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魔法阵外面,风慢慢停了下来,文森特担心的看著魔法阵里面,揪著衣领,突然想到什麽转过头寻找暗的身影,在看到暗那阴沈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时,反倒放下心来。
暗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到魔法师们已经将场面控制住了,总算是心情没那麽糟了,朝著首席魔法师点了点头,淡然下了命令:”将龙卷风里面的人禁锢起来,记得不要伤了他。”
“是,王。”首席魔法师弯腰行礼,直到暗离去才抬起头来,脸色一正,冲著布阵的魔法师喝道:”想办法把这里面的人禁锢起来,记得不要伤了他。”
文森特在一旁仿佛被所有人忽略了,西蒙看完这场闹剧,若有所思的离开了,他的计划有必要变动一下,可怜的他,根本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暴露在别人眼皮底下。
布阵的魔法师们换了好几种禁锢魔法阵,一个威力比一个大,可是都没有用,他们都很惊讶,这里面的人施展了这麽久的魔法,他的魔力难道还没有枯竭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柏贇没有找到自己最想要的那本书,可是堆在他的空间里的书已经很可观了,剩下来的那些便放在地上,这时他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脖子因为长时间的弯著而有些酸,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让那些风元素自由活动。
可是风元素们都没有走,从传来的那单纯稚嫩的思想里,,柏贇感觉到它们的不安,也通过它们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那个让他喜欢不起来的暗不在这里,文森特倒是还在,满脸担心的望著他这个方向,柏贇每次看到他,心里总会有一种负疚感,尽管告诉自己很多次,不要跟他再扯上关系,可是看到他时的心理反应自己却无法控制。
周围站著一圈魔法师,满脸严肃的在念著什麽,站在这些魔法师背後,魔法师袍看起来精致许多的人满脸焦急,正在那里朝著其他人说著什麽。
柏贇看到那些魔法师就知道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自己肯定不喜欢,不然风元素也不会这麽不安,他抽出真元力,重新掌握龙卷风的控制权,很坏心眼的在里面用真元力召来了一些火元素进去。
风助火势,白色的龙卷风顿时变成火柱,风再怎麽刮,被魔法阵圈在一个范围之内影响不了那些念咒语的魔法师,可是火就不一样了,火柱散发出的高温顿时将这些魔法师逼离了几步,没等他们布出结界,柏贇就从火柱里面走了出来,身上包著一层蓝色的像泡泡的膜,那是水系结界。
柏贇扫过那些人惊愕的表情,视线匆匆从文森特身上溜过,便朝著魔宫外面走。
文森特看到柏贇根本不理会他,心里很委屈,他毕竟是个王子,加上他的实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这麽忽略过他,让他觉得很难受。
“你就这麽走了吗?”文森特朝著柏贇的方向冲了几步,顿住,哽咽著声音问。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的确不能这麽就走了。”柏贇想起自己来魔宫的目的,转过头来,摸摸鼻子,还是不看文森特。
他张开双臂举向天空,闭上眼睛,将手臂收回胸前交叉贴著胸口,开始朗声吟唱咒语。
天空中的云翻滚著,从青黑色开始明亮起来,渐渐变成暗红色,云层之外好像有什麽东西在蠢蠢欲动,魔界里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开始恐慌不安。
天空的颜色越来越红,像是火山中的岩浆,当柏贇将咒语全部念完张开眼睛的时候,开始有什麽东西从天空中像雨一样堕落。
有一个魔法师失控的尖叫起来:”是流星火雨,我的天哪!”
首席魔法师脸都黑了,他惊恐的望著柏贇,这个年轻人难道是天界的什麽神吗?可是时间已经没有办法再让他多想,他指挥著手下布起魔法阵,他不能让柏贇就这麽毁了魔宫,不然的话,他的小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面对死亡的威胁,所有魔法师的脸色都不怎麽好看,在场唯一一个心思不在即将来临的灾难上的,是文森特。
“你只是为了这个?”文森特慢慢的艰难的问道。
“当然,为了鬼畜森林里的动物,我一定要这麽做。”柏贇直视著文森特的眼睛,坦然的说。
文森特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他没有想到柏贇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如果让柏贇知道是自己带著人去毁了那里的,他还能原谅自己吗?
文森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怨恨自己的父王,要不是他的命令,他又何必弄到现在这种地步,不过看样子柏贇还不知道,他心里又爆出希望的火花,这件事他一定要瞒到底。
可是文森特的希望很快便被打破了,暗看到流星火雨时,就知道柏贇已经出来了,他正从远处一步步的走来,他很显然是听到他柏贇说的话,扫过文森特时的眼神满是讥讽。
不,我求你不要说!文森特用哀求的眼神望著父亲,脚一软,差点跪了下来,可是从暗毫不在乎别开的眼睛里,他知道下面的事情已经无法避免了,他顿时瘫坐在地上,抱著头,满脸沮丧。
“没错,的确是我叫人去烧了鬼畜森林的,可是你知道亲自动手的人是谁吗?”暗冷笑著。
看到文森特异样的反应,再听到暗这句话,柏贇想都不用想,直觉就已经告诉他动手的人是谁了,看到文森特痛苦的反应,尽管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受了不小的冲击,可是他更不想让暗得意下去。
“不管动手的人是谁,命令总归是你下的不是吗?你这样子,真让我觉得恶心!”
