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九回宝藏之谜言
小喜站起身来,走将门打开,却见一翩翩男子站立在门外。
遂问道:“这位公子你来此找谁?”
那男子开口道:“冒昧打搅了,敢问文大人可是在此处?”
小喜点点头,说道:“文大人确是在此处,但公子若是有状要告,可等明日去衙门击鼓鸣冤。”
男子笑道:“在下并非是要告状,而是有事想请文大人帮忙。”
叶铭闻声,走将过来道:“这位公子里边请,你有何事且与大人道来便是。”
那男子闻言,欣喜,遂跟着他们进了包厢。男子一见文若便施礼道:“文大人,在下姓张,今日唐突至此,乃是有要事相求。”
文若道:“张公子请坐,不知找我有甚么事?”
张公子遂坐下,与他们将事情的原由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张家祖上传下来一个有关宝藏的秘密,然而传至他父亲这一辈,却决定解开那个秘密,将宝藏取出与他两个伯父均分。怎奈,又担心有人图谋不轨,遂想找个公正。
众人听罢,皆感兴趣。
文若道:“那依你之言,就是要我将那宝藏均分成三份与你父亲与伯父?”
张公子颔首应道:“也是也不是。听闻大人才学出众,也想请大人一同参与破解宝藏的秘密,这乃是家父之意。”
“哦?”文若饶有兴致的问道:“甚么秘密?”
张公子闻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与文若。
文若伸手正要接时,却被恭抢先接过,他将那纸条儿翻看急遍但见并无异样,才复交与文若。
文若将纸条儿展开,见上面用篆文写一句:日落西时,芳草枯,白水尽,富贵显。
览毕,他心中却已有几分明了,遂笑对张公子道:“张公子,你这般就将谜言告之我这个外人,就不担心我破解了迷言之中的秘密,暗自将那宝藏取走么?”
张公子闻言,亦笑道:“文大人说笑了,这若是旁人或许会那么做,但文大人您却不会。”
听了这么久,阿发忍不住问道:“这若是家中有宝定是遮遮掩掩,不让外人晓得,你们却倒好,竟如此大张旗鼓。”
张公子道:“并未大张旗鼓,除却家父与两位伯父之外,就只有在座的各位知晓了。”
文若却一直在心中琢磨着张公子的话和那句迷言,还有今日在衙门中的所见所闻。良久,他才问道:“不知张公子何时要这谜言的答案?”
张公子道:“不急,不急。五日之后我便会差人来请文大人,至寒舍同家父还有两位伯父一同探寻这宝藏的谜言,若是文大人在那日之前便将谜底揭开的话,那却是再好不过了。”
文若笑道:“张公子且安心,这谜言所指的是甚么,我自是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张公子闻言,站起身来作揖道:“在下信得过文大人。那么五日之后见,今日唐突之处,还望见谅!在下这就告辞了。”
言罢,他便退出了包厢。
叶铭问道:“不知大人有甚么打算,五日之后可是真的要去他那儿?”
但见文若端起酒盏置于唇边,饮一小口,才道:“我既已答应了,定是会去。何况此事确是有趣的紧。”
小喜道:“那大人您可是猜着了那谜言所指的是甚?”
阿发同财子目光直直的落在文若身上,却见文若淡淡一笑,只道了一句:“佛曰:不可说。”
阿发嘟囔着:“大人竟也卖起关子来了。”
叶铭道:“想必大人早已有了打算,只是那关于衙门的传闻,大人可莫要轻心。”
叶铭此话一出,包厢内顿然寂静了下来。阿发、财子同小喜皆低首皱眉不言不语。
忽然,只听恭说道:“无论是人还是鬼,我皆可保文若平安无事。”
众人闻言,俱是怔在当地。
待回过神来,才发觉恭竟敢直呼文大人名讳!然而那肇事之人却不自知。
倒是文若不以为意,笑道:“只是传言罢了,大家不必较真。”
他见众人皆不语,遂将酒斟满,挚酒盏道:“今儿不是我的接风宴么?来,文若在此先敬诸位一杯。”
说罢,他便将那盏酒一饮而尽。
叶铭同众人亦举杯应道:“不敢当!”
