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回到胥家, 胥若兮与胥家主匆匆说了几句话,告知胥家主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胥家大房正想过来训斥胥若兮几句, 骂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发现万灵台, 到了万灵台外,为何不联系胥若雪,带胥若雪一同进去?都是姐妹, 胥若兮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尚未等胥家大房兴师问罪, 胥若兮突然接到传音, 面上一喜,直接与胥家主以及两个兄长道别, 全程都没给胥家大房一个脸色,转身直接就走。
准备好说辞的胥家大房,气得脸都青了, 这个侄女, 显然是翅膀硬了, 不把他放眼里了, 居然没与他问好。
金家这边也是,得知金修意决定与杜子涵一起去历练时,金修恒也是心动的不行,奈何金家主不同意, 其他兄长也不放心, 毕竟金修恒修为太低, 到时候忙帮不上,反而还得让杜子涵他们保护, 这就不好了。
至于金修意,已是化神修为, 他想去就去吧!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想怎么飞,他们管不着,也管束不了了。
金修意高兴的不行,收到杜子涵的传音后,看堂弟一副难过生无可恋的模样,特别大方的送了金修恒几张符箓,“给你,修恒你好好修炼,等你修为上去了,以后哥也带你去历练,这几张符箓就送给你了。”
“修意哥,你真好。”金修恒红着眼眶,憋着嘴,胖乎乎的手却灵活的很,一把将符箓快速的拿过来收进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生怕慢一点,金修意就反悔似的。
季凌的符箓,金家几个兄弟是见过的,这会金修意难得这么大方,几人还不得趁机狠狠的“坑”他一把。
直到金修意离开,他空间戒指里的符箓已经没了,一张不剩,全被自家兄弟分的一干二净。
手中唯一剩的,便是一张清单,一张让季凌帮忙炼制法宝的单子。
而付家那边就不一样了。
因为付清身上有几颗冰魄丹,这下子可了不得了。
付家人尚未来得及走,其他人便围过来拜访了。
没办法,蓝阶极品冰魄丹,冰灵根修士梦寐以求的丹药,可提升灵根的丹药,这样的丹药,如何不让其他修士惦记?
临走前,付家主难得的靠谱一次,想起季凌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炼丹术,心潮澎湃不已,不忘给付杰传音,“你弟弟的事,你身为二哥,要上点心,季凌的炼丹术不凡,你可否请他帮忙炼制一炉续肢丹呢?当然,我们不让人白炼制,季凌有什么要求,我们付家会尽量满足的。”
金修意、胥若兮方一到太虚仙宗的飞舟上,程澜庭意欲下令起飞之际,一道威压猛然袭来。
庄严冰冷的声音传来,“怎么,这就想走?贺远风,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飞舟被这股强大的威压困住,无法起飞,飞舟内,穆少棠等人顿时汗流浃背,咬牙强撑着,若不然,这会他们该双膝跪地了。
贺远风周身气压一边,属于渡劫老祖的威压全开,将对方的威压反压回去,极大的减轻了穆少棠等人的压力。
程澜庭趁此机会将飞舟启飞。
原以为他们离开,池于凌会就此放弃,哪料,他居然跟了上来。
“师叔,是他来了?”蓝玉锦擦着额上的细汗,“师叔,对方究竟是何人?”
对方是谁?
蓝玉锦这个问题问得贺远风差点心梗,难不成,他能不要脸的告诉几个师侄徒儿,对方就是几十年前,追杀他,让他跑烂了几双法靴的散仙老祖吗?
这种丢脸至极的话,他实在无法说出口,“就一个认识的,交情一般,你们先进房间去,我去会会他。”
贺远风一个飞身,飞出飞舟,半立于飞舟前,与来人面对面对立,“池于凌,你真要跟我抢人?”
“是又如何?”池于凌都不用正眼看贺远风,神识往飞舟所在的方向一放,不料,竟被贺远风的神识挡了回来。
池于凌的坚持承认,让贺远风气急败坏,语气不由得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你还要不要脸?见一个爱一个,你……一大把年纪了,你也好意思?”
贱这个字眼,委实太过侮辱人,哪怕贺远风气红眼,这个字,他依旧舍不得用在池于凌身上。
毕竟,他与池于凌的关系,池于凌要是个贱人,那么他岂不是贱人中的极品?
