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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你醒了。”

  看着面前的人,文若欣慰的笑了,干涩的唇翕动了两下:“恭……我怎么……”

  “嘘——”

  雪千冥的指腹抵在文若的唇上:“别说话。”

  文若拧紧了秀眉,手腕处的疼痛是真的,不是梦,他下意识的往自己的右手瞧去,只见腕上缠着纱布。

  “你已经昏迷三天两夜了。”

  雪千冥将他腕上缠绕的纱布一层层解开,一道血色的刀痕横在腕上。

  只见雪千冥小心翼翼的替他重新敷上药,又以洁净的白纱重新缠上。

  “出什么事了?”

  自己只是记得在膳房昏睡过去后,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然后醒来便是这样的情形:昏迷了三天两夜吗……

  雪千冥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将伤口仔细包扎好,然后望着文若,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没事了,都过去了。”

  “恭,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文若坚定的眼神,雪千冥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那日,你同张亦杭离去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话说,那天雪千冥同高远交谈之时,他总是在暗中注意着文若,当看见文若随张亦杭悄悄离开之时,原本想要立刻追上去的他,却被高远缠住,过了许久才得以脱身。

  顺着文若的气息,他寻到了膳房,可是里边却无一人。

  文若不在,张亦杭不在,那个王妈也不在……

  但是敏锐的嗅觉告诉他,文若就在此地,只是被人以结界隔空了,无奈之下,他便以妖法冲破了结界。

  在破除结界的刹那,眼前的那一幕,竟会令他心惊胆战。

  只见高高的青铜祭台上,文若安安静静的躺在上边,若不是还有那似有似无微弱气息的残存,甚至让人觉得他已经死去。

  一袭圣洁的白衣,被划开的手腕,殷红的血顺着青铜祭台缓缓流下,流入下端的那一尊青玉莲花中……

  祭台的四周盘坐着八个高僧,他们各自手持一件代表“乾、坤、巽、兑、艮、震、离、坎”的法器,口中念着梵文禁咒。

  雪千冥顾不上思量,便朝着祭台飞去,还未触及祭台,他就被一道金光给弹了出去。

  “臭和尚!想活命的话就快些给我住手!”

  只见雪千冥恢复了妖身,冷冽的妖气,嗜血的戾气,让在座的八大高僧也不觉颤抖。

  正当众高僧心神动摇之时,一赤焰锦缎华服的男子不知从何处飞出,落在祭台上,他背对着雪千冥,将毫无知觉的文若抱在怀中,笑道:“小若,你在忍耐一会,等这仪式结束了,我们便会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你可知,这一天我等了有多久吗……”

  “放开他!”

  雪千冥瞬间化作流光,朝着祭台冲撞过去。

  第四十六回赤焰斗妖狐

  金光与月白色流光相碰撞,电光火石间,雪千冥便冲破了之前将他弹出的那一重屏障。

  只见那赤焰男子将文若放下,转身面向雪千冥,身子一轻腾空而起,如魅影般悬于青铜祭台之上,他口中捻着诀,结着手印,幻出一张金色符箓,妖娆的脸上尽是骇人的冷笑。

  “缚神镇妖咒。”

  看着赤焰男子手中的那张金色符箓,雪千冥不觉皱起了眉。

  那男子颇有几分得意的笑道:“妖狐,此物乃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雪千冥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过奖!”

  言刚落,就见那符箓在空中竟幻化成一张金丝网朝着雪千冥劈头盖脸扑来,将他紧紧束缚其中。

  见竟这般轻而易举就将妖狐擒住,男子虽是有些惊讶,却未曾放松警惕。

  只见他往青玉莲花中扔去一张银色符箓,青玉莲花中里边所盛的血,一遇到那张银色的符箓,便在顷刻间沸腾起来,终成一团银红色的天火。

  男子念着咒,操纵着那团天火直指雪千冥。

  在金丝网中一直冷冷看着这一切的雪千冥,面对着那团飞向自己的天火,竟毫不动摇,甚至连躲避的意思都无。

  男子的眼神一黯,好似预知了什么,可他却又不愿将目光从雪千冥身上移开,只是希望自己猜错了。

  原本被金丝网困住的雪千冥内心之中确是有些慌乱,可当他瞧见男子接下来的那些举动之后,却露出了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只见金丝网连带束缚其中的雪千冥瞬间被银红色的天火所吞噬。

  祭台底座的八大高僧见此情形,顿然松了口气,然而那男子却一刻不离的盯着燃烧着的那一团天火。

  “嗞啦——嗞啦——”

  几声响之后,本事银红色的天火,颜色竟会渐渐淡去,直至变成白色后化作一缕烟雾慢慢消散。

  烟雾散尽处,却见一绛紫色的身影显现。

  “这是怎回事……”