唯独恭坐在那儿望着杯中之物,眉头紧皱,不愿举手。
财子推了一推他,小声道:“恭,大人敬我们酒哩,你还傻愣着作甚!”
文若留意到了恭面有难色,遂与他解围道:“想来恭不甚酒力,无妨,不必在意。”
阿发却道:“这哪成!好男儿当千杯不醉!”
恭也不言语,只是拿过一旁的小酒坛,抡着就往腹中灌,一口气将那坛子酒饮光。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第十回夜探鬼门关
阿发见那一坛子酒已空,遂又端来两坛,将其中一坛丢与恭,笑道:“来,今日不醉不归!”
恭接过酒坛,二话不说,揭开盖子,抡起酒坛就要灌,却见文若的手将坛口掩上。
这正主还不曾表态,就见阿发大声嚷道:“大人啊,难得有机会,今日就让俺们兄弟好好喝上一回罢!”
文若侧首,对着阿发说道:“今日,除却恭之外,你们几个怎么喝都成!我不会拦着。”
阿发嘟嘟囔囔道:“大人不在理!”
文若闻此言,却只是笑而不答,但见他将唇凑近恭的耳旁,轻声说道:“你莫要多喝,回头且随我去衙门一趟。”
文若的话语很轻,只能够令恭一人听清。
然而对于文若所说的这句话,恭并无半点吃惊,他只是微微的点了一点头。
但在座的其他人却震惊于文若同恭这番“亲密”的举动。
阿发现在可是连肠子都悔青了,闷闷的喝着酒:早知作为大人的贴身侍卫,便可以同大人有这般好的关系,就算是被姑娘们少瞧上那么几眼又何妨!
这真是越想越悔,他不禁想抽上自己两下:阿发呀阿发!你可真是目光短浅!
此时,但见一双手搭在他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阿发扭头,才发觉是财子。
但见财子开口小声道:“不妨事,文大人同那些当官的不同,大人他绝不会厚此薄彼的。”
待众人酒足饭饱之后,除却文若与恭,其余四人皆各自回去了,临走之时,那云来阁的老板娘芸香还不忘亲自相送。
朗朗星空之下,文若与恭并肩走向衙门,一路之上,文若只顾自个儿深思着,并不曾与恭说上一句话。
恭见他一直眉头紧锁,遂问道:“你这么晚去衙门作甚?”
“嗯?”文若这才回过神来,侧首,向着恭一笑:“自然是去捉鬼。”
恭闻言,竟然笑了,但听他道:“你不害怕?若是恶鬼怎办?”
文若止步,望着恭说道:“若是真有‘鬼’,那可倒还好些。可若是有‘诡’,那就有些麻烦了……”
文若又续道:“恭,你怕死人么?”
恭摇了一摇头,文若道:“如此甚好,你且随我来。”
言毕,他却带着恭转道去了义庄。
站立在义庄门口,恭皱眉问道:“不是去衙门么?你怎到此处来了?”
“嘘——”文若示意他小声说话,轻声道:“这里阴森森的,你莫要出声,若不然这猛的听见人声,瘆的慌……”
“……”恭这才发先文若的脸色不太好看,想必定是吓的,但见他稍俯身,附耳轻道:“你都怕成这模样了,怎还要来此处?还是在这月黑风高之时。”
但见文若一把拉住恭,说道:“这大白天的若是来这儿定会被人瞧见。”
见文若吓得不轻,恭笑道:“那你这般偷偷摸摸的来此作甚?难不成偷东西?”
“你倒是猜对了……恭,你身上带火石了么?”
望着那阴森可怖的义庄,文若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带火石,这若是没了火,该怎么找东西?
心想着恭身上一定带着,可哪知恭却摇头说道:“我从不用那东西。”
“……”
瞧见文若愣愣的样子,恭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这里面要是有火光,不也同样会引人注意么?”
