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调查
寒凌轩猜了半天，也搞不懂白辰逸的稀饭是从何而来，最后也不猜了，简单吃了些后，便回到大厅。一回到大厅，他就想起之前他和白辰逸在这里所做的事情，脸上不由自主地发烫起来。
可是也因此联想起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里听到的那些声音，他记得那声音在他被白辰逸救回来之后，他就没再听到了，也因此让他忘记问了。如今他和白辰逸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他心里的疙瘩就更深了，一想到白辰逸很有可能和别的什么人一起，他就很烦闷，他甚至会怀疑白辰逸其实并不是真心喜欢他。也许一时兴起的不是他，反而是白辰逸，而掉进去的却是他。
寒凌轩发了一会儿呆，就被一通电话给唤回神来，看了号码才知道是班主任的，最后他不得不收拾一下，到他久违的学校上课去。
到了学校后，他马上就被叫到了教务主任的办公室，进行整整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也因此让他想起了那几乎已经臭不可闻的名声。教育课上完之后，化学老师马上又把他提走了。因为再过半个月就是化学竞赛，化学老师紧张得很，一看到寒凌轩，就马上把人带走了，利用上课的时间直接进行考前辅导。
化学老师因为临时有课，就扔了一叠试卷，让寒凌轩马上做，并交代了一下课就要回来检查。寒凌轩只用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把整张卷子做完了，因为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觉得非常无聊，便偷偷溜到图书馆去了。
一到图书馆，寒凌轩就钻到了古典学和神怪录的专栏去，翻找材料，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对他有帮助的书籍。最后他直接跑到图书馆管理员那里，借用了电脑，查询相关书籍的类别和名称。
“你也对这类东西感兴趣吗？”突然一个男生的声音在寒凌轩的背后响起。
寒凌轩转过头去，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正站在他的身后，且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他记得这人是张钰那个班级的，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人，但是他还是礼貌地点点头，轻声道：“只是有点好奇，你对这类东西有研究吗？”
“嗯，有一点，我平时下课没事情的时候，就会看一些关于这类的书籍，看得多了，自然兴趣就浓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男生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尤其可爱。
寒凌轩学着白辰逸的样子淡淡地笑了一下，心里却在想，真是太好了，有本活字典，总比他大海捞针地找要来得快得多。毕竟他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再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修罗可能就会再回来，而他也不可能一直依赖白辰逸。
凡事都有个万一，所以寒凌轩总是把最糟糕的情况先考虑进去，以最糟糕的情况来想对策。万一修罗提前回来了，他还没找到防御的方法，而白辰逸又帮不上忙，那他岂不是要等死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是寒凌轩，你叫什么名字？”寒凌轩迅速从电脑前站起，示好地问道。
“刘志康，你叫我阿康就好了，我知道你。”刘志康很腼腆的笑了笑，看起来似乎有点内向。
寒凌轩听到刘志康的话，愣了一下，又想起他在学校那人尽皆知的事情，真不知道他这么出名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刘志康见寒凌轩突然不说话了，随即明白寒凌轩想到哪里去了，马上解释道：“我是从高一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你的。”但是说完后反而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更尴尬了。
“啊？高一？你怎么知道我的？”寒凌轩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了一句，心想，他那时候好像没那么出名吧，很快就扫去了那份郁闷，和刘志康一起走出了图书馆，一边问道。
