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言毕,她一道灵光去,他俩转身见我,速来安慰。
我脑子一片空,今儿对尘世似有牵挂又似无,苏梦兰与娘不在侧,先前欲随她们一块去,之后为亲眼见五爷遭判刑而打消念头。
☆、第 23 章
魔帝死缠烂打,不得哮天犬不罢休。我若此时悄悄归位再藏二郎神殿且避开魔帝,于凡间制假张凌引开魔帝,二郎真君就无需两头忙,只须专注魔帝考题替身即可。
他俩见我不吭声愣着,以为我吓傻了,匆匆将我捉回首书房寻对策。我被摁在椅子,他仨将我打量一番,洪涛先道:“不可思议啊…你居然是天上神兽转世,魔帝助五皇兄就为了杀你,玉帝与佛祖真有意思,考题任大魔头出却已扰乱人间,当罚啊……”
皇上瞪她道:“上天做此安排同予我等考验,近日所历乃教训,亦是情感方面领悟,若不反省,日后苦的依然是自己,与哮天犬或神魔之战无关吧?”
先前忧神仙仨下凡之由曝光后,皇上会指责我等扰乱人间,但此时看来似乎多虑了,毕竟皇上还得靠神仙仨保江山。
李智不多问,热闹凑毕便随洪涛去。我欲随,皇上唤住,欲与我谈心事。他道知,五爷向来善良有正义,明理亦辨是非,即便其母犯罪也可大义灭亲。李贵妃遭打入冷宫时,原想再见他一面,可他却恨母所犯下的罪行而拒绝。
事后,李贵妃入冷宫依旧当道,死性不改。先帝赐死她,五爷竟狠心道她罪该万死,李贵妃是他的耻辱,亏欠我与娘。李贵妃绝望至极,一口饮尽毒酒。
然而,五爷就在近几年变了样,与四爷一同精心谋划。
说到四爷,他确实有此野心,但五爷向来厌恶犯罪,兴许四爷抹黑皇上,让五爷真以为皇上做了愧对天下之事。
而今,五爷已成罪人,皇上欲晓真正内情,唯有活捉他。自我入宫,皇上见五爷便吵,两者明谈暗讽,但此乃皇上无奈之举。
受朝问政时,五爷向来不反对任何提议,四爷死后,他始当着文武百官面前与皇上争论,即便正确之事也与大臣们辩到口干舌燥方休。皇上见状,往往立即退朝,暗中与数名大臣再议。
五爷其实从未变过,只是被四爷蒙骗,何况是至亲所言。皇上叹息,事已至此,不得不说兄弟情已尽。
为五爷事反复说了近半日,虽然我对五爷没好印象,但此时闻来更令我疑惑,先前还说亏欠我母子俩,今时被魔帝参上,顿变了个人,犹如被控制。我将想法道知皇上,白狐妹忽一道灵光现并反驳,五爷与四爷勾结乃数年前之事,魔帝不过近几月发现有隙可乘方参入,助五爷前进罢了。
皇上以为能自欺欺人,但此真相令皇上深受打击。白狐妹欲续说,我速阻,白狐妹即明我意,转身便去。皇上哀显于色,我伴他至夜,并与他共膳,相约明日探访二爷。
返府后,唯白狐妹候大厅,甚冷清。白狐妹缓行来,握紧我手道:“一切很快就结束了,此处对你而言兴许每一幕是伤亦是难舍之忆,若想离开,就随我回天宫吧……”
她终究懂我,娘与苏梦兰常聚此处闲谈,如今正位悬空,却能看见昔日身影。我尝试捉住她俩,却瞬间消失。
陪皇上用膳确实喝了酒,但此时半醉醒,泣无泪,复仇念头再起,我怒而呐喊,白狐妹速捉紧我,用坚定目光盯着,要我莫陷得太深。我倒坐娘平日的位子,眨眼匆匆一个月失去挚爱,却不能当作一场梦。
模糊盯着门口,欲念过去,却把白狐妹当作苏梦兰。每每归来,她定会与娘一同迎接,若归得晚,她俩就坐等至入睡。我欲捉紧白狐妹,她忽一把甩开,待我搞清状况,白狐妹手竟捉住一支箭,差点儿射中我心头。
白狐妹将树上刺客打下,原想追问身份,只惜已自尽。我顿住,白狐妹道知,刺客是凡人,混杂了魔界气息,似拿钱办事者。
为不让皇上忧心,我命所有人保密,白狐妹能体谅,决暗中护。但我太单纯,皇上翌日便晓且低调亲临探究竟,我居然忘了此处全是皇上的人,一点风吹草动必报皇上,根本是监视。
白狐妹凑近我不发一言并盯着皇上,以示我有她护着。皇上点头笑了笑,了解一切后,忽向我提及洪涛与李智婚事,我终忍不住将他俩过往道知,皇上顿半晌便一同探访二爷。
皇上有心凑合洪涛与李智,但也得看他俩的意思。洪涛今时有意刁难李智,即便下再大功夫凑合也无用。
二爷气色好转,皇上见他欲下床请安,速阻且扶回床。我与二爷仍不熟悉,他问,我只答,全程无趣至极,皇上与他倒有言不尽之事,我与孟公公没差别。
原想参与他们的话题,但完全不合拍,可算体会李智心情。对于亲兄弟,理应相互了解,我与他俩竟隔扇墙。兴许二爷大病未愈,神智不清忽略了我,就当我自欺欺人,毕竟皇上是清醒的。白狐妹没现身,无人见得无人晓,若此时能陪我聊几句也不错。
二爷与洪涛关系甚好,频向我了解她在竹林的生活,似以此替我解闷。当他晓洪涛与李智感情,欲一同参详凑合二人,皇上摇头,指五爷之事未息,二人即便多恩爱也得活在乱世中,更不愿重演我所历之事。二爷就此打住,难得皇上不为他俩着急。
皇上欲往后院散心,二爷忽阻,似有隐瞒。皇上盯他许久,顿觉不妥,二爷略慌道知,家丁正打扫与修剪树木,凌乱之时不好露相。皇上执意去,拖着我同探究竟,我俩行至,二爷方跟上,后院竟一片狼藉。皇上追问,二爷方道知昨夜遭刺客袭击,府上死了数名侍卫。
皇上要我辨认刺客同党,让二爷派人带我见尸,白狐妹忽现道:“不必了,此处皆是魔界气息,是同样的刺客。”二爷初见白狐妹,紧盯人家,不知是受惊还是一见钟情,我与皇上介绍白狐妹,他方回神且移目光,自知仙凡不可恋。白狐妹反盯紧人家,打量一番复道:“二王爷身子欠佳,风吹多了对身子不好,刺客之事自有人会处理,您安心养身子吧!”