文若一闻此言,心中大呼有理,心道自己差点儿犯了错误。可是当他走近门口之时,却迟迟不愿跨进那道门槛。
话说文若,没有别的缺点,就是有些胆小。他这自幼起就有的毛病,却不曾改变过。
“噗哧——”
恭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活了上千年的他,从不曾见过这样的人人,明明心里头已怕得动弹不得了,为了目的却还是不愿意放弃。
但见文若的手紧紧捂住恭的嘴,小声喝道:“不许笑!你在这儿笑可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恭掰开文若紧捂自己嘴的手,挑眉轻道:“我只是笑了一下而已,可你却是要去偷拿他们东西,你不害怕他们深夜来找你么?”
“恭!你再敢胡言……”
文若言未毕,便见他身子不住的颤着,全身无力,双腿一软就要扑倒在地,所幸恭一把将他抱住:“你瞧,这都害怕成甚么模样了!你既害怕就莫要来逞强!”
文若闻言,对着恭说道:“恭,你若是不害怕,能进去帮我瞧瞧,里边可有一具白骨,无任何衣物傍身的白骨。”
恭皱眉道:“你要那东西有何用?”
“你取来便是,到时你便晓得了。记清楚了,是无任何衣物傍身的白骨。”
文若再一次细细叮嘱着,恭颔首应了一句之后,便踏进了义庄之中……
望着恭渐渐消失在那片阴森的黑暗之中,文若忽然一惊:这么暗,他可怎么找!
第十一回难忘惊悚夜
文若正担忧之时,却见恭提着一脏兮兮的破布包从义庄里走了出来。
恭将那破布包搁在文若面前,说道:“你要的。”
文若将信将疑的把破布包打开,借着点点星光,看清了这包内的东西,是一副人的骸骨。虽是有些心理准备,可这猛的一见,文若还是心惊不止。
“瞧清楚了么?这个可是你要找的?”
但见文若紧闭双目道:“天太暗了,瞧不清……待明日天明之时再看罢……”
恭闻言,笑道:“那这副枯骨你作何打算?是丢在这儿,还是你带回府去明日慢慢研究?”
文若将那破布把骸骨遮掩上,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恭,衙门里可有空房?”
恭道:“不少。”
文若展颜道:“走,我们回衙门。你把这个东西也带去衙门。”
于是,恭又提着那破布包径直向衙门走去。与来时不同,这会儿,文若走在恭身后,忌讳他手中提着的那副骸骨,不愿靠近他一步,可趋于害怕又不敢离得太远。
至于文若的这般举动,恭皆瞧在眼中,忽然他心中生起一个念头,就是想吓他一吓。遂暗中悄施妖术,幻出一只手,携住文若的手腕……
这手腕上突然间的一凉,像是被人拉着了,文若顿时惊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恭……”
恭闻声,转过身折回他身旁,见他竟然摔倒在地,故意皱眉道:“你怎好好的走着路都会跌跤?”
但见文若惊魂不定,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恭摇头。
看着一脸尘土,受惊过度的文若,恭却笑不出来了,好像他真的是被吓的不轻。恭放下手中的破布包,就要去扶文若。
文若却摇着头示意他别过来,颤着声音,小声的喊道:“恭……有鬼,真遇见鬼了……别管我,你自己快些离开这里……”
一闻此言,恭的心猛的一怔,叹了口气,伸手将文若扶起,说道:“这儿就你我两个人,哪里有鬼,定是你方才在义庄被吓的。”
“哎呀……”
却见文若皱眉低吟一声,身子一斜正落入恭的怀中。
“怎了?”
文若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脚崴了,疼的紧。”
恭二话不说,背过身子,半蹲下道:“上来。”
“……”这文若还不曾被人背过,他道:“那个……这般成何体统,不用,不用。”
恭命令道:“你若是能自己走回衙门,就不用。别磨蹭,快些上来!”
