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强烈的感觉彻底将他席卷。
招厄的手指猛地收紧。
那力道大得足以将人类的手指生生捏碎, 却在完全触碰上的那一瞬间强硬地停住,他喉结滚动,晦暗的视线久久驻足在青年光裸的脖颈处。
滚烫, 暧昧,露骨, 叼起他的皮肤,啃咬着他的血肉。
池殊的脖子修长而白皙, 微微侧头的时候, 鸦发朝另一边偏去, 苍白的皮肤袒露无疑,像一封漂亮的邀请函。
那里引人浮想联翩的红痕尚未褪,昭示着他曾被怪物的肢体捆绑, 摩挲, 脆弱如同羔羊, 任凭摆布。
池殊对这一切都仿若未觉。
他并不留恋的抽回手, 就着对方胸前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好了。”
招厄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池殊的指腹还抵在男人的胸前, 那里被洇开几道偏深的湿痕,但很快被无形的力量给清除, 干净如新。
池殊:“怎么?”
“眼睛”仍在躁动着。
它们不满于这个人类的浅尝辄止, 发出不快的、埋怨的控诉。
怪物从来不知节制。
亦不知羞耻。
他对自己的欲望从不难以启齿。
但招厄知道, 太过激烈的渴望会吓到这个人类,人类总是对同类抱有耐心与仁慈, 对于异类, 只有杀戮与驯服两个选择。
他要慢慢地吞噬这个人类,将他一点点拖进巢穴,来达到最终的目的。
不能太快。
他要学会耐心。
招厄嗓音暗哑:“‘它们’想要更多。”
池殊:“……”
没完没了了是吧。
池殊:“不行。”
那双深紫的眼睛依旧盯着他。
不依不饶。
池殊:“……等你下次出来, 我再……奖励你。”
招厄想了想,说:“奖励?”
池殊:“……对,奖励。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就摸摸你的眼睛。”
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男人的眸子微微眯起。
“什么算表现的好?”
池殊:“帮我。或者,让我高兴。”
池殊:“如果你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会有惩罚。”
招厄饶有兴趣问:“惩罚是什么?”
池殊竟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某种期待。
“……”
对方没有人类的道德、伦理观念,也不懂羞耻,寻常的手段根本没有用。池殊沉默了几秒。他在思考。
“惩罚……”青年掠起眼皮,轻轻扫了他一眼,“提前透露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招厄哑声:“我很期待。”
池殊:“……”
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招厄在他的手腕处摩挲了一会儿,消失了。
池殊知道,对方又藏进了他的耳钉中。
往电梯走去的时候,他耳边响起系统迟来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获得:[正序]的注视,请玩家继续努力,争取获得██。】
【恭喜玩家完成特殊任务:解救。】
【奖励小红花10朵。】
【恭喜玩家完成怪谈六:404电话。】
【奖励小红花7朵。】
【当前副本探索度:50%。】
【恭喜玩家已创造历史最高探索度,望再接再厉!】
系统音结束后,池殊打开身份卡查看。
【san值:44。】
【小红花数:57。】
为了防止睡一觉之后san值就掉到40以下,池殊打算先去售货机那买几瓶水备着。
在路上,他顺手打开了直播间。
忽略掉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打赏,池殊迅速浏览着历史弹幕。
果不其然,在[正序]出现后没几分钟,直播间的信号就被屏蔽,刚才又重新恢复了与观众的连接。
他们都是超脱了副本的,能影响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有点像……npc变成了游戏的管理员?
