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一夜,谁也没有合眼,面对这夜意外热情的文若,雪千冥自然更是热情高涨,吻遍了彼此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抛开思想上的顾忌,文若由雪千冥摆弄出各种羞人的姿势。
“恭,我要你永远都记得我,心,还有身子。”
文若纤白细腻的双腿紧紧地勾住雪千冥有力的腰,承受着猛烈的撞击,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着深藏在心中的话。
“我的心里只有你,也只会有你……”
“我……啊……”雪千冥忽然的加速让文若说不出话来。
帐中一片狼藉,处处是淫靡的气息。
直至旭日东升,文若才沉沉睡去,雪千冥在一旁紧盯着他安静的睡颜,红晕未退的双颊,少了分病弱,更是好看。情不自禁的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那吹弹可破的脸蛋。
忆起幼时的文若,那带着淡淡奶香的肌肤,雪千冥低声笑了,他的寒儿,真的是长大了。
想起自己今日必须去做的事情,雪千冥在文若额上吻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温柔乡。
雪千冥才着好衣衫,就听外边有人叩门道:“公子,我家少爷有急事请你去商议。”
轻推开门,雪千冥对那来传话的小厮小声道:“我晓得了,房中还有人在歇息,你在此看着,莫要让人去打扰他。”
那小厮应道:“是,小的会看好门的,不会让人打扰到。”
“嗯”见这小厮乖巧,雪千冥放心地朝着高远那处走去。
还未走近,就看高远笑嘻嘻的迎上来,对着雪千冥挤眉弄眼道:“狐狸,怎样。那房中的床不错吧!实不相瞒,那可是这高府里手工最结实的一张床了,纵是你怎么倒腾都不会弄坏。”
雪千冥淡淡一笑:“你何时变得像老鬼一样爱管这些闲事了!”
高远坏笑道:“我只是在尽地主之谊罢了。”
雪千冥问他道:“那异兽的碎尸,你可处理好了?”
高远微蹙眉道:“我还想问你呢,怎将那异兽弄成那样,看不出你挺残忍的!”
“那不是我弄的。”
高远闻言,笑道:“不是你?难道还是小若弄得?”
雪千冥却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嗯,你猜的确实不假。”
高远惊诧的望着雪千冥:“怎么可能!小若?狐狸你逗老子了呢吧!”
第112回戏星痕
雪千冥看了高远一眼,淡淡道:“逗你乐?我不感兴趣!”
高远惊道:“那可是一只穷奇啊!小若怎么可能使它瞬间全身爆裂而亡!”
“可他确实是做到了。”但见雪千冥左手一挥,暗光闪过之后,昨夜被染了血的那件衣衫忽现高远面前:“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随意去抓个妖物试上一试。”
高远抓起地上衣衫,不解道:“你这是何意?”
雪千冥指着衣衫上那大片的血迹,说道:“他的血,一般的妖物都承受不住。”
高远闻言,命小厮拿来一小茶盏,施法将那早已干了的血迹从衣衫上剥离开来放入盏中,在黑色的火焰焚烧之下,盏中被剥离出的血块恢复成血液。他以食指沾了些血液,将信将疑的想要放入口中,却被雪千冥一把拦下。
“你做什么!”
高远一愣:“如你所见,我试试。”
雪千冥毫不避讳道:“你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高远却是脸上一烫,讪讪的收回手,又将那装了血的茶盏收好。
雪千冥道:“你还没说,这么急找我何事?”
只见高远从身后扔给雪千冥一坛子酒,笑道:“喝酒!”
顺势接过酒坛,雪千冥脸上微微抽搐:“你喊我来此就是为了喝酒?”
高远兀自抡起一坛,揭开封盖,仰起头就往口中灌,一抹下颚的残酒,他对雪千冥笑道:“喝酒怎就不是大事了?这酒就是我的命,独自一人喝久了真是闷得紧,所以就找你来陪。”
“呵呵……”高远又豪饮一口道:“还真别说,与你饮酒最是尽兴!”
