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恶的是,大魔头就在旁边看着他,叫他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那谁谁?不就是谢还么。
宋迎冷声道:“我没胃口,你让他拿回去。”
“啊?”旁边那魔头炯炯有神地盯着,徐凤林有些为难,“师兄,身体最重要啊,这是厨房刚煮的面条,趁热吃好,凉了就不好了。”
“那你放门口吧。”
他也没说吃是不吃,徐凤林又劝了一句:“那我放门口,师兄一定要趁热吃啊!”
宋迎嗯了一声。
东西放好,徐凤林瞅了谢还一眼,摊开手:“说好的,不能反悔。”
谢还丢给他一个牌子。
“没想到你还挺守信。”徐凤林借着灯火确认无误,喜滋滋地要走,有了这个免费牌,他就可以在海市想买什么买什么,钱都是谢还来掏。
难得能坑大魔头一回,不拿白不拿!
走到一半,又转过身:“不过我还是警告你啊,我师兄现在可是剑宗,你少打他主意!”
“少放屁,滚回去玩儿去。”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徐凤林红着脸哼了他一声,扭头钻进房间。
入夜后,宋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翻身坐起,扯了屏风上挂着的大氅,来到甲板上。
四下无人,他敲了徐凤林的门,对方睡眼惺忪,一脸茫然:“啊,他不是和师兄你一个房间吗,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啊。”
宋迎转身又去了厨房,没见到谢还,又去了议事厅,也没人。
最后他在仓库里找到了已经睡着的孽徒。
可怜兮兮地所在角落里,手抱着腿,头枕着膝,就这么睡了。
仓库里无人居住,又在最底下的夹层里,难免阴森湿冷,宋迎走过去,摸他衣服,果然沾了一手潮气。
他蒙头把大氅丢给谢还,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明明是他占了自己便宜,现下这情形,却怎么看都像是谢还成了可怜的那个。
“嗯……师尊?”
被他这一番动静弄醒,谢还迷迷瞪瞪抬起了头。仓库里因为杂物多,禁止明灯长燃,宋迎一手蓄着灵力,银白的光芒照着密闭的空间,身影清瘦,显得朦胧而遥远。
他负过身去:“你这么胆大包天,我哪敢做你的师尊。”
“师尊还在生气?”
不及反应,身后一双大手拢了过来,宋迎被他从背后抱住,抵着他身躯,猛的一僵:“做什么!放开!”
谢还却将他抱得更紧:“索性已经逾越,不如一错到底。”
说着,温热又急促的气息吐在宋迎耳畔,又如白天时那般吮吸起来。只是这次时间绵长,倘若白天那一下像是蚂蚁蛰了一口,那现在,宋迎就如同掉进了蚁窝里,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无数蚂蚁在经络里游走,直让他腰腿发软。
他明明可以挣开的。
但偏偏没有。
心底升起异样的感觉来,不知道是不忍心挣开,还是有些享受。
“嗯……”谢还在他耳朵上兴风作浪了一会儿忽然在他脖子上嘬了一口,宋迎毫无防备,闷哼一声。
他被自己这反应吓了一跳,忙咬住牙,羞耻得恨不能一头撞死。
身后传来谢还的轻笑:“原来师尊喜欢这样,那弟子多留几个。”
说着又在别处啃咬几下,抬眼见宋迎合着眼,眼睫上竟沾了一层水雾,他仰着头,细白的脖颈上是微微滚动的喉结,骨感分明的下颌线,再往上,是张开的嘴唇,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一股邪火陡然从腹中翻涌而起,谢还忽然想咬住他的脖子,饮他的血,把他狠狠捏碎在自己身体里。
他眼底泛起一层猩红,动作一下子变得粗鲁,大手捏住了宋迎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声音沙哑而欲:“看我,师尊。”
到了这个地步,宋迎竟不觉得排斥,只是谢还多少弄疼了他,让他有些不满,所以仍是闭着眼,不肯看他。
谢还见那微卷的眼睫上湿意更重,仿佛快哭出来,心底既疼爱又狂热,他用嘴唇轻轻蹭着宋迎的脸,呼吸越发粗重:“看我?嗯?”
