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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我也不知道后面那艘豪华游艇可不可以放上来……

谢谢大家的收藏~~~

  ☆、鬼铃铛

  夜晚,繁星密布,月光皎洁,洒在了这片竹楼林立的土地上。

  傣族人家最重要的节日就是泼水节,而此时这个重要的节目正举办到第二天晚上。

  白天,人们沐浴更衣,用早已准备好的泉水来相互泼洒对方,以此达到祝福的目的。晚上,就是举办各种活动的时候。

  “琥珀,你看我这个花包做的大不大?”天灵手里举着个彩色的“足球”,像个跟屁虫一般跟在琥珀后面,“你快看啊!哎,一会儿我丢给你,你记得接啊!”

  琥珀依旧没说话,围着篝火坐下,跟天灵之间隔了三个人。

  天灵见人不理自己,兴致缺缺,脸也跟着垮下来,坐在那闷不做声,跟周围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的环境格格不入。

  费言见他一脸不快,于心不忍,问:“怎么了?刚刚不还挺高兴的吗?”

  天灵坐那不动,跟平时判若两人,眼睛里也映上了点点微红的火光。

  费言的脸也被火光映得通红,光泽莹润,他不厌其烦,盯着被天灵仍在一边的那个“花足球”道:“这……花包吗?这不挺好看的吗?”

  费言昧着良心的话语终于让一直闷闷不乐的天灵松口了:“好看有个屁用?别人又不领情。”

  费言:“……”

  说好看就怕你难受,还真当真了?

  当然费言不会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他当然知道天灵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谁,便昂着头在周围找琥珀。

  艰难的找到人之后,费言惊讶道:“……怎么离这么远?”

  天灵没正面回答,焉着脑袋:“琥珀是不是生我气了?”

  费言挑眉,心中暗道:你他妈终于开窍了。

  但嘴上却故意问:“生你的气?怎么就生气了?你又干什么事情惹她生气了?”

  天灵叹口气:“……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感觉她生我气了。”

  费言趁热打铁,继续问:“你从哪方面感觉到的?”

  天灵紧紧皱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想了半晌才开口:“就是……她不理我。以前她虽然也是不说话,但态度明显不是这样。刚刚我找她说话她看都不看我……”

  说着还对着旁边那个快要散开的花包戳了戳,委屈到不行:“亏我连澡都不泡,特意给她做了个好看的花包……”

  费言眼皮抽了抽,想起了刚刚在浴场的那杯被浪费的红酒,面色又烧起来,幸亏在火旁边别人看不出来。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是花包的原因……而是……”费言说得吞吞吐吐,他觉得这种不应该由别人来说,而是让当事人自己发现。

  但是当局者太迷糊,他这个旁观者都想拉他一把。

  “就是,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瞎撩别的小姑娘”几个关键字还没说出口,从森林深处就传来一片阴森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声音清脆诡异,完全掩盖住在火圈中间跳舞那几个姑娘的声音。

  人们一瞬间安静下来,一时间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哗啦”声和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当然——还有那阵连续不断的铃铛声。

  鬼差三人组瞬间站了起来,吓得费言也坐不住了,忙拍了拍阴路安的肩膀:“怎么回事?”

  他用脚趾头想这铃铛声也不会是普通铃铛散发出来的声音,更何况三人表现的如此慎重紧张。

  “鬼铃铛。”

  阴路安这话一出,周围人便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有人问“这人是从哪里来的在这里装神弄鬼”,也有人赞同阴路安的说法——因为这铃铛声太诡异了,叫人心里特别不舒服,长期听下去可能会换上抑郁症。

  世界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音乐——比如《黑色星期五》和一些重金属音乐。

  但是单一个鬼铃铛并不能知道什么,不过还没等费言开口问天灵就说话了:“鬼铃铛虽叫鬼铃铛,但却是用来召活人的生魂。”

  费言惊讶:“活人的魂?召来干嘛?”

  天灵看了他一眼:“用在死人身上。”

  费言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发现除了他们四人其余人都开始自发排成队往森林某个方向走——那是铃铛声的来源。

  “这刚刚……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在泰国也遇见类似的情形,费言不住头皮发麻,“这一会儿功夫就……全被召魂了?”

  “鬼铃铛的威力很强,一般人扛不住。”琥珀上前,跟在队伍末尾,看样子她是想假扮成被召魂的人,以此来找到鬼铃铛的来源。

  费言突然想起自己和三人组没有生魂,怪不得就他们四个人没被召魂。

  他跟在阴路安后面,小心翼翼的木讷地走着,脚下一层厚厚的树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

  气氛更诡异了。

  随着距离的拉进,铃铛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费言在心里已在心里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接下来可能会遇见很多很可怕的东西,不要惊慌,不要惊慌——他一直在给自己打着预防针。

  可这预防针越打,他的心里就越不安,心跳如鼓声,他隔着胸膛就能听见。

  突然腕上那串蛇蛊手链开始发出一些微热的细流,从指尖到四肢再到心脏,每个细胞都开始变得舒坦。

  费言的心率也开始渐渐恢复正常。

  应该是馆长大人吧!

