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迟焱面不改色：“这是亲亲。”
昕昕：“爸爸说, 男的只能亲脸！”
末了又加了一句，“坏叔叔！”
迟焱：“……”
这是一间专门改造过的视听室，是给洛青舟在家里写歌用的, 里面有序地摆放着各种常用乐器, 小姑娘最先看上的是爵士鼓。
没想到她不足一米的小身子，力气还挺大, 把镲当锣敲得哐啷作响, 简直是魔音贯耳。
好在房间专门做了隔音的装修, 迟焱无奈捂着耳朵退出，“等她走了你跟我说。”
这小‘情敌’，杀伤力巨大。
乔教授是高音歌唱家, 乔太太是舞蹈老师，乐感是绝对没问题的。
但目前看来, 小姑娘似乎没有遗传到两人的天赋，洛青舟教了许久，昕昕弄出来的各种噪音, 还是没有一点节奏感可言。
好不容易等到乔太太说要来接小姑娘回家，他有些担忧地交代：“哥哥和叔叔亲亲的事情, 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为什么？”小姑娘气鼓鼓, “叔叔欺负你，昕昕要告诉爸爸, 让爸爸揍他！”
“？！”洛青舟想了想才说：“不是这样的，哥哥喜欢叔叔，所以是自愿给亲的。”
说完，洛青舟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一个三岁小姑娘说这么羞耻的话？
“但这是一个秘密，昕昕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
想不到小姑娘很爽快, “好呀好呀，昕昕最会保守秘密了，奶奶偷偷给昕昕吃糖的事情，昕昕就谁也没有说过哦！”
洛青舟：“…………”
你这不就说了吗？
洛青舟不想社死，打算诱之以利，“圣诞节快到了，哥哥送你一份礼物，你想要什么？”
“真的吗？那昕昕要芭比娃娃！”
“没问题。”
“可是妈妈说昕昕喜欢的那一套很贵，比昕昕的画画班还要贵。”
那起码得四位数了，洛青舟咬咬牙，“哥哥可以送你，不过你要是没有保守住秘密，礼物就没有了哦。”
“唔唔！”小姑娘立刻双手捂嘴，表示自己绝不会说的。
洛青舟这才放心了些，一转头，看到迟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好要养我的，却花那么多钱给别人买圣诞礼物？”
洛青舟：“……也给你买。”
把小姑娘送到楼下还给她妈妈后，洛青舟的手机忽然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好像要爆炸一样。
他连忙拿出来看，想要解开锁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按亮屏幕，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个流着血的可怖文字：
有人给钱让我找你黑料，但你害我做不成这单生意。
给我小心点！
洛青舟：……
洛青舟：？？？
乍看之下是恐怖威胁，可细究之下，竟然是对方善意的警示，告诉他有人想通过黑他的电子设备，找他黑料。
就是这黑客警示的方式和方法有点太……傲娇了。
洛青舟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未来顶级黑客Evil。
原书里，他未来将会是龙傲天主角顾煦的小弟之一，是顾煦扳倒各路竞争对手的利刃。
在沐昀为主角的书里，他被沐昀率先攻略，成为他被顾煦认可为合格同伴的重要筹码。
但以当前的情况来看，沐昀因为要在岛上封闭式录选秀节目，所以还没来得及攻略对方，只停留在跟对方做生意的阶段。
洛青舟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回忆着跟Evil相关的剧情。
这人虽然是黑客，但是有自己的一套原则，简单来说，就是：好人不黑、可怜人不黑。
他帮顾煦和沐昀扳倒的，都是真正的坏人。
想到这里洛青舟黑了脸，所以在Evil看来他是‘好人’还是‘可怜人’？
答案显而易见，黑他手机肯定看不出他是不是好人……
淦。
他被一个现在住着废品站，每天连泡面都吃不起的拾荒者给怜悯了。
洛青舟可以猜到，想找他黑料的不是沐昀，就是被沐昀暗示的某个爱慕者，目前看来，很有可能是被攻略程度最高的庄允能干出来的事情。
沐昀一般不会自己亲自动手，在剧本里他是团宠万人迷，未来大佬们一攻略一个准，多的是人为他鞍前马后。
看来沐昀没打算吃下闷亏，还好Evil有原则，没有真的对他做什么，毕竟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一点‘黑料’都没有。
