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那位宫务大臣听完之后，沉默许久，才盯着景其臻他们，仿佛在盯着某种奇怪的东西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是外来的求助者，你们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伟大的陛下是仁慈的。”
　　景其臻和司嘉扬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没吭声。
　　那三个俄罗斯年轻人，除了沉默寡言的那位依旧安静闭嘴之外，另外两个倒是不吝赞美、无比真诚的向这位宫务大臣表示了对陛下的感激之情。
　　随后，那位宫务大臣示意阴沉的男仆带着他们离开。
　　景其臻依旧是默默的跟在人群之中，只不过，转身的那一身，他似乎瞥见，宫务大臣阴鸷的脸上，嘴角似乎古怪的勾起了一下。
　　景其臻：“球宝，看见了没？”
　　地球：“那个家伙的表情好吓人！”
　　景其臻点头，“是啊。”看着就像是有什么阴谋的样子。
　　这一次，男仆没有再将他们直接带回之前的地方，而是绕到了另一个宽敞的房间里。
　　推开门之后，那个男仆生硬的说道：“你们就住在这里，不许在宫殿中随意走动，会有人给你们送饭的。”
　　随后，那个男仆很快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不过景其臻他们这边的反应，也和那个男仆差不多。
　　王飞舟就站在门边上，男仆刚一出去，他便果断的关上门，还上了锁，表情里依旧带着点惊慌，不过这会儿没有外人了，他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一直冒冷汗的老肖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只是没说什么。
　　这个房间里有漂亮的彩窗，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在房间里留下了一片瑰丽的影子。
　　景其臻走到了旁边，向外打量了一会儿，和其他人招呼道：“打开这扇窗户看看。”
　　因为昨晚的遭遇，担心又遇到诡异的大风这个，大家配合都十分默契。
　　等窗户打开之后，这一次，却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景其臻冲着外面拍的两张照片，便又将彩窗关了起来。
　　司嘉扬倒是冷不防的突然冒出来一句：“这个皇宫里的人是不是太少了？”
　　景其臻微微点了点头，“对，目前为止，我们只看到了三个人。”
宫廷女仆、男仆、宫务大臣，然后便再无其他了。
　　但是冬宫这种沙俄皇室的宫殿，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
　　鹿凌熙：“刚刚那个男仆说，会有人给来送饭，听起来不像是他送的样子。”
　　司嘉扬：“到时候再看。”
　　那位沉默寡言的俄罗斯年轻人，实在是不想说话，奈何并没有人提起他心中的疑惑，犹豫半晌，他只能自己主动开口道：“昨晚那个挂着拖把离开了的‘农妇’，今天都没有人提到这件事。”
　　景其臻倒是不太着急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可能只是因为我们目前还没接触到对应的线索。”
　　高个子俄罗斯人明显有点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景其臻：“等我们的同伴琳恩有空过来。”
　　三个俄罗斯年轻人并不清楚菲佣琳恩的底细，但是他们都很清楚，在处理侵蚀区域的问题上，景其臻他们的确比自己更加经验丰富，便重新按捺住急切的心情。
　　老肖仿佛突然反应过来，“那个琳恩的话……她又和我们分开了。”
　　他还记得，当初唐淞对菲佣琳恩那个特殊身份的重视。
　　只不过，在波士顿别墅侵蚀区域中，菲佣琳恩的遭遇还可能说是凑巧的话。
　　但是这一次，在沙皇俄国的宫殿中，菲佣琳恩居然再一次拿到了堪称是侵蚀区域本土NPC阵营的“女仆牌”，基本可以证明，这是菲佣琳恩本身自带的能力属性了。
　　就和景其臻能和地球保持交流一样，菲佣琳恩很可能是目前已知的第二个会和侵蚀区域产生特殊共鸣的人类。
　　景其臻点了点头，“对啊，所以琳恩那里应该会得到一些特殊的线索。”
　　棕头发忍不住道：“我们就窝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等吗？”
　　景其臻：“那倒不是，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大家的注意力顿时全都落在了景其臻身上。
　　景其臻简单整理了一下语言，把刚才和地球交流过的内容，从头到尾重新分析了一遍。
老肖虽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但他脑门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了。