以白狐妹眼神,似话中有话,但二爷很快乖乖回屋,皇上亦不多言,兴许是我多虑,又或者白狐妹另有打算。她晓我猜疑,返府方道知,刺客对我是杀意,对是二爷是吓唬,五爷纯为警告他莫插手争夺王位之事,他若执意,前方便是死路。二爷同我一样,不想让皇上忧心,但只要一日没将五爷拿下,大伙就不得安宁。
早知如此,应立即再次恢复哮天犬一切,如此一来,就能保护娘与苏梦兰,也不造成她俩入黄土。而今,为对抗五爷,唯再信白狐妹,岂料,她施法数回只能恢复哮天犬些许记忆。她难置信愣一旁不语。我尝试安慰,她却一道灵光去,兴许想静静。
生辰之事已记起,前世返天界时,玉兔哥哥替我解封印,白狐姐姐曾向我示爱慕之意,我仨于广寒宫嬉戏,同主人降妖伏魔上千年。记忆只至此,落凡间前连累玉兔哥哥,亦予主人带来考验。一只神兽修炼上千年谈何容易,难怪主人不另寻他犬。
白狐姐姐一个时辰后返,无精打采至后院亭发愣。她再修行一段时日将成九尾,达此境界却解不了常见事,难免自尊心受创。但此事不该出现,魔帝血印已解,恢复记忆与功力本不受阻,总难言不妥处。兴许我不知觉被魔帝再次下血印,毕竟他功力大增,玉兔哥哥已无法与他抗衡。白狐姐姐有同感,老君上回认定是她的法术出问题,此时却迟迟不肯助我恢复,老君定早看出端而不道破。
忽历太多恩怨如梦,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暂能静心,洪涛忽访,探二爷后顺道来闲逛。她对白狐姐姐有偏见,至今认为白狐姐姐害死苏梦兰,要我防着。白狐姐姐不理会,认为我记忆略清晰,能看破红尘。但她大错特错,我对苏梦兰动真情,她若在世,我定与她执手到老。白狐姐姐对我的爱,如我对苏梦兰的执着,略死心眼,却不敌命运。
白狐姐姐忙里外,兴许暂忘示意一事正待我回应,但此时我已无心理会,毕竟未彻底行出失挚爱之痛。洪涛见不惯白狐姐姐,寥寥数言便去。不觉又逢午膳时,唯我与白狐姐姐围桌旁。我随她吃素,饭菜热腾又香,她吃得津津有味。细想来,这段时日唯她在侧安慰,暂只能以美食回报。
此时,我渐发现她的好,但愿返天界时能不在乎她的缺点,仍放不下苏梦兰时,兴许是出自感激。她曾要我珍惜苏梦兰,而我亦活不过今年,不知洪涛与李智会否珍惜我?
膳后,白狐姐姐欲往广寒宫探望玉兔哥哥,却说没丹药可助我登天同行,就递我铜镜方便于凡间远距探望。白狐姐姐眨眼至广寒宫,拜见嫦娥娘娘与后羿方往玉兔哥哥寝室。他虽未醒,气色却比二爷好,唇色红润,随时会清醒。
☆、第 24 章
他长得不是一般的美,但对一些人而言略显小白脸儿,却是部分男女老幼皆喜之相。
听闻,天界三皇子与老君在天宫道观的老四亦有副美貌,却极少人见过,但男人眼中的男人多数是彼此不相上下的壮才帅气。我与主人四处奔波上千年,早练得一身壮,既然未报玉兔哥哥的恩,日后反过来保护他得了,相信一个捣药的也没壮到哪去,顶多脑子好使。记忆中,他深藏不露,十艺九隐,独立耐性佳,说一不二,温柔起来招桃花却不花心,由于不喜背叛与他人追问隐私,有苦不言,默默付出,交友向来谨慎,知心朋友就不多,但他喜欢清静,如此更适合他。
待白狐姐姐返已是就寝时,此次,我居然做了娘与苏梦兰同样之举,于正厅候她时睡着了。她盯着我许久,既而叹息移目光道:“凡间日子过得真快,我不过看玉兔哥哥一眼便急匆赶返,这就入夜了。”
夜寝晨起,老君与主人翌日返,押五爷面圣,待我与白狐姐姐赶入宫,他已入囹圄择日审。皇上命孟公公带我俩至御书房同参详,老君与主人早于该处禀细节。老君道知,魔帝重伤,暂无能力劫狱,方才还抛五爷独逃,气得五爷跳脚,此时应趁早将五爷判刑,还死者公道。
皇上叹息不语,主人亦道:“犹豫失良机,后患卷土起啊!”
先前还说兄弟情尽,再遇之时竟感情用事,好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真令我握拳难忍。我欲讨说法,白狐姐姐早早勾我胳膊阻拦,轻摇头盯着我。老君瞄我一眼,再要求速审,而皇上为江山不能再犹豫,便即刻点头,明日便审。
魔帝功力虽能与三清四御抗衡,但依旧遭老君算计,只怕魔帝会怀恨于心,日后对老君不利。白狐姐姐闻后笑说,老君神机妙算,即便魔帝得逞也难不倒他,此时必须想办法通关,否则魔帝有理由刁难,以主考官名义欺压曾得罪他的众神。
我四返府,主人见我记忆已复,自知乃白狐姐姐所为,老君则疑惑盯着。我与白狐姐姐同使疑惑目光反击,白狐姐姐直接追问法术失效的真相。
老君咳两声转身欲回避,却遭白狐姐姐拦下。老君无奈实说,果真如我所料。而此时魔帝正虚弱,乃解封印佳期,主人的三尖两刃刀于斗争中曾划伤魔帝,上留其血,顿取来替我解封印。
此时身手更敏捷,虽然错过保护娘与苏梦兰,但捕魔帝替身还能派上用场。我等于前院商议之时,上空飞来一只鹫,在我等面前化成一男子,还拜见主人。
主人说,他是玉帝悄悄赐的扑天雕,一来可通风报信方便完成考验,二来我不在时可助主人一臂之力。玉帝对主人好也是理所当然,谁叫主人是他的外甥。但此时莫名觉不悦,主人似不要我了。我移开目光,却见白狐姐姐盯着,明摆看穿我心。
她细声道:“怎么?吃醋啦?扑天雕很有本事的,你俩以后可要好好相处哦!”
