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30章 柳家小姐在前来接人的仆从簇拥下,匆匆离开。

第30章
柳家小姐在前来接人的仆从簇拥下,匆匆离开。
码头边也有来接谢书生的家人。
他上去与家人说了几句后又来到艾弛面前,拱手笑道:“不知艾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与双亲团聚。”艾弛淡淡一笑。
船上两人各自说过来皇都的目的。
艾弛为寻亲,谢书生为科考。
“这是我家地址,艾兄若是稳定下来,千万记得来找我喝酒。”
古代世界,联系千难万难,许多缘分都是匆匆一别之后便永生再无相见的机会。
谢书生与艾弛相当投脾气,千般叮咛要去寻他。
艾弛接过纸塞入怀里。
两人相视一笑,拱了拱手各道一声珍重。
往前刚走几步,谢书生忽地又转身挥了挥手:“我叫谢乾,艾兄别忘记了!”
艾弛同样挥挥手。
一群人往东而去,艾弛独自一人往西走。
皇都分为东西两城,东城乃平民百姓聚居之地,西城则遍地达官贵人府邸。
越靠皇城,权势越大。
广阳国公府,就在西城最里,与文王府占据一整条街。
要说艾弛怎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就是这位在街口乞讨的老者看他直愣愣往里走,好心拦下告知。
王府与国公府门前守备森严,没有拜帖就别想往那条街上过。
若是无故闯入,可当街斩杀。
上门认亲不可,那只能守株待兔。
“多谢老人家告知。”艾弛笑,随手递上锭从柳小姐那得到的碎银子。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老乞丐裂开嘴露出口黄牙。
“小子还想跟老人家打听点事。”
别看老乞丐邋里邋遢,皇都中的“情报”说不定比许多人都要清楚。
“少爷尽管问。”老乞丐果真很自信。
“老人家可知平日里那些公府夫人常去的铺子在何处?”
“公子问那作甚!”
“我家祖上专做香膏,前些日子不是恰巧做出些香膏,想着能卖点好价钱。”艾弛说。
“原来如此。”
老乞丐了然点头,随即就说了些其中最有钱的权贵夫人。
其中广阳国公夫人黄氏,自是头一个被提起。
艾弛默默记下亲妈经常去的几个铺子,等老乞丐念完一大通之后,这才致谢告辞。
“同衣阁。”
据老乞丐所说,黄氏有个特别怪异的嗜好。
那便是买些颜色艳丽的布料,不时还会买少年郎所穿的成衣。
坊间有传国公夫人莫不是背着国公爷在外养了情夫,那些衣裳全是送给情夫所用。
但老乞丐却说,黄氏膝下定有早夭的儿子。
布庄掌柜曾说,那些衣裳从幼童一直买到少年,每年买的衣裳都在变大。
衣裳怕是都烧给了那位没福气的孩子。
艾弛就在同衣阁对面寻了家客栈,专门选推窗就能瞧见布庄的屋子。
如此守株待兔四日,终于……等来了黄氏一行。
十年未见,原主关于父母的记忆早已模糊。
但此刻见到装扮华贵判若两人的黄氏,记忆还是一下子从脑海中跳出。
艾弛能清楚记得起黄氏的一颦一笑,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娘亲。
【鱼白,是你亲妈!】
层层叠叠的衣袍堆叠也难掩其单薄,憔悴的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似是笼罩了层忧愁之感。
黄氏的五官很漂亮,但总透出股淡漠。
细长丹凤眼微微扫过身旁婆子,立即吓得其举高双手垂下脑袋,小心地扶着黄氏进了布庄。
【你老妈是个狠角色。】鱼白又叫。
艾弛淡淡应着,提起随身携带的小包袱,走下楼去。
“客官想买些甚布料,小的给您介绍。”
一进布庄大门,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艾弛环顾一圈布庄大堂,并没见到黄氏的身影。
“我想定做些赴宴所穿的外袍,你家布庄可有。”
“有有有,少爷您随小的上楼,慢慢挑。”
“那带路吧。”
随着伙计走上二楼,艾弛目不斜视地随着伙计走入第二间雅间。
鱼白立即在耳边大叫【你亲妈在第三个房间。】
艾弛点头。
刚坐下,就让伙计去泡壶茶水。
等伙计一离开,立即起身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房门。
“进来吧。”
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艾弛推门而入。
屋里人都以为艾弛是布庄伙计,伺候的婆子们都任由他走到了黄氏面前。
“我名唤艾弛。”
最直接的报上姓名,随后将包袱里那件早已褪色的旧衣裳推到黄氏面前。
电视剧里上演的认亲戏码拖拖拉拉,艾弛选择略过煽情戏码直接说明。
“……”
房间里有那么一瞬诡异的安静下来,随即婆子们冲了上来,推着艾弛往后连退多步。
“哪里来的狂徒,胆敢口出狂言……”
“这布庄掌柜到底怎么做事的……”
婆子们怒气冲冲,恨不得立刻将冒失的艾弛推下窗口才好。
“住手!”
