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01.
顾白的银行卡里一次性多了140万。
虽然和他此前梦想的几千万甚至上亿差距甚大, 但一百多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已经不少了。
即使在前世奋斗多年后，他也没存下这么多钱，这还是有史以来自己银行卡里有这么多颗零。
一百多万不少了, 所以顾白想先将工作放在一边，这段时间专心休息。
这两年他一直在拍电影, 虽然忙的程度肯定不及前世社畜时期, 但作为制作人他需要考虑的东西挺多。不光是每天做苦力赚工资, 还有进入到一个新的领域后的学习, 以及人际关系这些的处理。
尽管人际关系中，几乎所有人都捧着他，他的生活看上去似乎很舒服惬意，但顾白知道, 就如同黄渤那句话一样，‘出名后身边全是好人, 每张脸都洋溢着笑容’。顾白尽可能让自己清醒，不沉迷于这种假象。
另外就是，有了这个亏钱系统后, 顾白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接触了很多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但问题是, 在此前, 他没有成功亏钱过，没有从系统那里直接领到钱，所以他的心其实一直都是悬着的。这一悬就是好多年, 直到现在, 他终于从系统那里直接拿到了钱, 所以他整个人现在都安定了下来。
可以说这140万对于顾白来说是有着建设性意义的。
将所有事都交给其他人，顾白先喜滋滋地去买车了, 他还没车呢。
其实在城市里买车未必是刚需，毕竟现在城市发达了交通很便利，所以出行也挺方便。很多人买得起车，但未必买得起停车位，而且车买了还得养，再加上摇号这些事情，所以前世顾白也一直没车。
现在有钱了，自己也有大别墅了，至少不用愁车位的事情。为了出行方便，顾白自然是要买个车了。
别人有了赚钱系统基本开局就宾利劳斯莱斯迈巴赫什么的，结果顾白却在看十来万的性价比车，差别好大。
不过这是个很好的开始嘛，他倒也没什么负面情绪。
顾白买的是经济适用型的车，据说谈商业的时候开普通车是会被人鄙视，会被谈判方质疑能力的。
不过现在整个电影圈的人都没有敢怀疑顾白财产的人。
相反，顾白开普通车，会被他们认为是有钱人的雅兴。
就和以前那个段子一样，有个百万富翁装乞丐来谈恋爱测试恋人真心，这是雅兴，如果乞丐装百万富翁搞对象这就是诈骗了。
顾白花自己的钱时就细致了很多，买车的手续虽然繁琐，但他还是很享受这个花钱的过程的。
提了新车开回家，是的，顾白现在回自己的别墅住了。
前段时间拍完电影后他吓得不行，再加上很多地方要重新装修，所以他就一直在外面。现在这些都弄完了，他也没有继续待在外面的原因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本来对自己的别墅就不太熟。在不太熟的时候下就交给剧组拍戏了，结果就导致封肃和林泽南他们比顾白还熟悉自己的家。顾白有些智能家居不会搞，就打电话问他们怎么弄。
弄得封肃和林泽南是哭笑不得，同时他们更加肯定，喔，顾总买这个别墅就是为了拍戏。
当时顾白一个人不敢住别墅，现在他其实依旧不敢一个人住别墅。
担惊受怕了两天后，顾白觉得这日子没法过，自己得找人一起住。
自己父母还在老家上班，走不开，自己妹妹在上学呢，当然也不能过来。封肃？林泽南？秦子亭？突然提出要和他们住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变态啊。话说自己现在在他们看来本来就不怎么正常吧。
既然如此……
顾白的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
别墅这么多房间，为什么不把房间单独租出去呢？
别墅在静兰区，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也有公交车和地铁站，旁边还有大型商场什么的，一个月收一千租金，不过分吧？
