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山口意味不明的问题让众人有些不解，日向疑惑的歪了歪头，更是直接问道：“啊？山口你在说什么啊。”
日向的声线是属于有些清亮的类型，就像他本人性格一样，听起来是阳光的。
而且他语气又是那种自然而然的疑惑，就很有真人的感觉。
因此，在听到日向的询问后，山口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后脑勺而后走了过来，解释道：“那什么，我不是想起一些恐怖故事么……所以一时间有些想多了。”
在这个环境下提起这个话题显然并不怎么好，尤其他们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吓，尤其他们还经历过一次夜谈。
日向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可……似乎有些管不住嘴。
“什、什么故事？”
山口：“就是，那个，出去转了一圈的同伴回来之后已经不是同伴了，虽然还是熟悉的模样，但身体里面已经被别的怪物给占领了……之类的。”
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替换。这才是最恐怖的。
尤其刚才那个光线和站位乍一看上去真的既视感满满，所以山口才会猛地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山口松出一口气，“不过还好。”
显然这只是他的脑补罢了。
田中也笑了，“真是的，都说了不要随便脑补嘛，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西谷：“就是说！”
五条星微微眨眼，心底涌上来一丝恶趣味。
他看向了山口，白皙的脸庞隐在昏暗的光线之下，显得明灭不定，蓝眸盯了过来，微微眯起。
“居然被你发现了。”
原本正在说话的人忽的一顿，齐齐看了过来。
气氛葛地就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还是日向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询问道：“……星？”
只是他声音中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其他人也睁大了双眸，有些紧张。
“我原本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
五条星微微抬起一只手，“既然这样的话——”
他向前走了一步。
“那就不能留你们了。”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甚至也没有刻意摆出什么表情，但因为气氛的烘托，所以再好看的脸此刻看上去也多了一丝鬼魅。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倒吸气的声音。
下一刻。
“啊啊啊——！”
五个人的尖叫声一起响起。
而这次，他们的动静终于吵到了大地。
大地怒气冲冲的从二楼下来，而后怒吼：“你们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要保持安静知不知道！”
顿时，尖叫声停下。
看来即使是鬼怪也没有生气的大地恐怖。
不过虽然停下了尖叫，但“告状”是必不可少的。
东峰旭率先过去，“大大大大大地！”
大地不由自我反思了一下，难道他刚才太凶了把旭都给吓得结巴了？
东峰旭：“有鬼啊！”
大地：。
他脸色黑了下，“哪有什么鬼，你别是被什么晾晒的衣服给吓到了吧。”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走了过去。
“是真的大地学长！”
“我们都可以作证！”
“星、星他……不好了啊！”
菅原随后而下，听到日向的话语后，他微怔，而后立刻走了过来。
“星怎么了？”
随后，菅原便看到了待在后方的五条星，见他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这才松了口气。
他伸手敲了敲日向的脑袋，“真是的，说话不要那么夸张嘛。”
阿菅学长的手是热的……
感知到这一点的日向反而放下心来。
“不是夸张，是真的！你问山口！”
山口：“是、是的，刚才星亲口说的。”
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下。
菅原&大地：……
额。
该怎么说呢，这群孩子太单纯？
但是没想到啊，单纯的星居然也有坏心眼的时候。
菅原不由莞尔，而后故意收敛起了表情，看向了他们。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和大地就是本人呢？”
“……”
沉默。寂静。
而后欲要尖叫。
大地见状连忙赶在他们尖叫之前制止。
“停！我们是本人！”
然后对菅原道：“阿菅，你就不要吓他们了。”
菅原偷笑了下。
这时五条星已经走了过来。
倒是没想到阿菅学长还有这样的一面。
见日向他们已经被自己吓到了，五条星就没有继续演戏了。
