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场面开始僵持，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个人之间气场不和。
社长看见这幅场面，知道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他走上前去，来到两人之间，站定，“无论怎么样，我们首先要把事情讲清楚。”
他的语气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两个人不得不放下芥蒂。
但是……
“哼，要不是看在你们社长的面子上，我早就狠狠揍你一顿了。”
中原中也按压着自己头顶的帽子，不满地对着太宰治开口。
太宰治则是十分挑衅的回答，“啊啦啦，真的能打到吗？也不看看某个蛞蝓跳起来能不能打到我的膝盖。”
“啧。”
中原中也讨厌有人拿着他的身高说事，其中最讨厌的就是青花鱼在拿着他的身高说事。
国木田独步来到社长的身边，看着这两个人开口，“因为侦探社内已经不方便谈话了，所以我们改去会议室谈论这件事吧。谈论……”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将目光停留在少年的身上才继续。
“——织田死而复活的事情。”
*
武装侦探社的会议室内。
社员齐聚一堂，因为空间和位置足够大，所以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则是坐在他们的对面。
“唔……感觉好像正在对中也进行审问一样。”
太宰治十分没有眼色地开口说话。
中原中也敲打了一下桌面，“应该是对你的审问才对吧！毕竟你……”
“——隐瞒了你身边的少年死而复活的事情！”
因为这句话，全场的焦点都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
织田作之助面不改色地坐在众人的视线中。
说实话，他对于自己情况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在众人的眼中好像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太宰治露出‘好麻烦’的神情，然后向后一靠，“因为前期的时候，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对方的意思就是现在他能够确定，这个少年确实是死而复生。
社长刚想开口说话，但是突然想到当时猜测织田作之助受到异能力变成少年的模样都是他的猜测，而太宰治本人可从未说过就是这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社长的疑虑，江户川乱步率先开口，“太宰，事到如今最好还是干脆点说出来比较好哦。”
“……”
太宰治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才无奈回复，“知道了知道了……”
“首先从头开始说吧。”
他坐直身体，神色淡然像是回忆。
“织田作之助……”他喊出这个名字，“是我还在港口Mafia时的友人。”
众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诧异地转头看向太宰治，唯独少年的目光与他们相比起来略微平淡些。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动摇，只不过……
友人……他吗？
少年迟疑的思考。
从出生到现在，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朋友这个词汇。他的生活单调如一日，除了工作以外，就是待在房间内，偶尔出门看书。
除此之外和别人没有任何的社交，更重要的是……
“这应该不太可能。”
少年出口否认。
太宰治目光略微诧异，他好奇地询问，“我们不可能是朋友的事情？”
“不……”织田作之助摇头，他想否认的不是这个。
“我说过我既不想要上司，也不想要同伴。”他轻声开口，语气冰冷，“我不认为我会去加入港口Mafia这个组织。”
他根本没有这个需求，所以他实在不认为自己会加入那里。
“哈哈哈。”太宰治为自己刚刚差点会错意感到好笑，他刚刚的一瞬间，以为对方是在否认他们是友人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太宰治平复笑声。
太宰治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然后回答，“确实是这样……你和我认识的织田作可以说完全不一样，我认识织田作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不再杀人的奇妙人物了。”
少年的双眸睁大，平时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错愕。
……不再杀人？
作为一个暗杀者，怎么可能不再杀人？除非他……
“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放弃做暗杀者这种行业了。”
太宰治的话像是印证他的猜想一样，“当时的你已经二十岁。”
江户川乱步听到，立即开口，“我和社长初次见面的时候也见过他。”
这里的他毫无疑问，指的就是织田作之助。
国木田独步抬了抬自己的镜框，头一次知道这种事情，“……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吗？”