“我只是想见杜子不涵一面,如何就不要脸了?”池于凌百思不得其解,“你说我见一个爱一个,放你的狗屁,就你也配对我说这种话?”
池于凌最受不住贺远风质疑他的为人,更听不了他亲口把自己说的那么三心二意,那么浪荡不堪。
他见一个爱一个,几百年来,还能放不下一个人吗?
两人几言不合,直接动手了。
渡劫老祖与散修老祖交手,那场面,用惊天动地都不足以形容。
脚下的飞舟晃动得厉害,杜子涵站都站不住,季凌更惨,一屁股跌坐在飞舟上,紧接着,随着飞舟的颠簸震动,屁股直接离开飞舟,随后又重重的一落。
“唔~”季凌发出酸爽的一道呻、吟。
“季凌。”
杜子涵心疼坏了,跌跌撞撞的走到季凌身边,一把将人往自己怀里带,“撞疼了?”
季凌揉了揉屁股,“有点。”
杜子涵伸手替他揉了揉,“外头两位老祖的修为太高,你暂且忍一忍。”
“师兄,那是谁?对方为什么要见你?莫不是看上你的资质了?”
“不知道。”杜子涵口中说着不知道,实则已经认同季凌的话了。
如果不因为他的资质,难不成对方还能看上他了不成?
外头两人打的激烈,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穆少棠几人深知贺远风实力高深,可再高深,与散仙老祖比起来,终究是差一大截。
继续打下去,贺远风不敌,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大哥,要不我出去问问?对方究竟为何想见我。”杜子涵不知何时带着季凌出了房间,看向外头交手的两人,剑眉紧皱。
“我跟你一起出去。”穆少棠不放心杜子涵的安危,同样也不放心贺远风,犹豫再三,决定几人一块出去问个清楚。
池于凌几次可以一掌将贺远风打飞,可他心软,对上贺远风那张天下老子第一的脸,怎么都下不去手,几次手下留情。
他知道,贺远风这人特别犟,说难听点,就是冥顽不灵,今天他誓死要拦着他,就是他把贺远风打出屎来,恐怕他也不会离开。
池于凌后退几步,想着今日就算了吧,省得待会真把贺远风打出个好歹来。
发现池于凌要罢手,贺远风切的一声,“怎么,这就打退堂鼓了?哼,你个怂包,故弄玄虚。”
池于凌:“……”所以说,以前他控制不住揍过贺远风几顿,全赖他这张嘴!
穆少棠几人出来的时候,听到贺远风这句类似挑衅的,不自量力的话,嘴角不禁一抽,“师叔,别打了,有话好好说,这中间可能存在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的话,一位散仙老祖,何至于被打的节节败退,这分明是手下留情了啊。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他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混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忆起往事,所有的委屈、怨恨一股脑的涌上头,贺远风想,这么多年,他憋够了,他娘的,池于凌敢玩弄他,今天,他要池于凌好看。
杜子涵嘴角一抽,暗道,这个贺老祖,也是胆量过人,一个渡劫老祖,居然敢向散仙老祖放话,让对方好看?
这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季凌则是佩服贺远风的胆量,“师兄,贺师叔好有胆量啊!”
程澜庭:“……”这不是有胆量,这应该叫不怕死才对。
眼见贺远风拔剑,庄辰知道,师尊这是真的动气了,赶忙上前拦住贺远风,紧紧拽着他的手腕,“师尊,您快住手,不要再打了,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贺远风方才没出剑,他承认,面对池于凌,他依旧心软,毕竟是有过几次关系,睡过几次的人,可池于凌太过分了,一次次践踏他仅存不多的眷恋。
“池于凌,受死吧你。”
贺远风一把甩开庄辰,庄辰又猛扑上去,“师尊,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我们几人也会被殃及池鱼的,您自个出事了不打紧,你得替我们想想啊!”
贺远风:“……”果真是他的好爱徒。
听庄辰一句话,贺远风更气了!
池于凌傻了,整个人楞在半空,用受伤,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贺远风,似是不相信,有一天,贺远风会对他拔剑相对。
以前的贺远风哪怕再气,被自己追的再紧,也从未对自己拔过剑。
因为贺远风说过,他的剑,不会用来对付自己身边的人,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对谁出剑了,他们势必是敌人,水火不容。
他的剑一旦出鞘,不见血必不会收回。
所以,现在自己是贺远风的敌人了吗?他真的要杀了自己吗?
