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次日,华玄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厢房。
床边空着一人的位置,他伸手摸了下,是凉的。
陌無天昨夜没留下来?
华玄云起身披上外袍,正系腰带时,门嘭的一下被人推开,“师兄!师兄!”
华玄云皱了下眉,“敲门。”
风修辞尴尬一笑,“我这不是忘了吗?”
华玄云转过身,问道:“何事?”
风修辞倚在门口,“魔族有一分支不同意议和,趁着昨夜魔君不在意图造反。”
华玄云面色凝重了起来:“继续说下去。”
“今早我在清风派遇见师侄,将此事告知他,不过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情,并不惊讶,但还是赶回了魔域……咳……”风修辞的视线不小心扫到了华玄云颈间的吻痕上,猛的呛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将视线移到别处,“我是来说好消息的,那一分支已经被陌無天压了下去。”
华玄云踱步走了出去,发现现在竟已是午时了,他淡淡的对着身后的风修辞道:“我也有一事要说。”
风修辞替他关上厢房的门,一同走在冗长的走廊上。
“我想去云游了。”
“这还用与师弟说?你一声不吭去云游的次数还少吗?”风修辞略感惊讶。
“不会再回九华山了。”
风修辞沉默了。
两人之间罕见的一次沉默。
良久,风修辞轻笑一声,“好啊,不过师弟你是什么时候有的想法?”
“不记得了,许久了吧。”
“你这一走,你的徒弟呢?不要了?”
“我会同他好好说这件事。”
“走吧走吧。”
“不劝了?”
“我?”风修辞指了下自己,又摊了下手,无奈道:“劝不动啊!留不住啊!你每次回来我都在跟你唠叨让你在清风派多留一些日子对吧,还不是每次都下山云游了。”
华玄云垂了眸子:“抱歉。”
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师傅。
更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掌门。
风修辞摆了摆手,“客气什么?不过你为何这么放心我?不怕我当上了掌门,把清风派的招牌给砸了。”
华玄云便头冲着他淡然一笑,“不会,你是我们当中看的最明白的一位。”
风修辞愣了一下,也不同华玄云打趣了,“真不回来了?”
华玄云摇了摇头,“不知,说不定有意外呢?”
一位弟子迎面走来,尊敬的作揖了下,“掌门好。”
华玄云点了下头。
路翳便起身继续往前行。
“看见没?对我这个副掌门就是这个态度,好歹我也是他的师傅吧。”风修辞回头忘着路翳的后背,一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你到底怎么惹他了?”
“咳咳,没有。”
华玄云知道他是不愿意说,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的徒弟说午时左右会回清风派,估摸着也差不多……”风修辞瞧见远处的一抹暗红衣角,摸了摸下巴,“啧,刚提起他他就来了,我就先走了,不用送啊。”
华玄云站在原地,那一抹红衣似乎加快了脚步,唤了一声,“师傅。”
华玄云勾了勾嘴角,这张清冷的脸一旦笑起来总是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事情解决了?”
“一些小喽啰想翻身而已。”
“辛苦了。”
陌無天突然伸出手,手心躺着一根青玉钗子,是华玄云许久之前掉的那一只。
“徒儿在后山找到的。”
华玄云接过钗子,温暖的指腹不小心触到了他的虎口,陌無天蓦然合拢五指,将师傅的手抓住。
华玄云抬眸,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撞入了他的眼里。
“师傅有一件事同你说。”华玄云由着他捏着自己的手,“后日,师傅想独自下山云游。”
阳光下,陌無天的脸色骤然惊变。
陌無天抿着唇,神色复杂,握着华玄云的手发着抖,“师傅要走?”
华玄云点了点头,“嗯。”
陌無天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下,他压下心里的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华玄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着他躁动的情绪,“我会回来的,等你处理好一切,我便来寻你。”
陌無天看着他,一双红眸里满是不舍,“徒儿……想跟师傅一起。”
华玄云摇了摇头,“听不听师傅的话?”
陌無天垂下头,声音细如蚊蝇,“听。”
清风派为名门正派之首,更换掌门之事必然会引起一些轰动,因为需要举行仪式,华玄云便在清风派多留了几日。
掌门传位的那天,华玄云几乎将其他的门派都请了过来,风修辞不大明白为何要举行的如此重大,直到当天看见陌無天后,才恍然大悟。
华玄云这是在为他的徒弟铺路呢。
魔族议和是跟清风派,别的门派难免会有不服,借这个时机让陌無天好好与他们结识一下,让其他门派知道新任魔君是真正的想要议和。
华玄云卸下了掌门这个负担,次日就下了九华山。
正道与魔族议和之事,进行的十分顺利,所以的门派意见一致,若魔族真心求和,往事皆可一笔勾销。
离华玄云出游已有七天,陌無天每日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桃树,才能压下心里疯狂增长的思念。
“君上。”
陌無天收回思绪,疑惑的望向站在门口的秋盛。
“秋盛在门外唤了君上好几声,没听见回应,擅自做主推开门了,请君上责罚。”
“不必,何事?”
“有一位自称你的师傅,在正殿……”
“……是师叔吧。”
“不是……”
“我师傅去云游了,怎么可能来魔域,秋盛你胆子大了,和着师叔一起玩我啊!”
秋盛着急的摇了摇头,连忙道:“真的不是……”
“那我去看看。”陌無天越过秋盛,穿过层层桃林,往大殿之上走去。
直到看见那一抹白影,陌無天猛然顿住了脚,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他怕,这是一个幻觉。
他还想多看看这个背影,以免等下一阵风吹来,这个幻想就消散了。
陌無天忍不住问旁边的秋盛,“师叔偷穿了我师傅的衣服?”
秋盛摇头。
那一抹白衣回过身,浅蓝色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向着陌無天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直到华玄云走到他的面前,陌無天才回过神,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回来了?”
华玄云淡淡道了两个字:“帮你。”
end
番外一 论九华山那个风流倜傥的副掌门
“啊啊啊啊!!!华!玄!云!!!我他妈上辈子是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恨啊啊!!!!”
风修辞死死的盯着桌上放着的一张宣纸,宣纸上写着两个清秀的大字。
云游。
写这两个字的人是从小跟他玩到大的高冷师兄,看起来正经高冷,一当上清风派的掌门就带着自己的徒弟出去云游四海。
而他而他呢!!!!
就得死守在这清风派监督众弟子练功,还得管理大大小小的事务,师兄下山云游,能帮他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今年清风派又招了一批新弟子进来,小至四五岁,大至三四十,等于他这几个月又得忙死忙活了。
风修辞摊在椅子上,一脸绝望地望着上方房梁,长舒一口气,在心里算了下日子,“师兄这次回来好像连半个月都没有吧,山下有那么好玩吗?居然舍得将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师弟丢在清风派……”
风修辞还未自诩完,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赶紧坐正,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玉石毛笔,淡淡的应允了一声。
庞谷推开门,带着一群穿着布衣的弟子进来,瞧见风修辞好似在写着什么。
“徒儿是不是打扰师傅了?”