这个比喻并不恰当,池殊陷入思索。
招厄和正序并没有决定副本走向的职权,某种无形的规则在制约着他们,即使他们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比肩“神明”的权柄,是副本内最高的存在,但依旧逃不开规则的桎梏。
从他们无法见到彼此就可见一斑。
而且……不管是招厄,还是正序,都似乎无法现身太久。
或许是异渊为了游戏平衡所做的强制手段。
还有一点池殊很在意。
他们在初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毫无例外都对他表现出了巨大的兴趣,扭曲的占有欲以及食欲,却又因为“好奇”,没有立刻杀死他。
虽然池殊清楚自己的吸引力,但还没有大到能令那种存在对自己产生这样扭曲的情感的地步。他向来有自知之明。
那到底是什么,影响了他们……
池殊乘着电梯来到一楼,沿主道拐进拐角,朝无人售货机的方向走去。
现在已是傍晚,学生下了课,但这条小路上一般没什么人,暗色的天幕下,树影摇曳,青年的影子被拉长斜扯到一侧。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树叶颤抖的影不时掠过他苍白的侧脸,猩红耳钉闪烁,显出几分阴冷诡谲的味道。
池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太安静了。
一路走来,他都没有听见丝毫的人声,就连风穿过树木的风声都越来越弱,周遭变得格外死寂,就像一只手为世界按下了暂停键。
池殊的眼前暗了暗。
一道灰蒙的、抖动的阴影不知何时笼在了他的头上,猛地朝他扑来。
他条件反射地往旁边闪去,却迟了一步。
强烈的拉扯感自颈部及肩部袭来,冰冷的绳索交叉绑住了他的脊背,在双腕拧紧,将他的手反锁在后腰,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池殊踉跄了一下,半跪下身子,才稳住身形。
身上的绳子是皮革制的,毒蛇般缠绕着他的身体,紧得要命,根本无法挣脱。
眼角余光瞥见几道朝他走来的人影。
他们原本埋伏在四周的树丛里,大概是用了隐匿道具,池殊没有丝毫觉察。
他抬头,还未看清迎面来的人,毛骨悚然的冷意便席卷全身。
数道冰冷的寒刃朝他破空而来。
带着不寒而栗的杀气,直取面门。
池殊连忙用道具召唤亡灵抵挡,第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前的刹那,那些寒刃齐齐扎入它的身体,黑气自伤口处钻出,高大的影子摇晃了几下,便如扎破的气球般坍塌下去,变成一滩污水。
池殊瞳孔微缩。
几乎是对方攻击来临的一瞬间,池殊就按下了袖口中藏的呼救按钮。
数道高大的黑影立在他的身旁,如同缄默阴沉的守卫,在它们的中间,青年弓着背,垂下发丝掩映住眉眼,抿着血色淡薄的唇,显出几分狼狈的味道。
池殊对亡灵下达了帮自己割开绳子的指令,但寻常的手段根本无法将它断开,皮革制的绳索绞在他的身上,反而越缠越紧。
包围他的一共有七个人,其中四个有点眼熟,是B楼走廊上被他用亡灵撵走的狩夜成员,另外三个……
池殊的视线飞快掠过他们陌生的面容。
公社间相互结盟了?
刚才那危险的寒刃,就是三人中的一个发出的,不知道是道具还是天赋,对方身材高大,气质危险,投来的视线如同恶狼。
吕鸿轻蔑地掠起嘴角:“这就是你们说的能驭鬼的那个家伙?也不怎么样嘛,居然把你们吓成那个熊样。”
他说话毫不客气,狩夜四人皆黑了脸,尤其是狩夜部长方北雅,她盯着男人,咬了咬后槽牙,但情势所迫,还是按捺下心头怒意。
贺静燕皱眉提醒道:“吕鸿,不会说话就闭嘴。”
她可不想让这个刚成立的联盟从内部崩溃。
她是离火公社的部长,在之前的怪谈中,因为没能及时摸清规则,队伍里的成员已锐减至三人,她在过往副本内和方北雅有合作的经历,跟对方联系上后,决定成立一个临时联盟。
一番商讨后,他们埋伏在通往无人售货机的道路两边,专门猎杀落单的玩家。
在池殊之前,已有两个人被成功击杀。当看到池殊熟悉的身影时,狩夜几人立刻向离火那边发出了警告。
走廊上那时的追杀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阴影。尽管那几道亡灵最终没把他们杀死,而是突然消失了,他们仍对这个人怀有深深的忌惮。
没给池殊喘息的机会,又是几道冷刃袭来,借助亡灵的掩护,青年堪堪闪躲,绳索在他被绑缚的腕上留下血痕。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
池殊站直身子,背靠一侧的绿化带,远处太阳即将沉没,昏紫色的光线笼罩着这条小道,他立在树木的阴影中,神色晦暗不明。
以吕鸿为首的数名玩家已经包围了他。
道具[最后的合影]中的亡灵还剩下六道,一道是在B楼七层走廊上为拖住那些学生而被吞噬,一道则在刚才被碾碎,照这个形式看,它们抵挡不了太久。
池殊双手被缚,根本无法打开通讯面板联系毕舍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只能希望他们能尽快赶来了。
捆在他身上的绳索是特殊道具,池殊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作着,尝试一番后,也没能将它弄开,只能作罢。
攻击型天赋和道具不要命地朝他丢来。
亡灵的嘴中发出怪异低沉的嘶吼,抵挡在青年的面前,散发出滚滚黑气,围成一座密不透风的高墙。阴冷气息席卷。
黯淡的光线下,池殊的视线扫过周围,寻找着逃跑的机会,奈何对方人数太多,早有预谋地将所有的出路都给堵住,看样子是想生生把他耗死在这里。
数分钟后,对面的攻势稍稍弱了一些,池殊的亡灵也有一道淡得几乎快要消散。
景华盯着重重黑影背后的青年,吐出一口血沫:“妈的,这小子真难缠!”
