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红透了诶, 一号。”
风雅捂住脸:“我不是,我没有。只是咬了一口而已……”
“我没问你呀。”
“呜……”风雅在持续悲鸣。
他也不想的。
当时完全失去理智了,首领宰跨坐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太好。咒术的世界对他造成了太大影响, 最直接的问题就是情绪失控,他就像一根弦,随时可以从这头拨到那头,毫无征兆, 每时每刻维持在绷紧的边缘。
首领宰是懂如何伤害他的。
所以他只是想要把声音堵住。
咬上去了, 他都没管自己咬到哪了, 只想要逃避危险的话题。咬着咬着他就没忍住诱惑, 开始进食,一点点地掠夺自己想要的。与其说唇对唇的亲吻,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撕咬,风雅反复地咬过去, 下唇、上唇、唇珠、唇角。他残余的理智告诉他要收收力度,不能伤害对方,于是他只能用牙齿一遍遍碾压过去, 撕扯一小片情绪来填补自己, 末了再用舌尖轻轻舔舐。
他很清楚这样让他更像一个怪物,理智在痛苦, 但他的自制力不够好, 痛苦只会让他愈发逃避,拼命抓住近乎迷幻的进食快感, 沉浸其中。
反应过来的时候, 首领宰已经因为被他吃得太多, 昏过去了。
风雅身上有些疼,肩胛骨磕到地面, 后背也很疼,如果不是咒灵的身体,八成是要出现各种青紫了。
他躺在地上,抱着昏过去的首领宰。有些迷茫地爬起来开灯,中间的每一步动作都让他捡回理智,回想起更多——进食的过程中首领宰有不止一次的挣扎,全被他按回去了。
甚至疼痛还刺激了他,当首领宰的手指落到他的后背,弯曲抓挠,他却只想着进攻、捕食更多。想阻止的话题早就中断了,首领宰没有再发出什么成调的句子。后来风雅也没有再堵着他的唇,而是蹭蹭般地埋头在肩颈的位置,胡乱地咬着。
好安静、好香、好好吃……想念家里的抱枕了。
他甚至思考了一下绷带口感不好这个问题。
唯独就是没想过,首领宰为什么不挣扎了。
啊啊啊啊,他没有把人吃坏掉吧——
风雅好崩溃地在墙角缩了十几分钟,期间首领宰也没有要醒来的样子。等他终于调整好情绪,想去开门,带着首领宰离开。
啪!
一窝咒灵在门口盯着他。
啪!
他狠狠关门。
救命,一个没注意,外面的咒灵已经开始暴动了。似乎是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他们这间档案室的外面围了一大圈咒灵。他自己出去可能没事,但首领宰就不一定了。
他开始焦虑,左右做不了什么事,只能回去,靠到首领宰身边,把乱七八糟的绷带重新绑好。
也就是天五宰没有拆开绷带看了。
风雅麻木地想着。
实在是太羞耻了,完全就是ooc,在首领宰身上乱啃什么的……他怎么会变得……那么不理智?
【个人扮演分+100】
系统还给他加分!
【作为他死去的爱人,您的表现很符合爱意的表达。】系统添加了一句,【我们副本自创建以来,很少有扮演那么到位的爱欲。】
风雅只想悲鸣。
天五宰兀自沉默了一会儿,看看睡着的首领宰,又看看正在脸红的风雅。他忽然觉得有点累。
“我们现在被困在这儿了。”他说,“我可没有力气拉你们两个出去。这里还有其他活人吗?”
风雅摇头:“应该没有。”
“等待救援的话,至少要四小时。”天五宰摆弄着枪支,“恐怕在那之前,特级咒灵就已经孵化了。”
“至少目前,这里还算安全。”
“我有点奇怪。二号在这里我可以理解,毕竟他同阵营的玩家也在这里。但你,一号,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的任务是吸收负面情绪,一路找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二号和乱步会在这里。”风雅叹气,“唉,现在我们都被困住了。”
“是嘛。”
天五宰忽得说:“过来,一号。”
风雅:“嗯?”