  那男子一见此情形,竟一下慌了神,呆若木鸡状。

  雪千冥原本月白色的华服在天火燃尽后,竟会吸食了天火之色,转成绛紫。

  男子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雪千冥一把扼住喉咙,扔下祭台。

  没有与男子继续纠缠浪费时间,雪千冥将频临死亡的文若抱起,噙着他的唇,往他体内度气。

  早前文若已被雪千冥吸去不少血,而今却又遭遇如此血祭,若是一般的凡人早就一命呜呼了,文若却还有一口气尚在,确属奇迹。

  但摸-着他越来越冷的身子,雪千冥眉头紧锁,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见他指尖泛出一点银光,将那银光向着西边一打。

  银光才消失,就听一人拽着腰带骂骂咧咧的打西边而来:“狐狸啊!我正同美人耍的正欢,你这么兴师动众的将我揪出来作甚?若是几次三番如此,万一被美人数落误解,可都是你的错……”

  “老鬼。”

  雪千冥抱着文若飞至他跟前落下:“我要他完好无损。你办得到的。”

  “……”

  瞧了雪千冥怀里的人一眼,老鬼急的直跳脚:“都成这模样了,你叫我怎令他完好无损!”

  雪千冥二话不说,将文若塞在老鬼手上,便转身一脸杀气的朝着那赤焰男子走去。

  老鬼更急了,一把抓住雪千冥吼道:“狐狸!你之前拿了我的那盒镇宅之宝,这笔帐我还没同你算哩!你倒好,还把这个大包袱丢给我!”

  雪千冥看了老鬼一眼,淡淡道:“医药费,会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账!不过念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我一定不会将你的宝贝带回地府的……呵呵……”

  老鬼嬉皮笑脸的瞅着文若。

  摸着下巴,不禁暗自思付道:闷骚狐狸!还以为你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没想成,竟会……

  雪千冥瞥一眼胡思乱想的老鬼,说道:“手。”

  “嗯?”

  老鬼不解的伸出手,只见雪千冥衣袖拂过老鬼的手心,一个四四方方的镂花银盒显在他的手中。

  “这个是?”

  老鬼有些疑惑的望着雪千冥:死狐狸,不会这就是你给我的医药费吧!

  雪千冥道:“给你用的。”

  老鬼将那镂花银盒打开,就见里边藏着一颗雪白的药丸,将那颗药丸轻轻拿起,至于鼻下一闻,脸色一变,嘴角抽搐道:“狐狸!你这是什么意思!”

  雪千冥微微一笑:“你过分沉迷于酒-色之中,这颗九转正阳丹正好给你补上一补。”

  “……”

  老鬼正要同雪千冥争理之时,就听一声怒喊:“妖狐!你将他给我留下!”

  雪千冥对着那赤焰男子冷道:“休想!”

  “雪千冥,你是禽-兽,竟然将他给玷-污了……若不是你侵占了他,那么适才以他的血为引的天火,纵是你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你卑-鄙……”

  雪千冥皱眉,不愿理睬。

  倒是在旁的老鬼一闻此言,笑道:“啧……啧啧……那位小兄弟啊,雪千冥本就是妖狐,是兽类,难免会兽-性大发,你说可对,哈哈……”

  男子气得浑身颤抖,老鬼仍然不饶不依道:“小兄弟啊,且听哥哥我一言,瞧你长得也是花容月貌,既然你心上之人已成他人妇,你就别在纠缠了,俗话说的好:君子有趁人之美。再者,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住口!”

  这老鬼不说倒也好,这一说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啧啧……你瞧你这水灵灵的模样,怎火气就这么大?若不然,让哥哥替你瞅瞅。”

  老鬼说着,便走向那赤焰男子。

  但见那男子一个闪身,一把利剑抵在老鬼咽喉处:“你还想再死一次不成?这把剑可是能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呵呵……哪能啊……狐狸!我若是魂飞魄散了,你的心上人儿可就……”

  老鬼侧目望了雪千冥一眼。

  “多事。”

  只见雪千冥以两指将剑锋夹住,稍稍使力,便将抵在老鬼咽喉处的利剑轻轻拨开。

  老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瞧了瞧那男子,对着雪千冥小声道:“狐狸,我说你好歹抢了别人的……”

  雪千冥瞪了他一眼:“寒儿是我的。”

  老鬼笑道:“成成成!我又没说不是你的……只是,希望你手下留情,别要了那人的命……”

  “他伤了寒儿,我不会轻饶他。”

  那男子闻言,笑道:“我不需要你饶。妖狐!我定会将你剥皮抽筋。”

  话语未落,只见一道赤焰与一道月白色流光在祭台上空争斗起来,老鬼叹了口气,返身至文若身边,将文若腕上的血止住,仔细包扎着。

  “唉……真不晓得狐狸与你是不是命中注定的……”

  老鬼抬起头望着上方正斗得不可开交的二者,目光落在那赤焰之上:“那人究竟是何人?怎连冥界都无法查出他的底细……非鬼,非仙,非妖……”

  那八大高僧见雪千冥一直处在上风,皆有些心急,不知该不该出手相助。

  只听一声巨响,赤焰重重坠落在青铜祭台上,霎时间,祭台断裂,坍塌,紧接着是一串脆响,底座的青玉莲花,花瓣一片片碎落。

  “你是何人?为何对寒儿做这样的事情?”