  费言光是这么想,嘴角就抑制不住地上扬,被人保护,被人心疼的感觉很好,让他不自觉沉溺其中。

  因为不知道鬼铃铛的使用者会在哪里冒出来,费言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趁着夜色朦胧,偷偷用小手指去勾阴路安的手。

  哪知他一碰上,整个手掌都被馆长包住,馆长的手干燥温暖,仿佛身体里藏了一把火。

  接着阴路安慢慢将手指伸进了费言的指缝,于是,两人的手就这样紧紧扣住了。

  费言脸突然就红了,其实他和阴路安之间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但在这一刻,那份温情紧紧包裹住他的心脏,让他觉得这一瞬间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存在。

  原来在他心中,馆长的位置已经被放成了无限大。

  队伍却在这时突然停下来。

  费言吓得不敢动,两人不动声色松开了手。

  他紧紧盯着眼前,不敢有一丝马虎。

  夜色深处走来一人,看不清脸,身形矮小,但从肩膀和胸部来看,应该是个男性。他穿一身黑,手里头还拿着铃铛。

  其实鬼铃铛的外表和普通铃铛没什么区别,费言猜想,可能使用者在铃铛声音里面施加了特有的魔力或巫术才可以召走生魂。

  而另几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人后面竟然也跟着一队人,他们行走的方式,竟然和僵尸一模一样!

  一排人,不,暂时还不知道是不是人,一排身形类似人的生物一蹦一蹦地跟着前面那个手拿铃铛的人,估计也是被/操控了。

  但其中有一点不一样,他们这边的生魂是像平常那样走过去的,而后来出现的那排人,走路方式完全不同。

  费言突然想起关于赶尸人的传说。

  赶尸人,是一个身穿道袍的法师通过一种特殊巫术来引领尸体行走为职业的人。

  但是面前的人,身上穿的也不是道袍啊!

  费言想不通,索性不想,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黑袍人手里依旧抓着鬼铃铛,不过暂时没发出声响。

  黑袍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嘴里还说着一些类似于咒语的话。

  费言精神紧绷着,手里攥着的黄符都被手汗打湿了,那张黄符是他最后的底牌,上面有阴路安的舌尖血。

  当黑袍从他身边渐渐远离的时候,费言突然松了口气,脑子里的弦依旧是紧绷的,危险还近在眼前。

  就是费言以为那个黑袍人离他越来越远时,黑袍人却突然转过身,发出尖利的声音。

  “还有个老鼠!”

  费言心里咯噔一下,大气都不敢喘。

  黑袍人明显发现了他,右手一挥,不知扔出去什么,只见一道寒光朝着费言袭去!

  费言想躲开,却发现自己不得动弹。眼看着那道寒光就要刺向费言,阴路安直接暴露身份,一把接下了那把匕首。

  紧接着天灵和琥珀也从队伍里出来,天灵手中早就多了把软剑,琥珀也准备好了桃木剑。

  黑袍人并未退缩,也没有再次发出攻击,可能是碍于人多的原因,只淡淡笑了声,声音还是一样的尖利,刮过四人的耳膜:“原来不止一个老鼠啊!”

  天灵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更烦躁了,语气特别差地骂道:“他妈的你看清楚了,你老子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你长得才像老鼠,你后面一排都像老鼠!”

  黑袍人:“……”兄弟咱们第一次见面有必要骂地这么难听吗?

  暂时分不清敌友,双方都没进攻,但对方很精明,一下子就看出来阴路安是这边的决策者,便将话头转向他。

  “各位,在下没别的意思,出来混口饭吃,这世道太险恶,想活着太难,敢请各位给在下留条生路。”

  天灵:“不能好好说话吗?你从古代穿越来的?”

  还在咽口水的黑袍人:“……”我刚刚没把匕首扔到这兄弟脸上吧!为何要如此针对我……

  阴路安缓缓开口:“这些人我要了。”

  声音冷冽,让人不禁充满敬畏之心。

  阴路安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我不管你混不混饭吃,也不管你干得什么谋财害命的勾当,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事情,但是你不可以碰我的人。

  黑袍人沉默许久,随后放弃:“行了,知道了。”

  费言瞪大眼,现在馆长全靠气势就能压倒别人?以后出现当个检察官或者律师吧。

  黑袍人也没再说什么,再次摇晃铃铛,先前那群被召来的傣族人又转过头,乖乖顺着原路返回。

  “这就结束了?”天灵趁机找琥珀说话,琥珀这回终于“嗯”了一声。

  天灵乐得嘴都合不上,尾巴早就翘上天去了。

  而黑袍人拿着铃铛,继续找下一群目标。

  “走吧,孩子们。”他转身轻点人数,皱眉道,“怎么少一个?”

