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洛青舟：“……你不要学直播间的弹幕。”
迟焱托着腮, 看他慢慢变成粉色的耳朵，“也是，弹幕可不及我家落落会说骚话, 要不你教教我？”
洛青舟：“…………”
眼看少年把刚放下的试卷又收起来, 站起来作势要走，迟焱连忙把人拉住, “不逗你了。”
洛青舟手腕被用力一带, 整个人都跌倒在迟焱怀里, 听见他在头顶轻笑，“我就是太久没收到男朋友调.情的信息了，有点怀念了。”
迟焱不提还好, 一提这个洛青舟又有些恼了，他咬牙切齿仰头, “还不是你总是笑我？”
迟焱臂力惊人，握着他纤薄的腰肢一提，就把人抱坐在腿上。
然后满脸无辜看着小男友, “我没笑你，我还……挺期待的。”
洛青舟捧着一沓试卷, 面无表情, “没存货了，一滴也没有了。”
说骚话也是需要灵感的好吗？
“讲题。”
无视很亲密地坐在男朋友腿上的姿态, 少年冷冰冰、一本正经地摊开试卷，示意对方讲试卷上的错题。
迟焱：“……”
很好，激起了他诱.惑未成年的罪恶感。
“讲题之前，我想先知道一件事。”迟焱靠在椅背上, 语气散漫。
“什么？”
“你不想我出现在直播里，为什么？”
“……”
少年脊背一僵, 没有回头，耳朵上刚压下去的热意，又重新攀升上来。
他沉默良久，竟会去想，要是还没奔现的时候就好了，那他一定会在微信上大大方方告诉对方：
因为那一刻看到弹幕，忽然就不想他被其他人所觊觎，因为将他视若珍宝，想要将他藏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看见。
然而现下，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迟焱见他半晌不说话，脖子以上的皮肤却都慢慢变红了，又没忍住逗他，“我见不得人？”
“不是……”少年没想到他会这样想，怕他误会，一时间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干脆说了，“我看到他们都说想看你，我不想给他们看。”
“哦，”迟焱轻笑，“这还差不多。”
他也没把人放开，手从他背后穿到前面，握着笔，下巴搁在他肩上给他讲题。
几分钟后，少年先受不了了，挣开对方的手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你太热了。”
话落，少年难得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窘迫。
顿时，脸更红了。
最后题还是没讲成，两人各自回房洗了很久的澡。
睡觉前，洛青舟才忽然想起，之前迟焱说查到他可能未成年的事情，他都忘记问，查到什么线索了？
……
翌日，迟焱在早餐桌上为他解惑：“也没查到什么，骆氏夫妇进了监狱也不肯老实交代，提供的都是没用的信息。你年龄不对的疑点，还是骆远山说出来的。”
当年沐昀弄丢的时候已经一岁半了，但几个月后骆远川夫妻抱回来的孩子，还不太会走路，可能一周岁左右。
老太太当年病糊涂了，才没发现异样，其他人可都记得。
迟焱的人跟骆家要洛青舟小时候的照片，却被告知骆太太在他十岁以前都不让拍照，说是算命先生说的。
“证件照呢？”洛青舟问，“我记得幼儿园毕业有毕业照，小学有证件照。”虽说这些年他确实没什么照片，但学籍档案里肯定是有的。
“没有。”迟焱说，“退学都能给你悄悄办了，去掉你照片的事情也不难。”
洛青舟拧着眉心，“这样反而像是他们知道点什么，想要隐藏的样子。”
迟焱却说：“这不是更省事吗？只要撬开他们的嘴就行了。”
洛青舟：“……”
少年顿了顿，“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着急。”
“嗯。”迟焱就更不急了，他自信能照顾好小男友。
若是找到的亲生父母不是那么好的人，反而给小男友带来困扰的话，反而不好。
洛青舟也是这样想的，这世上极品的人类那么多，而他除了遇见迟焱这件事，从小就是个幸运E，遇到过很多很多不那么好的人。
所以他并没有对亲生父母抱有好的期待，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罢了。
……
几天后的晚上直播，少年才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没看许那谁倒立洗头呢。”
弹幕一片省略号。
