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忽然响起的叩门声,将他飘忽的思绪拉将回来,只听门外小厮道:“公子,老爷有要事商议,请您过去。”
文若闻声,将门打开道:“我晓得了,你下去罢。”
这才与双亲话别不多时,怎又有事找自己商量?文若思疑之间便走至宇文询的书房外头,瞧见了正与父亲商议着的文伯伯,施礼道:“文伯伯。”
文颔首道:“寒儿来了,我与你爹爹方才商议过了。这当下时局不稳,还是待在这无战祸的小镇来得安生,也算是天赐良机,这南翠衙门正缺一小官,你爹爹捐了三千贯钱,替你捐出了个县官,过几日公文来了,你便可上任。”
文若一听此说,惊道:“文伯伯,此事可开不得玩笑!这百姓的父母官,我怎担当的起!若是出了甚么岔子,怎生是好?”
宇文询笑道:“寒儿莫操心!这天高皇帝远,哪里还管得了这偏僻的地界!你成了这的县官,倒也落得逍遥自在,自是比旁人快活的多。”
文若闻言,颦眉不语。
文见他似乎不太情愿,遂又续道:“寒儿,你自幼不是爱读些关乎狱案之类的书么?这眼下不就正好有个施展自己才学的地方,何乐而不为?”
文若道:“那些俱是纸上谈兵,这如若是错断了案子,可就误了大事……”
宇文询见他多番推脱,便皱眉道:“此事已定,无须多言。待官文来了,你便上任!”
第六回有关的传言
果不其然,五日之后那官文便送抵了文府,除却即将上任的“文大人”,文府上下无不欢欣雀跃。
这在当地也算是件大事,可怪的却是竟无一人前来贺喜。
对于乡民的这般态度,文若倒是起了兴致。
这县官说的好听,可竟连件朝服都没,无奈之下,文若便着常服去往南翠衙门,这一路上所见之人无不对他躲躲闪闪。他心奇之下,随意问了一人,那人只是吱吱呜呜,不愿说。
当文若行至衙门口,确是被眼前的这番景象给惊呆了,这哪里是衙门,要说这是义庄倒还是有模有样。
但见那满目的破砖残瓦,蛛网堆积,文若不禁笑道:这可真是个好差事!
却也不知为何,他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遂大步走进衙门。
这衙门里边倒是与外边不同,虽说有些破旧,倒也收拾得干净有序。文若环视四周,忽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晃动,喊道:“何人?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两个男子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跳将出来。
这两个男子皆长得相当壮实,他二人一见文若,相互对了下眼神,其中一肤较白者,走上前一步,问道:“可是文大人?”
文若道:“正是,你们是?”
另一人抢道:“俺叫阿发,是这里的衙役。他叫财子同俺一样。”
文若问道:“这衙门里怎都不见甚么人?”
财子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阿发。
但见阿发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见四下里无人,才小声道:“回文大人话,这衙门风水不太好,来此上任的新官,总不过三日便会卧床不起,或是莫名失踪……”
话至此,阿发停住了,不住的打量着文若。
文若笑道:“怎的?你且继续说下去。”
阿发小声问道:“文大人,您不害怕么?”
文若道:“我为何要害怕?你们还不曾回我话,这衙门怎都不见人?”
阿发道:“文大人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怪事接二连三发生,至后来,这衙门也就半废了。俺和财子还有小喜原本都是这里的衙役,但在衙门废了之后,俺们也就另谋生路去了。就是前几日得知大人您即将上任,于是俺们几个才又回来的。”
文若瞧了瞧四周,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二人。但见财子拼命的点着头,示意阿发所言不虚。
便问道:“那如此说来,这衙门里头就你三人?”