黄氏一声大喝。
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撑着身体想站起来,身子却摇摇欲坠似是要晕倒。
艾弛。
名字是他们夫妻翻遍书籍亲自给儿子取的名字。
旧衣裳正是孩子走失那日所穿,领口上有她亲手所绣的艾字。
“弛儿……你是弛儿。”
巨大惊喜劈头砸下时,黄氏甚至无法控制脸上表情。
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眼角嘴角都跟着颤抖起来。
“我是艾弛,是您的弛儿。”艾弛说。
不知是不是原主情绪影响,泪水顷刻间奔涌而出,流到嘴角艾弛才注意到。
“你果真是弛儿。”
“我是。”
“我的弛儿果然没死,果然没死……”
反应过来,黄氏冲上前来,一把抓住手臂,力气大得艾弛皱了皱眉。
“是我弛儿,是我弛儿,皱眉时跟你爹一模一样。”
说着,忽然抬起手摸上了艾弛的右耳。
指尖在耳后一番摩挲,脸上神色更加怪异了几分,眸底狂喜席卷而过。
黄氏一把抱住艾弛,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艾弛准备好的许多自证完全用不上了……
耳朵后那个连原主都不知道的细小伤疤黄氏牢牢记得,并且通过伤疤证实了他就是艾弛。
艾弛抬起手摸了摸,果然在耳后发缝之间摸到条疤痕。
“是我的弛儿回来了,是你回来了!”
哭声震天,引来了其他购买布料的顾客围观。
黄氏浑然不觉哭得撕心裂肺,直至把艾弛衣襟哭得湿乎乎一片,才终于停了下来。
“你说说掉下水之后你都去哪了!”
情绪好不容易稳定,黄氏连忙让婆子们都去外边守着。
艾弛一五一十将原主这些年的遭遇都说了遍。
黄氏又是好一通哭,抚摸着艾弛的脸一遍遍描绘眉眼。
十五岁的少年,眉眼还没长开。
但黄氏硬是从艾弛脸上瞧出了艾忠云的影子,而且越看越像。
“你这些年受苦了!”