“轰……”魔法师们还没有布好结界,一颗燃烧著的陨石掉落在暗的身边,他一付深受打击的表情,可是却只是轻轻一挥手,那颗陨石便粉碎了。
柏贇心中一惊,暗之前的表现让自己忍不住对他有些轻视,可是看到刚刚那一幕,他应该提高警惕了,暗毕竟是魔王,没那麽好对付的。
“你就那麽讨厌我?”暗低沈的声音阴冷的响起。
“是。”柏贇响亮的应声更是让暗大受打击。
心中的痛郁结到一定程度,再想起柏贇对文森特的差别待遇,他不信柏贇刚才没听出来动手的人到底是谁,可是他却回避了这个问题,直接指责他,难道文森特就那麽好吗?
可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r
“你以为你这麽放肆之後还能走得掉吗?”抹去声音中所有的感情,暗的声音冷得像冰块一样,柏贇从来没有听过暗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一愣过後,忍不住笑著说:”你可以试试看,看看我到底走不走得掉。”
柏贇还是太嫩了,他居然转身就朝宫门外走,把後背留给了暗跟文森特,超级侍卫已经悄悄包围了这里,文森特呆在暗身边那麽久,他很清楚暗到底有多可怕,张开嘴巴想提醒柏贇,却来不及了。
暗的手从空中抹过,垂下来时,手里握著一支黑色的权杖,仿佛黑水晶般的材质,可是却不是黑水晶,没有人知道那是什麽东西,这把权杖,远在暗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很久了,一直都是魔界王权的象征。
文森特只是嘴巴张了张,脚边却出现一个黑洞将文森特吞了进去,暗轻蔑的斜睨一眼文森特刚才所站的位置,转过身,手里的权杖轻轻一挥,柏贇便被一个黑色的球给吞了进去。
柏贇被吞进去之後大惊,想用调出三味真火,却发现自己所发出来的任何能量都被黑球给吸收了,他的攻击没有任何效果,即使是他在里面放出了禁咒,黑球还是悄无声息的将那禁咒给吸收得连丝烟都没有冒一下。
柏贇这才惊骇的发现,原来暗以前一直都有手下留情了,其实柏贇这倒是多想了,暗不是手下留情,而是那时他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的实力。
全身的力气也仿佛一点一滴被这个黑球给吸走了,柏贇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於撑不住陷入黑暗之中。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阴冷潮湿的牢房里,手脚都用铁铐铐在墙上,张成大字形,柏贇本以为以他现在的力气可以轻松的挣开,可是用力一扯,靠!居然纹丝不动,还把他的手给磨破皮了。
看来暗是打定主意要把他留下来了,柏贇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这麽久了,自己多少会有点长进,可是却还是太幼稚了,如果换一个有经验的佣兵,恐怕都不会像他那麽轻敌吧?
可是现在叹气有什麽用?柏贇打量著关著他的牢房,阴湿的墙壁布满苔藓,不停有水从牢房顶部渗下来,还好没什麽异样。
不知道他的真元力现在还能不能用,柏贇凝神探查著自己的身体,却发现经脉里空空的,什麽都没有,别说真元力了,他现在连一丝魔法都使不出来。
不是吧?柏贇自从开始修真之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麽糟糕的情况,万一他已经成了废人怎麽办?柏贇忍不住开始恐慌起来。
他的自信,很大一部分在於他在这个对他来说还算是陌生的大陆上完全有能力自保,可是现在他连这个都被剥夺了。
柏贇并不想去恨别人,恨一个人太累,可是他现在也忍不住开始怨恨起暗来。
他招谁惹谁了?或许当初在他看到暗的第一眼时就应该离他远远的。
柏贇从来没有把暗那句”他是我的”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暗的这种宣称,不过只是占有欲作祟罢了,像暗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懂得什麽是爱,。
文森特的身影滑过脑海,柏贇赶紧把那冒出来的念头扑灭,不想扯上关系的人最好就别想,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这该死的地方出去。
这间牢房不知道在是什麽地方?安静得吓人,柏贇凝神听著周围的动静,却只有一片死寂。
角落一颗珠子发出黯淡的光,那是夜明珠吧?真奢侈!在牢房里也用这种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周围安静得吓人,没有人可以说话,听不到任何声音,柏贇渐渐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压抑起来,他越来越感觉无法呼吸。
静寂的空间里,只有柏贇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他想说话,想大吼,心头翻滚的烦躁让他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起来,可是直至嗓音沙哑,他心头的烦闷却始终没有办法平息下来。
柏贇记得以前曾经在书上看过一段话,说是把人关在一个听不到任何声音,无法接受任何外界信息的房间里,时间久了,那人就会疯掉,看的时候没什麽感想,可是真的把这种事放在自己身上感觉可就不那麽妙了。
安静,如死寂般的安静,说话没有人应,接收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死人一样。
