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呸，什么东西，找机会老子一定*死你。”
“就是，呸！”
“那以后我们怎么要保护费？付淇商的身份可比等阶好用得多。”
“到时候再说吧，走走，喝酒去！”
.
当天夜里。
来敲沈灼宿舍门的时候，付淇商是做好了被度沨教训的准备的。
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中，必须要尊敬的除了亲王，只有两个人。
一是女王，二是军部总指挥。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
沈灼的alpha会是度沨。
不，也不是没想到。
当初沈灼带着人去学校上课的时候，他就在想，怎么找了个明星当情人，至少也得是总指挥才能配得上s5的等阶和家世吧。
但没想到……
居然成真了。
付淇商吞了口口水，正准备敲门。
就听到贴近门口房间内的对话。
“那我去买一点，等我回来。”
“好。”
还没等付淇商做出反应，宿舍门就被打开了。
付淇商迎面对上了度沨的视线。
“度……度指挥！”
付淇商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步。
沈灼从度沨身侧探出头来。
看到是付淇商时，少年惊讶地抬眉：
“是你？”
沈灼其实从见到付淇商的第一面。
就知道学校里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付淇商纯粹属于喜欢占口舌之快，会用信息素挑衅，但不会真的伤人的那类人。
第一天付淇商来找艾梨，沈灼听到的付淇商的心声，是这样的：
当付淇商还没有走到两人面前时——
【啧，怎么又来这么多人，狗腿。】
当付淇商看见艾梨面色惨白时——
【艾梨等阶多少来着？这个浓度应该没事吧？】
【嘁，我担心这个干什么，就应该全部释放挑衅信息素，让这个侮辱门楣的人好好道歉！】
当他对付淇商进行压迫后——
【行，不聊就不聊，下次见面必骂你！】
【你们俩！】
一切都证明了，付淇商当时来找艾梨想谈谈。
真的是面对面说话的那种谈谈。
最多加点不好听的嘲讽，也不会再有下一步了。
所以他再次遇到付淇商的时候，才会说让他好好思考的话。
付淇商被王族教理扭曲成了王室想要的样子。
只以身份为尊。
而缺少自己真正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
度沨侧头看向沈灼，等待他的决定。
沈灼手背碰了碰alpha：“你先去吧。”
等度沨消失在走廊尽头，沈灼抱着手臂倚靠在门框上，表情淡淡：
“什么事情。”
“明天的月评，跟我比一场。”
付淇商开门见山，他知道在图书馆沈灼压根没听见他的话。
沈灼偏头：“为什么？”
月评可以挑选不同年级不同等阶的对手进行pk，由五位教官评分。
算是全校排名的基础。
“你上次说过的话，我想过了。”付淇商看着沈灼的眼睛。
“我不赞同你的说法。”
“身份就是最能体现荣耀的方式。”
沈灼不置可否：“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要比？”
少年眉眼淡漠，是付淇商从未见过的真正冷清与敷衍。
沈灼确实对身份毫无兴趣。
似乎这人哪怕是平民，也能活得风生水起。
“我不甘心。”
付淇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付淇商自认为生活一向如意。
除了条条框框的族规，之外，家族所有人都爱他。
他可以拥有所有想要的东西。
其实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事情。
他可以娇纵任性，可以颐指气使，可以出言不逊。
但。
但……
他不能不优秀。
在沈灼来之前，他是阿瑞斯最优秀的omega。
他不甘心，将第一拱手让人。
当然也不屑于背后作妖。
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摆在明面上，堂堂正正的。
如果他一定要输——
至少…至少被亲手打败。
沈灼眼神流转改变。
直起身体开始正脸看向付淇商。
付淇商开始有变化了。
他自认为坚守亲王的种种王室条例。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颗反抗的种子正在萌芽。
那种子代表着清醒与反思。
“我有一个要求。”沈灼道。
付淇商听他同意，眼睛一亮。
“你说。”
……
度沨回来的时候，沈灼正准备关门，而付淇商已经离开。
“发生什么了？”
88 发热期意外到来
度沨将袋子里的酱油放在桌面，俯身和少年交换了一个湿热的吻。
沈灼舔了舔嘴唇，艳红舌尖划过唇瓣：
“如果王室从内部溃烂，而有人愿意挣脱枷锁看清事实，是不是对我们有帮助？”
度沨眸光幽深，握着少年的腰将他抱起来放在桌子上。
亲了亲他的脸，又向下移动。
应答声音含糊不清裹挟暧昧。
“是。”
沈灼勾唇，手指插入男人的发间。
身体不自觉地后仰，主动露出纤细脖颈，嗓音带上喘息：
“付淇商会看清的……”
“亲王把他们当作收割财富与名望的棋子……他想的早就不是为了帝国……”
方才沈灼对付淇商提的要求很简单。
沈灼说：“如果我赢了，你跟我一起去见艾梨的爸爸。”
付淇商当即脸色一僵。
但纠结犹豫了半晌后，他真的答应下来。
“军部已经发现了亲王的一些犯罪证据，再要一点时间……”
