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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楚东离摸摸下巴,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张安平和郑九夫妻的恩怨,这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19

19、虫变9 …

郑九已经失去了理智,他要杀了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

怒火中烧的郑九一脚踹开张安平家的大门,顺手拿起放在门边的一把斧头冲了进去……

屋里空无一人。

屋里屋外找了一圈,郑九发现那个像虫子一样的张大嫂不见了。

红了眼的郑九双手握着斧头粗喘着气,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定是藏起来了,那个女人一定是藏起来了!

突然,郑九看到了一条虫子。

通体发黑,身下长着密麻麻的红色细腿,头部长着一只三角独眼的虫子。

郑九瞪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突然出现在桌子上的虫子。

虫子用那只丑陋的独眼仇恨地看着郑九。

郑九被刺激了,举高斧头冲着这条阴魂不散的诡异虫子用力劈下去——

桌子被劈成了两半,那条虫子完好无缺地牢牢粘在桌子的其中一条桌脚上瞪着郑九。

郑九狂叫一声,举着斧头一顿狠劈,把桌子劈了个稀巴烂。

他喘着气,在一堆碎木之中搜寻那条该死的虫子。

虫子不见了,碎木片中没有它的尸体,它那么多条腿,郑九也没能砍掉一条。

郑九毛了,一抬头,他看到了那条虫子正爬在柱子上,居高临下地用一种得意嘲弄的眼神看着他……

郑九已经看不到别的东西,他眼里只有那条诡异的虫子,他只知道这条虫子不死,自己就会被它害死,他像一头疯了的野牛,拿着斧头在屋子里乱劈乱砍……支撑整间屋子的四条柱子被他劈断了三根,横梁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砸下来压住郑九……

楚东离想找郑九问清楚他们夫妻是不是和张安平有什么恩怨,一转身却找不到人了,一问之下,有人说看到郑九好像是往东边跑走了……

楚东离皱眉,东边是张安平家的方向,张春翠莫名被淹死,郑九说不定会找张大嫂报复,就目前看来,张春翠的死极有可能和张大嫂有关……

担心郑九也会死于非命,楚东离急急往张安平家赶,还没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失去支撑的横梁重重地朝像入了魔般拿着斧头到处乱劈的郑九压下去——

“郑九!”

楚东离还是慢了一步,他只来得及把郑九大半个身子拖出屋外,郑九的左小腿还是被横梁的末端砸了个正着。

脚上钻心的疼痛让昏了头的郑九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回头看看塌了一半的房屋,又看看手里的斧头,忽然觉得头疼欲裂。

楚东离搬开横梁,见郑九只是受了轻伤,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厢动静太大,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看看陌生人楚东离和郑九,又看看张安平家塌掉了一半的屋子,张家村的人都用一种不善的目光看着两人,尤其是手里拿着斧头的郑九。

忽然,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张大嫂被压住了,快救人!”

人群立即骚动起来,七手八脚搬开杂物。

郑九脑中一片混乱: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被压住了?她根本不在屋里面!

随着上头的东西一件件地搬开,露出一张脸……浓眉,凸眼珠,圆鼻子,大嘴巴,每部分分开看,也没觉得怎样,可是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感觉是七拼八凑拼的一张脸——正是张安平的娘亲张大嫂,只是这张脸上满是血污,人仰面躺着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有人伸手探了探鼻息,惊叫:“张大嫂被砸死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郑九,那眼神充满了怀疑审视。

有人道:“我刚才看到他拿着斧头在张大嫂家里乱劈乱砍,好好的一间屋子被他拆掉了一半因此才会倒塌的。”

随即有人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到了:“是他害死了张大嫂,他杀了人,我们报官吧。”

众人纷纷附和。

郑九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如何被压死的?他刚才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根本就没有找到人,屋里根本就没有人……

电光火石之间,郑九幡然醒悟,是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是躲藏起来,她躲在暗处,故意用那条诡异的虫子激怒自己,好让自己失去理智,然后又找准机会跑出来自杀,不闪不避地故意让自己压死,她想嫁祸自己,她要自己成为杀人凶手,要自己坐牢,要自己被砍头,为此她连命也不要了,因为自己害死她儿子,她要报仇……好一个狠毒的女人!