“儿子吃得饱穿得暖,比人牙所那些被卖去干苦力的人要强得多。”
艾弛觉得是实话实说,听在黄氏耳里,那就是儿子受苦的经历。
“娘亲莫要再哭了,伤眼睛。”
“娘不哭娘不哭。”硬生生将眼泪憋回眼眶,黄氏欣慰地拍着艾弛手背:“我们回府去找你爹。”
“好。”艾弛扶黄氏起身。
激动过度,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来,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歪倒在艾弛怀里。
艾弛扶着人又坐下。
【鱼白,兑换中医按摩技能点。】
【收到!二级中医技能,花费六百积分,请确认!】
【确认。】
身体一怔,力量从脚底升起,直至游走遍整个身体。
“娘,我帮你揉揉额角。”
双手轻轻放上太阳穴,脑中自动知道手法该如何,力度深浅。
艾弛惊讶于技能点带来的神奇力量,脑中鱼白适时推荐了几种适合的技能点。
【要不你帮我选?】
眼花缭乱的技能点,艾弛听了个走马观花,干脆让鱼白推荐。
脑海里立刻没了声音。
下一秒,机械音以极快速度播报,艾弛只听到最后那句兑换成功。
一阵微风拂过脸庞,屋里的两人都诧异看向紧闭的木窗。
“哪来的风……”
黄氏在按摩下,舒适的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许是窗子没关紧。”
见黄氏终于缓过来,艾弛收手,缓缓将人扶了起来。
“我们回去找你爹。”
依偎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母子俩感慨不已地跨出门去。
嘎吱——
刚一开门,与正巧经过的一行妇人碰了个正着。
“黄……夫人!”
高门夫人,半靠在一年轻男子怀中,这情形怎么看怎么都叫人误会。
出声喊人的夫人大惊失色,刚喊了声就立即捂住自己的嘴,推着两人又回了屋子。
“你……你……你怎敢啊!”
妇人着吉祥纹云锦,满头朱钗,很不得满身都戴满珠宝。
黄氏不急反笑,身子依然靠着艾弛,不慌不满地开口:“弛儿,这是娘亲的挚友,叫白姨。”
“白姨。”艾弛从善如流地叫人。
“娘亲,弛儿……”
白夫人想来与黄氏表情匪浅,一听这名字就立即知道了艾弛是谁。
指着艾弛上下打量,一会儿看看黄氏,一会又低垂了眼眸思考。
半晌,摇头失笑:“就算不想承认,但这孩子长得和国公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既然艾忠云蓄起长须,但那双眸子简直和脸型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白贞妍就是想怀疑,也丝毫升不起念头。
而且不知怎的,越瞧艾弛就越觉得这孩子讨喜。
欢喜之意溢于言表,白姨欣慰地拍拍挚友的肩,将手上戴的手镯褪下,一股脑塞到艾弛手里。
“这是白姨给外甥的见面礼。”
艾弛因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愣了愣。
“拿着吧,你白姨娘家是皇商,哪会在乎这么点东西。”
镶嵌满七彩宝石的金手镯,只是“点东西”
“弛儿的事以后再细说,你快带着孩子回府相认。”
好友多年夙愿得尝,让白姨心中同样溢满狂喜。
朝母子俩摆摆手后,立即朝窗口方向双手合十念起佛号来。
“佛做保佑佛祖保佑。”
“我们走吧。”黄氏笑道。
“等外甥安顿下来,定请娘亲带我拜会白姨。”
“好孩子,白姨等你来耍。”
母子欢欢喜喜地离开布庄,直接乘坐马车犯规广阳国公府。
当马车路过巷口,艾弛掀起车帘,冲依旧盘腿坐在此处的老乞丐笑了笑:“多谢老人家指路。”
说罢,轻轻抛出一锭五十两白银。
老乞丐瞠目结舌,忙不迭将银子揣入怀里起身跑远。
放下车帘,不等黄氏问,艾弛就将问路的事说了说。
“我儿聪慧。”
广阳国公府与安王府同在一条街,路口就有王府守卫在此盘查。
只要是衣着普通的百姓经过此地,都会遭到盘问,稍有不慎便会遭打。
对亏那老乞丐提醒,否则艾弛恐会无故受伤。
马车停下,广阳国公府的大门尽在眼前。
足可容纳十人并排而入的大门,朱漆琉璃瓦屋脊,华丽而壮观。
玉石台阶上都雕刻了祥瑞花纹。
门楣上广阳国公府几个黑底金字气势夺人。
门口奔出一群婆子丫鬟,将梯凳置于车辕前,躬身候着车里的主子下车。
“国公爷可回府了?”
