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看到众人这么震惊的样子，乌养系心摸了摸头发，有一点尴尬。
“那什么，也不用那么震惊吧。”
大地：“抱歉，他们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些没想到……”
来自一些奇怪的刻板印象，比如厉害的排球教练的孙子将来也会去当排球教练之类的。
乌养系心：“嘛，我在排球上的造诣确实是没老爷子厉害了。”
虽然高中的时候也加入了排球部，但那个时候技术就一般，没能当上正选，唯一一次在比赛中出场，还是因为当时的正选二传手受了伤的缘故。
虽然如此，但果然他心里还是很喜欢排球的啊。
想到这里，乌养系心看了看这个熟悉的体育馆。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充满了他青春时的回忆啊。
田中：“那个，老板，你怎么会忽然来我们这当教练啊？”
乌养系心：“以后就别喊我老板了，直接喊教练就行。至于原因……那得问下你们的好老师啊。”
众人的视线转移，看了过去。
武田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了，给你添麻烦也让你难办了。毕竟看着这群孩子们这么努力的训练，我总要做些什么才好。”
乌养系心：“咳，行了行了，既然我都答应了，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话说回来，老师你的毅力还真是让人敬佩啊。”
田中：“所以是小武老师去找的教练？”
西谷：“小武，简直赛高！”
武田比了个拇指，“也没什么，只是稍微做出了一点点努力而已。”
五条星眨了眨眼，好奇的神经忽然被触动了。
他左右看了看，而后小心的凑到了菅原旁边。
菅原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想要扭头看过来。
五条星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微微低头轻声道：“别动，阿菅学长。”
菅原一僵。
肩膀上是无法忽视的灼热温度，耳后偶尔传来轻微扑洒过来的气息，他就像是被定在原处一般，无法再支配自己的身体。
菅原的眼睫颤了颤，努力放轻了呼吸，让心跳恢复如常。
……冷静一点。
别暴露什么。
毕竟是询问别人的八卦，所以即使是五条星，也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借着周围人的掩护，他轻声问道：“我记得武田老师之前说过他……嗯，‘就算磕头也不在话下’，所以他该不会，真的……”
本来五条星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但乌养系心刚才的话太有歧义了，于是这段记忆就莫名其妙的跳了出来。
五条星问完之后就等待着菅原的回答，然而对方就像是愣在那里一样久久没有动作。
五条星疑惑的眨了眨眼，伸出指尖戳了戳。
“阿菅学长？”
指尖下的肩膀猛地绷紧，而后才慢慢放松。
菅原：“嗯……”
他回过来神，让自己的注意力移到五条星的问题上。
“咳，嗯，我不太清楚，但是大约到不了这一步吧。”
因为看武田老师和新教练之间的氛围，似乎也没到那么尴尬的境地。
五条星：“唔。”
虽然接触不多，但他对武田老师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如果真有这件事的话，那五条星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他想要想一些别的方法帮到武田老师。
武田：“那么之后就拜托你了，乌养君。”
乌养系心点点头：“行，交给我吧。”
武田握起拳头，带着信心的一笑：“至于我，也会努力的！”
之后，武田就离开了。
乌养系心缓缓吐出一口气，振作起来。
田中：“刚才小武说他会努力，努力什么啊？”
乌养系心：“嗯，这个等会再说。在这之前，我们先来熟悉一下吧。”
面对着这样一群明显青春气息逼人的学生时，乌养系心迟来的意识到自己此刻形象的不妥。
要是再叼根烟，那跟黄毛混混没什么两样了——而且他还真的抽烟。
因此，他忍不住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耳环，解释道：“那什么，这次过来的匆忙，之后我会把这些东西摘掉的。”
咳嗽一声，乌养系心：“首先有一点我必须要说的是，在指导人练习排球这件事情上，我确实不如我们家老爷子。虽然我也曾是乌野的学生，但在排球部的时期，并没有做出过什么成绩。”