想通了前因后果,郑九浑身血液都凉了,看着周围指指点点,把他当杀人凶手看的村民,郑九连为自己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他栽了,彻底地栽在那个女人手里……

楚东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事态的发展。

小团子小小地打了个呵欠,思考着是爬到楚东离肩膀还是爬到他头上睡一觉……小脑袋蹭了蹭楚东离垂到胸前的几缕黑发,顺滑柔软,小团子突然就很想爬到楚东离头上,枕着他那一头如云墨发睡上一觉,应该会很舒服。

小团子是行动派,有了想法就马上付诸行动了。

楚东离摸着下巴正在观察张大嫂的尸体,胸口的小团子动来动去让他觉得痒痒的,低头一看,就见小团子正在用爪子抓住他的衣襟努力往上爬。

以为它想到自己肩膀上蹲着,楚东离便帮了它一把,把它放上自己肩膀,岂知小团子却拽着他的发带继续往上爬,楚东离就纳闷了:“团团你干嘛?”

小团子很认真:爬到你太岁头上动土。

楚东离:“……”团团的兴趣咋越来越古怪?

无奈,只好认命地把小祖宗放到自己头上,任由它想干啥就干啥了。

小团子很满意,在楚东离头上左蹭蹭,右磨磨,大爷地窝下睡觉。

围观的张家村村民们商量过后,一致赞同把郑九这个杀人凶手绑起来送官府。

“慢着!”楚东离制止他们,语出惊人:“张大嫂不是郑九害死的,因为她不是今天死的,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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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虫变10 …

张家村的村民自然是不相信楚东离的话,都用一种“这个人是傻子吧”的眼神看楚东离。

楚东离也没多说,见郑九失魂落魄的没留神便很不客气伸手在他身上撕了一截衣衫,在张大嫂的脸上擦了一通,一抖衣衫,抖落了一地肉色的细如发丝的虫子。

周围人的一阵惊呼。

只见那堆虫子涌动着,纷纷往张大嫂的尸体上爬……张大嫂那张抹掉了虫子的脸,清晰地浮现了一块块的尸斑,人刚死是不可能出现尸斑的,很明显,张大嫂已经死去多时了,可能已经有几天时间了。

众人一阵哗然。

郑九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他用力捉住楚东离的手抖着嘴唇道:“她真的不是我杀的,不是……”

楚东离道:“我相信你,你先放手,我有事情问你。”

郑九紧紧地盯着楚东离,慢慢地松开了手,他四肢发软根本无法站起来只能坐在地上,一颗慌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他定了定神,道:“你想问什么?”

楚东离一直都有分神留意着小团子的动静,刚才感觉到小团子在自己头上动来动去可是这会儿却安静了下来,他忍不住觉得奇怪,伸手摸了摸头顶,感觉到摸着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才放下心来。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众人不少人也注意到了楚东离头上的怪异,纷纷好奇那一团红是什么东西。

楚东离问郑九:“你和张春翠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张安平的事?”

郑九脸色一变,闪烁其词不肯说真话。

楚东离脸色一沉:“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出来,我救得了你这次,救不了下次,你自己想清楚吧。”

郑九心中一凛,他有他的打算,这会儿张安平母子都死了,已经没有人会再向他报复,他不想把自己曾经做过的龌龊事说出来败坏自己作为一个大夫的名声,然而,郑九却在一刹那想到了那条诡异的虫子,张大嫂已经死了几天了,可是不久前她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说过话,这当中一定是那条虫子在作祟……郑九顿觉脊梁骨发凉,他忽然意识到,那条诡异的虫子不害死自己是不会罢休的,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有心思顾着自己名声,保住性命重要,当下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切……

