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开自己的车来的，车上没备衣服，我经纪人已经去拿了。”
意思就是还要等很长时间。
景丞昀脱下自己的西装，问他：“温暖牌西装，要吗？”
苏沁羽：“……”好熟悉的几个字眼。
不合身总比全身湿漉漉的好，他点了个头。
景丞昀动了动嘴，有些尴尬：“我帮你解扣子还是……”
苏沁羽转了过去。
扣子很小，景丞昀解扣子的指尖有些慌乱。
一颗、两颗、三颗……景丞昀高大的身躯挡着苏沁羽，高意看得脖子都抻长了，等解到最后一颗，景丞昀将衬衫拢起来，挡住本就露得不多的白嫩肌肤，转身询问：“高公子，我们要换衣服了，如果方便，请你出去。”
“我还是在这里吧，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经过这一晚，景丞昀没了任何待人温和的耐心，厉声道：“出去！”
姓景的说话一直很礼貌，被他这么一吼，高意还真有些怵：“那我就在门口，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mmp的，他景丞昀为什么不出去！
等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苏沁羽脱下衬衫，背对着景丞昀用擦手纸擦拭胸前未干透的红酒。
他的背脊很薄，背部线条流畅，有一对很好看的蝴蝶骨，景丞昀喉头有些干，迅速将西装搭在对方肩膀上。
穿好西装，苏沁羽转身面对景丞昀，指着胸前露出的一大片：“有点性感怎么办？晚宴还没结束。”
连带胸口那滴“心尖血”都露了出来，是很性感了，景丞昀挪开目光，看了眼手表。
“可以提前走吗？”他不想再回到宴会上了。
景丞昀点点头：“你是顶流，可以耍大牌。”
“我可以提前走，但你能耍大牌吗？”
表情像在邀请他一起走，景丞昀又点头：“我是老板，当然也可以。”
俩人出洗手间门，景丞昀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
苏沁羽愣了愣，没有一丝反感，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景丞昀很默契地搂紧他。
俩人并肩走到高意身边，景丞昀开口：“高公子。”
高意一直竖起耳朵听门内在讲什么，突然被打断：“景、景总。”
“麻烦你跟几位老总说一声，我有点事，要失陪了。”
高意：“啊？好……”
这个“好”字没说全，他就看着景丞昀搂着苏沁羽的细腰，将略微瘦小的苏沁羽护在身前，另一手提着他的衣服，消失在拐角处……
走到门外，景丞昀放下揽腰的那只手，“抱歉苏老师，刚才没经你同意就擅自搂你的腰。”
“我知道，你是为了让高意误会我跟你是那种关系嘛，我懂的。”上挑的眼尾弯了起来，“我谢你还来不及，你给我道歉做什么。”
景丞昀说：“你没误会就行。”
来到晋A·88888车身旁，苏沁羽调侃：“上次你把我从你车上赶下来，这次是不是应该邀请我上车？”
“嗯，”景丞昀拉开车门，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苏老师，请上车。”
苏沁羽弯腰抬步上车，景丞昀伸手垫着他的脑袋上方防止撞头，关上门，他才绕到另一边上车，交代司机先送苏沁羽到翡翠湖。
“高意那边我回去给他提个醒，你不用担心。”
景丞昀都出马了，苏沁羽还担心什么，“只要他以后不来烦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被他捆绑蹭热度什么的就当可怜他了。”
“他是在追求你还是……”想到他搓红的手，景丞昀问，“你就这么讨厌喜欢你的……男人？碰一下都不行？”
高意身为光艺娱乐太子爷，长得好家世好，想借助他的身份往上爬的人不在少数。
“也不全是，”苏沁羽确实对喜欢自己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但想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他的，就称得上讨厌了，“我讨厌对我怀有坏心思的人，而且我又不是gay，他们何必来追求我，又不会有结果。”
