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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老君得意笑指,大致被玉帝遗忘了,魔帝未出题。反正闲着也闲,找个须协助队伍支援即可。他一副轻松貌,实际已算出魔帝为他备的考题,便早早寻得对策。

☆、出发抓魔

二郎神指,魔帝虽与佛祖玉帝达成共识主管考题且不滥杀无辜,但本性仍坏,时而招兵买马壮大势力,二叔应是挡不住利益而受诱惑加入其盟。

好一个不滥杀无辜,白净净险葬他手至今未醒,但嫦娥娘娘不做任何表态,兴许晓得此乃魔帝考验其慈悲心。

至于二叔,今后难逃恶人之称,若让爹晓此事,难免又晕一回。

白狐妹告知,其他神仙考题几乎出得一致,简单且大多已完成使命返天界。

二郎神的考题有些不对,寻觅任务对二郎神而言不难,慧眼功力应不差。或许魔帝晓其弱点,又或者他俩有过节,魔帝因此存心刁难。

夜里,我私下向二郎神了解内情,他立即招了,叹息指一千三百年前,魔帝爱慕的女子许配于他人,心生恨意,竟残害她夫君。

此事闹得整城皆晓,那女子跑到二郎神庙求主持公道。二郎神将魔帝逮到玉帝跟前,玉帝将其打入天牢一千年,过节由此结成。千年后,其复自由身,与二郎神斗三百年无果,如今机会难得,总得出难题刁难。

玉帝也别有用心,愿以此事了结二人恩怨,但恐越结越深。

二郎神性子过刚,硬碰硬难免两败俱伤,好在白狐妹在侧,她柔功多,有她相助,兴许二郎神能顺利通关。

此时气氛严肃,我不知怎安慰他,惟随意寻话题道:“魔帝会拿哮天犬作考题,兴许仍对一千三百年前失去仰慕之人怀恨在心。上午我返主厅途中,白狐妹曾告知这二十二年来,老君助指引方向,虽偶尔因魔帝影响生变动,但现已将哮天犬寻回,接下来只需把魔帝逮到玉帝跟前,明日咱们便启程吧罢。”

他喜盯着我,难置信我已答应。既然要启程,也得了解更多内情方好办事。我不解,哮天犬气息于我体若隐若现,哥哥处却无。

二郎神推测,我魂魄虽假,但始终刻印自真魂,难免沾上原有气息。魔帝应忽略这点,将记忆魂魄分离后,忘将假魂同封印。

现实不是梦,是梦躲得过,次日又临,迷糊闻外有人唤。我懒洋洋弃暖床,开门便见王永如常端洗面水候着。可今日他身后立有另者,我柔眼视清,竟是二郎神。他精神奕奕,满面期待,我似忘谋事,却怎也想不起,他略激动走近我道:“别愣了,赶紧准备吧!”

我仍懵,王永将洗面水端入屋,一脸不舍道:“少爷昨夜答应随神仙仨走一趟,别耽误良辰。老爷与夫人处你大可放心,老君选择留守府中。此程有白狐仙子,想必路途不寂寞了。”

我终清醒,哥哥活泼乱跳入屋,行李已带,催我赶紧准备,就这样草草用早膳,道别爹娘,匆忙出门。达无人处,神仙俩方携我俩腾云驾雾。待我回神,不觉中途,日晒三竿,路有茶摊,我们于附近降,飞快上座歇脚。白狐妹忽座近我,替我斟茶,长辈却无,我速接过递于二郎神,她再斟,我递于哥哥。她顿住瞪我,下一杯亦斟,但她归位自个儿享了。

哥哥与二郎神似笑非笑盯着我,白狐妹作无事与二郎神畅谈。事后,她一路不理我,携哥哥飞前方,把我丢给二郎神。

“人家姑娘好心斟茶,你竟把茶递于他人?”二郎神笑叹。

我不解应:“长幼有序,她乱了规矩。”

话音落,某人狐耳灵得很,领哥哥与我俩同行,乐道:“就知道你没那么绝情。”

我本对她没什么感觉,惟呵呵一笑。但此行越觉诡异,不知魔帝于何处,竟瞎兜。入长寿镇,我终忍不住追问,岂料神仙俩亦不知,却乐观指老君早早算一卦,此程只需往北行,定有收获。

走一日路,用过午膳点心,日头西下,镇上张登,毫无收获,惟入客栈留宿。此时,掌柜提醒每一位客官,近期夜里不太平,少外出。

我等疑惑,把实情告知就,不忧留不住客?

他复道:“邻县妖风阵阵,只怕会吹来,我只是好心提醒。此镇有五家客栈,但住哪都还在此镇,何况夜已深。”

排队订房不难,订几房倒成题。我原说四单,白狐妹竟改一双足矣。我兄俩与掌柜不解,二郎神笑了笑,白狐妹指着他解:“我与他家就在附近,但容不下他俩。”

掌柜尴尬一笑,误以为他俩是夫妻,就不纠缠了。实际,他俩灵光一闪便可归天宫。伴我兄俩享晚膳,事后同聚房中论邻县妖风。二郎神往,白狐妹守。三更我醒方便,见她化原型趴桌上大睡,原来她真是八尾白狐。

她毛发白厚,为不吓坏凡人,平日惟化黑发示众。我欲碰她毛发,她耳动速醒,仰头视我,忽化人躯,迷糊柔眼道:“干麻不睡觉?天亮了么?”

我速否认,以方便为由离开。上茅房归来,她与哥哥不知去向。我欲寻,方转身便见二人立门口。我追问二人去向,二人竟亦口同声道:“上茅房。”

我顿住,他俩若去方便,我归来途中应有巧遇,何况男茅房八间,隔壁排去有二人,但确实不是哥哥。我怀疑哥哥上女茅房,白狐妹晓我所思,护哥哥道:“我俩刚出门,屋檐飞过黑影,便朝北方追去,但那黑影身手不凡,逃了。”

我越觉二人诡异,我归来寻他俩不过须臾,不可能没巧遇且这般快方便好。我已懵,他俩忽消失,身子忽晃得烈且有人唤。我睁目,方晓是梦。

天已亮,我迷糊下榻,哥哥与白狐妹不悦瞪我,白狐妹双手叉腰道:“没想到你是个赖床鬼,我俩费了好多口水方把你叫醒。说,该怎么罚你?”