扑天雕此次前来为道知,魔帝已放出上回于宫中争夺没收的替身,但化成凡人混入集市。魔帝不知主人身边多了只扑天雕,这回真得靠他结束考验。细观他貌,是男女眼中的出色男人,装扮却像刺客。主人说,他目前只能隐藏身份,考验结束前无法与太多人打交道。
我陪他至后院散心顺相互了解,他脾气好,公私分明,且与我有许多共同话题。他晓我前世后道知,数日前觅食时曾遇迁觅,今时的他依旧守家业,留了把胡子,娶了媳妇,两儿一女。方才初见,误认我成他,由于未搞清状态又不熟悉而不方便直问。扑天雕不随意与人打交道,至少聊上数据觉合拍方深入。
我与他分享今世所历,他却能体会失去挚爱的心情。原来,他千年前曾与爱侣相约同修,某日,有群猎户将他爱侣射杀烤着吃,当时恨自己没能报仇。修炼百年有功力之时,猎户已转世,原想报仇,却遭玉帝收服。玉帝亲自开导,花不少心思方除去他的怨念。
我俩同病相怜,但我的仇人即得果报,他的却无法亲眼目睹。此时,白狐姐姐带着孟公公来,皇上邀我独至御书房一叙。我方踏入门,皇上竟亲迎。
皇上坦诚方才见过五爷,问及篡位之由,五爷竟要公审时方说。而杀我与娘则替李贵妃报仇。原来,四爷为拉拢五爷,打听到李贵妃的死是娘一手策划。
娘非常了解李贵妃,横行霸道正是她招小人之处。娘先掌握她毒害太子的证据,瞧瞧禀报先帝后却要先帝暂不打草惊蛇,由于担心先帝不信,便要求先帝派亲信暗中观察同时,算李贵妃倒霉,亲信这就撞见李贵妃将物证栽赃于娘,因此得了人证。
这还不够,娘与先帝将计就计,里应外合自导自演一出戏,假判娘的罪。娘为保我周全,顺带我离开隐居竹林。
李贵妃入冷宫一个月后实际已悔改,但娘依旧不肯放过她,便悄悄收买冷宫里曾被她陷害的人,再命她们巴结她,并把她捧上天,再次激发她横行霸道的性子,称霸冷宫,待她犯罪便是死期。
真相来得突然,我难置信,但皇上已派人至冷宫询问昔年被娘收买之人,真相确实如此。今时却成我愧对五爷,娘恨李贵妃至极,得知先帝只把她打入冷宫,便在背后补上几刀,势必要置她于死地。而在竹林生活时,先前家里并非穷,是娘将先帝每月资助花在收买冷宫人心。事后,先帝以事务繁忙之由至死不见娘,这才让娘心生恨意。实际,先帝晓娘所为后气出病来,身子日渐衰弱无法远行而驾崩,娘死了都不知先帝为她病。
如今,我无法再恨五爷,果真一切因长辈而起,她们的恩怨积在晚辈头上,冤冤相报不能了,你死我活依旧不痛快,没了后辈,因果仍在,永世斗得不死不休。过去眼前未来难释怀,唯有朝一日能看破,终结恩仇,互不相欠,各走各路。
忽感白狐姐姐气息,我朝门口望去,她避于门外且施了法,凡人见不得。兴许出去后,她会相尽办法安慰。
皇上盯着我许久,见我沉默,深感疑惑,毕竟此事关乎娘荣辱,只惜娘已不在,真相对我而言也无意义,何况从未喊过先帝半句父王,连印象都没有。虽觉愧对五爷,但一切是他娘起的端。
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还利滚利。若奉还时走错一步,或许对机智者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若步步失误,一切将功亏一篑,惹得身败名裂。
翌日,五爷被带往朝堂,皇上盯着他,他瞪着我,气氛严肃,怨气扑堂。皇上敲响惊堂木,将五爷罪证一一念出,但五爷不认罪,反指皇上是伪君子,为保江山,利用我当挡箭牌。
皇上不受动摇,再问篡位之由时,五爷立身对众人道:“我虽为王爷,但娘在我儿时被奸人所害,过着被众人笑嗔为罪人之子的生活。可我清醒着,谁善谁恶我还分得清!而各位眼中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才是弑父篡位的乱国之子!”
朝堂引来阵阵喧哗,皇上怒道:“放肆!朕问心无愧,岂是你无凭无据听信他人之词能断定的?昨日你刻意不说缘由,就为今日公审时污陷朕?”
五爷畅笑一阵瞪皇上道:“证据?不都被你灭口了吗?四皇兄便是最好的证明!他发现你弑父,便开始搜集证据,原想顺道将你拿下,却被你以叛乱篡位之由灭口,还以他娘性命做威胁。如今,当着所有人面想灭我的口,你真以为你能做得天衣无缝吗?想必三皇兄也被蒙在鼓里吧?还请神仙相助,也不看看你们帮的人是善是恶!他命人在父王汤药里放了加速病情的毒,这一切被一名御医看见了,你却贿赂与威胁他,难怪他会突然提前辞官返乡!”
朝堂再次喧哗,扑天雕方赶来,立我身后,忽用难置信语气盯着五爷道:“是他?”我疑惑,他复道:“他就是千年前的猎人,今儿沦落到这般模样,是玉帝说的因果吗?”