这磋磨的间隙,他一手箍着宋迎的双腕,一手在对方身上游走,宋迎被他撩拨得浑身点了火一般,认栽地想,就这样也不错,去他的纲常伦德,他向来不把这些看在眼里,如今怎么为了这些繁文缛节畏手畏脚。
连自己心里喜欢谢还也不肯承认。
他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时目光近乎涣散,翻身把谢还一推,两个人齐齐跌进一堆杂物里。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雨声,雨点打在船板上,一阵叮咚乱响。
宋迎压在谢还身上,长发散落在他脸侧,哑声道:“少废话。想要就来拿。”
☆、折腰
夜半风起,海上开始落雨。
雨势来得迅猛,灵舟被风雨催着,一片枯叶般往远海漂去。
房间里,宋迎黑着脸,没好气地把药膏糊在谢还的腰上。
谢还龇牙咧嘴:“嘶——师尊轻点儿。”
宋迎一边愤愤地扯着绷带,一边给他轻轻绕在腰间:“谁让你非往仓库跑。”
否则何至于一推之下,谢还那小蛮腰狠狠磕在了乱堆乱放的木箱上,差点半身不遂。
是以,非但什么都没做成,还挂了彩。
谢还坐在床上,宋迎在他身后,看着那双手前前后后地绕着绷带,谢还没由来地感慨,还好听了孟听的,大着胆子以下犯上了一回,否则以师尊这别扭性子,追到手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我觉得值。”他得意地挑眉,“不就是腰么,断了也值。”
宋迎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瞎说什么。”
谢还笑吟吟的:“这不是没断么。弟子一定好好保养着,不然怎么让师尊舒服。”
“……”
虽说他一直清心寡欲,但对鱼水之欢也是略知一二的,只不过,显然没有谢还了解得多。
“行了,这臭德行你还想怎样,把伤养好了再说,躺着。”
谢还慢慢躺下了,张开手:“上来。”
宋迎长眉一挑:“上你?”
“……”谢还拉了他一把:“到我身上来。”
宋迎便跨坐上去,只不过不是真的坐,双膝撑着,虚虚坐在谢还腰腹间,觉得硌得慌,又往前挪了挪。
谢还笑出声来:“怎么?那里坐着不舒服?”
宋迎咬牙:“你说呢。”
他双手拖着宋迎,直直看着他,“师尊,给我亲一会儿。”
“那你求我。”
谢还迫不及待:“求你。”
他抿了抿唇:“我不会。”
谢还已经引着他俯下身来,双手捧住宋迎的脸,沙哑道:“我教你。”
被他的力道拉着,宋迎撑着手肘,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慢慢凑近谢还的唇。
然后突然缩了回去,用手指覆住他下唇瓣:“这里破了。能行?”
“能。轻一点就好。”谢还都快按捺不住了,不等他再说什么,手指伸进他如水的长发间,按着人亲了下来。
两个人天昏地暗的纠缠了许久,说好的轻一点,到最后都没了收敛,你啃我我咬你,和着血丝,直到没了力气。
旖旎过后。宋迎撑在谢还身上,大口喘息,一笑:“说什么来着,还是弄破了。”
谢还舔着唇,食髓知味,嗓子里哑透了:“如鱼饮水,哪还管这么多。”
说着抬头在宋迎唇上啄了一下:“好了,睡吧。”
宋迎笑得狡黠:“你睡得着?”
