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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世界上万事万物都在变, 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第25章
世界上万事万物都在变, 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斯宾塞·约翰逊
……
“到底发生了什么?羽京怎么可能会杀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松田阵平冲到办公室,手撑着门问道, 此时目暮警官揪着自己的帽子,紧皱眉头,而佐藤警官站在一旁。
目暮警官见松田阵平来了, 赶紧招呼他来到跟前, 并挥挥手顺便让佐藤警官去询问羽京花岛。
在佐藤美和子之前, 已经有警官问过一轮了, 虽然羽京花岛保持配合,但没从羽京花岛嘴里得到任何有效的线索。
一时之间,目暮警官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松田阵平沉着脸坐到位置上, 双手攥紧, 如果又一次……随便的判决, 他真的无法原谅!
“今天早上6点的时候, 警方接到一通报警电话, 他说他在废弃码头发现了一具尸体,并且,他还说他看到了杀人现场。经过另一个人的描述,警方才出警逮捕了羽京小弟。”目暮警官眼神流露出无数的无奈,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传达了他的无力感。
“死者是?”
“经过随身物品的调查, 死者是前不久回国的外科医生, 榊夏。”
“榊夏?”松田阵平复述。
“你认识?”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在昨天下午, 我们见过。”
“!!!”目暮警官双手搭在一起,神情肃穆, “请仔细说明,不要漏掉任何一点可以当做线索的地方。”
松田阵平回忆起。
昨天的风很大,因为工作不多的原因,松田阵平便和萩原研二去接羽京花岛一起出去搓一顿。
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是傍晚,天色暗了一些,面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
面前的青年至少1米88以上,一张俊俏的脸,轮廓清晰分明,给人的压迫感十足,只是那双眼睛让人觉得熟悉,不同的是,那是一双摄人心魂淡金色的眸子,不过,深蓝色的头发减少了几分戾气。
白色的外套衬托的他气势极佳。
他温和地看向羽京花岛,像是看不见其他人一般,抬起手弯了弯,“好久不见。”
“花岛。”
如此熟稔的称呼,松田阵平表面不露诧异,侧着身子看向羽京花岛的反应。
羽京花岛的眼睛明亮了几分,眼底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以及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
松田阵平想不出来。
“你个子长高了,还有你的头发……”
“新染的,时尚吗?”对面的男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容更显。
“嗯!很帅!”羽京花岛猛地点点头,愈发真诚。
松田阵平蓦地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注意过,羽京花岛之前的笑是否带着真心,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一般来说,没有人会这么想。
但他此刻看着羽京花岛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发现,如今的笑容与之前的他微笑时的样子差距甚大。
那么,之前的你真的很开心吗?
松田阵平刚想问出口,却被萩原研二拉走。
“看起来他们有很多话要聊,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他们自己吧。”
……
“我没有注意到松田哥和萩原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许久未见榊,我有很多话想说。”羽京花岛恹恹地回复,即使这些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榊夏死了。
他被关在取调室,甚至连榊夏的尸体都没有看到。
门开了,一个女警进来了,羽京花岛冷笑,先硬后软,不过是个心理战罢了,他没做过的事,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羽京花岛不懂,为什么他昨天见到榊夏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如今却天人两隔。
想哭,眼泪却流不下来。
原来他是这么天性淡薄的人吗?
也许是的吧,笑了太久了,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天真开朗了。
他只不过,一直在蹩脚着学着榊夏,追着他的步伐罢了。
佐藤警官挥了挥手,先前的警官便先行离开。
“你好,久仰大名。之前我一直在出外勤,所以没有见过你,我是佐藤美和子。”佐藤警官走到一旁,“需要一杯热茶或者冷茶吗?”
羽京花岛喉咙干涩,半晌,他才觉得有些发冷,“热茶,谢谢。”
虽然知道对方是想解除他的警惕性,羽京花岛脑子依旧昏昏沉沉,这一杯热茶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头脑如拨开云雾。
他手指敲着杯子。
榊夏死了,他是绝对不可能自杀,也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杀的。
那么,到底是谁心狠地杀了榊夏后,又栽赃给自己呢?
