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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东鹰调查了一天, 回来复命:“尊主,我问遍了所有人,大家除了埋过尸骨, 没埋过别的东西,会不会是死去的某个叛徒干的?”

第50章

东鹰调查了一天, 回来复命:“尊主,我问遍了所有人,大家除了埋过尸骨, 没埋过别的东西,会不会是死去的某个叛徒干的?”
“那也是死无对证了。”危辛越发觉得这个事可疑, 真有这么无聊的人, 在树下埋灵石, 还这么巧就被云渡挖到?

云渡一天神神叨叨的,可每次做完一件他觉得很离谱的事后,最后都会发现是故意为之。

这次挖灵石,又是想给他提什么醒呢?

危辛想不明白。

他去探望仲襄的情况,北鸥和许舜还苦守在门外,而南凰早跑去地牢玩了。

“里面怎么样了?”

“不知道。”北鸥脸色苍白地摇摇头, 默然片刻, 将他拉到一旁, 小声问道,“尊主,你说……仲襄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他为什么要跟我玩这种游戏?”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跟他玩这种游戏?”

北鸥这一整天都在回忆两人相识的过程, 她在一次外出中,遇到仇家抱团围困她, 虽然重创了那些人, 可她也受了重伤, 在回玄玑宗的路上,被路过的大夫所救。

那大夫不仅没被她的容貌吓到, 还细心照顾她,既不逾矩,也不多话, 不问她来历与去路,只是每日清晨给她煮好粥,煎好药,就出门采药。

她从没接触过这样的男人,让她多了一些探究的兴趣,等身体恢复些后,她就戴上面具,**地爬上他的床。

结果像条蚕蛹一样,裹着被子被送回来了。从那以后,他的房间里多了一道门锁。

她更有兴趣了。

左右尊主还在闭关,她就留下来,每日观察对方,越瞧越新鲜,越新鲜就越是喜欢。

她暗中摸过对方的灵力,没有一丝真气,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普通人的一生多快啊,干脆就看着他走完这一辈子,再回玄玑宗也不迟——她这么想着。

“我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因为他真的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才伪装成一个普通人。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瞒过我的?而且,清观宗的云清……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北鸥道。

危辛沉吟道:“清观宗有个九天当灵瓶,你应当听说过吧。”

“嗯,略有耳闻,有起死回生之效。”

“阎修就是被这个东西救了一命,只是他的半具肉身无法继续使用,所以还需要另找一具肉身。我曾问过云渡,如果有完整肉身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使用,他说可以。”

北鸥讶异:“所以仲襄他是……”

“云清替天宸赴了鬼罗门上任门主的约,被地幽冥阵所害,的确是死了。我不知道他的元神和肉身是怎么留下来的,这些恐怕就要当事人才能说明白了。”危辛望向紧闭的房门,“我估计,天宸和云渡在其中都出了不少力。”

这时,许舜走了过来,方才那番话并未刻意屏蔽掉他,所以他也就直言不讳了:“我曾听师尊说过,云清师是瞒着师公偷偷去的鬼罗门,师公和云渡师伯去晚了一步,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片狼藉,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的肉身带回来,就葬在师伯的小院附近。”

危辛想到云渡刨土的举动,好笑道:“那么,那里恐怕早已是空穴了。”

“既然云清师伯活下来了,又为何不回清观宗呢?”许舜问。

危辛手指一伸,指向北鸥:“因为他成家了。”

北鸥神色微动,眼里重新又聚起光:“是这样吗?”

“你自己问他,不就清楚了?”

“可他什么时候才能……”话未说完,身后的房门打开,北鸥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进去,“仲郎!”

危辛与许舜前后脚进去,许舜立马发现云浸额头全是冷汗,把她扶到一旁去休息。

“如何了?”危辛走到云渡身旁,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正在熟睡中,可容貌却是年轻了许多,约莫是三十来岁的模样。

“殷长明差点按碎他的五脏六腑,全靠他意志力撑下来,我们已经给他注入了真气。不过,为了得到更好的治疗,还是得尽早把他带回清观宗去。”云渡说着,看向北鸥,询问她的意见。

北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思索片刻,哑声道:“好,劳烦了。”

云渡站起身,忽然轻微踉跄一下,幸好被危辛眼疾手快地扶住。

“可你们现在这状态……”危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无妨,还有许舜在。”

许舜神色焦急,立刻点头:“师伯,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北鸥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到山下,临别之际,问道:“我能跟他单独说几句话吗?”

许舜看向云渡,云渡颔首,他才把仲襄交给北鸥,然后走到一旁去照顾云浸。

而云渡也走到了另一侧,危辛下意识跟上去:“带回去只后要怎么治疗他?”

“师尊仙逝前,曾叮嘱我将舍利留给云清。”云渡说道,“清观宗并不知道他尚在人世,所以这舍利也不能公开给他。”

“难怪你还要监守自盗。”危辛好笑道。

云渡也是无奈一笑:“师尊总觉得亏欠他一命,一直惦记着他,若是云清愿意继续修炼,就让我将舍利交给他。”

危辛点点头,又问:“你一早就知道他与北鸥成婚了?”