谢还深呼一口气:“睡不着。你睡就是了。”
宋迎翻身躺到他旁边,给他盖好薄毯:“外面雨大,你这腰小心,别受凉。”
“放心。”谢还握住他的手,“这药好用得很,最晚后天,就能把你就地正法。”
“……”
还好灯已经被宋迎熄了,否则叫谢还看见他脸上红成什么样,一定要笑话他。
宋迎道:“没脸没皮。快睡。”
谢还没说话,和宋迎十指交扣,闭上了眼。
第二天,孟听一大早就来敲门。
宋迎早就醒了,正准备新的药泥,等谢还醒了换上。
门外,孟听看见他时,不知为何微微一怔,旋即躬身道:“仙师,打扰了。”
宋迎道:“不用多礼。出了什么事?”
“今早我收到消息,唐灵赋已经召集许多门派,在金珠港启程,往蓬州岛来了。”
“早晚的事。通天灵井的封印若是能用灵梭破开,对整个仙门都是好事。到时她若拿了灵水便想跑,直接抓了,当着仙门百家,揭穿恶行,不必留什么情面。”
“难为仙师了。”
“没什么,是唐丫自己走了歪路,我不会因私情而包庇。”
何况,那点私情,只是他想当然罢了。
“对了,尹宗师那边可有消息?”
孟听垂首道:“安好,受了点轻伤,也在往这边赶来了。”
“那就好。”
“师兄,你们起得好早啊。”孟听前脚刚走,徐凤林后脚就从隔壁冒出头来,揉了揉眼,看见他时,眉头一皱:“咦,师兄,你被虫子咬了吗?”
“嗯?”
“就脖子那儿啊,好几个红点点呢,你等一下啊,我找找祛痘药膏!”
“不用,不痒。”宋迎下意识把领子往上扯了扯,这个谢还,下嘴没轻没重的!怪不得刚才孟听一直低着头不看他!
这下老脸都丢尽了!
徐凤林一下子掏出五六个瓶瓶罐罐,自言自语:“都成紫的了,怎么会不痒?疼吗?我这儿也有止痛药!”
片刻的沉默。
宋迎小声道:“有活血化瘀的么。”
“……啊?”
活血化瘀?
徐凤林惊呆了:“师兄,你这是怎么磕的,居然能磕成这样!”
宋迎抿唇:“……别说了。有就借我用一下。”
#
两天后,漫漫水上,终于瞧见了一线青葱海岸。很快,灵舟在蓬州岛靠岸。
这里以前由于灵力过于充沛而无人踏足,到处古树参天,荆棘丛生。
但眼前,这些草木竟都是枯萎的,盘根错节,扭曲腐朽。偶尔有翠绿的颜色,还是从树根处新生出来的小树苗。
踏上岸,地上一层枯枝烂叶,松软泥土被雨水浸过,还有几分湿润,宋迎怕谢还摔跤,转身去扶他,还没碰到,就感觉一道视线盯了过来。
方应觉咳嗽一声,朝他招手:“敬之,过来,师叔有话说。”
宋迎回头看看谢还,对方推了他一下,“去吧。”
谢还之前大放厥词,说什么顶多两天就能好,然而两天过了,那腰还是老样子,连走路都像个八十老汉,得人扶着。
“师叔。”宋迎硬着头皮走到方应觉身边,“您说。”
一行人在林子里摸索着前进,方应觉把宋迎拉远了一点,道:“你和谢还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跟他结为道侣了?”
宋迎蚊子声蚊子气儿地嗯了一下。
“造孽!你也知道,师祖的仙身至今未葬入宗陵,还在他手里拿捏着,你怎好……叫师祖心寒!”
宋迎摸了把鼻子:“师祖的仙身不在谢还手里了。我们去易宗的那晚,唐灵赋早就把师祖的遗体从海市盗了出来,以此威胁谢还交出灵梭。”
方应觉一阵哑然。
宋迎继续道:“衡量之下,谢还没有把灵梭交出来。”
“那师祖的仙身……”
“被唐灵赋丢进化尸水里了。”
方应觉的表情顿时凝固。
好半晌,才从五雷轰顶的感觉里回过神,出离愤怒:“那可是她义父!这个畜生!”
