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仙君醉啦!
黑夜寂静清冷, 屋外夜空繁星点点, 到处静谧一片,屋内黑暗之中, 景湛翻了个身,手却碰上一处温暖热源。
骤然睁眼,却发现自己身边缩了个人, 一身白净亵衣, 墨发如瀑铺散枕边, 因为景湛身体的翻动, 这人似乎梦中不太.舒服,轻哼两声朝他怀里拱了拱, 才又安心乖顺的睡了。
景湛低头仔细瞧怀里的人,皎洁月光窗外倾洒进来,照亮榻上两人,洁白月光中,那张安宁白皙的抓住景湛衣领。
和平日里冷漠刻薄模样全然不同。
“师父?”
景湛额角青筋暴跳, 嘴角抽搐,尽可能朝床里躲。
苏忘离听到之后很不耐烦的哼几声,缓慢睁开一双狐狸眸,浸满水汽眯着看他, 似是不满意滚烫暖手热炉逃跑,扭捏身体朝景湛靠近,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里来回蹭, 一双暖热的手环抱住景湛。
终于暖和了, 苏忘离又哼卿卿的睡过去。
景湛惊呆了,如果他是个皮球,现在已经爆炸啦!
他两只手臂张开不敢碰怀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呼,一双细眸鹰眼瞪得又大又圆。
他已经分不清此刻是做梦还是现实了。
现实的话……也太不可能了……
景湛轻轻伸手掐住自己另一只手的皮肉。
嘶——真疼。
哦……不是梦……
不是梦?
不是梦!
景湛都要暴走了!这还是他那个高岭之花生人勿进的师父吗!
要是知道自己徒弟抱着他睡,醒来了还不给他两抽子!
苏忘离感觉后背冷飕飕的,抬头睁眼瞟了眼景湛,嘴里嘀咕道:“你抱抱我……太冷了……”
“你……”
景湛刚想问他是不是瑶华仙君,但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莲子酒香,一整壶酒差不多才能有如此浓烈的香气。
“……”
他这蠢师父竟然把一整壶莲子酒都喝了!
那酒极烈,虽味道甘醇,但一壶下去确实烧心。
“师父?”
“嗯……”
“你醒醒,你醉了师父。”景湛轻声低音,伸手将盘在自己身上的苏忘离往下扯,可苏忘离手上力道这时候竟然强的要命,狠狠抱住自己的暖炉。
“我没醉,我没醉!”苏忘离被他扯得难受,声音也比刚才大些,但软绵绵轻飘飘的,毫无平常的威慑力。
“……”景湛无奈扶额。
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把你送回你房间,回去睡吧。”景湛无奈要起身将苏忘离拉起来。
这时候苏忘离立刻不干了,牢牢抱住景湛劲瘦的腰死活不起来。
“我不!我不要回去!太冷了,太冷了……”苏忘离说着说着,声音渐渐颤抖起来,头埋在景湛腰上。
景湛觉得腰间衣物略带湿润,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升起。
他师父……不会哭了吧……
因为什么?
因为自己让他回去?
这世界怎么了……
景湛开始怀疑人生,但怀中这人还是哭卿卿的。
无法,只能妥协地躺下。
苏忘离见火炉躺下,立刻手脚并用攀到景湛身上。
景湛觉得此刻他应该用哄小孩的语气。
“为什么不想回房睡呢?”
“太冷了……一个人太冷了……”
景湛没再说话,垂眸望向乖巧缩在怀中的人。
原来他师父每晚都这么冷吗……为什么不说呢?