  雪千冥冷漠的望着重伤倒地的男子,这样的祭祀,他是第一次见,不明白其中的用意。

  那男子望着远处昏迷不醒的文若,笑道:“你不配知道!”

  “你既不愿说,那为了寒儿,我不能留你在这世间。”

  雪千冥说罢,一记流光朝着男子的命门打去,千钧一发间,就见一道白光挡下了雪千冥的光剑。

  “善哉!善哉!”

  一老道人手持拂尘,驾鹤而来。

  第四十七回未解前路事

  “浮生梦尽梦中梦,三生缘灭缘生缘……世事皆有定数,又何必强求于此。”

  只见那老道人别有深意的瞧了雪千冥同那男子一眼,便从仙鹤之上缓缓落下,轻挥衣袖,那仙鹤竟化作一只巴掌大的纸鸢,老道人将纸鸢藏入袖中。

  “一梦道人。”

  雪千冥望着意外来此的老道人,心中甚疑。

  然而,那被一梦道人所救下的男子却不以为意,他甚至连瞧都不愿去瞧道人一眼。

  一梦道人捋着白须,笑道:“小哥,别来无恙啊……”

  倒是那男子一听此言,原本毫无情绪起伏的他,眼中充斥着浓重的怒意,只见他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直至一梦道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道袍,质问道:“你晓得他?你早就晓得小若同他在一起,为何不告诉我?为何要瞒着我?”

  一梦道人叹着气,任凭男子揪着自己的道袍,只是笑而不语。

  “老道士!你怎不说话了?心虚了?素日里你不是总对我说大道理吗?”

  “……景羽……”

  一梦道人的双目紧紧的盯着男子,轻声低喃着,如同法咒一般令他昏昏欲睡。

  “老……道士……你……不要……”

  话还未说完,男子便卧倒在地,只见一梦道人复将袖中的纸鸢掏出,往空中一仍,一声鹤鸣,道人以拂尘将男子卷起,放在仙鹤背上。

  “带他回去吧。”

  得令之后,仙鹤朝着道人曲一曲颈,便驮着男子展翅飞离了此地。

  “景羽!景羽……方才那是景羽?”

  不知从何处窜出的高远,没有追去,只是痴痴的望着仙鹤离去的方向,释怀的笑着:一千多年了,终于还是找到了你……

  雪千冥望着昏迷的文若,想起那个名为景羽的男子,不觉眉头微紧,此刻,他有些怀疑自己在千年之前是不是遗忘了一些事,一些人。

  他俯下身子,伸手抚上文若的脸庞,指尖轻柔的将他散乱的青丝撩开。

  “啧啧……我眼睛出毛病了,一定是出毛病了……竟然也会有如此似水柔情的时候!三界之奇观啊!”

  一见到雪千冥这般举动,老鬼登时跳离开来,摸着下颚一阵深思。

  雪千冥闻言,侧首,淡淡一笑。

  “有些事情是不是被我忘了?”

  老鬼闻言,一愣,惊诧过后又恢复成原先那种放-荡不羁的模样,笑道:“怎会!呵呵……我说,狐狸啊,你不会真被封印给弄傻了吧!”

  雪千冥将文若从冰凉的地面上抱起:“他的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的。呵呵……”

  老鬼舒展了一下-身肢,懒懒的说着。

  雪千冥瞪了他一眼,老鬼忙满脸堆笑道:“安心!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要不,我再帮你给他配他药,让他……”

  “不必!”

  雪千冥将他的话打断,老鬼仍不怀好意的笑道:“那若是有什么好药,我一定替你留着,不要也方便你尽情享受床第之欢!还有,狐狸啊,往后你要温柔些,他身子弱,经不起你瞎折腾,呵呵……”

  “你在地府不是很忙的吗?怎还有闲工夫在此晃荡!”

  雪千冥的声音愈发的冷冽,老鬼无趣的对他摆摆手:“狐狸!医药费!莫要忘了,我可不赊账!”

  临了,老鬼望了他二人一眼,暗自叹了口气:

  狐狸,有些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说清的,既然是他决定的事情,就顺着他的意愿这样下去吧……呵呵,你们俩啊,真是的!