雪千冥没有说话,但见他揭开封盖抡着酒罐就往口中灌,一坛酒好说也有三斤,可他竟能一口气灌完,扬手随意地将那空酒坛一丢。
一声脆响,触地坛碎。
高原朗声笑着,又丢给雪千冥一坛:“给老子留几个酒坛!”
雪千冥一手接住丢来的酒坛,微皱眉道:“我不爱喝酒。”
“噗——”高远口中还未来得及下咽的酒喷洒而出,他一抹嘴道:“骗鬼呢你!”
若是说雪千冥不近女色,他确是相信的。可若是说雪千冥不爱酒,他怎都不会相信。只因他是曾亲眼见过雪千冥酒不离身。
雪千冥复将手中的那坛酒扔给高远,说道:“你回头找老鬼吧,他和你一样嗜酒如命。”
见雪千冥要走,高远喊道:“喂,我说,你去哪里?”
“天栈。”
话音刚落,雪千冥便化作一道月白色的流光飞向天际。
看着那道流光消失在天际,高远将酒坛丢下,端详了一会儿茶盏中的血,在府里吩咐了一下,便坐着轿子起身离开了高府。
却见高远的轿子在茗香园前停下,那老板娘笑脸相迎道:“哟,高公子怎这么早就来了,这姑娘们都还没起身呢!”
高远笑道:“今儿个我来不是找姑娘的,而是来找住在你这里的客人。”
只见高远递给老板娘一张银票,说道:“这个客人,老板娘你一定印象深刻。”
老板娘将那银票塞入怀中,笑道:“这是自然,我向来对那些出手阔绰的爷印象深刻。只是那位大爷性子很是古怪,姑娘们都害怕得紧。”说着,老板娘指了指最里边的那间厢房,续道:“他就在那厢里。”
“多谢老板娘。”
老板娘笑道:“高公子甭客气。”
收起笑脸,高远站立在那厢房门口,轻轻叩门。
门自行开了。“进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却令高远心里一紧。
他恭敬的走进厢房,将门掩上。
又听侧卧在榻上小憩的人,说道:“你找我做什么?”
高远将那装着血液的茶盏捧在双手道:“发生一点事,我想主子必定会感兴趣。”
“哦?”榻上的男人并没有起身,只是缓缓的睁开眸子,黠长的双眸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冷意瞥了一眼高远手中的茶盏,问道:“你手里端着的是何物?”
高远没有看着男人,只是注视着地面说道:“小若的血。”
一闻此言,男人竟坐直了身子:“拿来我瞧瞧!”
“是。”高远上前将那茶盏递给男人,男人拿过茶盏,纤长的食指伸入茶盏中搅动道:“不是新鲜的啊。而且……”说到此处,男人顿了一顿才道:“而且还沾了那家伙的味道。”
只见那男人将沾了血的食指放入口中吸吮着,良久他也不说话,却是一脸沉醉的模样。
高远道:“昨夜,一只穷奇舔了小若的血之后遍全身爆裂而亡。”
男人将食指从口中拿出,用用锦帕擦拭着:“他的血可不是那些异兽能够承受的。”
高远忍不住低声道:“小若他究竟是什么人?”
“人?”男人冷哼一声道:“小星痕,你在这人的皮囊中待的时间久了,也变傻了。”
高远没再吱声,他心中已经了然,眼前的男人定是知晓文若的身份,可是他也奇怪,为何雪千冥会不知道,归梦雅也不知道。按理来说,这两个人与文若走得最近,加上他们的修为不知道确是稀罕。
男人将茶盏搁下,支着胳膊看着兀自想事情出神的高远,忽然开口说道:“小星痕,脱了你这身难看的臭皮囊,让为师好好瞧瞧你的样子。”
高远闻言一惊,疑惑不解地望着男人,男子微微颔首,黠长的眸中带着不明的笑意。
一个转身却见迷烟过后,一黑发黑袍俊美男子从高远的身体中走出,那没了灵体的皮囊便如纸片般倒在地。孤星痕对着男人行礼道:“主上。”
男人走上前,抬手挑起孤星痕的下巴,打量着他,低笑了两声才道:“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我的小星痕竟会如此貌美。”言语间,男人的手抚上孤星痕脸颊上那个淡紫色的梵文符印,皱眉道:“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张脸上竟会留下如此的瑕疵!小星痕,你告诉我,这个究竟是何人所为?”