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羽京花岛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即使他的手还有些颤抖,“我会说出我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但是,请把目暮警官带过来。否则,我是不会说的。”
佐藤警官直勾勾地盯着他好一会,最后叹了一口气。
羽京花岛想,她这是默许的意思。
目暮警官很快跑了过来,语气急切,“羽京小弟,你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对吗?”
对方的信任让羽京花岛有些羞愧,事实上,昨天晚上他还见过榊夏一次,但是回家后,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就已经被手铐铐住。
他所知道的,可能比警方掌握的消息还要少。
“我想为自己辩护。”
“啊?”
饶是目暮警官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是第一次听到有嫌疑人说他要为自己辩护。
但仔细想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行。
目暮警官压了压帽子,“需要向上头汇报。”他沉默了一会,“但是,应该可以批下来。”
目暮警官扬起憨厚的微笑,“现在,你可以把你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吗?”
“……”
“昨天,下午见完面后,榊约我晚上在那个废弃码头见面。我和他聊了很多,在11点的时候,我就离开了,此后发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羽京花岛抿唇,“你可以看我的手机,在离开后,我有和榊报平安的消息。”
但这并不能作为无罪的证据,像这种信息,即使在现场也可以发送,更不用说,还有定时消息这种事情。
目暮警官点头,此刻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喂,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这是抓人上瘾了!上次我被抓了,现在又是羽京!信不信找人告你们!”
熟悉的声音让目暮警官扶额,“毛利老弟也真是的。”
羽京花岛愣在原地,毛利大叔……眼睛突然有点酸涩,他低下头,眨眨眼睛。
目暮警官打开门,“行了,进来吧。”
毛利小五郎一进来就表示对这个环境的嫌弃,旁边柯南倒是不停的安抚,生怕对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喂,我可以找英理来为你辩护,这种事情她最擅长了。”毛利小五郎揉了揉头发,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羽京花岛心里胀胀的,他抬头,不显笑意,“谢谢毛利大叔的好意,我已经决定为自己辩护,这个案子,只有我能解决。”
“而我,一定会替榊找出真相。”
“自己为自己辩护?”柯南惊呼出声。
羽京花岛斜睨他一眼,他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但他是认真的。
当然,不是说自己为自己辩护就一定能胜诉,那他还说检察官和嫌疑人是同一个人时,嫌疑人认了罪,嫌疑人兼检察官是必赢呢。
他有做好心理准备。
“手机密码?”目暮警官拿回手机这个证物,问道。
房间里估计已经被翻了一遍,羽京花岛没有必要撒谎,“4869。”
没看到柯南那个如临大敌的眼神,羽京花岛缩了缩身子。
真的……好冷。
巧合,也许只是一个巧合。柯南拳头攥紧,心想。
目暮警官说,“上头的人允许你为自己辩护了,但是同样的,你的身边要有人监视,你知道的,这是没有办法,但是我派松田来看住你,希望你能觉得自在点。”
“谢谢目暮警官,有这些就已经够了。”
离开取调室,亮堂的走廊晃的羽京花岛有些睁不开眼,明明天已经亮了,但对他来说,仿佛还置身于黑暗一般。
太痛苦了。
他应该先去看尸体的,但是羽京花岛不愿,这对他来说还有点残忍,明明他们那么多年没有见面了,为什么只是过了一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松田哥,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吧。”
松田阵平上前一步,一下抱住脚步有些虚浮的羽京花岛,他在门口等了有一会了,如今拍着他的头,说道,“好。哥带你去。”
柯南默默地跟了上去。
毛利小五郎提起他的后领,这一次,没有挨骂,他严肃说道,“不要东问西问,不要提起人家的伤心事。”
然后放到地上,哼了一声,“去吧。”
柯南郑重地点了点头,小跑地跟上并上了车子的后座。
羽京花岛挺喜欢小孩子的,柯南一早就知道这点。此刻,他也只能卖乖,缩在羽京花岛的身旁。
皮肤滚烫。
柯南猛地睁大眼睛,羽京花岛轻轻摇了摇头,搭在他的手臂。
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恳求。
柯南说不出话来了。
……
羽京花岛就坐在那个码头旁,避着落水的地点。
萩原研二此时也赶了过来,看着羽京花岛落寞的背影,皱眉,“怎么会突然这样?”
