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礼物
最终留下来的人, 只有北川秋一个人，朗姆和琴酒都被管家礼貌的请走了。
琴酒的烟抽完了，随手按在了某个拐角的垃圾桶里。
朗姆和琴酒关系本来就很恶劣。
已经没人了，朗姆也懒得再装, 他的感知一直很敏锐, 要不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早就死了。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庄园的时候, 他还试图在琴酒脸上找出一点别的情绪。
但结果是一样的。
只有在琴酒少年时期刚刚进入组织时，朗姆能轻易的看穿他，现在的琴酒已经是无懈可击的Top killer了, 永远从容。
除了刚刚他要求留在Boss的庄园的时候，朗姆觉得他有点奇怪。
他心思一动，拿出手机来发了个消息。
随即对即将上车的琴酒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改天再见。”
琴酒瞥了一眼那恶心人的笑容, 狠狠拉上了车门。
“砰”的一声响, 隔绝了朗姆窥视的视线。
朗姆也好心情的上了自己的车。
虽然不知道晚上Boss要留北川秋干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琴酒在车上闭眼假寐，伏特加在前面安静的开车。
“停车。”琴酒睁开了眼，看着窗外说道。
伏特加立马停下了车。
“你走吧。”琴酒淡淡道。
伏特加一个指令一动, 从不问多余的问题, 从不说多余的话。
他下车了之后，站在路边, 看着琴酒独自开着车消失在路上。
庄园的守卫很森严，琴酒要独自潜入也有些麻烦, 他盯着手机上北川秋发来的消息。
[我没事的, 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老头可能想我了。]
[别担心。]
车已经被琴酒顺着另外一条小道开到了庄园附近，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琴酒盯着手机上那两句话，轻嘲道，“谁会担心。”
北川秋似乎很了解琴酒，下一秒一个视频就发了过来，琴酒沉默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通话键，并且关掉了自己这边的摄像头。
一个少年放大的脸出现在了琴酒的手机屏幕上，就算是怼得这么近，少年的脸依旧好看。
他看到视频接通了，露出了一个笑容，“Gin。”
在外面北川秋是不会叫黑泽阵的名字的。
琴酒单手扶在方向盘上，“嗯。”
北川秋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事，这让琴酒稍微往后靠了一点，找了个闲适的姿势。
镜头翻转，北川秋向黑泽阵展示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场景。
他住的应该是客房，装修奢华，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拉开，夕阳顺着窗户照进了屋内，给死气沉沉的房间带来了一点温暖的色调。
北川秋趴在床上，再次调转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
“今天也不抽血。”
琴酒的视线凝在手机屏幕上，“哦。”
北川秋似乎还在等待着琴酒的其他回答，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琴酒的下句话。
北川秋：“……”这家伙说两个字就会毒发身亡吗？
北川秋换了个姿势，把手机举高，他说道，“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琴酒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
北川秋没等琴酒回答，接着说道， “你肯定说不怎样。”
北川秋觉得自己就算离开，Top killer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依旧如初。
就像是上次一样。
“去找你。”
男人声音冷冽，清晰的从手机的另一端传过来，北川秋瞪大了眼睛，他试图透过手机看到手机另外一端琴酒，想看看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北川秋：“真的吗？”
看到了北川秋的蠢表情，琴酒唇角溢出了一点冷笑，“假的。”
其实主线任务开了，北川秋就离离开不远了。
他本来想问在他离开了之后，琴酒想干什么。
但他觉得没什么好问的，琴酒待在组织又不是被迫的，他就是想干这一行而已。
等任务结束了之后，北川秋会替琴酒重新找个工作。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不过这种想法都是多余的，琴酒肯定不喜欢。
“发什么呆？”
就在北川秋漫无目的乱想时，琴酒的声音把北川秋拉了回来。
北川秋：“没什么。”
北川秋想了想，“如果我死了呢，你还待在组织吗？”
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琴酒看到了北川秋握着手机的手晃了一下，似乎是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北川秋对着琴酒说道，“我先去吃饭啦！晚点再联系你。”
挂断了电话之后，琴酒看着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了之后，才收起了手机。
