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住在一起、工作繁忙、开始扎针以后，晚上也不会等着夏佐一起下班，最近他和夏佐的相处时间，已经特别少了。
“可是你这腺体起色太慢了，这都一周了，腺体活性才刚上40%。”
艾薇拉愁眉不展，“逮着空就多和你家小混蛋互动互动，亲亲抱抱就成，我估摸着，是配合互补信息素的辅助治疗，也很必要……”
艾薇拉说完，又多嘴了一句，“至少午休时间吧，有空闲就腻一会儿呗。”
苏展点头，没吱声。
这一点哪需要艾薇拉特意提醒，相处时间本来就少了，午休时间他一闲下来肯定会去找夏佐的……
只不过他们两是联合主帅，说起来夏佐还要看顾着Z-26那边，比他还忙。
他这边难得偷了个午休时间，溜去了夏佐的办公室，结果一般是一个人躺在夏佐的沙发上眯一会儿，或者工作内容有他了解的地方，两人就一起加个中班……
反正哪种情况，都不适合让夏佐分神来顾忌他啊。
这些具体细节，苏展也没打算和艾薇拉说明，不过还是把艾薇拉的提醒记了下来……
那之后，苏展和夏佐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尽量多靠近他一些，就算夏佐在处理他插不上手的工作时，他也会搬个凳子，趴在夏佐的办公桌边上打瞌睡。
反正只有他在的时候，夏佐就会放任信息素外泄，挨近一点就能沾染上，迷迷糊糊的睡着时，就好像沉入深海一般，被信息素包裹起来……
中午时分。
明亮通透的办公室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的纸页翻动声，和某人陷入深眠的均匀呼吸声。
夏佐放下手中文件，看向又趴在他旁边沉沉睡去的苏展，前辈把脸压在手背上，胳膊肘子紧挨着他，睡梦中毫无防备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全身心信赖依恋他。
趴着也能睡这么熟……
夏佐心底冒出这么一句吐槽，看着苏展，眼中不由自主的就染上了满满温柔。
这段时间苏展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忙着和艾薇拉的腺体治疗，能留给他的时间少的不行，很多时候一天之间都说不上几句话。
虽然努力安慰自己说前辈只是在治病，不要再去过问太多徒惹不痛快，但他实在是没法不把艾薇拉当狼看待，于是一天天的真挨不着人了，心底那种被人抢了恋人注意力的憋屈感，还是堵的难受。
好在那大小姐伤好之后，午休时间就不再缠着苏展视频个没完没了，前辈也总算是能分给他一点关注，过来这边陪他，稍微安抚了夏佐心底的那些烦闷暴躁……
夏佐顺了顺苏展睡乱了的头发，看了眼时钟，午休时间还有一会，他站起身，打算把人抱到沙发上睡去。
苏展因为夏佐的动作醒了过来，被拖到沙发上放好之后，眯着眼睛笑了笑，挪了挪窝枕上夏佐的腿，又环过手臂搂住小恋人，“忙完了？”
三个字带着些刚刚睡醒的鼻音，问完之后，又眨了眨眼，像是努力在让自己清醒过来。
夏佐见状，捂住了苏展的眼睛，歪了歪身子，也斜靠在了沙发里，卡住苏展的咯吱窝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挤在沙发上，调整了个凑合的相拥而眠，“忙完了，继续睡吧。”
苏展歪过脑袋把脸贴上夏佐，让呼吸间的信息素味道再浓一点……
那股子亲昵劲却逗笑了夏佐，夏佐忽然间意识到，这两天他家前辈真的很招人疼了，午休时间过来之后，总是会偎在他身边，连打瞌睡也要趴在办公桌上……这是终于想起来他这个恋人比妹妹更需要关注了吗？
这么胡思乱想着，夏佐这段时间里难得的心情舒畅了起来。
午后闲暇的亲昵安静，却很快被一条简讯提示音打破。
夏佐抬起手腕，就着搂着苏展的姿势，翻看起了通讯仪……
一眼瞥见了来信人是坎贝尔老元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十一月初的时候，老元帅就又给夏佐发来了一些详细的相亲资料，说是这几个月来，根据基因匹配，给他选择出来的几个还不错的适婚对象。
夏佐忽然听老元帅提起这一茬，只觉得满心郁闷，原本想着可以用坎贝尔家族的匹配终端，给他的Alpha恋人找个合适的母体基因提供者，却没想到前辈根本就不愿意……