松田阵平想抽烟的欲望达到了顶点,他有些烦躁,最后啧了一声,“不知道,只希望他能打起精神来。”他抬头,“你不是还有后续工作吗?”
萩原研二嗯了一声,“昨天那个金库的炸弹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是丢失的黄金还没找到。这也不归我们管,今天再去最后排查一遍,看有没有遗留的炸弹。”
“我只是有点不放心小羽京,但是有你陪在他的旁边,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松田阵平心神不宁,不停扭动着手指,“我可没你那说话的水平,只怕把人家弄哭了。”他捏紧拳头,试图控制内心不安的情绪。
羽京花岛明明才大放异彩,如果就因为这件事,被人指着鼻子骂杀人犯,松田阵平想,他真的不能接受。
“不会的。”萩原研二笑,“因为小阵平很温柔。”
……
“他是我的朋友。国中时,就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了我那昏暗的生活。”羽京花岛开了口,松田阵平和柯南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那时候的自己,压抑不已,加上那与旁人不同的发色,羽京花岛自然成了大家孤立的对象。
他的头发很长,长到及腰,加上精致的面庞,活脱脱像一个女孩子。
只是羽京花岛已经不记得,他为什么要留长头发了。
明明被人幼稚地扯头发的时候那么痛,他却执拗地一直留着。
那碧蓝的眸子如同寒潭晨星,整张脸上满是阴郁。
“嘿,你好,我是榊夏,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那年樱花树下,樱花绚烂,少年的笑容在羽京花岛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他攥紧拳头,嘴唇惨白,“这是你们什么新的花样吗?不要再捉弄我了!”
榊夏慌了神,大步凑近,他的脸几乎快贴到羽京花岛的脸上,羽京花岛脸上浮起一层薄红,他伸手推了推少年,“你离我……太近了!”
少年连忙解释,“我没有捉弄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看,所以我心动了,想向你告白。”
“你经常被人欺负吗?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就因为你这么可爱?”他拍拍胸脯,“我是刚转学过来的,你放心,以后有我罩着你。”
羽京花岛:……
“我是男孩!”说完后,他立马转身,“噔噔”走了几步,又像想到什么,立马回头,“还有,我不可爱!”
“诶诶诶诶诶—————————”榊夏傻在了原地,喃喃,“可是你明明很可爱啊。”
还没走远的羽京花岛听到了这句话,脸更红了,重点是这个吗?
果然还是在捉弄人吧。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对方转学来的班级正是羽京花岛的班级。
看着讲台上疯狂挥手的榊夏,羽京花岛抿唇,四周的同学把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他低下头,恨不得钻进柜子里。
后来,榊夏便一直跟着他的身后,即使羽京花岛的内心已经像被冰封了一般,在他的热情之下,羽京花岛也渐渐放下了防备。
“故事说完了。”羽京花岛卸力一般,躺在码头上,眼里满是怀念。
柯南抬了抬眼镜,“曾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所以,我们更要迅速的破案,不是吗?”
是啊。羽京花岛撑起身,“只好大干一场了呢。”
[逆转的回忆开启,被告人:羽京花岛,死者:榊夏]
没有相关人员可以[谈话],羽京花岛只能从[调查]下手。
[没有有效的信息]
[没有有效的信息]
[没有有效的信息]
这怎么可能?羽京花岛没由来的发冷,好在他穿的衣服依旧很多。
[血迹]
“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个边缘是不是有血?”终于找到了线索后,羽京花岛赶紧招呼两人过来。
松田阵平定睛一看,心下觉得奇怪,“可是……榊夏是溺死的啊,怎么会有血?”