孤星痕低垂下眼帘,没有回应。
男人冰凉的指端在他的脸颊上来回描绘着那个符印,孤星痕身子紧绷,不明白他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只听男人轻叹一声,收回手,道:“小星痕,你可曾怨过我?”
孤星痕道:“不敢。”
“小星痕,你可还记得你那大师兄梦雅?为师这般苦心的栽培他,可最后他还是背叛了我……上千年来,为师一直在等他回心转意,可到头来,等到的却是他那般的决绝。你可莫要学梦雅。小星痕,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定不会亏待你。”
男人说着,伸手搭上孤星痕的腰带,轻轻的一拉。
孤星痕大惊,想要护住即将掉落的衣衫,却被男人扼住手腕。
“主上!”他惊喊了一声。
“嘘——”男人笑着捂住他的嘴,说道:“乖,听话。”
孤星痕急了,他自知是逃不出,可他是万分的不愿和这个男人有关系,他恳求道:“主上,你放过我吧……我这就马上去找美貌的少年来服侍你!”
男人一笑:“小星痕,你就这般不愿意吗?”
“望主上恕罪!”孤星痕低下头。
“你知道为何我想要你吗?”男人将孤星痕低垂的头抬起,抚上他的脸,说道:“因为我喜欢美人,在这三界之中,我独独欣赏的美人有三个,梦雅、小若、雪千冥。可是这三人却视我如无物,看得见,摸不着。方才我才发觉,你倒是不错,虽是有些瑕疵,但我也能凑合着。”
孤星痕一听这话,忍不住心道:敢情你能凑合,老子我还不乐意呢!
“景羽是吧?”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个让你留下瑕疵的人是景羽吧!”
孤星痕拧紧双眉,听他提及景羽,难免有些心慌。
“小星痕,景羽虽是不错,可你没有发觉吗,他就像是小若的影子,一颦一笑,举手抬足间无不是在学着小若,对他来说,小若就是他的世界……”
孤星痕一怔,这些自己是晓得的,只是不想说明了:“我不明白为何主上会对我说这些。”
男人挑起孤星痕的一缕长发,戏谑道:“因为我现在兴致来了,想要你。”
第113回危机隐
闻得此言,孤星痕甚是惊诧的望向他:“主上!”
却见男人忽然松开缠绕上孤星痕发丝的手转身往那软榻上一坐,支着胳膊托着头侧卧下,半眯起眸子,懒懒的说道:“自己脱了衣衫过来!”
孤星痕没有动,此时他正在心中盘算着,这软榻之上的男人,美则美矣,就是太强势,太危险。自己真要是过去了,注定会是下面被压的那个,开玩笑!老子玉树临风,器宇轩昂,要做也一定是做上面压人的那个!
看孤星痕想得出神,男人低声笑道:“你想上我?”
“啊?”孤星痕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男人。
只见男人抬起另一只手取下头上所戴的紫金冠,又半解开衣衫,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道:“小星痕,休要怪我打击你,你还是比较适合被我上。”
孤星痕别过脸,心里头嘀咕道:有这样的师傅,大师兄不会逃走才怪!
懂得读心之术的男人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小星痕,我且问你,你据实回答我,若是梦雅或是雪千冥,你觉得你能够压得住他们吗?”
闻言,孤星痕双颊一红,讪讪说道:“没试过怎么晓得,再说了,我也未曾想过!”
男人笑道:“我都没那个本事能够压得住他们,你觉得你可以吗!”
孤星痕的脸更是红了。
却见男人对着孤星痕伸出手,一股吸力将他拉至自己的身旁,男人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孤星痕大惊:不会要真来吧!
见孤星痕咬牙切齿紧绷着身子,男人轻笑道:“小星痕,我晓得你是第一次,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弄疼你,定会让你舒服的死去活来!”