轮回赎罪,注定赎完为止。皇上冷笑一声盯着五爷道:“加速病情的毒其实是四弟所为,那名御医亦是四弟逼得提早辞官的。朕将实情压下是不想败坏他的名声,如今,是你逼朕说的,若要证据,朕随时可交出来!你说朕弑父,如今天下皆知是四弟所为,你满意了吧?父王得的是心病,后宫嫔妃无一不晓,御医亦无能为力。父王向来宠李贵妃,她当年若不起端,怕别的妃子争宠而搞小动作,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般模样!四弟本有野心,是朕得情报说他悄悄往敌国求援兵叛乱,事成后登基便将部分城池赠予他国作谢礼。可正巧他国将军被你毒杀了,这才坏了他的计划。他为报复方拉拢你,事实到他口中全被扭曲,即便你半信疑派人查真相也在他意料之中,便早早收买些人给你假证据,唯李贵妃的事不假。朕再问你,滥杀无辜与乱国罪,你招不招?”
☆、第 25 章
五爷仍嘴硬指是我娘一手造成,移题与推卸责任的速度也太快了,好在皇上与我同阵。五爷忽瞪我,眨眼冲来捉我衣襟,激动道:“都怪你!你为何要回来?!”
大伙尝试将我俩分开,我甩开五爷,反捉他衣襟道:“李贵妃先陷害我娘,若非我娘警惕,蹲在冷宫的是她!大伙都说你明辨是非,但遇亲人案终究感情用事,简直是黑白不分!李贵妃若意志坚定,那横行霸道的性子怎这般轻易动摇?分明是死性不改!你以为皇上真干出愧对天下之事,便逞英雄为民除害,但真正傻的是你自己!”
我将他推回朝堂中央,扑天雕显化原型欲将他斩杀却被主人拦下。我俩与他有深仇大恨,但扑天雕理应早放下仇恨,不受动摇,此次反常,兴许看不下去了。
五爷仍不罢休,欲反击时却被侍卫押下,皇上再敲惊堂木道:“五弟,你随意听信他人言也就罢了,竟然勾结邪门歪道之徒乱国,搞得人心惶惶,百姓不得安宁,你可知你一直以来都被利用了?”
五爷不服道:“胡说,你就是想隐瞒真相!”
皇上反驳道:“你自以为聪慧过人,别人也是拿定你的弱点!数年前,你退敌卫国有功,朕原想在老将军荣休后由你接任将军一职,可你却干出这等事,你让朕如何安心将卫国之事托付予你?”
五爷明显知错,顿半晌道:“你此时方说,未免太晚了?”
皇上再反驳道:“兴许朕欲封你为将军一事被四弟听见了,四弟因此陷害你,毁你前途。你心怀不轨后,朕另选他人为将,你心生不满,又听信谣言,任人摆布,你的原则呢?”
五爷略不满道:“说来说去,终究还是把责任推到四皇兄身上!”
皇上终显不耐烦道:“李贵妃曾毒害朕,但朕大难不死,却没怨过任何人,生在宫中听天由命。念你先前卫国有功且遭人利用,朕可考虑减轻刑罚。”
人证物证确凿,皇上这般废话,闻来难免令人以为别有用心。五爷忽疯了般哭笑不得,激动道:“你明知真相,为何任我愈陷愈深?你分明存心想除掉我,特意将三皇兄接回来是想让他看我笑话的吧?”
皇上叹息道:“朕暗示你多回,你却扭曲朕的意思,若直接在文武百官面前道破,你颜面何存?四弟被处置后,朕以为你就此罢手,岂料密探来报,说你勾结数位大臣且开始滥杀无辜,心狠手辣,还毁尸灭迹。你说四弟与李贵妃无辜,可他们罪证确凿。你手染的血都是无辜的,追随你的人悬崖勒马你就把他们杀了,他们也有家人,朕大义灭亲也是替他们讨回公道!”
五爷无话可说,唯认罪,画押状纸后,他再次立身失落道:“减轻罪行就免了吧……我罪该万死,是我傻,枉费皇兄一片苦心,若有来世,咱们定要做最好的兄弟……”
言毕,他夺侍卫佩剑自刎,震惊全场,皇上特意奔来接住他。此幕对部分人而言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对皇上而言,却是心酸与不舍,但皇上保持冷静,命下人厚葬他。扑天雕觉大仇已报,亲眼目睹更是心满意足。
大伙散去各收拾心情,我隔日至皇陵拜祭娘与苏梦兰,却见皇上立四爷坟前发愣。五爷后日下葬,皇上似提前告知四爷近日将有人来陪,更像责怪四爷愧对五爷。我欲悄悄离去,方行数步就被皇上唤住,我回首笑向皇上请安。
皇上立原地,盯我半晌方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朕?”
我冷静行他处道:“见皇上这般投入,不忍打扰,想必四弟也不想见到我。”
皇上叹息后,同我边行边道:“五弟其实不坏,只是被人利用。这段时日朕一直在想,五弟若不听信四弟之词,想必现在已是战绩威武的将军。”
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五爷选择自刎,皇上再念只会更难割舍。我渐看破此生,如前世领悟各种不同道理,看似无情却乐观。皇上见我沉默,以为我仍恨五爷,但事情已过,五爷是无知的无辜,此生爱恨情仇兴许到此为止。
不觉逢五爷葬礼,他亲人本就少,二爷与洪涛又坚持不来,唯我与皇上拜祭。天气转凉,乌云密布,忽下绵绵细雨,孟公公与侍婢替我俩打伞,皇上盯着墓碑道:“终究还是下雨了,觉得冤何必自刎?若不舍,就留下来赎罪啊!不过一名杀人魔,你有什么资格求老天伸冤?”