溺死……
羽京花岛愣在了原地,像一桩木头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一时之间,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
“花岛!我打算去学游泳。”榊夏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竖起一根手指,“因为我想看你穿泳装的样子。”
羽京花岛:……
“诶诶诶,你别扭头啊,理我嘛理我。”榊夏扯了扯羽京花岛的衣袖,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穿着长袖而已,现在可是夏天。”
闻言,羽京花岛不自在地收紧了袖子,“不用你管。”但说完之后,他便有些后悔,胸口越来越闷,他抬起头,见对方并不在意,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他怕他说出了原因,对方就因为恐惧而选择离开他。
破窗效应。
他很害怕。
榊夏晃着凳子,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学游泳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游泳。我小的时候其实是不怕水的,但是有一次不小心在海里溺水,幸亏被人救了。但也因此特别害怕水。”
……
不过他当时早一步坦白自己的内心,拉着榊夏一起去学游泳,事情是否还会有转机?
明明榊夏愿意坦白他的苦楚,为什么自己做不到?
至今日,他仍然在逃避自己的内心。内心的羽京花岛……背着光芒,抱着弱小的自己,在哭泣。
松田阵平看出了羽京花岛在强颜欢笑,他问:“我这里关于……的记录你要看吗?”
尸体。
“尸体是今天早上六点在下游被打捞上岸的,身上有多处伤痕,经过法医检测,是生前溺死,不是死后下水。尸体出现了鸡皮现象,所以死亡时间应在零点到四点之间。”
松田阵平顿了顿,“虽然你说你是十一点离开的,但沿途没有监控,所以无法证明。”他懊恼的敲了敲头,“要是昨天我在家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为你做证了。”
“最重要的是,有两名证人看到你杀人的过程,准确来说,是看到你推榊夏入水的场景。”
“两名?!”柯南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京花岛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昨天,他在11点时,打了个喷嚏,榊夏把外套给他后,就让他先走了。
他说,他想在码头再吹会风。
羽京花岛以为他是睹目思人,毕竟,在日本,曾有榊夏最爱的亲人。
唉。羽京花岛低沉下来,松田阵平见他没有抵触的意思,便继续说道。
“是的,今天那位报警人作证不久,警视厅又来一个人,他说,他昨天看到了杀人现场,但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没有选择报警。他一晚上不敢睡觉,今天早上看到码头附近有警车出现,心理难安,这才选择作证。”
“两人的证言都极其相似,但第二个人证言告诉我们,在黑夜里看到一个金黄头发青年突然推了坐在码头尽头的男人。”
“也是通过第二个证人的描述,这才锁定是你的。他描述的穿搭和你昨天穿的的一模一样。”
羽京花岛咬唇,“这是有预谋的陷害?”
“羽京哥哥,你在国内有起矛盾的对象吗?”
“我……没有。”羽京花岛摇头,说实话,他在学校里和所有人都关系平平。
如果要说实话的话,那就是还有一定的距离感。真要说的话,最好的朋友就是松田阵平以及萩原研二了。
所以,他不认为会有人忌恨自己。
柯南也搞不懂了。
会伪装成羽京花岛的穿搭,就足以证明,真正的犯人在昨天一定是见过羽京花岛的,可是,既然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可就难办了。
“可是,这个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血迹非常均匀,不像是被人用刀刺后洒落的,并且,因为血迹在码头边缘处,其实很难发现。
获得证物[血迹:均匀滴落的在码头边缘],已存入法庭记录,可随时查看。
“可是尸检并没有特别大的伤口。”松田阵平寻思,“我们还是得回去看一下。羽京,你能接受吗?”