“我也是到凛城后才知道的。”云渡说,“他既然想做个凡人,我们就没想过去打扰他的生活。”

危辛看着他嘴边浅浅的笑容,终于明白为何觉得仲襄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在某些时候,仲襄的言行举止与云渡十分相似。

“阿辛的眼神真是深情,再多看两眼,我都要舍不得走了。”云渡忽然道。

“……”

相似归相似,一开口就知道是谁是真君子,谁是真不要脸了。

“回去后,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云渡又叹道。

危辛默然。

“阿辛,过来亲一下。”

“……”

危辛岿然不动,云渡就主动上前两步,低头亲他时,反倒自己愣了一下——危辛这次竟然没有躲开。

他贴上那双唇,片刻后,便分开了。

危辛抬眸,注视着他眼里泛开的笑意,神色不大自然地别开脸。

那边北鸥已经与昏迷中的仲襄说完话,几人要启程离开。

云浸的状态好了许多,一直跟在仲襄身边,看着劫后余生的二师兄,一脸高兴。

危辛看了她一眼,忽然道:“给云浸下毒的人,不是殷长明。”

云浸一愣:“那是谁?”

“不清楚,我问他为何要给你下毒时,他的反应明显是不知情,却又偏偏承认了下来。”危辛道。

许舜脸色一沉:“你是说,还有其他人想害师尊?”

“你们可以想一想还有哪些仇家。”

危辛说完,就见这二人齐齐看向自己。

“……”

“我现在倒是真想杀了你们。”危辛咬牙道。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不少事了,前前后后也算救过他们二人的性命,可对他的态度似乎并没有什么转变。

这才是他最灰心的事——难道他好人好事做的还不够吗?!

郁闷。

他们离开后,北鸥很快就踔厉风发,帮着危辛收拾烂摊子,最要紧的是解西雀的毒。

东鹰督促弟子们修炼,南凰则跑进跑出,负责修缮那些在混战中被损坏的房屋与装设。

危辛在玄玑宗里巡视一番,发现大家都斗志高昂得很,没心思外出惹事,一心只放在修炼上。

还真是祸福相依。

每日巡查完,就回房中打坐修炼,除此之外,就是惦记的另一件事要解决掉。

他取出催因符,不抱什么希望地写道:你还活着吗?

小哑巴:感念挂怀,我很好,来了个神医,治好了我的瘟疫。

危辛松了口气,又打听了一会他的近况,然后对方就说要去见朋友了,晚点聊。

危辛望着最后一句话,一时间还有些没适应——这还是哑巴头一次因为朋友而离开。

也是,虽然他们经常联系,可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没有别的朋友嘛。

他不也有朋友了?

想到这,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带云渡一起去见哑巴,让这两人互相认识一下。

他想象着到时候互相介绍的场面,哑巴正好克嘴贱呢。

“噗哈哈哈。”

北鸥还在门外,就听见他的笑声,疑惑地走进去,往四周看了一眼,并没发现别人,疑惑道:“尊主,你一个人乐什么呢?”

“想到点好玩的事。”危辛收敛起笑意,“找我什么事?”

“西雀的毒解好了,我想回凛城一趟,药馆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得回去交代一下。阎林也还在那儿,要怎么安置她?”

危辛沉思片刻,道:“把她带到玄玑宗来吧,我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北鸥也没多问,抓紧时间出发了。

一日后,小哑巴才给他回音,问他吃饭没有。

危辛直截了当地问:你朋友多吗?

小哑巴:不多,你呢?

危辛:我也不多,要不要我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他叫云渡,是清观宗的人,长得人模狗样一身正气的,实际一身骚气。

小哑巴:是吗?

危辛一边回忆,一边给他说了一些事,对面没什么反应,反倒把他自己逗乐了,兀自笑个不停。

小哑巴:你都讲了两个时辰关于他的事了,你喜欢云渡吗?

这下轮到危辛当哑巴了,他怔怔地出神许久,然后转移话题,回到最近的烦恼上来。

危辛:我现在遇到一个麻烦。

小哑巴:什么麻烦?

危辛:我最近尝试做一个好人,让别人改变对我的看法,可那些人对我的印象太根深蒂固,无论我怎么做,都没能转变他们的态度,我要怎么才能让大家相信我想做个好人?

小哑巴:俗话说的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可以嫁个好人,随好人。

危辛:?

小哑巴:小友我掐指一算,云渡就是个大大的好人。

危辛:……

我看不见得吧?云渡哪里是好人了?蔫坏!有时候连他这个魔头都自愧不如呢!

他正琢磨该如何回复,就听见外面有人靠近,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

“危辛哥哥,我来了!”阎林悦声道。

危辛打开门,阎林一脸期待地问:“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崇川峡。”

“去那里做什么?”

“找一个朋友。”

危辛决定直接去给小哑巴一个惊喜!说不定对方一高兴,还能多活个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