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31
提姆现在合理的怀疑杰森是在故意搞他, 要不然这怎么解释杰森到底为什么在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里，居然不选择把这些补品转赠给布鲁斯！？
这不合理。
但好像也没那么不合理。
毕竟，就算不提最近杰森被布鲁斯越来越自然的布鲁西宝贝行为克制的简直算得上难以招架, 就只看现在家里的人员构成, 比起之前他们也多少克制了不是一点半点。
——所有人都清楚托马斯韦恩的到来, 作为这个家庭的一部分，也没人会不知道托马斯韦恩对于布鲁斯的重要程度。
这对本该阴阳两隔再不见面的父子因为意外在这里重逢, 又很是恰好的遇上了布鲁斯最特殊的时期，气氛这么好的情况下，没人会选择打破这份温情。
就连最近精神状态非常美丽的达米安看起来都乖巧了不是一点半点, 虽然性格摆在那里再乖巧也是有基底注定和普通的小孩不会一样，但不管怎么说, 至少就从托马斯来了之后夜翼突然骤降的压力，都能看得出达米安是收敛了多少。
没办法，不能不收敛。
毕竟人大概都是这样的, 基本都属于折中的动物, 你要和达米安说杰森不仅和“布鲁斯韦恩”有关系, 在世人眼里还绿了“蝙蝠侠”不说, 现在还被曝光是真的和塔莉亚有过一段, 而布鲁斯·蝙蝠侠作为这里面绝对脱离不了的一环, 现在希望他们能平和的看待这个问题，不要发生兄弟之间不必要的冲突, 那他肯定是不依的。
不仅不依，那还要创翻整个世界。
但你要说“不行，你现在不能对杰森动手, 但这不是因为任何名誉和拉偏架的问题，而仅仅只是因为蝙蝠侠需要你, 你的父亲需要你，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做，也只有你能做，所以我们需要暂时把这件事情延后考虑”，那达米安心里就舒服了。
当然了，这不是说达米安就很好哄——虽然有些时候他其实也的确不那么难哄。
但这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在于布鲁斯说的这句话，还真就是完全真实，一点不含水分的。
的确是有一件现在必须要达米安来做，而且由他来做也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的事情，需要被交给他。
这件事情和托马斯韦恩有关。
毕竟一条不那么众所周知的消息，那就是托马斯韦恩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蝙蝠侠，简单的来说，在大多数宇宙蝙蝠侠都是布鲁斯韦恩的情况下，这一消息其实从某种程度上，也就暗示了一点他的特殊性。
托马斯韦恩用枪。
真枪实弹的那种。
橡胶子弹在他这里完全是属于“什么情况，完全没听说过”的状况，对于托马斯来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不杀原则。
成为蝙蝠侠之前，他就已经亲手一拳一拳的打死了杀害他的小布鲁斯的凶手，而自那之后，成为蝙蝠侠，也不过是让他的手上有了更多的血。
人命在闪点的世界是很不值钱的东西，在闪点的哥谭只会更加的不值钱。
至于说换了个宇宙会不会突然就不用枪了，对于托马斯来说，这个答案其实很好判断——不可能。
虽然他是因为意外到达这个世界的，但是自从从闪点的艾伦那里知道了一切之后，就注定了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小布鲁斯。
这一点玛莎也是知道的。
玛莎也是支持的。
在那个血腥的吻之后的承诺，是注定要缠绕在托马斯身上的东西。
尤其是在……玛莎死后。
托马斯是真心不希望布鲁斯韦恩成为蝙蝠侠的。
他自己就是蝙蝠侠，他自己就有一个哥谭，没人会比他更加清楚这个身份所代表的东西。
哥谭加注在他们身上的实在是太重了，这所城市好像不会吝啬给予任何人恶意，蝙蝠侠是一条无尽的路，在这条路上，布鲁斯只会源源不断的付出更多。
人的道德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尤其是在哥谭，有的时候存在会给人带来的，可能只会有痛苦。
所以一开始托马斯知道布鲁斯只是一个普通的花花公子的时候他真的还就蛮开心的，哥谭怎么样无所谓，世界什么情况也无所谓，甚至无所谓道德或者节操——他只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能够开心。
唯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参与超级英雄的事业这实在是有点不太好，总觉得很危险的样子。
不过侧面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必要的保护措施，毕竟韦恩有投资，如果不想要投资人出现问题，正义联盟不管怎么说都必然要保护布鲁斯的安全。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那么有的时候看似最危险的位置也是最安全的这一点多少也能用得上。
毕竟布鲁斯也是一个韦恩。
他注定奋起，注定不会平凡。
所以可以，只要不是蝙蝠侠，都可以接受。
但现实就是那么爱开玩笑。
托马斯和不义蝙蝠侠驴头不对马嘴的聊完一堆之后，终于被自己儿子带回房间加密私聊之后，他到底还是知道了布鲁斯就是蝙蝠侠这件事。
很难想象那一瞬间托马斯的心情，他甚至现在自己去回想，可能都不是很能仔细的分辨出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但他同样知道，他无法阻止这个。