羽京花岛沉默片刻,点点头。
经过公安审批,刑事案件里,辩护律师是可以去查看尸体的,虽然按照常理,作为嫌疑人是不被允许的。
但羽京花岛仍然被批准了。得知这个消息的羽京花岛,嘴皮子动了动,刚想拿出手机,却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已经作为证据上交了。
但在去法医解剖室前,三人来到附近的船上调查了一圈。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获得证物[钓鱼工具:只有捕网,渔网有使用过的痕迹],已存入法庭记录,可随时查看。
法医解剖室。
榊夏的尸体全身起鸡皮现象,泡的发白,皮肤变得膨胀,皱缩,半分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羽京花岛痛苦地半跪在原地,呼吸急促了起来,榊夏的意气风发已经不在,而他,却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
见此,松田阵平有些不忍,“如果接受不了,我们就出去吧。”
“不。”羽京花岛摇摇头。
他没有选择[调查],反而是自己看着尸体,搜查只能看到单薄的图片,可是榊夏,是活生生一个人。
羽京花岛围着尸体仔细看了一圈,难闻的气味令他想吐,一旁的衣服上带着蓝色点点,他苦笑,染头发也不知道换个好用的染头膏。
获得证物[衣服:被染头膏沾染的白色短袖],已存入法庭记录,可随时查看。
在看到手臂的时候,猛然一惊。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榊夏的脸,但榊夏已经无法给他一个回答。
羽京花岛默默地点开[调查],果不其然,获得了这条证据,但是,他不决定上交这条证据。
小助,请帮我隐藏。
他闭上眼睛,努力说服自己。
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羽京花岛的笑容更显凄凉,松田阵平看不得他这种样子,强硬地拖着他离开了法医解剖室。
冰冷的长椅上,羽京花岛孤独地抱住自己。
松田阵平买了一瓶红豆罐头,贴在羽京花岛的脸蛋,温热的感觉让羽京花岛回过神来,但他依旧不发一言。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松田阵平说。
“……”
回答松田阵平的是一阵沉默。
砰。
羽京花岛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松田阵平坚实地手臂撑在墙上,目光森*晚*整*理灼热的看着他,羽京花岛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剧烈地快要嘣了出来。
“你一定发现了什么。”松田阵平强调,“如果是你的话,不要沉溺于悲伤之中,我想,榊夏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他更不想因为他的原因,而导致你坐牢,你的未来应该是更加精彩的,而不是被别人指着鼻子说是杀人犯。”
“你相信我……为什么?”
“因为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是一个滥好人,很蠢,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还敢让我们直接进门,但又很聪明,你在温泉岛破案的样子令人信服,我想,如果你能帮助更多的人,那就去做吧,我会一直在身后支持你的!我保证。”松田阵平举着手发誓道。
如果能帮助更多的人,那就去做吧,我会一直在身后支持你的!
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语,让羽京花岛心头一颤,一股温暖的力量几乎要喷涌而上,强烈的欲望几乎要把羽京花岛淹没。
他猛地站起身,却忽略了松田阵平正在他上方以壁咚的姿势,两人的头直接撞到了一起。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死我了!松田哥,你的头好硬啊。”羽京花岛撇嘴,揉了揉自己的头,又伸手在松田阵平的头上揉了揉。
“你的手好烫?”松田阵平一把拉过,“你发烧了?”
“松田哥!没有!我就是现在非常热血!我已经处于回血状态,非常亢奋,恨不得现在就和那群证人对峙!”羽京花岛挣脱无果,讪笑道。
松田阵平狐疑地看着羽京花岛,但不管怎么说,他能够重新打起精神,那真是太好了。
嗯……这算不算他安慰成功?松田阵平扭头,果然啊,他还是很不习惯这种事。
他想到他的同期,安室透,也就是降谷零。
松田阵平很想问,是不是安室透作为公安给了羽京花岛许多许可。正常的嫌疑人哪能到处跑。
不过,松田阵平撇嘴,也挺好的。
想那么多干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把握当下。
“松田哥,其实……”
“你是要继续说你和他的故事吗?”松田阵平坐到一旁。
“额……那就是吧。”
“什么叫那就是吧,柯南还在外面等着呢。”松田阵平不爽地揉乱了羽京花岛的头发,“算了,就让他等着吧。”
“我很后悔……昨天和榊的最后一句话没有好好道别。仔细想来,当年的最后一面,我也没有好好道别。”羽京花岛收起笑容,见状,松田阵平也收回手,认真地听着。
“当年的我特别阴郁,身边的人都不敢靠近我,是榊,一次又一次的鼓励着我,与我接触。大概没有人能抵抗得了这样的热情,我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变故出现在我们认识的一年后,他的父亲因故去世了。他的父亲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葬礼上,很多人来来往往,我呆在榊的身边,看着他机械重复地回复。
我很心疼,但我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的眼神里突然没有光了。我只记得那天,他拉着我的手,攥的生疼。
我原本以为,事情之后,一切都会好转。但是没想到他第二天便离开了日本。甚至……没有一次正式的道别,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还是一句责备。
无论我怎么联系他,他都没有回复。再过不久,我便同意了我妈妈的要求,去了美国。
昨天,我们聊了很多,但是……对于当年的事,我仍不敢提起,我怕说了,对方就再一次消失。
但他还是消失了,抛下我。”
羽京花岛捂住脸,有点说不下去了。
松田阵平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没好好道别的人,一定会再次相遇的。也许,对方正是抱着如此的想法呢。”
“……”也许,他说的对。羽京花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恢复了平常。
“我们给再一次去案发现场。”
“啊?”
