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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老虎的鼻子比狗灵

第106章 老虎的鼻子比狗灵
秀娘回屋刚吃了两口饭, 听见院子里响起秦娘的声音,“秋生和秀娘在不?”

花旗站在院子里没应声。

秋生正喝水呢,听到声音, 端着一碗水迎了出来,“嫂子。娘?”

秋生娘抬起眼皮, 肃着张脸,脸上的褶子齐齐地向下撇, “我看你家的地翻完了。牛我拉去用用。我和你爹老了,干不动活。有个牛翻地, 我和你爹也轻快些。”

收稻的时候大嫂没借着牛, 没想到翻地还来借。这回直接是他娘上门来借牛。

当初借钱的时候,爹娘和大哥、大嫂一个个往后缩。要用牛了,张嘴倒是一点不客气。个个说话都像他秋生该着借牛给他们似的。

秋生脸上带出不高兴, “牛借给西觉家了。下午他家就要用。”这话也不是瞎说,兜明上午赶牛的时候和他说好的, 下午要把大牛牛赶去自家田里翻地。

“西觉家可二百亩地呢。”秦娘笑着问向一旁的花旗, “花娘, 你看你家有二百亩地, 我家只有十亩地。要不,先紧着我家的活做。也就三天的事。三天过后就到你家用牛了。你看行不行?”

花旗抱着春花哼了一声,直直地回道, “我看不行。我家先借的牛,自然紧着我家来。事情总得讲个先来后到。”

“秋生!”秋生娘瞟了一眼秋生,“爹娘不多用牛,两天你看行不?你爹娘都是老骨头了, 十亩地靠着爹娘翻,得十来天。你一向是个孝顺孩子, 你肯定舍不得爹娘干这么重的活。”

“娘,我是舍不得你和爹干重活。”自己老娘话里话外是他们老两口翻地、干活,压根没提大哥大嫂。这会儿心疼大哥,买牛那会儿怎么不心疼他?

秋生不是不怨,他知道说出来也没用。打小他就不讨爹娘喜欢。爹和娘都更疼大哥。他只当自己命不好,活该受这些。

可这些年,他一点也没亏着爹娘和大哥大嫂。怎么爹娘怎么就只会心疼大哥大嫂,不心疼他?他夏生是爹娘的儿子,自己就不是爹娘的孩子了吗?

他梗着脖子道,“我家还欠西觉家好几两银子。他家不收利息,他家要用牛,我也不能说什么。”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秋生娘脸上一红,不好再说什么。欠人家的,还人情也是天经地义的。这话给谁听见都不能说什么。

更何况当初秋生买牛借钱,他们可是没掏一分钱。秋生娘心里有数,之前的事对不住秋生。

可秋生是木匠,怎么都能挣到钱。夏生只是个地里刨食的,该留点钱傍身。

等西觉家翻完二百亩地,种麦子肯定迟了。本想讨小儿子的便宜,没想到讨了个没趣。

这事讨了个没趣,她心里不舒服。小老太太眼皮一耷拉,“秀娘呢?你和春花都在这,她人呢?眼里没我这个娘吗?”

秀娘在屋里听到这话,赶紧咽下嘴里的饭,笑着走出屋子,“娘,我在屋里吃饭呢。干了一上午的活,跟秋生又去趟镇子上,饿得肚子疼。”

“哦。”小老太太抬起眼皮,撩了一眼,“吃饭就能不叫娘?你眼里是真没我这个娘。”

在场的谁都知道秋生娘这是故意找茬。将没借到牛的气撒在秀娘身上。

秀娘被说得低下头,尴尬地看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扣子。

“嫁到我们刘家三年不生儿子,你……”

秋生娘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花旗皱着眉头打断了,他一脸不耐道,“来我家吵什么架?”