“抱歉，吓到你们了。”
日向：“所以，你还是真的星？”
五条星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日向：“也没有被别的怪物替换掉？”
五条星：“嗯。”
日向试探的伸手戳了戳，五条星原地没动。
是熟悉的温暖的活人的触感。
日向这才松了口气。
大地见这场闹剧结束了，便催促道：“行了，快点洗漱去睡觉了。”
“是！”
前面的学长们差不多都洗完了，所以几个一年级的是最后进来洗的。
这边的澡堂是泡澡池和淋浴的结合，无论怎么选择都可以。
五条星翻出浴衣简单披上，而后拿着毛巾走了进去。
里面的其他人已经率先进池子里泡上了。
见五条星走了过来，日向立刻招呼道：“星，快来快来。”
五条星看了看周围，而后把浴衣脱下找了个地方挂着。
当然大家也并不是完全赤诚相见，虽然都是一个社团的还都是男生。
但在这里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因此他们都围着毛巾。
五条星也不例外。
但即使如此……
总还是觉得有点莫名的不好意思，不敢看向五条星那边。
五条星对此并未察觉，而后走进泡澡池，沉了下去。
热气腾腾，还有水的压力。
之后如果训练完来泡一泡一定很解乏。
晚上。
旁边手机的震动声响起，是他之前定的闹铃。
五条星睁开了眼，伸手按灭了手机，而后坐了起来。
他掀开被褥走了出去，动作很轻没有打扰到其他人。
此刻已经是深夜，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很容易滋生人的恐惧，不过五条星并不怎么害怕。
但黑暗还是影响视野的，所以他打开了手机的灯。
五条星下了楼，朝周围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咒灵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次日，他们就正式开始了训练，基本就是从早上拉满到傍晚。
辛苦的确是辛苦的，但大家也都乐在其中，毕竟这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且排球也是爱好。
至于三餐，则是从经费中申请，由两位经理帮忙制作。
五条星得知的时候有些惊讶，毕竟他之前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没想到经理居然需要负责这么多，很辛苦。
他也提过需不需要自己从家里面喊人过来帮忙，毕竟是有这个条件的，但被大地和清水拒绝了。
训练完一天吃完晚饭后，再去泡个澡，基本也就到了入睡的时间。
确实只有第一天到来的时候比较空闲，还能夜谈。
真到了训练的时候，只会累得恨不得直接入睡。
但成果也是相当喜人的，五条星左手发球和左手扣球基本稳定，西谷的自由人传球也练出了影子，东峰旭的发球威力也掌控的差不多了。
不过……
日向寻求的突破之路暂时还没有结果。
为此，他很苦恼。
日向揉乱了头发。
“这样根本不行啊。”
影山擦了擦汗，闻言抬头看了看他，“有什么不行？”
日向：“就是这种闭着眼睛的速攻啊。一旦被限制的话就没办法发挥威力了吧。”
而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诱饵，倘若武器不能发挥功能，那又如何当诱饵呢。
日向琢磨了下，而后抬头看向影山。
“呐，影山，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在空中的时候也能睁开眼睛扣球？”
影山根本无需多想，直接道：“没有。”
日向：“但是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呢？你陪我传球试一试吧。”
影山：……
他看了眼日向。
“这种比普通速攻还要更快就位更快扣球的速攻，你觉得可以吗？”
日向：“就试一下！”
最后，影山拗不过他，捡起排球，再次练习。
此时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
五条星回头看了看，“日向，影山，该吃饭了。”
日向应了一声：“哦！星你先去吧，我和影山要等一会。”
五条星点了点头。
西谷和田中已经迫不及待的过去了。
毕竟对于清水（和仁花）做出来的饭，他们总是抱有最高期待和动力，每次都是第一个过去的。
原本，今天也应该在吃完饭之后休息一会，而后按部就班洗漱洗澡，但……
发生了一些小意外。
日向和影山争吵的声音甚至传到了他们这边。
“等等，什么情况？”
乌养和武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率先过去了。
大地：“你们先吃，我也过去看一眼。”
在三个人走了之后，其他人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这个声音是日向和影山在吵架吧？”
“虽然他们两个人经常斗嘴，但吵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没关系吗？”
五条星不由垂眸。
确实。
以前那些斗嘴都不能称之为打架，甚至可以说是他们感情很好的象征。
