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师生之间的裂痕
【叛逃？！】
【好耶！】
【早就看这个一滩烂泥一样的咒术界不顺眼了，既然有现成的理由，那不如就叛逃好了】
【别……五条老师之前都不让裕树说“叛逃”这两个字的】
【悟肯定是不想让学生叛逃的】
“……裕树！”夜蛾正道一惊。
夜蛾正道不认同政府给出的方案，也绝不让高专的学生成为炮灰，尘埃未落定，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但这样的话不能随意说，尤其是政府的人在场。
叛逃。
这个词，太沉重了。
而政府里的人，绝大部分又并非是大度的存在。
尤其一些心胸狭窄的人，他们必定会针对家入。
他们会认定家入裕树口中的叛逃是既定的未来，于是“先下手为强”，间接地把家入裕树逼到咒术师的对立面。
甚至连……等等。
不对。
和政府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校长，脑中蓦的白光一闪。
这次政府来人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平息事态吗？
一边的拉鲁，没注意到高专校长变了又变的脸色。
听到家入裕树要“转职”后，他马上笑出了声。
拉鲁是真的高兴。
对他来说，家入裕树的职业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都是无所谓的事，因为盘星教认准的是这个人。
但若是对方“转职”成诅咒师，他肯定拍手称快！
拉鲁一直都知道，咒术界从根上就是烂的。
而东京高专呢……又是个“好学生”，恪守规则，服从命令。
在本就有限的自由里，给自己划了一片更小的范围。
挺招笑的。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很是欢欣的笑，对金发少年说：“叛逃，那很好呀。小裕树，要来盘星教吗？”
“你很适合去传教，信徒肯定会疯了似的爱上你～”
拉鲁十分热情地推销盘星教。
在他的口中，成了诅咒师之后，会更自由。
而且，那些冠冕堂皇的高层，反而不会招惹他们。
举个例子——盘星教里一堆诅咒师，在咒术界高层那挂了名不说，教会在非咒术师里的名声也很大。
高层有派咒术师来“围剿”吗？
没有。
政府有打压吗？
没有。
“简直是，天堂！”拉鲁振臂一呼。
随后他扭头看向家入裕树，眼神亮晶晶的盯着对方。
【无法反驳】
【我作证，拉鲁没夸张宣传】
【这么一说，总觉得咒术界除了压榨咒术师去祓除咒灵，其余的是一概不管？】
【诅咒师相当于社会里的逃犯……吧，也不抓】
一旁。
七川俊介兴冲冲的：“恩人，不如来灵能者协会吧？”
“薪资高，福利好，而且没什么危险，”七川俊介绞尽脑汁，“而且、而且……”
七川富美又肘击了一下亲哥。
这话术……
听上去也太干巴了！
七川富美在心里早有腹稿，说：“恩人的实力强大，若是加入灵能者协会，是灵能者协会的荣幸。”
灵能者协会的历史悠久，力量体系和咒术不同。
但两者都可以“除灵”，或者说，祓除咒灵。
比起和政府合作，在政界活跃的咒术界高层，灵能者协会就要更低调，一向不怎么宣扬自身。
不过低调不代表灵能者协会怂。
咒术界从不在意咒术师的数量，也不给高专招生，但灵能者协会不同，它积极吸纳人才，导致协会的规模庞大，人员也多。
要是两方杠起来，指不定谁胜。
要是家入裕树得到了灵能者协会的庇佑，咒术界一时半会还真做不了什么，甚至政府也不会轻易出手。
几方都会有顾虑。
七川富美，说：“职务方面，高阶的‘御灵大神官’；薪资方面，光是咨询费，两百万日万起步。”
“当然，即便恩人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底薪。”
比起亲哥，七川富美对协会的了解更深，说的很让人心动。
有坂利久深感自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于是表忠心：“家、家入同学……我能，追随家入同学吗？”
“如果不用隐藏身份的话，我还可以为你作画……”
有坂利久想的很清楚。
自己的画，能够引动“信仰”，“信仰”转化成家入同学的咒力，能让家入同学变得更强大。
只要他一直产出画作，家入同学就有源源不断的咒力补充。
这就是，他的价值！
有坂利久激动：“我愿意……当，当家入同学的移动能源！”
【原来是你——充电宝小哥！】
【呜呼？！】
【去盘星教吧，去盘星教吧！】
【灵能者协会也不错呀，感觉会开启新副本之类的】
【好震撼……这几幕……】
【太有感觉了，分明是普通的沙发，但裕树坐在上面，身边围绕着一群人，就和被簇拥起来的王座一样（没文化，实在形容不出来】
【我懂！！】
藤田先生的脸色已然惨白，下唇抖动：“……”
他不是蠢货。
他知道，这些人都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们的表态，意味着金发少年的那句话，不是中二少年的宣言，也不是威胁，而是实话。
……怎么会这样？
藤田先生呆滞地看向对方。
在咒术界臭名昭著的盘星教、能和咒术世家掰手腕的灵能者协会，怎么会这样轻易地被对方笼络了？
而且，看上去，他们的话全然出自真心。
藤田先生咽了咽口水，向对面看去，对方只是双腿交叠坐在那里，可他身边的人，还有所有的氛围——
都让藤田感到恐惧。
“禅院先生……”
他不得不求助于在场唯一一个，可能会站在他这一边的人，姓氏为禅院的青年，禅院直哉。
“嗤。”
禅院直哉站了起来。
藤田先生下意识忽略了那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将充满希冀的目光，投放在了禅院直哉的身上。
禅院直哉走到了家入裕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对方。