风修辞将笔搁下,扫了眼那十几名新来的弟子,“有什么事?”
“前几日,你说要从天资聪颖中挑选一人选认做徒弟,这一批是十分出色的弟子。”
风修辞明白了,就是随便选个徒弟,反正他现在的徒弟就算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自从当上副掌门后,风修辞每月都要收几个徒弟,谁让他那该死的师兄到现在都只收了一位弟子,害的他只能连带着师兄的那一份也收了。
风修辞从腰间抽出的玉箫,随便指了一个人,“就他吧。”
庞谷轻微皱了下眉,“他……”
风修辞把玩着手中翠绿色的玉箫,“他怎么了?”
“为何师傅要选他?”
养眼!
不过风修辞肯定不会这样说,这多失他副掌门的面子。他抬眸望了下那个站在一边的弟子,“当我风修辞的徒弟要能吃苦耐劳,他看起来可以。”
庞谷看了下师傅新收的徒弟,肤白貌美就叫能吃苦吗?
他点了点头,奉承道:“师傅好眼力。”
风修辞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都下去吧!那个新徒弟留下来。”
庞谷领着没有被选上一脸失望的弟子门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风修辞跟那个新认的徒弟。
“刚来清风派?”风修辞支着下颚打量着这位弟子,另一只手搁在桌子上转着玉箫。
新徒弟低着头,“嗯。”
“当我风修辞的徒弟不乐意?”
新徒弟紧张的点了点头,又迅速的摇了摇头,“很……乐意。”
风修辞想瞧清楚他的脸,视线一直往他的脸上瞟,“紧张什么?怕我?”
新徒弟又摇了摇头,“不……怕。”
“那你低着头干什么?说话也结巴,我是洪水猛兽吗?”
“不是,你是……师傅。徒儿以……以为自己不会被选上的……真的很意……意外……”
风修辞轻笑一声,“过来。”
新徒弟低着头走到案桌前,一股凉意蓦然从下巴上的肌肤处传来,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迫的抬起了头。
风修辞不知道何时站了起来,用玉箫挑着新徒弟的下巴。他微微上扬的桃花眼竟满是盈盈笑意,充满了多情,稍不注意就能让人沦陷进去,肆意张扬的俊美容貌透露着一股放、荡不羁的气势。
只需这一眼,便入了这新徒弟的心。
风修辞也是一愣,他没想到随手指的徒弟能好看到这种程度。
宛如羊脂玉的细腻肌肤,五官精致到不能再精致,细长微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眼尾处的一颗泪痣的位置恰到好处,似乎都可以勾走人的三魂七魄。
活脱脱的一个小美人啊!
“请问这位新入师门的徒弟叫什么名字呢?”风修辞敛着一双桃花眼,话语中尽是轻佻。
“路……翳。”
风修辞又抬了抬路翳的下巴,笑道:“真喜欢新来的徒弟啊!”
路翳藏在胸口里的那颗心脏呼之欲出,“徒儿……”
“正巧我这儿缺一个贴身小厮,不知新徒儿可否愿意?”
风修辞一见着美人就发、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惜路翳刚来清风派什么也不知道,门派内也禁止私下议论副掌门,以至于路翳来清风派的这几天听的最多的话就是什么副掌门多勤奋多刻苦啥啥的。
“只要师傅吩咐,下刀山下火海徒儿都愿意。”
这句话路翳没结巴了,还很顺畅的说了出来。
风修辞收回玉箫,“好勒,那劳烦徒儿帮忙把这房里打扫一下。”
“徒儿遵命。”路翳点了点头。
路翳说干就干,很快就将房间打算的干干净净,连地盘都擦了好几遍。从头到尾,风修辞头都没抬过,一直在宣纸上誊写着新的门规。
路翳打扫完后,没打扰风修辞,出去将门前的长廊擦了一遍。
等风修辞修改完一半的门规后已是徬晚,抬眸一扫,就瞧见在角落抱着扫把打盹的路翳。
“喂!小徒弟,你师傅饿了。”
路翳一听着声音,立马站了起来,应了一声,赶急赶忙的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食盒。
风修辞忍不住勾起唇角,这新来的小徒弟可真好哄骗!
路翳低着头将饭菜一一摆在桌案空出的地方,风修辞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喃喃自语:“师傅长的很可怕吗?”
路翳摆盘子的手顿住了,“没有……师傅……师傅长的很……俊……俊逸……”
风修辞靠着椅子笑出了声,“我的新徒弟可真会说话。”
路翳忍不住偷偷的窥了他一眼,心口又突突的跳了起来,“师傅……”
“来来来,新徒弟我们一起用膳。”
路翳摇了摇头,匆忙的退了出去。
风修辞对路翳突然的举动不明所以,也没追出去,拿起筷子就埋头吃了起来。
路翳跑了出去后,呆呆的站在走廊上。
他幼年丧母,何时曾被人这般温柔的待过?来清风派这几天因为不喜欢言语,被众弟子排挤,何时有人这般对他说过话?
为了逃离以前的生活,他跑到了大名鼎鼎的清风派参加招生,好不容易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被清风派的人选中。
即使他看的出来他的师傅在说笑戏谑,但他……
路翳压下不应该有的想法,默默的回去守到门前。
风修辞吃完饭菜后,又开始撰写清风派的新门规。
夜幕已深,风修辞打了个哈欠,点了盏油灯,继续将门规写完。
一阵晚风从窗口吹进去,风修辞随手用一本书压住宣纸,以免他编写好的门规被吹的满地都是。
他揉了揉酸疼的后颈,起身关上窗,推门出去时发现正坐在走廊边的路翳。他要手支着下颚,旁边放着一只燃着的灯笼,听见吱呀的开门声,立马站了起来作揖。
“师傅好!”
“你还在这里?怎么不回房休息?”风修辞瞧着他那张白净的脸蛋问道。
路翳微微垂着眼帘,“师傅未曾歇息,弟子也……”
“清风派没这个规矩,师傅可以不按门规回房,但弟子不行,以后要是我没出来,你也不用这般等我。”
路翳没点头也没摇头。
风修辞捏了下他的脸蛋,并不决定这样有何不妥。
“为我掌灯吧!”
风修辞微眯着眼,想不到新徒弟的肌肤也怎么滑,要不是得端着副掌门的架子,他还真想再摸几下。
路翳耳廓渐红,提起灯笼就往前冲,风修辞走在后面,“小徒弟,你知道为师的厢房在哪里吗?”
路翳停下了脚步,迷茫的摇了摇头。
风修辞拍了拍他的肩,“为师送小徒儿回去,以后小徒儿再送为师回厢房怎么样?”
