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没什么不对,就是觉得得去看看。”
他早就想去,但宋迎需要照顾,也就一直没机会。
“那你明天去吧。”
“嗯。”谢还拍拍他的背,“早点睡。”
次日,谢还独自去了那座山。
宋迎醒来时,谢还还没回来,只有徐凤林不太开心地坐在灵舟甲板上远望。
宋迎披上鹤氅,这的时间正是早饭时候,周围却安静得奇怪,他喊了徐凤林一声,道:“怎么也不见人?”
徐凤林见他醒了,立刻噔噔噔跑过来,指着远处一座小山,神色兴奋:“师兄,师尊他发现了一条灵脉!就在那座山上!”
“灵脉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海岛底下有小灵脉也很常见,宋迎并不觉得奇怪。
“这可不是小灵脉!方师叔去看了一趟,回来叫上了五大宗门的人,说是这灵脉深居地下,非常纯净充沛,而且可能只是一道分支,预测主脉极有可能在海底,规模比通天灵井还大!”
“什么?”宋迎没想到意外之喜来得这般猝不及防,昨晚谢还还提起邓素留下的话,今天就有了这么重要的发现,当即按捺不住,也要去看看。
徐凤林忙拦住他:“不行你不能去,师叔让我留下来照看你!”
宋迎敲他脑瓜,笑道:“我看你蔫头耷脑的,明明也想去看。想不想去,给我指路,师叔怪罪,算我头上。”
这种一生难得一遇的盛况,徐凤林当然想去极了,脱口而出:“好!我给师兄指路!”
宋迎御剑,有了徐凤林指路,很快便到了那座小山。远远便瞧见连绵的山中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漆黑峡谷,直把一座山头劈成两半,峡谷周围聚集着修士、居民,拿着一些法器,正在勘探。
宋迎降下风月,谢还早就看到了他,伸手将人接住,任凭徐凤林掉下来差点摔个狗吃屎,温声道:“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宋迎还没说话,徐凤林先跳起来:“我差点摔倒了!”
谢还斜视过去:“小孩子摔摔强身健体。”
“……”
方应觉也注意到他们,大概是太欢喜,也没责备徐凤林,给宋迎让出一个位置,道:“要是这里真的连着大脉,整个仙门就有救了。”
所有人都难掩激动之色。
直到午时,一直聚精会神勘测的长老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又惊又喜道:“这峡谷底下的灵脉暗河,果然连着一条从未被发掘的大脉!比通天灵井规模大了三分!太好了太好了,方宗主,你快通知尹宗师,让他调动道盟的人来,不需要挖海底灵脉,只需把这峡谷扩大即可!”
方应觉一口答应,宋迎却忽然道:“这里的居民怎么办?到时暗河扩大,灵气千百倍的外泄,这些凡人怎么受得住?”
“这……”
这时,一耄耋老翁站了出来:“我们的先祖本就是大陆之人,当初被海上风暴困于此地,不得不定居下来,繁衍至今,倘若能回故土,我们感激不尽……”
他一席话说出来,众人眼底又亮起光明。最终岛上所有居民进行了大投票,七成半的人同意迁居大陆,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
方应觉一瞬也不耽误,给远在大陆的尹春芜发去了消息,让他派船只人手过来,与此同时,整个小岛一片忙碌,居民们纷纷收拾行囊,准备踏上回乡的路。
一个月后,浩浩荡荡的灵舟大队在清晨的曙光中离开岛屿,满载着未来的憧憬和希望,还有那些归心似箭的居民,往大陆驶去。而岛上留下来的修士工匠们,则开始了对暗河的发掘。
有了灵脉灵水的加持,灵舟轻松穿过了亡灵海的暴风雨,离大陆越来越近。
灵舟队伍还在海上遇到了谢还的海市,买了一大批补给,他们再出发时,凤麟宗的船上少了谢还和宋迎以及徐凤林的身影。
此刻,海市禁地,谢还搂着宋迎,站在水阁上望着海面。
一望无际的灵舟队伍在他们视线里渐行渐远,谢还笑着挠宋迎的手心:“好了,反正也没我们的事了,先到处玩玩儿,这么多事情下来,你也累了。”
宋迎没有回答,谢还觉得他有心事,道:“在想什么?”
宋迎往后靠了靠,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没什么,突然觉得命运弄人。”
“你是说唐灵赋?”