度沨低哑性感，一路又从脖颈吻到耳尖。
沈灼别开头去，双目潋滟迷离。
“唔…别舔……”
“度沨……”
……
沈灼也不知道怎么谈着事情就荒唐到床上去了。
但因为医生的诊断，最近他们信息素交融的次数确实在沈灼授意下有意增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至少最近度沨腺体疼痛的次数在减少。
第二天沈灼遵守诺言，选择了和付淇商进行月评。
评委中，有度沨作为旁观评委席。
确保了所有打分的公平公正。
月评是一对一空手格斗，一直到一方站不起来为止。
不能使用信息素压制，完全靠体能。
沈灼绑着手掌绷带，用牙齿咬住拉紧。
随即抬眸看向对面正在深呼吸的付淇商。
而在沈灼身后，艾梨表情难辨，撑着围栏，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教官吹哨开始。
付淇商先动了。
作为阿瑞斯从前的第一，付淇商的速度很快。
迎面一拳到沈灼面前的时候，沈灼才发现，他确实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付淇商的速度，跟艾梨差不多。
甚至可能更快一些。
沈灼立刻侧身闪避。
付淇商像是能够预判一样，扭转身体，抬腿踢在沈灼闪避的位置上。
但，一脚下去没有预料之中的触感。
付淇商浑身汗毛炸起，后背一冷。
少年已经翻身到他身后。
凌空旋转时双手握住住付淇商的肩膀。
用腰腹力量以及惯性将人直接将人甩了出去。
付淇商摔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后方翻滚，一直到撞在边界的围栏上。
那撞击声极大，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已经晕了。
然而在沈灼站在原地等待教官指令结束前。
付淇商一边捂着胸口用力咳嗽。
一边握着围栏一点点起身。
那双蓝色瞳仁里，似有火焰。
再次被沈灼扔出去，是在五秒之后。
撞在围栏上的声音甚至比第一次更加响亮。
付淇商嘴里都是血腥味。
但依然还是撑着，慢慢地，倔犟地站起来。
第三次…
第四次……
一直到付淇商双腿打颤，胸口已经被滴落的血迹布满。
金色发丝早就被地上的灰尘与血弄得狼狈凌乱。
高高在上的亲王少爷，如今趴在地上，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付淇商隔着模糊的视线，望向对面那似乎从来没有动过的少年。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情绪，只是俯视。
付淇商从小坚信亲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繁荣。
而作为小辈，他们也都是为此而活。
他不信那么多年来他受到的教育是错的。
不信尊贵身份不是评判人的标准。
不信与平民交好自甘堕落是值得的。
阶级对立，崇尚地位，这些都应该是帮助帝国前行的才对……
……
真的，对吗？
——
被宝石镶嵌的王冠璀璨耀眼。
每一颗宝石都需要绝对服从。
而裂痕，却早就在安上宝石之前就已经出现。
只是王冠不停地诉说着权力的美好。
多年的洗脑让宝石逐渐失去判断，自我填补裂痕，自认为王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
“父亲……不会错的……”
“为了家族……为了帝国……”
付淇商猛地咳嗽，却最终只能栽倒在地上，挣扎着扭曲四肢想要再次起来。
眼泪模糊了视线，omega双手撑着地面，却再也没能离开过五公分。
就在教官评分结束后，沈灼上前。
朝着付淇商伸出了手。
“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耳朵去听。”
沈灼弯下腰，看着付淇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过了很久，才双眼通红地缓慢将手放在少年的手中。
“用你自己的心去判断，事情的对错。”
“你是你自己。”
付淇商被搀扶着站起身，浑浑噩噩双目涣散，喃喃重复，表情似哭似笑：
“我是……我自己…”
——
s3治疗剂让付淇商很快就能恢复，坐在沈灼身边等待着艾梨。
他答应沈灼，要去艾梨家里见他爸爸——
他的小叔。
说实话，付淇商从未想过未来还会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去艾梨家。
但艾梨月评结束后听了这个事情，看向付淇商。
他对着付淇商笑了笑。
艾梨容貌艳丽，笑容热烈而有感染力。
这一笑，倒是让付淇商先避开了视线。
“你是应该见一见另一种生活方式。当然，如果你要是敢骂我爸爸——”
艾梨笑脸一收，“就算你是s3，我也不怕你。”
付淇商沉默着咬了咬嘴唇。
没有搭话。
度沨需要继续在阿瑞斯参与月评，因此是艾梨家的司机接他们一起回去的。
一路上付淇商只是看着窗外，心脏乱跳。
沈灼跟艾梨聊着天。
根本没把付淇商放在眼里。
艾梨目前住在市中心闹市区的高层大平房内。
隔了一条街就是艾梨父亲，艾岳生的集团大楼。
距离艾梨家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付淇商说了第一句话。
“小叔…知道我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