池于凌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与贺远风的关系会变成今天这般。
哪怕是见面互怼几句的对头,也好比这般势同水火。
“你要杀我?”池于凌嘴角不住的颤抖,“你要杀我?你居然对我出剑!贺远风,你到底有没有……心?”
看着池于凌一副备受打击模样,季凌与杜子涵默契的对视一眼,看来,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呀!
一看就知道是有故事的。
杜子涵抢先在贺远风开口前问道:“前辈可是来找我的?”
池于凌稳了下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是的,我想与你谈一谈。”
由于飞舟已经驶离芝灵城,杜子涵倒不担心其他人会追上来。
两个老祖刚交完手,余威尚在,哪个不怕死的就来吧!
“可以。”杜子涵心平气和,一点也没有面对散仙老祖的胆怯,“不知前辈想与我聊什么呢?”
被冷落在一旁的贺远风扭曲着一张脸,当下是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谁让自己放话了呢。
蓝玉锦专门找了个“梯子”给贺远风下,“师叔,别急,先看看池前辈找子涵有什么事再说也不迟。”
“哼!”贺远风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也算平复好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吧。”
哪知,杜子涵与池于凌没说几句话,池于凌的话又让贺远风炸毛了。
池于凌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是贺擎之徒,贺擎乃是东域万剑仙宗的长老,万剑仙宗其宗主乃是贺州,这些都是你于秘境内说的,可是?”
不明所以的杜子涵点了点头,“对,贺擎确实是我的师尊,贺州也确实是万剑仙宗的宗主。”
所以呢,池于凌问有关他们两人的事做什么?
“贺擎此人,资质如何?修为是?他多大了?”
“我师尊,资质必然是没话说的,修为是元合期,师尊已有六百四十三岁了。”
听到这,池于凌激动的不行,以至于声音隐隐都在发颤,“六百多岁了?不错,六百多岁便修炼到了元合期,不愧是……”
“池前辈认识我师尊?”哪怕觉得不可能,杜子涵还是问了,谁叫池于凌对贺擎的事分外上心,确实太过让人多想了。
池于凌颔首,“对,我见过你师尊,他很好,很可爱……”
他话没说完呢,一旁光明正大偷听的贺远风就已经气到吹胡子瞪眼了。
池于凌此话何意?
认识池于凌这么久,贺远风可太了解池于凌此人的尿性了。
只有要睡人,或者看上对方了,这家伙才会嘴甜,口含蜜饯般的开口夸人,否则,就他那样的,谁能入他的法眼,得他一句夸赞?
当初,自己不就是这样,被他几句甜言蜜语给得到手了?
合着,池于凌不是看上杜子涵了,而是对杜子涵他师尊念念不忘呢。
池于凌未免太过份了,当着他的面,这般开口夸赞其他男人,这是置他于何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贺远风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委屈和难过一拥而上占据整个胸膛,与池于凌在一起,他一直患得患失,反而衬得他像个傻子。
所有的感情,这一刻化成了挥之不去的,无法压抑的怒火,很显然,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所有的愤怒,已经压抑不住到了崩溃爆发的边缘。
他急需见点血让自己冷静冷静。
“池于凌,你欺人太甚。”贺远风突然的爆发,委实打了蓝玉锦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渡劫老祖剑修的速度,岂是他们几个大乘期修士赶得上的。
待他们反应过来,贺远风已经一道剑气把池于凌击退数十里开外了。
杜子涵更是懵逼,一个眨眼的功夫,方才还立于眼前的,那么大个人已经消失了身影,这会只余下一道残风寂寥的卷过。
池于凌没想到,有一天,贺远风手上的长剑,会刺向自己。
看向自己腹部上的剑伤,池于凌的心口比身上的伤还要疼,几百年了,他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贺远风为何会厌恶他至此。
难道,只因为,他瞒着对方有了贺擎吗?
缓缓抬头的池于凌一双眼早已变得赤红,布满血丝,不是所有的崩溃都会让人歇斯底里的大吼出声质问,相反,池于凌这会反常的冷静,“你就这么恨我?贺远风,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我?”