毕竟乌野的队员中，也就只有日向敢这样和臭着脸的影山吵来吵去，无形中也吵去了隔阂。
但这次……
听起来很严重。
菅原道：“别担心，大地也过去了。”
五条星点了点头。
过了好大一会，大地才领着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
此时一些人已经先过去洗澡了，五条星等候在这里，垂眸刷着手机。
听到动静，他抬了抬眸。
菅原：“大地？发生什么事了。”
大地微微摇头，没有详说，而是对日向影山道：“还有饭，先去吃饭吧。”
两个人此刻的样子并没有吵架之后的怒气冲冲，反而都低垂着头，陷入了疲惫。
“是，大地学长。”
他们去盛了饭坐下，而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吃着。
这还是第一次……不，第二次了，见到这么沉默的日向和影山。
上一次则是在输掉比赛。
看来这次吵架比他想象中的更严重。
五条星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安静坐在那。
片刻后，他说道：“那我先回去洗漱了。”
大地点了点头。
菅原微怔，抿唇思索了一下，也站了起来，“我也过去吧。”
因为之前他陪着五条星待在这里，所以并未第一批过去洗澡。
现在过去……也许刚好和五条星一起。
他其实……
菅原垂着眸，掩去眼底的情绪。
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迫切。
当然，内心深处自然是期望的。
可同时还有点不期待。
因为害怕会打破现在的平静。
朋友已经是他和五条星最亲密的关系了，菅原一方面渴望更进一步，另一方面也害怕失败的后果。所以他宁愿保持现在的状况不变。
他也是个胆小鬼。
五条星：“阿菅学长要洗澡吗？”
菅原顿了顿，“……嗯。”
于是五条星便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菅原反倒有些紧张了。
他不自觉的瞥了眼五条星。
察觉到他的视线，五条星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菅原：“你……不问些什么？”
五条星不解：“要问什么？”
“啊，还是说日向和影山？唔，他们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用问。”
菅原不由笑了下，“嗯，也是。”
其实他指的并不是日向影山的事。
而是他们要一起洗澡的事。
但问出来之后菅原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这本就没什么需要问的，因为队友之间一起洗澡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本来就是大澡堂。
是他心底有不可告人的想法，所以才会觉得一切都不对劲。
失态了。
还好星没有怀疑什么。
五条星回去拿浴衣和浴巾的时候被问了。
“星——你回来的时候日向和影山怎么样了？”
五条星：“已经被劝回来了。”
“他们到底怎么了？”
五条星微微摇头：“没有问，不过大地学长应该知道。”
山口有些担心，“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吵这么严重。”
哪怕是刚进入社团的时候，日向和影山之间也从未这样过。
即使是月岛，此刻也没有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
来到澡堂泡了一会，五条星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发现是菅原。
于是五条星打了个招呼：“阿菅学长，这里。”
菅原脚步微顿。
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缭绕的水雾遮挡住了一部分视野，给了菅原缓冲的时间。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视野从模糊变得逐渐能看清。
对方浸在水池之下，也让菅原松了口气。
不过……
他的目光扫过五条星精致的眉眼，还有露出的肩膀和锁骨，忍不住咬了咬舌尖，而后让自己移开视线。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菅原提到了日向和影山今天发生的事。
大地已经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下。
在他们离开后，日向和影山配合着打了几个速攻，但这次日向是要睁开眼睛练习，可一旦他睁开眼，就总是会配合不上影山的传球，导致速攻失败。
影山认为现阶段的怪人速攻就已经足够了，现在的日向是没有办法完成他所说的那个操作的。
但日向却觉得自己要成长，像现在这样是不行的。
两人谁也不肯让谁，最后影山一句“扣球失败无法得分的人我是不会传球给他的”彻底激怒了日向。
然后就是他们听到的争吵了。
五条星动弹了下，靠在旁边。
“原来是这样。”
菅原：“嗯。”
他微微侧了侧头，试图深呼吸下。
总觉得这里空气好像都稀薄了。
哪怕是动作时带动的水声，也会让他……
菅原闭了闭眸。
“阿菅学长。”