吕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活动了一下手指,骨骼发出爆裂声:“他身上的小红花肯定不少,如果能杀了他,可以狠捞一笔……”
他的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又是一波迅猛的攻击朝他袭去。
亡灵很快消失了一道,它们高达两米的身躯俯视着他们,不断发出嘶哑的咆哮,枯枝般的手捅入一个玩家的肩膀,鲜血四溅,他发出尖锐的惨叫。
程立雪的负伤影响了几人,他们停了手,稍作喘息,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池殊。
青年的脸颊在刚才被攻击的余波打到,留下一道鲜红的浅痕,纤细的血珠自伤口沁出,落在苍白的皮肤上,尤为扎眼,如同隽丽妖娆的花纹。
他上半张脸被笼在阴影里,看不清眉眼,白皙的下颌微扬,嗤笑道:“就这么点实力?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能杀我。”
周围的憧憧鬼影令他的气质不寒而栗。
吕鸿骂了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你那道具是消耗型的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淡漠冰冷的嗓音自不远处传来。
“七个打一个,还要不要脸了?”
他们猛然闻声转头。
暗昧的阴影下,三道人影正朝他们走来,两高一矮,为首的人身形高挑,肤色极白,微垂的眼皮下是一双漆黑似墨的眸子,看人总含着几分不耐。
赫然是陈延。
他手段狠辣,在几个大公社间素有凶名,上个pvp副本中,星月队伍近乎团灭,只剩陈延一人,最终却硬生生在其中杀出一条血路。
这个对抗本虽然是第一世界公社的排位赛,但每个队伍可以由一名来自第二世界的玩家带队,大部分公社派出的都是分部部长,而星月派来的带队人是陈延。
在场的不少人都认出了他,面色沉了沉。
贺静燕道:“他是你们星月的人?”
陈延:“关你屁事。”
她脸色一黑。
一旁的简哲思道:“听见了没,这人我们陈哥罩了,识相点的就快滚。”
方北雅早就看不惯星月素来霸道的行事作风,冷声:“好大的口气,光叫几句就想抢人?到底死的是哪边还不一定呢。”
简哲思:“你骂谁是狗呢!”
陈延头也不回:“你护着白灵,他们交给我。”
简哲思:“好嘞。”
他手腕一翻,一柄猩红长刀凭空出现在手中,闪烁着森寒杀气,乌色发丝下,青年漆黑双瞳沉沉扫过在场众人。
“过来。”是对池殊说的。
一个已经够麻烦,在场几人哪敢让他们两个人汇合,玩家当即分成两拨,分别朝他们发动攻击。
人数减少,池殊抵挡得不再像之前那么吃力,但因为身上绑缚的绳索,他几乎做不到躲闪,只能让亡灵来硬抗下他们的攻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冷汗洇湿青年的额角。
混乱的战局间,又有数道人影从远处迅速赶来,是毕舍一行人。
他们刚接到池殊求救的消息,就立刻往讯息发出的位置赶,但从教学楼到这边有不短的一段路,紧赶慢赶,路上还是耽误了些时间。
“放开他!”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那些玩家的身前,看到被堵在角落、面色苍白的青年,眼中都烧着怒火。
他衣衫凌乱,上身被缚,低垂的眉眼显出几分令人心惊的脆弱。
“你怎么样?”薛琅高声问。
池殊转过头:“没事。”
但他此刻狼狈的形容和面上的血迹让这两个字根本没多少说服力。
毕舍冷下眼:“居然敢动日耀的人,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听到他的话,在场的七人神色都有片刻的茫然。
所以这人到底是星月还是日耀的?
怎么一个个的都想抢他?!
