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099
讲真, 这真的是蛮恐怖的一件事情。
倒不是说蝙蝠侠就不能笑了或者怎么样，问题就在于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算蝙蝠侠的固定活跃范围是哥谭, 非特殊情况大多数不怎怎么参与哥谭外部的某些事情, 但毫无疑问的也绝对是恐惧之主那一挂的。
尤其是哥谭本地人, 或者是和哥谭人有过接触的，谁还能不知道蝙蝠侠什么情况啊。
团队里典型的审讯代表人物, 提起蝙蝠侠，大多数人就连做梦的那啥幻想里面都摆脱不了皮.鞭、训.诫、窒.息一类的暴.力因素。
超酷，超辣, 但是也超级吓人。
微笑？超人是很可以的，但是出现在蝙蝠侠身上, 一般看到的人可能不会觉得多么好看，或者对方现在心情多么好，估计第一反应全部都是“完了, 要死了, 我是不是马上就要下地狱了！”
或者干脆就觉得自己在做梦。
还是一觉醒来极有可能心脏直接骤停的超级噩梦。
蝙蝠侠, 一款当坏警察永远比当好警察更加让人觉得正常, 并且身心放松的神奇生物。
你都不好说这种认知到底是怎么诞生的, 但毫无疑问对于这个世界的太多人而言, 蝙蝠侠一笑，那大多数时候基本可以宣告等死。
爱笑的蝙蝠运气不一定会很好, 但绝对非常吓人。
别说罪犯了，自己人都害怕。
不过这一点也不是绝对的，毕竟就像是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可能不会觉得蝙蝠侠在孩子的群体之中非常受欢迎那样, 也不是所有人面对蝙蝠侠的笑容都会觉得害怕。
比如超人，再比如此时此刻屏幕里的这个闪电侠。
顶着蝙蝠侠那看起来简直是惊悚的笑容, 整个人的状态简直是肉眼可见的欢快。
他甚至都没能控制住自己冲过去的脚步，非常丝滑的就绕着蝙蝠侠跑了个三四圈。
“我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闪电侠开心的说道：“真的，我以为你会卡点过来的，但你提前了起码半个多小时！”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而你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而中心城和哥谭的距离也不算太近？”
虽然其实对于闪电侠来说距离近不近的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是的，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在和蝙蝠侠开玩笑。
距离约定的时间，一个提前一个小时，一个提前半个小时。
如果这里是哥谭，如果这里是蝙蝠侠的城市，那么闪电侠出现在这里的半个小时又能有多大的概率是不处于蝙蝠侠的注视之下呢？
这个小红人看起来甚至没有任何遮掩自己行踪的意思。
亮红色，在哥谭还是太显眼了。
但这个蝙蝠侠很显然并没有对此很介意。
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没有联系，没有出现，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哥谭的环境实在是全世界独一份的特色，可能有人会把这里认成中心城也说不准。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蝙蝠侠在哥谭简直像是消失了一样，或许只有不停响起来的警笛还能勉强的从环境告知着蝙蝠侠此刻在做什么。
但那也是十来分钟之前的事情了。
蝙蝠侠消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然后在十来分钟之后的现在，他和闪电侠在一起。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刻能看得出和往日截然不同的状态，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镜头贴的实在是很接近，甚至有一部分人差点没能第一时间认得出来这到底是哪位。
几乎要遮住整张脸的超大立领风衣，目片在黑暗中反射着摄人的白光，标志性的头盔和尖尖耳朵被隐藏在黑暗之中，甚至能看得见风衣的下摆在雨夜里和蝙蝠披风一般的标志性弧度。
很奇妙的装扮，不能说不够蝙蝠，但的确第一眼看起来更像是什么黑.帮的大佬。
最重点是——
“你特意换了身装备？嘿，我得说这简直酷极了。”闪电侠看起来更加激动了，他甚至还偷偷的捏了一下衣角：“好棒的材质，韦恩出品？”
蝙蝠侠：“…………”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但没回答前一个问题，当然，也没回答后一个。
毕竟无关紧要的东西在夜晚总是可以必要的被省略，最重要的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的，新的衣服新大衣，你难道还能指望蝙蝠侠晚上穿着这样一套着装夜巡？
或许有的时候可以，但那不会是现在的蝙蝠侠能干得出来的。
这套装备实在是太新了，没有血迹，没有尘土，甚至就连雨水溅落也带着新鲜的痕迹。