“嗯。”
当初峡谷的灵脉暗河在地下压抑太久而喷发过几次,过于充沛的灵力令不少居民毙命,那些人蒙昧,不知道其中缘由,以为是神灵发怒,才渐渐形成祭祀风俗。
唐灵赋为了灵梭机关费尽,只为了给自己洗去邪骨,同时永留邓素。到头来,她千方百计寻找的,原来曾经一直在她身边,那么那么近,近到她险些因此而被当成祭祀品,投进峡谷中。
可命运捉弄,那时的她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小丫头,不懂得这峡谷里会要她命的“河神”,正是日后她最想得到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时的唐丫,满心想的都是抓住宋迎的衣袖,求他带她离开那噩梦般的地方。
倘若……
可惜没有那么多假设。那个曾经单纯的丫头,终是在认识到自己天生邪骨之后踏上了歧途,从此命运就像离开弓弦的羽箭,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谢还在他唇边亲了一下,不悦道:“师尊怎能在徒儿怀里想着别人?徒儿好伤心。”
宋迎:“伤心就伤心,你摸我屁股干什么?”
“……”
谢还清了清嗓子,又摸上宋迎腰肢,“都结束了,开心一些。我带你去吃羊肉好不好?还有芋圆红豆汤?”
早在旁边角落里看着他俩卿卿我我暗搓搓咬牙的徐凤林立刻两眼放光地跳出来:“好啊好啊!”
谢还闻声懒懒抬起眼皮:“大人约会,小孩子一边去。”
“……”
嘤。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剩三章番外18点一次发出(* ̄3 ̄)╭
☆、番外一·梦中梦
番外一·况此梦中梦
“前两天出去扶道人家正好宰牛,送了点牛肉,卤了卤,给你家小徒弟吃。你尝尝,喜欢我再多做点。”
霁月府水阁里,白炼白衣飘扬,把一个食盒放到宋迎面前。
宋迎掀了掀眼皮,恹恹的:“他昨天还跟我发脾气。”
白炼哈哈大笑:“那不都是你惯的?怎么招惹他了?”
“唐丫做了点桂花糕给我吃,夸了她两句,他就不开心了。男孩家的,怎么跟个丫头似的爱嫉妒?”
“哈,这个年纪正敏感着呢,你本来就他这一个徒弟,现在多了个女娃,他能不醋么。”
宋迎被扰得无精打采,拿起一片牛肉尝了尝,转了话题:“淳如呢?他不是都跟你一起吗,怎么没来?”
白炼讪讪的:“正生气呢。”
“嗯?”宋迎从茶盏后抬起头,“他怎么了?”
“宗里几个弟子,学艺不精,出去给人算命乱收钱,让他知道了,要罚,我帮着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闷在屋里,我去找他,他也不说话——宋兄,我是不是做错了?”
宋迎挑眉:“不算吧。淳如不是这么小气的,肯定有什么误会。”
白炼是个直心思的,根本想不到有什么误会,傻了眼:“啊?”
宋迎微微摇头,这两个人,一个直肠子,一个闷葫芦,真要有个什么误会,怕是一年半载也说不清楚,只好起身翻箱倒柜:“正好明前的茶叶下来了,我送一点过去,顺便帮你问问。”
白炼道:“等等。我跟你一起。”
宋迎笑:“那我还怎么问?”
白炼抓心挠肺的:“我钻你袖里,不出声就得了,快点。”
……
白梅花榭中,邓素坐在桌边,打开茶叶盒子闻了闻。
又是淡淡一笑:“好茶。”
“是吧。”宋迎坐在他对面,见他桌子上一堆铜铁打的小玩意儿,道:“白兄呢?怎么不见他?”
邓素拿起一本卦经,道:“出去扶道了罢。”
“淳如,你书拿反了。”
“……”邓素面不改色,把书正过来。
“我看你心情不好,说说?”
邓素敛了敛眸子,道:“没有的事——你总掐袖子做什么?”
“哦,收了个小精怪,不老实呢,放在袖里乾坤驯化驯化。”
邓素:“什么精怪?”
宋迎迟疑:“嗯……”
他也想知道是什么精怪……
见他犹豫,邓素动了动手指,略略一算,立刻有了结果:“白炼?”
“……”
沉默须臾。
宋迎的袖子动了动,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邓兄。”
邓素好笑起来:“你这是做什么,长留袖里有宝贝?”
白炼没说话。
宋迎道;“你这几天生他气,他想不明白,托我问问你。”
邓素倒是愣了:“我何时生他气了?”
白炼:“那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话?”
邓素笑:“近日修行遇阻,闷在房间修了几天闭口禅,今天刚解禁,没提前知会你。看你每次来都滔滔不绝的,还在意这个?”
白光从袖口一闪。
“早说!我都想着收拾行李走人了,谁知就这么芝麻大点的事儿。那什么,请你俩吃烧烤!”
宋迎和邓素同时抬头:“烧烤?”
他们两个不似白炼那般沾红尘,有些新颖吃法自然不知晓。
白炼掐着腰,眉飞色舞:“刚学的。淳如,我怎么学什么会什么呢?”