此时,雨下得更大,五爷兴许听见皇上所言,后悔了。自以为一世英明,连死都选错方式,害得皇上以怨割舍。皇上这些天没睡好,面色略憔悴,劝他回去歇,还险对我仨动怒。虽不知他与五爷过去关系如何,但此时看来,皇上对他又爱又恨。
我仨费一番功夫方劝得皇上歇息,我与侍婢返府时,雨便止,孟公公特意送我俩出宫。途中,我趁机问皇上与五爷过往,孟公公叹息道:“皇上与五王爷可说是兄弟情深,自五王爷参与叛乱后,昨日在朝堂上你也清楚了。但五爷未彻底懂皇上,这才走错了棋子,酿成大错。五王爷自幼丧母,自闭数年,公主还曾特意赶回来同皇上及二王爷相劝,四王爷向来被其母禁止与其他兄妹亲近便没参与。兄妹仨煞费苦心带他走出阴影,如今却换来这种局面,也难怪二王爷与公主不来参加他的葬礼。”
返府时,又剩白狐姐姐候大厅,她见侍婢走远方道:“接下来,只须专注魔帝替身,他仨要我带话,毕竟此处无可信之人。扑天雕上回说了,魔帝替身化凡人混入集市,我俩一组,若魔帝真身半路杀出可勉强应付。”
以主人能力,一眼可辨寻魔帝替身,理应无需这般长时日追捕,何况我已转世两回,魔帝若有意刁难,也不至于寻不着。
我将疑惑转求白狐姐姐解答,她顿严肃道:“虽然有多少神仙参与考验,魔帝就得放出多少替身,也不得因私人恩怨隐瞒玉帝佛祖少放,但魔帝有权力刁难,要二郎真君寻替身也就罢了,还得寻你。兴许魔帝做得太过了,玉帝看不下去方赠扑天雕。”
我俩以气息追寻的替身,却怎也寻不着。白狐姐姐猜测其隐气息时,扑天雕竟前来道:“收工,归巢。”
白狐姐姐乐道:“捉到啦?”
扑天雕没多解释,一脸失望,我俩返府方知,魔帝替身早被其他仙友抢先夺得,毕竟考验者本无指定替身,先到先得,考验众神佛仙的办事速度。
我俩叹息,主人从未放弃,认定别处一定有。此时,守门人来报,外有一男子求见。此时,我等皆感受到魔界气息,未等守门人反应,我等已至门口,来者竟是魔界王爷。他仍对魔帝不满,对篡位不死心,得自由身后即寻来,势必绊倒魔帝救魔界子民。
老君要我好生招待,他日后对我等有帮助。我邀他入府,他坐下便道:“众神佛仙在魔帝的暗中帮助下已陆续完成考验,只剩二郎真君了。”
主人顿住,我等方悟,是魔帝特意指引那仙友取得替身,而今,唯一替身就留在魔界宫中。魔帝之举非犯规,我等若有本事就抢。王爷似助似利用我等并提醒,魔帝若滥杀无辜,考官权位不保且陷入永世镇暗无天日之境。
白狐姐姐显烦躁道:“说得倒容易,谁愿为我等牺牲且被魔帝杀?”
王爷立身示自愿,主人阻道:“不妥,凡间刚经历篡位乱相,我等皆清楚其中勾心斗角的厉害,何况魔帝足智多谋,即便王爷想诈死也难逃其魔掌。而今,唯我未通过考验,玉帝与佛祖定会将所有注意力转至我身。为陷害魔帝而滥杀无辜,此卑鄙手段与他有何差别?”
王爷略不悦道:“你能否确保将来不后悔?”
老君见即翻脸,速相劝,王爷默坐下,正厅静许久,扑天雕忽冷道:“闯吧。”
白狐姐姐亦道:“陷害魔帝,谈何容易,除非玉帝佛祖皆有此意方能陷害。”
老君冷静道:“幻景。”
我等顿悟,无法陷害便蒙魔帝夺替身即可,虽对王爷篡位无助,但魔帝对主人有深仇大恨,难得有机会报千年前之仇,若晓主人偷得替身通关,即便晓再滥杀无辜将永世被镇,也定大开杀戒泄愤。而他的弱点是前世情人,寻得她并感化魔帝,成全他俩双宿双飞,退隐江湖何尝不可?
主人将魔帝前世情人长相导入我等脑海,分头寻,扑天雕展翅便去,白狐姐姐与王爷各自启程,主人与老君各往冥府查生死簿与注生娘娘处寻线索。而我,只能留守府中,无奈是魔帝猎物。
闷得慌时,好在洪涛与李智来访,他俩不知何时相恋了,甚恩爱,下个月成亲,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 26 章
最近越觉我对他俩生疏了,不知是因仙凡有别而不在乎,还是对此生无可恋。即便眼下天界考验为主,他俩的喜事也得诚心祝福。问及皇上现况,洪涛不隐瞒道:“他老人家最近可勤奋了,一直在批奏折,对我也爱理不理,兴许用公事解哀愁吧……”
李智点头道:“皇上继续这般不眠不休只会伤身,连太后与二王爷都劝不动,如今只剩你了。”
原来是有目的的,顿悟她俩其实没那么念我。但皇上若听我的,便是我有生之年的小贡献。入宫求见皇上时,孟公公又惊又喜,急匆通报,眨眼便返来邀我入御书房。
皇上亦对我爱理不理,认真批奏折,孟公公细声道知,皇上对二王爷与洪涛甚至太后亦如此,何况是认识不倒两个月的兄弟。皇上见我不语,终弃奏折盯着我,似嬉彼此相觑,先笑则输之游。
我盯着皇上,孟公公见了更着急,皇上见无趣终道:“什么风把三弟吹来了?”
我冷静道:“劝皇上歇息风。”
皇上笑一声,朝我行来道:“是皇妹告诉你的吧?朕只是尽职,不眠不休也为国操劳,三弟无须理会皇妹胡言乱语,回去歇着吧!”
我欲说,他已命孟公公将我请出去。仔细想来,洪涛将希望托付予我,不能白来。未行至门口,我回首对皇上道:“皇上在履行五弟临走前托付,当个好国君?”
皇上顿住,说到痛处,悟性强者终究会清醒。孟公公认为我不该提及此事,急催我出去,但他拉不动。皇上叹息回应:“朕当然晓得自己所为,但与五弟无关,你同朕一样,眨眼失去至亲,应该明白此感受。你是哮天犬,此生所历对你而言能长智,归位后,下来千万年都用得上,但朕亦是凡人,死了便喝下孟婆汤,此生懂得的道理在来世又得重学,学不到就如此生领悟太晚,失去了便无法挽回。”
我淡定道:“皇上此生贵为一国之君,造福百姓,还需保国泰民安,若再自欺欺人,失去的不止五弟。这些年,皇上拼命守住江山又为了什么?五弟宁可自刎,也意味着他放心将天下托付予皇上,若皇上不保重龙体,五弟岂不白白牺牲了?”