“不会有结果……”景丞昀重复了一遍。
“对啊，我不可能会喜欢男人，所以何必浪费时间跟感情呢。”
“确实。”
“景先生，”苏沁羽打开车内照明灯，将脑袋凑到他眼前，“以你的阅人经验，客观地说一句，我长得真有那么让人牵肠挂肚吗？”
景丞昀看着他的眼，何止牵肠挂肚。
他没有回答，摁了摁自己的胃，双眉慢慢团拢。
苏沁羽注意到了：“你怎么了？”
“突然胃疼。”景丞昀弓起身子，说话的力气都弱了几分。
司机靠边停下，拿出后备箱小冰箱里冷藏的药，递给苏沁羽说：“麻烦给景总服下。”
冷静的程度像是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
司机再次发动车子，多嘴说了句：“景总本来胃就不好，今天中饭没时间吃，晚饭肯定又喝酒了，不胃疼才怪。”
确实喝酒了，还一口气喝了一高脚杯的红酒，苏沁羽如果知道他有胃病，怎么都不会让他替他喝。
药有两样，一样是胃药，一样是解酒药。看了说明书，按照说明书上的用量，抠出几粒药，又拿起车里的巴黎水，拧开递给景丞昀。
景丞昀服下药，仰头靠在后座，他虽然没多余痛苦的表情，但额头上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苏沁羽吩咐司机：“景先生不舒服，先送景先生回紫檀苑。”
司机征询意见：“昀少？”
景丞昀闭着眼，只说：“听苏老师的。”
车子掉头，去往紫檀苑的路上。
苏沁羽说：“如果你觉得靠着不舒服，可以睡我腿上。”
景丞昀睁开一条眼缝：“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还能帮你揉揉胃。”
景丞昀有些难为情：“会不会太麻烦你？”
“好像一直都是我在麻烦你，就当给你机会麻烦我？”
眼尾又弯了弯，很可爱，景丞昀没有再客气，曲着身子倒在他腿上。
对胃疼者来说，这个姿势比较舒服。苏沁羽先抽过纸巾帮景丞昀擦干额上的汗，再伸手摸索到他腹部的位置，顺时针打着圈儿。
景丞昀的腹部跟他的胸膛一样硬，摸着好像有两排腹肌，他已经摸到六块了，肚脐眼下面可能还有两块，出于好奇，也因为本来就在帮他揉肚子，那只打着圈儿的手往下探了探。
靠！真有八块！他一个常年跳舞的才四块，而且没这么硬。
“你经常锻炼吗？”苏沁羽问。
“嗯，每天游泳一个小时。”
怪不得身材巨棒。
那硬邦邦的肌肉揉上去超有质感，苏沁羽几乎像在抚摸一件工艺品般揉搓着景丞昀的八块腹肌。
揉了一会儿，景丞昀动了动身子：“苏老师。”
“怎么了？”苏沁羽加大了揉按的力道，“胃很疼？是我下手太轻揉上去没感觉？”
景丞昀说：“不是。”
是太有感觉了！
他的身子更加弯曲了点儿，苏沁羽又问：“我的腿硌得你难受了？”
“也不是。”
这么吞吞吐吐不像景丞昀，苏沁羽有些担忧：“到底怎么了？”
景丞昀抓住苏沁羽的手，停止他按摩腹部的动作，“我好多了，你别揉了，让我躺会儿。”
“哦……好。”苏沁羽立马收回手，他肯定是疼坏了才这样。
驱车驶入紫檀苑，在那幢独栋别墅前停下，苏沁羽对司机说：“你明天还要来接景先生，就先回去好好休息，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司机这回没问景丞昀，“好的，苏先生。”
苏沁羽将景丞昀从车内扶出来，将他的手搭在肩上，自己则搂着他的腰上台阶。
大门是指纹锁，景丞昀对准指纹输入端的手有些抖，苏沁羽扶着他的手指开门。
景丞昀很沉，等把他扶上楼梯，自己差不多去了半条命。
“景先生，你房间在哪儿？”苏沁羽喘着粗气问。
景丞昀踉跄着步子用仅剩的力气拖拽苏沁羽往一个方向走，到了房间，苏沁羽在门边摸索开关摸索了一阵，景丞昀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在他身上。
“苏老师，我疼。”
“马上就可以躺床上休息了，再坚持一会儿。”终于摸到开关，打开灯，景丞昀的房间很大，从门口到床的距离目测有好几米。
半拖半抱的，终于把景丞昀弄到床边，想把人往床上轻放，但他低估了自己的力气，弯腰的瞬间，景丞昀整个人半压在他身上。