郑九是个大夫,张家村附近的封山有很多草药,所以他经常到封山采药,有一次很偶然地在张家村村口遇到了扭伤脚的张春翠,他见张春翠有几分姿色,当时便很热情主动地上前帮她处理伤脚。

张春翠其实扭伤得并不严重,可是郑九却故意夸大伤势,还说自己这几天都会到封山采药,可以顺便帮张春翠彻底治好扭伤。

张春翠自然是感激不尽,郑九还极其热心地送她回家。

一来二去,郑九就和张春翠勾搭上了,那时候张春翠家里已经给她说了一头亲事,对象就是同村的张安平。

张安平相貌很是一般,郑九觉得张春翠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而张春翠自己也不喜欢张安平,毕竟比起张安平,郑九的条件好太多了,因此不论是张春翠还是郑九都觉得张安平是他们之间的障碍。

有一次,张安平摔伤了腿,请了郑九去医治。

郑九为了娶张春翠就动了歪念头,他故意拖延张安平的伤势,还有意用错药,本来按照张安平的伤势,他的腿只是小伤,治好之后只是走路有点跛,不认真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那种,可是由于郑九从中作梗,张安平的腿彻底瘸了,必须依靠拐杖才能走路,就是因为这件事,张春翠的父母嫌弃张安平进而退了婚,郑九终于得偿所愿娶了张春翠……

听完,楚东离摸了摸下巴,有些想不透。

张春翠其实也不能说是负心,毕竟她和张安平之间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男未娶女未嫁,张春翠也不算是背着张安平偷汉子,这个女人虽然是贪慕虚荣了一点,但是并没有什么大错,因为她改嫁给郑九就要杀了她,也未免太狠毒了一些。

张春翠不是自杀,她绝对是被人谋杀的,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最为奇怪的是,张安平的母亲死了至少也有三四天,那刚才那个骂张春翠负心、恐吓郑九的女人是谁?

楚东离搔搔腮帮子,觉得这事情当真是扑朔迷离。

托着腮蹲在地上苦思冥想,楚东离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郑九战战兢兢地道:“先生,我刚才又看到了那条虫子,这回不是梦见,是真的看见了。”

虫子?那条三角独眼的虫子?这条虫子还真是无处不在,是了,这条虫子也曾在张春翠尸体上出现过,可是那只是一张符咒……

楚东离觉得快要抓住重点了,他忙道:“你详细说清楚。”

……

听郑九说完,楚东离猛然记起了那件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他记起了那天在虫山看到的那个埋葬张安平的年轻女人,那个女人和张安平的娘亲几乎是一个模子的,或者说死去的张大嫂和那个女人的脸是一摸一样的,两人的区别就在于年龄,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弄出来的,那个女人既然可以使用虫子遮盖张大嫂脸上的尸斑,那她同样可以把自己变老,变成张安平的母亲……

同时,楚东离又想到那天他来买奶牛,张安平家隔壁的汉子曾经说过一句话“他们这一家子也真是不幸,前阵子张大嫂病得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有可能那时张安平的娘亲就已经死了,他那天见到的张大嫂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在虫山看到的年轻女人假扮的……

可是楚东离又想不明白了,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替张安平报仇?她和张安平是什么关系?

这所有的谜团似乎只有找到那个女人才能解开了,可是这会儿上哪去找人?……虫山!她一定是去了虫山,张安平葬在虫山,如果她和死去的张安平有关系,现在她杀了张春翠,又陷害了郑九,她一定会去虫山祭奠张安平!

楚东离跳了起来,匆匆往虫山赶去。

郑九和张家村的村民面面相觑,不知道楚东离这是干什么了?

……

虫山

楚东离果然找到了那个女人,她就跪在张安平的坟前。

女人也看到了楚东离,她没有说话,就是跪在那里出神。

楚东离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问:“你是谁?”

