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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谋略啥的都是作者瞎扯的呢

第91章 谋略啥的都是作者瞎扯的呢
  九月末,大周与高昌爆发大战。大周出其不意,翻越天险昌承峡,一举攻破了高昌边境的最高点营地。原来在边境严阵以待的高昌大军等候了大半个月才知晓消息,急急忙忙回军救援时,已经彻底来不及了。大周顺势而下,以破竹之势连克了三城,势要高昌的边境重镇一个个连根拔起。

  高昌跟在大周屁股后面撵了五天,人马疲惫时,大周突然掉头杀来,一下子把三十万大军切了个七零八落,大战维持了两天,三十万边疆军队锐减三分之二,血流成河,枯骨堆山。

  这次可不像上次打劫大靖那样抢了就跑了,大周清洗掉城镇的高昌官员,迅速调派了新官坐镇管理,并且开始大规模地移民,这个发现让高昌上下一片慌乱,大靖朝堂上亦波澜四起。

  高昌向大靖求救,救还是不救?

  “救!如何不能救!”御台使震声道,声调激昂:“唇亡齿寒。大靖身为邻国,又与大周结有死仇。此次大周侵犯高昌,正是与高昌联手灭掉大周的好机会!”

  “臣反对!”兵部侍郎嗓门儿比御台使大得多,一开口殿梁似在颤抖:“才被大周抢走了秋粮,西北又起了蝗灾,南方粮价刚刚稳定,以目前之国力,无力与大周对抗。况且,真要与高昌联手灭周,势必要进入高昌境内,损失怎么算?粮食怎么供应?打下来的城镇应该归谁?千头万绪,不是几句话就能分得明明白白的!御台使一介文官,只会纸上谈兵,说得倒是轻巧!”

  御台使几乎是指着侍郎的鼻子呵斥:“你一堂堂武官,强敌压境,还龟缩不出,配得上你武官的名号吗?”

  侍郎嘴上功夫不比御台使弱,回击尖酸刻薄:“御台使大人老当益壮,一条莲花舌头可当百万兵将,微臣当然是比不了的。”

  工部郎中走出来:“臣有议……”

  “臣有议!”

  “臣有议……”

  朝会开始不过半刻钟,百官已经吵翻了天,“出兵”和“不出兵”对应激烈,说得口沫纷飞,中间派尚在观望,准备随时迎风倒。

  中间派最大的官,当属户部尚书乐正英了,他一直冷眼旁观,不发一言。等到两派人吵累了,他开口说了一句:“诸位所言,各占各理。高昌不能不救,但是以国内目前状态,实在是无力发兵,这件事,还要陛下来决裁。”

  女皇倾听已久,乐正英请她来裁决时,她不咸不淡地说:“诸位各执己见,朕一时亦难以决断,此事暂时放下,明日再议。”

  女皇这般言论,叫两派均不满意,悻悻退朝。乐正英走出大殿时,太监来请:“大人,陛下有请。”

  一下朝,女皇威严自若的面具褪下,满脸焦虑不安:“乐正爱卿,这该如何是好?”

  乐正英反问:“陛下想不想救?”

  女皇点头:“高昌必须救,昌承峡失守。荒川一带彻底无险可守,国门洞开,我大靖危若累卵。”

  “臣有建议,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女皇颔首道:“爱卿请知无不言。”

  “边境北斗七营,可安排两个军营骚扰大周后方,切断补给线。五个军营固守边境,临近郡县再征集新兵,填补空缺。再发诏令,新军抓捕或猎杀大周士兵,可获奖励,借此激励士气。相信这样双管齐下,既支援了高昌,又能稳固边境。”

  女皇犹豫:“国库困窘,怕是拿不出银钱来犒劳新军。”

  “未必要银钱奖励。”乐正英顿了顿,“荒川附近的居民守卫的是自己的家乡。臣建议新军记录杀敌首级,可兑换家乡土地,或减免徭役,或抵押赋税,且不论死活,好处皆能落到新兵家头上,这样不愁新军组织不起来。”

  “新军可分交五大军营统领,由军营老兵训练,训成守卫在最危险之地,如此五军营就不会有什么怨言。”

  女皇赞许点头:“爱卿总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乐正英颔首:“陛下谬赞,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

  组建新军的诏令下达,计敌首级换取土地和减免赋税等福利的榜单张贴在荒川一带的大街小巷,不光是荒川,内陆一带亦广张布告。荒川地广人稀,有土地福利诱惑也未必能凑集十万人,内陆才是军队人员的主要来源。

  兰广郡,秋雨凄寒。

  兰广第一灵阵师独光,于十月初溘然长逝。消息一传开,全郡震惊不已,独光年岁不过三百,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刻,却突然猝死,惹人议论纷纷,各种阴谋诡论一时甚嚣尘上。

  独光大师的葬地选在扬云山最高峰黎龙峰,这里俯视千山白头,云翻雾卷,风光独好。

  就是很冷,冷到没有鸟叫。

  赵无涯给胡了多披了件衣服,胡了还是冷得禁不住牙齿打战。独光大师的弟子抬着灵柩泣不成声,一干人七手八脚地将棺材放进已经挖好的坑里,一铲铲地开始覆土,渐渐堆平,拍成高大的坟包,立上墓碑,墓碑其上唯有一“参”字而已。

  墓碑面前北方,据说是独光大师的遗愿。

  哀乐起,大师弟子逐个向墓碑磕头,鞭炮声声,遥远地荡开来,仿佛天地上下都充斥着鞭炮声。

  鞭炮声一歇,点上纸钱,插上红线香,摆好瓜果。该拜皆拜,与独光大师有所交集的都上前鞠了一躬,赵无涯亦上前鞠了躬,不想一弟子突然指着他大吼:“是不是你害死了师父!”