路翳捏着灯笼的手紧了紧,“谢谢……师傅。”
“我的小徒弟怎么又口吃了?”风修辞挑着眉梢促狭道。
“没……没……有。”
路翳感觉他这一辈子的脸都在师傅面前丢完了,明明以前从来没有口吃过。
路翳张了张嘴,又怕自己口吃,只好将话又重新咽回肚子里。
风修辞踏出脚步,走在前面,笑道:“走吧!我的小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让开,让师叔开始他的作死之路。
小剧场:
路翳:当初是谁先提的双修?嗯?我?
师叔:不是不是不是,是我!!是我!!是我!!
路翳:先撩者贱。
(番外了,不管了,我要放飞自我。)
番外二 论九华山那个风流倜傥的副掌门
路翳这一掌灯,便掌了半年之久。
路翳渐渐在清风派有了些名气,毕竟是风修辞贴身的弟子,明面上其他弟子不会说什么,私底下关于路翳的谣言都快传到山下了。
就跟那卖杂物的小商铺一样,各式各样的谣言应有尽有。
所有的弟子畏惧副掌门,但不怕只是一个小弟子的路翳,风言风语传的很疯,什么副掌门身边的贴身弟子仗着自己长着一张妖艳贱/货的脸,天天勾`引副掌门……
路翳不擅长与人接触,对这些流言蜚语置若罔闻,依旧陪着风修辞的身边,替他夜夜掌灯。
这些日子,风修辞使唤路翳使唤的习惯了,动不动就让路翳干这干那。
风修辞甚感满意,因为路翳从来就不会有半点怨言,甚至连抱怨的眼神都没有过。
他使唤的理所当然,“小徒弟,来替为师捶捶肩。”
路翳立马扔下手里的事情,一声不吭的走到风修辞的身边帮他揉着肩膀。
中途华玄云带着陌無天回来过一次,看见风修辞这样使唤路翳,也忍不住让他注意一点。
当时风修辞回了句:我家小弟子心甘情愿。
路翳那个时候也在旁边,顺着风修辞的话应了一声。
还是陌無天凑到风修辞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师叔,你这样迟早会出事的。”
风修辞挑了下眉,在心里道,这能出什么事情?
当天晚上,风修辞约着陌無天去屋檐上喝酒,随便想细细的问他一次,能出什么事情。
华玄云当年将陌無天带回清风派的时候,风修辞是第一个跟陌無天玩上的人,主要是趣味相投,都喜爱饮酒。
不过一个身为副掌门,一个又为掌门身边唯一的徒弟,得在清风派中树立一个正确的榜样,不能在弟子面前有一点陋习。
华玄云对陌無天管的严,这次还是陌無天偷偷跑出来和风修辞一起饮酒。
两人一同坐在屋檐,对月饮酒。
“据我所知,你来清风派五年对吗?”风修辞突然问来句莫名其妙的话。
陌無天饮了一口酒,不知道在想什么,淡淡的嗯了一声。
“师兄也是不容易,居然能将一个小娃娃拉扯成大娃娃。”
风修辞记得陌無天刚来清风派的时候,头都不齐他腰间,现在突的一下就长的跟他一样高了,估计再长几年,他都要仰着头看这个孩子了。
风修辞一提到华玄云,陌無天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这这这,你才几岁啊!就开始发、春了?”风修辞不忍直视陌無天此时的表情。
陌無天斜了他一眼,“我已经要成年了。”
“啧,明明还有好几年。”风修辞豪气的举起酒坛子,咕噜几口下肚,随意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你今早说的那话什么意思啊?”
“路师兄比我大不了多少,看的出来他的自尊心高于常人,你这样使唤他,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对你的做法心生怨恨。而且他的心思……”
“跟你一样,对吧!”
陌無天蓦然看向他,风修辞则一脸笑意,“师侄,对吗?”
陌無天承认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对师傅的想法。
风修辞又饮了一口酒,他道:“我查过你。”
陌無天拿着酒坛的手颤抖了一下。
他继续道:“在你来清风派的第一天,我就查过你,猜猜我查到了什么?”
陌無天将酒坛一放,沉着脸就要走。
风修辞也站了起来,负手望月,“我不是你师傅,不可能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没有任何戒心。”
陌無天背着他,站在屋檐上,静静的听他说完。
“我观察了你五年,你很幸运,没有任何动作,不然我会毫不犹豫替你的师傅亲手结果了你。我不知道你来清风派有何意图,但如果敢对清风派或者师兄有任何不利,我会第一个站出来指出你的身份。”
陌無天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揭穿?”陌無天突兀问了一句。
“你又没害清风派,我为什么要揭穿呢?而且有你陪在我那一根筋师兄身边,我也能放心一些。”风修辞笑道。
风修辞将手中的酒饮完,丢在了屋檐上,没再看陌無天。
话已至此,他希望陌無天能明白他的意思。
***
风修辞闭着眼睛享受着路翳的伺候,突然想起来陌無天那晚说的话,路翳的自尊心为什么高于常人?
路翳正安安静静的垂着眸子替他捏着肩。
风修辞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原来他师兄就是这个感受啊!难怪会只要一个徒弟。
之前风修辞将路翳留在身边,其实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华玄云和陌無天这对师徒。
每次看见陌無天主动为华玄云跑前跑后,他就会忍不住想自己手下的那些徒弟,要是有一个像陌無天那样的多好。
所以他也收了一位贴身徒弟。
只不过没想到收的这位小徒弟会这么听话。风修辞这个人吧,别人越无底线,他就越往里踩。
风修辞喜欢使唤路翳,但对路翳好也很好。
清风派门规里有一条规定,所有新入门的弟子都必须在半年之后下山历练一个月,在这期间捉妖降魔。
当然,只是捉一些普通的小妖小魔。
最后再将每位徒弟的成绩承到风修辞面前,由他来将那些成绩较好的弟子提点出来,加以奖赏。
风修辞在前一天才想起来路翳也是新入门的弟子,到时候也要跟着其他人一同下山。突然间失去一个可以天天供他调戏的人,风修辞已经能想到未来的一个月有多无聊了。
路翳在前方掌灯,将风修辞送到厢房前。
“明天一大早就要下山,会不会想师傅啊?”风修辞穆然转身,笑道。
路翳点了点头,“会想……会很想师傅。”
风修辞一看见他这个害羞的模样,就忍不住多调侃几句,“会不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路翳羞的很,提着灯笼的手抖了下,“会。”
风修辞将玉箫从腰间取下,“这个给你,算是师傅给乖徒儿这么多天的一点奖赏吧。”
路翳低着头,轻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收。
若是要了,可这玉箫是师傅的贴身之物,若是不要,但他心里明明很想收下。
因为它是师傅的贴身之物。
下山一个月,看不见他的师傅但能看见师傅总是把玩的玉箫也是不错。
风修辞毫不忌讳的拉起他的手,将玉箫塞在了他的手里。
“我的徒儿真乖。”
一阵清凉轻风吹来,将这句带着暖意的话吹到路翳的耳畔。
风修辞瞧着一声不吭但已经脸红了的路翳,心中一痒,打趣道:“我家小徒儿真好看,为师都想与你双修了呢。”
说完,风修辞转身就进了厢房。
路翳蓦然抬起头,一双黑色的眸子在月色下迸发出点点光芒,捏紧了左手里玉箫。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莫过于此。
身边没了路翳,风修辞要忙的事情更多了,之前路翳还在的时候,他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丢给路翳。
路翳不会做的事情,他还会去自学,学会了再来帮风修辞。
一月过后,数百名弟子的成绩一一由风修辞过目。
不出意外,路翳这个名字排在首位。
风修辞一个高兴,直接破例将他提点为了自己的大徒弟。
数百名弟子回到清风派,风修辞一下子忙了起来,将所要事务整理完的时候,已是深夜。
风修辞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对劲,一直走到了厢房前,他才想起来。
路翳这家伙回来了居然没来给他掌灯。
不过现在的路翳已经是大徒弟了,再做这种事已经不合适了。
风修辞推开厢房的门,迈了进去转身关门,桌案上的灯乍然燃起,房间里一片通明。
风修辞回头,就见床榻上坐着一位穿着里衣的男子,正羞赧的看着他,那一双宛如黑曜石的眸子里闪躲着隐隐光辉。
是他的大徒弟。
淡淡的熏香味传入鼻中,风修辞微微愣了一下,又如往常一样微眯起桃花眼轻佻道:“大徒弟终于知道来看师傅了?”