社长回答，“是武装侦探社建立之前的事情了，算起来是十三年前，当时见到的他和现在坐在这里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还真是……”巧合。
国木田独步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与谢野晶子更是感叹地说道，“横滨还真是小啊。”
确实如此。
社长心中赞同与谢野晶子的话。
“总之，在那之后我邀请你加入了港口Mafia。”
说到这里，太宰治的声音低落下来。
如果说……当时的他并没有邀请织田作加入港口Mafia，后来对方是不是也不会死去？
然而，这种猜想终究也只能是猜想。
“……”
众人听闻皆是沉默，现在的织田作之助十四岁，还做着暗杀者的工作。
国木田独步还是不解，他询问，“为什么对方会同意这个要求？”
以他现在认识的少年来看，对方不像是会同意太宰治要求的人。
江户川乱步解答，“那还用说嘛？”
“作为一个拥有大量不干净履历的人来说，对方根本无法找到一个正规的职业，恐怕除了去当港口Mafia的底层人员以外，也就只剩下了一些高风险低收入的工作了吧？”
“比如说……邮递员之类的。”
江户川乱步说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职业。
太宰治却承认了这种说法，“正解。据我了解，织田作确实做过这种工作。”
邮递员……
中岛敦思考了一下少年换上职业服装，送快递的样子。
嗯……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危险的样子。
“等等！”
国木田独步打断对话，他面色惊恐，“邮递员是那个吧？那种专门运送危险货物的邮政业者？”
“据我所知，曾经就有过邮递员将真枪运送到被绑架的富豪手里的事件，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中岛敦：“！！！”
是这种邮递员吗？！和他想像中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咳咳咳……瞧瞧你那副无知的样子，人虎。”
芥川龙之介不留余力地对着中岛敦那副震惊的面孔说道。
少年头顶的呆毛跳了跳。
这种工作他也不是不能做，毕竟在异能力[天衣无缝]的作用下，这种小事还是能做到的。只不过据他所知，这个行业真的不仅缺人，收入还少得可怜。
“在港口Mafia和织田作成为友人的那段日子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太宰治抬头看向天花板。
当时他们三个人总是不约而同地聚集在lupin酒馆里，然后做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虽然大多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在他那段时间，算是不可多得的能够忘记寻求死亡的时光。
“只不过……”
少年对此其中只有一个疑问。
众人看向了他，太宰治也低下头。
少年迎着众人的目光开口，“我为什么会放弃杀人？”
他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自己，为什么会放弃这个行业，转变自己的态度。
尽管对于他来说杀人也只是无事可做，但是他完全不认为自己会为了某件事而做到放弃杀人这条路。
“……”
太宰治陷入沉默，在这里的所有人大概都不知道，但是他却明白真相。
对方会放弃杀人的理由，他也是在作为三年的友人后，在对方赴死时知晓的。
“呐，织田作。”
整个会议室都异常地安静，因为太宰治身上的变化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少年回头看向喊他名字的人。
“你在最初的时候，为什么说要写小说？”
太宰治的话乍一听与少年的话没有任何关联，可是国木田独步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太宰治话中有话。
“……”
织田作之助注视太宰治的双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他应该说是一个自称为系统的东西叫他去写小说的吗？对方会相信吗？
犹豫了半晌，织田作之助回答，“……被、要求的？”
他只能这样回答，因为他觉得他的真相，不会被众人相信。
然而，少年的话却让所有人的心头都为之产生疑惑。
被要求，被谁要求？
“好吧。”
太宰治似乎对于织田作之助的回答没有任何疑问。
“我认识的织田作就是为了写小说才选择不杀人的，因为他觉得……杀人会失去写小说的资格。”
“而现在复活的织田作却需要写小说。”
太宰治张开双手，他用着引导般的语气向着众人询问，“各位不如好好想想，如果横滨真的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异能力者的话，不会到现在才显现出来。”
“而横滨最有可能做到死而复生的也只有一样东西。”
江户川乱步从怀中掏出眼镜戴上，他的大脑在迅速结合太宰治所说的情报，他明白太宰治所说的意思是什么了。
“答案很简单，复活织田作的是‘书’。”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被复活的织田作认为他需要写小说的认知。”
太宰治对着所有双眼瞪大，诧异不已的人开口。语气没有夸张，也没有玩笑，只是单纯地说出了事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