这样一来，自己也不害怕了，而且还能赚钱，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提到赚钱，顾白就两眼放光。
心动不如行动，顾白立刻开始发布租房信息。
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有意向的租客，顾白开着车将他到门口，那人看着豪华的大门，在副驾上哆嗦着说：“大哥我没钱啊，你不是想嘎我腰子吧？”
顾白有些意外：“没，我是真的要把房子租出去，你别误会，我是好人。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那人更是吓得不行：“这房子到底有啥问题啊？你租一千，你放了我吧大哥，我这没钱。”
顾白好心解释：“房子没什么问题，真的，我是怕鬼，你放心，屋子里没死过人，是我单纯的害怕，所以……”
那人：“啊啊啊啊……”居然直接发出了惨叫，也不知道想哪儿去了。
顾白只好打开车门让那个租客走了。
然后他自我反省，做生意不是这么做的，自己说的太多了，下次少说一点。
接下来顾白又找了第二个房客，房客问什么他都言简意赅回答，或者一声冷笑，亦或者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没错，你想的就是我想说的。”
以前顾白用这一招和电影圈的人沟通，大家都立刻能意会到。
但显然这个房客不行，他没领悟，他看顾白的眼神越来越诡异，最后甚至来了个我家里煤气忘关了就离开了。
找个合适租客好难。
顾白觉得凭借自己的努力应该是不行，所以他就决定求助于万能的中介。
原本他不想让中介赚差价的，现在看上去不行，术业有专攻，而且中介那边也好把他把控房客质量。
结果中介过来看房时也用见鬼的眼神看向顾白，不过他们的职业素养没让他们问太多。
租房中介那边行动很快，很快就找来了个合适的租客，对方叫白尧，是个程序员，每天早出晚归，无不良习惯，唯一的特点就是忙到秃头。
顾白和这位叫白尧的租客一起吃了顿饭，吃饭途中，顾白问道：“很多租客看到房子后就不租了，你不担心吗？”
白尧回答：“如果真有危险的话那也行，正好就明天不用上班了。”
顾白失笑，他想起他以前上班时的那些发疯语录了，什么地球快毁灭吧，真的不想上班了。如今听到这句话，还挺感同身受的。
“那你不好奇吗？”他又问道。
白尧无精打采地说道：“谁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呢？”
然后白尧说起一件事来，一个大佬的女儿喜欢某个刚上映的卡通人物，于是大佬买下了那个公司的周边版权，接着给自己女儿做了一个。
那个卡通人物并不热门，所以没出周边，唯一的周边就是自己女儿手中那个。
所以谁都不知道那个毛绒玩具这样下来得多少钱……
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任性了。
“自那之后，”白尧说，“我就突然间没了各式各样的欲望，能过一天是一天吧，理想啊梦想啊什么的都没了。”
顾白：“还是要有梦想的嘛……”
“我有个前辈，快四十时被裁员了。”白尧又说起一件事：“然后他去找工作。”
顾白：“嗯……”
白尧：“这不是要找有五险一金的么？结果对方说，我们有五险一金的，我们有脱发风险，生病风险，加班风险，还啥劳子风险，最后说，一金是，我们有金子般奉献的心。还他妈整的挺他妈幽默的。”
这句话含妈量略高，但感情表达很到位。
顾白听了头皮发麻，他想起自己穿越前，那时候大小周甚至已经被重新定义了，变成了大周周日休息一天，小周周日休息半天。
上班人的怨气真的是邪剑仙来了根本都吸不完啊。
总之租客程序员白尧正式入住，顾白一个月多了一千块入账。
白尧可以使用一间卧室、卧室旁边的洗手间和地下的泳池与私人影院，其他房间使用需要征询顾白意见。但显然白尧除了睡觉以外几乎没有任何需求，他每天一大早去上班，吃饭这些都在公司，忙到深夜回来。
顾白对这个租客很满意。
也许有其他神豪系统的人不会将一个月一千块的房租放在心上，但顾白这还没从简入奢呢，每个月躺着就能赚这些钱他还是很开心的。
哦豁，自己从此也是收租的人了。
02.
