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禅院
自被父亲禅院扇送到禅院直哉身边当仆人, 两姐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时常被收拾得躺在病床上。偏偏两人都清楚，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
去年事情稍稍迎来转机, 在禅院家圈养的咒灵失控后不久，禅院直哉居然失踪了！
一开始禅院族人都以为他是为躲避五条家的问责。谁让他们这位心气高的继承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暗算才上任的五条家主呢？
可等禅院家和五条家、总监部都掰扯清楚了，禅院直哉还没回来，大家就有些慌了。他们是不喜欢禅院直哉，可谁让这家伙的术式不错呢，他们本就是御三家中唯一一个没有继承祖传术式的家族, 要是投射咒法拥有者都没了，那就惨了。
于是在长老还有禅院扇等人的撺掇下, 族长不得不告诉众人, 禅院直哉还活着, 正在接受特殊训练呢。
像他们这样历史悠久的家族, 都有一些手段查探族人的生死，甚至有时候可以查探到大致的方位。
族长都这么说了, 大家也就放心了。
两姐妹也很开心, 她们巴不得这个堂哥一直在外接受特殊训练, 不要回来。
只是后来，她们回到父母身边时, 听到禅院扇醉酒后提及, 说禅院直哉八成是中了暗算，而族长有意借此机会磨砺禅院直哉, 说不定等禅院直哉回来脱胎换骨, 更厉害了。
两姐妹怕极了, 这意味着禅院直哉回来后，她们会被修理得更惨。
随后时间来到新年前几天, 禅院直哉回来了。
有人想讨好这位继承人，故意让两姐妹去迎接，给禅院直哉修理她们出气的机会。
禅院真依分明记得，在族人将她推倒在地时，禅院直哉突然一声娇斥，“对待女人温柔一点。”
当时所有人：“！”
要知道禅院直哉思想相当封、建，认为女人必须站在男人身后，必须同时拥有漂亮脸蛋和温顺的性情，必须在家相夫教子，这样一个人，居然会说‘对女人温柔一点’？
当然，比起这句话，大家更在意的是他的嗓音。
他们这位心高气傲的继承人居然用夹子音说话！
是那种柔得可以滴出水的夹子音啊！
是五条家要进攻禅院家了，还是咒灵大面积爆发他们国家要迎来末日了？
许是众人的表情太过明显，禅院直哉显然也意识到不对。
他先是用夹子音娇斥：“你们这群死鬼滚远点！”
禅院族人：“……”
紧接着他突然娇羞捂着脸，挪动着小碎步离开。
没准，是挪动，是小碎步，仿佛他这会穿的不是宽袖羽织和宽松浅袴，而是女式和服。
禅院族人：“……”
那一天，见到这一幕的禅院族人都因为长时间张嘴导致下巴快要脱臼。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时。
在新年到来的几日里，禅院直哉会以继承人的身份出面主持一些事务。于是越来越多禅院族人看到他略显精分的一面。
他一会用夹子音怒骂有的族人对自己老婆不好，一会脸色阴沉，用少年音暴躁赶走族人。一会用夹子音和女人相谈甚欢，一会用少年音怒骂族里有些女人不够温顺，点评她们的身材样貌。一会待人接物极为客气礼貌，一会用鼻孔看人。一会走路是挪动着小碎步，一会走路大摇大摆。
两姐妹好几次看到他盯着族中女人穿的和服看，嘴里念叨着‘料子’‘花色’还有‘款式’之类的话。
他的问题太明显，禅院直毘人在正旦这天都不敢把他放出来，就怕让五条家加茂家看了笑话，也怕总监部趁机吞并他们家的一些产业。
结果两姐妹就不幸的碰上暴躁款的禅院直哉，被收拾了一顿。幸运的是，她们遇到了加茂家的小家主，还从他那得知了万事屋的存在。
禅院真希不至于因为加茂宪纪的一次出手搭救，就认为他推荐的人没有问题。可偏巧，暴躁款的禅院直哉偶尔会咒骂一个叫作坂田银八的人，认为坂田一个普通人去咒高交流有阴谋，是听从他人命令算计他，才把他变成现在的样子。
能把禅院直哉变成这样，禅院真希对从未见过的坂田老师肃然起敬，也就相信加茂宪纪的推荐。
后来加茂宪纪又找机会来了趟禅院家，给出两种选择。她更觉这个坂田老师非常厉害。因为一直以来，她和妹妹都没有选择。
“真依，”禅院真希抱紧妹妹，像是宽慰对方，又像是给自己信心，“我们一定可以离开的！”
禅院真依抱住姐姐，她依旧瑟瑟发抖，可只要和姐姐在一起，不管结局是什么，她都愿意接受。
鼻青脸肿的姐妹俩相拥时，远处禅院家核心地带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仿佛整个家族的人都动起来。
姐妹俩对视。
“真依，你留在这，我去看看。”