  他又数了一遍,确实少一个。

  “算了,可能是命吧。”他依旧握着铃铛,消失在森林深处,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他没发现,不一会儿,地上松软的泥土被拨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睁开。

  

  ☆、金蚕蛊

  费言四人这几天受到了热情款待,因为他们将村民从鬼铃铛中解救了出来。

  其实大部分傣族村民都不知道所谓的鬼铃铛,他们之所以会清楚,是因为一个人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缘由。

  那个人就是叶玉的奶奶——金婆婆。

  金婆婆泼水节那晚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待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那阵诡异的铃铛声。

  阴路安猜测她肯定听到了,但本身会巫术,八成会抵抗住这召魂的声音。

  费言也赞同,这老人家光是看上去就高深莫测,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

  这样一来,日子就这么悠闲地过到了第四天。

  这是阳光充足,气候舒适的一天,费言一觉起来就已经到了下午,然后找了点吃的垫巴垫巴肚子,浑浑噩噩坐在顶楼上。

  竹楼上有个顶楼,有楼梯可以爬上去,与阁楼有异曲同工之妙。

  楼梯是用竹子做的,被磨得很光滑,应该有些年月。

  坡度呈九十度,费言手脚并用爬了好一会儿才上来,他最近身体越来越虚弱,睡眠时间越来越多。

  稍微休息了会儿,费言挑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整个人都被映衬在夕阳里。

  余晖洒在他脸上,夕阳并不刺眼,他可以直视太阳。

  他伸出手,霞光从指缝中透过,引出七彩的小虹桥。

  第四天也快结束了。

  费言想,明天就第五天了,但他连亡灵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这几日村里特别平和安静,连个夫妻吵架都没有,最多是猫狗打架。

  费言失神之中手被竹子上突出的毛刺划了一下,血“呲”得就冒出来。

  “血光之灾啊……”费言盯着那处出血的伤口,“……我是不是要挂在这里了?”

  “一个人瞎想什么呢?”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周围传来。

  费言惊讶转头:“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阴路安盯着他看了看,捏捏他的耳朵,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来不止体质变差了,听力也不行了。”

  费言:“……”

  费言有些蔫蔫地说:“……咱能别提听力吗?我想到我六次没过的六级。”

  阴路安安慰他道:“没关系,你比我强。”

  费言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比他强,又问他:“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阴路安:“你发呆的时候。”

  费言苦笑:“我一直在发呆,难道你从一开始就跟踪我?”

  出乎意料,阴路安点头:“我怕有个小傻子自己躲起来,我怕他受伤。”

  费言心咯噔一声,眼眶发热,鼻子有些酸,他怕被阴路安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便迅速转过头去,声音闷闷道:“……我才不是傻子。”

  阴路安心疼得将他揽进怀里,使劲揉着他的头发,又轻轻吻着他的眼,“嗯,你才不是傻子,你是我的小可爱。”

  费言耳尖都变红了,阴路安的气息混合着这竹楼特有的清香让他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似乎也没有那么伤感了。

  费言叹口气,终于将委屈和担忧一并告予对方:“你的小可爱可能要挂了……”

  阴路安皱眉:“什么挂不挂的?跟谁学的词?真难听。”

  费言笑出声:“用死更难听啊……”

  阴路安对着他的嘴狠狠啄了一口,“你相信我吗?”

  费言坐正,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对着馆长的眼睛正色道:“我相信你。”

  “但是我不相信自己。”

  不远处的竹林里传出一阵清脆的不知名的鸟叫声,太阳也正好落山,费言的话带着一阵阵回音,传到两人耳朵里。

  费言手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愈合的,可能是刚刚馆长大人给他治疗的吧。

  沉默片刻,费言继续道:“我这人其实太多缺点,我胆小,我没上进心,我做事特别拧,喜欢钻牛角尖;我感情慢热,我情感空虚,我特别缺爱。”

  阴路安紧紧盯着他,语气比平时温柔许多,又带着许多无奈和心疼,“言言……别这么说——”

  费言打住他,“不,你听我说完。”

  随后又开口了,声音轻飘飘的,“我这么多的缺点,我甚至现在连命都没了,我何德何能,你会喜欢我?”