　　王飞舟直接抓起了自己手上的脉，看得景其臻、鹿凌熙他们不由得愣了一下。
　　司嘉扬忍不住问道：“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概一分钟后，王飞舟松开自己的手，苦着脸回答道：“我心跳比平时快了10多下，我自己之前根本都没意识到。”
其他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地球在他脑海中也惊叹感慨道：“居然还能这样！？”
　　鹿凌熙干脆也伸手去摸自己的手腕脉搏了，一边数脉搏一边还分神说话道：“我觉得我们下次可以带一个测量心跳和高血压的仪器，时刻监控自己的身体状况。”
　　老肖：“不至于，真不至于，顶多塞包里一个就够用了。”
　　王飞舟伸手去抓自己的背包，“我带了呀！”
　　毕竟是正处于自己人生体能巅峰的大学生，作为一名实习医生，王飞舟的背包里除了唐淞之前准备好的求生必备套装之外，还自己主动塞了一点常用医疗器械和急救药。
　　――虽然他还没有行医执照，但真要是急到了那个份儿上，他这个实习医生轮专业性，还是要比普通人靠谱很多的。
　　景其臻：“……你是不是还带了速效救心丸？”
　　王飞舟诧异：“你怎么知道？”且不说方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可能用得上，王飞舟同学觉得，自己要是实在紧张一时厥过去了，也能保命不是？
　　景其臻沉默片刻，“没事，挺好的。”
　　王飞舟念叨了一句：“家里有老人的话，还是要常备一些的，万一急需了呢……”
　　景其臻：“受教了。”
　　随后，老肖打开自己的平板电脑，找出东宫的地形图，简单在上面画了几笔，标注了几个序号，“我们最开始进入的时候在这个位置，昨天晚上在这个位置，现在这个房间是这里。”
　　正好构成了一个近似的等边三角形。
　　想到昨晚那个身体几乎完全有几何体构成的“农妇”，景其臻不由得暗自腹诽。
　　――这个侵蚀区域有传说中的几何体强迫症？
第 163 章
　　冬宫的整体面积很大, 景其臻他们从昨晚到现在，都在一个比较边缘的区域里打转。
　　景其臻低下头认真的看了看，多少有些惊讶：“这三个点圈起来的位置, 差不多就是我们昨晚到现在活动过的区域？”
　　老肖点了点头，“没错。”
　　老肖的方位感并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强的，但他背诵地图的能力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景其臻揣磨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问到：“刚刚那个宫务大臣所在的位置呢？能找出来吗？”
　　老肖继续点了点头, 很快便又在地图上圈出来了一个位置。
　　――这是一个远离等边三角形区域的孤立的点。
　　按照目前这个侵蚀区域到处都是几何体的风格, 那个孤立的点, 虽然也能在和这边的等边三角形连上，但是新形成的三角形有着明显的钝角，看似形状并不和谐，景其臻私以为，宫务大臣所在的那个点，并不应该连在这边。
　　随后, 景其臻简单整理了一下思路：“我们来汇总一下目前的线索，以及接下来要探索的地方吧！”
　　景其臻这边的小伙伴们，基本上已经适应了这种头脑风暴的模式, 至于那三位俄罗斯年轻人，虽然愣了一下，不过有司嘉扬在旁边帮忙翻译，他们还是很快过来，认真的点了点头。
　　大家也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像是坐会议桌一样，围坐成一圈, 反而是扎堆凑到一起之后, 有意无意、不约而同的放轻了声音。
　　景其臻最先说道：“目前比较显著的线索或者说是关键词有两个，一个是扩大、一个是几何体。”
　　关于“扩大”这部分, 景其臻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大家纷纷点了点头，无需再提。
　　至于刚刚提出来的“几何体”这个新关键词，大家倒是正好各抒己见。
　　司嘉扬：“在某种程度上，几何体基本可以看作是整个空间，我们之前遇到的情况，明显和空间变换有关。”
　　高个子俄罗斯人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突然说道：“除了《农妇》这幅画之外，我们可以再看看东宫博物馆的管藏中，和几何体有关的作品！”
　　――之前的时候，他们知道《农妇》的作者是毕加索，所以，思考方向也是毕加索的画作。
　　但是，纵观一名著名画家的所有作品，得出的结论，主要还是这位画家本身的绘画特征以及艺术表现手法。
　　或许能从中得到某些和侵蚀区域有关的灵感，不过考虑到毕加索的作品风格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以及这个侵蚀区域本身是内容浩瀚的综合性博物馆，而非毕加索绘画作品展馆，景其臻他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或许，关注某些特征十分鲜明、最重要的是本身符合目前这个侵蚀区域特征的藏品本身，要比挖掘某一位著名画家更容易获取线索。