苏沁羽望着天花板，身子的一边是痛到半昏迷的景丞昀，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因为穿着景丞昀略显宽大的西装，肩头一侧早就已经滑了下去，此时景丞昀的脸就跟他的肩头无缝接触。
“景先生，你压着我了。”
“嗯……我不想动，你把我推开吧。”
景丞昀动了动唇，忍痛说话的声音很轻，他的唇磨着他的肩，酥酥麻麻的，脆弱时候的景丞昀更像个小孩，苏沁羽伸手顺他的背，安抚道：“你不想动，那就不动吧。”
就这么躺着，苏沁羽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他怀里抱着东西的时候很容易睡着，事实证明，抱着人也很容易入睡。
半个小时后，景丞昀恢复了点儿，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一个白嫩的脖子，支起身体才知道，自己的脸竟紧紧贴着苏沁羽的颈窝，而他的手还搭在他的背上。
看着那流畅的下颚曲线和好看的锁骨，自己竟无意识地占了便宜。
拿开环绕在背上的手，苏沁羽醒过来，开口第一句话问他：“你好多了吗？”“好些了。”景丞昀完全远离他，“谢谢你，苏老师。”
“不客气，”苏沁羽从床上起身，“你先躺下，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暖暖胃。”
把水烧开，将玻璃杯中的水放在唇边吹凉了递给景丞昀。
“胃需要好好养，以后要按时吃饭，不能喝酒。”
这可难倒景丞昀了，但他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
“胃还难受吗？”
景丞昀又点点头。
“那快躺下，睡一觉，明天我给你送养胃粥过来。”
还有这种好事，景丞昀依言躺下，看了眼身旁空出的位置，纠结了一下说：“你今天可以睡这里。”
“不了，”苏沁羽拒绝，“我身上的衣服还是你的，而且我还要吃药贴膏药的，你忘了？”
说起这个，景丞昀突然想起：“我很重，你扶我上来，有没有弄伤你的腰？”
其实有一点点，但苏沁羽摇头，他看了眼时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
“那啥，我自作主张让他先回去了。”
景丞昀撑起身体：“那我送你。”
“别，”苏沁羽伸手将他按回去，“你身体不舒服送什么啊，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三更半夜，顶着这张脸打车？景丞昀很不放心：“不让我送，就让你经纪人过来接，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似乎也有道理。
苏沁羽拨通朱何的电话，朱何正在寻他，接到电话着急忙慌地问：“苏你人呢？怎么凭空消失了？”
“消失你个头！我在景先生家里，你来接我。”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不会是我想的那位景先生吧？”
“不然还有哪位？”
朱何咽了口口水，建议：“不然你睡他那儿吧，也省得我跑来跑去了。”
“我倒是想啊，”苏沁羽理所当然道，“这不要吃药呢吗？不吃药我腰还要吗？你还要不要我给你挣钱了？”
一连三问，问得朱何哑口无言：“要的要的，当然要的，我这就来接你。”
挂下电话，陪景丞昀聊了会儿天，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转身想再去倒一杯热开水，景丞昀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又开始难受了？”
景丞昀摇头：“不是。”
抓着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苏沁羽觉得今天扭扭捏捏的景丞昀特有趣，他在床边坐了下来：“那是怎么了？”
“苏老师，”景丞昀要求，“能再多待一会儿吗？”
他本来就是去倒水的，朱何再有几分钟就到了，到时候再走也不迟，苏沁羽点头：“可以。”
松开抓着的手，景丞昀垂下眼，复又看向他：“苏老师，你知道吗，已经很久没人这样照顾我了。”