“出发出发出发,gogogo!”
“啊喂,看起来你根本不需要安慰啊。”松田阵平跟着羽京花岛站起身,插着兜耸耸肩。
车上。
“所以……我们不是刚才才去过案发现场吗?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柯南一头雾水。
“嗯……是有点。”羽京花岛摇手,“我得先看到后才能确认呢。”
柯南对羽京花岛重整旗鼓这件事情感到喜闻乐见,难得的,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关于案件的事情。
刚才独自在外面的时候,柯南便联系了灰原哀。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借口不去法医解剖室。
电话里,柯南向灰原哀询问了羽京花岛手机密码的事情。
手机对面的灰原哀非但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严肃地教训了柯南一顿,“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对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他真的和组织有关系,但现在的你,应该发挥你的本领,作为名侦探,替对方找出真相不是吗?而且,4869不还是夏洛克的谐音,有可能单纯他就是喜欢福尔摩斯而已。”
柯南承认他是有点应激了,毕竟,这半年来,他身边出现的大部分人,都和那个组织有关,但他也并没有去试探羽京花岛。一个正在发着高烧的人,只是为了替友人找出真相,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处跑。
这种人……他怎么可能会去利用!
挂了电话不久后,羽京花岛和松田阵平便走了出来,柯南看到羽京花岛脸上的笑容,便知道他的心结被解开了一点。
要知道,从上午到现在,羽京花岛的脸像是戴上了一个面具,任何人都看不透他的心思没有任何波澜,像一滩死水。柯南甚至怀疑对方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羽京花岛可不知道身旁的柯南心里想了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在知道榊夏的死讯后,的确是无法接受。
但是,如今的他,更想将真正的犯人绳之以法。
他看了眼[法庭记录],果然里面出现了[金属探测器]。
在上一案逆转的姐妹的时候,[法庭记录]里只有一个[律师徽章],他记得清清楚楚,而如今,[金属探测器]再一次出现了。
一时之间,羽京花岛有些迷茫。
好像一切都在《逆转裁判》的掌控之下,它仿佛知道一切的样子,知道这个案子金属探测器有用,于是在证物栏里就出现了。上一案没用,于是证物栏里就没有金属探测器。
而BGM也是,明明有时候案子还没有发生,可音乐已经是疑云满布,像是一种预兆一样,它什么都知道,但是它从来没有阻止过的意思,只是以一种旁观的视角,等待着事件发生。
仔细回想一下,昨天在离开码头的时候,小助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是不是知道一切?
[……]
请回答我!