“嗯，就是运动会的时候，你参加长跑，拿了冠军，我那时候也有参加，所以我那时候就知道你也在这个学校。真正说起来在其实更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可能你不记得了，我也是转学来了，以前是和你同一个中学念书的……”刘志康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几乎只有他才听得见，而且脸上还会不自然地开始发红了。
“哦，你为什么会转学?”寒凌轩有点意外刘志康和他还有这层的校友关系，更是吃惊刘志康竟会这么害羞，连说个话都会脸红，好在他是男生，如果换做女生，他很难想象，这人会如何反应。
“因为……”刘志康突然停顿住了，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寒凌轩见刘志康露出了一副犯难又犹豫不决的表情，善解人意地缓和了一句：“如果不方便说，就不要勉强了，没关系的。”
“你为什么转学呢？”刘志康尴尬地顿了顿，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问道。
寒凌轩稍稍沉下脸，随即又笑道，“我有两个从来不归家的父母，他们因为工作调动，所以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搬了，单是中学的学校，我就换了三所，所以我记不得你了。”
“那不是很辛苦，你父母从来都不回家吗？”刘志康听得难受，即使寒凌轩如平常那般随意，可是他却听得直皱眉头。
“我习惯了，对了，你怎么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啊？”寒凌轩不太想起提家里的那点破事，迅速地转移话题。
“实际上，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也是我被迫转学的原因，别人都怕我，因为我能看到那些东西。”刘志康说到后面声音又小了下去，显然一直纠结着之前的问题。
寒凌轩听到刘志康的话微微一愣，无意识地停下脚步，非常惊讶地看着刘志康，他立刻想到刘志康可能和他有着相同的经历，一时间内心激动万分。
但是刘志康看到寒凌轩的反应，以为寒凌轩也像其他人一样害怕他，立刻刷白了一张脸，尴尬地掉头就跑，他只是冒险试一试，以为寒凌轩会和别人不一样，结果他还是想错了。
“喂！刘志康，你要去哪？”寒凌轩刚刚想要问刘志康关于他所看的东西时，刘志康突然突然跑掉了，令他很不解，立即改口喊道。
刘志康却是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就好像根本没听到寒凌轩的声音一样。
寒凌轩疑惑地看着刘志康跑掉的背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刘志康是怎么了，当他想追上去的时候，下课铃已经响了，从教室里一下子涌出好多同学，把刘志康的身影所掩盖了，他只好放弃，因为他还不想害刘志康也成为话题人物。
寒凌轩这会儿不得不先回化学老师的办公室，想着明天再找刘志康问清楚。他本不想太晚回家的，但是化学老师还是把他多留了一个小时。
辅导结束后，寒凌轩立刻回教室收拾了一下，就迅速地离开了，但是在出校门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刘志康抱着一叠书从图书馆的方向也走了出来，一直低着头走路，似乎很沮丧的样子。他立刻和刘志康打了一声招呼，“刘志康！你还没回去吗？”
刘志康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寒凌轩，可是没过一会儿，突然又沉下脸，没有搭理，迅速地往校门口跑去。
寒凌轩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了，对刘志康的态度算是有些明白了，他看得出刘志康是在躲他，似乎很不想见到他，但是他却不理解。
寒凌轩这回没让刘志康跑掉，而是立刻追了上去，把刘志康拉住，有些气恼地问道：“喂，你到底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在叫你啊！”
“你不是很怕我吗？为什么……”刘志康被寒凌轩拉住的时候，非常震惊。
寒凌轩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怎么回事了，脸皮忍不住抽了抽，非常无力地回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太激动了，并不是怕你。”
“激动什么？”刘志康却是完全搞不动寒凌轩的意思，不过却很高兴寒凌轩重新和他说话。
“因为我有问题想问你，关于那些东西的，我想说我也看得见那些东西，而我一直以为那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的。”寒凌轩带着歉意地笑了笑，并拍了拍刘志康的肩膀道：“不介意我问你吧？”
“完全不介意，我……你……你是说，你也看得到吗？”刘志康瞪大眼睛地看着寒凌轩，一副既激动又吃惊的表情。
“那就先谢了，你晚上也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寒凌轩见刘志康同意了，便借着身高的优势，把手搭在刘志康的肩上，有点调皮地笑道。
