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仿佛晴空划过一道惊雷,季圆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姨母笑，顿时僵在脸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篮球场上的热身运动还在继续。
季圆捧着相机,在篮球场旁呆滞了许久,一直到导演招呼众人准备正式开拍,她才跟着回过神。
手指在删除键上悬空停留了许久,季圆还是没能按下去。
算了,她心想。
现在所有人都挤在一块，拍照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肯定会顺带拍到有林之乔出现的镜头。
不如等所有照片拍完后,一起整理一起删吧。
季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手里的相机继续对准篮球场上的众人,属于摄影师的直觉，让季圆捕捉到了不少精彩画面。
篮球场上的场景拍摄结束，季圆没着急翻看之前拍下的照片，而是跟上季燃等人的脚步，辗转来到网球场旁边。
一个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中午饭点。
午餐是‘四季’的食堂免费提供的盒饭,两荤两素一汤,非常丰盛。
季燃搬来几个凳子拼在一块,众人席地而坐,围在凳子旁一起吃饭。
季圆看了他们一眼，默默地捧着自己的盒饭，走到篮球架下坐下。
“季小圆！”季燃冲他招了招手，“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啊！菜都不一样呢！”
“说了多少次,要尊重长辈！”季圆怒而抬头,“我不去，你们自己吃吧,那么多人围在一起，你们也不嫌透不过气。”
季燃撇撇嘴，知道她是不想和‘讨厌的人’离太近，便没再叫她。
林之乔并没有关注姑侄俩的对话。
他吃着碗里的盒饭，眼睛却偷偷瞄了一眼其他人的盒饭。
【红烧鸡腿、锅包肉、糖醋里脊、鱼香肉丝……】
【四季的食堂饭这么丰盛的吗！】
一旁的季燃自豪挺胸。
那是当然的！季氏旗下所有产业，对员工都非常贴心大方！
【等以后有钱了，我一定要把四季的大厨挖走！】
林之乔陷入沉思：【等等，大厨被挖走后，四季的员工会不会因为饭菜不合胃口怒而跳槽？】
季燃：“……”
好、好恶毒的商战方式！
另一边，季圆同样搬了个凳子，一边吃饭一边复盘上午拍的照片。
照片默认按拍摄时间倒序排列。
第一张照片，季燃起跳发球，手臂挡住了他半张脸。
网球场旁，林之乔正在捡球。
青年微微弯腰，栗色柔软的碎发垂在额前，浅色的瞳眸中映出小小的黄色网球的影子，表情专注而温柔，仿佛不是在捡球，而是在和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互动。
——他本身看起来也非常像某种非常可口的小动物。
季圆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即猛地顿住，脸色赤橙红绿紫好不精彩。
不是，她这张照片是想拍季燃的！怎么现在反而是无意间拍到的林之乔更吸睛更出彩？！
脸被遮了一半的季燃被pass。
季圆沉着脸，火速把这张照片扔进了回收站。
第二张照片，季圆记得自己想拍隔壁球场中，相互握拳打气的姜千千和温梨。
两个女孩子的友谊多美好，可惜当时顶光太亮，拍出的照片中带上了几个碍眼的光点。
季圆叹了口气，目光陡然落在照片边缘的位置。
栗发青年仰头喝水，喉结轻轻鼓动，许是喝得太着急，有几滴漏网之鱼的水珠从唇角滑落，沿着青年优越的下颚骨蜿蜒而下，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几道亮晶晶的湿痕。
季圆眼睛一亮。
好有氛围感的一张图！
下一秒她又咬牙切齿地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
林之乔的氛围感神图，和她有什么关系？
删掉删掉！统统删掉！！！
然而下一张、下下张……几乎所有的照片中，都有林之乔的身影，且大多数都拍得很好看。
即便季圆的镜头并没有对准他。
一顿饭吃得季圆一肚子火。
她吸吸鼻子，看着相册里仅剩的、为数不多的照片，和回收站里满满当当的‘废弃神图’，欲哭无泪。
谁懂啊！
她的相机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还叛变了！！！
季圆干脆关掉相机，决定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但即便再不愿意承认，季圆也已经被迫发现，林之乔其实很上镜，他似乎天生就很适合出现在镜头中，自带超级强且完全不会违和的镜头感。
简单点说，就是随便拍拍都好看，乱拍也能轻松出片。
这是很多演员爱豆都求之不得的技能。
季圆偷偷往围成圈的一众人的方向瞟了一眼，第一次仔仔细细地去观察林之乔的容貌。