路翳点了点头,他这一个月想极了师傅,很想回九华山像以往一起陪在师傅身边。
路翳眼尾的泪痣美的不可方物,风修辞往前走了几步,“大徒弟来师傅厢房干什么?投怀送抱啊?”
桌案上的烛火光亮映在他的眼睛里,暧昧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升起,“嗯。”
“师傅之前说……双修。”路翳一脸期待的眨了眨眸子。
风修辞睁大了眼睛:“我有说过吗?”
路翳坐在床榻上不说话了,过了一会,风修辞才道:“好吧!我好像的确说过。”
风修辞望向桌案上晃动的小火苗,“可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这话我也对三师弟四师妹说过呢,还有那厨房的小美人也说过啊,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你这么还当真了呢?
路翳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是啊。
他怎么就当真了呢?
3
没有人知道路翳在下山的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人会去想区区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是如何取得了这次下山之行中的第一名。
半月之前,路翳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遇上了一只中等的树妖。
这次的下山之行中弟子们只用捉拿低等的妖魔便足矣,如果遇见了等级较高的妖魔,第一选择最好是避开。
而路翳他选择了迎上去。
一只中级的妖可以抵二十只低级的妖。
同时,中级的妖也不是他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可以捉拿的住的。
路翳在这次下山之行的前几日,他便拿定了主意,必须要拿第一。
他是风修辞的贴身徒弟,他不能给风修辞丢脸!
那天路翳成功捉拿了那只中等级的妖,而付出的代价是右手经脉受损,近半年不能再拿剑。
可路翳不在乎,不能拿剑又如何?
能陪在师傅身边已经够了。
在与树妖打斗的那晚,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栽在对方的手里,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过来的,只记得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他还有师傅。
他不能死。
他得活着!
***
厢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当初路翳怀着多大的希望,现在的心里的失望则是当初的十倍。
桌案上火苗晃动,路翳眸子里深处的光芒渐渐黯淡,他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局面,“师傅为何对我这么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以前他偶尔也听过一些关于自己和师傅谣言,其中有一句话最令他深刻。
就路翳那小白脸怎么还敢肖想我们的副掌门?他可连副掌门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风修辞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因为好使唤啊!”
得,说顺口了!
风修辞突然有一点心虚,干咳了两声,“为师不是这个意思,对徒儿好当然是因为喜欢徒儿啊!”
路翳垂下了眸子,他不应该奢求这么多。
师傅的地位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
风修辞看见路翳颓唐的模样,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烦躁的扯了两下衣袍,“为师突然记得有点事情得去……”
“不用,徒儿走,打扰了。”
路翳起身,赤着脚穿着单薄的里衣就出了风修辞的厢房。
第二日,不知道是谁将路翳昨晚跟风修辞的共处一室的事情说了出去,遥远越传越凶,一直传到了路翳的耳中。
他难得的笑了笑。
其实这些谣言都说得很对,不是吗?
他哪一点配的上他的师傅了?
练武场内,风修辞正在指导一群新入门的弟子一些招式,一脸春风笑意,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最后,临走前还随口的调戏了一名新入门的弟子。
路翳在远处瞧见了这一幕,讽刺的勾起了嘴角,顺手拿起身边的一把剑,想练几招。
然而,他发现自己已经拿不稳剑了。
一连十天,风修辞连路翳的面都没有见着,本来今日远远的看见了路翳的身影,他挥着手大喊了几声小徒儿,结果人家转身就走了。
这这这……让他掌门的脸往哪里搁?
当晚,风修辞去找了路翳,不就是双修吗?他修还不行吗?这小徒弟总是躲着他的着实让他心里不好受。
要是双修了能回到以前那种状态,风修辞还是很愿意的。
反正,其他门派中也不是没有男子与男子双修的事情。
路翳正准备宽衣就枕,房门蓦然被人推开。
他不解的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尾的泪痣在微弱的烛火下美的不可方物,里衣的一边已经褪了下去,露出光滑的肩头。
风修辞猛的关上了门,深吸了几口气。
他刚才看见了什么?
哇!
他应该再来晚一刻,说不定就可以瞧见……
不对,他在想什么啊!
风修辞平息了胸口絮乱的跳动,重新推开了门,路翳已将衣袍穿好。
他垂下眼帘,弯腰作揖,“师傅。”
风修辞听见这声师傅,莫名的开心了起来,“小徒儿,最近怎么不去师傅身边了?”
“这样不合礼数,之前是徒儿逾越了。”
风修辞微愣,他的小徒弟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顺溜了?
“小徒儿不结巴了?”
路翳本身就不结巴,以前是因为面对风修辞他会紧张,会担心自己做的不好。
“嗯。”
风修辞往前踏了一步,“那好啊!小徒弟笑一个给师傅看看?”
路翳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师傅可有什么事?徒儿已经要就寝了。”
风修辞倒是听出来了,这是着急赶他走呢。
“有啊!师傅……”想与你双修?
不行不行,他说不出这样羞耻的话。
一向不要脸的风修辞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顾及起了自己的颜面。
风修辞的目光落到桌上的玉箫上,找了个很牵强的借口,“师傅想拿回它。”
话音刚落,风修辞就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直射在他的身上,等他看向路翳的时候,那道视线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路翳拿起玉箫,指腹在玉箫上轻轻的摩挲了几下,他没有说任何话,抬手递给了风修辞。
风修辞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还给自己,现在好了,他不接也不行了。
风修辞苦着一张脸将玉箫接了过来。
“师傅可否答应徒儿一件事情。”
“好好好。”
风修辞期待的点了下头,他心道,是要提双修的事情吗?快点快点!