宋迎飞去一个嫌弃的眼神:“瞧把你嘚瑟的。”
邓素笑道:“白兄天资过人,旷世奇才,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来来来,到山上去,一边赏景一边吃才有意思。”
白炼大概早有准备,烤炉架起,竹签备好,从餐堂后厨拿了新鲜食材,开始串串。
邓素在旁边摆放桌凳,宋迎觉得好玩儿,脱了道袍,撸起袖子跟他一起串,白炼还得意洋洋地指点他:“你得这样串,不然等会全散了。”
宋迎照着葫芦画瓢,拿起一个青椒,顿了下,“这个烤了能吃?”
“能啊。”白炼拿出一根香蕉串上。
宋迎目惊口呆:“这也能烤?”
香蕉是海外的东西,海市上有卖,普通百姓是吃不起的,除此之外,还有凤梨、榴莲等,这还是易宗上一次在海市采买来,一直放在冰窖里保存着的。
白炼挑眉:“不知道,烤烤试试。还有这个。”
他从旁边的箱子里,抱出一个西瓜大的……榴莲。
宋迎:“……”
邓素:“……”
于是,整个烧烤过程,都沉浸在十分诡异的味道里……
回到凤麟宗,宋迎被熏得头晕眼花,倒头就睡。
睡着后,他做了个梦。
梦里风雪连绵,却有一轮明月悬挂天际。白梅花榭暗香弥漫,朵朵白梅压在新雪之下。
小木屋里亮着暖黄烛光,有两个人围炉而坐。
炉子上烧着水,烫着一壶酒,还有三五个小地瓜,红枣儿。
一片沉默里,水壶沸腾起来,冒出滚滚白气,白炼动动手指,水壶慢腾腾地悬浮起来,晃到邓素面前的茶壶里,倒下滚烫开水。
邓素站在长桌后,正在一副卷轴上画画,一轮明月,清风穿林。
他抬了抬眼,看了眼屋门口立着的雪人,淡淡地笑:“你若想念长留,这小天地受你驱使,要变一个他还不容易,堆这么丑的雪人做什么?”
白炼将酒壶送到嘴边:“这家伙撇下咱们极乐去了,我变出个他来,请他吃酒吗?让他吹吹冷风反省反省,哪天他良心发现自己忒不仗义,说不定就回来了呢。”
邓素笑着不说话。
已经仙去的人,如何还能回来。
屋外,皓月下堆着一个雪人。
两枝梅花做手臂,脑袋上用黑李子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鼻子下划出一道咧到后脑勺的嘴巴,看上去又丑又傻。
圆滚滚的肚皮上贴着一张黄色符纸,上头写了“宋迎”两个字。
没一会儿,白炼拎着酒壶走出来,手臂搭在雪人的圆润的“肩膀”上,笑道:“宋兄,吃酒?”
雪人笑咧咧的。
“哎,你酒量不行。要是请吃茶,你恐怕要化成一滩水。哈哈。”
雪人依旧笑着。
白炼笑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唇边笑意渐收。
他望向空中月明,声音小下来,自言自语道:“前些日子,淳如把你那义女接进易宗,收她为徒了,你可以放心。”
回答他的只有风雪声。
他又转身,和雪人并肩站着,若即若离地倚着它,歪着头,静静地看着花榭里作画的身影。
“不过,这小丫头昨天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觉得挺有意思。”
他眉毛挑了挑:“她问我是不是喜欢她师父。我寻思着,什么是喜欢?”
他伸手摸了摸雪人的脑袋:“宋兄,你说喜欢是什么?”
“啧,你这家伙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估计也不知道。”
他又笑:“你和淳如之于我,犹如明月之于清风,像这小天地中景色,少了哪一个,总是缺憾。”
“此中情谊,谈情说爱,未免肤浅。你说是不是?”
雪人依旧咧着嘴笑。
这些问题,那人再也听不到,也不能笑吟吟地回答了。
白炼的眉眼弯了弯。
屋门被人打开,邓素站在烛光里,道:“傻笑什么。画好了,你进来看看,要不要再添几笔。”
白炼爽朗地收起酒壶:“好。”
☆、番外二·照我还
番外二·照我还
金珠港上挤满了人。又是一年一度的海市到来的时候,富商云集,百姓观望,远远的,便见一只遮天蔽日的巨船缓缓进港。
依旧是富丽堂皇的模样,上面商户林立,甫一靠岸,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怡红院的女人们拿着手帕迎风挥舞,腰肢款款,媚得酥透骨子里,邀人共赴巫山。卖首饰的小贩早就把摊子摆得琳琅满目,准备好了一肚子说辞。酒楼则是在门口摆出牌子,写满了新奇菜品,只等人们来一掷千金。
云梯降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分散开来,摩肩擦踵地往船上走,笑声寒暄声讨价还价声,一时间人声鼎沸。
而海市的禁地上空,一道剑光载着两人,闲云野鹤般消失在天际。
亡灵海的灵脉挖掘年初刚刚竣工,正是春花烂漫的时候,又迎来了十年一度的万仙宴,双喜临门,道盟早早就下了帖子,广邀宗派散修参加。
宋迎和谢还在海外游山玩水,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大陆,这回被邀请,便提前带着海市回来了。
宋迎回头望了一眼云浪:“凤林他能跟上吗?”