“虫师。”女人哑着声音道。

虫师?怪不得可以控制虫子,而且还懂得虫咒。

“你和张安平是什么关系?”

女人道:“他曾经救过我一命。”

楚东离点头,替张安平复仇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么。

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顺手把头顶上已经睡得一塌糊涂的小团子拎下来捧着手里,睡梦中的小团子蹭了蹭继续呼呼大睡,楚东离微微笑了笑,抬头对女人道:“能说说你和张安平之间的事么?你为什么要杀张春翠?”

女人似乎有些意外,她看了楚东离两眼,仰脸想了想,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一直都住在这虫山之中,甚少和外界接触,那天是元宵节,我忽然很想去城里看花灯,回来的时候失足掉进了河里,我不会水,眼看就要淹死之时恰好路过的张安平救了我性命,我很感激他……”

说着,女人笑了笑,略带伤感地道:“一个人孤单寂寞得太久,也想有个朋友可以交心,所以我便和张安平做了朋友,后来我听说他瘸了一条腿,便想着去看看他,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治好他的腿……我也略懂医术,我看出他的伤势本来并不严重,只是那个大夫好像跟他过不去,用了不该用的药才会导致他伤势变重,我对他说我可以治好他的腿,可是他却告诉我不想治,因为他的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为了有理由退婚故意害他摔伤的,他觉得心灰意冷,觉得这腿是好是瘸没什么区别,我见执拗不过他,就想着暂时顺着他意思,以后再找机会劝他,岂知却是没有机会了……”

女人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安平的娘亲身体一直不好,久病缠身,张春翠那个女人嫁给郑九不久后,安平的娘亲就因病去世了,一时想不开的安平也跟着投河自尽了。”

楚东离默然,张春翠和郑九,一个为了嫁,一个为了娶,间接联手害惨了张安平,也许张春翠没有想过会害死张安平,她只是想有个理由退婚,她下手也不重,可是中间郑九却插了一脚……所以说有些时候一己之念,说不定会就此影响另外一个人的一生……

离开虫山之前,楚东离劝女人:“郑九罪不至死,你就此收手吧。”

女人没有说话,半晌才说了句:“为什么好人总是短命,坏人就总是长命百岁,真是不公平。”

楚东离道:“世上不公平之事何其多,计较太多太累,还不如看开一些,日子反而逍遥。”

女人若有所思:“也许你说得对。”

……

回到楚府,吃完晚饭,洗完澡……楚东离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小团子一直沉睡,怎么叫也叫不醒,要不是它的小肚子一起一伏证明它是活的,楚东离几乎要以为他的团团翘掉了。

楚东离心急火燎的,拉着两个式神不停地问:“团团怎么叫不醒了,是不是生病了?可是早上还好好的啊,中午还跟我撒娇来着,怎么就突然睡死了?你们说它究竟怎么了……”

孔雀和东南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看着楚东离捧着小团子像个陀螺一样满屋子转。

翌日,天蒙蒙亮。

折腾了一宿没睡的楚东离实在太疲乏,抱着依然熟睡的小团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醒半梦之间,楚东离感觉到手上摸着了一样滑溜溜的东西,圆圆的,软软的,肉肉的,那手感、形状很像是——屁股!

楚东离一下子惊醒,一低头——

“啊!”

楚家的毛球们再次倒霉地被他们主人“凄厉”的惨叫惊得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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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故事——锦术

21

21、锦术1 …

这日,安平郡来了一个卖货郎,他卖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吸引了很多行人驻足询问购买。

李员外千金的轿子恰好经过,坐在轿子里的李芷兰听到轿外一片热闹便忍不住掀开轿帘往外瞧了一眼,这一眼恰好让她看到了卖货郎货架上的一块锦帕,就见这块锦帕是粉红色的,上面用五彩丝线绣着五只在花丛中嬉戏的小猫。