这样他就好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徒儿这几日认真思忖,打算弃剑从医。”
风修辞脸色沉了下去,“不可。”
路翳在剑术方面的天资太高,若是好好修炼,不出几年肯定可以在清风派几千名中弟子中脱颖而出。
路翳垂着头,语气坚定,“徒儿心意已决。”
风修辞一下子走到了路翳的面前,“徒儿可是在与师傅置气,那晚……”
“没有。”
“那给师傅一个理由。”
“相比于剑术,徒儿更喜爱医学。”
风修辞敛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嗤笑一声,愤然拂袖离去。
路翳终于抬起头,望着那道渐渐远离的青衣背影。
他扭了下右手,一阵剧烈的疼痛迅速的席卷整个胳膊,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他这个样子如何能拿剑?
视线里的青衣已经隐匿于黑暗中,路翳走过去关上了厢房的门,眼里的落寞在这个时候一览无余,可惜风修辞看不见,他也不会让风修辞知道。
他忍不住仰起头,眼角的酸涩令他有些不适,师傅连玉箫也拿回去了啊!
是在告诫他吗?
让他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次日清晨,初晓刚至,路翳已经整理好了行李,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榻上。
他前几日就跟另一名师兄庞谷交代了一些事情,也大概说了自己需要下山历练一段时间。
每一位门中弟子下山或者出山都得跟庞谷说明一下,再由庞谷汇报到给风修辞,方能下山。
但路翳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副掌门的大徒弟做很多事情都不必需要掌门的同意,只需跟管理下山这方面的师兄庞谷支会一下就行。
在几日前,路翳还在想下山后就算见不到师傅了,还可以看见师傅送他的的玉箫。
但现在,连一件可以用来怀恋师傅的物品都没了。
那晚,风修辞被路翳的意气用事气到了,连续两天的处在焦躁之中,直到第三日,才发现到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劲。
这三天,他连路翳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有好几次他刻意装出随意到处散步,然后去路翳常呆的地方转悠,打算来一个猝不及防的偶遇。
第四日,风修辞在清风派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路翳。一直到午时遇见了庞谷,他才想起来路翳会不会是下山了。
因为清风派的弟子一般情况不许下山,所以之前风修辞也没想到这方面。
现在看见管理下山弟子人数的庞谷,才记了起来。
“最近有看见为师的小……大徒弟吗?”风修辞皱着眉问道。
庞谷略显惊讶,“师傅不知道吗?路翳早就下山了啊!”
风修辞的语气一下冷了好几度,咬着牙问,“他下山干嘛?”
他不过就是拒绝了双修这件事情吗?有必要跟他这样耍脾气吗?
“学习医术,他还说师傅同意他下山历练了。”
同意个屁。
风修辞气的脸颊疼,甚至想直接下山将这不听话的大徒弟给揪回来,“他下山多久?”
“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行!小徒弟变成了大徒弟,连本事都涨了不少。
庞谷观摩着风修辞的神色,又道:“有一句话,徒儿不知该不该说。”
风修辞冷冷的吐出一个一个字,“说。”
“他似乎在下山历练时受过伤。”
“继续。”
庞谷在清风派的时间已经有数十几年,风修辞尤其信任他,便在几年前就将新弟子下山历练之事交予了庞谷。
众新弟子下山之行时,会有数十名老弟子代领,每名老弟子则负责管理五十名新弟子安危。
而路翳正巧在庞谷的管理下。
“他在那次历练的中途,似乎受了点伤,一直到历练结束,徒儿都没看过他再用剑。”
风修辞微眯着眸子,“他手伤了?”
“徒儿前几日也问过,但他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风修辞挥了挥手,示意庞谷可以走了。路翳的性子他清楚一点,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就会藏的格外好。
行,他等着,等路翳回清风派后,他非得整死他不可。
受伤不说,下山也不说,眼里还有他这个师傅吗?
风修辞又气又恼,气路翳的一意孤行,恼路翳的沉默寡言。他下意识的抽出玉箫把玩,蓦然想起来前几日他是如何将这玉箫从路翳的手里要回来的情景。
一瞬间,风修辞似乎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这是做了什么啊?
番外四 论九华山那个风流倜傥的新掌门
清风派新掌门现今最头疼的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将他的大徒弟哄好。
装偶遇吧!人家不搭理你。
送的东西吧!人家又原封不动的给你送回来。
风修辞这几天都恨不得找面墙撞死算了,但又不舍得他的小徒儿,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再去装几次偶遇吧。
如果当年风修辞知道路翳这一历练就是四年多,那他无论无何都会拦住路翳。
四年,太久了,久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
风修辞第一次感到害怕,他怕他的小徒弟回来后就变了心。
路翳回清风派的第一天,风修辞本来是要去迎接他,奈何记错了时辰,等他去红漆大门前时,路翳都已经回了厢房。
风修辞明里暗里的在路翳面前提了许多次以前的事情,但每次提及当年之事,路翳都会直接拂袖走人。
留风修辞一人不知所措。
风修辞跟路翳的关系一直到风修辞当上清风派新掌门也没有半点进展。
现在的路翳在山下已经颇有名气,他认真专研医术,游遍大江南北,见证了各种疾病,运用一手已经练的炉火纯青的银针救了无数病入膏肓者。
但路翳使的这银针,可救人,亦可杀人。
路翳在游历中,遇见过一次取人性命夺人财物的盗贼。他们见路翳孑然一身,穿着不凡,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提着还沾着血的大刀就上。
须臾之间,那歹徒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鼻息已停,而眉心处插着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没人看的清他是如何出的手。
路翳救了一群歹徒还没来得及杀掉平民百姓,并将他们送到了安全之地。
因为这件事情,路翳的名声大噪。
一位宛如仙人的少年郎,眼尾处点缀着一颗迷人小巧的泪痣,行踪不定,使银针斗歹徒救众人。
同时,江湖上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位少年,眼角处同样有着一颗痣,但他使银针救病入膏肓者。
后来,人们才发现其实他们就是同一个人,皆是清风派的掌门的大弟子路翳。
风修辞当上了掌门,需要操劳的事务更多了,他提点了几名弟子上来,交予他们一些简单的事情办理。
至于风修辞本人呢?则是去偶遇他的大徒弟了。
风修辞去了路翳常呆的一个院子,这是路翳之前回来时,风修辞就给他准备好的地方。
路翳学医,偶尔需要晒草药,整理各种药品。
风修辞便专门给他备了这样一个地方。
五年多的时间,足够将一段年少的感情沉淀下来。
路翳现在已经是一名成年男子,身子修长,腰身窄瘦,摆弄着一颗颗晒在阳光下的草药。
风修辞轻手轻脚的走到路翳的身后,一股属于草药的清苦香味传入鼻翼里,他伸手想抱住路翳,又想起来前几日风修辞不过是拍了一下路翳的肩膀,对方就紧蹙起了眉头。
路翳摆好草药后,一转身就看见了一张放大的脸庞,胸口扑通一跳,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刚摆好的草药又尽数散落在了地上。
路翳垂眸,十分尊敬弯腰作揖,“掌门可有何事?”