从来没有想到安静也是一种让人恐惧的事情,明明在地下应该会很凉快,可是柏贇却觉得很热,他如果可以看到此时自己的脸,肯定也会吓一跳的。
他的脸现在呈现桃红色,瞳孔开始扩张,呼吸粗重,明明温度不高,可是他的皮肤却在微微出著汗。
柏贇开始出现幻觉,各种各样让人崩溃的影像在他眼前浮现,他无论怎麽挣扎都无法从那一个个恶梦中醒来。偶尔清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再做点什麽的话,肯定会疯掉的。
他开始不停的回想著以前看过的书,不断的读出声来,一本接著一本,小说、课本、杂志、课外读物、玉简等等……所有他可以想得到的文字他都在脑子里过了一篇。
超常的记忆力让他得以过起”忙碌”的生活,即使眼前没有书籍,看著脑海里印出来的图像,柏贇总算是找到了点安慰,终於可以将自己烦躁的心安抚下来。
由於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柏贇过起了幸福的背书生活,以前从没整理过自己记住的东西,没有想到自己原来还看过这麽多乱七八糟的书,他不停的翻著脑海里的记忆,背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因为体内两个元婴还在的关系,他并不觉得饿,只是经脉中还是空空的,什麽东西都没有。
背到银链交给他的玉简时,以前一直不理解的东西在他整理过那麽多前人的精华之後似乎有些体悟,心中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有什麽一直模糊不清的东西被抓到了,那种感觉很玄妙,他无法用形容,只是觉得识海里有一股清流流入心肺,流过丹田,又回到识海,他可以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正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虽然因为夹杂著戾气的关系,他此後必须找个机会净化,可是经脉之中却慢慢充盈起来。
见到自己背的东西有用,他试著照著所有记住的典籍让那细得如丝一般的灵气在经脉中运转,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麽的危险,每种典籍重点修炼的经脉不一样,经脉哪里是可以随便乱修炼的,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也是他运气好,现在那股灵气还很细,加上他之前修炼的典籍已经将他主要的几条大的经脉都强化过了,所以一切都还算顺利,遇到还没有打通的,他便用那丝线似的灵气在被堵住的地方慢慢磨,像直线一样的不行,他就试著照著以前看过的小说将灵气旋转成一个气钻来钻,完全不管这样是不是会一个不小心就让他死掉。他有的是时间,磨穿了一个小孔之後就继续前进,而那些小孔在灵气一遍遍的运行之中也在不断的扩大。
可是随著功力的逐渐恢复跟体内戾气的堆积,消失已久的恶魔又随之而来,不过这回不能叫幻觉,应该叫心魔吧!
他之前功力增长过快的弊端也开始暴露出来,即使书看得再多,他也没有真正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有些感受要人自己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体会,看书的时候貌似那些道理都能懂,也能理解,但那不是真正的经历,在心魔折磨之中,他仿佛重新活了几十世,乞丐、妓女、动物等等以前他根本无法想象的生活,绝望到想死的时候,他又突然想起这一世的银链跟迪尔,他还有他们啊!
凭著这一丝记忆,柏贇熬过了心魔的考验,修为突破到了渡劫期,只差一点就要度劫了。涌进身体里的灵气像不要钱似的,将他身上所有的杂质包括肉体本身全部净化过了,他的五脏开始能量化,变成各种颜色的能量结晶,在这暗室里散发著五彩的光芒,可是这一切柏贇自己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停的修炼著,直到连头发都完全能量化为止。
等到他从修炼中收功醒过来的时候,他吃惊的发现自己跟一个水晶人似的,五脏六腑都是半透明的,他可以看到粉红色的心脏在一下下的跳动著,吃惊之下,他举起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好痛……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感觉到四肢没有束缚的感觉,真觉得有些不习惯,突然醒悟过来,原来他已经从墙上下来了,那禁锢著他的不知名材料做的铁铐断成两截挂在那里,明明之前怎麽都挣不开的,修为高了就是好啊!
柏贇四下活动著自己根本没有一丝僵硬感觉的身体,发现身体上的能量都在蠢蠢欲动,看来,只要他再加把劲,把自己的心境修上去,天劫就会来吧?可是他根本不想做神仙,这里还有银链跟迪尔碰著他,来到这个大陆上,他还没有好好的轻松享受过呢!很想到处去看看,想知道这里还有什麽东西跟地球上不一样的。
心境的修为上去之後,他觉得自己以前的执著犹豫根本没有必要,喜欢就是喜欢,顺从自己的心去做,两情相悦有什麽不对的,硬是要压抑自己,结果让银链跟迪尔都曾经那麽痛苦,还好最好跟他们在一起了,柏贇想到这里,心里好像有什麽一直紧锁著的东西被打开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顺从本心……嗯!就这样,还有一个文森特呢!既然喜欢他,就去找他吧!