“老爷子真的很厉害，他能够将当时默默无闻的乌野拉扯到全国大赛，也能让乌野一跃之下成为强豪学校。我知道，不止你们，甚至于其他中学曾经想要报考乌野的学生，也都对‘乌养’这个姓氏充满着期待。”
影山：。
乌养系心：“但我也不得不诚实的告诉你们，我未必能够做到老爷子那样的成绩。但是——”
“既然答应了要当你们的教练，我就一定会努力的。希望乌野能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重新回到那个橘色的球场。”
他的表情沉静下来，棕色瞳中带着认真的望向大家。
砰——
像是排球击打过来，落地激起片片乌羽。
众人微微睁大了双眸，不自觉绷紧了后背。
“哦！！”
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木下：“没想到老板……不是，我是说教练，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实际上是个很认真的个性啊。”
西谷：“真的太男人了啊！”
东峰旭：“西谷……夸人的词已经固定下来了。”
不过能够被西谷这样的人夸赞一声真男人，大概也算得上是最好的称赞了。
乌养系心：“那么你们先来依次介绍下，并且说下你们的位置。”
首先是从队长大地开始，而后按照排球队服的号码依次进行。
虽然脱离排球已久，但是乌养系心也有关注一些比赛，乌野之中还真有他听说过名字的人。
乌养系心：“哦，我知道你，千鸟山的自由人，之前还在中学体育大会上得了最佳自由人的称号来着？”
西谷点头敬礼：“是！”
乌养系心：“真厉害啊，不过为什么会来乌野？你是二年级？那时候乌野就已经没落了吧，好几年连半决赛都没进。”
西谷一脸严肃，带着几分郑重，乌养系心被他影响也不由咽了咽口水。
西谷：“当然是因为，乌野……”
乌养系心：“嗯。”
西谷：……的校服是黑色立领式啊！！
乌养系心：。
什么？就这？
这个原因未免也太草率点了吧！
西谷：“教练，你不懂，校服就是一切啊！”
乌养系心：不是我怎么不懂了，我不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吗？
乌养系心捏了捏眉心，总觉得乌野的人跟他想象中的性格略不一样。
他还以为按照乌野现在的情况，排球部的人大概也会被一些沉重的流言影响，变得消极起来，却没想到这里的人意外活跃。
西谷：“校服往往是一个人选择学校的关键因素，别说我，就连星也是这个原因。”
乌养系心：“星……？”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五条星向前走了走，“嗯，是我。”
乌养系心抬头看了他一眼。
首先是先被他的外表惊艳了下，而后就是与当初的乌野众人同款疑惑：这样的人，来打排球吗？
倒也不是不行，人人平等，谁都能打排球。
只是觉得，好像有一点格格不入的样子，仿佛画风都跟别人不太一样。
看来对排球是真爱。
西谷竖起拇指：“黑色和白色就是最配的。”
五条星眨眨眼，而后认同的点头：“嗯！”
乌养系心：……这都什么和什么，真的是他年龄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
自我介绍继续下去。
随后轮到了日向。
日向挺胸：“教练好！我叫日向翔阳，打的位置是副攻手！我加入乌野的理由是因为看了小巨人的比赛！”
乌养系心微微挑眉：“哦哦，我知道，小巨人嘛～”
日向激动且好奇：“您也听说过小巨人吗？那教练你和他同一届吗？”
月岛：“笨蛋么，算一下时间就知道不可能的吧。”
他没有丝毫心软的嘲讽了日向。
日向：……
虽然被骂了很不甘心，但是，嗯……算时间？
教练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样子（乌养系心：？），小巨人呢？他当初看到小巨人活跃在春高上的时候还是自己小学时，那时候自己的年龄……小巨人的年龄……嗯……大脑要爆炸了！
被日向苦恼的表情逗笑了，乌养系心：“我比小巨人要大四届，所以不是同届。只是他是老爷子麾下最出名的一名战将，小个子王牌嘛，名号响当当的，我自然也关注过他。”
日向双眼都在发亮，“是！我就是因为看到了小巨人的身高，然后受到他的鼓舞，所以也喜欢上了排球。”
乌养系心：“不过个子矮的话打排球确实是一大弱项，尤其你还要打副攻的位置。”
日向：“但是、但是我会努力的，而且我跳的很高！”
乌养系心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而后，就轮到了影山。