风修辞本来想过去帮他将草药捡起来,听到他这生疏的叫法瞬间岔气,敛着一双多情似无情的桃花眼道,“有,当然有事。”
风修辞伸手想将路翳扶起,没想到对方发现他这个举动后,立马站的笔直,往后退了一步。
风修辞气的又差点拂袖而去,现在这小徒弟连一声师傅也不叫了,碰一下也不行了,调戏一下更不可以了。
他抬手想去捏路翳的下颚,却被对方轻易的躲开了。
路翳弯下腰去捡草药,道:“弟子先将草药整理一下,掌门若没事可以先行。”
风修辞蹲下去,去帮他捡草药。
风修辞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这么憋屈,一同将草药拾起后,路翳正要进屋。
风修辞叫住了他,将藏在心里几年的话说了出来,“小徒弟,为师想与你双修。”
刺目的阳光下,风修辞的笑容灼烧着路翳的那颗已经死寂心脏。
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回头,像极了五年前路翳要走的前一晚的那个表情,他说:“掌门,别再同弟子开这种玩笑了。”
风修辞慌了,彻彻底底的慌了。
“为师没开玩笑。”
路翳没再同他多说,关上了门。
风修辞烦躁的站在门前,气冲冲的去推开了门,“小徒弟,当初信以为真的是你,现在不信的又是你,你到底要为师如何?”
路翳低着头摆弄着桌上的小瓷瓶,“不是弟子不信。”
风修辞不管了,他今天一定要同路翳把话说清楚,“那是什么原因?”
路翳放下手中的白色小瓷瓶,“弟子该如何信掌门?”
风修辞死不要脸道:“小徒弟再信师傅一次,师傅是真心想和你双修,怎么样?”
路翳抬眸望他,“可以。”
路翳走向他,这五年第一次向他走来。
风修辞死性不改的想调戏路翳两句,一阵冰冷的触感就从唇上传来,惊的他猛然后退了几步。
路翳看见他的反应,笑了,“师傅,看见没有?这就是你的真心。”
“不……”
风修辞还未说完,路翳就越过他离开了,一字未提刚才的亲密举动。
风修辞懊恼的扶着额头,好歹得给他一点时间让他缓一缓啊!
现在好了,一切又搞砸了。
风修辞真想下山去问问他的师兄问问陌無天,问问他们是如何接受的对方。随后转念一想,师兄跟师侄都还是他开导的呢,去问他俩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风修辞本来以为自己的师兄会下山云游个几年再回来,没想到不出半月,他那该死的师兄就带着他的魔君徒弟,一同手拉手、甜蜜蜜的回到清风派商议事情。
风修辞嫉妒的直磨牙。
他羡慕华玄云跟陌無天之间的相处模式,如果当年他没有说那些话,估摸着现在跟路翳差不多也是这样吧。
风修辞突然很想,很想那个一见着他就会脸红结巴的小徒弟了。
长大了还真是不可爱。
当晚,风修辞就约陌無天一起出来喝酒,但陌無天说晚上要陪师傅,果断的拒绝了他。
气的他差点将这两人赶出清风派。
华玄云回了清风派,开始替风修辞的分担一些事务,风修辞瞬间感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的师兄终于知道、知道替他分担了!
一开始风修辞还这想,路翳既然亲了他,那肯定会来找他的,但一连十几天,他都没听见路翳的半点消息。
华玄云回了清风派,风修辞的担子少了许多,闲着的时间也多了。他特地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去找他的小徒弟。
风修辞圈遍了清风派也没见着路翳,想了会,干脆去了厢房,果然路翳正躺着床榻上午睡。
风修辞本来打算推门进去的,但又担心吵醒路翳,随后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窗台。
唉!也就只有路翳这家伙能让一代英俊潇洒的清风派掌门心甘情愿的弯腰爬窗。
风修辞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榻边,就看见路翳的嘴唇不停地颤动着,似乎在呢喃着什么。他低下头,闭住呼吸,细细的去听。
路翳在叫他。
风修辞垂下眼帘,听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
路翳足足叫了七十三声师傅,有欣喜的、激动的、痛苦的,甚至还有绝望的。
路翳在害怕。
但他的小徒弟在害怕什么呢?
风修辞小心翼翼的抓住路翳冰凉的手,颀长的五指穿过他的指缝,缓缓与之相扣。
他俯下`身,轻轻的吻住了他的眉心。
躺着的路翳乍然睁开了眼睛,猛的抓住了风修辞的手臂,一个翻身,就将风修辞压在了身下。
风修辞还没反应过来这突生的变故,唇上蓦然一凉。
路翳以为这只是一个梦,毕竟师傅怎么可能吻他?
既然是梦,那就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路翳放纵着自己的行为,放纵着自己的大脑,用尽全力去吻风修辞。这个疯狂的吻中夹杂着路翳隐藏了五年多的爱意,一直吻到风修辞差点喘不过气,才放开了他。
路翳突然抱住了风修辞,将头埋在风修辞的颈间。
他的声音嘶哑压抑,“师傅,徒儿喜欢你。”
即使路翳以为这是梦,也不愿侵犯太多。
在路翳的内心深处,风修辞是他的师傅,更他唯一的神明。
神明如何容的下他的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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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时间跳动有一点大
不知道你们看不看的懂
番外五 论九华山那个风流倜傥的新掌门
“师傅……”路翳惩罚似的咬住了风修辞光滑的脖子,鼻息渐渐加重,微眯着眸子盯着风修辞的侧脸。
很显然,路翳以为这是梦。
风修辞被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压在胸口,难免会有一点喘不过气,他偏开头,由着路翳在他的颈肩啃咬,“小徒儿啊!别闹别闹!快从为师身上起来啊!”
路翳凄惨一笑,声音轻飘飘的,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楚在里面。
“师傅又要推开徒儿了吗?连在梦里都要推开徒儿吗?”
风修辞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抓住路翳横在他身侧的手腕,把了下脉。
顿时,风修辞眉头皱的似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风修辞略懂医术,路翳的脉搏絮乱,而且刚才他在枕边摸到了一个白色小瓷瓶。
身为医者,会炼药,自然也得试药。
若风修辞没猜错,这小兔崽子肯定是拿自己试药了,而且看这样子肯定不只试了一种。
风修辞气不过,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长本事了啊!了不起了是吧!不会用鸡鸭鼠兔来试药吗?非得用自己的身体来冒险?”