我难置信,半夜梦上茅房,该不会尿了床,我盯床铺,白狐妹忽笑道:“放心,你昨夜确实上了茅房,你哥睡得香,你也没尿床。”

这野狐狸竟把我所想抖出,好在哥哥出外活动筋骨了。松口气之际,见二郎神立门外,我瞪白狐妹,她一副若无其事溜了,二郎神走近我道:“昨夜所梦乃你多虑,此程不知何时结束,不得已把你扯入,毕竟这是你的宿命。”

我向来不认命,今日经二郎神一言,宿命二字无论干何事都惦记着。不知为何动摇,白狐妹今日竟把我缠得更厉害,启程时还主动替我领行李。昨夜梦境诡异,似真似假,直觉告知,他仨隐瞒某事。

途中河边歇,白狐妹手捧一包馒头,各有份。回想数日前种种如梦,脑袋乱得很。哥哥走近我,调皮问我是否要玩游戏。这不像哥哥性子,他平日因病痛缠身而愁眉苦脸,今时之举显更诡异。我捏他胳膊,他竟会痛,这不是梦。哥哥想玩辨双生,我俩穿着虽一致,但他俩是神仙,这游戏玩不得。

哥哥失望去,我盯手中未啃尽的馒头,里有字条,上字:哮天犬,随我行,旁者非善类。欲将字条递于神仙俩,眼前黑影扫过,强风吹,不知将我带往何处,字条落,皆目睹。

莫名被拐,又梦南天门之战,连哮天犬往事全涌,此次醒来竟如哥哥般难受。使劲爬起,发现在榻上。烛火昏黄,视清四周,竟是间洞府。愣半晌,待回神,榻尾竟立黑袍男。

他看似比我年长,双目虽显不善,却如经历不欢往事惹人怜。他见我难受,二话不说便朝我施法,身子瞬间不难受,但仍觉他不安好心,我忍不住道:“你把我捉来有何用意?我若不测,二郎神定不会放过你。”

他走近我道:“你可还是哮天犬,这胆小样简直差太远了。听闻你转世,特来寻与查探。二郎神那家伙真不够意思,说好替你解除封印后便带你再与我见一面,可他倒好,换道行欲将你送走,还瞒你,难不成害怕某事?”

神仙仨曾说,解铃须系铃人,眼前这位兴许是魔帝。我小心启口问,他竟怒道:“他有什么资格当魔帝?为了凡尘女子,入天牢千年,毁我魔界名声!魔界历代帝皇都守名节,曾发誓不再滥杀无辜,定与世间和平共处。可他担任主考官,竟借此缘由带着魔界子民打算大闹一场!”

听他所言,他这般了解魔界,定与魔帝相熟,显然是魔界子民。见他那怒貌,我不多问,生怕他一怒拿我发泄。但我仍疑惑,他非魔帝,却能解封印。直觉告知,魂魄恐与哥哥换了,否则,我不会这般难受,二郎神与白狐妹都瞒着,昨夜之事非梦。

黑袍男子复冷静盯着我道:“你与孪兄情深,昨夜我告知二郎神有法子解魔帝血印助你兄俩换魂,你兄竟不舍让你承受哮天犬落凡尘时的伤,百般阻挠。我仨不得已下,惟有将他打晕,如今想来甚抱歉。我兄感情若如尔等,那该多好啊……”

血印,须施法者之血方可解,证明黑袍男子身上血与魔帝一致,他俩定是兄弟。我降戒心,却不敢妄动,惟坐榻旁盯着他孤寂身影,另寻法子逃。我瞄室四周寻物移其注意,可近身旁物惟有烛台与小桌。着急之际,无意打翻烛台,火燃洞府。

☆、逃离洞府

黑袍男子手一挥,火顿灭。好不容易点的火竟轻易被他灭去,这下倒好,注意力全撒我身。我心虚望别处,他步步逼近,忽灵光一闪,二郎神至,他方止步。

他打量二郎神,顿半晌方道:“昨夜说好再让我见他一面,怎就绕道而行了?是心虚不让哮天犬知道魂魄自由了,还是有心避开我的要求?”

记忆虽未归,但魂魄自由了,确实得感谢黑袍男子。即便如此,二郎神也不该拒绝他的要求,一分钱一分收获,天经地义。我主动问他所求,言至半,二郎神忽打断道:“王爷想篡位是王爷的事,我等乃外人,干涉了恐遭非议。倘若魔帝真做出违常理之事,玉帝佛祖自然会出手,届时你不争,王位还是你的。魔帝日夜训练兵力非异常,天界亦如此,但王爷为何非要我家哮天犬当诱饵?除此之外,可有其他要求可替代?”

王爷摇头示无,须臾又道:“只要能将他扣上罪名,逼得他让位,一切好说。我依稀记得,他曾于玉帝佛祖跟前立誓不滥杀无辜,而今他在乎的就是把你整到底,若凡人哮天犬葬于他手,也是滥杀无辜,届时哮天犬剩余封印自然解除归位,如何?”

二郎神犹豫不决,毕竟曾答应爹娘毫发无损将我兄俩送回罗府。可王爷稍急性,忽地把剑架我脖子道:“既然不为哮天犬着想,我就把他带到魔帝跟前,再借他刀下手。我倒要看看,日后你怎么向他爹娘交代!昨夜你将此事应了,但本王就知道你会反悔,留着记忆封印未解,今日就看你的了!反正你们也要拿他当诱饵,何不顺道助我一臂之力?”

他虽是魔帝兄长,但魔帝大权在手,若晓他谋划此事,定将他带回拷打问罪。封印未全解,此如下定金命人干活,若二郎神答应助他篡位,事成后方有赏。

先前三神曾向爹娘要求让我兄俩当诱饵引魔帝并夺其血解封印,如今却把他家王爷引来。二郎神不敢妄动,我再寻烛台,恰对面有座。我虽不懂武功,但蹴鞠本领也不差。足下巧有碎石,我一踹便中,烛台倒帘处,王爷弃我灭火,我速躲二郎神处。

火已灭,王爷瞪我道:“你就那么想烧我洞府?”