暗跟他的事情又不关文森特的事,迁怒在他身上实在太不应该了。
心念一动,神识穿越秘室的重重结界,在找到文森特之前,柏贇还有闲情感叹了一下,怪不得之前什麽声音都听不到,啧!敢情是所有能用的结界都用上啦!暗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神识以柏贇所在的秘室为中心朝著四周扩展,嗯!看到文森特了,他怎麽在哭啊?
柏贇也不想想他消失了多久,修炼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察觉到时间的流逝,而开始修炼之前他被逼得都快疯了,更不会理会那种事情,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到他在秘室里已经过了一年了。
文森特找他也找得快疯了,到处都找不到,柏贇就像是平空消失在这世界上,连银链他们都不知道柏贇在哪里。
他为了逼暗说出柏贇的行踪,跟自己的两个哥哥联合起来造反,可是谁知道暗却早已知道了一切,毫不费力都粉碎了他们所有的计划,姜是老的辣,他们太低估自己的父亲了,从来没有好好想过暗可以在魔王的位置上坐了几千年是因为什麽。
计划失败了!他们本以为自己会被暗除掉,可是暗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即使是胜利之後看著他们跪在大殿之中,脸上也带著烦躁的表情。
“算了,就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该做什麽事都给我回去好好做,这位子我玩腻了可能就会考虑一下退位的。”像想要挥去脑子里什麽东西似的,暗挥挥手,绷著脸走掉了。
劫後馀生的几兄弟面面相觑,被侍卫们松了绑之後还是一脸呆呆的,父王就这麽放了他们?什麽都不追究?
虽然活了下来,可是西蒙的表情却很沮丧,他无论怎麽努力,所做的事情在自己父亲眼里却是像小孩子似的可笑,他根本就没办法赢暗,这让他怎麽能不灰心丧气?
雷恩虽然也觉得很沮丧,但是他的感受没有西蒙来得深刻,因为他只是觉得无聊想找点刺激的事做才会参与西蒙的计划,失败了也没什麽,倒是暗异常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兴趣,是谁让自己的父亲看起来如此烦躁,是那个人类吗?真有意思!
文森特对於自己会怎麽样根本不在乎,他更想知道柏贇的行踪,看到暗的表情後立即反射性的想到柏贇,是不是因为柏贇父亲才会有那种表情?柏贇现在怎麽样了?难道现在已经成了父亲的禁脔?想到柏贇被绑在床上无力反抗的任由暗为所欲为,文森特就想冲到暗的寝宫将柏贇抢回来,可是他知道冲动的结果,只会是柏贇救不出来,连他自己也给赔进去,那样柏贇就更没救出来的希望了。
先忍耐一下,再好好想办法将柏贇救出来,文森特看著暗离去的方向下定决心。
可是一年过去了,他打听不到柏贇的任何一点消息,暗的寝宫里根本只有他一个人在,暗从来没有去探望过任何人的痕迹。
怎麽会这样?一直以来,文森特觉得暗既然喜欢柏贇就会将他留在身边,可是他忘记考虑暗那奇怪的个性,暗不是文森特,他得不到的,又控制不了的东西,他只会将他毁去,暗看著柏贇时下不了手,就只好将他关到秘室里,任由柏贇自生自灭。
过了一年的时间,文森特找不到任何柏贇还活著的证据,即使他再怎麽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可是最近得到的消息却将他彻底击溃了,一年前,暗曾经将一个人活活关在秘室里,那个秘室,没有任何通风口,没有任何人送吃的喝的进去,暗还在上面加持了无数的结界,彻底将秘室与外界隔绝掉了。
柏贇被独自关在那样可怕的地方?他死之前该是多麽痛苦?文森特曾经见过一个被关在与外界隔绝的黑牢里而疯掉的死囚,他一想到柏贇也会是那个样子就心疼得快死掉了,更别说是想到他独自在那里死去。为什麽没有人救他?为什麽自己不是在一年前知道这个消息?为什麽自己什麽都做不到?他好恨!他真的好恨暗!
文森特无法抑制住悲伤,把自己关在寝宫里哭得全身无力,他什麽都做不到!呜……他好恨暗,可是却没办法对暗怎麽样,自己真的很没用,想到柏贇温暖的笑容,想到那样的笑容已经永远消失了,文森特突然浮起一个念头,他要跟柏贇一起,他不要活了!
抽出自己的佩剑,锐利的剑锋闪著寒芒,文森特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柏贇,我来找你了。
手一动,剑狠狠的朝著自己的动脉划去,可是在皮肤能感觉到那股冰冷之前,他的手被人拉开了。
“啧!我说文森特,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找你,你不是拿这个来迎接我吧?难道你不想看到我?”熟悉的声音,文森特猛的睁眼,就看到刚刚还在怀念的笑容就近在眼前。
“柏贇,你没死?”颤抖的声音,文森特眼睛开始发热,不能流泪,他还没看够那张脸呢!
“你该不会以为我死了,想殉情吧?”柏贇有些动容,银链那边柏贇刚已经用神识联系过他们了,知道他们还好,可是他没有想到文森特以为他死了,居然会自杀!
“你以为你死了,我还活得下去吗?”文森特苦笑,顾不得理会是不是会被柏贇推开,上前一把抱住柏贇,将脸埋在他怀里,好温暖!他真的还活著!