景湛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太傻。
他这师父什么都憋在心里,好的坏的,全都封进自己躯壳之中。
“你抱抱我……”
苏忘离声音软绵绵的,带些孩子气,见景湛不抱他,立刻不愿意了。
景湛无奈,心想师父的话要听,便伸手将苏忘离揉进怀里。
苏忘离这才舒心了,老老实实的缩在景湛怀里睡过去。
景湛垂眸看向怀中乖巧温顺的人,唇边卷起一抹笑,慢慢阖上眼,一夜无梦。
夜晚寂静,酒香四溢,月光钻进黑暗房间之内,照亮榻上相拥入眠的两人。
红日突破苍穹悬挂而起,将无边黑暗尽数吞没。鸟语花香,明艳红莲,池中鲤鱼嬉戏,点点日光透过窗户钻进来。
苏忘离皱起眉头,迷茫睁眼,昨夜喝了太多莲子酒,今早起来头昏脑涨。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枕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将自己环抱怀中。
眼中逐渐清明,亵衣微松露出些带些微薄肌肉的坚硬胸膛撞进苏忘离狐狸眸中,他抬起眼睫朝上看,顿时停住,一双眸里是男人英俊帅气的脸。
景湛面对自己,睡得正熟,下巴线条利朗,鼻梁高挺笔直,一双浓密睫毛微微颤抖。
似是感觉怀中人骚动,景湛睡眠很浅,立刻睁开双眼。
“……”
“……”
一瞬间两双眼睛四只眸子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苏忘离先反应过来。
他立刻挣开景湛双臂,挣扎坐起来,亵衣于挣扎中松散,露出白皙薄肩,青丝墨发垂落双肩,一双微挑眼尾晕着胭脂薄红。
“那个……师父,”景湛也立刻坐起来,朝苏忘离慌乱解释,“你昨晚喝醉了,你,你自己上来的。”
苏忘离利眸陡然瞪向景湛,羞耻至极,恨不得立刻撕了景湛那张嘴让他别再说话。
“你自己要我抱着,我推都推不走……”
显然,景湛这个大直肠子根本看不懂那狠戾眼神背后含义,只顾自己解释。
“你还……”
“闭嘴!再说我就把你嘴给撕烂!”苏忘离立刻转向景湛,声音凌厉。
你还哭着让我抱抱你……
景湛立刻将话咽回去,眨巴眼看向苏忘离。
苏忘离面色狠戾,但配上他眼尾淡红,白皙薄肩,毫无威慑力,甚至有种冰清玉洁的小媳妇第一次被欺负了,害羞地朝夫君抱怨的错觉。
苏忘离一双明眸狠狠剜他,伸手将自己亵衣收好,起身下床,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回自己房间,但双脚刚一着地,就不受控制般,逃一样跑出景湛房间。
景湛瞧着苏忘离慌张的身影,不觉失笑,师父这副模样还是第一次出现。
原来……苏忘离也并不只有刻薄冷淡啊……
合欢亭外莲花于温润暖阳的洗礼下勃勃生机,透出隐约暧昧旖旎之意。
景湛收拾的快,不出片刻便穿戴好藏青锦衣,绑好护腕,扎起束带,踩一双漆黑高靴迈出房间。
许是进来天气回暖,园中再无积雪,点点嫩绿破土而出,荷塘内莲花开的旺,争奇斗艳往外钻,阵阵红莲香气扑鼻,夹带浓郁莲子酒甘甜气息,飘进景湛鼻中,扰乱景湛纷纷思绪,浓郁的莲花香,甘甜的莲子酒。
昨夜里那通红双眼氤氲水雾凝视自己,眼尾像是浸上两瓣红莲,薄薄晕染眼周,那张清透泛水光的唇缓慢张开,轻柔软腻的声音朝他撒娇:“你抱抱我……”
身体腾的热起来。
苏忘离穿戴整齐推门而出,一袭白衣胜雪,脸上薄晕怒意未消,见景湛愣神双眼直勾浓艳红莲,心中怒气涌上几分,嘭的甩上门。
景湛正想些旖旎塌中事,着实被摔门声吓得一哆嗦,急忙将脑中暧昧画面赶走。
见苏忘离直身长立荷塘对面怒目瞪他,凶狠刻薄。
可看在景湛眼里完全变味了。
红莲映衬出雪白玉郎,一袭白衣与红莲争奇斗艳,将塘中浓艳莲花全都比下去。衣领上下交叠裹得极高,半截细长脖颈从金边衣领中探出来,玉带束的整齐,将削瘦腰身完全勾勒出来,玉带下袍中是一双细长腿,昨晚这双腿紧紧缠住自己的腰不许自己走。
明明是冰清玉洁的高傲模样,看在景湛眼里却满是禁欲隐忍。
苏忘离没脸再去瞪他,拂袖离去,景湛连忙跟随其后。
一双眼直勾勾盯住苏忘离修长背影,走路时细腰扭转,臀股丰润,婀娜多姿。
景湛只觉得自己现在像只发.情的野兽,看着自己师父哪哪都看不腻,哪哪都想多瞧两眼,想触碰想握住那盈盈细腰,想让他喝醉了脸红扑扑的缩在自己怀里要抱抱,想触摸他的肌肤想感受是怎样滑腻的触感,想……
不行!