我捉紧二郎神肩,心虚望别处。回想王爷被我整两回,忍不住偷乐。

眼下没完没了,王爷得不到答复不放行,唯能让二郎神应了此事,若失败且无前路,逃便是,只要哮天犬不落入魔帝手,我死后封印同样自解,何况爹曾要求助二叔重返正道,此时巧遇魔界子民,倒不如把事一同办了。

二郎神曾有同样想法,原想悄悄将哮天犬藏了再做打算,未料王爷一路跟着。

二郎神不求他解哮天犬记忆,反倒要求寻二叔,王爷爽快答应,但篡位一事不得再告知第四者,似乎不愿将无相干人扯入。我仨出洞府,白狐妹与哥哥蹦跳赶来,见我无恙方松口气。

哥哥自责没能阻止换魂之事,心虚回避,白狐妹却道:“你别怪迁觅,是我们主张。”

事已过,责备无用,何况哥哥这些年遭病痛缠身,难得痊愈,应成全他,反正王爷已将哮天犬魂魄治好,这身子骨仍能活动。大伙启程往魔界,太上老君忽现,竟告知已寻得魔帝替身。他见王爷同行,顿悟卦象,还认得王爷,打声招呼,嘱咐看好我兄俩便去。

不懂卦象玄妙,更不懂老君意,王爷还得退让老君三分。我向哥哥提及习武之事,齐瞄白狐妹,却见她不悦盯着王爷。我兄俩细声问之,她竟说王爷非善类。我不解其意,王爷祛我病,连烧他洞府都不计较,何来不善?我移题至习武,她却说日后再议。白狐妹似换了个人,对此事忽冷忽热,且不多与我兄俩搭话。

二郎神与王爷畅谈,话中全带刺,笑里藏刀。与其让他俩斗嘴,还不如拉下二郎神,借他慧眼探白狐妹反常情绪。我正把他拖住,白狐妹就代他位与王爷同行,但不发一言。二郎神笑我兄俩多虑,王爷生在魔界,任何神仙见之定提高戒心,白狐妹只想守好哮天犬。哥哥亦赞同,竟说即便是凡人面对神仙也得百般确认是真是假,最怕遇见善中带恶之人。

兴许真多虑,我等眨眼达魔界,于入口处遭拦截,王爷称我等为友方放行。

魔界没想像中阴森,简直与凡界无异,街上百姓摆摊行商。但他们一生下便有法力,若不善用,将被魔帝夺回作惩。王爷一路向我等解释,至于他下一步打算如何篡位已与我等无关,只如初步,扣魔帝滥杀无辜罪,且让魔界子民晓,魔帝打算乱世得权,劳民伤财,让魔界陷战火,民不聊生。玉帝早晓此事,命王爷阻止魔帝,若失败,魔界从此不得翻身。

玉帝放魔帝,考验众神佛仙,同样劳天界子民。二郎神告知,现天界不太平,虽考题有专属魔帝替身,但却因此测试出众神佛仙是否久留凡尘,思想被玷污,有的真动了欺瞒念头。

不觉达王爷府,白狐妹似乎熟悉此处与规矩,下人们见她欲行礼,却被她止住且一脸心虚。我始怀疑白狐妹来历,二郎神与哥哥竟未发现,真想知二郎神慧眼生来何用。他若不打草惊蛇还说得过,但他冷静得毫无疑心。我再细观白狐妹,点心上桌她常失态,但此次竟待王爷提醒方食,不毁形象。

我坐近她,细声求她授功法,她竟大声道:“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授什么功法?我是骗你的,我先前若不这么说,你爹娘定不让你兄俩出来。”

我兄俩傻眼瞪她,换来的却是无情冷落。她小啃点心品茶,移题至来魔界目的,令大伙更傻眼。王爷忽叹息道:“先前不是说了吗?孩子俩的二叔兴许就在魔界,各位一路劳累,客房已备,今日先歇会儿。不过,方才诸位有提及授功法,可是孪生兄弟想学?若不嫌弃,后院可借各位一用,但前提是,别搞破坏。”

他盯着我,似提醒莫如上回烧洞府般胡来。我心虚点头,但白狐妹不教,今时性子反常,这样的师傅拜不得。我兄俩一副可怜巴巴盯着二郎神,眨了眼示意,未料他疑惑半晌方悟。我等住同排客房,各安顿好方出外舒缓心情,却不见白狐妹身影。自她遇见王爷,情绪不稳,心思更难捉摸。敲响她房门仍无回应,兴许她补觉。

我返后院与哥哥聚,竟见白狐妹正与哥哥畅谈。此幕如心仪对象遭人夺,甚是不悦,但气的是房里无人,害我白跑一趟。哥哥行我处,为不让他自责,复笑向白狐妹问好,她却装高冷无视我。哥哥轻拍我肩,带我回避,细声道:“方才她告知,如今哮天犬归来,她反倒觉别扭,怕是要再续前缘,紧张了。人家是姑娘,即便胆子再大也盼着仰慕之人先开口啊!”

此言似有耳闻,却记不得是何人告知。模糊记忆示,那人是在亭中,且是后花园。但若白狐妹真喜欢哮天犬也得待到归位或恢复记忆方好办事,如今莫名其妙要我爱上不甚相熟之人,真让我难接受。哥哥虽是哮天犬一部分,但他已与哮天犬无干系,只是普通罗家大少。此行不知是对是错,害得我失去平凡清静,却成全了哥哥不再受病痛折磨。

入住王爷府不单助王爷篡位,还得打听二叔下落、引魔帝和习功法防身。但白狐妹先前说不教,她来此兴许为凑热闹。二郎神至,白狐妹二话不说离场,明摆不悦二郎神答应授功法,好在二郎神早早无视她,见他走远方细声对我兄俩道:“白狐妹不见了,眼前这位是魔帝所化,兴许是赶往洞府途中被调包了。暂别打草惊蛇,静观其变,我得通知王爷,你俩小心为妙。”

我兄俩倒吸口气,哥哥亦惊讶道:“难怪途中回首不见她,眨眼又现身后。”

原来自我兄俩降生,魔帝时刻留意,此行趁机而入,相信早晓我等为引其出洞。白狐妹不知去向,真令我着急。但魔帝怎晓白狐妹与哮天犬过往?

功法未学竟闹出这等事,兴许与它无缘。眼下寻白狐妹要紧,王爷早早带我兄俩与二郎神入宫,假白狐妹凭空消失。二郎神一入宫便感受到白狐妹气息,我等入大殿,忽闻白狐妹乐道:“你们真来啦?魔帝简直神机妙算!”

我等望去,白狐妹竟安然无恙坐贵宾席享点心。须臾,她蹦跳至我跟前道:“其实魔帝没想像中坏,瞧,他还备许多点心招待我呢!”

她居然为了点心向着魔帝,连白净净重伤之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货真价实的傻大姐。她瞄王爷,二人似以神色交流,白狐妹再瞄哥哥处,只见哥哥点头,甚神秘。我无视他仨瞄二郎神,只见他与魔帝杀气腾腾互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针锋相对

王爷速打破此景向魔帝请安,我等亦随,魔帝命我等平身便走近二郎神道:“怎么?找到哮天犬来向本王汇报了?还把王爷扯入,似乎不妥吧?”

魔帝走近王爷,双手摁王爷肩上道:“没想到皇兄还开船载他们航海捞鱼,若遇见暴风雨,海上还有食人鱼,这么多条命在皇兄手里,皇兄可担当得起?神仙俩且不说,但凡人难自救,别忘了将他们一同救起。如今到达目的地,皇兄生于此,住于此,别迷失了方向,该与谁站一块儿,该与谁航海,不必本王多说了吧?”