比如他跟男朋友的对话，拿出去能让他社死千八百遍的。
不过沐昀此举倒是给他提了个醒，Evil这人，绝对不能再到顾煦那边，不然以后倒霉的，就是他和反派大佬男朋友了。
思考着这些走出电梯，洛青舟猝不及防撞到门外的人。
“？”洛青舟愣了下，意识到是迟焱在电梯门外等他。
迟焱将他扶稳后，就一把将人抱到怀里。
“想抱你很久了。”语气里好像有一丝委屈。
洛青舟的脸颊瞬间热起来，刚刚理出来的剧情线不知踪迹。
他笨拙地抬手，谨慎地回抱过去。
有时候他会觉得，迟焱对自己太好了，好到他不配，他根本无法给予同等的回报。
他能做点什么呢？
男朋友在诉说思念的时候，洛青舟却在绞尽脑汁想别的。
终于，他想到了什么。
“我给你做饭吧，晚上想吃什么？”
“嗯？”迟焱愣了愣，放开他，牵着人回到房子里，“不用做，我订了餐，很快就送到。”
“订餐么？其实外面的东西不一定健康，我可以自己做。”总不能以后每顿饭都订餐吧？
迟焱拉着他在沙发坐下，闻言开始细细地抚摸他的手心，“这几天是自己做饭洗衣服的？”
“是啊。”洛青舟答得理所当然，“你送的衣服都太昂贵了，不能直接放洗衣机。”
迟焱摸到他指尖细小的划痕，还有手心的薄茧，蹙了蹙眉。
“你不是说，你的手要弹钢琴，不能受伤吗？以后别自己洗了。”
洛青舟想到迟焱的衣服都是专门送洗的，那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自己说过要养他……
“要不我戴手套？”
“嗯？”
“清洗费太贵了，送洗也麻烦。”
迟焱根本不会操心这种细节处的小问题，他的处理方式，向来是有什么需求跟管家说一声就行。
工作人员无非就是每天带着司机来回跑一趟，跟在老宅的时候一样。
听到洛青舟说到清洗费，他就知道对方在担忧什么了。说好让小男友养的，小男友就默认所有费用该由他承担了吧。
迟焱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思考了良久，才提出一个解决方案：“你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我们可以请家政，林伯能帮忙推荐一个物美价廉的人。”
洛青舟所了解到的家政，一个月不会超过一万块，想想自己还有版权费，应该负担得起，便答应了下来，“工资我付就行。”
“嗯。”迟焱轻笑，“靠你养我了。”
洛青舟又跟他商量，把给他的司机和保镖也都撤掉，他一个学生不需要浪费人力。
迟焱非常好说话，“行，那我接送你上下学。”
洛青舟也没有拒绝，“你忙的时候我骑共享单车就行，也可以锻炼身体。”
等他们都忙起来的时候，或许能相处的时间会很少。
这种什么事情都能一起商量着来的感觉真好，洛青舟想，真正正常的家庭里，是不是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去打电话安排。”两人说好后，迟焱就去了书房打电话。
也恰在这时，洛青舟接到一个电话，是之前兼职过的酒吧的经理打来的，“小舟，今晚能不能来救个场？”
经理说乐队主唱重感冒，这两天嗓子不行唱不了了，昨晚主唱缺席，换了个人唱，客人们很不满意，经理就想到了他。
洛青舟想了想拒绝了，“我最近学业很忙。”
一周后有月考，他想考出有进步的文化成绩，男朋友太优秀了，他也不想将就。
挂断电话，门铃响了，是送餐员。
对方推着一辆小餐车，上面是米其林餐厅的logo，高级餐厅的服务周到，菜肴摆到餐桌上仍然散发着刚出炉般的鲜香热气，色香味俱全。
两个人迟焱就点了七八个菜，虽然份量都不多，但一定足够奢侈。
洛青舟没忍住好奇问了这一餐的价格，服务员笑着报出一个五位数的价格。
见洛青舟怔住，他笑道：“先生，费用是记到迟先生账上的，月底结账就好。”
“……”
男朋友太会花钱了怎么办？
果然，迟焱的‘穷’，跟他的理解天差地别。
他可能要养不起男朋友了，即使未来有百万版权费。
洛青舟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回拨酒吧经理的电话，“不用找别人了，今晚我去。”
“去哪里？”
迟焱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洛青舟想到自己要去的地方，莫名心虚，“去上辅导班。”
迟焱不疑有他，“嗯，吃饭吧。”
饭桌很大，洛青舟的认知里，两个人吃饭应该是面对面的，但迟焱看他在自己对面坐下，却站了起来，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洛青舟心里忽然就一片火热，他男朋友，好像有点黏人呢。