孤星痕顿然气得七窃生烟。
忽然却见男人好看的眉紧拧在一块,有些痛苦的捂着心口,男人的脸色却是愈发的苍白,额前也蒙上了一层薄汗,他躺卧在一旁,低吟着。
“主上?”孤星痕试探的问了一声。
男人对孤星痕摆了摆手,说道:“今日看来我是临幸不了你了……你走吧。”
能够逃出魔爪,孤星痕心中早已乐开了花:想上老子,门都没有!连天都在帮老子!
不过,纵是心里再怎么乐,他表面上却装作一脸担忧之色:“主上,你无事吧?”
“走!滚出去!”男人愤怒的将他推走。
孤星痕重新回到那副皮囊中,化作高远,对着男人作了揖,便离开了厢房。
高远走后,只听房中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男人紧捂着心口蜷着身子倒在地上,原本的黑发却在瞬间变成了白发,就这么过了许久,男人才从地上爬起,虚弱的卧在榻上,抚着自己变白的长发,思疑着:一百年才发作一次,这一次离上次才间隔不到六十五年……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那打散在地的血液,这才恍然大悟。却见他暗自笑道:“小若看来离你解开封印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只要我取得你的元神,就再也不会受这般束缚!”
男人起身走向屏风之后,宽衣解带,只见他心口之处赫然浮现出一个触目惊心的暗紫色符纹,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在心口割了数刀,割至皮开肉绽。
口中念着不明的咒语,右手掌心腾出一个碧色的光球,那碧色的光球在他掌心中旋转,却见一缕缕五彩的薄烟从光球中溢出,他深深的吸气,将那些溢出的五彩薄烟尽数吸入。
随着薄烟的吸入,他心口的符纹渐渐淡去,就连那一头白发也逐渐恢复成黑色。
将光球中的五彩薄烟吸食殆尽,他满意的阖上眸子:这些生魂的效果真是不错!只是收集起来太麻烦,符合要求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男人将那光球收起,穿好衣衫之后,盘腿而坐,画下一道金符,金符腾空飞起,消散。在金符消散之处,凭空出现了一道门,只见那门一开,花香四溢,粉红的花瓣从里边飘洒而出。
“不知你招我来有何事?”
却见一窈窕身影隐现在花瓣之中,魅人心魂的声音,分辨不出究竟是男还是女。
男人一笑:“自然是好事!”
“我可有什么好处?”薄纱飞舞间,就见一双如白玉雕般的手伸出接住飞落的花瓣。
黠长的眸中带着一丝冷淡,男人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那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轻笑道:“王,我的心思,你明白的。”
男人拨开那双手,笑道:“若是办好了,我自会封你为后。”
且说另一边,雪千冥去往天栈,确是去找老鬼的。他来到老鬼闭关的洞口,还未站稳双足,就听里边传来老鬼的笑声:“狐狸,怎么想我了?”
雪千冥哼一声道:“你进展如何?”
“这碧玉戎葫芦比预计的要好使,我已经恢复了,明日就可提前出关。”
“这就好。老鬼,这次我来是有事要问你。”
“何事?”
雪千冥微颦眉,说道:“寒儿不是凡人,昨夜一只穷奇舔了他的血之后便爆裂而亡,我实在想不出寒儿的身份,所以来问你一问。”
洞中却是沉默了片刻,良久,才听老鬼说道:“狐狸,这次我不瞒你,小若的身份我是真的不清楚。”语气中没有了往常的不正经。
过一会儿,又听老鬼说道:“小若确实不是凡人,我认识他,比认识你还要早,也是因为他,我才认识了你。小若从来就没有提过有关他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事情是关于他的。有时候,连我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在三界中存在的。”
雪千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老鬼的话。
“狐狸,你告诉我,你在乎他的身份吗?”
“我只在乎他,与其它无关。”
老鬼长叹一声,笑道:“这不就结了,你管他是什么呢!”
雪千冥却道:“可我有些担心,怕他自己会承受不了现实。”
“呵呵……”老鬼由衷的说道,“狐狸啊,我发觉你现在真的是变了,好事情啊!”