王爷乃其兄,却被杀威风。他对魔帝极其恐惧与不安,口口声声说篡位,船未开就被暴风大浪卷走。他若真为魔界着想而篡位,确实得帮一把,但他势单力薄,子民在利益与威胁下选了魔帝,就凭几个外界人,恐难说服。而今魔帝功力大增,独可灭整个魔界,若魔界子民不服,便是大难临头。魔界子民领王爷好意,但忧惹祸上身而退避。

魔帝盯紧王爷,倒让王爷更冷静道:“陛下说的是,但此次前来陪他们寻白狐妹,既然找到了,这就告退。”

我等欲离,魔帝忽叫住,竟为请我等吃一餐。须臾,美食上桌,我等盯着美食不敢动,魔帝见了自然晓我等顾忌,笑道:“放心,没毒。本王若想加害尔等,早派人捉拿,再扣上入侵罪。”

魔帝此言盯紧王爷,白狐妹见状,大胆道:“陛下,他们来此除了寻我,还想寻罗家兄弟俩的二叔。敢问,此处可有一位叫罗修德的人?”

魔帝沉默半晌方道:“是有这么一个人,本王初见之,巧逢他与旱魃同归于尽。本王见他死得可惜,便度点修为复活他,未料与诸位相识,难怪他听闻罗家孪生兄弟就变了个神色。本王派他去请哮天犬,皇兄居然抢先一步,天下之大不敌缘分与天注定啊!”

听他废话之余,我等不经意进了食,却安然无恙,想必真多虑了。喝着吃着谈着,不知何时成了酒,把我等醉得不成样。我迷糊视大伙醉趴于桌,忽有人把我扛,离大伙远去,待我醒来,又卧另一洞府榻上。我猛爬起身,脑袋仍晕疼,朝光处望去,模糊见一人影,调清视线,竟是魔帝背对我,立洞口赏景。他晓我醒,走近我道:“今时的哮天犬竟无杀伤力,真想知道你会怎么自保。”

他步步逼近,我盯着晕疼脑袋倒退,只惜后方已是墙角。二郎神是神仙,兴许没那么容易中计且醉大殿,哥哥与哮天犬无关,他处境比我安全。

魔帝眨眼大脸在前,他双眉黑厚又翘,煞气重,看久了会做噩梦。他双目恨意浓,自信道:“你主人已自身难保,救不了你,也不再是本王对手,你们想顺利通关,本王偏不,谁让他一千多年前多管闲事!今日,本王再让你转世,他若有本事就继续找,把本王设于他的替身逮着为止!”

他的魔掌聚方术来袭,我一蹲,方术袭墙,以该角度是朝心头。我速爬起不回首狂朝洞口奔,达洞口方悟,再前便是深渊。我回首,魔帝立原地笑道:“逃啊!你若不在乎身边重要之人就跳啊!对了,你落凡间时,白狐妹与玉兔舍命相救,要不在轮回前带你答谢玉兔?”

我无视他邀请,再朝深渊望,魔帝启步来,我紧闭双目一跃而下,只求注生娘娘将我投胎到魔帝找不着处。高空飘凉,我却不觉有坠落感。我缓睁目,只见我一动不动仍悬挂半空洞口启步处。我回首望,只见魔帝以方术隔空将我定住。

他把我拉回洞府,却不客气将我摔于地,疼得我腰臀如裂。我揉着腰臀立身,他瞪我道:“真的不要命吗?”

被逼上绝路难免想不开,但他欲杀又救,兴许方才只是耍我。我壮点胆,不悦道:“那你把我捉来有何用意?”

他闻言笑道:“自然有用意,问多了对你没好处。这段日子就乖乖呆着,待二郎神与挑战期限擦身而过,本王自会还你自由身。你目前一无是处,若玩火自焚,这账是算不到本王头上的,想借此机会将本王扣上滥杀无辜罪,太天真了,不得已才留你条狗命。”

言毕,他一道乌烟去,洞府冷清得令我着急,引来腹痛。洞府四周被布上结界,二郎神同落难,指望不了。我盯着洞口,忽见前方飞来白袍人影,来者竟是老君。我未奔前,老君拂尘扫开结界,带着我眨眼归罗府。

哥哥与神仙俩早提行李归来,爹娘紧搂着我,我东张西望,却不见王爷身影。二郎神道知,王爷料到魔帝会出此下策,为防大伙被押,便命大伙装醉,唯我被蒙在鼓里,演得逼真。待魔帝将我藏洞府,老君隐身随,王爷续装睡早归寝,他仨被押往地牢途中趁机挣脱。

王爷知魔帝性子,但魔帝见他不顺眼,把我等带入魔界不说,出事了还呼呼大睡将一切置身事外,魔帝定趁机治他罪,虽不致死,但兴许因玩忽职守被禁足一年半载。

授功法之事次次泡汤,我独外散心,总觉魔帝时刻留意,令我毛骨悚然。

此镇有条夏凉大江,我行至河畔,巧遇青梅竹马,黄敏沁,乃二十二年前神仙仨说办丧事之家,夭折的是他兄长。但她家注定有男娃,她娘一年后怀上龙凤胎,她先出来了。我与她有段情,去年的今日我有差事,暂别她数日,答应归来便娶她,但未嫁入门她就给我戴绿帽。结束此缘,她嫁于那公子,却听闻她红杏出墙,把相公活活气死。

我不想再与她有瓜葛,悄悄离去便好。岂料,刚调头却被她发现,我顿半晌,她忽给我个熊抱,说了一堆忏悔之言惹人哀矜。好在我不吃她这套,挣脱她速命她莫近,她则立原地续诉苦。我无视她望别处,却见白狐妹喘气呼呼立树下,似刚远跑而来。

我欲行她处,黄敏沁捉紧我腕,苦求莫离。白狐妹又跑,且不断回首,似被人追赶。我弃黄敏沁,追上白狐妹,方知她被道长误成妖。我俩同跑,未料黄敏沁竟与道长同阵线赶来。

我等自大江跑到市集,风耳旁嗖,仍闻得街上大伙议论黄敏沁红杏出墙克相公,现吃回头草。白狐妹后方有道长,反议论我与妖在一块,有的说我负黄敏沁,被妖迷惑。黄敏沁倒得意,编谎大声叫道长把妖收了,还她相公。但识我者为我辩解,黄敏沁才是蛊惑人心的妖。

人海拥挤,我与白狐妹趁机逃到后巷,终甩道长与黄敏沁。我喘口气方追问道长一事,白狐妹略不悦道:“还不都为了你!二十二年前我独下凡寻你,人生地不熟,于林中遇那术士,他把我打伤,有理说不清,还逃了几里路,好在途中遇老君与二郎神。他俩化术士假与他同阵,说我往别处逃了,假意寻找,实际与我会合,还教我隐狐息。我仨启程寻你途中又遇那术士,他不信我是仙,使尽法宝查探,查不得果就赖着不走,费了好多时日方将他甩去。今日不知吹什么风,真倒霉,更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没变,明明是凡人,居然没老化迹象。”

我忍不住笑道:“你还是神仙吗?”