算好了的完美计划根本没用上，还惹出了和前辈之间的不开心，预计好的后遗症最后也找上门来——爷爷果然开始了催着他相亲。
这亲自然是不能相的。
理由早都好找了，只说是觉得匹配度还不够高、相亲资料上的也不满意，自己年纪不大，继续找找看好了……
此时收到爷爷的简讯，夏佐直觉着老元帅要提的还是相亲的事情。
他忍不住皱眉，随手点开了那条简讯，结果简讯的内容，却并不是关于相亲的：
【夏佐吾孙：
长假将至。
这些年你一人在外历练，颇多辛苦，如今也算是证明了自己。
本帅以你为荣，并对你寄予厚望，认为关于坎贝尔家族的许多领域，以你如今的能力，已经可以涉足。
今年的星河长假，朗日舞会之前，就回来天鹰座主星吧。
另外，记得给奶奶准备生日礼物。
——爷爷信。】
夏佐眯起眼，盯着简讯看了好一会儿，又勾唇笑了笑。
明知道老元帅提起朗日舞会意有所指，却也知道，今年的星河长假，他是有必要回一趟天鹰座的主星了，毕竟老爷子打算放权了啊……
苏展听见简讯声音的时候，就抬起头看向了夏佐。
期间看着夏佐先是皱眉，再是深思，最后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实在是觉得挺好奇……他还没怎么在他家小媳妇的脸上，看见过这么多复杂表情呢？
夏佐也感觉到苏展在抬头看他，低下头看向苏展的时候，换了个干干净净的笑脸，乖乖解释了一句，“是我爷爷。”
“给你逼嫁呢？”
苏展调侃，爬起来凑近夏佐亲了一口，秒变威胁脸，“小媳妇，知道怎么回答吧？”
夏佐笑，“没有，就很多年没回去，让我今年回家。”
也许是潜意识里对于苏展的过分紧张，夏佐并不想让苏展操心坎贝尔家族的那些事情，就像通关打怪为了稀世珍宝，他一直觉得，一个人扫清那些障碍，是他要走到苏展身边，所必须独自完成的挑战。
夏佐抬头瞧着凑近眼前的苏展，看着那张逗他玩的威胁脸，有些蠢蠢欲动，前辈其实也在紧张他的啊……
于是接着苏展的那一句威胁，玩笑道，“回去的话，要是真遇到了逼嫁……前辈哄哄我，我才知道怎么回答。”
“哦？怎么了？想怎么哄？”
苏展很给面子地就进了套，结果蠢蠢欲动起了头的夏佐，却又哑了。
怎么哄？必须接受实验室婴儿，不准艾薇拉给你治疗腺体？这种话虽然说起来痛快，真说出口了肯定又要惹前辈不开心。
闭嘴吧你就，说好忍忍就过去了的……
夏佐于是就把话又憋了回去。
撒气似的使劲搂住了苏展，脑袋埋在苏展的肩窝里蹭了蹭，答非所问地开始转移话题，“没什么，抱一下就好，想你了。”
这随口撩的功力果然深厚……
苏展揉了揉夏佐的脑袋，虽然知道夏佐的话说的没头没脑，还是不小心被那一句“想你了”给撩拨了一下……
他想起那个周日的下午，忽然就起了微妙思念的自己，笑了笑，回了一句，“抱一下，我也是。”
☆、预警
好像就回到了还没有隔阂的最开始……
但那个午后的相拥而眠，已经是柔情蜜意的倒计时时间。
沉默克制下的短暂甜蜜，消弭不了根本上的矛盾，一次次闭口不言，不过是在深埋不可预知的爆发。
Alpha的天性使然，夏佐当不好一个合格的受气包小媳妇……
这不，才因为苏展的亲昵举止被安抚了几天，夏佐很快又因为最近苏展身上多出来的Omega信息素味道，陷入了更加烦闷的情绪之中。
几天后，又是午休。
苏展趴在夏佐身边，陪着看了一中午的Z-26军区布防。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习惯性地搂着人讨了一个吻，闭着眼睛讨吻的苏展，却没看见自家恋人一闪而过的不快——
前辈的身上，又开始沾染那个信息素的味道了，虽然很淡很淡，但夏佐作为一个Alpha，在苏展贴近他身边的时候，却不可能闻不到。
那是艾薇拉的信息素。
前辈又开始在腺体治疗的过程中，沾染艾薇拉的信息素了……
可恶的腺体治疗。
虽然理智上明白，能起医学作用的腺体治疗，不可能全是和艾薇拉的勾勾缠，前辈提到过推拿，那个周日下午不经意的偷窥，他就大概看出来了，艾薇拉也有给苏展做按摩推拿……只不过，可以利用AO互补信息素的按摩治疗，他不想问也知道绝对不会太单纯。
要不然不会在苏展的身上留下味道的不是吗。
夏佐一闻见那个味道，就会想起那天艾薇拉亲吻苏展腺体处的画面，紧接着，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起许多恼人的旖旎联想……