小猫那娇憨可爱的姿态让李芷兰一见就喜爱不已,当即便吩咐自己的丫鬟香香去把那块锦帕买下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丫鬟香香从卖货郎手中买下了那块锦帕。

从丫鬟手上接过锦帕,李芷兰细细地抚摸着那绣功精致栩栩如生的小猫,越看越是喜欢……拿着锦帕欣赏了一会儿,李芷兰注意到锦帕右下方用红线绣着两个字——锦儿,大概是绣这块锦帕的绣娘的名字吧,李芷兰心想。

……

自从买了这块锦帕,李芷兰终日不离身地带着,因为实在是太喜欢这块锦帕,李芷兰动了照着样子再绣一块的念头。

有了这个想法的李芷兰找来针线仿照那块锦帕绣了起来,绣着绣着,她不小心被扎破了手指,一滴血滴落在锦帕右下方“锦儿”这两个字上……当时李芷兰并没有注意到此事,她吮掉手指上的血,继续埋头绣花……

新的手帕绣好了,李芷兰大为满意,觉得自己绣的小猫比原先那块锦帕上的小猫还要传神,于是她将那块旧的锦帕赏了给丫鬟香香,接着怪事发生了,丫鬟香香在收下锦帕的第二天失踪了,而那块锦帕也跟着不翼而飞……

***

楚东离很受伤,他心爱的小团子一夜之间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小婴儿,他觉得不能接受,抱着头蹲在院子里看着被他冷落了好一阵子的毛球们“疗伤”。

大概是察觉到主人心情忧郁,毛球们都很乖地围在了楚东离身边“嘘寒问暖”。

楚东离瘪瘪嘴,刚想抱起最靠近自己的小猫揉捏一番好好抚慰自己受伤的脆弱心灵……

“楚东离,你给我滚进来搞定这个烂摊子!”东南飞的一声怒吼震落了屋檐一块摇摇欲坠的瓦片,正正砸着了坐在台阶装死的楚东离……

孔雀一阵风地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拽起还想装死的楚东离把他拖进屋里。

“抱,抱,楚楚,抱抱……”

莲藕般的小手小脚,软乎乎的小身子,贼有神的大眼睛泪眼汪汪的,好不可怜……这是一个人类婴儿,就是有点小,比正常小婴儿小了将近一倍。

小婴儿一看到楚东离进来就朝他张开手要他抱,一个头两个大的东南飞一把把婴儿塞进楚东离怀里,扔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就脱难般逃了。

楚东离手足无措地抱着小婴儿,内心泪流成河:他要毛球,他要他的小团子,不要小屁孩!

终于回到熟悉的怀抱,小婴儿一直扁着的小嘴终于向上弯了起来,给了楚东离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只肉肉的珍珠小牙,引得一旁的孔雀直呼可爱。

楚东离得意:小团子是毛球的时候就很漂亮了,变成了婴儿自然也不差……得瑟了一会儿,楚东离又焉了下去:他是喜欢养毛球,不是喜欢养小屁孩啊!!!

孔雀戳了戳小婴儿肥肥的脸蛋,见楚东离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的就道:“你看团团才多久就能化成人形,相信没多久就能长大,你愁什么呢?”

楚东离低头看揪住自己衣襟不肯松手的小婴儿,幽怨:“他现在是人,长大了也是人,我可爱的小团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你说我能不伤心么?”

孔雀敲楚东离脑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真笨,团团既然能变成人,自然也就能变成毛球,你让他变回毛球不就行了。”

楚东离仔细一琢磨,有道理!

抹了一把脸,楚东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团团,我知道你能变回毛球的,你就变回毛球吧,我只会养毛球,不会养孩子啊!”

小婴儿仰脸看着楚东离,忽然奶声奶气地冒出一句:“你眨眼睛,骗人!”