皇上沉思半晌,忽冷笑一声道:“仙班者非凡,终究看的开。朕知道怎么做了,你回去歇息吧……”
兴许洪涛与二爷忧龙颜大怒不敢提及,但他若连神仙的话都不听,迟早出大事。离开御书房途中,洪涛自花园蹦出,难置信盯着我,想必窃听了我与皇上对话。
洪涛好奇道:“母妃与二皇兄使类似道理相劝都被赶出来,怎就听你的?”
孟公公替我解道:“二王爷与太后未知皇上与五王爷的兄弟情多深,两者皆说五王爷罪有应得,皇上能不动怒吗?皇上觉得三王爷亲切方事事只向他倾诉,想必三王爷今时最懂皇上了。”
洪涛顿住,兴许觉皇上偏心,但毕竟是男者之事,而皇上不想打扰二王爷休养方把心事咽回去。返府时,主人与大伙已聚正厅且无收获。主人道知,魔帝前世情人转世数回,但名字只到前两世,猜测魔帝自由后便去寻她。
此时,王爷似有难言之隐,犹豫半晌方道:“先前曾见皇兄鬼鬼祟祟至魔宫密室,我避于外,见他出来后面色哀伤似曾泣。”
确如主人所料,但此事不能急,总会有更好的办法,歇会儿再从长计议。我补觉醒来已过半个时辰,至后院散心时,主人与老君神色严肃谈事,我难免好奇,略凑前避于角,便闻老君道:“哮天犬为救皇上而亡,届时魔帝定会到来,哮天犬能否归位就在一瞬间。”
主人忧道:“所以,魔帝替身就让白狐妹与扑天雕处理,魔帝亲临夺哮天犬,若忽略考验替身,便是他俩侵入魔界佳期。但魔帝向来谨慎,大意起来反倒像陷阱。”
我大限将至,老君却只与主人密谈,完全不给我心理准备,明摆要我顺其自然。此时,忽念竹林生活,默默收拾行李便启程。途中,越觉不能轻视老君所言,有人欲刺杀皇上,若于我返竹林这点时日动手,我赶不及搭救便顺不了主人与老君意,但此生注定为皇上而死,无论我何时返,结局终会一致。
竹林屋冷清,李智当师保后,全家搬到京城,昔日热闹,今时寂寥,此处所有人再也尝不到娘的糕点。今世比前世哀伤,却如皇上所言,若没意外,每世所历所悟千万年后仍用得上。
老家尘埃虫网依旧,施法清理无须半刻便了事,上集市茶楼用膳,时而一同打闹又熟悉的老板与小二居然没认出我。
欲问候之时,白狐姐姐忽行来与我同桌,点了饭菜,见我仍盯着走远的小二,顿叹息道:“别疑惑了,你不属于凡间,你离开竹林后,二郎真君与老君便将你的存在抹去,此处所有人都会忘记你。但你要记得,你的出生不在生死簿内,一切拜魔帝所赐,这就是身不由己。”
我顿住,千年来极少见白狐姐姐这般严肃,而每次严肃之时便能晓事情的严重性。记得恶灵入侵人间时,她曾助众神将一臂之力,一同谋略时有模有样,认真投入,只惜当时我未成人形。
膳后,她伴我返竹林并道知,我离府时被她撞见,她便一路跟着,见我只是念乡,特意来伴。我俩逛遍竹林,忆许多往事,她虽不是苏梦兰,但她之前一直呆在苏梦兰身躯,能看见与感受。
她不再要我对这份感情给答复,自知强扭的瓜不甜,只想顺其自然,死缠烂打只会添加我的烦恼,若真爱一个人就得替对方着想。她很有耐心,即便我最终选的不是她,亦会大方成全与祝福。感情须慢慢培养,我俩目前是友亦是姐弟。
于竹林一个月,转过其他三户家园,李智家田园成草原,洪涛家谋生工具连人带物进京,仅存房子布满尘埃与虫网。至于苏家,那本是神仙曾居处,谋生不过是消遣。
翌日,我俩返府,主人、老君与扑天雕竟不追问,猜想白狐姐姐早道他仨晓时,事实却是老君已料到,扑天雕逗我俩道:“一开始还以为你俩私奔了。”
白狐姐姐冷笑瞪他一眼道:“想哪去了?”
扑天雕似笑非笑道:“不远,就在眼前。”
他俩不知何时混熟,互怼许久却是玩笑,怼着嬉着闹到后院去,相互追逐。我忽嫉妒扑天雕能用短时间与白狐姐姐这般亲近,酸酸的感觉有种想上前隔开他俩的冲动。
主人走近我,盯着他俩道:“不去凑热闹吗?”
我顿住,主人似看穿我心,但不是不凑,而是凑不进。三人行,总有一孤,我伟大点成全他们,反正主人在侧,老君却挺享受孤独,自娱自乐,玩弄拂尘貌如老顽童。
我与主人返屋与他谈正事,我提及大限将至,老君盯着我半晌方道:“为何不逃?”
主人亦盯着我待回应,我冷静道:“皇上爱民如子,若被奸人所害,乃百姓最大损失,有意登基者定互相残杀,届时,宫中又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但魔帝是冲我而来,即便晓一切乃魔帝策划,若我的牺牲能换天下太平,都值了,之后的归位争夺只能随机应变。”
老君解道:“魔帝会利用大臣谋害皇上,只是当你进宫保护皇上之时便是你的死期,你可最好准备了?”
我使坚定目光点头道:“此生挚爱已去,该悟的已记下,顶多死前受点皮肉之苦。成败一瞬间,此生无可恋,早了事早歇,也能回去照顾玉兔哥哥。”
主人沉思半晌,盯着我道:“不如提早悄悄把你带回天界,用你的替身守护皇上,魔帝不能自由进出天界,只须在通关前把你藏好。他一离开魔界,扑天雕与白狐妹便按计划行事,咱们假装与他争夺哮天犬,任他再次将哮天犬替身带去投胎,而他把替身投入娘胎时,须在他不知情下消失,能瞒越久越好,我也假装在找,让他以为得逞了。”
计划虽好,但此时不知主人与老君打算要我怎么死。扑天雕与白狐姐姐不知何时嬉闹归来,竟冷静看待张凌即死之幕。主人将我金身取出,要我即刻化替身注入凡躯,张凌犹如复活了,但到头来那还是我。
我在老君护送下安全返天界,我第一时间便去探望玉兔哥哥。他已醒来,坐床边喝药,气色大好。嫦娥娘娘照顾着,见我似要与他叙旧,寻借口要我接手便回避。
玉兔哥哥淡笑道:“你一回来就麻烦你,这怎么好意思?”