禅院真希起身，却被妹妹抓住手，“要去一起去。”
禅院真希有些不赞同，她觉得自己是姐姐，就该为更胆小的妹妹挡风遮雨，可这会妹妹都说出‘不要扔下我’这种话，她当然会带着妹妹一起。
两个小女孩悄悄靠近嘈杂的地方。
人群围了一层又一层。
她们只能听到最里边传来打斗的声音，以及围在外边族人的议论声。
“那个人回来了。”
“是啊，他怎么会回来？”
“听说是直哉大人在外边得罪了他，他回来算账。”
“啊，直哉大人是因为他才一会男人一会女人？他在外边这些年变得更可怕了！”
“完了，族长不在，甚一大人，扇大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这话说的，好像族长在就能赢过他一样。”
“明明是0咒力，却这么厉害。天与咒缚可真神奇。”
“你是疯了吗？咱们家可是非术师非人，没有咒力就是废物！”
后边的话禅院真希就没听进去了。
她有些呆愣，小脑袋疯狂总结这些人的对话。
一个0咒力被赶出家的天与咒缚族人因为和禅院直哉的矛盾，回来收拾大家。而听大家的意思，那个天与咒缚居然可以打赢禅院扇、禅院甚一。甚至他们族中最厉害的族长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小女孩心脏砰砰跳。
她也是被嫌弃的天与咒缚，一直被骂作废物。原来，天与咒缚也有这么大的潜力吗？
这一刻，她对未来生出无限憧憬。
不过要和这位不曾见面的族人讨教，需要先离开禅院家。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人身上，禅院真希拉着妹妹跑开，没多久，她们去了约定好的地方。那儿多了一个咒具，上边还粘着使用方式。
凭借这个咒具，两人成功在禅院家守备松弛时，解开结界逃走。
一出门，她们就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丸子头少年。
少年有着奇怪的刘海，耳垂很大，戴着耳扩，但看过来的神色很温柔，不过在注意到她们身上的伤势后，表情微变。
“真希和真依对吧，”少年弯下腰，“我是夏油杰，是东京咒术高专的学生，也是总监部高层。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会成为总监部资助的学生，等长大后去咒高上学。”
夏油杰迅速带着两人离开，给她们处理伤势的同时，还不忘记对好口供。
“之后无论是禅院家，还是总监部的人询问你们，你们就说是在禅院家受到虐待，今天趁着禅院家内乱逃出来，以小咒术师的身份寻求总监部的帮助。总监部是有责任帮助小咒术师的，他们可以利用这个理由拒绝禅院家将你们带回去。”
禅院真希重重点头，又有些犹豫，“可是我没有咒力，我也没有祓除过咒灵，这样也算咒术师吗？”
“谁说没有咒力不能祓除咒灵？只要祓除咒灵，无论是否有咒力都算咒术界的一份子。”
夏油杰笑眯眯道：“你的堂兄，曾经的禅院甚尔，如今的伏黑甚尔，也就是刚刚上门找麻烦的人，他就是0咒力，但他非常厉害。”
温柔的少年既同情两女孩的遭遇，愿意利用总监部庇护她们，顺便给禅院找点麻烦。同时，因为坂田银时、伏黑甚尔，他对两人也充满了期待。
没咒力、咒力微弱算什么？照样可以祓除咒灵。
只要能扩大咒术师队伍，培养更开明的后辈取代老橘子，这些都不算事。
得到鼓励，禅院真希难得有些羞涩。
禅院真依也有些期待，“我、我应该有术式，可是我的咒力不多……”
“没有关系，现在咒高开设了研究和改良咒具的课程。迟早会出现补充你咒力的咒具。术式是天生的，没有用不好的术式，只要没用对的术式。”
禅院真依双眼也亮闪闪了。
两个小女孩问题很多，一会问跑到禅院家闹事，试图将整件事定性为禅院家内斗的伏黑甚尔，一会问久闻大名一直没出现的坂田老师。
才离开那座腐朽大宅一会，两个小女孩就活泼了不少。
夏油杰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
先说伏黑甚尔是被雇佣来的。
“啊，他最近火气大，想用禅院族人松松筋骨。他还缺钱，准备开禅院家的忌库拿些咒具去卖。如果禅院族人不想和他切磋，也可以出钱让他停手。不过，”夏油杰耸耸肩，露出狐狸般的笑容，“禅院族人估计没想到花钱消灾这一点。”
禅院真希姐妹顿时佩服不已。
火气大就揍禅院族人，缺钱花开禅院家的忌库，这是拥有绝对的实力才敢这么做啊！她们有一天也能变成这样，想把禅院直哉揍成猪头就揍成猪头吗？
“至于银桑，就是你们说的坂田老师，他负责哄骗总监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