为首的婆子连忙应道:“国公爷下朝就赶回府,在……在书房中与聪少爷说话。”
黄氏撩开车帘,露出张哭花的脸。
“派人将老爷请到天逸院,就说我有急事寻他。”
“是夫人。”
婆子离去,艾弛抢先一步跳下,扶着黄氏慢慢走下来。
仆人们满眼震惊,却又不敢多言。
“你先好好梳洗一番,娘亲在慢慢跟你说你弟弟之事。”
这个弟弟书里有描写,是艾忠云袭爵之后本家意欲过继给夫妻的养子。
按照时间线推算,那孩子现在还没正式入族谱。
夫妻俩都不想过继养子,所以过继之事一直拖到几年之后黄氏生了场大病之后才正式开祠堂。
那孩子其实就是个白眼狼,出事之前卷走黄氏私库所有财物溜之大吉。
现在艾弛回府,那过继之事就无从谈起了。
天逸院。
夫妻俩住的院子,黄氏一到院中就张罗着下人们伺候艾弛梳洗。
梳洗完毕,丫鬟捧来一身冰蓝色云翔符蝠纹宽袍。
黄氏亲自为他整理衣襟,在束发戴上一顶镶玉金冠。
眸中泪光再闪动,大滴大滴砸到了艾弛手背上。
人靠衣冠,艾弛梳洗一净穿戴整齐后,他立即便回想起了初见艾忠云时的某样。
翩翩公子一表人才。
“这些衣裳金冠都是娘今年寻人刚做的,娘想着万一我弛儿找到回家的路……今年终于用上了。”
“不大不小,刚刚好。”
“你的嘴唇长得像我,眼睛像你爹……”
黄氏语无伦次地诉说着思念之情,仿佛想将这些年来受的全部痛苦都随着话语发泄出来。
艾弛默默听着,能做的只有默默帮黄氏擦下眼泪。
敞开的房门大步流星走进来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夫人……他是……”
眸光扫过黄氏之后落到艾弛脸上,随即只剩下满目震惊。
就像方才黄氏所讲,艾弛太像艾忠云了。
而外人不知,其实艾弛更像国公府的老国公爷,也就是艾忠云的父亲。
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生气时高兴时,甚至是伤心绝望时,都只是微微一动。
“弛儿!”
只一眼,他便立即认定,这个少年就是他丢失多年的儿子。
“老爷,我们的弛儿回家了!”
“爹!”
这一刻,广阳国公府天逸院中,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夫妻俩又是好生哭了一番,艾忠云关切地问起与黄氏相同的问题。
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艾弛又重复了遍,不过面对艾忠云时,他编了些怎么想起身世又回村里找寻得知父母身份的事加入其中。
确保所有事都能有完整逻辑链。
原本艾弛说得也大部分是真话,他还巴不得艾忠云去查。
“我儿受苦啊!”
听罢,艾忠云老泪纵横,一把将艾弛搂进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艾弛:“……”
衣袖还没干,衣襟又湿了。
***
半个月中,艾弛都在父母时不时的眼泪中渡过。
直到艾弛接收到鱼白报告,艾忠云派出调查的侍卫回府。
他的身份被迅速公之于众。
广阳国公府古国公爷艾忠云上奏朝廷。
奏折中称寻回丢失十年的儿子,不日将正式上告祖先记入族谱。
并且……请立艾弛为世子。
皇帝当朝宣布艾家找回世子,并赏下诸多赏赐。
一句亲口说出的世子,让艾弛这个世子之位成为了板上钉钉。
艾忠云回到府中,立世子的圣旨也随着送到。
艾弛跪着接过圣旨,自此!成为广阳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世子。
***
“娘,秋日且短,这些衣裳就够了。”
短短几日,艾弛临时居住的院子迎来送往了数波仆从。
各种绫罗绸缎的袍子每天都有新的送来。
且这还是一季的衣裳,穿过一次的衣裳艾弛就没再穿过第二回。
黄氏不以为意地甩着帕子,语气相当随意:“等明日娘开私库再给你那些银子当零花,还有贴身丫鬟也得选,还有……”
这座临时院子艾弛已经觉得非常豪华。
奈何亲爹觉着寒碜,非常将国公府中最大的院子重新修缮,听艾弛说喜欢荷花,又寻人挖了个荷塘。
“娘,明日儿子想出去见个好友。”
黄氏在前头忙得转来转去,艾弛就在后头跟着走来走去。
“好友,你在皇都还有朋友?”
