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费言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还要怎么通俗?后背留给对方,就是完全信任对方的意思,换句话说,馆长大人很靠谱,很厉害,让他敬仰。
“就是老大身上有老父亲的光辉,”费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要是我能活下来,我就认他作爸爸,给他养老。”
天灵:“!”
费言将已经石化的天灵推出门外,道了声“好好休息”后便无情地关上门,丝毫没有免费居住者的谦逊和愧疚。
房外的天灵缓了半天,“操!这他妈到底是个啥情况!”
老大想养小情人,小情人却把他当爸爸?这他妈……到底是情趣还是……
等会儿!老大那边到底什么意思啊?想让人家当小情人就直接上手啊!这边纯得连个手都不敢拉,那边却直接喊爸爸!
天灵摇头,喃喃道:“我还是去阎王老头那问一下吧!”
——
这房间很亮,床看上去很软很干净,让费言一下子充满了倦意。
他直接倒在床上,宛如他想象之中,这舒服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叫出来。他懒得动弹,像条虫子一样拱到了正中央。
真好啊!能这么躺着。费言将头埋在被子里,回想着这一个星期来发生的一切。
他依然觉得是个梦,什么双头婴,什么蛇蛊,都是民间异事看得太多而日有所思的一个梦。
可有太多又是真实的,他的腿伤,四个人的相互搀扶,还有……阴路安的背。那种温暖宽厚如同阳光一般的感觉,太真实了。他的手指,他买的药以及那个赔上他自己的赌约……费言这么想着,脸有点烧。
“洗个澡吧!”他终于起身,就算再累,也要当一只爱干净的鬼!
他从衣柜里找出换洗衣服,随便冲了把澡,出来后,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彻彻底底洗涤了一遍!
刚刚还上下眼皮打架,这会儿又睡不着了。费言心事太多,一时意难平,翻来覆去,明明累瘫,脑子却清醒的很。
他睡觉一直有开灯的习惯,这会儿坐起身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大块玻璃。
“哇!还有个大阳台!”费言走过去,发现这玻璃门是推拉的,他一把推开,感慨着月色正好,皎洁圣灵,给这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温柔的白纱。
“可惜太空了,要是能养些花花草草,加上猫……简直神仙般的生活!”费言叹气,圾着拖鞋出去透透气。
他一出门,就发现隔壁屋还有类似的阳台,上面站着一人。
阴路安?他站在这里?难道……就住在我旁边吗?
“老大。”费言靠着石栏,打着招呼,“你怎么不去睡……不对,你们鬼差需要睡觉吗?”
阴路安也往石栏这边走,两人相隔不到一米。月光下,费言终于仔细看清了他,睫毛很长,应该能放两只笔,眼睛如墨,能倒映出自己的身体。
“需要。”阴路安声音很轻,没平时那么低沉,“鬼差,不算是鬼。”
“嗯……”费言将手放在石栏上托着腮,“那怎么还没睡?”
“不困。”简短的两个字后,阴馆长居然开始自己找话题,“那你呢?”
“我?”对于大佬主动找话,费言显然受宠若惊,“我……我是睡不着,不是不困。”
阴路安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想,我这辈子,也是挺操蛋的。”费言眼神飘得很远,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我呢?我这人从小没爹没娘,小时候唯一好的记忆就是六一儿童节时院长给我们发的大白兔糖。我馋得很,她经常塞好吃的给我。”
“这些你们肯定都查得到,我从小到大的学校,成绩,经历。按说孤儿会很励志才对,但我一直很颓废,用现在的话叫做‘丧’。哈哈哈……你知道这词的意思吗?”
阴路安摇头,默默听着,眼前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就是那种——无力感。”费言叹了声气,“我脑子也不好,成绩勉强混个中上游吧!有时候不想出门,一天都窝在寝室里打游戏。”
“后来离开学校,又多了一种感觉。你知道吗?一座城市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对爱情不期待,每天除了跟踪明星就是窝在电脑前打出那种自己都恶心的新闻。太孤独了,那时候我每天都在问自己,这么活下去有意思吗?我在干吗呢?”
费言伸开胳膊,整个脑袋都搭在上面,眼睛不知道在盯着什么。
阴路安隔空看着他,琢磨再三,半晌才道:“我也是。”
“嗯?”
费言侧过脸对着他,阴路安正对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也孤独。”
颓丧的青年怔住,阴路安继续道:“我没有记忆,以前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类似的话费言听天灵提起过,但那时候才刚认识没继续问,“你当鬼差多少年了?”