他会忍不住怀疑，那个心怀不轨的Omega，还会不会借机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亲昵行为来勾搭苏展呢？
虽然不至于怀疑前辈真的已经和艾薇拉有了什么深入关系，但亲一口、咬一下所对应的画面感，也够夏佐喝一壶的了。
苏展一靠近他讨吻，夏佐就被那信息素的味道，堵的满心不快，浅浅回了个吻之后，就有些生硬的推开了苏展，“前辈的腺体情况如何了？治疗效果好吗。”
苏展隐约察觉到了夏佐的冷淡，以为又是错觉的疏离感，也没太往心上去，听夏佐问起他的腺体情况，想起最近还不错的治疗进展，心情就跟着不错了起来，“挺好的。”
他回了一句，握住门把手要开门之前，转回身，勾住夏佐的脖子，拉进，挨着下巴啄了一下，温沉的声音带着些耳语般的亲昵，“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星河长假前后就能搞定标记的程度。”
说罢笑了起来，好心情地分享完了这个消息，也没待夏佐给个反应，就开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媳妇能有啥反应？高兴呗。
苏展这边想着的是“撩完就跑贼刺激”。
留下的夏佐却没有被撩到，他倒是听明白了苏展的腺体马上就能好，但隔着一大堆的误会，夏佐很快联想起来了另外两个关键点：
前辈很快就可以找人代孕了……
治疗效果真好呀，艾薇拉你可真是辛苦了……
装着乖的大A，这就使劲憋屈上了。
真正心情舒畅起来的，只是苏展自己而已。
前段时间艾薇拉一直说他腺体活性起色慢，苏展习惯性的没有表露出什么负面情绪，心底却不是没有压力的。
而心底藏着的那些沉甸甸，直到前两天才放了下来——
最新一次的检测结果显示，他的腺体活性终于达到了45%。
艾薇拉看到检测结果后，大大松了一口气，跟他解释说，一级休眠的腺体，活性≥45%就是进入了正式复苏状态，而进入复苏状态的腺体，再继续配合药物和针灸刺激，半个月内一定可以进入半激活状态。
虽然前期进展是慢了些，到达45%之后，也总算是跨过了这波腺体治疗里最困难的一个点了。
已经是十一月中旬。
半个月内把腺体激活的话，意思就是星河长假初，离开海蓝星之前，他就可以试着和夏佐初次标记了。
如果接下来也一切顺利，还没初标就有宝宝，再次标记和终标，用不了半年，他们就能完成彻底标记。
彼此锁定之后，小夏佐的压力也可以减轻很多，好比是有了底线保障一样，总归是不会再担心他俩会分开的问题——
就算最终夏佐也搞不定他爷爷，真要撕破脸来硬碰硬的话，老坎贝尔元帅也没办法再分开他们……毕竟，彻底标记是不可解除的锁定关系，一旦完成，就是两个人的一生。
与任何人的主观意愿都没有关系。
……
美好的前景展望之下，苏展的心情不错，这几天挨起扎来耐受力都强了不少。
晚上八点。
苏展趴在床上老老实实地挨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扎针时间又加长了，却也没催促艾薇拉，脑袋埋在枕头里虚脱着，挨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顺着汗液滑下脊背，身上的躁动好像都慢慢麻木了起来，困顿感袭来……
艾薇拉收起腺体检测装置，看着结果依旧显示的45%，心底翻起了不安的急躁，不过也看得出苏展快到极限了，针刺刺激其实是个极其消耗人精力的过程，再不出针的话，她家苏哥哥怕是真要昏睡过去了。
艾薇拉收了针，过了一会儿之后，扶着苏展爬起来，闻着苏展周身泄露出来的信息素味道，问了一句，“现在还能闻见吗？”
苏展摇头，“扎着的时候可以，拔了针之后慢慢就闻不见了。”
艾薇拉闻言，皱起了眉头。
情况真的不太好。
腺体活性达到45%之后，每次扎针过程中，苏展的信息素，都会随着入针的时间一点点变浓郁，苏展在这个过程中，也慢慢能闻见自己的信息素了……
这些都和医疗专组原本预计的一样。
但和预计情况不同的是，只要她一收针，苏展马上又会回到什么都闻不见的状态，就好像他那腺体压根没进入复苏期，还是特别疲懒，不扎就不主动工作……
今天扎得时间太久了一些，苏展的疲惫感挺重，被艾薇拉扶起来之后靠在床头歇了一会，看着艾薇拉的表情，也察觉出是有了什么问题，“怎么了？”
“刚刚测了下，活性又回到了45%。”
