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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因为过高的契合度和等阶,同样也导致了度沨的易感期紊乱。
沈灼指尖发抖。
度沨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少年出口的声音显而易见带着哭腔。
“度沨……让我帮你。”
不想再这么无能为力了。
他明明是最厉害的omega。
为什么连他的alpha都没办法救!
沈灼去拉扯已经被绞住的铁链,却因为空气中仍然没有低下去的攻击信息素而没有力气。
“度沨,度沨!标记我,标记我好不好?标记我你能度过易感期……”
沈灼已经跪在地上用尽心思想要解开铁链。
但他发现,铁链靠内的一端,紧紧的握在度沨的手里。
alpha不肯放开。
“度沨,松手,”沈灼放低了声音,小动物示好似的蹭着男人的手,“听话,老公。”
度沨毫无神智的眼神动了一下。
似乎找回了一点情绪。
沈灼见状心里一喜,也顾不得害臊了。
“老公。”
度沨一点点艰难地抬起头。
他看向沈灼,但唯一的一丝清醒犹如墨水加入的一滴清水,很快便随着狂躁情绪沉寂。
连最后一丁点清醒都被抹去。
在度沨身体里,留下的只有渴望猎物的捕食者,亦或是撞着牢笼的狂兽。
炙热的呼吸喷在沈灼的脖颈里,烫得沈灼缩了一下。
沈灼知道alpha的易感期。
光是信息素安抚完全是不够用的。
就连临时标记也只能短暂地让他清醒过来。
等阶越高的alpha,易感期越受血脉本能影响,越控制不住自己。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沈灼想把度沨带回庄园也是不可能的。
但就在这里……
沈灼用力闭了闭眼睛,扯开点衣领。
不论怎么样,至少让他把度沨带回家再说。
少年把脖颈后的腺体暴露出来。
侧身转向,只留下正在释放着求爱信息素的腺体。
那样软嫩的,粉润的腺体。
度沨目光盯上后,就再难挪动半分。
男人用力挣扎,喉咙口压抑着嘶哑的低吼。
铁链撞击在柱子上发出一下又一下令人牙酸的尖锐轰响。
沈灼直接凑到了他的嘴边。
用手轻轻抚摸着度沨的手臂,咽下喉咙口弥漫上来的血腥味:
“标记我吧。”
绵软的声音带着安抚。
他像是刚刚学会亲人的猫,亲昵又小心地做着讨好的动作。
度沨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暴躁还是其他的情绪。
易感期的躁动让他根本无法分辨自己在做什么。
他控制不住自己。
终于,紧紧咬住的牙冠松开。
alpha张嘴咬上了沈灼的后颈。
清冷的昙花信息素在口中四溢。
度沨的双眼滴血似的凶残疯狂。
灰蓝色的眼中连平日的半点沉稳都没有。
男人的手臂已经沁出红色,剧烈的挣扎摩擦让刚刚恢复的伤口重新撕裂。
沈灼跪在度沨身前扛着他涌动狂暴的攻击信息素,捂着嘴闷声咳嗽。
指缝中滴落下几滴血液。
却依然将腺体送入度沨口中,任凭他将柔嫩的腺体咬得不成样子。
他们都想要让对方远离危险,又都想自我牺牲。
但沈灼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少年献祭一般的动作,让他听到身后度沨动静的时候,甚至都已经无法扭头。
猛烈的咳嗽喷出血滴。
沈灼已经挤干了腺体里的信息素。
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抵抗度沨无意识释放出的攻击性信息素了。
少年支撑不住身体下滑。
但依然没有倒下。
满脸的汗水与眼泪洗得那双漆黑的眸子亮得惊人。
他和度沨本就一个多日没有休息好腺体疲劳,一个重伤还未痊愈。
再加上度沨注射了那么多抑制剂……
任度沨一个人在这里,他捱不过去的。
“度沨……”
“没事的。”
“我在这里呢。”
“沈灼在这里,没事的……”
沈灼安抚的声音都变得虚弱。
他眼前越来越黑。
所以不知道身后的响动是发生了什么。
但似乎是枪响……?
沈灼从意识模糊中陡然清醒。
少年猛地睁大双眼,晕眩让他还没有起身就重新跪在地上。
身后的度沨没有了动静。
沈灼顾不得其他,立刻转身去查看度沨的状态。
alpha闭着眼睛垂下头,呼吸虚弱但是平稳。
沈灼长长地松了口气,才发觉喉咙涩得发疼。
继续检查,沈灼在男人脖颈侧面发现了一支麻醉针。
与此同时,他终于听到了来自门口的脚步。
“他不是跟你说了要尽快离开吗!!”
门口爆响起褚白苋惊讶又气闷的喝声。
他将麻醉枪收好,大步上前将沈灼扶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
面对褚白苋的质问,沈灼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度沨……救他……”
“度沨……”
沈灼又是猛烈地咳嗽,连膝盖都软得不成样子。
褚白苋看他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怒道:
“为什么不用压迫信息素?!你用压迫信息素就不会受这样的伤!”
“他一个alpha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
褚白苋一边骂着一边将人直接背到背上。
“你干什么非要挤干腺体用安抚信息素?!你明明知道这样就相当于完全接受他的攻击,你就算是s5你也——!!”