她老羞成怒踹我小腿,我俩打闹归府,却见道长与黄敏沁找上门,直向王永与毕江华了解我去处,我俩速藏墙角静观。爹娘正参加友人寿辰,王永与毕江华难放行。哥哥忽现,黄敏沁那嘴脸又惊又哀,眼看就要冲上前搂哥哥,惨遭毕江华拦下。术士半夜吃黄瓜,不知头尾,硬要哥哥交出白狐妹,惹得哥哥一脸懵。

须臾,黄敏沁悟某事,速尴尬退缩,至术士旁道:“这是我夫君的兄长。”

媒婆聘礼未曾登门,这疯婆子真想吃回头草,也得看那草还在不在。我与白狐妹走后门,临走前,白狐妹朝黄敏沁身上施妖气,术士反追着她跑。

入屋更清静,我俩各归房饮茶歇,岂料半盏茶不到,王永急匆来探我是否已归。我暂藏桌下,他见不着我更慌,且喃喃自语:“糟了,疯术士与那臭娘儿又来找,少爷怎未返?总不能让疯术士发现白狐仙子,天快黑,老爷与夫人在过一阵就回来,若发现府上一团糟,真的大事不妙啊!”

有福同享,有难自个儿担,自己惹来的祸自己解决。我自桌下爬出,王永乐道:“少爷可算出来了。”

我顿住,他仍呵呵笑,方悟他在套话。我行商多年,只有我套别人的话,今日中自己人的计,颜面该往哪搁。须臾,毕江华亦急匆赶来道:“不好了,疯是士与疯婆娘又返,还说发现咱家妖气冲天,开始四处探索,大少爷快拦不住了!”

我让他俩先助哥哥,我欲寻白狐妹,她却早早不知去向,待我赶往术士处,便闻哥哥怒骂「放肆」二字,大伙全顿住。

☆、旧情找茬

哥哥走近黄敏沁,再瞄术士一眼道:“未经许可,擅闯民宅,你学的是什么道?你应该修行不止二十年了罢?难不成仙与妖都辨不出?还有你,黄敏沁,昔年是你负了迁寻,今日还带术士来胡闹。你是有夫之妇,若婆家怪罪,我等担当不起!”

黄敏沁低头不语,但术士却坚持要擒白狐妹,以证实力。四周忽仙气缭绕,白狐妹仙子貌,白发白袍,优雅自上空飞来。

大伙傻眼,白狐妹一着地便拂袖瞪着术士,却好声好气道:“你为何人定我是妖?若你理由合意,我会上奏玉帝,将你纳入仙班。倘若你为名利而滥杀无辜,你将坠入畜牲道,让你感受一畜牲为得道修仙还莫名遭术士收服的滋味。”

道长略不服,未料白狐妹示后羿配弓,并自称乃后羿与嫦娥娘娘座下弟子,若遇不测,术士难逃责任。大伙冷静至正厅详谈,罗府上下为白狐妹辩解,皆知她更是老君与二郎神跟班,但术士仍半信疑,黄敏沁却不发一言装高贵与道长平起坐,没烧高香才认识她。

道长欲续闹,爹娘归,对术士微微一笑,见黄敏沁,立即变面。黄敏沁向爹娘请安却遭无视,娘更不悦道:“一个妇人家翻墙而来确实不易,如今是墙塌了,还是连房子都没了?”

黄敏沁心虚道:“伯母多虑了,术士说发现狐妖魅惑凡人且拐走迁寻,不放心方根来。”

娘瞄一眼白狐妹,再冷笑一声道:“哦?是吗?但白狐仙子可是二郎神与老君随从,即便我儿拜她为师也无妨,若看上我儿,我还把不得赶紧让她当我儿媳,至少她懂事,什么该做不该做,也无须我操心。”

黄敏沁瞄我一眼,再瞪白狐妹,一副不悦令娘见了更厌道:“此处本无外人事,都散了,不送!”

黄敏沁百般不愿,术士却与她站同阵线。她微向术士使眼色,就得怜悯,术士还傻傻助她辩解,结果被娘指不分青红皂白成帮凶。黄敏沁无法指望术士,愤而离,术士瞄一眼白狐妹方去。眼下人散尽,白狐妹归还后羿配弓,我悄跟上术士与黄敏沁,竟于离家十尺后巷见黄敏沁交一笔钱予术士。

须臾,黄敏沁道:“有缘相识,道长又在罗府失了颜面,那狐妖非捉不可。罗家上下都护着她,应该都被迷惑了,只要道长捉了她,仇就报了,还可挽回颜面,说不定罗府上下还会答谢你,届时,还请道长替我说句好话。拿我钱财,替我消灾,其余的不必我多说了罢?”

我速返府告知大伙,若白狐妹返,至少得随二郎神或老君。白狐妹修为不浅,虽不轻易遭术士打败,却因不可伤凡人先例而选择逃走。

她三日后返,早晓术士与黄敏沁于府外鬼祟,叹息道:“那两人寿限降至。”

原来,她到崔判官那查生死簿,得知黄敏沁因失心疯而死。术士得罪太多鬼神,早于二十二年前死去,如今看到的,恐怕是别的妖魔为破坏他名声所化。我欲晓寿限,白狐妹摇头复道:“你的命由魔帝掌控,寿命至何时,非我等作主。不过,你哥大限九十余。”

都说天机不可泄,她便寻崔判官泄地机。我与白狐妹于正厅谈此事,王永忽来报,乃术士求见。我盯着白狐妹,她没回避意,坐等光临。王永把术士带来,她冷静盯着道:“听闻术士等了我三日,这三日可到处为民除真害,降真妖魔。都说修行之人皆懂掐指一算,不知术士可算出此番前来有何收获?”