路翳被打了一下,还是愣愣的盯着风修辞。
此时的路翳脑袋里一片混乱,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只知道师傅就在他的身边。
“起来,别压着我,重死了。”风修辞将趴在自己身上的路翳推到床榻的里侧,自己坐了起来,整理了下衣领,没想到一偏头就看见了路翳那一双迷离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在看。
他的小徒弟不会真的……傻了吧!
风修辞想下床去找看看有没有解药,手臂就被人拉住了,那人也没用力,只要风修辞轻轻一动就可以挣脱,但他没有。
“师傅,你又要走啊!”
风修辞回过身,趴在床榻上,拍了拍他白净的脸蛋。
“师傅什么时候走过?嗯?”
路翳垂着头,“几年前师傅就走了,走的很干脆,一点东西都没有留给徒儿……”
提到这事风修辞就气,猛地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扯到面前,愤然地打断了他的话,“谁走的?我走的吗?是谁一走就四年啊!是我吗?是谁在这四年里一点消息都没传给我?你是没有手不会给我写书信吗?你知不知道那几年我他妈多担心你啊?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想与我双修吗?你这算什么喜欢?”
风修辞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喘,瞪着他又道了一句:“真、他、妈、不知道是不是你在玩我!”
路翳突然伸出手抱住了风修辞的脑袋,将他往胸口按:“没……有……”
风修辞想推开他,不知道路翳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他整个人拽回了床上。
背脊骨猛的撞在了床榻上,突生的疼痛感令风修辞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想将骑在他身、上的人掀下去,手臂就被人握住了,死死的压在身侧。
“我、操,路翳你想干嘛?”风修辞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这样的姿势太过于暧昧,再加上现在路翳的意识模糊,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风修辞急的要点路翳的穴道时,就看见他动了动嘴唇。
“师傅,我好……恨你。”
风修辞忍不住又在心里将路翳骂了一百八十遍,他都没跟这小徒弟计较那四年多事情,而现在这小徒弟说恨他?凭什么?
路翳眼尾一片猩红,“师傅,你为什么要走?那一晚为什么要走?徒儿只是想给师傅一个惊喜,可师傅为什么想走?师傅也跟他们一样讨厌我对吗?”
风修辞大概能猜到路翳说的是哪次,下山之行后,路翳主动去他房里坐在床榻上说双修,当时他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路翳这份心思,想出去静静,不过他刚有这意图,就被路翳察觉到了。
最后的结果,是路翳穿着单薄的里衣出了他的厢房。
路翳蓦然抬起了他的下巴,索性连他们之前的尊称都没用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鼓起来多大的勇气?那是我这半生中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情,你知道吗?每次我差点而命丧黄泉的时候,脑子里就全部是你的身影,你知道吗?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我,可没想到连你也讨厌我。”
路翳抛出来的这些话,宛如一颗颗千斤巨石一般,沉沉的压在他的胸口,令他窒息。
“为师不讨厌你”风修辞迫切地喊道,“为师……喜欢小徒儿啊!”
话音刚落,捏在他下巴上的手蓦然一紧,路翳反问道:“师傅喜欢徒儿?”
风修辞还没有回答,就听见对方凄凉道:“那师傅的喜欢可真与众不同,每次每次都把徒儿往外推,难道这就是喜欢吗?先是要回了送给徒儿的玉箫,又是在徒儿回清风派的那天不去,还在其他人面前说是徒儿先提的双修。师傅……就这般厌恶徒儿吗?”
风修辞看清了他眼里的交杂着的痛楚与绝望,抬手扯住路翳的衣领,将他拉到面前,用唇碾上他的唇,两道炽热的呼吸交缠,喷薄到对方的脸上。
风修辞轻轻的推开了他,瞪着他咬着牙道,“相信了吗?为、师、不、讨、厌、你。”
“为师拿回玉箫是因为为师好面子,那晚本意是去寻你与你说双、修,可你居然直接说你要下山啊!我能不气吗我能不气吗?后来你师兄过来给我说你手伤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你下山一个月后我本来是要去寻你,但是师侄跟你师兄都不太赞同,之后我又让其他弟子去寻了你,但不知道你躲在哪里,根本就寻不到你啊!后来……呼……后来你不是有了点名气吗?然后我就气,快气死了,我就便不去寻你了,看你什么时候能记起来清风派还有一个等着你回来双修的师傅!!!!”
“你回来那天,是为师的问题,为师记错了时间,后来为师想去找你解释,可是你呢?怎么与你说话你都不搭理,做什么你都一脸厌恶,这是我讨厌你?我他妈……气死了。”
风修辞忍不住又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你给为师说实话,你是不是讨厌死了我这个师傅?不然为什么每次都离的那么远,而且碰你一下你就……”
路翳突然趴在了风修辞的身上,将耳朵凑到他的胸口,听着肌肤之下的那颗强有力的鲜红心脏不停的跳动着。
“这个梦真美,这希望永远不要醒。”路翳轻声呢喃着。
“徒儿不讨厌师傅,可徒儿怕玷污了师傅的声誉,徒儿……只要……主要远远的看着师傅……就够了。”
风修辞的眸子里勾起一抹笑意,搂住了路翳,凑到他的耳边,戏谑的舔舐着他敏感的耳廓,刻意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就像挠在路翳的心尖上一样,“徒儿,你真的够了吗?”
风修辞用唇瓣碰了碰他的耳朵,突然张嘴轻咬住了耳垂,“不想要的更多吗?”
路翳迷离的眼色沉了几分,毫不掩饰的道:“想。”
风修辞猛的推开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站直了身,理了理衣袍,“你想想吧!”
风修辞转身走到桌边,一下子拿了好几个白色的小瓷瓶,尽数打开,凑到鼻尖处嗅了嗅。
他摇了摇头,又拿起其他的小瓷瓶。
一直到桌上的瓷瓶差不多全被他打开后,才点了点头。
路翳还以刚才风修辞推开他的那个姿势躺在床榻上,有几分滑稽,风修辞倒了几颗黑色的小药丸在手心里,直接喂给了路翳。
风修辞给他摆正了姿势,让他平躺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沿边,用目光仔仔细细的描摹着他的脸部线条。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路翳才清醒了过来,眸子里一片清明,手肘撑着床榻,正要起身,脑袋就猝不及防的被人拍了一下。
一双细白的手突然扯住了他的衣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俏脸庞凑了过来,愠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谁让你用自己的身体试药的?”
“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草药而已,没什么大的伤害,就算掌门没来,再过半个时辰这药效也会自动消……”
路翳还没说完,脑袋上就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那也不行!!”
“嗯。”
“敷衍。”风修辞敛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以后为师盯着你。”
路翳正想拒绝,一股凉意从下巴上的肌肤传来,“小徒弟,要和为师双修吗?”