手指握住了方向盘，启动车子，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北川秋不记得了。
其实在很久之前，黑泽阵就已经给过北川秋这个回答了。
黑色的车穿梭在树林的小路里，阳光穿透树叶落在地面上，蜿蜒的小路，仿佛没有尽头。
*
北川秋吃了晚饭，乌丸莲耶才重新休息好，准备听北川秋说的那个人鱼肉的传说。
其实在日本的传说里，人鱼一直是一种和长寿挂钩的生物。
乌丸莲耶躺在床上，身边依旧是那些昂贵的医疗器械。
人在拥有了滔天的财富和用不完的金钱之后，想得到的东西就只剩下寿命了。
乌丸莲耶想尽办法才活到今天，他的浑浊的目光落在了北川秋的脸上，似乎在审视着他，半晌之后，他才慢慢说道，“你……”
“你今年几岁了？”
资料上北川秋去年是22岁，今年应该是23岁了。
他回答道，“23岁。”
“完全看不出来。”
其实五年的年龄差并不算小了，但北川秋的样子，看起来也就刚刚成年而已。
乌丸莲耶问道，“所以你说的人鱼肉在哪里？”
北川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块血红的肉。
“这就是人鱼的肉。”
乌丸莲耶显然也没想到北川秋掏出的东西这么粗糙，瞬间沉默了下来。
北川秋：“？”
什么意思，怎么反响这么不热烈，这可是他花了积分兑换来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这东西吃了就可以长生。”
乌丸莲耶声音苍老，但脑子却似乎很清醒，“你为什么不吃？”
在他看来只要是个人，就无法抵御长生带来的诱惑。
北川秋这种手段在他看来，和过家家没什么两样，又一次失望，他的心里已经升不起什么过多的情绪了，他摆了摆手说道，“你走吧。”
北川秋：“……”
再这样他可要生气了。
这可是真货，没有他的系统，乌丸莲耶一辈子也别想摸到的好东西！
虽然有人鱼的诅咒……但那都不是重点！
北川秋：“你快点尝尝，吃完了你就知道了。”
乌丸莲耶当然不肯尝，并且随手就要按手边的那个按键，那是用来一键呼叫安保和管家的。
手指还没按下，那个按键就被人抢走了。
北川秋速度很快，他站在床边，手里拿着那盒人鱼肉，慢吞吞的在旁边找了个医用手套戴上。
他觉得这东西有点脏，不想用自己的手来碰。
乌丸莲耶无力的喊道，“你要干什么！！”
虽然他拼尽全力，但声音还是很小。
北川秋每次来，都表现得很温顺无害，并且前段时间还失忆了，才让乌丸莲耶放松了警惕。
他看着黑色头发的少年一步步接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咳咳咳。”
少年眉眼低垂，皮肤白皙，五官十分精致，看起来和他年轻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这个孩子是做试管做出来的，当年也是先做一个备用。
他已经想不起这少年的母亲长什么样了。
所以他想说点关于北川秋母亲的事，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就这点时间，北川秋已经走到了床边，打开了透明的外卖盒子，拿出了人鱼肉，准备塞到乌丸莲耶的嘴里，结果老人的嘴巴闭得紧紧的。
北川秋表情有点冷，他微微蹙眉说道，“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任性了。”
乌丸莲耶：“……”
他这是任性吗？！他这是想活着！！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爆发了不一样的精力，要不是他身体实在是不行了，他就直接站起来跑了。
北川秋用手捏着他的脸颊，强行把人鱼肉塞了进去。
乌丸莲耶下意识的想要把这个东西给吐出来，结果异样的鲜美口感让他顿住了，他来不及吐出来，那个东西就顺着他的食管流了下去。
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松了很多，沉重感消失了。
北川秋已经摘了手套，丢到了垃圾桶里，转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怎么样？”
是真的人鱼肉！
乌丸莲耶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前面走了几步，他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的新的自己。
他已经想不起来上次自己站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站到了镜子面前的时候，看到镜子里那张苍老的脸，他的表情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并没有变年轻。
他回头问北川秋，“……这东西不是能长生吗？为什么我还是现在的样子？”
北川秋耸肩，“它不能让人变年轻，只能人长生。”
乌丸耶莲内心涌起了愤怒和焦躁感。
他挥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
北川秋看着乌丸耶莲的样子，只觉得有点神奇，负面buff这就叠上了，刚刚他躺着的时候还只是不想死，但他现在能活着了，他又对自己苍老的脸不满意了。
北川秋跟着管家回到了客房，管家唇角挂着微笑，“朗姆大人给您送来了礼物。”
“请您慢慢享用。”
北川秋不明所以的拉开了房门，看到了一个金色头发的黑皮男人坐在床上，听到门的响动声，侧头朝着这边看过来。
北川秋：“……？”
……这就是朗姆送的礼物？
朗姆这么会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