“知道的以为你是教训儿媳妇儿,不知道的以为我花旗得罪你了。”

花旗翻了白眼,赶人道,“没事回家呆着去。别堵着我家的门。”

“花娘你怎么说话呢。”秦娘掐着腰讨说法,“我娘好歹比你高一辈,你怎么和我娘说话呢。”

“你俩上回在村子里招野兽的事还没长教训?”花旗不紧不慢地反问。

“你……”秋生娘的眼里满是不甘,可也只能闭嘴。要是再把野兽招来,村子里恐怕就容不下他一家人了。

她侧着身子,一边看向同样不服气的秦娘,一边骂道,“行了。赶紧闭嘴,快回去吧。”

“要不是你和夏生不争气,我这么大岁数还需要上门求人?让人赶走,让人赶走,我老脸都没地方搁。

“咱们赶紧回家吧,省得碍日子过得好的人的眼,自己娘都使唤不动。眼睁睁看着爹娘受苦。都怪你和夏生没本事!”

“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回家去!”

“要走抓紧走,在这里骂什么呢?”这老婆子骂得是秦娘,可院子里的人都听出来了,这摆明了是在骂秋生家。

花旗可不惯着她,“我家西觉脾气不好,再不走,就让西觉给你们撵出去。”

西觉的名声在东旺村可是响当当的,一人能扛得动三百多近的野猪。惹毛他可没好下场。

秋生娘瞪了秋生一眼,拉着秦娘离开了。

西觉无辜地看向花旗。他什么时候脾气不好了???

秋生一口气灌完一杯水,撑着鼻孔显然气得不轻。他家里有事,爹娘不帮衬,欺负起秀娘个个都是把好手。

秀娘不过是没生个男孩。再说他和秀娘都年轻,今年没有,明年会有。明年没有,后年也能有。

除了还没生男孩这点,秀娘哪里做的不好?秀娘知道疼他,自己的爹娘就是大蚊子,只想着吸他的血。

“行了,气什么呢。”秀娘扯住秋生的衣袖,“还喝水不?我给你倒一碗?”

“不喝。”秋生一转头,看先花旗,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好意思道,“让你看笑话了。”

“没吃饱再去屋里吃点。我看着春花。”花旗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多说。

西觉看着秋生和秀娘进屋后,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人类真是难懂。”

自然的法则以强者为尊,妖怪们信奉这一法则。

按照人类的方式评判,秋生和秀娘怎么都比他的大哥大嫂强。为什么秋生娘却更偏重夏生一家?

“要是我们能懂人类,那我们就不是妖怪了。”花旗小声地跟了一句。他没去云灵山前,在人类中混迹了一百年,也从来没弄懂过人类。

兜明送完小丛,见秀娘家院子门锁着,他回了自己家。果然在院子里见到了秋生和秀娘。

“秋生叔,我要赶大牛牛翻地。”

秋生从身上摸出钥匙,带着兜明回了前面。

花旗刚问了秀娘一句晚上想吃什么,听着一阵喊叫声传进院子,“快跑!快跑!快回家。”

这声音是坨坨的。

坨坨抱着云善跑进院子,梁树叶跟在后面快速关上院门。

“谁追你们呢?”秀娘问向抵在门边的两小子。

坨坨回道,“大毛追我们。”

话音落下,响起拍门声,大毛在院子外喊,“坨坨——树叶——让我进去啊——”

“咋把大毛关在外面了?”花旗问坨坨。

“婉娘给我们包子吃。我和树叶都吃了一个。婉娘还给了一小篮子让拿回来。”坨坨说,“树叶说了,不能拿人家东西。我两就跑回来了。大毛拎着篮子一直在后面追。”

“大毛都追到家了,得收下。”秀娘笑着把两个孩子拨到一边,打开院门。

大毛准备拍门的手打在秀娘的胸上,他立马缩回手喊道,“姑姑。”

“大毛进来。”秀娘接过大毛的篮子,笑着问,“是不是韭菜鸡蛋包子?你娘这个馅掐得最好。”

大毛老实地点头,越过秀娘,跑到坨坨和梁树叶面前,抓着坨坨的红衣服,“坨坨,别跑了。”

花旗在云善身上扫了两眼,“云善的鞋呢?”

听到花旗的话,大家齐齐地望向云善的脚。

一只小脚上穿着红色鞋子,另一只小脚上只剩下绿色袜子,还是拖拉着挂在脚上的。

花旗眯起眼睛,怀疑地看向小人参精。云善今天穿的是蛇头鞋,才出去转悠一圈,就少了一只。他十分怀疑小人参精故意把蛇头鞋丢掉。

坨坨也傻了眼,他可没注意到云善什么时候踢掉了小鞋子。

对上花旗不信任的眼神,坨坨知道,花旗一定是算在他头上了。

这叫什么事!臭黑蛇只会欺负他!

