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那样的画面震撼惊悚至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居然有人的能力，能够打破生死。
“陛，陛下。”其中一名军官颤声看向度沨。
“这是沈少将的能力。”度沨停顿了片刻，“ 他更强了。”
“这样的能力是不是有点太……”有军官开始担心。
这是帝国历史上都从未出现过的能力。
居然能够控制尸体。
太让人震悚了。
一旦某种能力强大到无法望其项背的程度，就会有人开始起疑心。
“如果你怀疑他，跟封翎又有什么区别。”
度沨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刻低下头道歉：“不…没有，总指挥，我只是有点担心这样的能力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话……”
度沨站起身，椅子拖动刮出刺耳的鸣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alpha目光淡淡，没有怒气的表情却让空气瞬间逼仄：
“指挥部不是争名夺利的地方，你可以出去了。”
那人脸色陡然惨白，还想解释，被另外两个人直接拖走。
东部指挥也是第一次看到度沨这样雷厉风行的样子，还没搞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人压低声音，用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跟他解释：“那人怕沈少将抢了他的位置才说这种话，这样的人就不配待在指挥部。”
东部指挥恍然大悟地点头，没想到总部居然还有人勾心斗角，果然选择待在边境是正确的。
度沨转头凝视众人：“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所有人都立刻摇头。
“他有那个能力，就算接替我的位置也足够。”
男人语气平静得不过像是在陈述一件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炫耀的意思。
会议室中所有人思考片刻，发现度沨说的确实没错。
在东部指挥上战场的最后十波虫潮之中，几乎就是少年在安排所有战略。
其精确灵活程度，能比得上度沨。
如果说帝国中有谁适合当下一任总指挥官，大概就是沈少将了。
度沨重新坐下，敲敲桌面：“会议继续。”
一直到六个小时后傍晚，整个战后会议才完全结束，期间度沨还是会时不时去隔壁病房看一眼正在熟睡的少年。
沈灼并不知道，一觉醒来身体松快许多。
“明天我们回去吧？”沈灼望着正在给他擦身体的度沨。
度沨将手中有些烫的毛巾轻轻擦拭少年的双腿，侧过头来，看表情不太同意：
“你的身体受不了那么久的路程。”
“可我想回家了，我想回百梦。”沈灼执拗地收回腿，被度沨按住。
男人只好妥协：“好好小祖宗，回百梦。”
——
运载飞机坐上去没有想象中那么疲劳，或许也有度沨在身边的缘故。
一路上沈灼就只顾着躺在度沨身上听他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各个地方的情况，困了就睡觉。
除了孕吐得比较厉害，其他的比在战前好太多了。
刚下飞机，沈灼就看到安带着执事们站在门外。
“夫人，老爷！”
安露出笑脸，带着所有执事们弯下腰：
“欢迎回家。”
百梦跟离开之前并无不同，甚至因为重新修葺外墙而变得焕然一新。
“还是百梦更舒服。”沈灼回到熟悉的地方，才察觉到他已经快半年没有回来了。
这半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一度让他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安在度沨去厨房做点心的时候悄悄上前：“夫人，老爷知道那事儿了吗？”
沈灼眨眨眼睛，“哦”了声：“他知道了。”
安露出失落的表情，但很快重振旗鼓：
“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您和老爷今年的生日也都没有过，等到您的朋友们康复之后一起庆祝吧？”
虫潮结束，虫母也被消灭，意味着未来不会再有比这一次更加难的战争。
是时候庆祝了，沈灼心说。
将所有没有纪念的日子放在一起，所有人都放松下来，好好疯一场吧。
151 “我赖着你了，你得要我。”
南海指挥部。
指挥部旁医院人满为患，icu都爆满。
南海有飞行种虫族，是在似人虫族之下最难打的类型。
艾梨按下了手边的呼叫按钮，片刻后医生到他面前，帮他拔掉手背上的点滴。
艾梨指了指眼睛，他的双眼因为【极目】能力使用过度，险些血管爆裂。
回到指挥部的时候血泪流了满脸，连五米之外都看不清了。
“什么时候才能拆？”艾梨朝着医生笑笑，“还有季副指挥呢，这么几天了你们也不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说没生命危险，我想去看看他。”
艾梨和季维深的关系从确定开始就没想过要瞒着任何人。
所以几乎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二人是即将新婚的夫妻。
医生将艾梨的吊瓶收走，才道：