“哎爸，上部电影赚了不少钱，你们不是一直念叨着要换房子吗？现在可以换了，我过两天回去，给你们买个新房子。”
现在家乡镇里的房价是四五千左右，顾白如今没有要紧的事情花钱，所以决定先实现父母和妹妹的心愿。
他家的旧房子已经住了三十多年了，而且都出现蟑螂了，真的太要命了。
这种老房子的蟑螂是压根无法铲除的，即使你把家里的灭掉，但左邻右舍的蟑螂总会通过各种途径再次回到你家。唯一的办法就是换新房。
这几天顾白一直在别墅躺了，每天几乎啥都不干，啥都不想，就纯躺着，身心放松。躺了这么几天后，顾白就给父母打了这个电话。
他此时是泡在浴缸里的，面前是竹本色的浴缸架，上面放着的东西不少。
平板电脑卡在楠竹挡板上，旁边放着一个香薰精油蜡烛，精油柑橘，比起那种很浓情蜜意的香味，顾白更倾向于这种果香。
浴缸架另一边则放着一叠看上去有些黏糊糊的东西，鳕鱼沙拉。
腌制过的鳕鱼撕碎了和土豆搅拌在一起，再加上腌辣椒和橄榄油，上面撒上羊奶奶酪。
虽然看上去不太好看，但仔细品味的话还是很棒的。
金色的土豆，白色的鳕鱼丝，红色的碎辣椒，还有乳白的羊奶奶酪，这些混合在一起，彼此充分吸收对方的味道，舀一勺放入口中，柔软香嫩，美味的滋味包裹着舌头，鳕鱼的鲜美被其他作料提升到了极致，而且还没有丝毫鱼腥味，泡澡的时候来上一小碟鳕鱼沙拉，真的是通体舒畅。
挂掉电话后，顾白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
他用最后的意识订了回老家的机票，然后回到床上睡觉。
三天后顾白回到老家，非常爽快地买了一个精装修的新房子。顾白让父母将旧房子的家具都处理掉，包括衣服在内。他父母自然舍不得了，于是他各种恐吓，每天给父母wx发《他们搬进了新房，蟑螂居然……》、《太可怕了！蟑螂居然有这些危害！》，几天后父母就投降了。
妹妹也有些舍不得她的衣服，于是顾白将妹妹带到商场，对她说随便买，还帮妹妹清空了两波淘宝购物车，妹妹对此欣喜若狂。
房子、新家具，再加上给父母妹妹置办的新衣服这些，一共花了顾白八十五万。
顾白的一大半钱就没有了，但看到父母和妹妹的笑容，他也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些钱也没瞒着父母，毕竟在父母这里，顾白的‘升职路线’也挺清晰。
父母也知道《别墅鬼影实录》那个电影是顾白制片的，他们看到了那部电影赚了几亿的宣传。
这段时间顾白的朋友圈就充满了父母在新家的各种自拍，顾白本以为这样的话父母就不念叨自己了，结果发现该念叨还是念叨。
只不过从以前的念叨变成了现在的：电影有赚钱时候也有亏钱时候啊，你可小心点别亏钱了啊。
顾白心里想到我巴不得亏钱呢。
心态不同了，面对父母唠叨时的感觉就完全不同啊。
在家折腾了将近两个月后顾白再次返回了S市，这次他没有一直睡大觉了，之前他有一种把自己过去好多年的觉都补了的感觉。
每天读书，游泳，散步，别墅里厨具齐全，顾白开始开发各种菜单。
去秦子亭那里借书已经成了习惯，他给自己什么自己就看什么，还有点冒险感。这是顾白为了生活里新鲜感的保留项目。
秦子亭偶尔会给顾白借他自己看过的书，秦子亭习惯用便利贴在书上做批注。他的字迹还挺好看的，有时候挤得密密麻麻不好分辨，顾白就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仔细辨认。有时候会感觉一不小心就触碰到对方的内心。
顾白想了想，每天都在自己朋友圈里写几句阅读感想，秦子亭有时会点赞。
顾白感觉这就是一种礼尚往来，大家相互暴露一波……
这段时间，顾白准确将自己每个月消费定在了1000元，正好是交房租的钱。
现在自己大事未成，还没好好亏钱呢，所以还是节省一些。
另外，顾白也去看了《别墅鬼影实录》的密室逃脱，他自己不敢进去玩，但他喜欢坐在大厅里看别人进去。
一帮大学生兴致满满毫无惧色地冲进去，顾白看上一会儿书，和店长店员聊聊天，一两个小时后，他们失魂落魄地出来。密室逃脱固定是两个小时，但这已经成顾白的一种享受了。
还有那种嘴硬的说自己绝对不会害怕的，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两腿打颤地出来了。
简直比看电影还要精彩。
03.