带一点自然卷的栗发蓬松柔软，杏眸圆润，瞳孔是很少见的浅琥珀色，脸颊虽然带着一点婴儿肥，但并不会显得幼态，反而少年气十足。
是非常有辨识度、见过就不会轻易忘掉的那种长相。
辨识度对于一个艺人来说，重要程度毋庸置疑。
季圆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黑点太多，还隔银河系碰瓷林慕白的话，林之乔迟早也能在娱乐圈高位拥有一席之地。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依旧是个知名度不高的十八线小糊咖。
可惜了，她心想。
有这么优越的先天条件，却不懂得珍惜，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季圆隐约记得，林之乔参加的那档综艺，前阵子是热搜常客。
不过她当时听说嘉宾里有林之乔，再加上那阵子正好忙得不可开交，她就没有追直播。
……找个时间，去看看节目回放好了。
季圆心想。
万一……万一真的和季燃所说的一样，林之乔本人其实没有营销号说得那么夸张呢？
这句话甫一冒出来，季圆就猛地摇头，迅速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不行不行！
季圆！你可是林慕白的麻麻粉！你不能对宝贝鹅子的死对头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另一边，已经吃完饭、正在慢悠悠吃餐后水果的林之乔，就听见888的声音不停地在脑海里响起——
【来自季圆的好感值+1……季圆好感值-1……+1-1+1-1+1-1……】
林之乔：【……？】
他咽下嘴里的小草莓，戳了一下身边的季燃：“你的小姑姑……她没事吧？”
季燃骤然警惕：“小乔，我没骗你，季小圆真的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林之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要不，看看她呢？”
【她看起来像……像香蕉被猴子抢了还被猴子扇了一耳光正在无能狂怒的卑微人类。】
正在喝水的姜千千一呛，疯狂咳嗽起来。
其他人也偏头抿嘴低头……努力憋住止不住上涌的笑意。
季燃：“……”
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
他偏头看向篮球框架的方向，娃娃脸少女正原地踱步，表情变幻莫测时怒时笑时纠结，原本梳理整齐的发型已经被她自己扒拉成了鸡窝头。
有一种非常疯癫的喜感（划掉）美感。
季燃：“…………”
好家伙。
原来不是抽象派，是写实派。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季小圆！”
季圆没理他。
季燃惊愕地瞪大眼睛，竟然没有反驳他？
他于是又叫了一声：“小姑姑！”
这次季圆有反应了，她猛地抬头，满身怨念隔着老远扑面而来：“什~么~事？”
季燃缩了下脖子，原先想说的话堆在嗓子眼，被他迅速改口：“餐后水果要不要来点？”
季圆目光游离，仿佛被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吸干了精气神：“不~用。”
季燃：“……”
完蛋。
他的小姑姑好像被夺舍了怎么办！
而林之乔那边，来自季圆的好感值提示，一直持续到今日份的任务拍摄结束。
直到众人分别，在回家的路上，888的播报声才终于消失。
林之乔问：【她终于停下来了？】
【没有哦，宿主。】888语气难掩疲惫，【我累了，暂时把她拉进消息免打扰了。】
林之乔：【……】
*
第二天，林之乔依旧准时抵达四季总部。
广告拍摄一共分为两天，第一天是室内场景，今天的拍摄任务则全部在室外。
恰逢烈阳，气温很高，林之乔换好衣服站在大太阳下，感觉自己快被晒融化了。
好在有了前一天的磨合，今天的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
休息的间隙，四季的工作人员在操场上搭了超大凉棚，旁边几个超大力风扇呜呜的吹，勉强驱散了一些热意。
“辛苦各位老师了，我们给大家准备了雪糕和冷饮，大家随便拿！”
工作人员直接推来一个冰柜，林之乔拿了瓶冰水，却没急着喝，而是凑到脸旁，冰镇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不远处，季圆的身影一晃而过。
季圆今天换了一身装扮，没再穿校园风jk裙，而是换上了清凉透气方便行动的运动套装。
看起来更像个高中生了。
季圆放下手中的相机，面不改色地翻看着刚刚拍摄的成果——
季燃起跑，林之乔在后面做热身。温梨冲刺，林之乔躺在旁边的球场上，闭目养神烤太阳，仿佛在做美黑。
裴宁和姜千千在相互整理发带，林之乔蹲在一小点阴影下，放空发呆。
唐舟和程夏练习接力默契，林之乔不知从哪找了张纸，把薄薄的纸张当成扇子扇出了残影。
林之乔仿佛能在季圆的所有镜头里路过。
就连刚刚季圆随手拍的，全员休息图中，林之乔也是最醒目的那一个。