“眼睛至少还要恢复一周，季副指挥那边您不用担心。”
艾梨本来笑嘻嘻的表情微微顿住。
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医生：“请等一下。”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艾梨收在衣袖下的手指收紧了些：“季维深他是不是出了点问题，所以你们才不告诉我？”
医生立刻否认：“副指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如果您想去，可以等绷带摘下之后去。”
常年在社交场合如鱼得水的少年其实在第一次得知季维深并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有了猜测。
说出的内容没有让他忘记医生的语气。
那分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的口吻。
艾梨深深吸了口气，哪怕眼睛遮住也能看出他的坚定：
“缺胳膊少腿我都能接受，请说吧。”
战争如此残酷，活下来的都不超过十分之一。
其实艾梨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大不了养季维深一辈子。
他有钱。
“……”医生沉默了一会，“既然如此，您直接去吧。”
艾梨抬起下巴，不明白为什么医生这个时候又同意让他们见面了。
但立刻就有人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轻声引路。
季维深的病房距离他的并不远，大概就隔了五六间的样子。
还没有进门，他听见了解鸩的声音。
艾梨对着旁边的人“嘘”了一声，让护士先走了，他就站在门外屏息听着。
“研究院已经研制出了仿生肢体，用上后和真的一样。”
解鸩揭开了季维深的被子，看向包扎过的伤口，“别太担心，只是小腿。”
季维深苦笑：“腿我倒是不担心，你带给我的药能不留疤吗？”
解鸩将被子盖好：“伤疤是alpha的勋章，不丑。”
季维深沉默下去，过了几分钟才又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跑这一趟，其他人现在怎么样？”
“都还活着。”解鸩拍拍他的肩膀，“在这场战争里，活着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我得先回研究院了，等你们回帝都我再来看你们。”
解鸩最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口的艾梨。
男人视线在季维深和艾梨中间来回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提，只是说了一句：
“好好休息，下次再见。”
艾梨已经没有心思好好告别了，随意点了点头：“抱歉，我先进去了。”
如果说听到艾梨的声音，病床上的季维深明显愣了一下的话。
在看到少年跑进来因为看不见而快撞到墙壁的时候，季维深直接从病床上猛地起来双手伸出去，在艾梨撞到之前将他搂进了怀里。
伴随着吊瓶架子噼里啪啦倒下，两人都重重地摔了下去，季维深手背的针被扯开，立刻开始流血。
可alpha没感觉似的：“摔疼了没？”
“不让医生告诉我你的情况，怕我担心还是怕我不要你？”
没来由地，艾梨感觉到生气。
他一向对所有事情都很乐观，哪怕遇到困境也不会消沉。
所以他很讨厌打着“为了你好”的旗号对他留有隐瞒甚至是欺骗。
他能接受。
不论季维深变成什么样子。
艾梨抓着季维深的衣领，手指扣入掌心。
“我…我没……”季维深下意识说没有，但想了想，其实是有的。
他本想能瞒着就瞒着，等艾梨眼睛好了再说。
是怕艾梨担心，更怕艾梨不要他。
并不是因为他没了右边的小腿，而是……
季维深喉咙动了动，别过头去。
艾梨眼睛被蒙着，因此也看不到季维深的脸上，同样缠着纱布。
季维深没有忘记艾梨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他的。
这张脸，是艾梨接受他的原因。
但是现在，他的脸毁了。
“我……”季维深说了一个我字，喉咙就干涩粘哑得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着，将艾梨的手握在掌心，然后放在了自己包着纱布的脸上。
艾梨指腹上下摸了摸：“cosplay木乃伊也逗笑不了我。”
“我脸上有道疤，从右边的眉毛，一直到下巴。”季维深低着头，“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脸，现在我已经不好看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分……”
下一秒衣领又被突然攥得更紧了，艾梨劈头盖脸：“你他妈是不是傻.逼？！”
季维深瞳孔地震，他从来没有听过艾梨骂得这么直接。
季维深：“啊……啊？”
“就算你整张脸都毁容了又怎么样？你值得喜欢的地方只有脸？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我？！”
艾梨原本还挺心疼季维深直接从床上扑下来救他，现在心里只有火。
妈的。
为了这么点小事。
“分你妈！”艾梨大骂。
季维深傻了。