阿发摇了摇头,说道:“文大人说笑了,怎会只有俺们三个,还有师爷和狱卒。”
文若颔首道:“这衙门既已荒废了多时,那么想必之前堆积未处理的案子定有不少罢。”
财子闻言,笑道:“自打衙门荒废了,也就无人递状子,就算有案子,俱是些陈年旧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俺们这个偏远的地界能有甚大案子,都是些偷-鸡-摸-狗的芝麻绿豆小事,大人不予理会也不妨事。”
文若听完这话,一笑了之。
随后在阿发与财子的领路之下,在这衙门里兜转了一圈,发觉不少地方皆有焚烧过后的痕迹,遂问道:“衙门早前可是遭了火事?”
阿发与财子一闻此说,顿然神色慌张。
文若将他二人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确也料定了这衙门之内必定有甚不可告人的秘密。
磨叽了半响,阿发才道:“不瞒文大人,这衙门早些年确是遭了一场大火。”
财子又补充道:“是无名大火!乡亲们都说是天火!”
文若闻言,挑眉思量道:“无名天火?”
“嗯嗯……正是……”
但见阿发与财子满脸至信无疑的点着头。
文若笑道:“那场火可曾伤了人?或只是烧了衙门?”
阿发仔细的瞧了瞧四周,才小声说道:“大人啊……此事您就莫要再问了……那场火几乎将整个衙门都毁了,怪的却是只烧死了一个人……”
“哦?”文若越加的觉得蹊跷,故意打趣道:“这确倒是件幸事。”
阿发道:“大人啊,您有所不知,这哪是件幸事!居说,那被烧死的衙役冤魂不散……所以这才有了后来每逢有新官上任,不出三日,定有祸事发生……大人,您可要多多留心才是!”
“阿发!你在胡说甚么!莫要吓坏了大人!”
忽然一男子苍老的声音响起,惊得阿发与财子浑身哆嗦。
文若循声望去,只见一约摸有六旬,身着狱卒服的老者慢慢走来。
那老者见了文若作揖道:“大人,老朽是这南翠衙门里的狱卒,您唤我老四就成。”
文若忙将他扶起道:“老人家不必多礼。”
阿发道:“四叔啊!你方才忽然那么一吼可是吓着俺们了!”
老四闻言,瞪了阿发一眼,小声喝道:“活该你被吓!这世间上哪有甚么冤魂索命,你莫要胡言!”
文若忙道:“无妨。”
阿发嘟囔道:“四叔你也是的,你瞧人家文大人都不在意……”
文若问道:“四叔,你可是知道那场火事怎回事么?我猜测阿发和财子也只是道听途说得来的。”
老四脸色微沉,说道:“那只是一次意外,大人不必深究。老朽还有事,这就告退了……”
说罢,老四便施了礼,退将下去。
财子小声道:“这四叔总是神神秘秘的,从不多言,今儿个也不知道他是怎了……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文若笑道:“不碍事。你们且随我去大堂瞧瞧。”
他三人便从内庭出来,径直去了大堂,文若一脚才踩迈进门槛,就听见阿发与财子大声喊道:“小心啊!大人!”
文若闻声抬首,只见一横梁向着他砸来……
第七回衙门有诡异
阿发与财子不忍的紧闭双目,心中暗自叹道:这下完了,文大人定会伤的不轻。
只闻得重物落地之声,随即一男子的声音响起:“有伤着你么?”
原来在文若来不及躲闪之时,千钧一发之际,他被一人迅猛的扑离横梁砸落之地。
文若仰卧着地,瞧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俊逸男子,总觉着此时他二人这般姿势,有些难以名状的异样。
有意的避开男子关切的眼神。
文若含笑道:“那个,这位少侠……你若是再这般压着我,可是真会伤着了……”
男子闻言,一惊,才发觉文若的手腕被自己无意中扼出了红印,他连忙爬起身,也不再言语。
阿发与财子瞧见文若平安无事,大喜,遂跑过来。
财子拍着男子的肩笑道:“恭,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若是晚了那么一步,文大人可就惨了!对了,你不是和小喜出去买的东西了么?怎就你一人回来了?”
