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173
在这一刻, 索尔只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慌。
虽然说其实自己也知道可能性很大，但是因为消息的源头是中庭，是把阿斯加德写成北欧神话胡编乱造了一堆奇妙的故事的中庭人, 所以虽然索尔认可他们的品质, 并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朋友战友, 但对于事情的真实性，他仍旧是抱有一点点怀疑的。
在真实的询问自己的父亲有关于海拉的事情之前, 索尔是真切的抱有过期待。
他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疑惑的询问他谁是海拉，又或者直接的告诉他他并不知道海拉是谁，要么干脆直接的把他的问题忽略掉, 把这件事情归于无关紧要的孩子的发散思维，并提醒他专注于当下的事情。
索尔甚至想过奥丁会提及洛基, 并和他就洛基的事情进行一定程度的争执。
索尔想过好多，他真的想过好多。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的是，这一切居然都是真实的。
海拉。
这个本该是虚构的, 不存在的姓名, 不存在的人, 她居然是切实存在的真实。
死亡女神。
海拉。
海拉奥丁森。
我的女儿。
索尔的不受控制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刻, 他甚至无法压抑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
悲伤, 后悔, 愤怒……太多太多的东西扭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股巨大且无与伦比的愧疚。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索尔短促的吸了一口气。
那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对自己的弟弟做了什么。
在这一刻, 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脑子里也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于洛基就连连话都没来得及叭叭一个, 索尔就已经自动自发的帮助洛基写好了剧本。
从意外和自己发生关系，再到消除自己的记忆离开, 意外发现自己怀孕，纠结着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再到艰难的独自一人抚养孩子……
他弟弟啊！阿斯加德的二皇子啊！从小就是金贵着养大，什么都要最好的活泼可爱的弟弟！
他到底要下怎么样的决心，才能在发现自己的哥哥对自己做了糟糕的事情之后，仍旧忍着悲痛，决绝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独自生下孩子，并抚养长大？
索尔没见过海拉，只是从自己地球的伙伴们那里听来的消息里零星窥得海拉的大概情况。
黑发，喜欢绿色，有着大而且圆的眼睛——想来也必然是和洛基小时候有着至少七八分的相似。
索尔之前恨不得把自己弟弟和布鲁斯韦恩隔开八百米远，就是害怕自己的弟弟被布鲁斯韦恩蛊惑，然后在痛苦的感情里挣扎，最终只能艰辛的独自带娃生活。
结果好家伙，扭头一看，布鲁斯韦恩能不能蛊惑他的弟弟不知道，他自己倒是先一步让弟弟体验了一下什么要做有但是和没有没有任何区别的爱人，以及独自抚养一个孩子的幸苦。
而他，索尔，这个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现。
没发现洛基的怀孕，没发现自己记忆的异常——他甚至还能在让自己的弟弟留下一个他们的孩子之后，就这么随便的让他的弟弟以为自己在地球还交了一个女朋友！
别说他和简只是有点好感，还完全上升不到爱情的地步。
他知道，那洛基不知道啊！
洛基都被他气哭了！
索尔简直痛心疾首。
虽然说他是真的对洛基没有任何爱情的成分，兄弟情纯粹的感天动地，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在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之后，还能如此顺理成章的把这一切掩盖在兄弟情之下。
他和洛基发生了关系，让洛基独自一人生下了孩子还抚养长大，不管怎么说，在这一段故事里，他就应当承担父亲的责任。
这不是一段需要被隐藏的事情，尤其是对着奥丁。
毕竟虽然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海拉应当已经很大了，洛基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其实应该是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不要干涉洛基和海拉的生活。
索尔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已经做了错事，就不能因为自己的愧疚再次忽略自己弟弟的情绪。
但很显然，洛基对他是有感情的，洛基还没有释然。
如果他们之间一切都还藏在冰层之下被表像掩盖，那么他自然是可以当做一切未知。
可现在不行。
他们的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一部分。
索尔没打算干涉洛基和海拉的生活，也没打算就这么中途插入二人世界，当一个尴尬介入的父亲。
但他一定要知道真相，知道真相，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然后他会做出他现在所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他不会再结婚，保持有洛基的独立性，承认他所犯下的错误，并承担起他所应该承担的责任，当一个已经“死掉”的回忆里的父亲，现在的叔叔，以洛基哥哥的身份，努力的补偿海拉和洛基。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弄清楚奥丁在整件事清里到底承担了什么样的角色。
索尔能对奥丁发起疑问，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疑惑，但也有很大一方面，是回来阿斯加德之前，来自地球的战友们对他隐约的暗示。