就在这时医生听到病房里的动静开门进来，就看到吊瓶架子倒了，两个人摔在地上，omega还拽着alpha的领子。
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医生发出尖锐爆鸣声，拉着两个人坐到病床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打等身体好了再打！”
艾梨本还不生气的，但听到那句“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分”直接爆了。
坐在旁边病床上抿着嘴一直没说话，直到季维深重新挂好吊瓶，检查完伤口。
所幸伤口没崩。
“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都不能太激动，现在是修养的时候。”医生苦口婆心地劝着。
季维深也知道自己说错了，挠挠头，去拉艾梨的手：“梨子……”
艾梨每回想一次就更生气一点：“给我道歉。”
季维深立刻诚恳地：“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分手这种话。”
季维深停了一下，一鼓作气：“等好了我们就去领证吧。”
“我赖着你了。”
季维深说：“你得要我。”
152 （正文完）这一次，他们都将是主角
回百梦后，一切又变成了以往的模样。
除了每天工作的时间加长之外，没有什么区别。
一周之后，沈灼听到消息，所有人都回帝都了。
有了新研制的第二代恢复药剂，所有人在半个月之后都已经基本能够自理了。
但要恢复到战前的状态，还需要好好修养几年。
然而在沈灼以为他的身体需要恢复的时间更长时，宝宝却像之前一样，每天都在源源不断地给他的腺体提供温暖的力量。
本来需要很久才能恢复的腺体，仅仅半个月就已经恢复了大半。
“宝宝不会现在就觉醒能力了吧？”沈灼稀奇地碰了碰小腹。
他是不显怀的，三个半月小腹还是平坦的。
只有略微隆起来的弧度，衣服一遮盖根本看不出来。
度沨不太敢碰沈灼的肚子，只敢指腹靠近隔空摸摸，但又实在很喜欢，眉眼都是宠溺的笑意：
“那他的等阶大概会很高，会比我更厉害，到时候夫人就不需要我保护了。”
沈灼坐在度沨身上，背靠着他的胸口，听到这话回身看了一眼：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
度沨低头埋在沈灼肩颈，闻了闻平滑娇嫩的腺体中散发出来的昙花信息素。
“是有点。”alpha现在倒是非常坦诚。
沈灼捏捏他的脸，颇为好笑：
“跟孩子吃什么醋？”
度沨又不说话了，只是将人抱得更紧：
“老婆，我们办一场婚礼吧。”
沈灼指尖在度沨脸上停顿了几秒钟。
结婚照，蜜月旅行，结婚证，交换戒指都有过了，沈灼早就已经忘记他们并没有举行结婚典礼。
又或者说，有没有结婚典礼对沈灼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和度沨站到过帝国的顶端。
他和度沨并肩战斗过。
他们在海边阳光下宣誓诺言，在夜空烟花中表白心迹，有属于他们的徽章，属于他们的花，甚至是属于他们的国度。
现在还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沈灼很知足。
“战后帝国这么多事，我们还是一切从简……”
沈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不行。”
“婚礼的事情交给我，你只需要在那天当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就好。”
度沨亲了亲沈灼的额头，又顺着脸颊一路向下，“等你的身体再好一点，我们就办婚礼。”
沈灼被亲得发痒，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好，好，别亲了……痒……”
“等宝宝身体再好一点，就能补充信息素了。”alpha嗓音低沉喑哑，撩人无形，“宝宝不想我吗？”
少年也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安抚了。
腺体释放的信息素对于怀孕的omega来说是不够的。
还需要更近，更深入，更紧密的联系。
但度沨一直说要养养，再把身体养好一点。
每天房间里充斥着高浓度的信息素来缓解孕早期omega身体的躁动。
“嗯……”沈灼转身搂住度沨的肩膀，抬起脖颈回应。
他说不出露骨的“想”，但也说不出不想。
男人的大手不轻不重得在沈灼腰后揉捏着，却在解开睡衣扣子舔吮后就戛然而止。
少年动了动腰，不满地哼哼了几声。
被度沨按住：“现在还不行。”
沈灼只好张嘴咬在度沨的喉结上，听到男人闷哼一声才松嘴。
他手指下移，握住。
“明明这么兴奋，度沨。”少年缓缓眨眼，“就这么忍得住，坐怀不乱？”
度沨咬了回去，不过是咬了一口沈灼的嘴唇：“坐怀不乱是不可能的，但老婆的身体最要紧。”
就在这时，安在门外敲门说让老爷去开会。
度沨最后和少年交换了一个温暖濡湿的吻，沈灼目送他出了房门。
两人一天之中能够像这样腻歪的时间只有吃过中饭晚饭后的一个小时，以及晚上十点之后。
但沈灼孕中多眠，十点已经沉沉睡去。
这就导致两人哪怕都在百梦，整个白天都见不上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