柏贇环上他细瘦的腰,超强的记忆让他很清楚文森特的身材,他居然瘦了这麽多,可是之前自己还对他那麽无情,心里愧疚,这样的文森特让他的心里酸酸的,眼晴发红。”对不起!”
这三个字里,包含著太多复杂的心情,文森特心一颤,柏贇为什麽要跟他道歉?
“你还是不要我吗?”突然回想起鬼畜森林的事情,想起柏贇对他的拒绝,从柏贇死去的悲痛中恢复过来,文森特却又开始不安起来。
文森特脸上的恐慌,柏贇清楚的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痛,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捧住文森特的脸,轻笑著说:”我怎麽可能不要你,你是这麽的……”剩下的话消失在文森特的唇间。
柔软的舌尖被缠住吸吮,文森特两颊晕红,迷蒙的眼神,漂亮的眼睛里弥漫著水气,呆呆的看著柏贇。
柏贇看到他意外纯情的反应,心里满满的胀胀的,很高兴很高兴,文森特似乎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是我的,现在发现文森特真的很可爱啊!
柏贇按捺不住心里的爱怜,将他紧紧拥在怀里,低头在文森特脖子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用脸磨蹭著文森特的脸,四周安静下来,文森特没有反抗,只是脸红得像苹果似的,静静呆在柏贇怀里,享受著这期待已久的亲昵。
文森特觉得自己好像醉了,意识在幸福里陶醉,柏贇主动吻了他!这个吻他好像等了一辈子那麽久。
柔软的腰被紧紧拥住,禁锢著他的手臂精瘦有力,在发间轻抚过的手指传递著柏贇心底的爱怜,他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要是永远不用清醒多好。
欣喜陶醉之余,理智又有些不想相信,太过幸福了!这是真的吗?他手里没有任何的依仗,他无法确定柏贇真的会留在他身边,忍不住又患得患失起来,这该不会只是一个梦吧?
文森特偷偷拧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好痛!完全没有节制的力道,被拧过的地方通红,很快便肿起来一块,看样子大概会变成乌青,明明痛得眼睛发酸,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是文森特的嘴角却咧开一个弧度,会痛,不是梦呢!
柏贇发现了文森特的小动作,好笑之余,心里还是酸酸的,他把文森特伤得这麽深吗?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亲密,他就幸福成这样,是他把文森特变得这麽懦怯的样子呢!
想当初第一次见到文森特时,他是那麽的神采飞扬,可是现在却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的在讨好他,柏贇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心情复杂,可是柏贇却相信,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的真心证明,即使那不是完整的一颗,等到文森特可以完全信任他,不再那麽害怕失去他时,应该可以找回原来的自己吧?
文森特将脸贴在柏贇心脏的位置,听著那规律的跳动,舒服的闭著眼睛,嘴角的笑容怎麽都收不起来,感觉好幸福,要是可以一辈子就这样被柏贇抱著该有多好啊!
两人无言的相拥了很久,直到文森特抱得脚有点麻了,四肢僵硬,才有些不舍的离开柏贇温暖的怀抱。
无数涌上心头的疑问,他很想问,却怕柏贇会生气,犹豫著咬紧下唇。
文森特离开之後,胸口似乎有点冷,柏贇甩去心头莫名的不舍,看到文森特脸上的犹豫,有点奇怪,可是很快视线便被文森特的唇部吸引了,停留在文森特的下唇,那里已经被咬成豔红色,虽然没有流血,看起来还是有些让人心悸不舍。
“怎麽了?”柏贇抬起手抚上那被蹂躏得楚楚可怜的唇瓣,低声问。
“你,你怎麽从那秘室里逃出来的?我听说你死了。”文森特看到柏贇脸上的怜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说到最後一句时心里还是狠狠一抽,他无法忘记那种心痛欲裂的感觉,只是现在他更紧张柏贇的反应,所以一直偷偷观察著柏贇的表情。
“我只是在快被暗逼疯之前突破了以前的境界,现在的话……”柏贇低头想了一下,”打败暗应该没什麽问题,那个秘室当然不在话下。”柏贇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打败魔王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文森特惊讶的瞪大眼,暗的实力是怎麽样的文森特很清楚,他相信柏贇这样不是吹牛,可是太不可思议了,柏贇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吧?
看到文森特的表情,柏贇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心情,即将迎接天劫,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得滴水不漏,既然要证明,那就没必要隐藏了,他突然将收敛起来气势全部暴发出来。
天哪!快窒息了!那股强大的气息逼得文森特呼吸困难、脸色发白,好可怕!即使是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这样强大的气势,文森特现在完全相信柏贇可以轻而易举打败暗这件事了,可是这又关他什麽事呢?