从钢铁侠到美国队长再到鹰眼……几乎每一个人都来过，而他们谈话的最终，都无可避免的提起过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父亲奥丁呢？
或许他知道什么。
洛基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是的。
或许奥丁知道。
他一定知道。
他只是没有告诉我。
他只是……放任了这一切的发生。
索尔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他的父亲。
而奥丁——
奥丁现在则是一脸懵逼。
他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今天魂不守舍的回来，就像是半截灵魂被拴在了地球上一样，满脸写着混乱。
然后在他的面前走神，问出一个以索尔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知晓的人的身份。
在这之后，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直接目睹了索尔堪称变脸一般的表情和情绪变化。
简直如同往凉水里面丢一锅烧热了的石子，奥丁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情绪越来越激动，拳头握的越来越紧，直到最后用一种强压着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
然后他听见了自己儿子的质问。
“父亲，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海拉的身份！”
奥丁：“…………”
奥丁：“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至少现在不是。
奥丁看的很明白，他很确定比起自己征战九界的大女儿，索尔现在还太过稚嫩。
能力，状态，战斗水平……
海拉是天生的战士，天生的征服者，她的战斗履历足够证明她的优秀。
但海拉不会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奥丁发现这一点发现的太迟了，他放纵了自己的女儿的野蛮生长，最终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
奥丁封印了海拉。
他隐瞒了海拉的存在，抹去了对方的痕迹。
索尔本不该，也不可能知道海拉的存在，更不可能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姐姐，在这里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为什么不告诉？
因为没有必要，因为不想，也因为很显然以索尔的能力，只要他和海拉展开交锋，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落败。
他的儿子还不够成熟，不够成为一个王——即使他现在比起之前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奥丁不会告诉索尔海拉的身份，至少现在不会。
除非有一天他即将死去，海拉的封印再也不能支撑起禁锢这位死亡女神的责任，那个时候，才是索尔不得不面对自己被关押许久，愤怒混合着野心的姐姐的时刻。
奥丁觉得自己是好意。
但索尔只觉得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居然还要如此隐瞒他。
他只觉得自己的周围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梦境，他以为他了解自己的弟弟，但他不了解，他以为他可以和弟弟永远在一起，他们永远是最好的兄弟，但他伤害了洛基。
他以为他的父亲会支持自己，是自己可以相信的家人，但也是他的父亲在明确知道海拉的身份的情况下，隐瞒了洛基的情况，隐瞒了自己所有的所有。
他甚至现在都不知道海拉是谁，阿斯加德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海拉是谁。
为什么？
难到他不是父亲的孩子，不是洛基的哥哥，而海拉不是奥丁的孙女吗？
父亲怎么能够如此的残忍，居然到了现在还在试图隐瞒他。
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
那我又该知道什么？
“那我难道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吗？”索尔道：“海拉和我……我们的关系，我们本来应该拥有的美好的生活，难道都是应该被掩埋的吗？”
“父亲！这对海拉不公平！”
索尔超大声的：“你不能让海拉远离自己的父亲！远离自己本来应该有的生活！她只是一个无辜小女孩而已啊！她应该有自己的家的！就算……就算……”
索尔说不出来了。
他此刻简直难以控制自己语气里的愤怒。
“父亲！你不能这样对她……”
索尔如此说道。
语气要多情真意切有多情真意切，那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的奥丁简直一脑袋问号。
你是认真的吗？
奥丁在这一刻突然很想看看自己儿子的脑子里进水了没有。
无辜的小女孩……
且不说海拉的年龄比索尔大了不知道多少，就这个无辜的小女孩一解除封印，十成十直接把你们俩兄弟剁了下酒信不信啊。
海拉就不是一个能被归为正常的一份子的家伙。
至少奥丁认为不行。
他也实在想不通海拉到底有什么能值得索尔情绪如此激动的。
毕竟索尔甚至都没见过海拉，然而他此时此刻的情绪却又是如此的真实激烈，真情实感。
奥丁了解自己的孩子，他了解索尔，也因此并不觉得索尔会是一种突然知道了海拉，突然就能如此带入感情的人。
索尔不是这种性格。
那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海拉暗中接触了索尔？
可是封印没有变动，海拉仍旧还在被封印之中，虽然很显然随时等待着突破封印回归阿斯加德，但人还在不在，奥丁只是年纪大了，他不是能力下降了，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总之阿斯加德肯定是没有海拉的干涉，这一点奥丁很确定。
那问题就是出在中庭，毕竟索尔是从中庭回来之后，才突然的如此真情实意的质问他，也是从中庭回来之后，才首次提及海拉的存在。
中庭……
索尔到底在那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