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195
这是一句无比真实的、可以说是肺腑之言的话。
大概就像是陌生的城市, 举目无亲、没钱还要被迫害，遭遇了众多之后冷不丁的遇见了一个怀揣巨款还和自己曾经关系不错，且非常靠谱值得信任的, 一看就在这个地方混得不错的朋友一样。
说那一瞬间没有感动, 没有惊喜, 那全都是假的。
虽然说不义哈尔也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了，一个平行世界其实完全不应当让他有任何不应该有的情绪, 陌生的地方在宇宙里没去过几千也有几百，再不济也得有个几十，怎么着都轮不到某种堪称是雏鸟心态的心情上涌。
但饶是不义哈尔见过世面良多, 他也从来没有在突然转换了平行世界的情况下，短短的几个小时的时间里, 就能被连翻狂创，信息如同暴风雨，都不给人喘息的时间的啊！
是的, 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和下意识的言语, 这真的很正常。
长期的压抑, 突然被创, 又突然的遇见熟悉的靠谱的家伙……
怎一个感动了得？
不义哈尔长久的看着不义蝙蝠侠, 他感觉到了一点微弱但是足够令人安心的安全。
虽然说其实不义哈尔也想过按照不义超人没来多久都已经要生孩子的情况来看, 来的更早的不义蝙蝠侠还指不定得是什么情况，会不会被污染呢。
但是有道是任何人都应当相信蝙蝠侠的坚守程度, 就好像任何人都该相信蝙蝠侠那张总有些时候天塌了还硬顶着的嘴一样，不义哈尔在这一瞬间，其实完全没有想过不义蝙蝠侠被干扰的可能。
然后带着这种不知道咋回事的自信和安心。
不义哈尔看见不义蝙蝠侠顶着一种毫无波澜的表情, 同样毫无波澜的眼神，看似毫无波澜, 但其实特别突兀的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略了过去。
就好像这里其实是一坨空气。
不义蝙蝠侠扭头看向正在从蝙蝠飞机里爬下来的布鲁西宝贝，语气意味不明：“……这就是你今晚的成果？”
布鲁斯从蝙蝠飞机上距离地面一点的位置蹦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蝙蝠飞机，闻声扭头：“？”
布鲁斯有点看不太懂这个场面了。
这不是他的宇宙的人吗？
虽然说从绿色被染成了黄色，但同样的波频，同样初来乍到的时候自带的莫名其妙但是趋向性非常一致的气场，一定是一个宇宙的没错。
而且从不义哈尔脱口而出的话来看，他们甚至应当很熟悉。
那种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可不是纯粹的伪装能够做到的，某种下意识的动作证明至少在不义哈尔这边，他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说出之前的那些话。
但怎么看起来好像不义蝙蝠侠不是很想要认下不义哈尔的意思？
布鲁斯思考了一下，意外却也不是很意外。
毕竟前期的合作不代表后期的分裂，不义蝙蝠侠虽然没说，但是不义超人的珠玉在前，很难不让人迅速的推测到他们的宇宙应该是发生了巨变，并造成了世界最佳搭档的分裂和敌对。
不义哈尔的绿转黄很可能就是和这个巨变有关，也因此两人关系微妙也不是不可能。
最重点是，这个不义蝙蝠侠，有心理疾病。
虽然说各宇宙的蝙蝠侠没点心理问题那根本不可能，但是能明显到干扰状态且造成堪称危险和异常的行事风格的，也属实是罕见。
毕竟蝙蝠侠就和猫猫一样，特别能忍痛，很多东西如果表现出来的能有1、2，那起码证明至少在蝙蝠侠那里，这事儿至少也得有个7、8。
不太妙。
但也是个好机会。
布鲁斯的思考在脑袋里迅速的闪过，面上，到仍旧是这几天表现出来的有点靠谱，但也不是很靠谱，只是没有真的那么废物的布鲁西宝贝的形象。
他很配合的茫然了一瞬。
“怎么了？你不想见他？”
布鲁斯说：“这不是和你一个宇宙的吗？”
像是抱怨，他撇了眼不义哈尔的方向：“我找这个家伙找了好久，你都不知道他招惹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布鲁斯似真似假的说出情报：“一堆人找过来要他负责任，还有结婚订婚什么的。”
不义蝙蝠侠：“…………负责任？”
“什么圣行者，塞尼斯托之类的？”布鲁斯抱着胳膊：“听不懂，不乐意听，所以我直接给人抓回来了。”
不义蝙蝠侠：“…………”
抓回来可还行。
不义蝙蝠侠没忍住朝着不义哈尔看了一眼。
但很快挪开。
算了。
不义蝙蝠侠想。
这个世界到现在乱七八糟成什么样子，搞个奇怪的冒牌货放水就为了接触他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没事。”不义蝙蝠侠闭着眼睛说瞎话：“这很正常，你做的挺好。”
布鲁斯配合：“对吧。”
不义蝙蝠侠：“就是下次还是不要晚上出门。哥谭危险，海滨城也不算安全，就算是你穿着蝙蝠战甲出去……”