术士笑道:“既然白狐仙子已示后羿配弓为证,贫道自然服了。但听闻近日闹妖,贫道只能挨家搜查,顺道请白狐仙子出手相助。”

不知术士存何心机,相助之事明显是圈套。黄敏沁身影于大门外徘徊回避,若白狐妹不答应,他俩定赖着不走。我欲下逐客令,她阻,我欲放狗咬,她已应差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似将计就计却感不安,反倒白狐妹比术士冷静。他俩启程,我悄随,术士把她带到偏僻山下。她忽僵住,四周现赤墨光,足下有阵法。

我欲救,后脑一疼,失去意识。

待清醒,便见爹娘兄三张大脸,再视四周,不解又是何时归的寝。此时,术士行来道:“诸位被狐妖迷惑了这么长时间,她还编制了幻境将诸位搞得团团转,好在敏沁姑娘及时发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贫道已祛除幻术,今后就安心过日子,贫道告辞。”

爹娘为答谢他,特留他吃一顿饭。我难信其言,回想这些年所梦,他分明在说谎,何况失去意识前,迷糊见是黄敏沁把我打晕,只顾跟踪,却忘她的存在。

而今,爹娘竟请不速之客用膳,以爹娘性子,若真恨一个人,不可能还淡定伪装,且早将他赶出门,兴许全家上下遭术士施了幻术。白狐妹处境不佳,二郎神与老君寻魔帝替身,家中无一清醒,我若指证术士,定打草惊蛇且没人信,唯逢场作戏,寻好时机救白狐妹。

黄敏沁来关心,哥哥因此离场。我忍着装欢喜,黄敏沁恶人先告状,娇诉白狐妹不是。我无心思听,以笑带过。她与术士串通,应晓白狐妹在何处,现与她打好关系,日后好办事。

她提往事,利用青梅竹马情分求我原谅,唯以捉狐妖之恩暂且原谅她,待我寻得白狐妹,她定罪加一等。她真以为求得我原谅,始登我顶。先是使唤王永,再扔我旧物,接着还敢要求复合。为了白狐妹,唯有忍,复合之事则延后。不知为何,府中上下唯我清醒,只要提及白狐妹,全对她吐口水,为不被术士怀疑,我跟着吐。

术士暂住府上,黄敏沁红杏出墙,早就被婆家娘家赶出家门,有家归不得,前些日子以档嫁妆得银两贿赂术士,今以救命恩人身份住府中。术士身上有金葫芦,皆说白狐妹困其中。

我装好奇盯那葫芦,轻易引他注目,且走近我道:“小伙子,这金葫芦可是收妖法宝,乃太上老君遗落,若遇上他老人家还得还回去呢!昨日收了那狐妖,后日便魂飞魄散,还此处百姓一个安宁日子。对了,敏沁姑娘是被人下蛊方红杏出墙,那下蛊之人竟是她已故丈夫。她丈夫为了从你身边得到她方害她移情别恋,未料忘了解蛊,方成这般结局。”

说得比真的好听,中蛊之说全是虚有,黄敏沁是看上他家有钱方弃我,此事全镇皆知,何况她娘视财如命,听闻哪处鱼较大就往哪处钓,未料落得两头空。

我一副全信貌,刻意寻问黄敏沁,他信我中计,得意去。要演也得演得彻底,我若不寻黄敏沁,届时术士定起疑。黄敏沁被我问得略心虚,实际这正如她所愿。

术士又来,她方继续演,指术士不守秘密,消气后还道事已至此,无须隐瞒之类词句,欲博同情与信任。既然她说无须隐瞒,若下蛊之事公布于众,不论是虚是实,她婆家定第一个跳出来澄清,届时可趁乱开金葫芦盖。

翌日,我至街上闲逛,熟人见我定问及收留黄敏沁之事,便按计划进行,一传十,十传百,迟早传她婆家处。只需两个时辰,她婆家找上门来,指我故弄玄虚。

我将黄敏沁与术士端出,这就开始吵,黄敏沁怪我多舌,她婆家竟站我这道:“若真有此事,还怕别人知道?分明是黄敏沁骗了罗家与我儿,仗着我是寡妇好欺负,家有钱就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呸!各位乡亲评评理,我儿死得冤,这不守妇道的女人怎么处置?”

罗府门口大热闹,还吵到街上,不远有人盯上金葫芦,他越人群,趁术士遭乡亲指责,他连同金葫芦溜了。我追上与他抢夺,术士自后方赶来,我与扒手争执,趁机开葫芦盖,未料里空无一物。白狐妹曾道,修行人总会懂些掐指一算,想必术士早有戒心,是我中计了。

我未反应过来,腘被扒手踹一脚。扒手持金葫芦去,术士无视金葫芦先扶我一把。他这是在试探,我速作欲追貌,道长阻,我坚持道:“狐妖在里头,若逃出岂不前功尽弃?”

术士笑道:“放心,贫道料有此幕,早将金葫芦藏起。小伙子,走罢。”

我松口气,却不甘金葫芦是假,明日便是她最后期限,若白净净晓她魂飞魄散,定加重病情。兴许术士始防我,他时不时观我神色,唯作不在乎阻他起疑。

罗府门前人散尽,我刚步入,王永便慌张带我至正厅,回首神色不悦瞪术士,且不客气道:“你也随我来,别让老爷夫人与贵客久等了。”

这比昨日正常,府中上下见术士便不停指点议论,神色与王永一致。正厅聚不少人,黄敏沁婆家仍在,爹娘与哥哥全聚正座。

☆、自食其果

人群散开,原来是二郎神与老君,白狐妹安然无恙朝我奔来,将我打量一番道:“你同臭术士去哪儿了?可有伤着?好在老君感应到遗失的金葫芦,否则我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大伙始押术士定罪,吵闹得很。我轻抚她背,她忽搂紧我,好在大伙将心思全洒道术士处。即便没人注意,但大庭广众作此举似乎不妥,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欲推开,她却搂得更紧道:“别动,有你在侧,心总算静下。别管身后那些事了,二郎神与老君自有定夺。”

不知被他搂了多久,直至老君咳两声,全场肃静方松手。

大伙关注术士,黄敏沁同跪地。

老君指术士修行不修心,为名利不分善恶,如今名誉扫地,自食其果。

术士仍不服,老君一眼识破他过去所作,并告知大伙。妖分善恶,他时留恶妖谋财,斩无数善妖,吩咐恶妖乱世,以此假降妖伏魔,收得不正之财,此财迟早得吐出,何况只是附身在术士身上的妖。

术士低头不语,显然已服。老君对黄敏沁之事不多说,毕竟大伙心知肚明,何况她已得果报,寿限将至。此时,她娘与弟弟跑来求大伙开恩,求老君赐她良缘,老君一脸无奈,指若不反省,求再多无益。

言毕,大伙散去,黄敏沁终得归娘家,但术士仍跪求老君与二郎神指条明路弥补。二郎神要他将不正财布施于有须之人,见妖须分善恶方可斩,助人得辨正邪。

术士叩谢离去,我盯着金葫芦问老君它怎落凡间,老君告知是南天门之战,魔帝为不让麒麟遭收服,趁乱将金葫芦夺去扔落凡间。

白狐妹问及魔帝替身,二郎神指其附在术士身,再利用黄敏沁牵线顺利入住罗府,掌控哮天犬动态,将白狐妹收入金葫芦不过吓唬,以惩她多管闲事助二郎神寻哮天犬。方才魔帝假领教,老君与二郎神乃趁机讽刺。