久远记忆中,艾弛还记得他是怎么跟妈妈撒娇要零花钱的样子。
脑中回忆着小时候说话的动作,拖长语调轻轻摇了摇黄氏的衣袖:“儿子来寻亲路上结交的好友,说好要去拜访的。”
“那带上小厮,娘再去开私库给你拿些银子。”
黄氏还真受这套,那心里头软得跟棉花似的,轻轻一戳就是坑。
当年失去爱子滋生的各种怨恨愤怒,都在这声声娘中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逝了。
“儿子有不少银子,尽够!”艾弛拍拍荷包。
荷包里上千两银子,足够买下一座大宅子了,就这黄氏还觉着不够。
“我儿如今已是世子,出门在外岂能没点派头,娘这就去给你拿……”
黄氏不容分说,派婆子回天逸院又去取银票了。
好不容易从广阳国公府出门,艾弛觉得外面的天都比府里的蓝。
认回父母不是不好,可就是太无聊了……
前两个时间忙忙碌碌几辈子,到这个世界,艾弛连吃鱼都有丫鬟挑刺。
想拒绝……那黄氏肯定又要念一通才作罢。
“世子爷,马车给您备下了,咱们去哪?”
艾弛谢绝了丫鬟近身伺候的提议,黄氏最后选了国公府发大管家之子观言做随从。
比艾弛大几岁,是个很机灵的少年。
黑楠木为车身,车厢上雕刻了些精美图案,用金漆涂刷,整张车看上去金碧辉煌的。
艾弛:“……”
坐这么辆马车招摇过市,恐怕会给谢乾招来麻烦。
艾弛一摆手,大步流星从车前经过。
“我还是走路去吧。”
“世子爷等等我。”
多亏观言在身侧,艾弛这一路听到了许多广阳国公府的内幕。
别看眼下国公府就他们一家三口住。
其实国公府共有两房人,还有个出嫁的大小姐。
艾弛寻回双亲前,二房艾忠瑞携一家随老夫人返回艾家老宅省亲。
一来一回至少半年。
二房共有两子一女,长子艾疆与艾弛差不多大,在国子监内读书。
二子艾泓,便是老夫人非要过继给大房的孩子。
艾弛回府半月,还从未见过艾泓。
幺女艾瑶,没有与父母回乡,如今在外祖母府中居住。
“老国公爷疼爱国公爷,老夫人更加偏疼二爷……”
观言父亲是国公府管家,对府内弯弯绕绕可谓是相当了解。
从当年艾忠云回府老夫人不同意将世子之位传到长子起,到黄氏如何气得婆婆“离家出走”
讲得口沫横飞,艾弛听得津津有味。
在这个以孝为天的世界,能将婆婆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艾弛不得不佩服父母那彪悍的战斗力。
“少爷日后尽管在府中横着走,没人敢惹您。”观言得意总结。
国公爷的独自,就是朝中权贵之子也没几个敢惹。
不过,观言很快发现自己跟的这个主子好像有些不一样。
两人从西城一直走到东城,又在市井中逛了许久。
买了好些礼品和糖果,这才双手提满问路寻到了一处巷子。
那条巷子很窄。
街道两边污水横流,小孩儿光着屁股在巷子中奔跑。
艾弛浑不在意地穿行在巷子中,遇到孩子群跑过,还会从袖中摸出糖分给大家。
仿佛,他天生就温和,也能让旁人舒心。
与生俱来的亲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