不义蝙蝠侠吞下那句‘其实也没什么大用，大家都知道你是谁’，斟酌了一下，语气轻缓的在布鲁斯有点不爽的盯着他的表情里开口：“看起来非常的吓人，但是也可能会遭遇什么突发.情况。”
布鲁斯收回了不爽的视线，满意点头：“没事，我有数。”
不义蝙蝠侠：“…………”
但我觉得你挺没数的怎么办？
讲真不义蝙蝠侠感觉都有点麻了。
虽然心知肚明这里是虚假的，按理来说他其实完全不应该关注这个奇奇怪怪还能怀孕的布鲁斯，但接触这么久了，要说完全真能不关注，他也确实做不到。
一来虽然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但是就不义蝙蝠侠最近一阵的观察来看，至少这个世界的蝙蝠一家的自主逻辑性和行动都非常的具备有真正的自我意识。
那么这就意味着有很大概率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这里应该就是他自己的世界。
而自己的到来顶掉了对方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一点线索没有，好像丝滑消失也没人关注一下的蝙蝠侠，他的肚子里的孩子的丈夫，这本来就已经不太好了，结果一扭头还任由布鲁斯韦恩乱搞，又是冷落又是漠不关心的实在是有点不太合适。
二来则是这个布鲁斯给不义蝙蝠侠的感觉真的很微妙。
有能力，能力不错，但是更多的的确表现出来一点并非蝙蝠侠的身经百战的笨拙，性格莫名的平和佛系里又偶尔带着点出其不意，任性夹杂着间歇性的靠谱……太多复杂的东西在这个布鲁斯身上聚合，鲜活又不惹人讨厌。
他让不义蝙蝠侠想到了自己。
或许一切都不发生，顺遂长大而不是蝙蝠侠的布鲁西宝贝，的确就会是这样的一种性格。
这是他的另一种可能的延伸——一种更好的可能。
不义蝙蝠侠很难对这样的一个家伙硬下心来，而布鲁斯韦恩这个家伙又是在是敏锐非常，还很会顺杆子爬，以不义蝙蝠侠最近的观察来看，还属于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不义蝙蝠侠理所当然会选择更加温和的方式进行沟通。
当然了，上面的这些也都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促使不义蝙蝠侠和布鲁斯两个人现在状态的最根本原因——主要其实还是蝙蝠侠是布鲁斯的地盘。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到底是怎么想的，布鲁斯韦恩的权限开的简直高的过分，所有的内容基本都需要布鲁斯进行中转。
而这个世界所能接触到的任何一个蝙蝠家族的成员很显然都是布鲁斯韦恩那边的人，再加上其他比如说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配合上某些蝙蝠侠自己的人脉，布鲁斯可以说是全方面掌控蝙蝠侠的所有信息。
如果不义蝙蝠侠想要更加快速的搜集信息和行动，他的确是得在某方面做出一点点的妥协。
不义蝙蝠侠不会天真的觉得这是一个虚假世界的BUG，但就目前的情况，这对他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代价就是哄哄自己而已，其实说难也不难。
毕竟布鲁斯有些时候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但确实非常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重要，距离感也把控的很好，看着虽然很多时候有一种在太阳下晒化了的香喷喷的大猫咪的‘爱咋咋地，躺平’的气场，但是等翻面起来跑来跑去的时候，也的确靠谱。
就是对自己过于自信了一点。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窜来窜去蹦跶一会儿，总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开始心情不好，而且还非常不乐意人家点评他身手不行，并拒绝因此被限制行动。
不过也对，有钱有人保护，说是众星捧月不为过，再加上现在还怀着孕，激素失调，这样的性格已经很正常了。
不义蝙蝠侠说服了自己，然后开始熟练顺毛：“我知道你有数，但还是稳妥一点？”
布鲁斯不吭声的看着他。
不义蝙蝠侠：“……那你至少出门带个人一起。”
不义蝙蝠侠叹气：“最近海滨城和哥谭冲突不算小，海滨城本地也有不少哥谭人。”
而现在哥谭人都是什么德行，那基本上是摆在明面上的。
不义蝙蝠侠现在就担心布鲁斯还不知道自己对于哥谭人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者知道，但是看的太轻了，然后造成大半夜的跑出去，被人发现，然后抓走囚禁的恐惧情况。
都不是小概率事件，毕竟之前阿卡姆爆.破的事情，虽然抓回去了一波，也有不少主动在事件之后回去的，但到底还是有一波人行动飞快的跑路的跑路，藏起来的藏起来。
一时半会儿的，哥谭的危险水准都不能随便下调。