爹忽匆返正厅,向老君了解二叔情况,老君与二郎神齐摇头,二郎神告知,二叔此生誓死效忠魔帝,以报答救命之恩。虽说那日得令捉自己侄儿,但心中仍过意不去。

爹叹息道:“既然此乃他所愿,就随他去罢……”

气氛沉重,爹再次要我好生招待神仙仨便去。提及魔帝,我方忆他曾告知考验有限,二郎神指乃天界三个月,凡人得活九十年。

三个月看似短暂又漫长,但凡人却得历尽沧桑。虽不知九十年后会如何,但白狐妹说哥哥能活到那把年纪,这才让我疑惑,哥哥魂魄自哮天犬处得来,且是魔帝新制,崔判官处怎有记载?我再问白狐妹,方晓此乃崔判官半月前新添。

神仙仨为缉拿魔帝替身又出门,哥哥神采奕奕于染坊干活,工人们皆误认他成我,半日后方认得他脖子那颗小红痣。出趟远门百病除,工人们更好奇怎么回事。哥哥欲说真相,却顾及牵扯太多人事而止,简单告知途中托一神秘人的福,治了人不留名便去。而哥哥指的神秘人乃魔界王爷,不知他老人家如今过得可好。

神仙仨酉时返,爹娘由着他仨进出。膳后,我随他仨聚正厅,二郎神告知,魔帝替身弃尸而逃。术士曾得罪魔帝且捕魔兽,这才惹杀身之祸。白狐妹说,原来魔帝替身早于二十二年前追着神仙仨跑。都说最危险乃最安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术士便是那时故去,魔帝替身藏其尸,难怪术士有本事困白狐妹。

我方悟,先前他朝罗府上下施幻术时,我自以为可瞒他暗中救白狐妹,实际早中圈套。他故意留我清醒,应欲利用黄敏沁之手除我,顺道让我重新投胎。

我将推测告知神仙仨,白狐妹不解道:“但黄敏沁只把你打晕,这又何解?”

老君则挺我道:“就为了加深黄敏沁与迁寻之间的误会,届时,黄敏沁定找机会向迁寻解释。以黄敏沁如今神志,若谈判无果定生杀意。魔帝此乃借刀杀人,若以因果论,是治不了魔帝的罪。”

二郎神欲同逮两个魔帝以斩草除根,但魔帝谨记不滥杀无辜誓言,若要他亲自动手并非易事。老君妙算,知日后自有人将他定罪,让我等无需操烦。白狐妹先乐,老君又指寻哮天犬路漫漫,即扫兴。

她瞪老君,不悦应:“哮天犬不是找着了么?如今只差魔帝替身,何必将事情复杂化?”

二郎神反驳道:“如迁寻与老君推测的,魔帝计划让哮天犬转世,直至考验期限结束。我若考验失败,定如注生娘娘般遭打落凡间历练百年,何况我与魔帝有过节,届时,他为不犯天规,定将一切恩怨搬到凡间了结,让我同受他为情所困之苦。虽说此乃推测,但我与他斗了三百余年,对他略了解。总之,迁寻得避开黄敏沁,但时日不长,毕竟黄敏沁大限将至,避至她去即可。”

说着听着,越觉恐怖。我与黄敏沁是青梅竹马,却未曾想牵涉这般广,把神仙引来不说,连魔帝都跳出来乱。今后是福是祸,还得请老君算一卦。

我至今仍不敢相信是哮天犬转世,没有哮天犬完整记忆,每见模糊景象以为皆是神仙仨无聊来闹,随意插入之景。我归寝室途中遇哥哥,视他愉悦身心,忽羡慕他与此事再无瓜葛。哥哥让我安心与神仙仨去修行,祖业自会替我扛,我自然高兴。

哥哥顿半晌,似有难言之隐,在我追问下,他略尴尬道:“下午同江华与爹出外收账识老板,于领县遇黄敏沁扮男装喝得烂醉四处喊你名字,识你者不解那位「公子」与你何干,好心相助却遭她骂多管闲事。我仨正要入老板店铺她便追来了,她将我误认成你,当着爹与老板的面跟我拉扯,解释许久老板方信之为女。”

我惹了烂桃花,还把哥哥扯入。思至此,我始忧魔帝借刀杀人会误杀哥哥,便将魔帝阴谋告知,并要哥哥避开黄敏沁。哥哥愣半晌,盯着我道:“你确定黄敏沁还是人?”

兴许因魔帝曾附于道长尸,哥哥有此反应很正常。但他未知黄敏沁寿限将至,只需避至她亡即可。正事谈毕,我俩各归寝,我熄烛刚躺下,忽闻有人敲门。我懒得起,来者不报上名,心想此人无礼时,门已被无情推开,格门木块飞出窗外。我欲燃烛视清来者,他却先提着传说中的夜明珠,竟是二郎神。都说明人不做暗事,好歹他是神明,问之怎不用方术穿门,他却笑指想感受不用方术的时刻。

他熄夜明珠,将我带至窗边有月光照射处。他神秘兮兮,细声道:“咱们今夜就逃,三更半夜的,魔帝兴许没多留意。”

事情来得突然,我不知所措,我顾及爹娘,他却说已向爹娘打了招呼。我以白狐妹不知为由拒绝,他竟告知此乃她的主意,要我藏到天宫,反正魔帝若没玉帝吩咐是不可能自由进出天界。当我以凡人身份再拒,他终不耐烦道:“反正你迟早要归位,你落凡尘也是个意外,玉帝是不会怪罪的。”

总算被我套实话,二郎神首寻得哮天犬便急着要他归位,今儿他兴许未料到会被套话,愣立原地,直至问之怎说服爹娘方回神。神仙仨与哥哥以护罗家与自保为由说服爹娘,我若不归位就无法力,若魔帝来乱,二叔来探,罗府定乱得不堪入目,反正归位后若得空仍可下凡走走看看。

未料哥哥参与说服爹娘,难怪要我安心去修行,原来哥哥一直嫉妒的人是我。凡尘俗事,受苦受难,七情六欲,不要也罢。天界高高在上,有缘活在那是件好事,顶多守天规安分度日。我答应返天宫,二郎神便递我一颗药丸,食了可适应天界一切。

我俩就这样跑了,眨眼达二郎神殿,白狐妹与老君恭候多时。二郎神殿熟悉又陌生,仙气缭绕,四周花开得盛,不愧是天界。二郎神让白狐妹带我四处转,他则与老君谈正事去。

白狐妹熟悉此处,优先将我带到哮天犬寝室。哮天犬寝室非一般狗窝,竟有人类用品,衣柜,文房四宝等物。衣架挂着几件衣裳,脑海忽浮现门口立着粉白衣裳女子,而今立于该处的是白狐妹。画面虽模糊,但白狐妹似努力还原当时景象。她见我愣着,微微一笑道:“可是想起什么了?”