如第一次见面一样,风修辞用玉箫轻佻的挑起了他的下巴,同样戏谑的语气。
唯一不同的是,风修辞勾人的桃花眼里藏着无比的认真。
一时之间,路翳连回答都忘记了。
风修辞轻轻的敲了敲他的额头,“为师了解过了,其他门派都有弟子双修,我们未尝不可,你在乎的、担忧的、烦恼的,为师都可以替你解决。”
风修辞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怎么样,小徒儿?”
“以前的事情要不要为师再给你重新解释一遍?”风修辞又道。
路翳摇了摇头。
“那我就再说一遍,小徒弟你可记住了。”风修辞瞧着他,“以前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你下山的前一晚为师本是想找你双修,但是为师又开不了口,随口将这玉箫要了回来,喏,现在还给你。”
风修辞将玉箫递给他,“你下山后,为师很担心你,派人去寻过你,但是为师也气,气你意气用事、一意孤行。”
风修辞拉过他的手,“为师还气,你的手伤了后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来找为师,你若是来寻我,将一切告知于我,为师定会想方设法的治好你的手。可你当初却选择了瞒着我,一个人下山,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路翳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小徒弟……”
风修辞本来还打算再叨叨两句,一颗脑袋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他的胸膛上,风修辞嘶了一声,就听见怀里的人叫了一声师傅。
路翳感到着风修辞胸膛的热度,耳朵发着烫,面容佯装平静,“嗯,不会了,只要师傅不赶徒儿走,打死徒儿也不会再离开师傅半步。”
风修辞给路翳顺了两下毛。
路翳神神秘秘的爬下床,从房间的一角拖出一个木箱子,风修辞也跟着他走来,看着他打开那箱子上的锁。
风修辞满腹狐疑,“这里面装是小徒弟炼的药吗?”
路翳摇了摇头,沉默的开了箱,里面的泥人摆的整整齐齐,莫约有几十个,每一个的精致的无可挑剔。
而泥人的模样,皆是各种神态的风修辞。
路翳坎坷的瞥了师傅一眼,“这几个是神似师傅的……”
在看到这些泥人的时候风修辞就愣住了,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下,又怕弄坏了他们。
风修辞惊愕又心疼。
“这……些……”
他偏头与路翳的目光对上,就听见路翳缓缓道:“也许他们毫无价值,但他们代表着的是我的那颗真心。”
风修辞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大混账,明明小徒儿的那颗心摆在他的面前无数次了,他偏一次又一次的忽略,以至于现在这个糟糕的局面。
“小徒儿,为师真的好喜欢你。”风修辞怕路翳不相信他,赶紧举起手立誓,“为师可以保证以后不会随随便便再调戏其他弟子了,就调戏小徒儿一个,为师还可以保证……”
路翳打断他的话:“徒儿可以抱抱师傅吗?”
风修辞赶紧点头,“当然可以呀,干啥都可以的。”
路翳起身环住了风修辞的腰,把下颚搁在他的肩上。
“徒儿很想师傅。”
这些年的每一天每一晚他都想着风修辞。
可他不敢靠近了。
他想他,他念他,在下山的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的心里都装着他。后来,他想将脑海里师傅的模样刻画出来,便想到了涅泥人这个方法。
一开始,他捏的很丑很丑,跟他心中师傅的模样一点也对不上。他感到很挫败,又不想放弃这个方法,后来有一次他在街上看见了卖糖人的老爷爷,便出了点银两学了几天,捏的泥人才与风修辞有了几分相似。
往后,越捏越熟,越捏越像。
风修辞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跟路翳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背,忍不住又瞄了那箱子里的泥人两眼,一股奇妙的情绪冲上心疼,涨涨的、酸酸的、暖暖的。
“师傅,双修吧。”
注:在路翳的潜意识里,是风修辞先推开的他。
肉没有了,我给各位小天使写几个小剧场好不好?
新掌门与前掌门小剧场
①
风师叔与路师弟的第一次是在某一个神秘的夜晚。
作案上烛火摇曳,床榻上床帐晃动。
风修辞躺着床上艰难的扬着头,闭上眼喘着粗气,咬牙干脆道:“小……徒弟,肏……我!”
不一会儿,风修辞忍着疼痛,喊道:“快……点……啊……小徒弟……肏……我……啊啊啊啊!轻点啊!!!”
②
路翳又不理风修辞了。
原因很简单。
风修辞又死性不改地调戏了新入门的徒弟,之后几天都被路翳拒之门外了。
风师叔早已经习惯了晚上抱着路翳睡觉觉,现在突然有一天温暖的人形抱枕没了,睡都睡的不安稳了。
次日,风师叔跟同门师兄兼前掌门诉了诉苦。
然而同门师兄兼前掌门只是冷冷的斜了他一眼。
风师叔又跑去跟自己的师侄兼魔君谈一个论如何将一个弟子培养成温柔乖巧听话的徒弟。
他的师侄兼魔君全程漠视着他,最后无情的吐出来两个字:“活该!”
风师叔只好又屁颠屁颠的跑去跟自己的小徒弟说昨晚一个人睡的多苦多累多寒冷。
最后,小徒弟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师傅委屈,入睡时给风师叔留了个门。
③
风师叔自从发现自己的小徒弟一点委屈也舍不得他受后,就越发的大胆了。
随后开始自己的作天作地之路,反正就是往死的作,连他的同门师兄兼前掌门都拉不回来。
不过这次小徒弟却没像以前一样管着风师叔了,然后风师叔就怀疑自己的小徒弟肯定变心了。
不然为什么不吃醋?凭什么不吃醋?
风师叔感觉很忧伤,打算晚上好好问问自己的小徒弟还爱不爱他。
风师叔一直在厢房等啊等啊,终于等回来了整理药草的小徒弟。
他正要开口的时候,猛然被自己的小徒弟推了一把。
风师叔摔在床榻上,不满地冲着自己的小徒弟吼,你他娘要干啥???
他的小徒弟二话不说的扒了他的衣服,然后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风师叔他要干啥。
一连整夜,风师叔都是在小徒弟身、下度过来的。
之后每次只要风师叔调戏了其他弟子,那天晚上肯定都会到来自他小徒弟无止境的摧残。
后来,小徒弟越发希望他的师傅可以多多调戏门中弟子,而他的师傅却再也不敢随意调侃别人了。
一整晚啊!!!可以从他醒干到他睡再从他睡干到他醒的那种!!!
反正风师叔实打实的怕了,因为每次第二天起床后他的腿都是打着颤的!!!
而罪魁祸首则在一边笑的如浴春风!!!
④
某一天风修辞约陌無天会出来一同去屋顶饮酒。
喝的好不痛快。
结果一袭白衣迎着朦胧的月色走来了。
魔君兼师侄直接就将酒坛子往风修辞身上一丢,立马将所有的错误全部推给了他这个主谋,摇着尾巴就跟着那袭白衣走了。
徒留风修辞一个人将闷酒喝完,感叹了几句自己的徒儿怎么还不出来寻他。
风修辞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就瞧见了站在树下的小徒弟。
之后的之后,风修辞的腿一连三天都是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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