苏展的腺体活性到达45%已经有好几天了。
艾薇拉原本是松了一口气，以为之后都会顺利的……结果这些天来，苏展的腺体活性先是停在45%不再动，见起色太慢，她和医疗组商量了一下，决定延长入针时间。
时间延长之后，昨天苏展的腺体活性是升到了46%，只是没想到，隔了一天，又退回了45%……
“理论上来说，在稳定治疗过程中，腺体活性就算起色慢一点，也不该出现这种反复的情况。”
艾薇拉解释道，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一贯泼辣的人皱着眉低头，不安嘀咕，“不应该出现反复的，配合着激素促进类药物的短期提升，活性只会持续增强的……除非是已经到了腺体活性可达到的峰值，才会这样。”
苏展心下也是一沉。
即使他不是专业的，也听得出自己的情况不太妙，他沉默了下，慢慢给自己调整好心态，抬起手来揉了揉艾薇拉的脑袋，“好了别慌，也许是我腺体不工作太久了，治疗起来就和正常情况不太一样，等等看吧。”
病患反过来安慰了大医生，和一脸愁容的艾薇拉相比，他倒像是更看得开一些……
苏展离开艾薇拉的房间之后，又去书房加了个班。
回到主卧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他站在卧室窗前看向A座。
对面的房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夏佐应该还在指挥中心，最近Z-26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老唐恩每天都要和夏佐联系很久，他家的小恋人忙得不得了……
可惜他不太了解Z-26，帮不上太多忙，只能多分担一些海蓝星的事务了。
夜来人静。
苏展慢慢放空了自己去想些有的没的，看着对面黑漆漆的房间，摸了摸自己的腺体处，恍惚间又想起那天在落日花海，夏佐还和他提起过腺体上纹个什么花的问题……那天他们讨论出纹个什么样的盛放花朵了吗？
好像，还没有谈出一个结果……
如果真的治不好，还挺遗憾的。
苏展想。
可能是那些年自己对腺体太不友好了，如今这是遭了报应。
回顾过往，自己45岁高龄，唯一一次认真处理的发情期，好像只有性别分化那时候，在海蓝星上猝不及防的第一次发情。
那时候他被困混乱的海蓝星，被艾薇拉一家人救助之后，就开始了他的抑制剂生涯……
到后来进了军队，成了海蓝战神，抑制剂就更是吃的潇洒从容、理所当然了……
再后来性别曝光之后，又是干脆的腺体休眠。
他虽然配合治疗，一直以来却也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并没有真的把腺体休眠挂在心上……
他不介意自己是个Omega，却也没真的把自己当成个Omega，那是一种很坦然的心态，就像性别就是性别本身，除此之外和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毫无关系。
他活着自己的生活，没想着要当一个O权代言人，也不觉得和某个Alpha标记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但是如今，如果真的说自己的腺体再也好不了，他却开始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舒服……
因为，真的很喜欢一个人。
就会觉得标记像是深爱的一种仪式。
才说好了的标记又要变卦了吗？
如果还是不行，他那个最近过度紧张他的小媳妇，会不会觉特别遗憾呢……
☆、疑似指痕
十一月过半。
忙忙碌碌了近两个月，海蓝星基地这边的工作，总算是稍微清闲了一些。
只不过夏佐还是闲不下来，科尼尔军区的双主星计划是由他设计安排的，虽然这半年来他都和苏展一起坐镇海蓝星，Z-26那边的很多问题，在星河长假之前，他还是必须亲自过去一趟的。
行程就被安排在了11月17号，周日晚。
算上来回，预计要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这一个多星期里，海蓝星这边的一切事物，则全部由苏展接管，夫夫分头分工。
11月17号，周日下午。