  赵无涯神情一僵,随即恢复淡然:“阁下何处此言?你怀疑是我谋害了大师,请拿出证据来,空口白言乱扣帽子可不好。”

  那名弟子咆哮起来:“是你带来了那张阵图!要不是因为那张阵图,师父也不会为研究它心力衰竭而死!你就是故意的!”

  “牧青!”独光大弟子看不下去,厉声呵斥,“少胡言乱语。师父尸骨未寒,你就在他坟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传出去叫人笑话!”

  牧青畏惧大师兄,低头默默无言,大师兄上前一步,向赵无涯一揖:“师弟脾气火爆,言语冲撞了阁下,见笑了。”

  “不碍事。”赵无涯回道,“请节哀。”

  大师兄看着他,嘴唇嗫动,似在无声地说着什么,随即赵无涯耳畔响起一个声音:“明日下午申时一刻,空蝉酒楼雅座。”

  赵无涯波澜不惊,抱拳告辞。

  人群散去,胡了跟着赵无涯下山,走至中途,他问:“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你听到了?”

  “直觉他跟你说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赵无涯噗嗤笑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他就是邀我去酒楼坐坐,大概是想看看把他师父气死的灵阵究竟长什么样吧。”

  胡了心存疑虑:“独光真的是因为研究阵图而死?”

  “怎么可能。独光号称兰广第一,心理没那么脆弱,至于他到底因为什么而死的嘛……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

  胡了撇撇嘴,目光一转,看到贴在树干上的布告,不由得停下脚步,赵无涯只扫了一眼便没兴趣了:“北方招不够人,就来南方找替死鬼呢。走吧走吧。”

  胡了依然看着:“这字迹……有点像二掌柜的字。”

  赵无涯知道他说的是谁,温声道:“大家聪明着呢,他现在肯定活得好好的。”

  “但愿如此。”胡了叹了口气。

  次日申时一刻,赵无涯准时现身空蝉酒楼。大师兄把玩着一只小巧的藕荷色茶杯,脸色阴沉不定。赵无涯开门而入,他起身相迎:“罗公子,请。”

  “不客气,您请。”赵无涯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

  两人坐定,大师兄道:“我知道师父的死跟公子带来的阵图脱不了干系,今日邀您,只想见识一下。”

  赵无涯轻笑:“不怕你也心力衰竭而死?”

  大师兄道:“灵阵之学,浩瀚无穷,想必公子阵图必然不凡,能见识到超凡阵图,死而无憾。”

  赵无涯神情一肃:“你确定?为道而死?”

  大师兄神色坚毅:“公子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赵无涯严肃的面庞忽的一松,笑吟吟地说:“阁下不必这么紧张,您师父不是因阵图而死,另有其因,不过我答应过他,不可对外告知。”他拿出阵图,“请随意看吧。该推导出来的,大师已全部推导出来了。”

  大师兄惊异地接过阵图,仔细看起来。

  这是一张残图,初看平平无奇,细看暗藏玄机,勾连简单,直来直去,但意义非凡。

  他很快迷进去了。赵无涯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心算时间,一到点,倏然出手抽走阵图:“阁下应该看够了吧?”

  大师兄懵了一会脸庞陡然现出一股杀气:“给我!”

  赵无涯卷起图纸,笑吟吟地。大师兄肩膀被人猛地一拍,全身大半力道被卸了去,软绵绵的,“稍安勿躁啊,阁下。”

  大师兄内心惊骇,拍他肩膀的人实力深不可测,是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的,他竟然毫无察觉!

  “一张残图,对你的境界帮助不了多少,过分沉迷,反而有害。”赵无涯收起阵图,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再见。”转身消失不见。

  大师兄肩膀一松,那只手缩了回去,他回头一看,亦是不见人影。

  赵无涯轻轻松松地回了客栈,胡了又在捏土陶了,兴致勃勃。

  “回来了?”胡了抬头一笑。

  桌上有一碟子桂花糖藕,赵无涯吃了两片:“明天我们回荒川。”

  “回荒川?”胡了有点惊讶。

  “赵鸿熙在荒川上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了,有钱是发展的基础。”赵无涯坐下来,“这边的人收拢得也差不多,我留几个人继续打探,回荒川给点钱财支持。况且啊,现在边境形势不妙,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战,乱世出英雄,越乱的地方对我来说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