雪千冥微仰起头,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暗自心道:我真的变了吗?那么以前的我又是怎样的呢?好像有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收回飘忽的心神,雪千冥右手一翻,却见一卷轴现于手中,他将那卷轴往洞里一扔,对老鬼说道:“老鬼,我回去了。这个你收着,明日出关之后就来找我吧,有些事情还必须你出手。”
山洞中正打坐静修的老鬼一把接住雪千冥扔来的卷轴道了声好。
将那画轴展开,老鬼笑了,却又忍不住“数落”道:“狐狸啊,你果真是愿意为了小若放弃了成仙的机会。等小若忆起来之后,你就等着被他收拾吧!枉费了他花了那么多心思!”
老鬼将面前的那碧玉葫芦端在手中,勾起食指轻叩着葫芦,自言自语道:“一千多年,兴许在我们眼中不算什么,可人间已是沧海桑田,你自己又可曾想明白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又何苦要为难自己呢!”
忽然,老鬼将碧玉葫芦收好,在眉宇间捏了捏,高声道:“别躲躲藏藏的了!出来吧!”
“呵呵……”只见毕月乌从缝隙中探出黑黝黝的小脑袋:“老大,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嘛!”
“你个混小子!少恶心我,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毕月乌飞到老鬼身旁,老鬼伸出手,它便落在老鬼的手背上。毕月乌用羽翅扑了扑自己的头,委屈道:“老大,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实说了吧,我不喜欢和那死妖狐混在一起!”
老鬼笑道:“为什么?狐狸不错啊。”
毕月乌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但见它滔滔不绝的将雪千冥的“恶行”细数了一番,尤其是和那死女人脸“私奔”的事情。
不等毕月乌数落完,老鬼早已是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溢泪。
好不容易止住笑,老鬼道:“我倒是觉得你跟着他们不错。再说你的那颗珠子确实是因为小若才消失的。你想要早些归位见你的危月燕也必须得跟着他。”
毕月乌叹气道:“跟着小若,我倒是欢喜的很。要是也能跟着老大就更好了。”
言道此处,毕月乌嘿嘿笑道:“老大,你怎么瞧都比那死狐狸强,要不……”
听懂了毕月乌的弦外之音,老鬼扶额道:“停!你个混小子给我打住!”
第114回乱倒腾
此时已近正午,高府中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锅粥。
昨夜的那一番闹腾,一夜之间就死了两个人,人多口杂,随后竟然流传出高府内有恶鬼索命的传言,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甚至有不少家仆收拾好包袱准备辞工走人。
从茗香院回来的高远还来不及喝口茶水便开始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与店掌柜商议寿材,寿衣出殡之事,还说不到几句话就见家仆陆续不断的求见,不是张三告假,就是李四要回乡娶亲,这边还没处理完,那边又有人来报,说是小姐哭着闹着要亲自照顾受伤的杜大人……
高远不耐烦了,抬手啪的一掌,登时将身边那张红木圆桌拍得稀烂,断喝了一声道:“还嫌老子不够忙是吧!”
这可吓着了在场的人,老管家递给高远一杯茶道:“少爷息怒,喝杯宁神茶中。”
高远哼了一声,接过茶,喝了一口,又叫道:“管家,你吩咐下去,有哪一个不想在我高府待了,可以直接去账房领钱滚蛋,这种小事不要再来烦我!还有,小姐她爱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不必拦着。”
“是,是,是。老奴这就照少爷的吩咐去办。”老管家弯腰点头。
在旁的店掌柜看着那被高远一巴掌拍烂的红木圆桌,身子不禁抖了抖,暗暗抹了把额前的汗。他晓得这高家公子爷正在气头之上,不知此时自己究竟是留好还是走好,颇有些骑虎难下之意。
耳根子忽然清静下来,高远的闷气倒是消去了大半,却见他靠坐在椅子上,轻抬眼望了那店掌柜一眼,说道:“那些东西你自个儿看着办吧,只要一般的就可以了。”
店掌柜点头应了一声,小声问道:“这三夫人可是要与高老爷同穴?”