注意到日曜公社也来了人,陈延扯了扯唇角,下手愈发狠戾。
刀锋冷冽,猩红光芒迸发,顷刻便将对面的攻击悉数挡下,趁着这个空当,他身形一闪,来到池殊的身前。
毕舍几人加入战局后,局势很快进入僵持之势,狩夜和离火的成员聚在一起,与他们间横开一条明晰的界线。
陈延攥过池殊的手臂,扫了眼他身上绑缚的绳索。
它们缠得很紧,在裸露的皮肤上印下血痕,周围一圈甚至泛出了青紫。
陈延绕到他的身后,摸了摸绳子与手腕的接合处,它几乎要嵌进肉里,边缘掐出道道凌虐般的痕迹。
“放松点。”
他手中长刀红光流转,寒芒锋利,池殊侧眸瞥了一眼,说:“几分把握?别把我手砍了。”
背后人发出一声含混的笑,轻得像是错觉。
“要是伤到,我就把我手剁了赔你。”
话音未落,陈延的刀便动了。
他速度极快,池殊只觉手腕一凉,冷意擦着他的皮肤掠过,伴着几声细响,束缚感减弱,断裂的黑色皮革应声落地。
池殊活动了几下酸疼的腕,将绕在身上的绳子弄下来。
“谢了。”
陈延抽刀回身:“还你人情。”
池殊反应了一秒,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自己分享的那个花圈怪谈。
那边狩夜离火的人见形势不利,一边回击,一边趁机撤退,毕舍几人收了手,朝池殊那边围了过去。
他们扶着青年的肩膀,有些警惕地盯着陈延。
毕舍最先开了口:“这次多谢你帮忙了。”
陈延:“跟你们无关。”他扫了池殊一眼,“我帮的是他。”
他口吻淡漠,丝毫不领情。
陈延利落地将长刀收了回去,对着身旁的简哲思与白灵扬了下下巴:“走。”
三人往无人售货机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还能听见他们在交谈。
简哲思:“陈哥,你帮那小子干嘛……嘶,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想撬人家墙角吧。”
陈延:“还人情。”
简哲思:“我去!你还会欠别人人情呢,说明他有点东西,这不更应该把人给挖到我们这边。”
白灵:“同意。”
陈延:“再说吧。”
简哲思:“懂了,陈哥你这是愿意了,反正抢人的事我们星月也没少干,既然你开口,绑也得把那人绑过来。”
……
池殊:“……”
毕舍几人:“……”
他们收回视线,看向青年:“你身上的伤……”
池殊:“没事,就是一点被刮蹭的小伤,好得很。”
几人又关切了几句,池殊问:“万晨和月月怎么没来?”
薛琅:“在解剖室调查线索,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池殊:“我去买几瓶水,san值不够了。你们现在san值还剩多少?”
一番询问后,发现另外三人的san值都在70到80间,还是已经消耗了一至两瓶水的情况下。
现在还是第三天,之后随着副本的推进,san值的下降速度会只增不减,类似刚才副本间的争斗只会越来越多。
在去往售货机的路上,他们再次迎面碰见了刚从那里回来的陈延三人。
池殊主动打了招呼,陈延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简哲思倒是目光热切地看着他,像是想冲上来说什么,但被白灵拼命拉住了。
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认清形势。
简哲思用自认为小声的声音道:“我懂我懂,这种事不能当着他队友说。”
池殊几人:“……”
不用藏了,他们都听见了。
售货机前,池殊兑换了两瓶水和一个面包,其余三人san值消耗得不像他那么快,只各换了一瓶水。
结束后,他们往教学楼A走去。
在路上,毕舍问:“星月想邀请你,你有加入的打算吗?”
星月是异渊排名第三的公社,仅次于神降和荧惑,对当下的池殊来说,绝对是个不错的去处。
池殊:“暂时不了
见他不愿多说,毕舍点点头,也没有追问下去。
其实池殊有自己的想法。
在异渊中,不同的公社就像林立的独立机构,自成体系,公社内部有着各自的一套晋升规则,尤其在某些大公社里,那条条框框犹如丛林法则,字里行间无一不写着弱肉强食这四个字。
所有玩家都踩着别人的尸骨拼命地往金字塔的顶端爬,要是加入它们,势必得顺从那些人制定的规则。
如果可以,池殊想成立自己的公社。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A教学楼前,解剖室在二楼,四人直接走楼梯,穿过几条走廊,顺利到达解剖室门口。
门虚掩着,推开后就看到了李月月略显焦急等待的身影,她看到池殊他们,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因为昨天下午的那个占卜,她对池殊的安危始终怀揣着不安,此刻看到人没事,心定了不少。
……果然,对于未来的预测,占卜并不一定是准确的。
解剖室里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苍白黯淡的灯光下,实验台上摆放着一个个密封的器皿,黄绿色的溶液里泡着大大小小的人体器官,暗红浑浊的肉块粘连在一起,分不清来自人的哪个部位。
电子仪器通着电,显示灯闪烁着猩红冰冷的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滴答声,回荡在过分死寂的空间内,拉扯着人逐渐紧绷的神经。
巨大的黑色屏幕映照出他们五人扭曲怪异的倒影。
在他们的面前,放置着一具又一具铁架床,上面的尸体将白布撑出隆起的轮廓,无影灯下,铁盘中的解剖刀沾着暗褐的污血,或是人体组织。
“我和万晨发现了一些东西。”李月月深吸一口气,说,“一些……喂食笔记。”
她把一本薄薄的册子往他们这推了推。
边角卷曲,上面带着斑斑点点的可疑痕迹。
池殊忽然问:“万晨呢?”
李月月下意识往身后看去:“应该在里面……但我好像,很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