　　景其臻想也没想，“你要说著名的和几何体有关的作品，那肯定是马列维奇那副用铅笔素描《白底上的黑色方块》了。”
　　绘画作品风格多样，能不能欣赏是一回事，能不能被人一下子就记住，这是另一回事了。
　　除了近乎众所周知的几幅名画之外，《白底上的黑色方块》则是比较特殊，它属于不知道的人也就不知道了，但如果有哪个人一旦见到它，就绝对会对它印象深刻。
　　毕竟这幅画画如其名，就是在白底上，用黑色铅笔涂抹出了一个黑色方块。
　　景其臻会记得这幅画，还是因为小学时候的美术书上有介绍过，但是这幅画具体的艺术表现，他是记不清的。
　　还好，现在就有现成的资料可以翻找。
　　景其臻重新仔细的看了一遍这幅画的描述，多少还有一些惊讶：“画家马列维奇的绘画风格转变，是从几何体构成的立体主义变化到抽象的至上主义？”
　　老肖还记得之前看过的内容，“毕加索的绘画作品是立体主义。”
　　鹿凌熙摸着下巴，“立体主义的几何体是三维立体，抽象绘画的至上主义，这不就是平面吗？”
　　至于这幅作品文字介绍中提及的，方块代表人类的感情，白帝代表着超越感情的空间的说法，景其臻有看，没有懂。
　　司嘉扬：“感想如何？”
　　景其臻回答得果断而委婉：“我不是学艺术的。”
　　司嘉扬眼神诚恳：“真巧，我也没学。”
　　他一个敲代码的，让他用代码给敲出几个几何图形来，倒是可以，去分析美术作品中的几何图形和几何体，还是算了吧。
　　还是那几位俄罗斯年轻人，对这方面似乎更加专注，他们不停的翻阅着自己手里的平板电脑，棕头发皱眉念道：“至上主义的三个阶段，黑色时期、红色时期和白色时期……”
　　景其臻：“……”专业不对口，他竟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好，
　　司嘉扬：“……”
　　看到老肖、王飞舟和鹿凌熙都是一脸茫然，司嘉扬在帮忙翻译之后，还忍不住自己多说了一句：“我是按字翻译的，具体什么意义我也不懂。”
　　景其臻也是哭笑不得，“我倒是能在没有佐证的情况下，发挥想象，联想一下这几个颜色的象征意义。”
　　威尔科特斯瞬间恍然，“昨天晚上的黑夜、红月，还有现在的白天？”
　　景其臻点了点头。
　　老肖：“我们还没搞明白，那个红月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月全食的时间会比较短吧？”
　　景其臻：“起码在现实世界中绝对不会连续两天发生。”
　　鹿凌熙：“那我们今晚还要继续看月亮，如果今天晚上的月亮还是红色的，就证明，它和自然现可不可以象无关。”
景其臻却摇了摇头，提出了反对意见：“也未必，侵蚀区域的自然环境和现实世界又不一样。”
　　鹿凌熙揉了揉额头，“说的也是。”
　　地球也在景其臻的脑海中说道：“还有昨天那个拖把怪！白天它会失踪吗？”
　　景其臻：“失踪不失踪不好说，但是冬宫里的女仆和男仆肯定没在白天遇到过那位‘农妇’，不然他们不会只说，晚上不能在外面游荡，很危险。”
　　地球：“对哦！”
　　景其臻：“我们白天还需要去寻找一下那个被带走的拖把杆，然后确定一下那位‘农妇’夜晚行走的路线。”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
　　到现在为止，还只经历了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的时间，线索凌乱而驳杂，景其臻他们目前也无法推测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等到中午的时候，过来给大家送饭的女仆，赫然是菲佣琳恩。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安，看到景其臻他们一个不差的全在这里，才稍稍松了口气，立即伸手关紧了门。
　　景其臻打量着琳恩的脸色，她的眼睛下面，有两道很明显的黑眼圈，昨晚显然没睡好，和他们这边几乎所有人都睡得人事不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景其臻沉吟片刻，并没有先提这件事，而是主动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菲佣琳恩的脸上透着惊慌，飞快地说道：“我今天早上听那位宫廷女仆说，有一个男仆惨死在了柱廊上！全身的骨骼都被捏碎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随之一变。
王飞舟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昨天晚上那个拖把怪！”
　　就算已经知道了那明明是《农妇》这幅画中的人物，但是拖把怪这个说法依旧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深入人心。
　　景其臻则是在思索“柱廊”这个关键词，印象里，冬宫里的柱廊，应该是在这座建筑的四周。换言之，他们所在的这偏僻一隅，顶楼上面应该正好有一个。