乌养系心稍微有些惊讶，“哦哦，你是北川第一的那个……？”
之前曾经短暂的名声大噪过。说是有一名天才二传要崛起了，青叶城西又要丰收一名二传，这样继及川彻升学离开后，新二传也能立刻接上及川的位置，带领青城继续走向辉煌。
但之后，这样的传言就消失了。影山飞雄这个人也只是短暂露了面，又很快沉寂。
影山微微点头：“是，我叫影山飞雄，打的是二传手的位置。”
乌养系心若有所思，“我记得前面好像也有个二传手？”
菅原：“是，教练。”
这该死的既视感。
乌养系心自己就是二传手，但在校的时候因为实力原因，反而不如后来居上的学弟，比赛时也无法担任正选的位置。
而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又是熟悉的一幕。
虽然作为选手时心里有很多不甘，但现在坐在教练的位置上……才更加明白队伍的胜利才是排在第一的。
运动竞技就是这么残酷。
心里想了诸多，但表面上乌养系心并没有暴露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谈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中学的比赛，我看了。”
影山一僵。
但好在现在的他基本已经走出那场比赛的阴影了，所以虽然紧张了下，但仍旧维持了表面的平静。
乌养系心：“嗯……技术毋庸置疑，只是稍微存在一些问题。”
影山握紧了手，抿住唇角，“是，我知道。”
乌养系心微微挑眉。
他知道？
此时距离中学那场比赛也没有过去太久吧，而且现在影山在乌野里还没有打过正式的比赛呢。
但现在他确定自己知道吗？
不过是真是假，以后看了比赛或者练习赛就知道了。
目光在影山脸上扫视了一下，乌养系心也没有在此时多说什么。
影山之后便是月岛和山口忠的自我介绍。
乌养系心微微点头。
这个叫月岛的身高很优秀，如果能够培养起他的拦网能力的话，那乌野的防守会上升一大截。
而后，就剩下五条星了。
五条星：“教练好，我叫五条星，打的是主攻手的位置，擅长发球。”
乌养系心：“跳发？跳飘？”
五条星：“跳发。”
乌养系心点头记下。
他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个姓氏总觉得很熟悉啊，好像在报纸？还是电视上看过？”
五条星微微一顿。
不等他说什么，木下就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问道：“是不是很熟悉？”
乌养系心点头。
五条星：……救命，不要。
然而还不等五条星反应过来，木下就已经说道：“恭喜你，教练！星就是那个五条家的人哦。”
乌养系心：“啊？哦……”
不过为什么要恭喜他。
停顿了下，乌养系心猛地反应过来，“那个五条集团的五条？！”
木下：“正是。说起来教练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有看到旁边正在修建的体育馆吧？”
乌养系心：“啊，是啊。话说乌野最近是不是有钱了？真是的，这是什么难以逃脱的定律吗？我们在校就读的时候就破破烂烂的，我们一毕业就开始整修这整修那的。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木下：“不不不，这你就误会了，教练，这可不是学校自己掏钱修建的。”
乌养系心：“嗯？”
五条星捂了捂头，脚步微动，试图不引人注意的悄悄溜走。
不要注意到他不要注意到他不要注意到他……
但下一刻，他的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天不怕地不怕——好像也不能这么形容，这个形容词貌似更符合悟。
但五条星也确实是有这一部分的潜质的。
只是悟的不怕，源于他的自信与自负，以及他的高傲与自尊。
但五条星的不怕，则是因为无所谓与不在意，因为淡然所以不怕。
但此刻，这是他第一次，怕了。
什么淡然，不存在的。这些在社死面前通通不存在。
一左一右按住他的人自然是田中和西谷。
“星。”
“星！”
五条星：……
然后两人就带着五条星转了个面，像是推开一个旋转门一样。
五条星僵硬的任由他们的动作，仿佛被人类捏住后脖颈的小猫咪。
两人调整了五条星的位置后，就如同之前演练的那样，一左一右像是门神一样蹲了下来，伸出手臂。
“这位，就是五条家的小少爷！”
“这位，就是我们乌野的赞助商！”
“五条星是也！”
五条星：。
“我们现在能够拥有新的体育馆全都是少爷的功劳！”
“感谢少爷包养……不对，总之就是感谢少爷！”