一个韦恩的固执是极其可怕的，但他们做出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更改。
当然，或许托马斯可以凭借自己父亲的身份强行的对布鲁斯进行管控，或者以感情要挟，或者直接对其事业进行打击……但他不可能这么做。
他是布鲁斯的父亲。
他希望布鲁斯不要成为蝙蝠侠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他希望他能快乐。
但如果本身这种限制就建立在伤害之上，那这从一开始就是最愚蠢的选择。
不会真的有一个爱着孩子的父亲会因为担心孩子奔跑摔倒，而直接选择打断对方的腿，从而让对方一辈子都只能坐着轮椅，直接从生命中删除奔跑这个选择。
托马斯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是一个父亲。
他爱他的孩子。
尤其是……他能从布鲁斯的眼里看得到坚定。
褪去了对外人的布鲁西伪装之后，那眼底是提及蝙蝠侠的身份的时候对自己选择的绝不动摇。
他无法改变他的孩子的选择。
所以是的，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托马斯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
但是那不代表托马斯就不能做什么——尤其是他现在终于弄清楚外面那个蝙蝠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己儿子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之后，要说让他完全不做什么，那根本不可能。
“哥谭需要蝙蝠侠。”
托马斯坚定的看着布鲁斯，如此说道：“我要加入夜巡。”
布鲁斯试图拒绝。
到不仅仅是因为他爹带枪，还主要是因为布鲁斯其实是能看得出自己的父亲这些年过的不怎么样，比起立刻就出去夜巡，托马斯现在更加应该好好的休息。
穿梭时空不是毫无代价的事情，托马斯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伤势不算轻，甚至还有被猛击头部的轻微脑震荡。
尤其是最近哥谭这个情况吧……虽然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但布鲁斯还是比较想要延迟一下社死的时间的。
所以布鲁斯试图拒绝：“但是已经有一个夜巡的蝙蝠侠了。”
托马斯：“也不差再多一个。”
他轻描淡写：“况且我不是很放心，另一个蝙蝠侠也是布鲁斯，我必须得要看看。”
语气之坚定，大有一种你不让我去，大半夜我肯定自己还是得走。
这情况是真的让布鲁斯头疼，毕竟罗宾不配合，他大可以直接一句“开除”强行制裁，但首先，托马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不是罗宾，不存在开除的问题。其次——托马斯韦恩是他的爸爸。
布鲁斯压制罗宾，托马斯压制布鲁斯。
很合理。
布鲁斯到底妥协：“好吧。”
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你必须要带上罗宾。”
“达米安韦恩。我的孩子。”布鲁斯在托马斯拒绝之前提出了一个他完全无法拒绝的理由：“我觉得或许你们会想要私下里见个面？”
……
总之，也就是因为这个，罗宾喜提照顾闪点蝙蝠侠的套餐。
达米安真没办法拒绝这个，那可是他父亲的父亲，他的祖父，也是一个蝙蝠侠！
但这不是达米安最近消停的原因。
有道是面对一只狂躁猫科动物的最好方式就是给他找一个更加狂躁的猫科动物放在一起，这句话或许物种不太匹配，但是道理绝对是相通的，尤其是对于达米安来说，还真的可行。
早个几年，他还在刺客联盟，或者说感到蝙蝠家痛苦磨合的那一阶段，达米安可能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要跟在一个蝙蝠侠身后，集中两万分的注意力，就为了避免蝙蝠侠杀人。
不要和他说什么闪点蝙蝠侠出来的时候非常配合的没带枪。
跟开玩笑一样，在哥谭这种地方，难道居然还真的有人觉得一只蝙蝠能搞不到热武器？
出来没个一小时，托马斯兜里就多了两把手枪一堆子弹。
达米安在后面看的简直是胆战心惊。
他倒不是说害怕杀人，事实上达米安年纪不大，手里的人命都不只有一两条了，杀个人而已，早些年别说蝙蝠侠动手了，蝙蝠侠没动手他都得自己上。
但任何东西都是互相磨合的，这么多年下来，达米安认可自己的父亲，自然也认可自己父亲的理念，尤其是当他清楚布鲁斯希望自己能跟着托马斯的理由的时候，他就更不可能看着托马斯韦恩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
但好在事情还没进行到那个地步。
GCPD的警察开了个好头。
托马斯韦恩决定用拳头在今天晚上畅游哥谭。
虽然这并不耽误罗宾继续小心谨慎的盯梢，但拳头肯定是要比子弹好捞人。
蝙蝠家只是不杀，不是不打残，只要人没死，ICU里面住多久罗宾都懒得管，毕竟现在哥谭晚上到处都是喜欢乱摸人的成分奇怪的犯罪分子，居然胆敢骚扰他的父亲，就算现在出现在哥谭夜晚的蝙蝠不是布鲁斯韦恩那也不行，所以吃点教训也是活该。
但是罗宾没想到的是有些时候，可能带来危害的或许并不只有喜欢蹲点非礼蝙蝠侠的犯罪分子，有时候，也可能是某些脑子不太好使，刻板印象严重的外地反派。
是的。
当我们在哥谭说起外地的时候，一般这个范围指的就是除却哥谭本地罪犯以外的所有人。
所有。
毕竟本地人和外地人的不同在哥谭这座城市的差异性真的很大，尤其是当他不是奔着蝙蝠侠来的时候，这种差异几乎是天差地别的。