  阴路安听到这话,语气终于严肃起来,骨子里的占有欲不允许他失去面前这个人。

  “你听好,我喜欢你,是喜欢一个完整的你,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心,你的器官,你的每个细胞,它都属于我。同样的——”

  阴路安轻轻张开胳膊,做出了个翱翔的动作,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衣袖。

  “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费言怔住,突然觉得自己又矫情又没用。他一直很没用,他知道,在一群平凡人之中,他都不算出彩的那个,更何况是面对三个优秀的鬼差。

  他更是没有可比性。

  当然他也没想比,每次他都不断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当拖油瓶,结果还是什么忙也没帮上。

  还有感情,一开始是没意识到自己对阴路安的感情,然而意识到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逃避。

  为什么逃避——这自然来源于他内心深深的自卑感。

  他是自卑的,他和阴路安实力悬殊很大。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毕竟他活了一千多年。

  一千多年,足够他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足够他历经十万八千里。

  凭什么?凭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平凡的自己呢?

  但这次阴路安的话却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在爱情面前,两个人是对等的。

  是的,爱情是对等的,它产自荷尔蒙,来源于灵魂深处的相互吸引,相互共鸣,从而致使双方坠入爱河。

  费言一直觉得他在这段感情里处于下风,处于劣势者,他一直战战兢兢接受着对方给予的好,小心翼翼的回应着对方的感情。

  所以他才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躲在这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安静地梳理这些事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阴路安是真的爱他,想把他往手心里捧,恨不得拿一身热血护着他,甚至想将灵魂分给他一半。

  阴路安特别想让这个胆小鬼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太阳落山之后气温骤降,费言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紫,牙齿时不时打着哆嗦,一阵风吹来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阴路安将身上外套脱给他,耐心地说:“我不太会跟人沟通,你生气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对我很重要,特别重要。”

  “你千万不要突然消失。”

  费言身上还披着阴路安的外套,这回终于笑了:“我不会突然消失的,我特喜欢你,我想以后的每一天都跟你在一起。”

  这会儿换阴路安愣住了,这种类似于表白的情话他还是第一次从费言的口中听到。

  他就这么拥住他,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言言……”高贵冷艳的馆长大人此时像个小孩子护住自己心爱的玩具那样,“你再说一遍。”

  费言哄着他,轻声细语,贴近对方的耳朵,“我说……我特喜欢你,我想永远和你待——”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唇就被对方堵住。

  阴路安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秒就松开,而后说:“放心,这次的亡灵一定会捉住的,前几天你就当度假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嗯。”费言当然相信阴路安的业务能力,毕竟前面四个任务他们都圆满完成,他也没受过什么伤。

  “其实下午的伤感可能是我没吃饱。”费言跟他咬耳朵,声音充满魅惑力,“大人,你没把我喂饱。”

  阴路安:“……”

  不等他反应过来,费言坏心眼的开始顺着楼梯往下爬。

  “走了,老处男。”

  阴路安:“……”

  以后让你见识老处男的厉害。

  ……

  晚上,一个几见方的房间里,一股浓郁的说不上来的味道充斥着这里。

  墙壁边有个木制的橱柜,可这橱柜不是用来放书也不是用来放碗碟,而是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棕色的药罐。

  可这味道,明显也不是药味。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老一少。

  仔细一看,正是金婆婆和她的孙女叶玉。

  叶玉正为她捶背,手法看上去颇为熟练,应当是做过许多次这样的事了。

  她捶了一遍之后又开始为自己奶奶捏着肩,边捏边问:“力道正好吗?”

  “嗯。”金婆婆闭着眼,显然完全享受其中,“正好。”

  “还有这里吧!”叶玉对着肩膀后边用劲,“都说了不要离开房间了,还不听话!”

  看似责备的话里其实是满满的担忧和关爱,叶玉听奶奶不说话,以为她上了年纪没听见,又加大了分贝:“奶奶你听到了没有啊?”

  金婆婆这才睁开眼睛,缓缓开口,声音不紧不慢,自带威严:“听见了。”

  叶玉这才作罢,端起桌子上那碗汤,递到她面前,“多喝点嘛!好歹也是我熬了十个小时的汤,特别鲜。”

  金婆婆丝毫面子都没给她:“别说了,上次因为分不清毒蘑菇把我害得上吐下泻还不够吗?”

  往事被人揪出来鞭打,叶玉被臊得不行,“……上回那个是意外。”

  金婆婆倒是没继续巴着孙女的错不放,毕竟本意是好的,“算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最了解,喝这些根本就是浪费,以后不要在食物上为我费心了。”

  “奶奶!你说什么呢?”叶玉不满道,“什么浪费不浪费的……用在奶奶身上的能叫浪费吗?那只会让你继续浪。”

  金婆婆皱眉看了她一眼:“女孩子家的,在哪学的这些!以后还怎么嫁出去!”

  叶玉不要脸的贴过来,“那就不嫁,我一辈子都陪着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