“快出去找找。沿着去和回来的路上好好找找。一只鞋子凑不成一双,也没人要。一准还能找到。”秀娘接过云善,撵着三个小的找鞋去。

“哟。”秀娘笑道,“坨坨跑回来跑得一脑门子汗,咱们云善怎么也一脑门汗?你也跟着坨坨哥哥跑了?”

云善听见自己的名字,又看见花旗在一旁,高兴地笑起来,露出两排没牙的小牙床。“呀!”脑门湿湿地往秀娘怀里拱。

出去玩了一趟,他饿了。

坨坨和梁树叶、大毛沿着路来回找了两圈,怎么都没找到云善的小鞋。

坨坨顶着花旗吃妖的眼神,在云善吃奶时,将他另一只小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赶紧蹿出院子外。

云善后知后觉地翘翘小脚,奶也不吃了,要伸头看自己的脚。

秀娘摸摸他的小脚,哄道,“云善接着吃。一会儿你坨坨哥哥就能把鞋子找回来了。鞋子找回来,咱们的小脚就不用光着了。”

她转头问花旗,“云善是不是穿多了,袜子都潮乎乎的。”

“不多吧?”背过身的花旗不确定地说,“给他穿的和春花一样。”

秀娘扒开云善的衣裳看了看,穿的确实不算多。她纳闷了,云善怎么脑门、脚上都是汗?

“坨坨,你把云善的另一只鞋拿来做什么?”梁树叶一边跟着坨坨跑,一边好奇地问。

“这鞋子我瞧一眼就记住了。不用拿来照着。”大毛自信地说。绣黑蛇的鞋子,他可是第一回 儿见,整个村子应该找不出第二双。

“一会儿就知道了。咱们找兜明去。”

三个小子跑到田里,听见兜明正破口大骂,“一天到晚又吃又拉,也干不了什么活。养你有什么用?!买你还花了九两银子,你值九两银子吗?”

兜明面前是被骂得直眨牛眼的大牛牛。

它趴在田里,脑袋搁在地上,无精打采的模样。

“兜明哥哥,大牛牛怎么了?”大毛惊恐地猜测,“他也生病了?”

“没有。”兜明肯定道,“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东西。”

硕大的牛眼里满是讨好,一向惧怕兜明的水牛,现在却怎么也不抬脑袋。

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大牛牛。

平时,只要兜明一瞪眼,大牛牛都夹着尾巴走。

现在,不管兜明怎么骂,大牛牛连脑袋都不抬一下。

大毛越琢磨越觉得大牛牛是生病了,看起来比二毛的病还要重。二毛还能在炕上打滚,大牛牛却不怎么动。大牛牛是不是要死了?

他要去告诉姑父,让姑父赶紧带着大牛牛去镇上的医馆看病。

他急得往秋生家跑,边跑边喊,“姑父,姑父,不好了哇,大牛牛要死了啊——”

大牛牛转动眼睛,望着大毛跑开的背影。气得牛鼻子上下翕动。

听人说,我要死了?我怎么要死了?我只是很累,很累,想休息而已!!!无知的人类小孩在乱传什么消息!

秋生听着声,心里惊了一下,扔掉手里的工具快步跑出院子。

遥遥一望,大牛牛正伏在地上,打眼看去确实不正常。

“这是怎么了?”来不及跑到跟前,秋生的问话先传了过来。“大牛牛怎么了?”

大毛哭得满脸泪,央求着秋生,“姑父,你快带大牛牛去镇上找大夫啊。它快不行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牛牛鼻子喷出粗气。它好好的在这呢!

秋生听了更急,“兜明,牛怎么了?”

兜明淡定地扔掉从草丛里捡来的树枝,告状道,“它躲懒!”

?秋生疑惑地看向兜明,“你是说,大牛牛为了躲懒装病?”

“根本就没病。”兜明指着身后说,“才翻了十亩地,这头懒牛怎么也不起来了。”

大牛牛眼里盛满委屈。那可是十亩地!十亩地啊!不是一亩地!

