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侦探就像猫
是啊,是因为什么呢?
仅仅只是因为之前帮助过他,还有在飞机上几人一起让飞机迫降这件事吗?
这样其实还不够,他甚至不知道这两个没有透露丝毫信息的人,到底是不是像之前他所推理的那样。
“我觉得……你们不像是坏人。”工藤新一这样说着,“而且,你们今天回来的这么晚,肯定是去调查这次的爆炸案了吧?”
他抓住渡边狩斗篷的一角闻了闻:“你的身上染上了一股苦杏仁味,这是TNT分解时的有毒气体混合物……”
他们确实是去了爆炸现场。
但除了再次确认自己的想法,在这些人之中确实是还有一个躲在幕后操纵的人之外,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火焰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只残留下带着余温的灰烬。
现在松田回警视厅询问其他的事,而他们暂且回家等待接下来的结果。
“这种气味一般是由含氮、含碳的有毒气体混合物……我在新闻上看见附近的游乐园持续发生爆/炸案件,想着你们说不定会去。”
“因为渡边先生。”工藤新一还在继续推理,“你去现场找了那个叫做松田的□□处理班的拆弹专家。”
他补充道:“我问了目暮警官,那个叫做松田阵平的警官想要加入搜查一课,而在几年前……”
渡边狩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转过头看向诸伏景光问道:“目暮警官……你们警察,是可以将这种事随随便便告诉一个国中生的吗?”
诸伏景光:“……”好难反驳。
工藤新一眨眨眼,什么叫做你们警察?
但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而是继续努力想要从这两人的口中得到有关于爆炸案的更多线索。
诸伏景光维持着自己温和的表情笑道:“工藤君,你原来会将自己推理出来的结果在任何没有弄清楚身份的人面前说出来吗?”
渡边狩默默接话:“即使站在你对面的人,或许是某个邪恶组织的成员?”
头顶的圆月被乌云遮住一半,从上而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两人以这种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后向上的阶梯好像从流淌而来的黑暗中幻化出各种扭曲的鬼怪。
工藤新一木然站在原地,虚着眼。
被恐吓多了,已经完全没有一开始害怕的感觉了呢。
“不要随便相信人啊,工藤。”渡边狩将他手中握着的雪糕抽走,语重心长地说道:“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前,只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很容易被解决掉的。”
“书里都这么写,最先死掉的人,一定就是落单的侦探。”
工藤新一开口反驳:“才不会,福尔摩斯曾经说过——”
渡边狩的胜负欲马上就起来了,他将雪糕往后一扔,扯住了工藤新一的领口呲牙威胁:“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要随便反驳前辈的话!”
诸伏景光按住两个人的头将其分开,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不久前夹在两个不对付的人之中两边安抚的感觉。
“可以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他面色平静地说道:“工藤君,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这不是你作为一个高中生应该接触的区域。”
渡边狩继续威胁:“再让我看见你,我就告诉你的家长!”
“……我爸妈又不在日本。”
工藤新一虚着眼睛,看着这两个转身上楼的人小声嘟囔:“而且坏人才不会说这种话。”
他抬头望了一眼头顶重新出现的月亮,转身顺着被月光照亮的道路离去。
那个将米花大厦顶楼炸掉的犯人,在警方的审讯下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但是其中有一个疑点,那些东西不是他这个区区一个公司职员能够得到的。
所以他的背后肯定有另一个为他准备这些东西的人……
明天去那个人经常前往的区域找找看,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线索呢?
想要像福尔摩斯一样成为名侦探的工藤新一,果然一点也没有将两人的告诫听进去。
安静的夜色中只剩下有人敲打键盘的声音。
渡边狩将纸袋中的东西全都放进冰箱的冷冻层中,开口问道:“我说的那个金发的女人,还是只找到了她的假身份?”
诸伏景光扫过一眼,开口说道:“……我想,蔬菜还是不要放进冷冻层比较好。”他站起身,走到渡边狩的旁边,默默重新分类。
“那个女人在我们必定会发现问题怀疑她之前,她恐怕不会冒着危险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渡边狩拍拍手心站了起来,“警视厅那边不是找到了那个爆/炸犯吗,有没有可能从那边得到一些线索?”