那被唤作恭的俊逸男子,神情冷漠的说道:“她很烦,浪费时间。我就回来了。”
文若细细查看了一下那根砸落的断梁之后,便立定一旁,打量着他面前的这三个男子,不难看出,那适才救了他的男子也是这里的衙役。
“恭、喜、发、财?”
文若忽然间问道:“你们四人在这儿当差多久了?”
他三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后,阿发道:“回大人话,俺、财子和小喜在这儿当差已有三年了。恭是前两日才来的。”
文若瞧了瞧一旁不言语的恭,又问道:“你们四人这起的可是绰号?”
财子笑道:“也不算是,阿发,小喜还有我,皆从名字当中取一字,只有恭,他是为了给我们凑成恭喜发财四字才得名的。”
阿发走进文若,在他耳旁小声续道:“文大人,恭他是个可怜人,听说是遭了灾祸,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人,且还失忆了……师爷见他无家可归,遂将他留在衙门里当差。只是没想成他竟有此般好武艺,呵呵……”
文若闻言一笑,走将上前,对恭说道:“恭,方才多谢你。”
恭望着文若瞧了许久,愣是没回应。
财子暗地里推了推他小声道:“恭……莫要失礼!”
文若低首,将自个儿上下打量了一番,问恭道:“怎了?可是有甚不妥?”
恭这才摇了摇头,说道:“并无不妥。”
只见一女子跑将过来,气喘吁吁道:“文大人,今日大伙在云来阁为您定了接风宴,到时您可一定要来啊!”
文若打量着来人,见她差不多双十年华,容貌较好,比之其他女子却是少了一分温婉,多了分豪气。
阿发在他耳旁轻道:“大人,她就是小喜。”
文若颔首笑应道:“辛苦诸位了。这日后还望大家多多提点才是。”
待小喜缓过来气,看清了文若之后,痴痴笑道:“文大人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我还道是旁人传言不可信,今天见着了真人,果真是不一般!”
文若只得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小喜话才出口,就发觉自己有失礼仪,遂红着脸背过身道:“那个,我去找师爷……”
说罢,她便跑开了。
阿发道:“大人,俺们也退下了……”
文若颔首应道:“嗯,你们忙自己的事情便是,不用特来招呼我。”
阿发同财子踏出大堂,却见恭还是纹丝不动的站立在那儿瞧着文若,财子无奈,只得返身折回去,拖着恭就往外走,这一边走,口中还不住的嘀咕着:“恭,你今日怎了?那文大人纵是再好看,你也不能那般直勾勾的瞅着人家罢!”
“……”
待他们离去之后,只剩文若一人在大堂,他细细的查看了大堂里的每一处,后至案前,轻抬手,指尖轻叩案面,若有所思。
忽然,风吹窗动“吱呀——吱呀——”之声不断,一条长长带着血渍的白绫从他眼前迅速飘然而过,消失在内室的入口处。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着实让文若一惊,待他定了定心神之后,便寻着那条白绫而去。
文若虽是给自己壮了胆,但却也掩饰不了心中的那份害怕。至于他,确是相信这世间上是有鬼的。想他同妖怪“共枕”数年,还有甚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顺着道,他一步步往里边走去,时不时有几只老鼠从他脚边蹿过。
文若仔细的端详着每一寸走过的地段,发现都有明显焚烧过后重新修葺的痕迹。
他不禁自言自语道:“看来,那场火,确是烧的挺大……只是……”但见他的手摸着立柱,轻轻的来回蹭了两下,皱眉思索着:“天火吗?”
正当他出神之时,忽然身后出现一人,压低着嗓门说道:“大人,您到此处来作甚?”
“……”
文若差点被吓得喊出声来。这头一天来衙门,一惊一乍数次,若是承受能力不够,定会被吓出病来。
文若急转身,瞧着来人,但见那人站在阴暗的角落之中,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对着那样的眼神,文若不禁打了个冷颤。
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的目光依然不曾从文若身上移开,他道:“自然是在这衙门当职的。”
还不等文若问他,他便三步并两步走至文若面前,说道:“大人似乎对这衙门有兴趣?”