翻的慢还不行,累了想休息一下也不行,小树枝“唰”地一下立马抽到屁股上了。

要累死个牛了。

“哞——”大牛牛无力地叫了一声,无力地为自己辩解。

秋生心疼地跪在地上摸摸牛头,“十亩地可不少了。让大牛牛歇歇吧。”

兜明转头看看身后翻好的十亩地,又看向一脸疼惜水牛的秋生。心里暗暗鄙视大牛牛,白长这么大个儿,才干这么点活就偷懒,坏牛!

趁着空档,坨坨把云善的小鞋子举到兜明鼻子下。“你闻闻云善的鞋子。”

兜明一把推开坨坨的手,“干什么?”

坨坨讨好地笑,胖脸上尽是谄媚,“云善的另一只鞋子丢了。我和大毛、树叶来来回回找了两遍,就是没找到。”

“兜明,你帮帮我呀。”老虎的鼻子应该是很灵的,肯定能闻到味儿。

坨坨见兜明还是满脸不情愿,他装可怜道,“要是找不到,花旗一定不会放过我。小丛还得再做一只鞋,他还要忙着复习功课……”

“行吧。”兜明拿过云善的小鞋子闻了闻,动了动鼻子,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酸的。”

“咋找兜明哥闻鞋子?”梁树叶疑惑地问坨坨,“应该找狗啊。”

坨坨含糊地说,“他鼻子比狗灵。”

秋生怪异地抬头,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骂人。难得的是,兜明竟然没和坨坨计较。

兜明带着他们顺着小道走,拐了两个弯,停在一户人家的院子前。

他伸手指指院子的狗窝里,“那。”

凌乱的狗窝里赫然有一只显眼的小红鞋子。

许是云善踢掉小鞋子后,被一条路过的狗叼回了自己的窝内。怪不得他们在路上怎么都找不到鞋。

梁树叶感叹,“原来兜明哥的鼻子真的比狗灵!”

兜明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狗算什么,也能拿来和他一头老虎比?无知的人类和人参精!

坨坨拿着脏脏的蛇头小鞋子笑眯眯地回了家。虽然鞋子脏了,可好歹是找到了。自己把鞋洗干净,花旗也找不出理由针对他。

将脏了的小鞋子随手扔进木盆里。坨坨高高兴兴地跑回屋里。

坐在走廊下的花旗淡淡地看了一眼小人参精欢快的背影,在心底哼了一声。这个人参精一定有问题。

云善正在炕上安静地睡觉,两只小手举在脑袋旁,肚子上盖了块桃红色的小毯子,身下铺着翠色的小褥子。

鲜亮的颜色称得中间的小娃娃更加白嫩。

坨坨爬上炕,从小柜子里找出云善的小人参鞋,美滋滋地拿到云善身旁。“蛇头鞋脏了。咱们今天换人参头鞋吧。云善穿这个一定更好看。”

捏着云善的小脚,坨坨忽然想起兜明的话:“酸的。”

“脚怎么能是酸的呢?脚不是臭的吗?”他好奇地凑上去闻了闻,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酸了吧唧的味瞬间充斥鼻腔。

坨坨嫌弃地扭过头。终于相信兜明的话,云善的脚是酸的。

田里,兜明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大牛牛,心里直道,真是一头没用的牛。

算了,能指望大牛牛做什么?这玩意儿向来欺软怕硬,不是个好东西。还不如,还不如自己上。

心里有了主意,兜明将犁从大牛牛身上卸下,双手拽着,脚下用力,轻松地拉起犁开始翻地。

看得一旁的秋生目瞪口呆。

原来,比徒手拔稻子更离谱的是,一个人拖着犁轻松翻地。

看着兜明轻盈的步伐,秋生心想,这还用什么牛。人比牛好用哇。

兜明在地里走了一圈,又走了回来,他粗声粗气道,“碍事了,挪挪屁股。”

这话明显是冲着大牛牛说的。

大牛牛休息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劲了。它缓缓地站起身,抖着四条腿挪到小路上,又伏下了身子。

秋生跟着一起挪动,开口道,“兜明,累不累,休息会儿吧。”

“秋生叔,我不累。”他举起自己结实的胳膊,老实道,“翻个几十亩地不是问题。”

翻个几十亩地不是问题?这怕是最大的问题了。这是常人能做到的?秋生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地顺着牛脑袋来回摸了几下。

翻个几十亩地不是问题?大牛牛瞪大牛眼,只觉得兜明在吹牛。

牛可是犁地最厉害的动物。他承认兜明是很厉害,可也厉害不过自己。这可是祖传的饭碗!