那双狭长的眼睛就这么望着他，病弱地没有一丝冷厉，这话听得苏沁羽内心发酸，他定定地看着景丞昀。
景丞昀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脆弱，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都愣了。
手机“叮”的一声，朱何发了条“已经到了”的微信进来。
一头是个大可怜，另一头是可回可不回的家，苏沁羽没多想，快速回了条“有事，等着”的消息，然后将手机静音，和衣爬到床内一侧。
他曲着身体，景丞昀也侧着，两个人面对面。
“苏老师……”
“别说话，”苏沁羽看着眼前的大可怜，“闭上眼，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26、苏沁羽恋情曝光
怀里没抱着东西, 苏沁羽没睡着，等景丞昀呼吸均匀了，他才起身下楼。
外面的车辆进不了紫檀苑，步行出小区找到朱何的车, 他在驾驶座上打着盹儿。
苏沁羽敲了敲车窗。
朱何惊醒, 抹了把口水, 打开车门。
“苏，你在景丞昀家能有什么事儿让我……”他看了眼手表继续说, “让我等了半个多小时！”
“抱歉仙姑，确实有点事。”
朱何注意到他的衣服：“你怎么穿着别人的西装, 不会是景丞昀的吧？你们没发生什么吧？”
苏沁羽坐进车内, 系好安全带, 说：“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他替我解决了。”
在里面多待了半个多小时景丞昀替他解决了一些需要换衣服的事儿, 朱何立马又想歪了。
回到翡翠湖已经晚上十一点，苏沁羽怕黑又怕虫，一直不敢打听那条小路的位置, 故又一次让保安大叔开了门，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卸妆洗漱，再吃药贴药膏，等躺倒床上时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闭眼想起景丞昀那句——已经很久没人这样照顾我了, 心里又酸的厉害。
原文中对景丞昀的人物交代停留在“为人不苟言笑, 做事狠厉决绝”上, 不苟言笑是因为他一连失去两位至亲的经历，而做事狠厉决绝……除了据传他夺了他爸的权，苏沁羽是没看出来景丞昀有多狠厉, 反而说话做事都很温和，至少对他很温和。
在手机上定了个闹钟，明早还要给景丞昀买养胃粥。
景区里头的粥铺有些历史了，外头的人经常进里面喝粥，苏沁羽特别喜欢他家的山药粥，粥汤浓且养胃，买了两碗，自己在车上喝了一碗。
提粥来到景丞昀家，摁响门铃。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景丞昀也不来开门，是没听到吗？
苏沁羽正要打他电话，门吧嗒一声开了。
景丞昀微喘，他的头发、脸以及上半身都湿漉漉的，水渍顺着结实的肌肉纹理一路往下滑，消失在小腹的浴巾处。
他的下半身只裹了条浴巾，赤脚没穿鞋，像是刚洗完澡匆匆跑出来开门的。
苏沁羽精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在洗澡？”
“嗯，听到门铃匆匆洗完就出来了。”
“赶紧去擦干，”苏沁羽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视线，晃了晃那碗粥，“收拾完就出来喝粥。”
景丞昀很快收拾完，那碗粥已经打开放在桌上，粥的味道很熟悉，景丞昀问：“是那家‘粥铺’的粥吗？”
店名很简单，就叫“粥铺”，景丞昀也在翡翠湖生活过一段时间。
“对，我经常买那里的粥喝。”他坐在沙发上，黄猫喵了声，很自来熟地跳到他腿上，“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喝。”
景丞昀应下：“好。”
苏沁羽拎起黄猫看，一段时间不见，它好像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你？”
这话似乎是对景丞昀说——有没有好好给它饭吃啊？