我行他处道:“就当感谢你上回替我解开魔帝血印,若不是为了我,你也无须花这么长时间调养。”
玉兔哥哥点头道:“既然你这么坚决,就顺你一次。看样子,你在凡间学了不少,魔帝选择把你投到凡间反倒帮了你,这魔头不知是善是恶。”
☆、第 27 章
“自然是恶。”我边行续道:“凡间历练只是偶然的机会,我若呆在天界,还能保证学不坏呢!我这一世经历了权力争夺与兄弟情深,还找到了挚爱,只惜被魔帝一插手,全都没了。婆媳同去,生恨怨嗔,这感觉真奇妙,似乎随时会走火入魔,无法回头,好在白狐姐姐及时拉我一把。”
我回视玉兔哥哥,他却盯着我许久方道:“挚爱?白狐妹不嫉妒?”
我毫不犹豫道:“是她成全的。”
此时,玉兔哥哥忽似笑非笑盯着我身后,我这就感受到白狐姐姐气息。我装不知,续道:“而且,那日她说感情要顺其自然,何况她与扑天雕感情比我好,不至于嫉妒吧?”
我以为她会动摇,岂料她竟无视,且移题道:“计划进行得顺利,魔帝已中计,二郎真君通关了。对了,你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怎么照顾玉兔哥哥?还不回神殿迎接你主人?”
玉兔哥哥一脸懵,白狐姐姐解毕凡间乱相便把我赶回神殿。我不服,绕过她奔至玉兔哥哥身后道:“人家没嫌弃呢!况且,男人照顾男人更方便些吧?若玉兔哥哥沐浴更衣都由你来,岂不乱了规矩?你毁我清白不够,还想毁玉兔哥哥的啊?”
白狐姐姐说不过我,无奈调头便走。玉兔哥哥摇头笑了笑,似见我俩如冤家。他欲至外活动身子骨,方立身便感晕厥顿坐回床。原来他内伤未愈,兴许解魔帝血印时伤得不轻,落下病根了。
他打坐调理,我趁闲出外散心。广寒如初,吴刚砍树,千年不倒,越坎越劳。从此处望去,他背影好生落寞,玉兔哥哥这段日子无法陪他,不知他是否常来探望。我移开视线,竟见白狐姐姐于花海中散心。
我欲前去,吴刚忽现我身后,这瞬移术倒厉害,方才还见他在砍树,真是吓我一跳。他瞄白狐姐姐一眼,再盯着我道:“喜欢人家就说呗!干嘛吵得跟冤家似的?我砍树都听见了。我猜想,嫦娥娘娘稍候定来探究竟。我倒要看你俩如何解释。”
他语音刚落,嫦娥娘娘果真皱着一张脸行来,却冷静且无视我与白狐姐姐大吵一事,反而警告我们莫打扰玉兔哥哥静养。她入屋探玉兔哥哥病情,我与吴刚亦随,白狐姐姐后脚方至。玉兔哥哥巧打坐毕,气色好转,嫦娥娘娘晓玉兔哥哥喜清静,便要我与白狐姐姐先回去,此处还有吴刚。此时,顿觉她认为我与白狐姐姐是来添乱的。
我俩告退返二郎神殿,主人也没因通关而高兴。我盯着老君,再瞄一眼灵牛兄与扑天雕,主人见我疑惑方道:“以我对魔帝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就此罢手。”
我等顿住相觑,老君瞄我一眼,再盯着主人道:“所以说,他还会拿哮天犬要挟你,毕竟他不知你有扑天雕。他一日未除,恩怨永无化解之法。千年前,你受他前世情人所托方插手逮捕他,此事若不向他解释,他还以为前世情人仍存爱意。”
扑天雕亦参上道:“何况全体考验结束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魔帝那,趁他未动怒闭门谢客前赶紧解释为妙。”
主人这就去,散会时,灵牛兄欲留下同我叙旧,老君便独返。灵牛兄勾我肩道:“兄弟,凡间这趟不容易,终于回来就好好歇着,但你总爱念旧,别告诉我你想下凡见皇上?”
经历这么多,我已不怎么念旧,如今比较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开。白狐姐姐说,张凌被刺杀时,皇上惊愣落泪跪坐我跟前,刺客全被擒,皇上当场亲手杀了那叛臣。
皇上得到王位,付出的代价也大,方走出失去五爷的哀伤,眨眼又得承受一回。得多少,失多少,世间的自然公平现象不止这些。白狐姐姐还说,洪涛与李智婚事因此斩延,估计皇上又得闭关疗伤一段时日,但愿皇上不忘之前劝说。
主人一个时辰后返,我四满目期待盯着他,换来的却是摇头与失望,主人叹息道:“魔帝不但不信,还把我赶出来,看样子,哮天犬须提高警惕,别离开天界。虽然考验结束,天界与魔界从此各走各路,但魔帝不可能善罢甘休。”
不能离开天界便无法随主人降妖伏魔,这职已成摆设。扑天雕依然尽量少与外人接触,即便魔帝见到他,主人也能说是玉帝派来的神兽,相信魔帝没那胆得罪玉帝。
然而,魔界王爷无动静,我等欠他人情,助他篡位之事竟无头绪,何况天界无法再插手魔界事,人情未还,难免过意不去。主人为此事而恼,但仔细想来,王爷的对策全没派上用场,倒谈不上欠人情,我等被他利用多一点。
此事暂告一段落,我四神□□探望玉兔哥哥,顺让扑天雕交新友,却被吴刚拦门外,说玉兔哥哥在静养,不宜打扰。我四盯着屋外,寝室被嫦娥娘娘布下结界,玉兔哥哥听不见外头嘈杂。吴刚说,待他身子好点,定让他找我们。
灵牛兄回去,我仨返神殿。途中,扑天雕问及白狐姐姐住所,她原来自青丘,目前为与我等嬉闹,即便居无定所,四处奔波,浪迹天涯也无所谓,实为寻真爱而来。她在青丘的地位很高,若修得九尾更不得了。
主人不让我离开天界,她便带来铜镜陪我看前世亲人。第一世的爹娘兄长安在,嫂子顾孩子,布庄生意兴隆。黄敏沁家破旧不堪,黄夫人在她死后愁出病而死。
这一世,洪涛与李智终在半年后成亲,于天界不过半日。皇上闲时常至皇陵拜祭,张凌本不该出生,原本会在后宫被李贵妃所杀,但一切被主人动手脚,所以他们只记得名字,永无法记得我的样子。即便遇我前两世兄长,只会似曾相识,何况兄长已一把年纪,还留了胡子。
勾起这些回忆如永别,略哀伤又难受。苏梦兰闭目前曾说来世有缘便再续,我忽想即刻寻得她来生,无意抛下白狐姐姐,却被扑天雕拦下,他提醒我魔帝时刻守着。
我视白狐姐姐,她握着铜镜,装作不在乎寻借口便去,明显读懂我心。扑天雕似看出一些事,略不悦道:“全天界皆知她对你有意,她为你下凡被道士误会,为你四处奔波,在你还是凡人时保护你,难道你心里装着别人吗?别把她对你的好当作理所当然,她不是不在乎,而是给你台阶下。即便你俩未开始,也得顾一下她的感受吧?”
