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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沉溪

第十章 沉溪
白云,好似飘渺的雾一般萦绕在眼前,记得当我跳下悬崖的那一刻时这些云雾环绕在我的身旁,轻飘飘的拂面而过,宛如大海一般将人包围了起来,直至我坠落至这大海的深渊里完全失去了意识。

落下去的时候,身体很轻,有一些像现在这般的晕眩感,却没有如同此刻一般的焦灼与燥热。

茂密的树木编织成天然的屏障,散发着淡淡泥土芬芳的草地就在身下,不远处的小溪流流淌着清脆悦耳的“哗啦啦”声音,我的身旁是这曾经的旧爱,如今的皇帝,今后再也不会爱上的一个男子。

“天歌……”白河坐在了我的身旁,他伸手轻轻碰了我的额头,嘟囔道,“你的额头好烫,烫的我的手都有些疼了。”

我又不是发烧,不仅仅是额头在发烫好不好?白河在等什么,是在等着看我完全被药性控制了才打算动手吗?

一股股难以言喻的燥热感已经开始弥漫着我的四肢百骸,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地方好似是破了洞一般变得空洞了起来,深深的,空空的,如此急切的想要用什么填满我的胸口的巨大空虚。

我不禁开始卷缩起了身体,紧紧闭着双眼,咬着牙关,双手死死抓住了一旁的野花小草,额头和鼻尖似乎已经开始渐渐渗出汗水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觉得四周越来越燥热,整个明媚清新的世界都开始染上了一片妖异的绯红色。

“很难受吗?”白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男子已经不再像一个理智过分的旁观者坐在旁边看着我坠入无底深渊,几乎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白河转眼就压在了我的上方,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腰间,轻轻的拉扯着那显得有些松散的腰带。

“天歌,你知道……你知道吗?”白河的脑袋窝在了我的颈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颊轻轻摩擦着我的脖颈,呢喃的声音轻柔而显得压抑,“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似乎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这般抱着你。”

“原谅我用了这些不堪的手段,唯有如此,我也才能将你捆绑在身边。”双手撑在我的左右两侧,白河撑起了身体,他的视线焦灼在我身上,浓烈而炙热,更带着某一种不再含蓄的侵略感。

他的手缓缓滑过我的脸颊,在药物的作用下,我虽然还是会感到一些厌恶,但与此同时更会感受到来自于药物刺激下的酥麻敢,这让我有一些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突然之间好想要拥抱着什么,被什么拥抱着。

如此古怪的药物,在让人感到燥热想要撕开身上衣服的同时却又从骨子里透出让人颤抖的寒冷,冷的想要让人投入他人怀里。

一冷一热的折磨下,就算是再如何强大的理智都会被击溃,或许用不了太久,我就会彻底失去理智成了一个发情期的野兽,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让人觉得崩溃。

白河想要击溃的不仅仅是我的力量,更要亲手撕碎我赖以存活的自尊。

只是失去了力量,失去了自尊和骄傲的愁天歌还是愁天歌吗?亦或者是一个被藏在冷宫里将会孤独终老的男人,最后因为发疯而变得令人讨厌,而后不再被人注意,最终被闷死在井里,或者是饿死,冷死。

真是好一个凄惨可怜的结局。

不过这么想一想的话,似乎理智又回来一点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细缝,模模糊糊的瞥见了某一个正在一边脱着我的衣服,一边亲吻着我胸口颈间的男子,是我凤了还是这个世界变态了,为什么自从重生之后就老是遇到这些事情。

“白河……”轻声呼唤着男子的名,我伸手揽住了白河的背脊,我还记得这个男子在身体上的一些敏感的地方。

我轻轻的揉白河的左边腰侧,顿时就感觉到白河的身体有一些微微发颤,在一阵轻颤之后,白河抬起了头望向了我,他的双眼已经不再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温柔淡泊,月牙似的眼里透着几乎可以将人刺穿的灼热,这份隐隐藏匿其间的霸气有一些让我吃惊。