所以答案很明显，明显到即使没有明确的回复，屏幕外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套全新的着装，好看的不像是正常状态下的蝙蝠侠。
闪电侠喜欢这个，没人会不喜欢。
屏幕外的人看着他就这么绕着蝙蝠侠跑了好几圈，直到被蝙蝠侠制止，然后才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
“说正事。”蝙蝠侠如此说道。
闪电侠：“哦哦，好的，正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关GL的事情对吧。”
“知道。”蝙蝠侠略一点头：“但你可以在通讯里说。”
“但万一你在韦恩那里呢，我是说，介于我要说的事情可能或许会比较特别，我觉得其实还是单独抽个时间来说这个会比较好？”
闪电侠深吸一口气：“但在此之前我得先确定一下，你之前应该是在韦恩那里对吧，你们还没分开是吗？”
蝙蝠侠：“如果你要说的是灯侠和布鲁斯韦恩之间的事情，那么我已经知道了。”
至于说是不是在韦恩那里，这个问题蝙蝠侠没有回答。
不过大概算是一种默认的态度，肯定的概率其实高达百分之九十五，毕竟看那一身衣服就知道了，以蝙蝠侠的经济状态肯定不会选择这种没有必要的东西，闪电侠首肯的好料子，十有八.九就是从韦恩那边刚出来没多久。
甚至有可能等会儿还会回去。
毕竟如果不需要营业，这个点蝙蝠侠十成十在夜巡，根本不可能穿成这样出现在外面。
但他没说，闪电侠也就很贴心的没问。
他的注意力现在几乎全部都放在了蝙蝠侠所说的“关于灯侠和布鲁斯韦恩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这点上。
不是很奇怪，毕竟韦恩向来花心，而不管是性格还是为了安全考虑，又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因素的制衡，蝙蝠侠的确不可能不清楚布鲁斯韦恩身边的人员变动。
就像是他说的。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
“那你也知道灯侠和他求婚了的事情？”闪电侠顿了顿，如此开口询问。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点头：“我知道。”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此刻的闪电侠看起来表情过于难以置信，他沉默了一下，补充：“灯侠隐藏情绪的水平不太好。”
或者可以说非常糟糕，事实上认识哈尔乔丹这个绿灯侠的人就该知道，这家伙和低调是半点关系也没有，张扬和自由是写在天性里的东西，如果是喜事，闹得周围的人全部都一清二楚不会是什么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是的，蝙蝠侠知道。
“那你就这么接受了？”闪电侠看起来简直要疯：“我得确定一下你现在应该是有过好好地休息，哪怕只是一小会，我的意思是，你的状态应该还是清醒的？没有晕乎乎的说什么气话之类的……”
”布鲁斯韦恩应该是你的男朋友，你们之间已经有很多孩子了。”闪电侠最终如此说：“我甚至很久之前觉得你们会结婚，但是现在，我不是说灯侠这么做不好，但是……他甚至都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就这么——我是说——”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闪电侠深吸一口气，沮丧道：“这看起来太糟糕了。我或许应该去威胁一下韦恩，让他不要在我的朋友们之间当一个没有必要的感情骗子，但是这看起来真的太糟糕了。”
“灯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是，但你们之间都和一个明显没有认真的家伙有交集，而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应该告诉灯侠，布鲁斯韦恩是个坏家伙，但是灯侠太认真投入这场感情了，我没办法告诉他你好不容易拥有的爱情，持续了这么久还努力坚持的爱情居然会是这样一种糟糕的存在。我有暗示过，试图委婉一点，但是我失败了。”
“理智告诉我应该及时止损，或许让他及时脱身更好，但是，但是。”
“但是你知道布鲁斯韦恩也是认真的，他对灯侠很重要。”蝙蝠侠默默接话：“所以你不知道怎么办。”
闪电侠：“是的，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灯侠有一阵子过得很糟糕，灯戒被收回，拼死拼活的挽救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然后被小蓝人直接放弃扔回地球，丢掉灯侠的身份，丢掉自己一直紧握的事业。然后回到地球上发现工作很早就没了，房租到期很久了，被房东赶出门也没地方住，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甚至救个人还成了好心办坏事，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糟糕。“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也没别的人知道他遭遇了这些，他谁都没说，但那段时间是韦恩陪他一起过的。”