关于唐灵赋的恶行,孟听早就在这一路与其他人说了,方应觉一开始难以置信,后来看到孟听罗列出来的证据,无话可说。
他因此一直消沉着,所以这几天宋迎都没怎么见到他,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偶尔碰个面,也是相顾无言,气氛尴尬。
虽然当时遗体是自己给弄下去的……
唐灵赋罪恶多端,也不差这一桩。
这话一说出来,方应觉好不容易晴朗几分的心情再度乌云笼罩,电闪雷鸣。
宋迎见状,估计他也没心情管自己和谢还了,就夹着尾巴溜了。
回到队伍里,宋迎还以为自己眼花,竟看到徐凤林搀扶着他,两个人手挽手,眼神里都是嫌弃。
他来了,徐凤林立刻甩手不干,表情一言难尽:“……师兄。”
“嗯,你去跟着师叔,别乱跑,这里说不定有野兽。”
徐凤林撇撇嘴,简直快哭了:“他说他是大牛哥,你们还结成道侣了……师兄,是真的吗。”
宋迎默默看向谢还:不是让你别说吗!
谢还左右顾盼,装傻。
“嗯。”宋迎本想摸摸徐凤林的脑瓜,觉得不妥,又转而拍他肩膀,“要是生气就打我。”
“我才不打你。等我厉害了,我要打他!”
“行,到时候咱们两个混合打。”
徐凤林破涕为笑。
宋迎把他哄好了,目送他去了方应觉身边,才松了口气:“小孩子太难哄了。”
话刚落,人就被谢还抵在了树上,十指交扣缠绵了一会儿。
亲完了他还一脸委屈:“师尊要打弟子?”
宋迎眼角微红,泛着水光,迷离地看着他:“是该打,你居然骗我。”
这厮刚才把他按在树上的速度力道,完全不是一个腰上带伤的人能做出来的。
亏他还傻乎乎地给谢还端茶倒水,送饭上药,被他压在床上腻歪。
“不瞒着你,你早一脚把我踹了。”谢还在他唇上轻轻咬着,感觉到宋迎微微抗拒,伸手把人困住,道:“他们走远了,不用怕。”
“干什么?”宋迎警惕起来,“你不会想在这里——”
谢还慵懒抬起眼:“师尊这么渴望被我吃掉吗?这里不合适,等回去路上再,嘶……”
宋迎恶狠狠地在他下巴咬出一行牙印。
“师尊咬我,好疼。”
宋迎一想到刚才他的手放在哪里,做了什么,就沉着红通通的脸,把他甩在身后:“让你清醒清醒!色鬼!流氓!”
“师尊你慢点啊,哎我的腰……”
那人不上他的当,很快没入林间。谢还大步跟上去,隔着两三步的距离,看着他同手同脚的模样,不禁发笑。
怎么以前没发现师尊这么可爱呢?