　　想到这里，景其臻直接去翻地图了。
　　琳恩则是绞着手指，不安的继续道：“女仆有单独的佣人房间，晚上我一个人，想要联系你们的时候，却发现，无线电通讯里根本没有信号了。”
　　景其臻从地图中抬起头来，仔细的确认道：“是完全没有信号、还是遇到了干扰。”
　　琳恩愣了一下，仔细回忆着昨晚的情况。
　　好半晌，她才有些迟疑着回答道：“自始至终，我只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滋啦’声，然后就是毫无声息的样子了。”
　　鹿凌熙毫不犹豫道：“有杂音说明是干扰，或者接收到了别的无线电信号。但是我们之间的通讯也的确被隔断了，”
　　景其臻直接现场实验了一下，确认了菲佣琳恩的设备并无故障，证实了鹿凌熙的结论。
　　旋即，景其臻继续问道：“你所在的房间位置呢？”
　　冬宫建筑的整体结构虽然不是特别复杂，但是在夜晚的时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走出来的。
　　菲佣琳恩摇了摇头：“我记得回去的路线，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让我过来送饭的那位宫廷女仆，先带我去了厨房，然后告诉我，顺着这条走廊一直走，走廊尽头的就是你们的房间。”
　　老肖刚刚就看到景其臻手里的地图了，主动和琳恩说道：“你说，我找路线。”
　　鹿凌熙单轮记忆力比不上老肖，不过对于路线图什么的，还是十分敏锐的，也过来仔细看了看。
　　菲佣琳恩如实的叙述了一遍。
　　老肖根据她的描述，渐渐的在地图上描了几笔。
　　景其臻等琳恩说的差不多了，才继续道：“带你去厨房的，又是昨晚那位宫廷女仆？”
　　琳恩点了点头。
　　景其臻立即追问道：“那你有没有见到别的女仆或者男仆？”
　　琳恩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又摇了摇头，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点什么，神色间露出了几分愕然，笃定而惊惶的回答道：“不，没有！除了那个宫廷女仆和男仆之外，我一个陌生人都没有见过！”
　　其他人闻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微微的诧异。
鹿凌熙抓着手中的笔，“人太少了，这不对劲……”
　　景其臻继续道：“厨房呢？你是从厨房里拿食物过来的吧，难道没有看到厨师吗？”
　　琳恩继续摇头，苍白着脸回答道：“厨房里的食物是已经做好的，我过去的时候，看到桌上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然后盛好直接给你们端了过来。”
　　景其臻当机立断：“我们先去厨房，然后去楼顶的柱廊！”
　　棕头发听着司嘉扬的现场翻译，完全是下意识的来了一句：“不是说不让我们白天随便走动……”
　　地球在景其臻的脑海中说道：“他是傻了还是谨慎过头了？”
　　景其臻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随后，景其臻十分纳闷的看向那位棕头发，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奇：“居然真有人打算听他们的话？”
第 164 章
　　听完景其臻的话语, 那个棕头发直接懵了，“我们就这样、大白天的走过去吗？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景其臻：“那也得有‘人’发现我们呀！”
　　自始至终，他们在这个庞大的宫殿里, 几乎就没见到过几个其他人，担心这个做什么？
　　棕头发和高个子：“……”
　　顿了顿，鹿凌熙还眨了眨那双小鹿斑比一样单纯无辜的眼睛，认真补充了一句道：“真要是路上不小心遇到了, 直接物理说服就是了。”
　　景其臻低垂着眼睛, 微微笑了一下, “反正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既然他们根本说不清夜晚游荡遭遇危险的事情，那么，再添一桩，白天游荡被莫名其妙的打晕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个俄罗斯年轻人全都有些无言以对, 他们三个互相对视一眼，倒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直接打晕是吧？我们动手很有分寸的，放心。”
　　景其臻看起来很放心的样子, “那就好。”
　　商量妥当之后，景其臻转头看向还有些手足无措的菲佣琳恩，直接问道：“昨天那个宫廷女仆有没有给你布置其它工作？”
　　琳恩绞着手指摇了摇头，“没有，她、她只是每次见到我，似乎都非常生气的样子, 说的话也和昨天差不多。”
　　琳恩完全想不明白, 那个宫廷女仆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要阴阳怪气的责骂自己。