一瓶普通的冰水，微微潮湿的鬓角，单薄的运动背心下起伏不稳的胸膛，因为太热而泛红的皮肤……
不止是脸红，就连脖子、锁骨、甚至是手指尖，都泛着让人遐想连篇的红。
也许是因为皮肤很白的关系，栗发青年红得比其他人更明显，也更……诱人犯罪。
季圆摸了下鼻子，表情和眼神逐渐麻木。
没关系的，季圆。她跟自己说。
这是老涩批（划掉）摄影师的本能，你只是无法抗拒完美肉//体（划掉）完美神颜，你没有叛变，你不必为此自责……
季圆再一次成功说服了自己。
恰在这时，工作人员提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过来。
“季圆，你的外卖送到门口，我帮你提进来了！”工作人员喘了口气，“你点的什么？怎么这么重！”
季圆回过神：“嗯？我没点外卖……啊！”
她愣了一下，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了半小时前的消息，来自她的男朋友徐牧安。
‘我给你们买了冰镇西瓜，今天天热，休息的时候吃一点解暑[猫猫探头·快夸我！.jpg]’
季圆的表情顿时柔和下来，脸上不自觉带上些笑意。
她回道：‘好的，谢谢宝宝[按住亲亲.jpg]’
随后跟工作人员说：“麻烦你，把这些西瓜切了给大家分一下。”
工作人员解开保温袋，里面赫然是两个巨大的西瓜，以及满满当当的冰块。
季圆心里暖暖的。
林之乔心里也暖暖的。
他同样分到了两大块冰镇西瓜，大热天的能吃上这么一口，谁看了不说一句太妙了？
【感谢小姑父，谢谢小姑父大热天送来的凉爽，小姑父真是个好人！！！】
季燃被一口西瓜汁呛到，咳得惊天地泣鬼神。
程夏连忙递了张纸给他，以免西瓜汁打湿身上的衣服。
一旁的季圆身体微僵，脸上红扑扑的。
谁、谁允许他喊小姑父的！
这种称呼……还怪顺耳的。
她爱听。
888播报：【季圆的好感值+1-1+1-1……】
林之乔：“……”
【你又把她的屏蔽解除了？】
【是的宿主。】888说，语气兴奋，【我想看看她的好感值，能持续波动到什么时候，这种现象太罕见了！】
林之乔沉默片刻：【你开心就好。】
吃着凉沁沁的瓜，林之乔把主意打到了八卦盲盒身上。
恰在这时，季圆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男朋友徐牧安打来的微信电话。
季圆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大方方地接了视频。
林之乔的位置距离她有些远，只隐约听见了几声‘正在吃西瓜’‘宝宝买的西瓜就是最好吃的’云云。
【啊，热恋期的小情侣就是甜啊。】
单身的季燃表示，现在的他见不得甜甜蜜蜜的小情侣，于是他选择远离腻歪打视频的小情侣，搬着小板凳坐到了林之乔的身边。
【和这瓜一样甜。】
林之乔咔嚓啃了一口瓜，终于点开了吃瓜盲盒。
【某女大学生曾经深更半夜刷搞笑视频，结果因为笑得太用力导致下巴脱臼，被舍友连夜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众人竖起耳朵，熟练地蹭瓜吃。
而正在和徐牧安打视频的季圆则面色一变。
这是季圆的亲身经历，因为太过离谱且丢脸，除了几位正好经历了现场的室友以及她的男朋友，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季燃都不知道这件事。
——林之乔是怎么知道的？！
季圆一脸的惊疑不定，她想‘质问’林之乔，却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开不了口。
视频那边的徐牧安察觉到她的异样，有些担忧：“宝宝，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
季圆怔了怔，意识到视频那头的徐牧安听不见林之乔的心声。
于是她摇头说：“没事。”
是谁说漏了嘴？
莫非是她男朋友或者哪个室友，不小心告诉了季燃，季燃又告诉了林之乔？
季圆一边和徐牧安聊天，一边心不在焉地推测着。
【某男大学生上课趴桌子上睡觉，一觉醒来发现脖子歪了！在医院住院治疗了一周才出院！】
【哈哈哈哈怎么回事！今天的瓜莫非是脆皮大学生合集吗哈哈哈！】
季圆视线飘忽一瞬。
这……不是他男朋友徐牧安的光荣事迹吗？
林之乔还在继续。
众人趁此间隙，扔瓜皮的扔瓜皮，拿西瓜的拿西瓜。
果盘里切好的西瓜剩得不多了，程夏给自己拿了一块，还没忘记帮吃瓜吃得太忘我的林之乔带一块。
“再不吃就没了。”程夏说。
林之乔接过西瓜：“谢谢。”
【果然还是乖鹅子贴心……噗咳咳！】
林之乔咬了一口西瓜，却在下一秒就呛住，嘴里的果肉都差点喷出来。
【好家伙！果然还是应该在吃西瓜的时候开盲盒吗！竟然开出了这么劲爆的瓜！】
众人动作同时一顿，就连正和男朋友聊天的季圆，也忍不住将视线瞟向林之乔的方向。
什么瓜！
什么劲爆的瓜！
别停在这里啊啊啊！！！
【看似甜甜蜜蜜的背后，竟藏着这样惊天动地的秘密！当甜言蜜语尽由谎言构成，当幸福的背后充斥着欺骗——】
【季燃的小姑姑的男朋友！徐牧安！他——】