天五宰反手关了灯,这使得风雅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一个多小时前,首领宰刚做过一模一样的事:“你怎么也……”
“也?”天五宰闷闷地笑了一声,“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个,四个小时好无聊的,我只是有点想睡觉,最近睡眠质量差得我想吐。”
风雅微微松了一口气。
便听见天五宰说:“既然你可以把二号弄晕过去……”
“为什么不能把我也做晕过去?”
……
这是哪?
织田作之助感到些许茫然。
他隐约觉得,自己刚才还在小巷子里,抱着柯南,打晕了几个普通人。
现在怎么……忽然到那么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来了。
没有感受到危机,天衣无缝没有发作,身上的力量似乎被削弱了。织田作觉得有点晕,他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低头,咖啡,书本,边上是窗,窗外楼下人影来去,面容模糊。
柯南他们呢……
织田作茫然地翻开书页。这时候他忽然觉得场景眼熟了,理论上来说,现在他应该是看完了小说的上半部,迟迟找不到下半部,正在疑惑而已。也许,过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告诉他,他应该自己写一本小说。
应当如此。
他还没有经历后面的事,没有去找一份普通点的工作,也没有收养孩子、遇到朋友。更没有……什么来着?
织田作之助已经彻底接受现在的情况,他端起咖啡,专心享受起面前的小说。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织田作忽然停住,他面色一青,忽得扼住自己的喉咙——
“呕!”
职业杀手的反应速度很快,他用手指给自己快速做了催吐,又大声叫起来:“服务员!我需要牛奶!”
服务员吓了一大跳,但咖啡店确实有牛奶,他断过来一杯,看着地上的呕吐物:“您没事吧……先生,需要为您拨打急救电话吗?”
织田作点头。
“咖啡里有毒。”
不多时,织田作看着前来的医生、警官、侦探和咖啡厅里的嫌疑人,又感到茫然。
我这是到哪个片场了?他隐约觉得怪。
医生做了全面的检查,黑发海胆头的警官看起来很年轻,带着两条一黑一白的警犬,非常认真地做着笔记。而一旁的高中生则自我介绍道:“我叫工藤新一,是一名侦探,伏黑警官,请让我看了一眼犯罪现场。”
织田作之助身上披着一条毛巾,脸色苍白,很有一种受了惊吓的感觉。鉴于他刚受到的惊吓,没有人来盘问他,所以织田作可以坐在那里看着工藤新一大展身手,伏黑惠放狗嗅闻嫌疑人。
他呆毛摇晃。
还是觉得好怪。
但那点萦绕的危机感是无影无踪了,年轻的高中生侦探就像这个世界的中心,推理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
“失败了。”魇梦喃喃道,“那是一只特级咒灵,完全掌控了梦境的走向,派过去杀死他们的人也失败了。”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塞进梦境的人,都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杀人犯给解决了。魇梦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吃人鬼,不太了解现代社会,但这么想都觉得,就算是现代,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犯罪事件吧……他们那边的鬼吃人都没那么勤快。
难道说那只咒灵是死神?
——最近正在看各种电影的魇梦如是想。
玛奇玛倒是不意外,她仍然靠在天台,唇角挂着一抹微笑。风扬起她粉色的发丝,她支起胳膊:“无法在梦境里杀死他们的话,现实中处理掉也一样吧。”
反正那几只咒灵因为魇梦的术式,在原地睡着了。
“是。”
魇梦笑了笑。
被蛊惑的普通人重新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利器,眼看就要攻击到那几只咒灵。
——失败。
不是咒具,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反而可能把他们从梦里唤醒。
“看来只能我们亲自去处理了。”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玛奇玛和魇梦回过头,发现门口站了一位奇怪的女性,她扎着麻花辫,不是在脑袋的两侧,而是一前一后,几乎挡住了正脸。
“不好意思。”冥冥站在天台的门口,“操控、故意让普通人送死,两位是不是有些违反咒术界的规定了。”
魇梦:“我们是在祓除咒灵噢,冥冥小姐,你要阻止我们吗?”