☆、小天地
走出去没多远,方应觉一行人御剑而起。宋迎和谢还远远跟上,脚下绿意如浪,山势平缓,中央的一座小山丘,正是通天灵井所在。
俯瞰通天灵井,足足占了整个山顶,似一口巨碗,一丈宽的石道沿着井壁盘旋而下,越来越窄,直到地底深处,所以远观去,又像是一个静止的漩涡,直看得人头晕目眩。
当初挖通通天灵井,不知耗费了仙门百家多少人力物力,磅礴灵气从地下涌出的一刻,近七万工匠都禁不住灵力压迫,暴毙而亡。
众人在井口的石台落定,事不宜迟,孟听取出一张灵符,叨念了几句咒语,告慰此间亡灵。
宋迎趁这间隙,灵识往井底探去。
阴暗潮湿,长满青苔,底部一片漆黑,一道巨大阵轮时隐时现,散发着淡淡蓝光,其间图腾流转,咒文遍布,十分晦涩。
灵识再靠近一些,那阵法便有所感应,发出稍微刺眼的光芒,释放威压,试图将宋迎的灵识赶走。
宋迎默不作声地将灵识退了退。
一个阵法能维持多久,全由主人注入的灵力决定。所以许多年代久远的封印,往往还夹杂着聚灵阵,将周遭灵气汇入其中,延长阵法的存活时间。
单单靠修士的灵力,能维持三年已是不易。白炼故去已有八年之久,这阵法依旧不容小觑。
他心里又酸又涩,不禁将灵识稍稍靠近些许,像之前教过谢还的那次,用灵识结出了一枝白梅,试探着送下去。
那阵法果然再度亮起,光芒更刺眼。倘若换了寻常宗门弟子,单是这一点威压,便能让他们识海大乱,陷入昏迷。但这点小威吓难不倒宋迎,他抿唇将那白梅送得更近了一些。
单薄的花儿徐徐飘落,落到阵法上时,那蓝光竟渐渐暗了下来。
须臾,识海里一片大亮,宋迎被这光芒刺激得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恍然发现周遭景象都变了样。
草木皆是枯死的,黑沉沉的一片,不见一点绿意,鸟兽尸体遍地,一层稀薄黑烟盘旋在整个蓬州岛上空。
而黑烟的来处,正是通天灵井。
宋迎转头,方应觉几人仍在旁边,站在原来的位置上,突遭此变,俱是一脸茫然。
韩雪臣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连宋迎自己也不知道。他没有使用追溯术,而且其他人也看到了,所以这并不是执念境。
就在众人讶异之际,徐凤林忽然惊呼一声:“师兄,你身后!”
宋迎未及转身,人已被一双大手拉了过去,定睛一看,他身后淡淡的烟雾里,踉踉跄跄走来一个人影。
“白炼!”宋迎脱口而出,欲上前扶他,却被谢还紧紧拦住。
他道:“假的。”
宋迎早已怔住。
那人影捂着心口,大口喘息,走近了,是一张隔世的脸。
白炼长发散乱,眉目依旧,明明十分痛苦,嘴角却微微扬起,他周身笼罩着既微弱的护体灵罩,走了几步,手指蓦然抓紧了衣襟,咳出一口血来。
身体微微痉挛过后,苍白的指节颤抖着将那枝别在衣襟处的白梅拿了下来,看着它时,那双潇洒澄明的眼睛满是笑意,“怎么办,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对花枝说话,又像是透过那淡白的花朵,在对某个人说。
不知道他遭受了什么,整个身体都痛苦地颤抖,可神色分外柔和。他轻轻将那枝白梅送至唇边,低声道:“十一年三个月……二十天。今后我不在,你可怎么办。”
说完,又是一阵痉挛。
他颤巍巍地取出一个木盒,将那白梅并着另一样碧绿的事物放入其中,一手死死抓着衣襟,强忍着单手结印。
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了接下来的话:“通天灵井灵气已绝,镇压其下的浊气,生灵遇之则死……浊气已蔓延海上,再不封印,到了大陆,必是生灵涂炭,我……”
他眉间狠狠拧了起来:“我亦遭其侵蚀,无力回天,在此留下一方小天地,倘若你来了,务必告知仙门,万不可破开封印。”
“我以身殉井,这封印能留百年之久,百年之后,时常加固,便安然无虞,现将这封印法门演示一遍,以你的天资,必然能学会。”
他说着开始结阵,这小天地中众人却是看得心惊胆战,当初听说灵井被封,不是没想过白炼有难言之隐,只是没料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这里生灵尽灭,浊气缭绕,无可怀疑。
白炼还在结阵,宋迎屏住呼吸,眼也不敢眨,生怕漏掉他任何一个动作。
这小天地是留给邓素的。
可当初邓素听说他的死讯后大病了一场,后来孟听曾问过他要不要去蓬州岛看看,他缠绵病榻久了,那段时间又有不少仙门因为灵井一事跑到易宗讨要说法,邓素身心俱疲,只是闭着眼,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