或许,这才是白河真正的面目,一个国君应该具有的眼神。

“唔———”

白河突然一下子就欺身而来,猛的用他的嘴唇压住了我的,感觉到他在企图撬开我的唇齿,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白河有些粗鲁的掐住了我的下颚,疼痛感迫使我张开了嘴巴,这男子趁虚而入,攻城夺池,唇齿摩擦,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人嘴对嘴的玩这种东西了,只是一次却是我第一次感到有些恶心的时候,这种嘴对嘴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就像是我曾经在脑子里想过的一样让人感到恶心和肮脏,简直就是让我想要吐出来了。

这是接吻吗?感觉完全和步风尘的时候不一样。

那种清淡甜美而又不失力道与掠夺的接吻,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显示出来了它的美好。

“就算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也会感觉到不舒服吗?”白河有些喘着气,声音压的很低,话语里隐约还有些压抑着的怒意,“难道……我就这么让你感到不舒服吗?”

“嘶———”布料被撕碎的清脆响声。

白河仿佛是疯了一般撕开了我的衣服,一阵阵凉意透着撕裂的破口子刺痛了我的胸口,但更痛的还是锁骨的地方,白河竟然低头在我的锁骨处咬出了一个血印子,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药性还没有发作吗?我可不想让自己的身体上布满了被白河啃过的痕迹。

“呵呵呵……”不过也多亏了白河的这一咬,才能让我继续保持被药物啃噬得仅剩下一点点的理智。

“你在笑什么?”白河揽住了我的腰,轻轻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这种坐在他怀里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尤其是我还能如此清晰的感觉到隔着彼此衣服下白河的某些东西,药性怎么还不起作用,我快……快要支撑不住了。

“笑你……”望着前面突然脸色大变的白河,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白河的手从我身上滑了下去,这一次轮到他躺到草地上了,男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软骨散?”

上一次用在某人身上的软骨散还剩一点点,结果还真的用到了。

我指了指自己被白河啃得有些红肿的嘴巴,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自从被步风尘反将一军之后我就随身携带软骨散的解药了,多亏了白河这个容易吃醋的男人,在我被擒住之后并没有人来搜我的身。

“天歌,你应该知道你逃不了的。”白河脸色僵硬,“四周都是我的人,更何况以你现在的情况,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待药性完全控制了你之后,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天歌,不要傻了,那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白河虽然不能动弹了,嘴巴却还能说话。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习惯。”苦笑了两声,我扶着身旁的树木站了起来,随手拿起地上的腰带绑住了松散的衣服,几缕黑发拂到了前面,原本绑好的头发不知何时也散开了。

好难受……一股潮水猛然扑来,我紧紧抓住了身旁的树木,在一阵颤抖之后总算是经受住了这一波的药性袭来,双眼都忍不住变得湿润了。

“天歌……不要走,天歌,回来!不给我回来!”白河焦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着。

不再回头去看男子一眼,我一瘸一拐的在林子里摸索着前进,顺着溪流往林子里的深处走,林子外都是白河的人,我也只能往这里走了。

至少,林子深处应该没有什么人,否则就像是白河说的,到了我无法克制药性的时候就真的完蛋了,我可不想随随便便的就和什么人发生关系。

到了真的没有办法的时候,大不了往溪流里跳进去就是了,虽然死相差了点。

不行了,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脚……脚已经迈不出去了,身体好难受,好热,好冷,变得如此无力。

“啊……”一个失足,身体重重摔落掉进了溪水里,溅起水花无数。

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片片缕缕金橘色的落日余晖,温暖的余晖透过树丛花瓣之间的缝隙在柔软的土地上投下片片斑驳,鼻息之间隐隐约约是一股熟悉的清香。

逆光之下,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靠近了过来,仿佛在说着话,然而我却什么都听不到。

只想,只想投入对方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