[崽是村通网吧？]
[那弟弟的直播间已经被禁了。]
[某博发了道歉声明，经纪公司说他考上大学前不会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了。]
“啊，这样啊……”少年的语气有些遗憾，接着就在直播间点开网上‘倒立洗头’的视频，“那就一起看点别人的乐一乐吧。”
众妈粉：？？？
[崽你是不是偷懒不想唱歌？]
[不可以哦，每天就两三首歌还偷懒？]
[你要是不唱我们可就要打赏了。]
洛青舟：“……”
他也不是想偷懒，就只是很好奇是不是真的可以倒立洗头？
“今晚给大家弹钢琴吧，可以吗？”少年问。
[崽还会弹钢琴吗？要看要看！]
[我就说这么好看的手，最适合弹钢琴了！]
[其他乐器会不会？]
洛青舟一直是在视听室做直播的，平时只拍书桌桌面，用的是蓝牙摄像头。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捂住镜头，拿到钢琴上方假设好角度，才恢复拍摄。
“给大家弹一首原创的曲子，名字暂定是《初雪》。”少年随意报幕后，修长漂亮的手指便在黑白琴键上弹奏起来。
[斯……好甜啊。]
[名字为什么叫初雪？我觉得可以叫初恋。]
[填词了没有，我想听崽边弹边唱。]
[啊啊啊我喜欢这么清新甜蜜的画风，这就是少年人纯粹的爱意吧？]
[崽好有才华！]
就在直播间一个个喊着好甜的弹幕大军中，忽然一条亮闪闪的弹幕飘了出来。
顾煦打赏打赏主播一叶扁舟一艘时光机：[很好听，合作出歌吗？]
直播间所有人几乎同时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然后火速点开这个挂着‘顾煦’名字的账号，发现竟然真的是顾煦本尊！
[啊啊啊是活的顾煦！！！]
[天啊崽崽被大明星翻牌了！]
[崽、崽、崽，你快看弹幕啊，顾老师邀请你合作！]
[哎呀急死我了，崽快回来！]
[顾老师您等一等啊别走，崽现在不在电脑前！]
直播间几十万人替洛青舟着急的时候，他背对着电脑，根本看不见弹幕，全情投入在演奏中。
这是他初雪那天，醉后创作的曲子，除了初恋的感觉，还有一种微醺的氛围。
陶醉地演奏完一曲，他意犹未尽，“大家还想不想听，要不再弹一曲？”
弹幕都快急死了。
[弹什么弹啊？等一下顾老师走了怎么办？]
[崽啊，你可长点心吧！]
顾煦倒是不慌不忙，还跟观众聊了起来。
[顾煦：崽？这是什么称呼？]
[因为崽还是高中生啊，我们都是妈粉。]
[不，我是爹粉。]
[怀疑你在占我们和崽便宜，举报了！]
[别别别，我是叔粉、叔粉可以了吧？]
[顾煦：那我是什么？哥哥粉？]
[我看到了什么，顾老师说他是崽崽的粉？]
[顾煦：没错，我比你们还早入坑。在星芒少年唱孤勇者的时候。]
弹幕纷纷表示世界好神奇的时候，洛青舟回到电脑前，才看到了顾煦发的消息。
他偷偷拧眉，虽然不喜欢顾煦，但对方目前来说没有做什么讨厌的事情，他得维持基本的礼貌。
“谢谢顾老师，不过我目前还是以学习为主。”
[顾煦：你不是跟洛斯然合作了一首歌，交给节目组了吗？厚此薄彼？]
洛青舟一怔，他没想到顾煦这么大剌剌就说出来了，他并不想这么高调，因为会影响他直播学习的初衷。
[我听到了什么？崽跟洛老师合作了？]
[我崽出息了！顾老师也找上门了！]
[我就知道，崽是一块稍微打磨就能闪闪发光的宝石！]
“顾老师，我们能微信上说吗？我现在要开始做题了。”少年不为所动。
[……不愧是我崽，好坚定！]
[虽然可惜，但是麻麻永远支持你学习！]
屏幕外的顾煦愣住，他没想到他这么示好，少年竟然没有表现出一点受宠若惊和欣喜的情绪。
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他今晚的行为给他带来多少新观众，能让他涨多少粉？
可是一想到少年皎如冰雪，清冷冷的气质，他忽又觉得，或许他就该是这样子的，不该因为别人给了好处就感激涕零。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少年又把摄像头对准了桌面，开始学习了。
顾煦翻到打赏榜，发现榜一居然打赏到了一百多万，他想了想，充值打赏，直接占据了榜一的位置。
谁知他打赏完，少年的手烦躁地放下笔，直播间的弹幕是一片省略号。
[……感觉崽生气了。]
[忘了提醒顾老师崽不喜欢打赏了。]
“谢谢顾老师的打赏……”少年清冷冷地说。
[虽然在感谢，但崽肯定不太高兴了。]