我盯着白狐姐姐渐行渐远,欲追身却不动。此时,我疑惑对扑天雕道:“你怎看透?”
扑天雕淡定道:“旁观者清。你方才视她的眼神是犹豫的,为何不追?”
这只鸟果然细心,难怪玉帝放心让他来相助。但我对苏梦兰是真情真意,即便她魂飞魄散也不变心,放不下的只有她。白狐姐姐处须想办法让她死心,但我对情爱没策略,玉兔哥哥足智多谋,兴许能想出好法子,就怕他仍在静养。
三日后,我至广寒探访,玉兔哥哥寝室已无结界,还闻得白狐姐姐与他的谈笑声。寻他是为了白狐姐姐的事,他俩在一处难免开不了口。
我欲调头便走,却被白狐姐姐发现,她唤住我道:“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心中所想常被她读懂,侵隐私也得有限度。我无视她,入屋向玉兔哥哥问好后寻借口便去,白狐姐姐唤也不回首,只闻玉兔哥哥劝她息怒。
离开广寒宫后,我提着苏梦兰发簪靠气息追寻。天下之大,兴许气息会易,不知她轮回处,愿能查生死簿,但我不过一只神兽,仗着主人气势得今日,不知让不让看。
欲碰运气时,忽被一股力量推下云端,原想看清对方,那人已不知去向。我尝试施法立云端,却如有重物压身,直落凡间,眼前一黑,忘却种种。
凤凰族乃天界灵兽之一,今日举办一年一度成年礼,邀四面八方灵兽观礼与见证。我叫金祉祥,今年十八了,稍候便与同龄族人一同拜祭。我有兄姐妹各一,表堂兄弟姐妹十余,同龄有表妹白艳,堂兄金悦羽及堂姐金悦华。
老爹是族长,他此次邀请了青丘九尾白狐及天地山川百神嫦娥娘娘座下的玉兔为上宾,还说他俩于灵兽界地位高,见到了记得礼貌点。老爹说他俩共同特征就是全身白,而玉兔两鬓与双眉浅棕色,九尾白狐常伴随着,只要有玉兔在,即便其它灵兽也着白袍也不难认。
仪式未开始,我与其他同龄于后台作准备,趁闲望上宾席,九尾白狐与玉兔果真抢眼,随意望去便能无视其他白袍。九尾白狐咋看都高贵,坐她旁者地位降数级,但玉兔却不受影响,简单来说,坐他俩旁者多数是沾光的。
兄姐妹与其他招待员忙邀宾客入席,我紧盯外况时,忽有家伙轻拍我背,我回首一看竟是白艳。她是白凤,姑丈那处的特征。她同我盯着上宾席,忽不悦瞪着另一对白袍道:“公主又怎样?还不是比青丘九尾白狐逊色,连玉兔都比不过。”
☆、第 28 章
我疑惑盯着她道:“你怎晓另俩白袍身份?”
白艳盯着我道:“来宾的座位是我娘安排的,他俩是仙鹤族公主与王子。但我数日前无意听见那公主为目睹九尾白狐风采,特意塞大礼要我娘安排坐那,真是不要脸,也不想想坐到那连公主渣都不剩,好在九尾白狐亲切,否则看她脸往哪搁。”
我忍不住笑道:“怎么觉得你对公主有偏见?人家只是欣赏九尾白狐吧?”
白艳轻打我胳膊道:“那可不是偏见,她本不该贿赂我娘。好在我娘退礼,用仙鹤王的情面给她安排座位,还不是仗着背后有人。我猜想,她欣赏九尾白狐为假,实际看上玉兔了。你瞧,她一直盯着玉兔。”
我随白艳望去,果真如此。那公主眼都不眨,好在她坐前排,否则被后座看见真会尴尬。白艳又忍不住批道:“咋看之下,九尾白狐与玉兔更有夫妻相,她打啥岔呀?”
此时,堂姐也参与我俩话题道:“他俩看似一对,但九尾白狐喜欢哮天犬的事传遍天界。听闻哮天犬失踪三十一年了,九尾白狐此次是掌握了他的踪迹方顺道而来。所以,倩茜公主喜欢玉兔不算打岔,何况玉兔还单着呢!”
堂姐消息向来灵通,白艳兴许也看上玉兔,打翻醋坛了。姑娘俩续八卦,但此时我却发现玉兔时不时捂着心头,面色略苍白,由于他坐前排尾座,旁已是墙,九尾白狐只须一手搭他肩,另一手搁桌,用衣袖便替他挡了,看似暧昧却另有隐情,九尾白狐手搭他肩实替他疗伤,但在白艳与堂姐甚至众人眼里却是单纯的谈情。
我欲道他俩晓,仪式却开始了。我等先拜天地,再听号令敬礼,我瞄上宾席,九尾白狐面带忧伤盯着我,直至玉兔轻拍她肩方回神,转眼又见他俩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