对於他来说,只要柏贇平安就好,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想到文森特还没嫁就已经一直向著自己的”丈夫”,只是暗这个父亲实在做得很失败,文森特会这样想也很正常。
看到文森特难受,柏贇身上强大的气势一闪而没,很快便被他收敛起来,外表上看,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人类,刚被吓过,现在又看到柏贇摆出一付无害的样子,文森特觉得有种被忽悠了的感觉,柏贇就会扮猪吃老虎,他现在很期待有人不长眼来招惹柏贇,光是想象那些人踢到铁板是什麽表情就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柏贇不明白为什麽文森特前一刻吓得脸色发白脚发软,现在突然又偷偷乐成这样。耸耸肩,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好了,反正文森特他自己开心就好。
“你想跟我走吗?”柏贇打算回去了,他想回家,回到银链他们身边。
报复暗?他现在没那个心情。为什麽?之前为了找文森特,他的神识扫过了整个魔宫,魔宫里的情况他全知道了,暗现在怎麽样他也知道得很清楚,一直郁积著的怨气在看到那幅画面的时候突然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漏光了,他已经失去那种强烈的想要报复心情。
暗已经很久不理政务,整天关在自己的寝宫里。
他现在正趴在寝宫的圆桌上,地上桌上到处都是酒瓶,他想喝醉,可是他的修为太高,无论怎麽喝都醉不了,神识无法闻到气味,只是看暗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很臭,他不知道多久没有梳洗过了,满脸胡须,衣服上都是不知名的各色污渍,呕吐物在寝宫里一堆一堆的,好恶心!街边的流浪汉看起来都比他强。
想醉醉不了,暗一睡下去又会看到柏贇流著血泪怨恨的望著他,血肉慢慢风化消失,留下一具骨架,骨头根根掉落,只剩下骨骼的下巴开合著,阴森的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回响著:我不爱你,我永远不会爱你,我恨你!……
惊醒,熬不住睡著又惊醒,直至他再也不敢合上眼睛,这种情况更谈不上冥想修炼,他的精神力在不断的消耗著,无法冥想便无法补充精神力。
由暗元素凝结成的发丝一根根变白,这在黑发的高等魔族里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头发的长度跟色泽都跟魔族自身的修为有关,现在这样子就表示暗的修为正在大幅度退步。
可是暗完全不管这些,他拼命的喝酒想要麻痹自己,哪怕只有一小会。
就连蟑螂老鼠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他都毫不在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敢踏进他的寝宫一步了,昏沈的脑子里想著如果就这样喝死了倒也不错,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暗以为除去那个人类自己就能恢复以前的无情,他知道那个人在那种地方即使能活得下来也能是发疯的下场,所以才把他关到秘室里,加上了密密麻麻的结界,可是直到一年後的现在他却没有勇气去确认结果,什麽时候自己变得如此懦弱?
如果不遇到那个人类,他就不会这麽的痛苦,想到这里,他就好恨柏贇。可是又突然想起跟柏贇一起喝酒谈笑时的情形,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是他跟柏贇之间最快乐的记忆吧?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暗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不知不觉流下眼泪,他的心不断告诉他这麽一个事实:柏贇死了!柏贇已经被他杀死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遍遍的闪著,一直深埋在颓废下的悲痛让他呜咽出声,哭得无法自制……
柏贇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叹气,看到暗那样子,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可怜他,可是那是暗自找的,就算不想去报复他,就算会同情现在的暗,可是那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跟暗在一起。
这样也好,就让暗以为他死掉了,以後两不相欠,永世不相见。e
柏贇有些感慨的表情,让文森特疑惑,担心的抚上他的脸,”你没事吧?”
柏贇笑著将他温暖的手放在唇边印上几个轻吻,”没事,我只是放下一段往事罢了,我们回人界去吧。”
“柏贇,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文森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柏贇坦白比较好,他不希望柏贇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消息。
“什麽事?”柏贇眼神温柔的望著文森特,让文森特有些退缩的勇气又重新振作起来。
“鬼畜森林,父王是叫我去烧的。”飞快的说完,文森特闭上眼睛不敢看柏贇的脸。
柏贇惊讶,可是看到文森特那麽紧张,又忍不住笑起来,他连暗这个罪魁祸首都原谅了,更何况是文森特呢。
“我知道你没办法违抗你父王的命令,而且事先你也完全不知情,你能主动跟我坦白我很高兴,我不怪你。”温柔的手替文森特理顺耳边的发丝,低头在文森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柏贇边说边在心里跟小灰道歉,对不起!小灰,我没办法为你报仇了,真的很对不起!
“真的?”文森特抬头看到柏贇确定的眼神,热泪盈眶,这件事压在他心头好久,终於可以把它放开了。觉得自己流泪的行为很丢脸,他忍不住自嘲:”我都不像我自己了,这麽爱哭。”
“我以後只会让你在一个地方哭的。”柏贇笑容有些坏坏的,偏偏还有人迟钝到不明白他说的什麽意思。
“什麽地方?”呆呆的文森特问。
“当然是床上,相信我,在那里我很乐意让你哭的。”柏贇开心的哈哈大笑,躲开文森特轰过来的一个火球,趁著文森特不注意,一把搂住他结实的腰,把他给吻到喘不过气来。
文森特又羞又气,却被吻到手脚发软,只能指著柏贇”你……你你……”个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别生气,我们回家吧!我介绍银链跟迪尔跟你认识。”柏贇亲亲他的脸,柔声道。
虽然以前就知道柏贇家里还有两个情人,文森特心中酸涩之余也认了,总比因为这个被柏贇拒之门外来得好,自己怎麽就看上这麽一个人呢!明明性子样貌比他好的人多得是,可是心里就是认定了他,再怎麽痛苦委屈也不愿离开他有什麽办法。
想到这里,文森特应了一声,眼睛看著地面,柏贇突然想到一件事,”文森特,你是不是知道怎麽去人界?”