“老实说我对这件事没有兴趣。”冥冥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可是有人出了自家15%的股份来让我做这件事,实在是让人无法抗拒。”
就是不知道,他这样花钱,他哥知道吗?
不过这就不在冥冥的考虑范围内了。
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
“做——什么?”风雅炸毛了。
天五宰无聊地重复了一遍:“做晕过去。”
风雅猛地摸过去,打开了灯,他现在对漆黑的环境很有点ptsd,总觉得一旦黑下来,大家的节操也就都丢了。
“别发疯,这种事我不会做的。”风雅卡住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二号睡着只是因为他太累了。我真的……只是不小心吃了点。”
“我也很累。”天五宰却说,“你看,哥哥已经睡着了,我们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的。”
他撑着墙壁站起来,非常柔软地往前一靠,两条胳膊缠到风雅的脖子上,嘴里呜呜嗷嗷地念词:“哎呀呀,救命,我不小心摔到你身上了。”
风雅:“……”
他满脸空白。
首领宰还安静地睡在一边。
他却被忽然扑上来的天五宰压倒,本来就撞过一次的后背再度磕上坚硬的地面,疼痛蔓延。
天五宰的呼吸落到他脸上。
真的很疼,一个大活人的重量不是盖的,哪怕天五宰和首领宰一样,都很瘦,感觉两只手就能把腰掐住,但还是很重,一摸全是骨头。
风雅的眼泪一下子射了出来。
天五宰:“……啊?”
老实说,他没有哭过,相信别的宰也差不多,掉眼泪这种事,对他们来说不太可能——除了吃辣的东西被辣出生理性眼泪。
风雅却不一样,他被首领宰辣到的时候就掉过一次眼泪了,乱啃的时候他有尝到自己泪水的咸味。这会儿只是把收住的全放出来了而已。泪水大颗滚落,眼睫一眨就顺着眼尾下滑,他没有特别想哭的感觉,只是掉眼泪,愣是把天五宰震慑住了。
天五宰犹疑:“我把你骨头撞断啦?”
风雅摇头,只是说:“好恶心。”
天五宰:“……”他脸上的表情也收了回去,静静地看着风雅,背着光,竟像是一只被人丢了的小动物,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风雅:“我因为无法控制的原因,只能强迫自己,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你的选择比我更多,难道只是因为讨厌二号、讨厌我……就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也陷入痛苦吗,通过忤逆自己的本性来……报复别人?”
“我已经知道了,费奥多尔在这个副本。你的心情很不好,是因为他和你一同出的这个任务吗?”
天五宰沉默。
“感到痛苦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真切的活着。”风雅攥住天五宰的胳膊,“没有必要这样,没有必要恶心自己。不要被人影响到自己。”
风雅察觉到身上的力度轻了一点,他坐起来,捂住天五宰的眼睛。
“你是自由的。不像我。”
他将指尖压上天五宰的唇,一触即分。
“不要做任何你抗拒的事情。”
他松开手。
天五宰果然没有继续闹了。风雅泄了口气,他说这番话是真心实意,作为一个宰厨,他希望一些宰宰能稍微不那么别扭一点,不要每次都扭曲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会因为吃饭太爽而控制不住自己。
“好恶心啊,一号。”天五宰果然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笑眯眯地抱怨,“不要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来劝解我好不好,你就比我大几岁而已,还很丢人,我都没哭过。”
风雅面色一窘:“真的疼。”
“疼吗?”天五宰低头,他其实还坐在风雅腰上,所以比风雅高半个脑袋,风雅以为他要越过肩膀去看他背后有没有磕伤,就主动低了脑袋。
脸上被戳了一下。风雅倏地抬头,却看见天五宰放大的脸庞。
他闭上眼睛。
眼尾的湿润处传来一点温润的触感,一触即分,宛如被羽毛舔了一下。
“你……”
“刚才感觉恶心,现在……”
“现在……?”
天五宰呸呸呸起来:“还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