孔雀:“……”捂嘴到一旁偷笑了去了。

楚东离眼皮子一抽,努力控制眼皮不让它泄露自己的真正情绪,继续哄:“我是担心我不能照顾好你。”

小婴儿握起拳头塞到嘴里啃了两下,半晌很委屈地道:“那我自己照顾自己。”

小祖宗,你咋就不开窍呢!楚东离大恨。

小婴儿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地问:“楚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面对着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还真没多少个人能硬起心肠说不喜欢。

见楚东离不作声,小婴儿眼圈都红了,眼看就要哭了……楚东离急忙道:“没,我喜欢你的,很喜欢。”

送上一个灿烂的笑脸,小婴儿咧嘴笑:“嗯,我也很喜欢楚楚。”

……楚东离彻底败下阵来。

孔雀摇头,看来团团是吃定小离子了。

“楚楚,我不要穿白色的衣服,我要穿红色的。”

“楚楚,我饿了,我要喝蜂蜜水。”

“楚楚,我不要在屋里呆着,抱我出去玩。”

……

看着小婴儿一叠声地把楚东离使唤得团团转,孔雀摸摸下巴,对东南飞道:“我怎么觉得团团是在故意捉弄小离子呢?”

东南飞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孔雀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离子愿挨了?”

东南飞道:“你以为他笨么,看不出小不点是故意使坏,看吧,他很快就会发作了。”

话音刚落,就见到楚东离叉着腰瞪又叫嚷着要喝牛奶的小婴儿,咬牙切齿:“小坏蛋,你怎么这么坏?”

孔雀:“……南南你真是慧眼如炬!”

小婴儿鼓了鼓腮,哼了一声:“谁让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叫得那么凄厉!你不待见我,为何当初又捡我回来,你始乱终弃!”

……他娘的!他哪里始乱终弃了?!

“小坏蛋,你既然能变成人,怎么不干脆变成大人?”楚东离可不笨,小坏蛋虽然看着像婴儿,可是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婴儿,有哪个还不会走路的婴儿像他这样说话说得这般流畅,还会使坏捉弄人?

“我有名字的,不要叫我小坏蛋,我叫谢熙知,我的力量被封印了,目前就只能维持这样子。”

22

22、锦术2 …

小手握成拳,嘟着嘴,巴掌大的小脸严肃认真……

楚东离被逗笑了,他捏捏小婴儿的腮帮子,“你这张脸就不要配这种表情了,让我见着就想欺负你。”

小婴儿扶着楚东离的手颤巍巍地站起来朝他怀里扑,嘴里说:“你现在欺负我,等我有还手之力我就欺负回来。”

楚东离无奈地接住他,掐他肉呼呼的小屁股,嘀咕:“我还是喜欢你毛球的样子,你就不能变回来么?”他喜欢摸着毛茸茸的感觉,而不是捏着肉呼呼的。

小婴儿挠了挠屁股,揪住楚东离垂在胸前的几缕头发扯了扯,算是报复他掐自己的屁屁,“你不长记性,我都说了我力量被封印了,只能维持这样子。”

楚东离抢回自己的头发,抱着小婴儿很随意地在台阶上坐下,问:“为什么会被封印了?你太坏得罪人了?”

小婴儿摇头,“想不起来了。”

楚东离皱眉,莫非连记忆也被封印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叫谢熙知?”

“我就记得这个名字,我想应该是我的名字吧。”

“你怎么就突然变成人了?”

“不知道,睡醒就这样子了。”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

“我什么都不记得,自然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

孔雀凑过来问:“那你知道自己的真身是什么吗?”他一直很好奇小团子是什么品种。

小婴儿道:“问楚楚。”

孔雀逗他:“你的事情自然是问你,为什么要问小离子?他可不知道你的事情。”

小婴儿皱鼻子:“你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

楚东离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道:“我想你应该是凤凰。”

“凤凰?”孔雀和东南飞吃惊。

东南飞道:“凤凰不是一向居住于九天之上吗?怎么会遗落凡间?”

楚东离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想了想,对小婴儿道:“我当初是在香山一个水潭边捡到你的,或者我带你去香山转一圈,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