“教练，你也为少爷而着迷吧！”
五条星：……
木下蹲在中间的前面，“少爷来了少爷来了少爷来了——”
众人仿佛看戏剧一样观赏着。
乌养系心：不是？啊？这，不儿？等等……这难道是年轻人的什么时尚吗？
直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许是真的有代沟了。
但不妨碍乌养系心从他们话语中提炼出意思来。
“也就是说，那个体育馆是他、或者说他家里出资建立的？”
“是的！”
乌养系心刮目相看。
五条星捂住眼，遮盖住了上半张脸，“抱歉，别在意这些。”
乌养系心：“哦哦我没在意。”
“……”
大地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行了行了，你们三个就放过星吧。”
于是三人这才笑嘻嘻的走开了。
五条星由衷的松了口气。
乌养系心：“本来是要安排一场队内练习赛来看看你们的情况的，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那就明天再安排吧。今天的话，先做下自主练习吧。”
“是！”
因为目前只有一个排球场，为了大家的练习互不干扰，所以最后定下来的是发球练习。
对此，乌养系心也持肯定态度。
“永远都要不畏进攻，而在所有进攻手段中，唯有发球是不受拦网限制的最终武器！所以加油练吧，最好全员都能练会跳发。”
“是！”
乌养系心站在一旁观察着他们的情况，微微点头。
至少在练习上都很认真，而且所有球员都是有基础的。
在看到东峰旭的发球后，乌养系心：“不错，力道很足，但是控制力稍弱了些。先从五分力开始练起吧。”
而后看到影山的发球。
乌养系心双眼一亮。
哦！漂亮的跳发，虽然是二传手，但是进攻性也很足啊。这点倒是跟青城的及川如出一辙。看来之后的阵容基本可以固定在二传站一号位了。
然后看到了日向的发球。
乌养系心：“嗯……再接再厉。”
日向：ovo。
随后，他脚步一顿，看到了五条星。
单从外表来看，五条星在发球上确实不太会引起他人的警惕，毕竟他的外形具备足够的迷惑性。
跳发啊……
确实，他也说过自己擅长跳发来着。
想到这里，乌养系心便专注的盯着五条星。
抛球，助跑，起跳，重扣，一气呵成。
而在看到那大力的一扣后，乌养系心原本略显轻松的站姿立刻绷直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如果他能每一球都保持在这样的状态下的话，那将是非常可怕的武器！关键时刻可以粉碎对手的信心与气焰，变成改变局势的一球。
乌野，已经跟过去截然不同了啊。
想到这里，原本只是半推半就来担任教练的心态顿时变成了十分的自愿。
也许这一次，全国大赛……将不再是遥遥的期望。
到了结束的时间，乌养系心喊了停，让他们进行拉伸训练。
“千万被偷懒哦，不然受苦的可是你们自己。”
“是——”
“说起来，教练，您为什么会答应武田老师呢？”
乌养系心站在一旁，闻言道：“嘛，除了你们老师恳切的请求外，他也的确提了一件让我很感兴趣的事。”
顿了顿，乌养系心道：“说起来，你们知道音驹吗？”
陌生的名字让队员们有些疑惑。
“学校的名字？”
乌养系心：“东京公立音驹高校，这是它的全称。”
“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现在乌野和音驹已经没了联系。”
五条星眨了眨眼。
Nokoma……听起来有点猫的读音。
乌养系心：“在很久……好吧，大概也没有很久。总之在以前的时候，音驹可是我们乌野的宿敌。”
“宿敌？！”
“好酷！”
“但是为什么我们完全没听说过啊。”
大地：“因为乌野的没落吧。”
其他人一顿，静了下来。
大地面容沉静，声音平稳：“已经不再是强豪的乌野，自然也不再有资格与其他学校进行各种合宿或是练习赛，慢慢地，自然就被‘抛下’了。所以，音驹不再联系乌野也是正常的。”
事实上不只是这所东京的学校，宫城县内的其他学校也是如此。
慢慢地大家都会拒绝乌野的练习赛邀约，到最后更是不再联系。
也是今年，才稍微有了一点点起色。
田中：“可恶！等着吧，乌野迟早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西谷：“就是！尽管放马过来吧！”
乌养系心：“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则是音驹陷入了与乌野一样的境地。”
“诶？”
“成为了没落的强豪，失去利爪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