我傻傻回笑,她将我带至梳妆台前,复道:“此处可有印象?”

我摇头示无,她摇身一变,化成白衣白毛美男子,模糊记忆中似南天门救我的白净净。白狐妹顶着他身替我梳头,我顶着镜中反射,又闪现模糊画面,白净净正替我整理蓬松凌乱头发。我睁目,白狐妹化原躯道:“可想起了?”

画面短暂,我道「白净净」三字,白狐妹将我纠正,硬要我唤他玉兔哥哥。

☆、走趟天界

事后,她说带我去广寒宫探望白净净,眨眼达该处,亭中有一青袍女子正抚琴,另一男子睡屋檐上。白狐妹走近他俩,我以为亭中者是嫦娥娘娘,欲请安,白狐妹却带我走近她道:“水獭妹妹弹得一首好曲,是给猴哥听的吗?”

檐上男子晓曲终,一跃而下道:“哟!白狐妹也来啦?听嫦娥娘娘说你下凡助杨将军一臂之力,没想到把男人给带回来了。这位可是凡人哮天犬?看样子尚未归位呀!”

他是猴哥,我以为他是大圣,可愈看愈不像,身着褐袍,完全是个人貌。经白狐妹解,他并非大圣,只是昔年曾一同听道的灵猴罢了。至于水獭,她近些时日一直照顾白净净,猴哥纯属凑热闹。我等一同向嫦娥娘娘请安,她处还有两名男子,白狐妹告知,军装者乃后羿,另一便是吴刚。他仨老人家盯着我,白狐妹将来龙去脉一解,他仨齐点头收神。

白狐妹将来此目的告知,嫦娥娘娘立即准了,猴哥及水獭亦随。史书有载,狐、猴、兔与獭曾一同听道,兴许他四乃旧相识的缘故,彼此关心。

不知为何,越近白净净处,就越能感应他存在。入其寝室至他床边,如模糊画面所见,真有白净净此人。他面色苍白虚弱,白狐妹曾说他已沉睡二十二日,对凡人而言年少已过。

身子不由自主走近他,似被他唤去,梦里落凡间前,他曾将血滴入我躯。此时,我一碰他,脑袋始发热,须臾,哮天犬记忆打乱我视线,脑袋如裂,甚难受。我无视四周忧心呼唤,记忆解封那一刻,迷糊见玉兔哥哥咳血,水獭冲前处理,猴哥急寻嫦娥娘娘。白狐姐姐将我搂入怀中使命呼唤,我已失去意识。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闻四周有不同推测,是白狐姐姐的声音。她告知,哮天犬落凡尘前,玉兔哥哥曾将血滴入我躯,老君悟某事道:“原来如此,玉兔制的是寻觅血印,可长期留哮天犬身躯,与魔帝相克,魔帝修为虽高,但玉兔血印先藏后发,趁魔帝忘加固封印又遇哮天犬来探,只要血印感其主便会开启,俩俩斗得你死我活。如今看来,魔帝应晓咱们将哮天犬带走了。”

提及玉兔哥哥,我猛自床上跳起,白狐姐姐乐得将我搂,主人与老君咳两声她方松手。我问及玉兔哥哥伤势,白狐姐姐忧心道:“伤…又重了,不过你放心,老君已替他疗伤,暂无性命之忧。你睡了大半个时辰,记忆刚恢复,暂别出门了,免得魔帝寻由头上天界趁机将你拐走。”

主人让我好生歇着,又与老君谈正事。他俩前脚刚去,灵牛兄后脚便来,见我与白狐姐姐闲谈,顿住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二位慢慢聊。”

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我气得把他喊回来。久别重逢,他还是老样子,可惜我还得顶着一俱凡躯。他说,我归来之事传遍天界还说玉兔哥哥被我碰了就吐血,命在旦夕,俩俩相克。玉兔哥哥替我解封印一事被老君与主人压下来,原想不让他人乱指责,却引来大伙乱猜测。

我欲探望玉兔哥哥,白狐姐姐忽阻道:“水獭妹妹想找你算账,你还是别去的好。他怪你害玉兔哥哥又得睡上许久,她若发脾气,拦都拦不住。”

灵牛兄笑道:“她还是水獭吗?记得两年前有场灵兽.交流宴,她是多么的温柔体贴,尤其对玉兔贤弟。但玉兔贤弟对他无意,她便学白狐妹当他义妹,愿有朝一日他会回心转意。可她也不想想,玉兔贤弟可是我们灵兽中最犯桃花的。白狐妹,你何时见她发脾气呢?是不是你俩争宠,水獭妹妹嫌你碍眼对你大打出手啊?”

灵牛兄拉高尾音,白狐姐姐朝他手臂轻打一拳道:“你别胡说,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她是气在魔帝把玉兔哥哥打伤呢!之后,整个天界都知道她把魔帝最宠的鱼吃掉了,气得魔帝找她理论。魔帝说,一只兔子算什么,水獭妹妹说,不过一条鱼,算什么?魔帝无话可说,就此与她扯平。”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证明我非玉兔哥哥克星。我整装飞往广寒宫,白狐姐姐与灵牛兄后方紧追。达玉兔哥哥寝室,水塔拦门口,百般不让我进去。嫦娥娘娘见我等于门口吵,得知缘由,竟准我入屋作证,但若真克玉兔哥哥,从此不得与他来往。我碰玉兔哥哥,水獭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好在什么也没发生。水獭愣半晌,嫦娥娘娘笑她多虑,她尴尬回避。

此事可算平息,水獭无颜见我,竟把玉兔哥哥抛给我照料,自己回天魔交界河畔。反正我得答谢玉兔哥哥,留下来照顾他亦无妨。猴哥仰慕水獭,因此陪她一同离去,广寒宫常客除了我,只剩白狐姐姐与灵牛兄。不久,水獭称不放心又返,还好声好气向我道歉,真是喜怒无常。

正好我想探望罗家,还给她照顾再好不过。玉兔哥哥气色未见好转,身子一动不动,唯胸膛虚弱沉浮着,吐出的气比吸入的多。魔帝出手太重,究竟在考验玉兔哥哥的生死观,还是嫦娥娘娘的慈悲心。倘若玉兔哥哥死了,魔帝难逃责任,届时便是魔帝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