饶是托马斯这种刚从闪点世界过来没多久的人，在一个转身绕过去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家伙的时候，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并非哥谭人的身份。
无他，实在是太明显。
虽然这个外地人很显然是有努力对自己做出一些伪装，并试图把自己融入哥谭这个环境氛围当中，但哥谭人是不一样的，就好像这座城市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一样，一个外来的家伙再怎么模仿，也像是黑豆里的一颗绿豆一样显眼。
他没有那种哥谭本土散发出来的，几乎融入生命的每一个部分的疯狂感觉。
甚至于就连假装街边流浪汉的时候，那种麻木的感觉也和本土流浪汉有着最本质的不同，以至于托马斯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对方的异常。
尤其是，他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默默的转了个身形，托马斯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方的视线在自以为隐秘的情况下几乎是一直在跟着自己转，甚至在某些他人视线的死角，对方还毫不掩饰的朝着自己打了个细微的手势。
看起来似乎和自己认识。
但托马斯在自己的记忆里找了一圈，发现完全没有对的上号的人。
况且这里甚至不是他自己的世界，如果这里的哥谭里能有认得出他的身份的人，显而易见这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托马斯沉思了一秒，决定过去看看再说。
于是非常干脆利落的在某个转角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拉开了一下和达米安之间的距离。
他没有拉开太远，以防万一这是一个陷阱。
但几乎是在拉开的第一时间就被人直接找上还是有点让他猝不及防。
托马斯甚至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多余的反馈，就听见对方几乎是万分震惊的对着他开口：“……你怎么突然变成蝙蝠侠了！？你篡位成功了？？？”
托马斯：“…………”
托马斯迅速的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意识到对面这个人似乎是认错了他的身份，甚至很有可能把他当成了什么合作对象。
不要问为什么不是把他当成熟人。
熟人也不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随便认错身份。
多半可能他们并不熟，或者只对彼此有浅淡的了解。
而按照这个人的说法，篡位，突然变成，很显然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是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成为蝙蝠侠，或者说，不太可能在这个时间点成为蝙蝠侠的人。
托马斯：“…………”
托马斯悄悄的用自己的通讯器发了个信号。
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他非常丝滑的接入了对方的剧场。
“不行？”
他反问。
对面那个伪装的流浪汉看起来对这句话适应良好：“也不是不行。”
他说：“我们只是没想到——蝙蝠侠不可能那么容易让位，所以你已经竞争成功了？”
这话说完，还不等托马斯有什么反应，他自己倒是先否决了：“不，不对，今天晚上情报说蝙蝠侠还在照常的夜巡。”
“所以你的情况应该是特殊的。”伪装的流浪汉思考了一下：“所以你是即将成功，现在正在但蝙蝠侠的预备役？总不可能就因为布鲁斯韦恩说他只生蝙蝠侠的孩子，你就试图把自己朝着蝙蝠侠的方向打扮对吧。”
托马斯：“…………”
托马斯没吭声。
虽然说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打过了预防针，但是乍一听见从外人嘴巴里说出的‘布鲁斯韦恩只给蝙蝠侠生小孩’仍旧是让他差点心脏停跳半拍。
尤其是他自己现在就是个蝙蝠侠。
而蝙蝠侠也是他儿子。
托马斯选择沉默是金。
主要是多说多错，还不如看看面前这个家伙能自己交代出多少东西出来——毕竟伪装不到位也就算了，还能说是环境因素，但是这个情报保密工作做的也是真够马虎。
也不知道是哪家不专业的组织。
托马斯想，脸上倒是半点异样都没有。
可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表情给对方什么样的错觉，就在他沉默了几秒之后，面前这个男人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伪装流浪汉看起来越来越惊恐：“该死，你不会真的是打算走伪装蝙蝠侠的路吧。”
差点还以为自己暴露了的托马斯：“……”
“为什么不行，不像吗？”他配合开口。
然后他就听见了对面万分惊恐的声音：“当然不！”
这位来自九头蛇的伪装流浪汉在此时此刻几乎是发出了惊恐的声响：“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你和蝙蝠侠很像啊，你们甚至都不是一个风格！”
“红头罩，就以现在这个形象出去，你该不会觉得会有人认不出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