文森特很奇怪他为什麽这麽问,如果不知道怎麽去人界的话,那他怎麽跟柏贇相遇的?柏贇这个问题真的很奇怪。
“当然知道啊!魔宫里有一处传送阵,据说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我们去人界都是从那里传送过去的,想回来只要启动传送阵配套的魔法卷轴就可以了。”说到这里,文森特还拿出一个卷在一起的布卷给他看,柏贇展开看了一下,上面画的魔法阵他完全不认识,倒是可以研究一下原理是什麽,只是他还要看看魔宫里那个传送阵是什麽样才行。
知道文森特他们能来往人界魔界是因为魔法阵的关系,柏贇有些失望,虽然他一开始对在文森特这里可以得到他想到的东西不抱什麽希望,可是心中总是抱著侥幸心理。
不知道魔宫里这个魔法阵最远可以传送多远,可是问题又来了即使魔法阵有能力将他传送到地球上,可是这里是哪里?地球又位於哪里?根本什麽比较或者坐标都没有。
之前一心想著文森特这边有希望,可是却忘记告诉空间坐标的问题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空间离地球那个空间有多远,他真的穿越了空间,还是只是被传送到离地球比较远的一个星球上,实际上还是跟地球处於同一个宇宙?柏贇顿时觉得前途一片茫然,原来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这麽多!
如果可以回地球一趟,他想知道母亲过得怎麽样,想回去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好,不用为他担心。
银链应该愿意跟他回去,可是迪尔跟文森特就不知道愿不愿意了,即使留在这边也没什麽不好,只是他一直担心母亲,他突然失踪了,母亲肯定很伤心。甩开有些沮丧的心情,柏贇自嘲,想这麽多做什麽?现在连怎麽样回去都不知道呢!魔法阵是一定要记下来好好研究的,可是怎麽知道这颗星球与地球的相对位置就得另外想办法了。
“柏贇,你想什麽这麽入神?”文森特叫了柏贇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看著他脸上闪过思念、忧愁、难过、思索等等表情,实在担心他,便扯了扯他的袖子,试图引起柏贇的注意。
“我没事,文森特,我们现在起程吧!”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柏贇拍拍文森特的肩膀说。
文森特看得出柏贇并不想解释,心中对柏贇的隐瞒有些不悦,可是他却不想逼柏贇,想不想就就算了,可是心里涌出来的委屈却是自己无法控制的,不想被柏贇知道,於是沈默,心中越发的感觉失落。
柏贇等了一会没听到文森特的声音,转过脸看著他,正好看到他此时脸上落寞的神情,才惊觉自己的隐瞒让文森特不高兴了,忙将他拉到怀里,亲了亲他的脸安慰道:”别乱想,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等我们回家,我再跟你解释,好吗?”
温暖的怀抱,柏贇安慰的吻,文森特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点,点点头,虽然被柏贇抱著很舒服,可是想到自己一个男人(魔?)被人抱在怀里的样子,心中羞涩,一把将柏贇推远两步,脸微微发红。
柏贇看到那抹微红,忍不住绽开笑容,文森特害羞了呢!可是这样青涩的反应却让柏贇更想逗他,只是现在不是那个时候,反正以後有的是机会,他笑得坏坏的,心中转著回去怎麽逗文森特的主意,还拉著文森特的手催促他,”我们走吧。”
文森特很清楚宫里守卫的位置以及巡逻队巡查的规定,两人小心的避开了巡逻队来到了传送阵所在的大殿,这里已经远离了他们所住的寝宫,大殿被一片开阔的广场包围著,石板铺成的地面,没有任何植物,空荡荡的,一座圆形尖顶的宫殿孤零零的耸立在中间,看起来有些苍凉。
文森特在前面带路,柏贇一直用神识察看著四周,还好一路都没有什麽异样,看来他们溜得很顺利,并没有被人发现。
站在大殿门前,文森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推开门。
“吱呀”一声,沈重的殿门缓缓移动著,文森特带著柏贇闪了进去,赶紧把门关上,时间把握得刚刚好,就在他把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有四队巡逻兵交叉著从大殿四周走过。
柏贇的神识刚刚就已经”看”到那些巡逻队了,巡逻队有什麽动静他都能看到,所以他脸上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一进大殿就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大殿之内空空的,什麽家具都没有,朱红的大柱,朱红色的门窗,从他们所在的地方朝上看,可以看到一根根梁从中间一点朝著四周放射形的架著,离地面很高。
地上铺著青砖,从镂空的窗子透进来的光线有点暗,但是足够让柏贇看清地面上一根根银白色的线条,复杂神秘的花纹,好多看起来像是字的东西,可是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他刚来这个大陆上时接受的魔法阵应该会自动翻译过来。
那就是花纹罗?一个魔法阵弄那麽多花纹干嘛?因为好看?他真是看不懂。
这是个八边形的魔法阵,除了构成八边形的几条直线之外,其它的有规律的散落在四周的都是那些神秘的花纹,魔法阵的八个角上各有一个洞,大概是放魔晶石用的吧?