　　置身于这个危机四伏的侵蚀区域中，琳恩虽然话不多, 但很分得清楚轻重缓急，侵蚀区域本土NPC的态度，除非它正好和侵蚀核心或者线索关系密切，否则，都只是最无足轻重的一环。
　　景其臻喃喃道：“嗯，这个宫殿里的人，本身也都受到了情绪化扩大化的影响。”
　　琳恩一怔，“情绪扩大化？”
　　景其臻直接招呼着她也一起坐下，“既然她没有给你安排别的任务，那你完全可以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个饭，顺便，我把我们这边的一些发现告诉你。”
琳恩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着坐了下来。
　　午餐的内容不能说不算精致，但是，考虑到不同地区人们显而易见的口味差异、以及这个侵蚀区域的年代和现实世界存在的时间差，这顿宫廷午餐，也只能说是可以入口了。
　　司嘉扬主动道：“等下去厨房，时间宽裕的话，我看着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这个年代，电的使用和发明还比较少，想和上次在滨海市第二人民医院的侵蚀区域中一样，从食堂里顺口锅还拿点粮食和蔬菜自己回去开火，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景其臻一行的小伙伴们立即纷纷点头。
　　三个俄罗斯年轻人虽然有些纳闷儿，他们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弄吃的，但是不得不说，还有闲情逸致搞吃的这件事，让他们一直紧绷着的心情都跟着放松了些。
　　琳恩不明所以，不过工作多年养成的习惯，下意识的就接了一句：“我也可以帮忙。”
　　司嘉扬欣然点头。
　　毕竟，菲佣琳恩在做饭上面，也是比较专业的，不像是景其臻他们，帮忙的心是有的，但是帮忙的手艺，真的不能勉强，司嘉扬顶多让他们帮忙打个下手……
　　当然了，要是换成云双华那种厨房杀手，司嘉扬恨不得直接把对方扫地出门，别祸祸厨房给他增加更多的工作。
　　相较之下，认真学习还主动想在厨房帮忙的云双华，在司嘉扬看来，其实还不如安静坐在餐桌旁等开饭的三月兔贡献大。
　　午饭后，景其臻一行人跟在菲佣琳恩后面，直接朝着厨房走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满怀戒备，恨不得稍有个风吹草动就随时准备动手物理说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人。
　　直到他们一行人到了厨房之后，厨房里面依旧是空荡荡的，只有桌上摆放着的食物，呈现出了被人挑挑拣拣后剩下的凌乱状态。
　　景其臻微微皱了皱眉。
　　厨房桌上的食物虽然被动了不少，不过，依然能够看得出来，不是被人肆意破坏的场景，而是边吃边拿后形成的杯盘狼藉。
　　–但是，就以他们进入这个侵蚀区域的宫殿后见过的人来说，加起来的数量其实还不如他们这群外来者。
　　琳恩也看到了厨房桌上的模样，不等景其臻发问，便低声喃喃道：“我、我我之前只能走了部分食物，桌面上还摆放着的那些，我离开的时候是很整齐的。”
　　威尔科特斯直接道：“在你离开之后、我们过来之前，这段时间之内有人来过！”
　　景其臻却拧着眉，觉得有点不对头。
地球：“怎么啦？我们不立刻去抓那个吃东西的家伙吗？”
　　景其臻摇了摇头，直接走到桌边，看着一块儿被硬生生咬下两个牙齿印的大列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司嘉扬也走了过来。
　　他伸手拿起那块沉甸甸的、十分结实的、如果形状不是圆形而是正方体的话就完全可以当搬砖用的实心大列巴，缓慢地掂了两下，然后一松手，“咚”的一下，硬得可以用来当板砖砸核头的原形面包大列巴和桌面发出了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高个子俄罗斯人主动介绍道：“这是我们当地的特色食物。”
　　老肖、王飞舟和鹿凌熙：“……”是他们失敬了。
　　琳恩小声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个面包有点硬，刚刚就没给你们拿。”
　　老肖很感动，“谢谢你。”
　　琳恩局促的笑了一下。
　　景其臻看了那个几个俄罗斯人一眼，“我知道，不过我觉得，司嘉扬是想让你们看这个大列巴面包上的牙印。”
　　听他这么一提，大家才注意到，这个坚硬的大列巴一侧的边缘上，有两个十分清晰的小圆洞。
　　高个子俄罗斯人伸手摸了摸那个小圆洞，猜测道：“吸血鬼？”
　　王飞舟看过吸血鬼相关电影，伸手在自己牙两侧比划了一下：“吸血鬼的尖牙不应该在两边吗？”
　　高个子理直气壮：“可是你看，吸血鬼在人脖子上留下来的牙印儿，就是两个距离很近的小孔，和这个大列巴上的牙印如出一辙。”
　　景其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这牙印又不是在人脖子上，而是在可以当板砖照脸乎的大列巴面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