洛青舟的话都比平时多，“虽然你们是好意，但我直播只是为了学习，不配收到这么多打赏，这会让我觉得很困扰，因为无法回馈你们等值的东西。”
顾煦第一次花钱送礼物，送出了一种愧疚感，也是没谁了。
离谱的是，他居然被少年说服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顾煦：不是打赏，就当是替我公司的艺人许书白向你道歉。]
他以为这样说少年会好接受一些，没想到少年听了，反倒兴致勃勃地问：“许书白是你的艺人啊，那我不要打赏，你让他录一个倒立洗头的视频。”
[顾煦：？？？]
弹幕：[哈哈哈哈哈]
[hhhhh笑不活了家人们。]
[崽到底有多喜欢看别人倒立洗头啊？]
直播间正热闹，忽然又一条打赏全平台飘过。
[昭昭明月：榜一的位置是我的！]
[昭昭明月：让我康康是谁在打扰我崽学习？]
顾煦一怔，正想追加打赏，微信上忽然收到了林前辈的消息。
[林昭月]：你要跟我抢榜一？
不知道为什么，顾煦看出了一种霸气，他不敢。
这世界玄幻了，加了好友后从未给他发消息的高冷时尚圈女王，居然是洛青舟直播间的榜一？
顾煦收回蠢蠢欲动的手指，退出了直播间。
[顾煦]：林前辈，我退了。你……是小舟的粉丝？
[林昭月]：怎么，不行？
顾煦：……
他只是怎么都想象不来：原来他高攀不上的人，是洛青舟的粉丝？还是妈粉？
[顾煦]：没有没有，我就是太惊讶了。
[林昭月]：这没什么，对了，他不知道直播间那个是我，你别说漏嘴了。
[顾煦]：……好的。
直播间里，顾煦离开后，洛青舟松了口气，干脆把直播间名字改成：《再打赏就踢人》。
粉丝们：……
那个，免费的小花花也不能打赏了吗？
其实踢人还好，她们就是有点怕，崽崽觉得直播学习效率不高，就直接停播了的。
当晚洛青舟结束学习下了直播，发现顾煦果然给他发来好几条消息，但他无意合作，礼貌地回绝了。
[顾煦]：那你卖曲子吗？
[舟]：不卖，以后自己唱。
[顾煦]：你打算出道？签公司没有？
[舟]：没有。暂时没打算，高考后再说吧。
顾煦还想说什么，洛青舟已经说了晚安，他只好也说了晚安。
洛青舟刚想收起手机，额头忽然撞到一堵‘墙’。
他抬头，发现迟焱站在自己面前。
“跟谁聊天，都不看路？”
“一个有点烦的人，”少年不在意地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迟焱：“明晚是平安夜。”
“啊，是吗？”少年差点忘了。
“所以我今天多干点活儿，明天才有空跟你过节。”他提醒，“直播间记得请假。”
“好。”洛青舟眼里浮起一层光。
这会是他和男朋友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在交往四个月之后。
少年还是清冷冷的没太大的表情，但迟焱就是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他的愉悦。
他倾身过去，“男朋友，晚安吻。”
少年没有忸怩，勾住他的脖子吻过去。
指尖不经意撩到对方耳后的时候，他感觉到抱着的人浑身颤了一下。
少年怔了怔，试探着又撩了一下。
下一秒就被擒住手腕，“别闹。”
少年眼底却浮出狡黠的光，再次闭眼吻着他的时候，虽然不碰耳后了，修长手指却在他身上四处探索这种有意思的点。
迟焱原本克制地轻轻圈着他的腰，没一会儿就被闹得受不住了。不得不抓住小男友作乱的双手。
再开口时声音都哑了，“你知不知道后果？”
少年‘无辜’地眨眨眼，“叔叔，我未成年哦。”
迟焱：“……”
怎么办呢，男朋友年龄还太小了，真是恼人的考验。
他忽然想快点确认小男友的身世了，不为别的，就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成年？
……
洛青舟没想到，他直播间挂了请假之后，洛璃会来约他去朋友聚会，说是有一些圈内人脉可以介绍给他，对他以后创作有帮助。
“对不起洛璃姐，我今晚有约了。”
“啊……是跟可爱的女孩子约会吗？小舟谈恋爱了啊？”
洛青舟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试探，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是男朋友的事实。
只含糊说：“嗯，是有约会，抱歉了。”
洛璃语调缓慢，有点意味深长，“这么小，就早恋了啊？”
洛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