阴路安摇头,“具体不知道,过段时间就会抽空一段回忆。”
抽空回忆?那到时候……还能不能想起我?费言这么一想,突然有些失落。
阴路安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会让眼前人产生误会,立刻道,“这个回忆是自愿的,我不想让那么多人,占据我的脑子。”
费言点点头,“也是,你们应该没有遗忘的功能,看看琥珀就知道了。”
阴路安没再接话,两人对着夜空静静站立了会儿。
“哈~”费言打着哈欠,眼角沁出了眼泪,“不行了,我真得回去睡了,我这灵魂不是铁打的,经不起熬夜。”说罢又要回房里。
“等会。”
费言回头,馆长大人还有啥事没说?该不会聊天聊上瘾了,让我再陪他聊个五毛钱的吧!
“你过来。”
费言乖乖走过去站好,大佬面前他不敢放肆,他这条命还要依仗着人家。
“手伸出来。”
他伸出手,阴路安慢慢将手覆在他手上,霎时,一股暖流从手掌流经全身,疲惫感慢慢消失了。
“晚安。”阴路安不一会儿就收回了手,回房间去了。
费言盯着自己的手掌,这种感觉——又出现了!
他有些犹豫,难道自己现在就要认爹吗!
——
而地府这头,天灵的目光终于从阎王那偷拿来的时光镜上移回来,而后,他的瞳孔不停收缩,剧烈震动,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卧槽!阴路安!我终于知道了,你这两年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费言:父亲,爸爸,干爹~~~~
阴路安:这种称呼,我希望你以后留到床上叫。
嘤嘤婴~~~~马上要开始第二个亡灵了,做好准备哦~~~
☆、瓦罐坟
阴路安回到房间,就见天灵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明显有话要说。
馆长大人今晚心情好,没直接把人轰出去,甚至还主动搭话:“怎么?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天灵阴测测盯着他,表情复杂,沉默片刻后语气严肃道:“老大,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阴路安拿了个杯子接水,不咸不淡道:“很久了,一千多年吧。”
天灵松开胳膊,“我来告诉你,是一千零三十八年再加一百三十五天十一时三十分十八秒。”
阴路安放下杯子,“现在又多了一秒。”
天灵有些急,“我没跟你开玩笑。”
“你想说什么?”
“我去阎王那借时光镜了。”
虽然这事本质上不道德,但眼下为了弄明白一件事,天灵还是要说出口,“我看到了,你这两年都做了什么。”
“嗯。”阴路安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也没有责备他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只将修长的双腿随意搭起,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哎,你该不会真喜欢人家吧!”天灵直溜溜盯着他,生怕错过阴路安任何一个表情。
阴路安坐在那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回答:“嗯。”
嗯,我喜欢他,我喜欢费言。
天灵没有露出过多惊讶的表情,废话,老大对费言那眼神,看得人都快化了。喜欢一个人,眼神怎么都藏不住。
要说老大这两年,没干别的,业务工作都交给自己和琥珀了,而他——幻化成不同身份的自杀者,就在费言身边晃荡,专门等着人家来救他。
偏偏也想不出别的方法,就这一个招,乐此不疲的用着。
小学生也不这么谈恋爱啊!
“啧啧啧!”天灵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答案,贱贱地笑,“那你完了!”
刚才云淡风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馆长大人:“!”
“为什么?”阴路安的表情有点裂,“他……讨厌我吗?”声音里带着点小委屈。
卧槽!老大你真的完了!这不是你!这不是冷漠无情鬼见鬼怕的你!
天灵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落井下石:“你这么瞪着我也没用——小费言刚才跟我说的,他觉得你身上有老父亲的光辉,说以后想认你作爸爸。”
阴路安:“……”
天灵:“你好自为之,我要去睡觉了。”说完站起身就走,毫无情面。
“等会!”阴路安突然拽住他的胳膊。
天灵回头看他,阴馆长此刻正低着头,一头长发散开直到腰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涩,“你觉得……费言他……他会喜欢我吗?”
天灵抽回胳膊,眼珠转了转,先是给一个甜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现在很敬重你,夸你有安全感,说明他至少是不讨厌你的。”
阴路安挑眉,耳根都红了。
“但是——”接着一棒子打下来,天灵这个起承转合让阴路安难得的皱起了眉,“老大,按这个情况很难追啊!”
“怎么说?”馆长的表情迷茫极了。
天灵凑近,神秘兮兮地问:“小费言平时跟你勾肩搭背吗?”
阴大佬摇头。
“那开玩笑呢?”
摇头。
“一起演戏呢?”
阴路安:“……”只有你一个人爱演戏吧!
天灵把眼睛瞪得老大,极其夸张地说:“完了,你们连最基本的肢体接触都没有!你还怎么追人啊!你以后只能当他爸爸了!”
阴路安有些惊讶:“追人?”