虽是不情愿,但文若终究还是乖乖趴在了恭的背上。
须臾间,他二人便回到了衙门,恭背着文若找了间空房,才将他放下,燃了灯。
恭将那包着的骸骨晃了两下,问道:“这个你打算怎办?”
“那个先放在外边罢……”
恭闻言,便要提着破布包开门出去,文若又喊道:“恭……你别走。”
“害怕?”
文若这次却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应道:“嗯。”
瞧着吓得有些精神恍惚的文若,恭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我没走,只是按你说的,将这东西拿去外边。”
待恭将骸骨搁置好之后,他便回到了房中,原本有些紧张的文若一见到他,稍稍松了口气。
“你今夜就待在这儿,不回文府了?”
文若颔首应道:“不回去了,明儿一早还有事情要办,来来回回的跑,有些费时。”他说罢,瞧着恭问道:“听阿发说,你早前遭了难,现今也失忆了。你可对以前自己的事情有映像么?”
“现在这般也不错。”
“呵呵……”文若笑了一笑,又问道:“那你现居何处?只有你一人么?”
但见恭挑眉望着文若,说道:“无处居住,也用不着。”
他说的确是实言,然而文若却当他是在说笑,遂道:“想不成,你也会说笑。实属难得!难得!”
“……”
文若单脚跳至床边,坐下,借着烛火将这间屋子打量了一番,这是间新修葺的屋子,不曾有人住过。然而所谓的床却只有床板,上边的尘埃已被恭揩干净。
“你脚怎样了?让我瞧瞧。”
恭不由分说的走过来,将文若的鞋子给褪去,脚腕果然是伤的不轻,明显的肿了一大圈,稍稍碰一下,文若便疼得龇牙咧嘴。
同文若“共寝”多年的雪千冥自然是知道他怕疼。
但见他将手抚上文若的头,如同念咒般轻言:“夜深了,好好歇息……”。
渐渐的,文若阖上了双目,沉沉睡去。
恭见他睡着了,便又将手抚上他肿胀的脚腕,只见淡色的蓝光从手与脚腕的间隙中透出来,伤处瞬间痊愈。
自从那日离开文府,他就不曾去找过他,想来也有好几日没见过他了。
今日初见时的那种心情,他有些难以理解,很怪。
但见他的手抚-摸上文若熟睡的脸,轻轻的替他擦拭去脸上的灰尘,指尖点了点文若的鼻子,笑意不觉漾在恭的脸上。
“而今的你,倒是更有意思了。”
第十二回妖也很悲剧
正当恭细细端详文若之时,忽然间阴风四起,烛火灭,恭脸色一变,立马站起身来,冷眼看着房门。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盗取我的东西!”
阴风吹开房门,一阵腐臭扑来,森测测的声音刚落,就见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半妖物,但见它那突出面部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恭。
恭瞧了那半妖物一眼,眼中俱是鄙夷之色,他不屑道:“我当是何物,竟是个不成形的噬尸妖。”
那半妖物闻言,竟然咧开满是黑色血迹的破嘴,露出白森森的尖牙,笑道:“噬尸妖?你可知我最爱的却是那新鲜的人肉!”
说罢,那半妖物添了添它那张破嘴,咽着口水又续道:“尤其是如你二人这般年轻男子的皮肉,鲜美异常!”
但见恭的眼眸忽然转成冰蓝之色,冷冽的眼神瞧着那半妖物,嘴角带着嘲笑道:“想吃我?就凭你这等低俗之辈,纵是再修炼个千年也不及我的一根毛发。”
“我呸!”
那半妖物闻言,怒道:“你这厮好大的口气!竟敢小视于我。就算是天师张道陵在世,他也不敢奈我何如!”
它不提倒好,这一提及张道陵,恭便怒从心生,但见他化成妖狐半人模样,对着这不知好歹的噬尸妖喝道:“你这孽畜!张道陵不敢奈你何如,我却敢!”
那噬尸妖不敢相信这眼前的男子怎转眼间成了这般模样……
这个模样?!