景丞昀微怔，自从上次扔了它所有设备后，只在早上离开前给它点吃食，家里阿姨每天都有来打扫，他没有闻到过猫屎猫尿的味道，所以也没过多关注家里的猫。
苏沁羽看到黄猫才想起，“我给它买的东西在后备箱，我去取过来。”
拿来全自动猫厕所、全自动除毛刷、猫抓板以及卡通米老鼠婴幼儿饭碗，苏沁羽将这些东西安置在客厅一角，抓过黄猫指导它：“这是你的茅厕，在里面拉屎拉尿知道吗？这是你的饭碗，空间大的那个吃饭，两个米老师耳朵给你喝水吃零食；还有这个猫抓板，爪子痒了就抓这几个，不能随便破坏家具……”
黄猫似乎通人话，非常熟练地走进猫厕所拉了泡尿。
苏沁羽震惊评价：“你家的猫能成精，一点就通。”
景丞昀闷头喝粥没搭话。
之前来的两次，第一次狼狈没心情观看景丞昀家的布局，第二次晚间照顾景丞昀没时间参观，今天终于有时间参观屋子。
屋子虽然很大，但被景丞昀利用起来的空间很少，不过一个人居住不用利用太多，楼上是一个主卧、一个衣帽间和浴室，楼下一个客厅、一个书房、一个厨房和一个淋浴房，家具摆设也很简单，只有客厅中那家三角钢琴显得起眼些。
“景先生，你平常弹钢琴吗？”
景丞昀喝着粥，垂眸回答：“很久没弹了。”
苏沁羽抚过钢琴琴身，被擦拭的一丝灰尘都没有，他问：“我可以弹吗？”
“你随意就行。”
苏沁羽翻开钢琴盖子，先调试音阶，然后坐下来，想了想，决定弹奏自己新作的那支曲子。
曲声跳跃，琴键起落，苏沁羽时而身体倾斜，时而双手交叉，清晨的阳光扫进窗内，打在那张认真又透着光亮的脸上，悠扬的琴音与青年专业的弹姿合二为一，让这画面变得动容起来。
曾几何时，景丞昀也存在在这样的画面里，只不过他很久没碰钢琴了，大概……有十年了。
这首曲子弹到一半，苏沁羽就突然停下，不是弹不下去，而是曲子只有一半。
他扭头问景丞昀：“你觉得我弹的怎么样？”这首曲子他作了一半，剩下的没灵感，搁置了。
苏沁羽虽然是笑着问的问题，但景丞昀捕捉到了他眉间的一丝轻愁，他实话实说：“音符、节奏都很欢快，但无端的，能感受到一丝……孤独。”
苏沁羽瞳孔放大了一瞬，笑得有些不自然，同时对自己的曲子也没自信，转头嘀咕道：“明明就很开心，怎么就独孤了？”
他虽然不承认，但孤独这两个字很戳他。
穿书到这个世界，爸妈疼他，组合里的哥哥们护他，经纪人把他捧在手心，粉丝们更是把他吹到了天上……生活一直顺风顺水，但每每夜深人静想起上辈子的父母、亲人、朋友，乃至热爱的理想……都会觉得孤独。
苏沁羽长叹一口气。
“你怎么了？”景丞昀问他。
“没事，”苏沁羽强笑，“怪不得我投的曲子总是被人退回来。”总在节奏欢快的曲子里注入忧伤悲伤元素，所谓的不伦不类，连景丞昀这么多年不碰钢琴的人都听得出来，专业人士听了要用他的曲子才怪。
“你投的曲子？”景丞昀问。
苏沁羽又说漏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坦白告知：“虽然我才初中毕业，但我有接触过音乐创作，梦想成为一名音乐创作家，而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
“你不是花瓶，也不用独孤，”景丞昀在他身边坐下，手指灵巧地敲了两个琴键，然后望向苏沁羽，“你不是说，我以后不会是一个人，同样的，你也不会是一个人。”
他低头敲击琴键的样子，让苏沁羽想起了朋友圈中穿白西装笑容自信的少年景丞昀。
景丞昀的眼眸很深邃，望着他的眼睛似乎能说话，在某个方面，他们都很孤独。
莫名的情感在这一瞬碰撞，俩人相互望进对方的眼内，都没说话。
半晌后，苏沁羽先开口打破沉默，他笑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弹奏一曲？”
景丞昀没拒绝，只是说：“我肯定生疏了。”
苏沁羽凑过去，调皮似的问：“你觉得我会嫌弃你？”
景丞昀笑：“不会。”
在手机上搜索乐谱，苏沁羽分配各自要弹的部分，黄猫跳上琴凳，毛茸茸的一团用力挤开了俩人挨着的身体，团拢缩在中间，陶醉似的眯眼听。
苏沁羽到了公司后去了趟刘杨的办公室，而薄方竟然也在他办公室，他们正在谈论苏沁羽的专辑收歌一事，朱何也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