苏展和夏佐一起从指挥中心回到双子楼，走下飞行器之前，夏佐拉了苏展一把，喊了一声前辈后又没了声音，苏展回头，很自然地猜测到夏佐是想下午和他多待一会儿。
因为小元帅他还是公务缠身，今晚就要出发去Z-26，接下来两人会分开几天，虽然一个多星期也不算太久，但在一起之后，他俩确实还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苏展挺想顺着夏佐的意思的，只不过……
“晚点吧……”
夏佐不说话，苏展看着他沉默间好似乖巧的模样，声音又不自觉带上了一些哄人的味道，“我要先回一趟B座，晚点就过去找你好不好？”
夏佐闻言僵了一下，抬眼扫了苏展一眼，就松了手。
忍不住问了一句，“治疗时间不都是晚上吗？”
“嗯。”
苏展嗯了一声，看着夏佐因为不自然而显得疏离的表情，忽然有些想告诉夏佐，最近他的腺体状况又不太好了，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拿这事让夏佐烦心，笑了笑，“今天是例外。”
也许，最后又没有问题了呢？
虽然腺体的情况是出了一些偏差，这种还在等着未知结果的事情，他并不想和夏佐多说。
苏展最后还是先回了B座。
他的腺体活性，最近一直在浮动，艾薇拉调整了治疗方案也没能有什么明显效果，每次活性值攀升之后，不要过一天，肯定又会跌回45%，反反复复。
艾薇拉说，这个现象是一个很危险的预警。
正常情况，状态良好的一级休眠腺体，在促激素类药物的持续性作用下，活性值会一直上升才对，不可能停在50%以下就提升不动了——
除非，如今的苏展，腺体活性的峰值，就只在45%左右。
艾薇拉和首都星专家组的人员讨论过，推测的最坏结果，是苏展的腺体在多年的一级休眠之后，腺体活性峰值已经固化在了50%以下。
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就意味着，苏展的腺体再不被激活的话，很快就会进入二级休眠、深度休眠、甚至完全休眠……
艾薇拉在讨论完之后，忧心忡忡地揪着苏展，去医疗中心做了个深度检测，检测结果却又显示，苏展的腺体，各项硬件指标依旧处于良好的一级休眠状态。
情况有些迷。
艾薇拉在征求了苏展的意见之后，决定还是继续治疗一段时间看看后续进展，只不过治疗强度要再加强，因为苏展的腺体真的是太迟钝了。
周日的这个下午，大医生早早就准备了一堆东西在等着苏展了，并要求苏展，下午必须给她至少3个小时的时间。
苏展和夏佐约好了晚点见。
回到B座四楼，推开艾薇拉的房间，“大小姐，咱开始吧。”
房间内，透光纱帘已经被拉了起来。
艾薇拉在床边摆了个长长的置物架，置物架上依次排开的是银针盒子、药剂、针管、一些细长的玉制刮片、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艾薇拉见苏展回来，挑了几个药瓶，给苏展喂了一些药，然后就把人撵去了浴室，又递给苏展一个棕色玻璃瓶——
“快去泡澡，把这个倒进浴缸里，除了脑袋都给我泡进去，我给你调的水温很高，不过烫不死你，不准偷偷往下调！”
苏展被艾薇拉的阵仗弄得有些紧张，总觉得今天下午的加强版治疗不太好过，“哎我说……三个小时能结束吧？我晚点要出去一下。”
“出去？工作？”
“送夏佐。”
“哦，那就是没关系了。”
“喂，没关系什么鬼……”
苏展哭笑不得，又瞄了一眼艾薇拉的置物架，“三小时真不能结束？”
“最后的药浴时间控制一下的话，能结束。”
艾薇拉不情不愿道，顺手就把苏展推进了浴室，带上门，隔着扇门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还起不起得来，就不是我说了算了，那要看战神大大你战斗力好不好了。”
棕色玻璃瓶内，是一些像是精油一样的液体。
苏展把东西倒进浴缸里，试了一下快烫死人的水温，一边还和门外的艾薇拉搭话，“一会是要干什么？”
“针灸、一些药物推拿、背部刮片舒张经脉毛孔，然后药浴……”
苏展龇牙咧嘴地躺进快烫死人的浴缸里，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炸了开来。
他听着艾薇拉说的那些，觉得也算是常规操作，没理由三个小时之后他就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