天路叹气,“就是你喜欢一个人,你想让他喜欢你,但是这中间需要个过程,就叫追人。”
阴路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天灵拍拍他的肩,挺着胸膛说:“没事。老大,幸亏你有我这个得力下属,保证你心想事成!”
阴路安认真道:“你会?”
天灵浪荡地笑了一声:“我是谁?情场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看我,风流之后,还记得谁?还有我每年的称号不是白得的吧!那票都是各位判官统计再汇总起来的,总没有假吧!”
阴路安沉默片刻,似乎被说服了,耷拉着耳朵:“那你说,怎么追?”
天灵好不容易趾高气昂了一回,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一个响指,手中立刻多出一本书。
天灵把书扔给阴路安:“你可要好好保管,追到手之后书还给我,这是黄金典藏版,限量发售,我跑了好几家书店才找到的!”
“先走了!你好好学,这上面怎么来你就怎么来!”天灵打了个哈欠,折腾这么久也该困了,“我先睡了,不要谢我!谁叫你是我老大!”
说完一瞬间没影了。
阴路安回了神,低头一看,那是本有着花花绿绿封面的厚书,最上面艺术字让馆长晃瞎了眼,半天才认出来——《霸道总裁的替身娇妻》。
这真的……管用吗?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阴馆长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受奸/人蛊惑,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
费言是自然醒来的,他从被窝里起来,阳光从窗户里穿过,给这个大房子里铺了一半的金色地毯。
“真好啊!”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么一想光是活着也好。”
突然,他发现阳台上好像多了点什么,快步走过去,推开门,十几盆奇花异草尽然有序地摆在一个角落里。
“我的天!”真不是费言没见过世面,实在是眼前的花草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这都是……”
“这是第十层判官自己培育出来的。”阴路安不知什么出现在他身后,“不用管他们,自己就能长。”
他昨晚听见了费言在阳台上收的话,连夜从判官那里抢来了这些花草,可怜那老男人,在家里哭哭啼啼了半天。
还差个猫了。阴路安陷入沉思,什么品种的猫好呢?
费言一听这些花草是个地狱判官培育出来的,有些惊讶,指着其中最大的一朵,问:“那个——那个最大最好看的,是什么品种呢?有没有多余的种子?”
阴路安看了他一眼,“你想自己种?”
费言点头:“要是能活下来,就想在自家阳台种一点,这花看上去挺喜庆。”
“那花是食人花的升级版,没事最好不要碰它,”阴路安看了眼那朵“喜庆”的花,接着说,“不过也没毒。”
费言:“……”算了,他就不该问的,果然地狱里不会有什么好花。
阴路安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快去收拾吧!一会儿该进屋了。”
“嗯。”这阳台以后还是不要来了,免得被一朵花吃掉。费言一边抖掉鸡皮疙瘩,一边往洗漱间里走。
“等会。”阴路安叫住他,“伸手。”
费言乖乖伸手。
不一会儿,他手上就多了个智能手机,看起来应该是新的。
“这是?”
阴路安举起自己手里的一款,“下个世界方便通话。”
费言有些内疚,连忙道:“不是说好我送你手机吗?这手机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就当我送给你的!”
阴路安眼睛一亮:这句话!这句话我昨晚在那本书里见过!接下来怎么办!该说什么!
费言的本意是自己不能言而无信,白住别人的还要别人送手机,所以多少都得补偿一些。
但阴路安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大吃一惊!
阴馆长看似很悲愤,脸上出现了本不应该在他脸上出现的倔强,他突然轻咬下唇,伸出一只手指,指着费言的正鼻尖,居高临下地对着他,语气里还带着一丝颤音:“谁稀罕你的臭钱!你以为钱可以买到一切吗?钱是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是绝对买不来我的真心!”
费言:“……”
卧槽!原来有钱人的心里……都这么唾弃金钱的吗?金钱的地位,远不及自己和馆长的情义!原来自己一直看低了馆长的价值观,费言有些愧疚,片刻后,低着头道:“那什么……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拿金钱衡量我们的感情!那什么,手机我就收着了,下次一定好好请你吃饭!”
阴路安记忆力确实好,书里的台词说得一字不落,但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拿错剧本了!
这是女主的台词!