【竟然是个基佬！！！】
啪嗒一声，是季燃手里的瓜皮掉落在地的声音。
季燃弯腰捡瓜皮，趁此机会，他没有掩饰脸上的表情，心中的惊涛骇浪在这一刻尽数散放。
经历了这么多，季燃早就没有怀疑林之乔心声的真实性了。
他默默扔掉瓜皮，脸色好不精彩。
这算什么？
他一个基佬找男朋友，结果找到了直男。他小姑姑一个直女找男朋友，结果找到了基佬？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而另一边，从头到尾完整听完八卦的季圆，此时却脸黑得可怕！
林之乔！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季圆咔嚓一声，捏断了手里的西瓜皮。
视频那头的徐牧安看见她变脸的全过程，面露担忧：“宝宝？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太阳晒太久了，身体不舒服？”
季圆深呼吸，庆幸徐牧安听不见林之乔的心声。
徐牧安见状，直接说：“你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会，有冰水吗？拿两瓶冰一下脸颊和额头，我帮你在外卖买点中暑的药，实在不行咱们就先回家，或者去医院。”
他顿了顿，语气焦急却无奈：“我现在在剧组，马上就到我的戏份了，走不开。季燃是不是在你身边，你把手机给他，我——”
“我没事。”季圆连忙打断他，“我就是刚刚突然想到一件特别让人生气的事。”
‘特别’两个字被她加重了语气。
来自男朋友的安抚，让季圆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快。
见徐牧安依旧不是很相信，季圆又安抚他：“真的，我真的没事！不信你让季燃说！”
季燃正巧走到她身边，闻言便冲视频里的青年微微一笑：“嗯，我作证，季小圆现在好！得！很！”
季燃当然知道季圆现在是怎么回事，最后几个字也莫名的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就连脸上的笑容，仔细看去似乎也有些扭曲和深意。
“我们这边有事要忙，先帮你挂了啊。”
说完，季燃没有给季圆任何反应的时间，挂掉了两人之间的视频通话。
季圆压低的声音难掩怒气：“季燃，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季燃同样压低声音，“你想想袁煜！想想我和他是怎么分手的！”
季圆一怔：“你的意思是说……当时你发现袁煜是直男装基佬，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的？”
季燃点头：“信他者，远离渣男。”
季圆沉默片刻。
就在季燃以为她已经妥协的时候，却听见季圆咬牙切齿的声音。
“季燃，我真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离谱！”季圆抬眸，和自家侄儿怒目而视，“区区几句话，几个巧合，你就对他深信不疑！”
她越说越生气：“谁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以前的消息碰巧被他蒙对了，但不表示他永远都是对的！”
“我告诉你！我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谁都清楚！你要是不满意我的男朋友，也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在这里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季燃：“……”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见季燃不说话，季圆冷哼一声，抢过手机不再理他。
这个世界，终究是癫成了她看不懂的样子。
季圆觉得现在的自己清醒得可怕！
简直就是众人皆醉她独醒！
季燃：“…………”
他欲言又止了数次。
算了，季燃心想。
想想当初，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季圆的性子他清楚，倔起来跟头驴似的，谁说都没有用，只有亲眼看见的事实才能让她心服口服。
想通这件事后，季燃彻底放弃了劝说的念头，看向自家小姑姑的眼神满含同情。
两人吵架时都控制了音量，因此其他人都没有听见他们具体的吵架内容。
林之乔依旧沉浸在劲爆大瓜之中。
【啧啧啧，季燃找的男朋友是直男装基佬，季圆谈的男朋友是基佬装直男！】
【这对姑侄是怎么回事啊！看人的眼光怎么都这么怪——怪一致的，是只有渣男能入得了他们的眼吗？】
【下次是不是应该提醒季叔叔和张阿姨，在季家内部开设一个特别小课堂，传授一下找对象的技巧。】
【照这个节奏下去，季氏资产再多，也经不起喜欢渣男的后辈们这么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