“笑什么？”迟焱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
洛青舟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弯起的弧度有些大，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是有点开心，”他转移话题，“大概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家政人员？”
迟焱道：“林伯说家里的董姨愿意过来，老宅那边交通不方便，反倒是这边离她家近很多。”
“那就太好了。”洛青舟对董姨有印象，她在老宅是帮厨，别的不说，一手药膳是经过张大夫指点的，正适合给迟焱养养胃。
两人轻松愉快地吃完一顿晚饭，迟焱提议带他看完整个房子。
在他没回来之前，其他房间洛青舟都没有看过，就像一个个礼物等待着被拆封。
“没时间了。”洛青舟此刻别提有多想马上摸摸视听室里的那些乐器了，但兼职会迟到。
“上辅导班？”
洛青舟不想说谎，胡乱应了，他背起书包就出门，拒绝了迟焱开车送他的好意。
“你晚上不是还有跨国视频会议要开，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迟焱挑挑眉，并没有多加阻拦。
半小时后，他接到阿俊的电话，“迟先生，我按您说的暗中保护洛少爷，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跟您汇报？”
“说吧。”
“呃，就那个……”阿俊吞吞吐吐，“洛少爷进了一家酒吧，我打听了一下，那是一家同……同志酒吧。”
迟焱眯了眯眼，示意视频那头的Jasper会议暂停，走开去接电话。
“你没跟进去？”
身高一米九几、一身腱子肉的阿俊却怂了，“迟先生，我我我不敢，我喜欢女人啊，要要是进去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迟焱：“……两分钟内不能确认他的安全，你明天就可以结算工资了。”
“好的先生，我马上进去！”
而此时的酒吧休息室，洛青舟被乐队的人团团围住。
“青舟，那个唱《孤勇者》的小助理是你吧是你吧是你吧？”
不等他回答，问他的鼓手阿鸣就嚷嚷道，“我跟他们打赌那是你，他们都不信，你千万要说是啊，这样他们要轮流请我一星期的宵夜哈哈哈！”
其他几人虽然嘻嘻哈哈说着不信，但也眼神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
洛青舟轻笑道：“是我。”
“哇——真的是你！”阿鸣惊喜得跳起来，“宵夜宵夜宵夜！”
他是年纪最小的，比较咋呼，其他人震惊过后，都笑着夸奖洛青舟。
“可以啊小子，就是怎么不参赛了？哥看那些就知道装可爱的练习生都比不过你啊！”
“就是啊，你当时要是把面具摘下来，保管一炮而红！”
洛青舟一本正经地说：“我要高考啊。”
结果…
“噗，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吧？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红要趁早？”
“我听说好学校的音乐系都是5年制的吧？5年后谁还知道你是谁？”
阿鸣是高中辍学来玩音乐的，闻言大喊道：“5年后你都老了，圈不了粉了你知道吗？”
“不说这个了，”面对大家纷纷劝他趁现在出道的话，他只是淡笑以对，“来看看今晚唱什么吧。”
“就唱孤勇者嘛，让我们把场子炸起来！！！”阿鸣热血沸腾。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是一家清吧，炸场就算了。”洛青舟泼冷水。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洛青舟道：“我今晚要用自己的原声唱，你们不介意吧？”
“啊，为什么？”虽然合作次数不多，大家只能算是熟人，但他们也都知道洛青舟以前很介意自己原本的声线，每次都用别的声音来唱歌。
他言简意赅，“保护嗓子。”
最终他们商量好了今晚要唱的十首曲子，以及给客人点单的歌单后，抓紧上台前的时间磨合了一下。
“对了，面具呢？”上台前，洛青舟问。
以前跟他们一起上台，他都是戴面具的。
“有倒是有，但是你这张脸不露出来也太可惜了吧？！”
众人纷纷表示不理解。
“啊，”容貌夺目的少年轻笑起来，眼底熠熠生辉，“毕竟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在这种地方，得守男德。”