不能想!
景湛立刻回神,他在想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慌张摇头连忙将脑中邪祟思想全部清干净,这些欲念太危险了!
“你在做什么?”
冷冰冰的言语将景湛思路打断,抬头瞧去,苏忘离回身看他。
苏忘离心中也是杂乱纷纷,生怕自己那些不知道何时扎根发芽的怪心思让景湛发现,只是这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苏忘离总觉得一双炙热的眼要把自己望穿,装不在意的转回身,发现景湛双手来回拍打自己脸颊,头摇得像只拨浪鼓,蠢死了。
“没……没干什么……”景湛暗戳戳将手放下,头埋下去,双眼躲避苏忘离,大步越过苏忘离走到他前面,防止他师父看出自己怪异模样。
两人下山出林,山底下突然窜出个人影,青色衣衫拦住两人去路。
柳彻寒连看都不看一眼景湛,笑眯眯对苏忘离轻声言语:“美人儿……师父这是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景湛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熊熊烈火腾地烧起来,把朝苏忘离倾身的柳彻寒一掌推开,朝前一步挡在苏忘离身前。
柳彻寒本想上山去,谁知其中层层密林如同迷宫,进去后转了许久又回到山底,本想御剑上去,可夜色昏暗云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柳彻寒便在山底将就一晚,心想待明早天亮再去,谁知两人竟然下山了。
“死疯子你怎么还不滚!”景湛平时在苏忘离面前都是和和气气乖巧温顺的,面对柳彻寒立马变个模样。
景湛心中没察觉,倒是苏忘离见他这般有些愣神。
“臭破烂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柳彻寒这人对付不同人有不同的法,对待美人肯定要怜香惜玉,捧在手掌揉进心里让人舒服了,但对付景湛这种臭不要脸,便要粗言恶语比他还不要脸。
“识相你就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景湛不愿跟一个疯子多说话。
苏忘离冷眼旁观,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这两人一见面就吵,心中不知道为何感觉酸楚。
他总觉得自己一年到头来跟景湛说的话都不超过两人见面骂的话。
苏忘离心中恼火,一恼火就不愿搭理人,自己憋在心里生闷气,挥袖转身腾云飞走,消失于云端。
留下山底两人双双抬头望向长空。
景湛怒视柳彻寒,不愿同他多说,掠身一跃而起,踩上树枝去追苏忘离。
柳彻寒立马召出佩剑御剑飞行,不出片刻便追上景湛,立于佩剑之上环手抱于胸前,幸灾乐祸的嘲笑道:“喊声师兄,我带你。”
“滚!”景湛还没学会御剑之术,只能用轻功,见柳彻寒这般不加掩饰的嘲笑,简直想要将眼前这人生吞活剥大卸八块抛进油锅。
“你这般就算空有力气也跑不了多远,不如你给我带路,我带你去。”柳彻寒知道对付这人不能硬来,退而求其次,也不逼他喊师兄。
“……”
“哎呦,好师兄,算师弟求你了,你这般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师父那样像是会等你的人吗?”柳彻寒见他毫无动摇之心,只好接着软磨硬泡。
景湛厌恶这疯子喊他师兄,他师父只能有他一个徒弟,但现在他想的不是什么师兄师弟,而是柳彻寒后半句话。
这话说的没错,苏忘离这么一声不吭的跑了,肯定又是生什么闷气了,以他这个速度到沐川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以苏忘离的性子,肯定不会等他。
景湛跃身跳上佩剑,站到柳彻寒身后,两人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很相像。
他保持好平衡,不耐烦没好脸道:“去沐川。”
柳彻寒立刻施法加速,嘴角卷笑:“站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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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我觉得有必要发展一下感情了。”
景湛:“快点!忍不住了!”
苏忘离:“我能不能拒绝。”
景湛:“别呀,师父,喝点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