褚白苋看见沈灼嘴角淌血的样子,话卡在喉咙口,一下子没能说出来。
憋着气缓了缓,才降低声音无奈道:
“度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危,他宁可自受着一切,都不愿意伤害你半点。”
褚白苋背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沈灼向外走。
“等他清醒过来看见你这样……”褚白苋的声音越来越轻。
沈灼在他背上昏过去了。
褚白苋闭眼叹了口气:
“你让度沨怎么原谅自己啊。”
——
“九支强效抑制剂??”
“他不要命了?!”
沈灼是被褚白苋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身侧还没醒的度沨。
以及病房门外听着医生报告病情而暴怒的褚白苋。
“行,我知道了,一定注意。”
褚白苋走进来的时候,原本盘好的头发都是散的。
他先看了一眼度沨。
皱眉踹了他病床一脚。
恶狠狠地:“就找死吧你!”
紧接着,褚白苋看到了已经睁开眼睛的沈灼。
褚白苋:……
褚白苋:…………
褚白苋:诅咒上司被上司老婆抓包怎么办?
“咳,”褚白苋抵住嘴唇咳嗽一声,
“我已经让你们管家赶过来了,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哈。”
“等一下。”沈灼艰难地坐起来了一点,“我想问个问题。”
褚白苋闻言停住脚步,侧身静听。
“度沨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度过易感期的?”
褚白苋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看了躺在那里的alpha一眼。
“在跟你结婚之前,他只需要普通的抑制剂。”
“在遇见我以后……”沈灼嗓子都是哑的,哽咽得发抖,“他每次都要把自己绑起来是吗?”
褚白苋半晌没有说话,默认了。
“或许你可以知道一些,他瞒你的事情。”
褚白苋靠在病房的墙壁上:
“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接受了吧。”
75 筑巢的度沨
“我认识他度沨是在我们十四岁的时候,当时3型虫族刚刚爆发,西部边境失守。”
褚白苋抱着手臂,略抬起下巴,看着病床上的度沨:
“我们是第一批没有任何年龄限制的特遣队成员,帝国s4及以上的所有人,一共6个。”
“等守边战役结束,就只有我们两个活了下来。”
褚白苋笑了一下,回忆随着话语飞到当年:“度沨十七岁的时候就是特遣队队长,从加入特遣队到退伍参加了不少于两百场战争。”
“有一次受伤最严重是腹腔的贯穿伤口。”
褚白苋说得很慢,语气里有种经历过太多事情的沉静,每一个字都带着故事感:
“我去看他,他对我说,他有个爱人。”
褚白苋看向沈灼:“他说如果他死了,让我不论如何,保护好他的爱人。”
沈灼垂眸凝视着度沨正挂着水的手,心口震荡。
仿佛荆棘将他心脏一圈圈缠绕,密密匝匝的疼几乎让他呼吸困难。
这些事情,度沨没有跟他说过。
从前和度沨聊天的时候,他从来不说受伤过。
“我以为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忘了。”褚白苋挑眉,上前又踹了脚度沨的病床:
“没想到真娶到了。”
褚白苋哼了声:“羡慕死我了。”
沈灼手指抓紧了病房雪白的被子,他感觉褚白苋绝不止想对他说这个。
“白苋哥,你说度沨瞒着我的,是什么?”
褚白苋顿了一下,脸上笑容慢慢收住。
两分钟后,褚白苋才做好了准备。
他用一种连沈灼看着都觉得难过的表情,和他现在不能完全明白的语气:
“度沨的自毁倾向很严重。”
沈灼呼吸陡然凝结。
那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就能接受的词。
尤其是当它出现在度沨的身上。
“所有危险的事情,他都会在第一个。”
“像是期待着死亡落在他的身上,又不得不背负起那些责任。”
从前的那么多年,褚白苋都站在度沨的后方,作为他唯一的好友与战友。
褚白苋何其聪明。
他早就看出度沨并不是因为这样那样强烈或者过于高尚的品德——
度沨只是在期待死亡。
自然地,在战场上,在职位上的死亡。
但褚白苋知道自己仅仅作为朋友,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那根牵引着风筝的绳子。
不在他的手里。
沈灼听着,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应答。
具体说了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听清。
只有混着咳血一般的黏哑。
在生命中没有出现沈灼的度沨,一定会死得很早。
这是褚白苋曾经无数次想过的。
“不过……”
说到这里,褚白苋沉默了许久。
久到沈灼以为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男人才整理好情绪重新开口,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你是唯一能够拉住他的人。”
褚白苋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似乎带着恳求:
“单从上下级来说,帝国不能没有度沨。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我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兄弟。”
褚白苋认真地盯住了沈灼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我只请你一定要相信他,他只有你了。”
说着,褚白苋直起身子。
曾经与度沨并肩作战了多年的军部最优人才。
以最严肃的军姿,在沈灼面前低下了头。
“拉住他,至少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
沈灼不知道曾经那支特遣队发生过什么。
但他既然收到了如此郑重的请求,就一定会做到。
“我答应你,不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度沨好好活着。”少年认真回答。
沈灼长大后从来不轻易许诺。
因此他所有的承诺都会用尽一切去兑现。
.
麻醉剂的效果是三个小时。
在确定度沨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后。
沈灼就让方才匆忙赶来的安将他们都带回家。
三个小时后,沈灼将迎接的不是已经正常的度沨。
易感期三天,还没有结束。
度沨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
他也不记得方才发生过什么。
只感觉到体内疼痛与麻痒一如附骨之蛆,千万只蚂蚁啃噬着血肉。
他盲目地从床上起来,在房间各处吸吸嗅嗅。
房间里有他想要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