“铐！”
“淦！”
“年纪轻轻的，你不但热搜上过，对象都有了？”
众人用愤怒的骂声表示嫉妒，然后给他找出一个半脸的白狼面具，可爱挂的那种，整体风格萌萌哒，尖耳朵上还有绒毛。
洛青舟一戴上，周围就有了笑声，“铐，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不符合我们今晚选歌的风格啊？”
“就这一个了，你将就吧哈哈！”
“就是要这种反差！”键盘手队长笑道，“一会儿给客人们来点措手不及的惊喜！”
几人走向舞台，队长阿武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们乐队小助理每次都有录像，要是客人反馈好的，都会制作成视频发在网上，你介意吗？”
“发呗，像以前一样@一下我的账号就好。”
之前他们也合作过，每次反馈都很好。
舞台上没有灯光，乐队开始准备今晚的演出。
阿俊狗狗祟祟地窝在吧台角落，听到旁边的客人和酒保说话的内容关乎主唱，便竖起了耳朵。
他刚才潜伏进过员工休息区，知道原来洛少爷不是来钓凯子，而是来唱歌的，狠狠松了一口气。
“今晚该不会又是临时找来救场的吧？”
酒保：“没办法，阿Ken都住院了。不过今晚的主唱比阿Ken都要厉害哦，每回都有人叫安可。”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那人唱功那叫一个稀碎。”
“对对对，你们得赔偿客人精神损失费那种！”
“今晚要是再涮我们，老子以后可不来你们这儿了！”
酒保安抚着客人们越说越激动的情绪，心里祈祷着临时主唱别掉链子。
他们酒吧在同类型酒吧里可谓是一股清流，比不得那些追求刺激和火爆的酒吧，客流量一直是老板最忧心的了。
有格调的乐队是他们酒吧最吸引人的特色了，要是变成劝退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未几，舞台的氛围灯亮起，键盘手队长常规开场后，报出歌名。
“……接下来先给大家带来一首《逆光》。”
话音落，酒保便听见吧台的客人在讨论：“这首歌很考验唱功吧？”
“是啊，昨晚那个来唱肯定不行。”
“这主唱怎么戴着个卖萌的面具，不会翻车吧？”
“但那下半张脸是真的好看，哎我走近点去看看。”
前奏响起。
[也许我一直害怕有答案……]
“天啊……”
主唱一开口，底下便隐隐骚动了起来。
此时所有客人的注意力，几乎是同一瞬间就被舞台吸引了。
“这音质绝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cd音质？”
“我不知道什么音质，就觉得这声音好干净啊。”
“确定那是男的吗？”
歌手的音质偏于清亮柔和，听着像是女声，但其中又有中性的微微沙哑 。众人在惊艳于他的嗓音之后，都下意识去分辨他是男是女。
接着在看到那高挑笔直的身形和形状漂亮的喉结后，纷纷惊讶了。
但这种惊讶倒是很快被消化，毕竟在他们的群体中，声音阴柔的不在少数。
奇怪的关注点很快就因为被歌声吸引，而被大家淡忘。
“好空灵、好温暖的歌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好感动……”
“神仙翻唱，好听好听好听，录下来录下来！”
渐渐地，有不少人端着酒杯，聚集到舞台下方，微微仰头看着投入地唱歌的少年。
尽管被软萌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但走近了大家还是能看见他眼里有光，他的歌声里充满力量。
[那是泪光，那力量，我不想再去抵挡]
[面对希望，逆着光——]
“哇哦……”
高潮部分，台下的观众终究忍不住，不约而同发出赞叹的欢呼声，掌声浪潮一般响起。
接着，有人一时兴起，往台上扔了一朵玫瑰花。
这一下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众人纷纷把原本桌台上的花朵拿下来，往台上扔。
这是对乐队最好的赞誉！
阿鸣想要的炸场，有了！
负责录视频的乐队助理激动极了，赶紧用他早就假设好的几个摄像头，把这一幕幕拍下来。
她已经想好视频要怎么剪辑了。
而阿俊坐在吧台的角落，完全惊呆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洛少爷唱歌，说实话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老板爱的是洛少爷那比女人还美的外表，此刻却发现对方的歌声比他的皮相还要有魅力一万倍！