高远闻言,略微思量了一会儿才道:“不必同穴,三夫人的话,另外找块坟地安葬。”
“这……这样好吗?”店掌柜很是吃惊,按理说若是不同穴也是要葬在高家的坟地里,可这另寻一块坟地只怕是不合常理。
高远眉头一皱,那店掌柜见他脸色变了,也没敢继续说下去。
高远瞥了那店掌柜一眼道:“掌柜的,有些事你不必多管,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办就好!”
闻得此言,那店掌柜慌忙起手作揖道:“高公子说得极是,我定会按公子所要求的去办,绝不多事。”说完,他又抬头看了看高远,询问道,“那么高公子若是没有其它交代,我这就回去了。”
高远微微颔首:“你回去吧。”
那店掌柜陪着笑脸又起手作揖之后方才离去。
高远独自一人在厅中坐着,他也知方才自己的火气大了,可也怨不得他,之前在茗香院里受的冤枉气正无处释放,现在这么借题发挥的一闹腾,这心里确是舒坦了不少。
只是……高远瞅了一眼身旁支离破碎的红木圆桌,轻叹道:“真是可惜这上等的红木桌儿。”
“来人呐!”但听他高喊一声,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前来,心中正疑惑之时,却见老管家蹒跚着步子走过来作揖道:“少爷有何吩咐?”
高远指着空荡荡的高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人怎都跑光了?”
老管家叹了一声说道:“少爷,大家伙都害怕那些谣传,为了保命,基本上都走光了。”
高远望着眼前这两鬓苍苍的老人,温和的说道:“那你怎么不走?”
老管家憨憨的笑了笑,说道:“老奴打小就被卖进高家,高家待老奴不薄,再说老奴的这把老骨头大半截都早已经埋进了黄土,也就看得淡了。”
高远淡淡一笑,有些动容的伸出手掌按在老人的肩膀上,轻拍道:“这里没有什么事,你先歇着吧。那些只是谣传,就算真是有鬼索命,也肯定是那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可对。”
老人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道:“少爷所言极是。”
高远问道:“对了,杜大人的伤势如何了?煜公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老管家回话道:“杜大人那边已经请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瞧过了,说是这身子里边受了重创,光是肋骨就断了数根,能够活到现在也实属不易。至于那煜公子倒是安静的紧,晨起之后就一直待在花苑中未曾离开。”
高远微微皱眉道:“那杜大人果真是伤得那般重?”
老管家应了一声道:“吐血不止,连那些大夫都不忍看,那景象真是骇人的紧。只怕杜大人是活不过今日了……少爷,这朝廷命官在我们高府身亡,会不会?”
高远道:“只是那些大夫医术不行,回头我去瞧瞧,另请个大夫,保证那杜大人死不了。”
两人便往杜擎苍所住的厢房那边走去,路上,高远又问道:“对了,昨夜住在玲珑阁的人,怎样了?”
老管家道:“少爷阿是说那两位漂亮的公子?”
“嗯。”高远想了一会儿又补弃道,“是其中那个比较温柔的公子,他可起身了?”
老管家摇了摇头道:“这个老奴倒是不太清楚,今日还不曾去过玲珑阁。少爷,老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必吞吞吐吐,你且但说无妨。”
“是,少爷。”老管家说道,“老奴瞧住在玲珑阁的那两位漂亮公子有些不寻常,若是没有猜错,他二人应当是那种关系。少爷,你可知大夫人为何会厌恶那个公子,只因在二十多年以前,高府来过一个男子,那男子却是有几分与那位公子相像。自从那男子来过之后,老爷和他那结拜的兄弟就像丢了魂儿一般,后来老爷那结拜兄弟就莫名失踪了,说来也怪,老爷在之后不久便就娶妻生了子。”
老管家又续道:“少爷,老奴和你说这些只是想你明白大夫人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少爷若是同那位公子走得近了,大夫人定会伤心的。”
高远神色一敛,说道:“我自有分寸。”
才至厢房门口,就听里边啼哭声不断,高远有些烦躁的将门一推开,就见高彩云趴在杜擎苍床边哭得好似个泪人儿。“彩云,似你这等哭法,活人都要被你给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