  老鬼笑着晃着脑袋,渐渐隐去。

  雪千冥抱着文若,八大高僧欲上前将他的去路拦住,高远阻止了他们。

  一僧道:“高公子,主子吩咐过,一定得将那人带回去的。”

  高远笑道:“你们能拦得住他吗?”

  另一僧道:“可是……主子那边又如何交代?”

  高远道:“我自会去交代。你们且先回去吧。”

  “是。高公子。”

  八大高僧收拾了法器,撤掉结界,匆匆离开了岛。

  高远笑嘻嘻的望着雪千冥:“千冥兄,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雪千冥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你我无话可说。”

  “喂!你若是真喜欢他,就看好他!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还有下次。”

  雪千冥闻言,止步:“不会再有下次。”

  雪千冥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隐去了一些不愿文若知道的,听完他所叙述的话,文若的疑问更多了:“恭,那个景羽是何人?他为何要用我来当祭品?王妈、张亦杭他们呢?还有……”

  “别说那么多话,等身子好了,我就告诉你。”

  雪千冥止住了文若的发问,早知文若有这么多疑问,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文若紧紧的皱起了眉。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无事,只是昏迷了这么些天,可是耽误了他们的事?”

  文若猛的想起当天本是要去寻宝藏的,可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失踪了。”

  雪千冥端着一碗汤药,舀了一汤匙,轻吹两下,至与文若唇边。

  无须任何言语,文若喝下了他喂给自己的每一勺药。

  “失踪了?何人?怎回事?”

  “他们四人皆失踪了。”

  见文若不解,雪千冥续道:“张亦杭,那个厨娘,还有张家两兄弟,他们四人失踪了。”

  第四十八回犹念梦中景

  又一勺汤药递至唇边,却见文若好看的眉扭拧在一块,迟迟不肯张口。

  “怎么?担心他们?”

  其实那些人是死是活,在与不在,对他而言根本就是置若罔闻。也不论究竟那宝藏之事是真是假,但他能明确的就是其中的一个目标竟然是文若。

  而今,那些人不在了,更好!

  “恭,这是什么药?”

  文若好似没有听见他刚才的问话,迷蒙的双眸只是盯着雪千冥手中端着的那碗深褐色的汤药。

  雪千冥看了手中汤药一眼:“疗伤药。”

  “……”

  文若闻言,稍抬颌,只见本清澈的眼眸,此时早已水雾缭绕,微启唇,蹙眉轻道:“好苦。”

  兴许是这番景象远远超出了雪千冥的料想,他一怔,拿着汤勺的手一抖动,深褐色的汤药倾洒而出,尽数洒落在文若的下襟。

  “等下……”

  回过神来的雪千冥,将药碗搁在床头,急忙从床沿上站起身来,径向桌旁走去,回来之时手中却多了一个纸包。

  雪千冥将纸包打开,里边竟是杏脯,不顾面前人儿满脸的惊讶之色,只见雪千冥笑着夹起一块就塞入文若口中。

  文若惊讶的是他竟会如此心细,连这些都事先给备好了。

  顿然千般滋味暗中生,想必他为自己寻这杏脯也费了不少事吧。

  文若的心思,雪千冥一点不差的瞧在了眼里,他没有告诉他,这些杏脯是高远给的。

  他在膳房煎药的时候,高远忽然闯入,丢给他一包甜甜酸酸的东西,他不明白这是何意,高远只是笑着对他说:“他若是嫌药苦,受不了,你将这个塞进他嘴里就成。呵呵……”

  只是这些文若不问,他不说。就是他问起,他也不打算说。

  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唇齿间满是果香,文若傻傻的望着雪千冥,微笑着。

  “喜欢?”

  雪千冥闻着酸甜的气息,忽然想起行舟之时,文若塞给自己的葡萄。

  “说不上喜欢吧……只是在尝过苦涩之后,这样的滋味会让人稍稍舒服一些罢了。”

  文若支着下颌,想了一会,伸手从纸包中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又说道:“其实,仔细尝来,有些不是过甜,就是过酸,恰到好处的少之又少……所以……”

  在雪千冥还在思量文若话中之意时,一块杏脯塞入了他的口中。

  “所以,要懂得浅尝即止。”

  言罢,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雪千冥吃杏脯的样子。

  这番话,文若并不是说给雪千冥听的,而是说与自己听。

  却见文若端起搁在床头那碗有些凉了的汤药,憋足气,一咕噜将其喝光。

  药碗才拿离嘴边,雪千冥就将杏脯递了过来。

  浅浅的一笑,文若伸手接下了它。

  雪千冥一愣,不知他何意。

  “给我一碗清水便好。”

  文若复将杏脯塞入雪千冥口中。也许,此刻只有这淡淡的苦涩才能够让自己思路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