谢还道:“你担心谁也不用担心他。”
这倒是。
三年里,他们一边畅游世界,一边教导徐凤林,这孩子心性单纯,悟性极高,在剑道上展现出了超强的天赋,该会的差不多都会了,就是有点收敛不住力道,一剑下去,半山的树林都能削成秃子。
回来的路上,宋迎还一再叮嘱他,等会儿到了凤麟宗,千万别随便出剑。
他实在怕徐凤林一不小心把人给削了。
谢还不太开心揽着他:“这次回来,咱们就在大陆到处玩玩儿,至于他,丢给凤麟宗算了,这个小拖油瓶,耽误我们二人世界。”
“……”宋迎微微皱眉,“方应觉每天忙得很,凤林又毛毛躁躁的,我怕他照顾不好自己。”
“那找个人照顾他一阵子,咱们抽时间回来看看他就行了。”
“找谁?孟听现在是易宗宗主,眼睛又不太方便,不太好麻烦他。”
“闲人还不好找,不是有个闲了三百多年的老头子么。”
尹春芜。
“他?那凤林不得把天掀了。”
谢还笑道:“我觉得不错。上回尹春芜不是想让他学刀来着,他性子太躁,大大咧咧的,送到尹春芜那里,让他长长本事,学点东西,沉淀沉淀。”
被他这么一说,宋迎觉得有点道理:“那回头万仙宴上,去跟尹春芜商量商量。”
他们两个回去得很低调,特意跟方应觉打过招呼,没有大办特办,方应觉召集了几个峰的峰主长老们,在宗主府简单置办,为三人接风洗尘。
徐凤林许久没见师叔师伯们,激动得哇哇大哭,方应觉笑话他:“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个小哭包。”
柳轻照和祁振的儿子已经长到他大腿,哒哒地跑过来,递给他一颗糖,糯糯地喊:“哥哥……吃糖……哭哭羞……”
小小的人儿一脸正经,惹得众人哄笑开来。
方应觉热切地拉着宋迎入席:“最近厨房特意研究了几个新菜,快来尝尝。”
看到他身旁的谢还,以前虽然不待见,这些年竟也有些想念,难得的神色柔和起来:“朝辞,你也快坐。”
听到这个称呼,谢还一愣,随即笑开:“师叔也坐。”
一场酒席,热热闹闹地持续到了月上中天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散了席,徐凤林拿着一些点心去了徐文引的墓,沈承和王子恪已经由弟子变成管事,也陪着他过去。
好友重聚,自然有说不尽的话,宋迎只嘱咐他们天黑小心,没多打扰。回到久违的霁月府,他把烂醉如泥的谢还扔到床上,给他脱鞋子。
谢还替他挡了不少酒,还在喃喃:“我替师尊喝,他酒量不行……”
脱掉鞋子,正想去找些醒酒的药,腰间忽然被人一拽,直跌进谢还怀里。
浓郁的酒气缠绕上来,谢还两颊酡红,木头似的盯着他看。
他这模样可爱极了,宋迎不由得捏他的脸:“我给你找醒酒药,乖啊。”
谢还摇头:“不要。你会跑。”
宋迎哭笑不得:“我跑哪儿去?”
谢还煞有介事地指了指上空:“当然是跑到天上去……我不许。不行。你不能再抛下我,不然……”
“嗯?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
这什么毛病,喝醉了变小孩脾气?
谢还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缩了缩:“我哭的时候,你都没看到……唐丫一哭,你就很温柔地哄她。我也想要你哄我……”
这谁家的小孩儿啊,真可怜。
宋迎亲他一口:“那你哭,我哄你。”
“不。”
“怎么又不了?刚刚不是还要哭?”
“你不让我哭。你说男孩子顶天立地,哭是最没用的……”
“那为师现在允许你哭,快哭给我看。”
除了记忆境那次,宋迎还没亲眼见谢还哭过,想想还挺刺激的。
谢还抿唇盯着他。眼眶发红。
过了一会儿,突然抽风似的,一把分开宋迎的腿:“我要师尊哭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