淡淡的喊声让菅原猛地回神，心跳重重一跳，加快许多。
“什、什么？”
菅原甚至有些慌张。
五条星：“你脸好红，不会晕堂吧？没关系吗。”
听到他的话，菅原下意识用手贴了贴自己的脸颊。
手和脸都很热，所以倒也察觉不出什么。
而且，脸很烫很红的原因，他是知道的。
只是这样的缘由是万万不能告诉五条星的。
菅原：“嗯，没事。我、天生这样。”
五条星：“哦。”
估算着泡的时间差不多了，五条星便站了起来。
菅原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但余光……还是能够捕捉到一些的。
比如对方好看的身体线条，薄薄的肌肉，白到发光的皮肤。
还有在上去之后，能清晰看到并露出来的脚踝处的脚链。
菅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还好。
在五条星上去之后，菅原也松了口气，而后，迟疑了下，他也上去了。
再泡下去可能真的会晕倒。
这是很难得的两人独处的时间，菅原也很珍惜，只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与对方再靠近一些。
作为队友、朋友，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可倘若再进一步的话，菅原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因为喜欢，也多畏惧，丧失了勇气。
不过还好，虽然高中马上毕业了，但……他们还会有很多时间。
大学，毕业工作，他都会一直和五条星保持着联系，甚至和对方去同一个地方。
直到自己能够走入他的心中。
……
之后的几天，日向和影山便陷入了冷战。甚至连自主训练时的配合也不在一起了。
大家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调解。
就连乌养也是如此。
他也知道，一旦日向所说的那种速攻真的能练成，乌野无疑会进步变强许多。可问题在于这很难，难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应该要求日向专心投入原本的训练中，可另一方面，却又不忍心打击他。
也许，是该请外援了。
今日的练习结束后，五条星被影山喊住了。
他顿了顿，回头看去。
影山手里捧着排球，低垂着头，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五条星也并未催促，耐心等待着。
片刻后，影山问道：“那个，我和日向的事……”
五条星点点头：“听说了。”
影山：“那你觉得，日向说的那个有可能实现吗？”
五条星略微有些讶异。
他看得出来，影山是真心的在询问，而并非是为了求认同。
“你不是觉得无法、或者说很难实现吗？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吗。”
影山撇着嘴，转了转手里的排球。
“也、也不算。”
他现在仍旧很像相信自己的判断的，只是……
中学时候的事情教会了他不能独断专横，还是要听一下别人的想法和意见的。
五条星想了想，而后道：“我只是觉得，日向并非是意气用事的人。他如果向你提出了这样的想法，就代表他有认真思考过。如果他说有那样一个瞬间他能做到，他能看清，就代表他不是在信口开河，也不是撒谎。所以……也许可以尝试一下。”
“况且。”
五条星抬了抬眸，淡淡道：“所有东西不都是从舍弃、尝试、再到学会并拥有么。你该多相信自己，也该多相信日向。唔，以及……”
“如果现有的传球扣球方式无法完成睁眼练习的话，那在其他方面动动心思？当然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我排球知识很少，你可以问问教练。”
影山默默听着，而后思索着。
五条星也没打扰，只是问：“要去吃饭吗？”
影山：“哦、我马上来。”
五条星点了点头。
走到了一半，他碰到了日向。
“星？你、你忙吗？”
五条星顿住脚步，“还好？不忙。”
日向并不像之前那样精神，看来和影山的争吵还是影响到了他的。
日向：“那你能……稍微等我一下吗，我有些想法想问问你。”
五条星大概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他只是有些惊讶不解，为什么两个人都同时选择找他询问。
难道是他看上去很擅长开导人吗？
日向的问题其实和影山是一样的，只是日向更加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一意孤行坚持下去是不是对的。
五条星淡淡听着，而后将方才讲给影山的话复述了下。
“我觉得你是可以的，日向。”
日向一顿，而后抬起眸，眼底闪烁着光。
“真、真的吗？”
五条星点头。
被肯定了之后，日向终于松了口气，也放松了紧绷的心弦。
“我一定会努力的！”
想尽一切办法寻找破解之法。
拐角处，不小心听到他们对话的乌养也不再犹豫了。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爷子，是我。最近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