闪电侠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但灯侠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你知道他怎么形容吗？他说布鲁斯韦恩是他那段糟糕时间里难得的亮光，让他觉得自己除却作为绿灯侠以外的时光或许也没那么一塌糊涂。”
“灯侠不是个感情迟钝的家伙，他这么说，就足以证明韦恩对他的确重要到了这个地步。”
闪电侠道：“所以我说不了，我解释不了我到底该怎么告诉他——我甚至有的时候觉得灯侠其实也是知道的，韦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仍旧有太多的花边消息，但是灯侠都不在乎。”
”我只是想要等等再说，感情又不像是跑步，或许慢下来也是不错的选择，可能他们过一段时间就会意识到他们不合适——但是现在灯侠求婚了。”
而这就是最要命的问题。
所有人都明白这潜台词是什么，就像是一开始闪电侠说的，他很早之前就觉得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才是一对。
也对，如果不是有着足够深刻的感情，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韦恩是个阔佬，是个纯粹的人类，足够有钱，足够有魅力，如果他想要孩子，哪怕是冲着利益，冲着颜值，甚至或许别的什么，也多的是人愿意给他生，他甚至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
可他选择了蝙蝠侠，还是以自己的身体孕育生命，或许看起来他对蝙蝠侠态度糟糕到了极点，但用自己的身体孕育一个前所未有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会不会对孕育体造成恶劣后果的非人类蝙蝠怪的孩子，就足够证明太多。
这年头都说爱情，但又有几个男人愿意给自己的爱人生孩子的？
从这点考虑，韦恩这一个接着一个的还真不好说是没有感情，不然他图什么，真就为了有个人继承家业？可韦恩看起来对韦恩集团的关注度也就那么回事，甩手掌柜当的比谁都快乐，也被要谣传过不止一次的被架空，也毫无反应。
要说为了资产——韦恩的养子们可也是在韦恩那里有着不少的遗产继承权，他也不止收养了一个！
闪电侠看不懂这个，他看不懂韦恩和蝙蝠侠之间的感情，也理解不了为什么蝙蝠侠能面对这个如此的坦然——他当然是在乎韦恩的，否则不会被得手这么多次。
可难道爱居然也是这样一种可以被复杂化到如此程度的情感吗？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哥谭人。
所有人都这么想，毕竟哥谭人总是与众不同的，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精神状态，也理所当然也会有不同的感情表达。
没人知道闪电侠到底为什么在纠结这个。
他看起来真的太迷茫，太难过，甚至到达了一种痛苦的地步。
雨水落在亮红色的制服，然后滑落在地上。
那双干净的蓝色瞳孔此时看起来里面都是满溢的悲伤。
没人知道为什么，毕竟这和他没关系，就算是为了同伴之间的感情，为了自己的朋友而难过，此刻表现的也有些过头了。
他看着蝙蝠侠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自己不是旁观者，而是一个当事人。
他在表述迷茫，他在看着蝙蝠侠，他在诉说自己的无措，但是同样，他看起来远不止在说这两个人，或者说，这三个人。
观众们看出来了。
蝙蝠侠也看出来了。
以至于此时他甚至短暂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尖，随后是一点点短促的呼吸。
“布鲁斯，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如果你担心他和灯侠结婚之后的事情，那这完全没有必要。”
蝙蝠侠缓缓开口：“布鲁斯不会和任何人结婚。”
蝙蝠侠说：“他不会为任何人停下。”
“也包括你吗？”闪电侠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明白。”
“你也没必要明白。”蝙蝠侠表现的态度不算冷淡，但也的确不算积极：“哥谭的夜晚并不安全，而我还有别的事。”
闪电侠：“哦，好吧，我过一会会走的，你知道的，甚至不需要一秒的时间。”
“不过在那之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闪电侠认真的说：“算是我对‘你没必要明白’这句话的回应？我本来以为我可以藏很久的，但有时候我又觉得或许我其实没必要藏很久，灯侠和布鲁斯韦恩求婚了，就算你说他不会为了任何人停下，但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闪电侠声音很轻：“那你会和我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