钢铁直的汉子阿俊，忽然理解了那么厉害的老板为什么会弯了。
不料他刚这么想着，肩膀被拍了一下，转头就看见老板如寒霜般冷冽的脸。
“迟、迟总！您怎么来了？”
迟焱冷冽地撇过来一眼，“去帮我买束花。”
“啊？”阿俊下意识看向舞台，“现在吗？”
他还有点想听完这首歌呢。
迟焱的脸色更冷了，“快去。”
阿俊吓得一溜烟就跑了，“好的老板！”
迟焱：“……”
不得不发消息交代要买什么样的花束。
舞台上，一曲唱毕，掌声雷鸣，“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原本清雅安静的清吧，仿佛变成了乐迷歌友会，却没有一位客人有意见。
唯有迟焱拧起了眉，观众，离舞台太近了。
如果他的落落想要站上舞台，那就该站在别人触摸不到的高度，做一束别人不敢靠近的光源，而不是，逆光。
乐队和歌手稍作修整后，洛青舟重新站在麦克风前面，一首又一首，空灵澄澈的吟唱征服了每个人的感官，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五首歌唱罢，队长不得不出面维护秩序。
“接下来是点歌时间，还请诸位帅哥回到你们的卡座上好吗？不然老板要扣我们工资了。”
客人们齐齐发笑，但主动散开的却寥寥无几。
队长只好道：“你们也不想咱们唱得这么好的歌手，反而被扣钱吧？”
众人这才散去，但还有七八个人不肯离开。
“没事儿，老板扣多少，我给双倍！”为首的络腮胡将一沓钱扔上了舞台，“喏，这是小费！”
乐队几人面面相觑，脸色微变。
“先生，小费请给到吧台工作人员处就好。”
“少废话，老子给钱了，小美人你把面具摘下来，给老子亲一口。”
说着，他竟伸手，想去抓洛青舟的脚踝。
洛青舟冷下脸后退，发现这人已然是醉了，旁边六七个同伴也跟着起哄胡闹。
酒吧里顿时有些乱哄哄的，清雅悠然的氛围荡然无存。
乐队众人忙关了麦克风，将洛青舟挡在后面，示意工作人员们来阻止。
“别走啊小美人，老子要听你唱小.黄.歌！《青媚狐》会不会啊搞快点！”
几个服务生上前阻拦，那些醉汉怒了，仗着人多势众推搡起服务生来。
“别动我们，我们又没闹事儿！不是消费最高的客人，就可以点歌吗？”
络腮胡又掏出一沓钱，“对对对老子再点瓶路易十三，是今晚最高消费了吧？”
阿鸣看到这状况沮丧得不行，“完了完了，乱七八糟的，今晚白唱了，要被经理罚款了！”
“说什么呢？”队长阿武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又说：“青舟，一会儿要是情况不对，我们就掩护你先撤，知道没？”
那些醉汉看着都人高马大的，保安又一时间赶不过来，他是真的有些担心洛青舟这细皮嫩肉的保护不了自己。
洛青舟面具下的眸色薄而冷淡，“没事的。”
如果真的乱起来，他不可能丢下别人自己走。
好在那些人没有试图上舞台，络腮胡还在嚷着要听小.黄.歌。
队长阿武试图跟他讲道理，“先生，你们可以点歌，但那首歌不在我们的歌单里。”
“放你娘的狗……”几个醉汉正要撒泼，却在这时，经理带着一群保安火速赶来，将人拦住。
乐队众人都怔住了，从没见过经理带着这么多保安、来得这么快的。
经理笑得如沐春风，“对不起了客人，今晚消费最高的是另一位先生，他消费的是18万的芝华士，您要点歌的话，需要加单到超过他哦。”
络腮胡一听就不服气了，“老子加就……唔唔唔？”
他还没说完，被较为清醒的同伴们七手八脚地捂住嘴，“哎呀那就算了，我们黄总喝醉了胡说呢，我们这就送他回去。”
开玩笑，黄总要真的醉酒为小美人一掷千金，第二天醒来，遭殃的是他们啊！
等那些人和保安散去，酒吧里终于恢复了清净。
经理把阿武叫过去交代了几句，就挨桌去给客人们道歉了。
阿武走回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阿鸣问：“18万的客人点什么歌？消费这么高，可以点完今晚的所有歌了吧？”
阿武笑说，“客人说了，今晚咱们主唱想唱什么就唱什么，他都喜欢听。”
洛青舟正要说什么，阿武身后走上来一个服务生，怀里抱着一大束白玫瑰，递给洛青舟，“99朵白玫瑰，点歌的客人送你的。”
洛青舟蓦然抬眼，视线快速地扫过酒吧里的客人，“可以知道是哪位客人吗？”
服务生摇摇头，“客人不愿露面，也没有留话。”
“哦豁~舟哥，你这……”阿鸣怪叫一声，“红颜祸水啊！”
话音一落就挨了队长一个脑瓜崩，“不会说话就闭嘴！”
“不是这么形容的吗？”
“当然不是，不是哥说你，你要玩音乐也得有文化好吧……”
乐队几人的斗嘴声中，洛青舟看着怀里的白玫瑰，有些慌了，会是迟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