如今媒体在全方位关注《别墅鬼影实录》，他们甚至将焦点放在了电影之外的事务上，一些人的名字就被屡屡提起了。
封肃导演。
林泽南监制。
还有……制片人顾白！
顾白，又是顾白。
《江山社稷》、《青春之歌》、《爆笑荒岛》，到现在的《别墅鬼影实录》，近些年每一部爆款电影几乎都是顾白担任制作人。
他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能够缔造出这样的神话？
如今大家已经知道这个顾白并非是顾千山爹的那个顾白了，大家对顾白如今也不是一无所知了，因为所有和他合作过的人都会用各式各样的话去称赞他。
wb开始出现给顾白名字算命的玄学打广告蹭热度之人了，也有人开始念叨娱乐圈紫微星什么鬼的。
因为演员导演们对顾白太过于感激，所以网上甚至出现了他们的同人文学。
同人文学怎么还牵扯到了投资人呢……
好吧，顾白想起以前他在前世的时候看到过郭德纲乙女文，而且还是囚禁、病（晋江）娇系列的。想一想这个，好像坊间出现自己的同人文倒也正常。大家还真是生冷不忌啊。
“我服了，我以后要认准顾白的电影！”
“顾白出品，必属精品！”
“希望娱乐圈多一些顾白这样的人！”
“我写了一首藏头诗
我
爱
顾
白
哎呀怎么其他字没了呢？
原来是我对顾白的爱藏不住啊！”
“没见过，偷了。”
“这位更是重量级选手。”
顾白看到这里羞耻地合上手机。
这真的是太尴尬了。
怎么有一阵子没关注电影圈，网上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开屏雷击。
还有人发现《法不容情》这部电影也是顾白制片的，于是他们开始自发宣传了。
顾白心里麻木，想着你们与其做这个，还不如去写我同人文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法不容情》后期制作结束，准备拍档了。
这部电影投资1.3亿，由宏达传媒精心打造，各环节把控得都相当不错。
再加上正统的宣发，所以顾白对这个片子没什么信心。
当然，这里的没有信心指的是觉得它会盈利。
所以顾白就没有太多关注，他在这部片子上真的彻底当了甩手掌柜。
顾白预料的似乎没错，各方对《法不容情》的预测也都很乐观，网上形式一片大好。
与此同时，《别墅鬼影实录》上了网络院线后卖的非常好，直接一跃成为各大视频网的门面电影。
但《别墅鬼影实录》和顾白无关啦，顾白已经彻底将后续版权处理掉了，他已经将钱花了一大半了。现在，他已经开始思考下一部应该拍什么了。
要不再来一个恐怖片？再买一个别墅？故技重施？要不下一部电影都发生在一个豪车里吧……顾白不怀好意地想到。
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法不容情》首映了。
宏达这边很重视这部电影，所以在谈判之后有超过六千多家院线同步上映。
一天结束，《法不容情》首映拿到了一千万的票房。
对于一个上亿成本的电影来说，这个票房其实是不尽人意的。
剧组连夜召开会议，一群人坐在宏达的会议室中，围绕着椭圆形的长桌。
白炽灯照在他们脸上，监制单翰墨看上去有些焦虑，赵温纶导演板着脸没有说话，顾白则靠在座位上打着哈欠。
顾白这些天作息调整得很好，半夜突然被叫醒，自然困得不行。
“我就直说了，首映的情况不如我们预想的好。”单翰墨说的很慢，他在几个小时前就坐在会议桌里了，他手边的茶都冷掉了，“我们大家来找找原因。”
“我认为需要更多宣传。”
“我觉得可以再剪一个宣传片，现在的两支宣传片看上去有些太严肃了。”
“剪什么样的？”
“活泼一点儿的？或者侧重于男女主感情线？”
“但电影里感情线涉及并不多，这是挂羊头卖狗肉，即使能骗几个观众走进电影院，但电影的名声会坏了的。”
这些人在严肃讨论。
顾白在旁边说道：“不用紧张嘛，只是首映而已啦。”
监制单翰墨摇头：“顾总，首映是非常重要的，首映票房一般来说是除了当周周末以外，数字最高的才对。”
顾白知道这个理儿，但他还是走神了，他发现单监制说了个病句。
“但我以前的电影都不是这样啦。”顾白说。
单翰墨回答：“顾总以前制作的电影都属于爆款电影，整场电影是不能和爆款电影相比的。现在这样，说明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需要赶紧将其找出来，改变。”
结果顾白还是没有当回事儿，他见识这种事太多了。
“我觉得你们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电影我看了，挺好的。现在网上口碑也不错，不要紧张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想调整就调整，你们专业，按你们的方法来，我就不插手了。”
这话说完后，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很感动。
顾白在《法不容情》剧组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以前顾白过去搬东西时，剧组管得严中途也不能聊天，所以大家对顾白并不太熟。
他们听其他剧组说顾总多么多么好，虽然他们也觉得顾总挺好，但还没到那个程度。
如今，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剧组那么吹顾总了。
那根本就不是夸张，他们现在觉得那些人吹得太委婉了！
然后顾白又说道：“电影重要，大家的身体也很重要嘛。以后还是不要半夜开会啦，有事儿白天说。我先回去睡觉了哈……”
第二天《法不容情》这边调整了宣传策略，但没有挽回下跌的票房。
第二天票房七百万，第三天六百万……
单周票房四千八百万。
会议室中，顾白对着脸色苍白的众人，自信地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啦，这部电影没有问题的，对此我很有经验。”
是的，他有着充足的被翻盘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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