羽京花岛想,也许他的语气足够激烈,连小助都不得不出来回复。
[是……]
你为什么不救他!明明还有机会的。
溺水的前五分钟,还足矣前去施救,如果当时他能够赶过去,对方也许不会死去。
[我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能帮助你还原真相,还被告一个清白。]
羽京花岛抿唇,是啊,小助可能只是一个数据罢了,它又能做到什么呢?是自己太过于为难对方了。
没有继续聊下去,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这场不愉快的谈话被迫被打断。
下车后,羽京花岛掏出金属探测器的时候,松田阵平和柯南傻在了原地。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羽京哥,这……这么重的东西,你到底是藏在哪里的啊?上次也是……魔术吗?”柯南低着头寻思。
“嘶,你应该是被搜过身的啊。”松田阵平也觉得奇怪,不过他们很快忽略了这个问题。
因为,羽京花岛真在水里探出了不少东西,金属探测器滴滴响着。
“好多东西,不是,这水下好像真的好多东西,你们快来帮我一下呀,我拿不动。”羽京花岛招呼他们过来,拿着一早准备好的打捞网子,拼命地往后拽。
一个粗麻袋被打捞了上来。
麻袋上还卡着一把小刀。
获得证物[麻袋:里面存有大量黄金],已存入法庭记录,可随时查看。
获得证物[小刀:一把普通的小刀],已存入法庭记录,可随时查看。
“黄金,这么多黄金?怪不得金属探测器能找到。”松田阵平震惊,“看来昨天的赃物被我们找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羽京,你是真欧啊。”
羽京花岛听到夸奖,一点都笑不出来。他原本以为来到这里能找到关键的线索,但没想到只是找到了一袋黄金。
这样子,如何能破案啊。
羽京花岛牵强地笑了笑。
送走拿完赃物的警官,羽京花岛站在那吹着风,让人读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松田阵平挂了电话,转头对羽京花岛说道,“我们查到了榊夏昨天入住的酒店,走吗?也许有新的线索。”
酒店前台说,那位先生是昨天入住的酒店,只不过他放完了东西就立马离开了。
羽京花岛茫然若失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思绪陷入了一阵混乱中,最后思绪如同水雾,渐渐的消散,他干哑地开口,“所以他昨天刚回国,就来见我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但答案不言而喻。
房间特别干净,里面警察已经查过一遍离开了。
据他们所言,里面没有特别的东西。
床边放着一个半打开的行李箱,而桌子上则放着一个老旧的本子。
羽京花岛打开,发现里面是之前自己登上报纸的剪切。
就连第一次和第二次小到常人会忽略的报纸,榊夏也小心翼翼地剪下来了。
羽京花岛手抚摸在本子上,眼神留恋。
原来,即使远在国外,他也一直在关注着自己。那年分别之后,无论羽京花岛向榊夏发了多少条消息,都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羽京花岛去美国之前,给榊夏的手机充了很多话费,他把他身边所有的钱都冲进了榊夏的手机。
以至于羽京花岛落地美国的时候,身无分文。而他联系不到自己的妈妈,在那个空旷的美国机场,一个人等到了半夜。
直到他的妈妈察觉了不对劲,这才去机场接回了羽京花岛。自那天后,羽京花岛发烧了整整三天。
不过在这之后,他的妈妈便赶羽京花岛去学车,并迅速给他买了一辆轿车。
羽京花岛苦笑,他的妈妈还真是不在乎他,而有的人,即使七年没有见面,还惦记着自己。
不过……他也习惯了。
本子前面似乎还写了些什么,羽京花岛刚想翻页一探究竟,外面便有人催促离开。
羽京花岛叹了口气,虽然他有心想把这个本子带走,但是作为证物,即使案件结束后,也是要上交的。
法院会将证据材料进行统一的保全和存档,虽然羽京花岛知道,这是为了确保案件记录完整,并且能够追溯。
但是,果然还是好可惜。
“抱歉啊,这里有其他警官要来调查,所以这里我们可能进不去了。”松田阵平有些气愤,明明是他让对方来的,可是还没调查多久,就被赶了出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
“那群人是……”
“公安。”提起这个,松田阵平脸色不虞。
“公安?”柯南不解,“他们为什么会……”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我们还是尽快找出真相吧,不然等那群人把这个案件揽到他们的手下,就没有我们可以操作的空间了。”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羽京花岛摇头,“没事,反正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证据。”
“走吧,我们去找目暮警官。”
“!!!!”柯南眼睛一亮,“羽京哥,你的意思是……”
“准备开庭!”羽京花岛打了个响指,走出酒店,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无比。
松田阵平问,“你会不会后悔?”
“不会。”羽京花岛斩钉截铁,“因为他的缘故,我的心中才萌生了多余的情感。”
“而现在,我要为这个情感画上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