噬尸妖将那突出的眼珠又瞪大了几分:冰蓝色的双眸、红玉单耳坠、一袭月白色华服、墨色长发、银色的……
它不禁一个寒颤,心中大呼不妙:难道……他是……!那个传说中被天师张道陵封印住的上古妖魔?!
娘嘞!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那噬尸妖越想越怕,但见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雪千冥不住的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道:“爷爷啊!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您老人家在此……那个尸身您既然喜欢,拿去便是,这若是不够,小的那儿还有不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俊的、丑的……要啥样有啥样……”
雪千冥皱眉怒道:“闭嘴!”
那半妖物被他这么一喝,登时将它那张破嘴闭得紧紧的,虽然残缺的嘴唇有些合不拢,但它确是不敢再吱声。
“限你破晓之前离开此镇!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若是再让我瞧见你,定叫你飞灰湮灭。”
雪千冥也无意灭了它,只是这半妖物的味道实在难闻,留它在此地有煞风景。再言之,要是哪日让文若瞧见了,还不得吓得昏死过去!
那噬尸妖一闻此言,欲哭无泪,真是悔不当初,为了那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小尸身,竟会惹到了,它至于么!
但见它动了动那张破嘴,想要说点甚么,可是瞧着雪千冥那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模样,还没出口的话,愣是被咽回了肚子。
这妖若是倒霉起来,也不比人差。
原本来想着可以美美的吃上一顿,可谁道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现如今甭说吃了,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逮着空,偷偷瞅了床上熟睡的人儿一眼,那白嫩嫩的小脸,好似随便那么一掐便可掐出水来……如此思量着,它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唾沫。
但是一瞧见雪千冥,便甚么都不敢再想了……
它偷瞧文若时的那副馋样,令雪千冥勃然大怒,但听他怒喝一声:“还不快滚!”
“爷爷息怒!爷爷息怒!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噬尸妖慌得急忙一边磕头一边往后退。
待那噬尸妖离开之后,雪千冥又复坐到文若身旁,指甲划过他的面颊,雪千冥自言自语道:“好吃?!”
但见雪千冥低首,将自己的脸贴近文若的脸,在他脸上反反复复闻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味道,雪千冥很熟悉,也很喜欢。
忽然,他伸出舌头在文若的脸蛋上添了一口,慢慢落至唇瓣,一路往下,直至脖子。
他的舌,缓缓的舔着文若的脖子,弄得文若痒痒的。但见还没醒来的他,颦眉,想要去挠挠被雪千冥添过的地方。
遂大力的将手一挥。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文若的手,说巧不巧,一巴掌正拍在雪千冥脸上。
第十三回首番验尸骨
这突然间的一下,对雪千冥而言,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始料未及,他自出世以来就不曾被人这般打过……
他一把扼住文若的手腕,只消他稍稍一用力,文若纤细的手腕瞬间就会折断。
腕间传来的疼痛感令文若不觉眉头紧锁,想要抽回被雪千冥扼住的手,可倒是越扭越疼。
“恭!你做甚么!”
被疼醒的文若一睁眼便是黑漆漆的一片,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扼住了,没多想,便料定是恭。
在文若醒的瞬间就变化回去的雪千冥,依然没松开手,他说道:“你刚才打了我。”
“……”
文若暗自猜测是不是自己在梦中挠痒,结果失手打着了他?
嗯,定是这么回事。
确定之后,但见文若笑道:“无心之过,你就不要计较了,我向你赔罪成不?”
雪千冥闻言,挑眉道:“岂敢让大人赔罪!”
“恭,你我不是兄弟么?你怎这般见外了!那个……你能将灯燃上么?屋里边太暗。”
雪千冥这才松开手,径至桌旁,轻挥手,便将那支蜡烛点燃。
忽然间有了光亮,文若有些不太适应的眯起了眼睛,弯下身子,将鞋袜穿上,他却惊奇的发现自己那原本扭伤的脚腕,还不曾经过一夜,居然不痛也不肿了!但见他细细端详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