“禅院先生，在看什么？”家入裕树坦然迎上他的打量。
“在看你，到底是长了一张怎样魅惑众生的脸，”禅院直哉轻笑道，“勾得一群人都为你神魂颠倒。”
“果然是天生尤物，不仅是咒灵……”
无惨出手了。
这一次，禅院直哉有了防备——他知道自己要被打，但就是还要说出口。
长满倒刺的长鞭袭来，暴戾的红色咒力豁然充斥他整个视野！
轰——
投射咒法，半途而废，根本没有攻击到特级咒灵，而禅院直哉本人，也结结实实地吃下了那一次攻击。
禅院直哉手持咒具抵御，可抽出的血鞭仿若一头巨力的怪物。
甚至力道，比上一次更凶猛。
产生的震荡，直击肺腑，让禅院直哉喉头腥甜。
下一个眨眼，又一次被击飞，后背撞在了墙面上，顿时砸出了蛛网般的裂纹。随即，人掉了下来。
【吓我一跳？！】
【彩云猪猪，该说你什么呢？但凡不嘴贱，都不会挨这一顿打】
【嘴巴不贱，就不是他了】
【非得撩拨一次，是吧？】
【被揍了就安分了】
【所以禅院直哉，我郑重地问你，你是艾慕吗？】
当无惨还想出手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墙壁挡在了半跪在地的禅院直哉身前，替他挡住了这一次的攻击。
房间里忽的多出了一个人。
脸上仍旧裹了白布，遮住了双眼的白发青年。
“…悟！”
校长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五条悟。
藤田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脑袋一热，告状道：“五条老师，方才你的学生口口声声说要叛逃……”
“哦？”
五条悟重复，“叛逃？”
藤田：“……”
不知怎的，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他说的——”白发青年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学生，淡粉色的唇轻轻勾起，“是真的吗？裕树。”
师生两个人四目相对。
金发少年也勾起一个笑，“是。之前我不就和老师提过这个想法吗？只是五条老师拒绝了我来着。”
他的语气似乎没什么不同。
然而，搭在他肩上的墨蛇，却竖起了上身，做出了捕猎的姿态。
五条悟也语带笑意，有几分轻快地说：“之前老师拒绝了，现在么……当然，也不会同意。”
“老师，超—级——讨厌那个词的，知道吗？”
“所以——裕树，不要做一些惹老师生气的事哦。”
说话间，也是一贯的散漫。
可一师一生之间，氛围微妙。
在场的谁都能察觉到。
藤田先生的双眼瞪大了稍许：“……”这一对师生之间，出现了…裂痕？
他暗自激动起来，觉得自己应当快点回去报告。
这或许是突破口。
五条悟强行换了个话题：“高专山下已经有生人在徘徊了，他们的目标，无疑是裕树。”
随后，他淡声道：“所以，裕树你先离开高专，避一避风头。高专再联合政府，把你的消息往下压。”
藤田先生：“可……”
五条悟一个“眼神”，就让他闭嘴了。
——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盘星教就免了。就去灵能者协会吧。”
五条悟不等家入裕树说什么，就给他指定了一个地方避难。
拉鲁失望地“哦”了一声，是语调下滑的那种。
七川兄妹暗自交换了眼神，又看了一眼五条悟。不过总体上是高兴的，人是到他们的地盘就行了。
“还有……”五条悟转过身，没想起来有坂利久的名字。
五条悟让他禁止他用画作给学生补充“信仰”。
有坂利久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缪斯，见他点头，也点了头。
“……”
叛逃一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夜蛾正道张了张口。
他是第一次见五条悟对学生用这么强势的语气。
难道……五条他，是真的生了家入裕树的气么？
这样想着，夜蛾正道心中陡然升起一阵陌生感。
“咳、咳咳……”角落里，被一击刺鞭打出内伤的禅院直哉扶着墙站了起来，抹掉了唇边的血迹。
对于救了他的五条悟，禅院直哉是很不领情的。
甚至觉得让对方看了自己的笑话。
“……”烦人。
“禅院先生。”家入裕树走了过来，把资料递给他。
禅院直哉又咳了一声，压下了嘴里的血腥气。
他知道这人为什么把资料原样奉还，不就是觉得那只咒灵伤了他，所以默认交易失败了吗？
还真是……宠着那只咒灵啊。
禅院直哉盯着家入裕树的脸看了几秒，半晌笑了，什么也没说，瞥了一眼五条悟后，就离开了。
至于资料，那些对禅院家只是废纸而已。给了就给了。
【彩云猪猪，我看出来了，你也是个阴晴不定的……】
【当然，论不讲道理这方面，还是无惨遥遥领先的】
【等等，这是夸…吗？】
【怎么不是呢.JPG】
另一边。
阴差阳错地达成目标，把人带回了灵能者协会。
七川俊介兴奋了起来。
家入裕树则是在他叽叽喳喳的话语中，和站在不远处的白发老师对视，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
在旁人看来，还是方才那样的微妙。
家入裕树收回视线，眼带笑意，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还和缠正在看自己的咒灵说：
“唔，过段时间，我送你一个礼物吧，无惨？”
他从资料里得来的灵感。
和咒符有关。
看完这些资料，他对咒符的理解和运用应该都能上一个台阶，大概率是能做出来那个“礼物”的。
……
礼物？
墨蛇没有说话。
仿若不感兴趣似的，闭上了双眼，重新把头搭在少年的脖颈上。
【我看到了，他的嘴角上扬了几个像素点，绝对是笑了】
【像素点…？】
【一听到有礼物，在暗爽了吧？】
【暗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