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扯开拉链
十指扣着十指, 是将彼此的手指都挤在对方指缝中，只要牢牢扳下，就能够抓紧对方连着指节在内的所有动作。
指节交错挤压着对方的指节，指腹扣紧对方的手背, 有一种手里抓得满满的满足感, 并且即便这种情况与限制行动没什么两样, 却并不会给人以“我被限制着”的不适感, 而是颇为暧昧的“我们抓住了彼此”。
我妻夏野向来非常有攻击性，没有选择压制意味更加浓厚的抓手腕, 或者反手擒拿, 其中存不存在什么用意尚未可知, 不过狗卷棘倒是的的确确已经熟悉了这种牵手方式。
“棘君, 之前可是有说好, 不可以用咒言快速结束的哦。”
粉发少年跨坐在他腰腹上, 和他的两只手十指紧扣, 压在他耳朵的两侧, 从树梢透下来的光线被挡住了大半，视野里只看得到凑近的柔软粉色发丝, 和视线微烫的朦胧瞳孔。
又是这种……远超安全距离的亲密接触。
狗卷棘的目光上移，在我妻夏野直勾勾的注视下转而去盯着头顶能看到的树枝，明摆着不太想配合, 盖在下半张脸上的衣领布料动了动，蠢蠢欲动想要吐出咒言的意味格外分明。
“鲣鱼干。”
——不，真希说的意思只是叫我不要命令你认输，用于这种情况下的脱身还是没问题的。
粉发少年歪着头想了想, 开始讨价还价：
“但是, 叫我不要动的话, 棘君就相当于在命令我认输，所以棘君要对咒言有限制的。”
……倒也没错。
狗卷棘心想，他的咒言就仿佛是对我妻夏野特攻，颇有一种“一物降一物”的势头，夏野的dues可以在瞬间让胖达和真希出局，而自己的咒言却又能在他身上发挥最大的作用。
一旦启用咒言，结束也的确会猝不及防，于是狗卷棘算是认同地眨了眨眼。
“鲑鱼？”
——你想要什么限制？
得到了同意，我妻夏野又开心地向下俯了俯身，格外亲昵地用鼻尖去蹭他的侧脸，毛绒绒的粉色额发蹭得人痒痒的，狗卷棘忍不住偏过头躲了躲。
被扣紧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狗卷棘想，有点想把这颗乱动的脑袋按住，别再乱动弹，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他被粉色的猫科动物捕获了，还有被当成猫薄荷猛吸的危险——果然，还是应该让夏野先下去吧？
紧接着，似乎是想到了所谓的“限制”，我妻夏野“噌”地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格外兴奋地说：
“那么，只有衣领的拉链被拉开，棘君才可以使用咒言，怎么样？”
“……”
狗卷棘迟疑了一下。
虽然乍听上去是没什么问题，甚至还有一点莫名的偏向，毕竟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一开始扯开拉链会稍微麻烦一点，之后的话更是相当于毫无限制，他有点猜不透夏野是怎么想的。
而且……总觉得夏野在打些别的主意。
已经对小粉毛的本性有了点认知的咒言师目光漂移了一瞬，不过紧接着，他就徒然僵硬住，紫色的瞳孔也瞬间放大——
温热的气息这次凑得格外接近，视野全部被近在咫尺泛着潮气的粉色眼眸占据，夏野突然间凑近到几乎鼻尖贴在一起，连与头发瞳色的眼睫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狗卷棘顿时屏住了呼吸。
忽然间低头凑近的粉发少年似乎含混地轻笑了一声，然后就慢吞吞张开口，似乎准备让他看清楚一样，不紧不慢地用牙齿衔住了拉到衣领最上方的金属拉链头，然后向下扯去。
金属拉链被拉开的声音本应该很熟悉，但是狗卷棘此刻觉得它莫名地非常烫耳，直烫地他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脸侧，脑子里有烟花炸开的声音，和昨天晚上的灼热气氛近乎无穷接近。
明明衣领已经敞开，原本缩在布料里呼吸的热气溢散了出去，但是外面的空气却反而更热更烫，狗卷棘又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没，没有要亲自己没错，只是凑近了一点也没错，但就算狗卷棘长这么大没交过女朋友，也不代表他什么也不懂，这种动作……这种动作是谁教给他的啊？！
……
『这不是超级有效果吗？』
我妻夏野松开牙齿，任由金属制的拉链头垂下，发出“哗啦”的一声轻响，粉眸里蒙着水雾，唇角一直扬起。
『一开始就可以直接对我说出“下去”或者“别动”，但是棘君仍旧没有选择这种快捷的方式，对于我的凑近也没有排斥，甚至我还听到了超级快的“咚咚咚”心跳声——虽然昨天晚上没有成功kiss，但是达成的结果比起kiss都要有效。』
“棘君，现在的话，可以使用咒言了哦。”
我妻夏野拖起了长长的尾调：
“拉链已经拉开啦，现在是可以使用咒言的情况——啊，对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状似无辜的粉瞳眨了眨，我妻夏野用困惑的语气说：
“棘君，刚刚你的手指好像突然用力扣紧了我一下……是错觉吗？”
***
咒术高专宿舍楼门口。
“……”