柏贇刚闪过这个念头,文森特就从空间袋中掏出八颗鸡蛋大小的晶石放到那些洞里,最後一颗晶石放进去之後,魔法阵开始发亮,启动成功了!
文森特忙拉过柏贇一起站到中间,白光一闪,被完全抽净能量的晶石变成粉末,等巡逻队看到魔法阵启动的光芒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晶石的粉末,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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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长距离的空间传送滋味可不怎麽好受,文森特用过这个魔法阵几次,适应了那种感觉,脸上倒是没有什麽变化,可是柏贇却觉得脑门那里好像有两根针在扎一样,很难受。
他摇了摇脑袋,想甩去那种脑袋变成浆糊还被人拿针戳的感觉。
文森特见到他难受成这样,也顾不上打量四周,上前将柏贇的头抱进怀里,伸出後帮他揉著,看到这样的动作有效,柏贇开始露出舒服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气。
举著手帮柏贇按摩身体还要支撑两个大男人的重量,这样的姿势不是很舒服,文森特想了想,扫视了一下四周,是一块空旷的草地,暂时看不出来是什麽地方,他干脆坐下来,将柏贇拉下来,将他的头抱进怀里继续帮柏贇揉著。
柏贇觉得很舒服,将头埋进文森特怀里,闭著眼睛享受著文森特的服务。
文森特看到柏贇脸上舒服的表情,为自己能帮到柏贇而感到很高兴,脸上微笑著,继续温柔的揉著柏贇的太阳穴,後面干脆帮柏贇按摩起全身来。
柏贇一出现在人界,银链的神识就感觉到了,立即像雷达一样开始搜索柏贇的位置,两股神识一接触,银链立即激动的问柏贇在哪里,柏贇看到银链这麽著急,愧疚之余,忍不住因为银链的紧张而高兴,忙柔声安慰了他一番。
银链听完事情始末,为柏贇被关起来出了一身冷汗,要是那个时候柏贇没挺过来,那麽他现在就见不到柏贇,柏贇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他以後再也不放柏贇一个人了,银链忘记当初暗是在他眼皮底下将柏贇抓走的,只是他现在的实力跟那个时候也有了很大的不同,既然是全盛时的暗过来,想带走柏贇恐怕没那麽容易了。
“银链,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银链的神识传来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那,我们是不是要准备欢迎新成员?!”银链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虽然银链以前说过不介意他有多少个情人,可是柏贇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这个时候好像不说话比较好,於是干笑著哈哈几声似乎蒙混过去。
“好了,不逗你了,快点平安回来,我们都很想你。”银链交待了一声,把神识收了回去,转身跟迪尔他们报告好消息去了。
柏贇收回神识,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凉,疑惑的低头一看,文森特在用神识跟银链交流而忽略了身体时,借著按摩将他的上衣扒光了,柏贇醒来的时候,文森特的两只手正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狂吃豆腐,,脸上表情那个痴迷呀,就只差流口水了。
“文森特,你干什麽?”被柏贇身体迷住的文森特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抬眼便看到柏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睛的颜色好像看起来比平常深了许多,深邃仿佛会将人的心神吸进去。
文森特尴尬的笑了几声,鼓起勇气说:”我想抱你,好吗?”没想到文森特会这麽直白,柏贇挑了一下眉毛,笑了起来,那笑容看在文森特眼里怎麽都很奸诈。
看到这样的笑容,文森特警惕的提起十二分精神,有些戒备的看著柏贇。
柏贇看出他的紧张,心里暗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深情的凝视著文森特俊美的脸,伸手轻抚著,那如轻风拂过的力道让文森特舒服的微眯著眼睛,心中的戒备不由得一松,突然眼前天旋地转,重新看清眼前的景物时,他已经被柏贇牢牢压在身下,又惊又怒,他试著挣扎了几下,却奈何柏贇不得。
柏贇含笑看著他的挣扎,故意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可是,我比较想抱你……”湿热的呼吸喷在文森特的耳朵上,又痒又麻,他忍不住为这亲密红了脸,甚至分身在一阵骚动之後也站了起来。
被硬硬的棒状物抵著大腿,柏贇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不怀好意的将手探入文森特裤子里,缓缓抚摸著文森特的勃起。
光是被柏贇的手碰到自己的下身,文森特就意乱情迷得几乎快达到高潮了,更不用说柏贇手指灵活的动作带给他多大的快感,可是毕竟离上次他们亲密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文森特记忆里的痛楚让他期待之余又有些害怕,身体微微颤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