贺远风自知自己不是池于凌的对手,他那一剑,并未用尽全力,按理来说,池于凌应该避得开的,可对方像是始料不及,硬生生受了他一剑。
此刻的贺远风,面上一派的平静沉着,握剑的手却颤抖得直打哆嗦。
飞到池于凌身边,贺远风告诫自己不要心软,不能再对池于凌心软,“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开的,怎么,你现在开始学会用苦肉计了,想让我愧疚心软吗?”
“我没有。”池于凌看向远处的杜子涵,突然就想起杜子涵在秘境里说过的,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贺远风如今看他的眼神,并无爱意,有的只有恨。
“他们都说,死也要死个明白,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还是我哪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当初你拍拍屁股就走,我想追回你,可你誓死不回,我以为你后悔了,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的,你口口声声说我见一个爱一个,说我不要脸,可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与让你这么看我。”
池于凌的眼眶红到快要滴血,声声泣血椎心,“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我做了那么多,可你却伤我最深,贺远风,究竟是为什么?”
“你喜欢我?”
贺远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刻意维持的冷静在池于凌的质问下溃不成军,“你只是在玩我,不是你亲口与你的师兄弟们说的吗?我只是你用以消遣的小玩意,不过是你众多男人当中资质最好,相貌最为上乘的一个,多睡几次,不代表你心里就有我了,等你玩腻了就会毫不留情的赶我走。”
“既然如此,我何必自取其辱等着被赶?池于凌,我也曾真心待你,我也曾……真心实意的喜欢过你,可你不知珍惜,你问我,我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因为我跟你的其他男宠不一样,我做不到跟其他人分享同一个爱人,我想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你,而不是你施舍的那一丁点怜悯的喜欢。”
“我那么喜欢你,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发现,我喜欢的人是个彻头彻尾骗子不说,还那么的……”
贺远风无法承受,自己喜欢过的,爱过的人会这么多情。
“呵~”
池于凌气到吐出一口血,“男宠?”
对于这件事,池于凌自知理亏,他确实是有过几个娇小可人的男宠,自认识贺远风后,他心甘情愿的从掌控者的身份,转而雌伏于贺远风身下。
他以为他这般做已经很明显了,贺远风也该明白他的心意。
说句自我的话,池于凌甚至以为,他与贺远风在一起那么久了,早已心意相通,心有灵犀。
到头来,他才知道,所谓的心意相通,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杜子涵闻言,抬头错愕看向池于凌,没想到,这位老祖,居然这么厉害。
季凌倒是没什么感觉,在虫族,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原本觉得习以为常的事,自与杜子涵在一起后,他已无法接受与旁人分享一个爱人。
“贺远风,你扪心自问,与你在一起后,我可曾在他们那里留宿过?”
池于凌说着说着眼里的委屈更明显,都快哭了,“我为了你,离开宗门,成为散修。我为了你,与其他人我都保持了距离,心甘情愿雌伏于你,到头来,你居然说我不爱你?”
“那些话,我确实说过,因为师兄他们不愿让我倾心于你,所以我附和他们,说了一些对你来说难听的,伤害了你的话,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一点点心意,你都会来质问我,可你没有,在我们亲密无间后,你一句话不留,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丢下我就走了。”
说起往事,几百年的误会,只因贺远风不够信任他,池于凌心疼的厉害,牙龈都快咬碎了。
贺远风显然迟疑了:“……你爱我?那你问贺擎这人的事干什么?你还夸他资质好,长的可爱,你……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你都没夸过我一句话,如今你当着我的面夸别人,我能不难受吗?”
“我没夸过你?”池于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怎么没夸过你了?在……我是不是说过你很好,很棒,很厉害?”
贺远风一噎,竟是忘了还有这回事,嘴硬着道:“难道那不是事实吗?你只是陈述事实罢了,何来的夸赞?”
池于凌又是伤心又是气,这会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才能表达自己的情绪,“所以,就因为那么一个误会,所以你才会离开我?”
“一个误会还不够吗?你的话,让我以为我也是你众多男宠的一个,可有可无,待你厌烦了,腻了,我就得走,换你,你能留?我贺远风修为是不如你,可我也有自己的底线、自尊。”
贺远风不得不承认,“你有那么多男宠,说不介意是不可能,为了留在你身边,我忍了那么久,大度到自我安慰,几百年啊!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却追着我跑了几个月,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