两个被要求集合的一年生已经在原地等了半天，某无良老师只扔下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随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这个“一会儿”目前已经快升级为了“一小时”，莫名其妙离开的家伙也仍旧毫无动静。
“那家伙……”
伏黑惠环着胸，额角的十字路口已经快压制不住了，眉头也在“突突”跳着，向来较为平静的声线也染上了咬牙切齿：
“那家伙究竟干什么去了啊？！”
说是让他们等一会儿，信誓旦旦地说很快就回来，结果五条悟他人呢？他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吗？他被黑猫堵住路了吗？那家伙不会又去哪里买毛豆奶油喜久福去了吧？！
虎杖悠仁已经百无聊赖到蹲在一边数蚂蚁，两手撑在脸颊两边，把自己的一张脸硬生生撑到了变形。
“好无聊啊……”
向来精力十足，随手一扔铅球就能扔出世界纪录的普通高中生也叹了口气：
“五条老师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是两人的盼望实在是太强烈了，虎杖悠仁的话音还没落下，旁边就“biu”地一声，凭空出现了个大活人。
“我回来了——”(虎杖悠仁：“哦，五条老师！”)
银发眼罩教师完全没有自己把两个学生晾了快一个小时的自觉，仍旧活泼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非常自然地提议道：
“已经浪费了这长的时间，还真是意外呢……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伏黑惠：“导致浪费这么长时间的人是谁啊。”
而且离开那么久究竟去做什么了啊，没去找那另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吗？
头发有点炸的黑发少年半眯起眼，目光从五条悟的左后方移到了右后方，确认了空无一物，然后才面无表情地追问道：
“你没有去找另一个人吗？”
“有啊。”
银发眼罩教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早就猜到了那孩子会在哪儿，所以我刚一过去，就发现了他哦。”
伏黑惠：“……”
伏黑惠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那人呢？人也没有带回来，你去找了个寂寞吗？
似乎是猜到了自己学生隐忍的吐槽，五条悟笑着一摊手，荡漾着尾音解释道：“啊，但是当时那种情况贸然去打扰有点不合时宜，所以我就在一旁等着……不知不觉就等了这么久呢。”
说到这里，这个身高起码在190以上的银发眼罩教师突然间冒出了粉色的小花花，脸上也浮起了羞涩的红晕：
“哎呀，学生们实在是太可爱了，根本没有办法打扰嘛。”
一边说着，五条悟还一边掏出了手机，飞快地在屏幕上敲了几下：“那就这样吧，我给胖达发个消息，叫夏野下午过来和我们汇合——反正也没有太过麻烦的事情，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
某最强的高专教师笑眯眯地敲下了“发送”键。
毕竟，打扰别人谈恋爱，可是会被马踢的。
***
胖达和真希早在一开始就被dues拍进了树林里，托我妻夏野还记得留手的福，两人虽然都被打得很惨，但是也不是什么太过严重的伤，横着送去校医室那里五分钟，就又重新精神抖擞地竖着出来了。
“‘dues’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禅院真希活动着胳膊感叹道：“简直在和成吨的卡车对撞，压迫力也很恐怖，就像是——”
就像是乙骨忧太的【祈本里香】一样。
后半句话被禅院真希咽了下去，没有再说出来，她回头看了一眼仍旧黏黏糊糊凑在一起的两个同学，目光从毫发无伤的狗卷棘身上略过，然后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转身用手肘捅了捅仅剩的单身战友胖达：
“胖达，你盯着手机半天了，在干嘛啊？”
“哦，哦……”
胖达的反应却有点古怪，毛茸茸的熊猫头好像快要流下冷汗，表情也扭曲地超出了熊猫该有的颜艺：
“那个，是五条老师让我转达给夏野的消息，但是……”
“嗯？”
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的我妻夏野歪了歪头：
“五条老师给我的消息？”
我妻夏野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抱着咒言师的胳膊往这边蹭了蹭，连着真希和狗卷棘也探头过来看：“是什么消息啊？”
“……”
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
因为胖达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这样一行字。
『下午记得叫夏野来这里，(定位)，老师我要带他去见女孩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