他的声音很深沉,明明是在身边,可却有种从远处传来的感觉。
文若听他这么一说,笑道:“我难道不能对衙门感兴趣么?”
那人又道:“敢问大人何故来此为官?”
文若道:“说来惭愧,来此当职,确乃是迫于无奈。”
那人闻言,亦笑道:“大人可是真性情。不过,依在下看来,大人确实是不适合为官,劝大人还是莫要涉入这官场为好……”
文若道:“你这话说的倒也中肯。只是,这人身不由己。我既然接任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你说,可对?!”
那人并未回应文若的话,而是问道:“大人不害怕那些传言么?”
文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都能在这衙门中安然无事,我怎就不能?”
那人又问道:“大人可是不相信神鬼之说?”
文若一笑:“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人闻言,原本凝重的神情,稍稍有些放松,他道:“那么,希望大人你能够平安无事。”
文若道:“你叫甚么?”
那人应道:“我姓叶,单字:铭。是这衙门里的师爷。”
“哦?”文若将眼前的男子打量了一番,但见他近而立之年,书生装扮。
遂说道:“原来是叶师爷,这往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叶铭道:“不敢当。大人言重了……只是在下劝大人一言,无事莫要在这衙门里乱走。若是出了甚岔子,可就不好了。”
文若闻言,一笑置之,他将话题一转,问道:“不知叶师爷在此当差多久了?”
叶铭道:“不长不短,也已有五年了。”
“哦……”
文若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问下去。
之后,他便跟随者叶铭出了内堂,去往内庭,至内庭后,发觉恭喜发财他们四人皆在内庭中闲散着。
他们一见文若同叶铭来到此地,急忙立定好。
小喜道:“文大人,叶师爷,来了。”
文若颔首示意。叶铭道:“小喜,云来阁的接风宴,你可定好了?”
小喜正要开口,却被阿发抢道:“叶师爷放心,小喜办事,向来比俺们兄弟俩靠谱。呵呵……”
叶铭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阿发憨笑着挠挠头,财子却不太高兴的暗中踹了阿发一脚:“谁同你一般不靠谱了!”
文若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这般融洽的相处,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羡慕。
只是……除了一人。
文若将目光放到了一直冷冰冰不怎么言语的恭身上,但见他走将过去,站在他身旁,望着嘻嘻闹闹的其他几人,说道:“你怎不同他们一起?”
恭冷眼瞅了那疯癫的三人,说道:“无趣。”
“……”
【备注:恭与雪千冥的外貌是一样的,宇文若寒由于一直被他蒙着双眼,所以并不知道雪千冥的样子,也不知道恭与雪千冥就是同一个人。】
第八回云来阁接风
阿发一时玩的兴起,竟将那兵器架给搬来了内庭,拉住财子不放,愣说是要教他功夫。小喜对此赞同不已,并还说,身为捕快若没得一点功夫,岂不丢人!
瞧着叶师爷亦是同意小喜的说法,无奈的财子只得任阿发摆弄。
财子挑来拣去,后来在众人的建议之下,刀剑枪棒……一样未选,只选了那轻巧的暗器。据说这若是练到那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连一石一木皆可成利器。
阿发得意的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本领,但见他双指夹一梅花镖,腕稍一使力,那梅花镖脱手而出,直中靶心。
小喜同财子大声赞道:“好手法!”
那阿发更是得意,他遂将自己双眼蒙上,正要掷镖之时,忽然腿不知被何物击了一下,惹得他一个急转身,梅花镖急向文若飞刺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恭右手一挥,将那梅花镖接住。众人俱是一身冷汗,皆道是有惊无险。
财子敲了阿发脑壳一下,喝道:“让你显摆!差点伤了文大人!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才不屑哩!就算是要习武,找恭也不找你……”
阿发满脸委屈,嘟囔道:“俗话说的好,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俺又不是有心的,方才有甚么击了俺的腿,才招致如此。”
财子瞪了他一眼道:“狡辩!”