刘志康却是微微一怔，满脸通红，一直烧到了耳根，非常弱势地点了点头，并把头压得更低了。
寒凌轩没注意那么多，看到刘志康点头同意了，立刻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刘志康往餐厅去了。
寒凌轩带着刘志康进了一家整体感觉还算不错的饭店，找了一席靠窗的雅座，点了一些特色菜和两杯热饮。
“等下要是吃不够，可以再点。”寒凌轩点完菜，便对刘志康说了一句。而刘志康却是非常僵硬地点点头，显得异常紧张，全身紧绷得仿佛和女朋友第一次约会一般。
“我以后就直接叫你阿康吧，你可以叫我小寒或者凌轩，哪个都可以，”寒凌轩注意到刘志康似乎很紧张，以为刘志康是不太习惯，便特意地挑了一些轻松地话题来说，可是却没起到什么效果，令他非常纳闷。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刘志康突然抬起头，非常紧张地问道“你……你不是有问题想问我吗？你想问什么？”
寒凌轩稍稍正了一下脸色，低声问到：“你知道什么修罗吗？”
“你说的是修罗道吗？修罗道的鬼神有很多种的，”刘志康此时也显得极为正经，仿佛这便是他的专长一般，非常积极地配合寒凌轩，解释道，“我用你能听得懂的话和你解释吧，修罗道的魔物其实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后天坠入修罗道的，一类是天生就在修罗道土生土长的魔物，如果是第一类的魔物，可以理解为走火入魔的人，若是后者，那就厉害得多了，他们天性残忍，被称为鬼神，就是亦鬼亦神。”
寒凌轩听到刘志康非常正经地回答后点了点头，虽然大体上和白辰逸的说法没什么大的出入，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专业的与业余的明显差别。不过他觉得业余的解释比起白辰逸那太过专业的解释要容易理解得多了，心里立刻对刘志康多了一份信任，随即继续问道：“这两者有没有什么弱点？”
“第一类的修罗道魔物，只要请出十殿阎罗的符令，就能收拾掉，但是第二类的，就比较难办了，我暂时没看到什么文献有记载他们怕什么，只提到他们不饮酒。”刘志康非常耐心地和寒凌轩讲解，生怕寒凌轩听不懂。
寒凌轩摸了摸下巴，心想，他所遇到的修罗应该是属于“走火入魔”那一类的吧，一听到有办法对付他，马上问道：“十殿阎罗指的是什么？”
“就是冥府的十殿阎王啊，你不知道吗？”刘志康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声了。
寒凌轩却是稍稍凝眉，眼睛斜视了一下那些异样的目光，非常尴尬地轻咳一声，低声缓和道：“阿康，你小声点。”
刘志康愣了一下，脸上很不自觉地又烧红了，有些歉意地压低声音道：“对不起。”
寒凌轩浅笑一下，对这种类似做贼的感觉，很是无奈，他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惆怅完了，他又继续接之前的话题：“‘冥府’我是知道，‘阎罗王’我也知道，就是没听过有什么十殿阎王。”
“阎罗王是五殿，也是十殿之首，凡是人死后，魂魄皆要被押解到阴间，接受阎王的审判，或轮回转生，或下地狱，或打入六道之外，灰飞烟灭。而这么多的事情，阎罗王他一个人做不完，另外的九殿来帮他一起做，这也是十殿阎王的说法来由，一般我们听得最多的还是阎罗王。”
“呵，难道冥府也搞分工合作不成。”寒凌轩笑了笑，对于“五殿”更是有些敏感，他很清楚地记得白辰逸的那个公司名称，就是以“五殿”开头的。
“嗯，冥府里分有十殿，分别为：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平等王、九殿都市王、十殿五道转轮王。这十殿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却又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平常我们所知道的阎罗王就是第五殿。”刘志康极为认真地解释着，在说出这么多殿的时候，更是显得有些自豪和高兴。
寒凌轩听到十殿的时候，就愣了一下，他依稀记得白辰逸称呼他的一位同事为“转轮兄”，以及那位“转轮兄”所提到的另外两位同事，分别为秦广和楚江，与十殿阎王的名字是何其相似，甚至可以说是相同了。
寒凌轩考虑到白辰逸是做那种行业的，心想白辰逸可能是借用阎罗王的名字来做生意或是造声势，不过还是太少见了。他突然觉得有点滑稽，白辰逸自称为五殿的董事长，若放在冥府，白辰逸便是阎罗王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因为白辰逸的排场还是蛮有声势的，不但身边收着两个可爱的小朋友，名字叫得和“黑白无常“一样，连公司名字都是和阎罗王借来的。
“这些都是我看书才知道的，没多少考究，也没有任何根据的，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刘志康见寒凌轩微微笑了笑，以为他不相信，有点不好意思地申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