诸伏景光拿出了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看来是有结果了。”
松田阵平叼着烟站在走廊上,看着同一轮明月。
“我问了班长,那个炸/弹犯在动手之前经常会开着车在同一个街区绕圈,可惜他一口咬定只是下班回家从附近经过……”
“让我来吧……只要我拍照就可以——”
“我看了工作条例……做这种事会处以包括警告在内的刑事责任……坐牢这种事……”
松田阵平默默停下自己的话,拒绝思考对面在说些什么听不懂的话题。
直到那边安静了下来,他才继续说道:“总之明天还是处于我的休假时间,我和你们一起去。”
他看了一眼旁边,迅速挂断了电话。
一只大手用力搂了过来,一位叼着牙签的警察笑着调侃:“怎么了松田,这么晚还在和女朋友电话?”
“和女朋友电话的人是你才对吧?”松田阵平斜着眼挣扎了几下,“班长。”
“哈哈,不用在意这些。”被称为班长的男人爽朗一笑,“走,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如一起去居酒屋吃点东西。”
“饶了我吧班长,我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了……”
两人的对话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
阴沉的天气。
就像是他慌张愤恨的心情。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颈环,在一侧玻璃橱窗的注视下,将围巾往上提了提,尽量想要挡住路人其实并没有注视着他的视线。
【东西就放在原来的地方。】
……他只是想要将那些尸位素餐的警察全都炸死罢了。
那个女人、那个叫做普罗米亚的女人。
明明可以做到这一切,却像是猫抓老鼠一般戏耍着除她之外的所有的一切。
他愈发低下头,想要极力挡住自己扭曲的表情。
没关系……那些警察、那些警察。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
只要将这个炸弹安装在警视厅,那些警察也好,普罗米亚也好,就再也不会看不起他了!
他感觉脖子上的颈环扣的愈发紧,就像是在汲取他的生命力。
黑色的斗篷一角从他的视线中划过,他瞪着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珠看了过去。
“……我说,我是不会介意别人的穿着啦,可是你每天都穿着黑西装,这种天气,对于你们人类来说应该很冷吧?”
渡边狩终于被阴冷的天气打败了,所以对这种在大冷天还要耍酷的行为耿耿于怀。
“哈?”松田阵平看着这个穿着斗篷却显得有些臃肿的家伙,语气不爽地说道:“真要说起来,你这种打扮才是真的奇怪吧?”
“这是我们警方的职业套装之一……”
诸伏景光站在一旁,目光虚无的看向阴沉的天空,然后在两人即将忘记正事即将约架的前一刻,熟练地开口:“要下雨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
他习惯性地扫过周围,发现了一位站在公交站台下带着鸭舌帽看不出具体样貌的消瘦男性,然后指着反方向说道:“不如先去那家咖啡厅。”
他的话音刚落,从灰黑色的厚重云朵中就坠下透明的雨滴。
那个男人还站在公交站台下,淋着雨,好像对外界没有一点反应。
公交车停了又走,他冒着雨往马路对面走了过去。
刚才还在争吵的两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怎么了?”渡边狩开口问道:“这个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诸伏景光摇摇头:“并没有,走吧。”
雨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敲击在地面,溅起巨大的水花。一只老鼠从下水管道突然钻出,又很快钻进破破烂烂堆积在一起的垃圾堆中。
一辆破旧的车停在小巷内,头顶的雷声轰隆作响。
警察、警察!
他的眼中的癫狂之色更重,打开后备箱,看着里面用塑料袋和胶布缠在一起的东西。
刚才那三个偷偷看过来的家伙,原来是警察啊。
真好,那些贪生怕死的警察,要是能够将炸弹安装在他们身上,说不定真的能将警视厅炸飞。
要怎么做呢——
细密的雨敲打在一把透明的雨伞上。
“知道啦小兰,你就先帮我请假……就说我生病、对,生病了。”
“当然没有真的生病啊,我只是有点事情要做……”工藤新一抬起头,看着前方解下围巾,露出脖子上那个不妙装置的人。
【书里说过,最先死掉的人,一定是落单的侦探。】
“……”不是吧。
“新一?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呼唤。
转身想跑的工藤新一看着指向他的枪口,默默站在原地,对着手机那边开口说道:“……没事,不用担心。”
他不顾电话对面的继续追问,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