对布鲁斯自然危险也是几何倍的飙升。
布鲁斯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还是很不高兴：“我不带人。”
他拍了拍身后：“我有蝙蝠车。”
不义蝙蝠侠：“……那也不安全。”
不义蝙蝠侠开始劝：“你不能保证危险到来的时候，你有足够的准备时间可以进入蝙蝠车内部。”
布鲁斯：“…………”
实话。
但问题是不确定安全他也不可能出来啊。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至少不是超级反派，面对几个普通小混混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况且蝙蝠车有远程操控的功能，在协助配合之下，一对小混混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烦。
但架不住不义蝙蝠侠有滤镜，不行就是不行。
布鲁斯感觉到了心累。
他实在是不懂不义蝙蝠侠对他的这些保护欲到底是哪里来的，明明看着也就和自己一个年龄，但就是莫名的带着点老父亲的感觉。
但是，算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
“行吧。”他敷衍的说：“那我下次注意。”
不义蝙蝠侠：“…………好的。”
看着就知道随便瞎说的，不过能嘴上注意已经很好了，下次不行通知一下这个世界的蝙蝠家族得了。
不义蝙蝠侠轻飘飘的做好了决定。
他态度还算温和的看着布鲁斯：“桌子上有牛奶，喝完睡觉去吧，不要熬夜。”
布鲁斯：“……再见。”
布鲁斯假装没看见牛奶，偷偷开溜。
但有些时候，很多事情不是说跑就能跑得掉的，毕竟没了一个同位体还有一个爹，托马斯韦恩的父爱憋了这么多年无处释放，现在有了倾泻的点，自然理所当然的开始无缝包裹他的小布鲁斯。
一个家里，鸟球球们跑的跑溜的溜，唯独布鲁斯韦恩哪都不能去，被动痛苦但是快乐的接受每天的牛奶投喂。
隔着门板再度被亲爹追上来盯着炫完牛奶，布鲁斯关门松了口气。
然后一扭头，看到自家一堆崽或憋笑或不爽的站在屋里。
杰森一脸没打算压抑的笑容，看起来非常快乐：“演技不错啊，老头子。”
一边的达米安被迪克摁着，停滞了自己试图尝试狂挠杰森的举动，闻言不爽抱着胳膊：“你在说什么废话，父亲演技不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唯独迪克看起来表情微妙一点。
毕竟虽然其他人都有所察觉，但迪克到底是小时候就跟着布鲁斯过来的，了解程度也要更深刻。
他看着进门来熟练开启窃.听和监控的布鲁斯，凑近了一点：“你知道这样不是个事对吧，布鲁斯。”
迪克微顿：“我总感觉他现在看你的表情，还有你们相处的方式，越来越像父子了。”
“你难道不觉得他现在诡异的有点慈爱吗？”迪克说。
布鲁斯眼神偏都没偏一下。
他知道迪克在说谁。
不义蝙蝠侠。
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如果非要说有一个人最了解这个，那么除却不义蝙蝠侠自己，就只能是布鲁斯韦恩这个同位体。
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自己是一点，另外一点，这种情况的发生的确是有布鲁斯自己故意的成分。
蝙蝠侠的身份被遮掩，他几乎是有意识的在屏幕的帮助下放大了在不义蝙蝠侠面前属于布鲁斯韦恩的性格的一部分，然后将之呈现在两人的相处之中。
关系近一点，比较好套取情报是一部分。
最重要的还是——“稳定。”
布鲁斯淡淡道：“合适的关系有助于□□他的心态。”
而稳定的心态对于这个蝙蝠侠来说，则意味着更加的可控，以及相对的安全。
毕竟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就目前来看，这个状态非常不对劲的宇宙到达他们自己的宇宙的人在开始逐渐的增多。
而不提对面一看就知道绝对情况不妙，很有可能在地球内部爆发大面积的冲突的情况，作为目前人员里最危险的存在不义蝙蝠侠本就状态堪忧。
精神异常，触发点未知，就目前为止虽然看起来安定，但是同样，配合上对方什么都不在乎的虚无感，这极有可能是危险盗来的前兆。
没有刺激源还好，万一被刺激到出现异常状态，这将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布鲁斯清楚一个心态异化的自己能做到什么，所以他的确是在有意识的用布鲁斯韦恩作为蝙蝠侠的栓绳和稳定剂，并借此在试探不义蝙蝠侠的底线以及激化点。
这在一开始只是一种尝试。
但现在看起来，效果不错。
杰森在旁边哼笑：“是啊，效果不错，确实也很稳定。就是你多了个大家长而已。”
杰森揶揄：“怎么说？自己端过来的牛奶，味道怎么样？”
布鲁斯：“…………”
布鲁斯假装没听见杰森的话。
布鲁斯放大了监控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