秋生站着看兜明翻了会儿地,觉得他犁地的速度比大牛牛还快。

摸着身边的牛,秋生心疼道,“走,回家去。吃把豆子缓缓。咱们不能和兜明比。”

他嘟哝着,“人比人气死人,人比牛气死牛。真是开了眼。”自打西觉一家住到他们家,他和秀娘可不一直是在开了眼嘛。

一向爱吃豆子的大牛牛却耍起了脾气,将秋生往家的方向拱,自己的身子一动不动,摆明了不想走。

五婶站在自家门口望向西觉家的田里,只看见一个人影在地里走来走去。她好奇地走过来,见秋生家的牛趴在路边,而兜明正在田里任劳任怨地拖着犁翻地。

哟,可真是力气大。找这么个丈夫,家里还省了买牛钱。真划算。这么好的小伙子,一定要给小荣留住!

五婶笑着上前,对着秋生夸道,“呀,兜明可真能干。十里八乡都找不到这么能干的孩子。”

兜明听见五婶的声音立马头大,他拉着犁迅速跑远。在地头撂下犁,急匆匆地顺着小路往外走。为了避免和想让他娶人类女孩的五婶说话,他现在要去接小丛。

“我刚刚听着好像有人喊你家的牛要死了?”见水牛趴在地上,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五婶信了大半,“怎么回事?以前看着不是挺壮实的么。”

水牛愤愤地抬起牛眼。没要死,他好好的呢!

“娃子瞎闹呢。牛犁地累了,趴在地上休息,孩子不懂事,瞎叫唤。没什么事。”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兜明翻的地已经比大牛牛翻了半下午的地还多。

大牛牛深受打击。牛眼里透露出对牛生的深深怀疑。没想到祖传的饭碗也拼不过别人!

第二日,兜明没指望大牛牛,打山上下来后,从秋生家拿了犁,自己拉着犁满地跑。

大牛牛在路边吃完草,呆呆地站在那看着兜明轻巧地在田里跑来跑去。

趁着兜明休息的空,它自己站在犁前面,不敢叫兜明,只催着来看牛的秋生给它套上犁。

自打第一天兜明把大牛牛累瘫,秋生不放心,隔一会儿就要出来看看。

秋生给大牛牛套上犁,看着他翻了半亩地,然后被兜明按着牛角抢了犁。

兜明抢了犁,还要附赠大牛牛几个鄙视的眼神。

大牛牛觉得自己的牛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它不敢在兜明面前叫唤,到了秋生身边,一个劲地催促,“哞——哞——”看看兜明翻地,又看看他。饭碗不能就这么砸了啊!

秋生从扣在腰间的布袋子中掏出一把豆子喂给大牛牛,“兜明干的比你快。人家不要你。”

这话可结结实实地戳中了大牛牛的伤心处。它扭过头去不吃秋生喂来的豆子。“哞哞”地抗议。

“不吃就不吃吧。”秋生要将豆子收回袋子里,大牛牛眼疾嘴快地舔了秋生抓豆子的手,舌头一卷,将半把豆子卷进嘴里。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和豆子过不去呀。不吃饱了,怎么能赢那个可恶的兜明。

秋生看着大牛牛吃了一把豆子,安抚道,“现在这时节,家家都在犁地,我也没处找犁给你。要不你就接着蹭兜明的犁?”

大牛牛生气地踏动脚下的泥土。什么叫兜明的犁?这明明是它的犁!

主人难道忘记当初做好犁的时候和它说的话了?它可清楚地记得,秋生拍着自己的脑袋说,“给你做的犁,以后好好犁地。”

善变的主人!和可恶的兜明!

尽管想着兜明可恶,可借十个牛胆给大牛牛,他也不敢在兜明面前造次。

只能趁着兜明休息,咬着秋生的衣服摆,偷偷摸摸地套上犁翻会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