他二人又不得消停。
文若并不以为意,他依然笑呵呵的瞧着嘻嘻闹闹的他们。
一直未出声的恭,此时却说话了,他道:“你且小心些!”
“嗯?”文若侧首望着恭,含笑道:“无妨,只是意外罢了。恭,真得多谢你才是,今日,已被你救了二次。”
恭闻言,寂然不答,依旧是那副对甚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文若忽然抬起胳膊,一把揽上他的肩,笑道:“你若是不介意,从今儿起,你与我便以兄弟相称何如?你若是有甚么难处,尽管来找我便是!”
他这与素日不同的举动,着实让恭吃了一惊,恭的嘴角微微抽动:“你这算是报答?”
恭脸上那一点细微的变化皆被文若看在眼中,但见他笑道:“不算。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以后你我便是兄弟!你的生辰?”
“……”
见他的反应,文若差不多明了,之前阿发曾说过恭不知何故失了忆,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文若道:“那你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怎样?”
恭闻言,回了他一句:“我比你大!”
“……”
文若笑而不语,只在心中暗道:真不知你是真失忆还是佯装的!
恭见文若没吱声,又补了一句:“那从现在起,我就是你兄长了。”
“……”
文若一闻此说,哭笑不得。不过,他却也见着了恭不再如之前的那般冷漠,但见他转身走了几步,回首笑道:“恭,其实你蛮可爱的……若是不绷着脸。”
文若的这句话说的不算小声,在场的所有人皆听得明明白白。小喜暗暗笑道:“文大人说的没错,其实恭蛮可爱的。”
阿发不屑道:“他跟块木头似的,傻乎乎。”
财子道却道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恭倒是特别关心文大人哩。”
“嗯嗯……”
阿发同小喜闻言,皆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
小喜道:“文大人一表人才……若是方才在他身旁的不是恭,是我的话,那么我就可以一展身手,定让文大人刮目相看。”
阿发同财子翻了翻白眼道:“做梦!”
小喜怒道:“你们二人除了吃喝还懂甚么!文大人可是这南翠镇所有女子倾慕的对象!”
“咳咳——”
但见一直不曾开口的叶铭轻咳了几声,说道:“你们几个可曾商议妥当了,谁愿作大人的贴身侍卫?”
小喜首当其冲喊道:“我我我!”
叶铭皱眉道:“小喜不成!文大人乃男子,男女授受不亲!”
财子小声道:“叶师爷,我就免了罢……若是文大人遇见甚事,我也没那个本事……”
阿发却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这若是同文大人整日待在一块儿,那些姑娘哪里还会瞧俺一眼……这差事,万万做不得,做不得!
遂说道:“俺也不成,就让恭去罢,他比俺们几个都成。”
叶铭思量了一会儿,颔首道:“那就这般定了。”
小喜欲哭无泪:“恭,我恨你!”
一晃终到那晚食之时,他们几个便结伴去往那云来阁。
云来阁,乃是南翠镇最旺的酒楼,正如其名:客似云来,生意好不红火。除却云来阁的酒香,更吸引人的便是那云来阁的老板娘,芸香。
那芸香虽是前些年才丧偶,但花信之年,容貌甚好。遂不少心怀叵测,图谋不轨之人俱爱往云来阁跑。
这人常有云:寡妇门前是非多。可芸香倒是个聪明人,但见她八面玲珑,在那些心怀鬼胎的男子之间兜兜转转,却不沾一点儿身。
芸香笑脸迎上前道:“哟,叶师爷来了,你们定的席子早已备妥。”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笑道:“文大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哩。小女子芸香有礼了。”
文若道:“芸老板不必多礼。今日有劳了。”
“大人说的是哪话,若是大人能够天天来我这云来阁,倒是我的福分哩。”
随意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们几人便去往了楼上包厢。
还不等开席,却听闻外边传来了阵阵急促的叩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