阴路安表情都僵了,他也不能和费言解释,于是表面看起来更严肃,冷着声音说:“嗯,快去吧。”
费言收好手机,浴室里还在思考,馆长不会生我气了吧!我其实……我也不是一个那么看重金钱的人,以后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解释一下吧。
毕竟被一个自己敬重的人误会,心里总会不舒服。
费言出来的时候三人组已经在二楼等他,每个人身上都多少带了点装备。可能上次的过程不太顺利,大家多少都吃了点亏,特别是三人组,以前从没这么狼狈过,所以琥珀这次带的东西尤其多。
“咱们接下来去哪?”费言就收拾了点衣服,外加个手机,背包很轻。
天灵指着走廊两旁的门,“随便选一个呗!空房间都行。”
费言对着他们身后指:“我觉得后面这个名字就挺有古韵的,跟公主坟差不多。”
琥珀转头,脑子里自动出来几行字:“瓦罐坟——以前一些游牧民族要把年满60岁的老人安置在村外预先建好的瓦罐坟中,每天送一次饭并加上一块砖,待360天后砖把坟的窗口堵死了,就算安葬好了老人。”
“卧槽!”费言光听着就觉得瘆的慌,“这次咱不会要盗墓吧!”
阴路安看他满脸抗拒,“要不换一个吧。”
天灵:“……可是我已经推开门了。”
费言:“……没事,来都来了。”
琥珀倒是无所谓,手在空中一挥,一把小土铲便落到手中,又顺手抛给费言。
“这是?”费言一把接住,仔细观察着这其貌不扬的小土铲。
“洛阳铲。”
费言:“……”卧槽,还真去盗墓啊!到时候亡灵要上交给国家怎么办?自己岂不是完了?
“走吧。”阴路安催促道,几人没再耽搁,走到房间中央的大玻璃柜旁边。阴路安一挥手,熟悉的漩涡出现了。
几人纵身一跃,消失在漩涡里,很快,漩涡也在这个房间消失了。
虽经历了几次,费言还是无法适应这种天旋地转,就像恐高的人坐飞机一样,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进行脱敏疗法。
“这是?”周围清新的空气稍微压制住了费言刚从漩涡里出来的反胃感,他深吸了几口气,发现自己处于一座山里。
“荒郊野外。”天灵打了个喷嚏,“这味道太重了。”
“什么味儿?”这是一片未被人类破坏的领域,费言只闻到了一股属于大自然的芬芳气息。
“狗屎。”天灵指着右边,“就在离这边的一千米左右。”
费言:“……”
“快看,这有脚印。”这里应该刚下过雨,泥土潮湿,脚印明显,深浅不一,但看鞋码不大。
几人顺着走去,发现了一条小路,这路弯弯曲曲的,从层峦叠嶂的树木中蜿蜒至远方,像一条玉带。
走了约一个小时,费言发现前面有几个人影,“哎,前面的兄弟!”
几人回头,费言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这他妈!葬爱家族重现了吗!眼前这几个杀马特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阴路安:追媳妇了~~但是拿错了剧本,心好累。
费言:……爸爸果然不会以金钱衡量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个好爸爸!
天灵:相信哥,哥是个情场浪子!
琥珀(准备盗墓的材料中)
开始了新章节!
☆、杀马特
面前这几个头发红红绿绿不堪入目的“葬爱家族”成员看起来都不大,平均年龄在十五岁左右,只有一个孩子造型不怎么夸张,只染了一小撮刘海。
费言有些惊奇,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流行这个?
难道在拍抖音?费言像台扫描机一样将周围搜了个遍,连台手机也没有啊!
“这是几几年?”他突然反应过来。
“2008年。”琥珀提了提肩上的包,似乎对这次的身体还算满意,“忘了提醒你,我们不仅会穿越空间,有时连时间也会变。”
“那能穿越到未来吗?”费言惊喜,他想知道自己将来是否还活着,会变成什么样。
“不能。”琥珀摇头,“我们是搜集亡灵,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们无权选择,回到过去的话也只是因为那是亡灵最脆弱的时间段。”
“这样啊。”费言似懂非懂地点头,招呼着前面那堆孩子,“哎,小孩!”
“阿红阿绿们”谨慎地盯着眼前的几个成年人,“你们谁啊?”
“我们是记者,到这里来采访。”费言随机应变道,他这也不算说谎,自己勉强也可以被称为记者吧,“这附近有住的地方吗?我们想先找个地歇一会儿。”
话刚说完,为首的少年就转过头用方言跟身后几人交流着,费言只有大概听懂几句。
“琥珀,能翻译吗?”
琥珀:“……只加了各国语言,忘了还有方言这回事。”
费言无奈笑笑,天灵跟个流氓一样招呼着:“哎,小子!对,说得就是你!那个染红毛的!”
红毛被点中了,想向世人展示他狂傲不羁的一面,暴躁道:“干嘛?”
“你们从哪来的?”
“从家里啊!”
“家在哪?”
“……不告诉你。”
“呦!还挺精!”天灵换了个目标,指着最后面那个只染了一小撮刘海的孩子,“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