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叶炎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倒霉还是该说自己幸运，一个星期没见了，想得抓心挠肺，结果一见面就被重黎和几个老师抓住了在校外喝酒。
“殿下，我回地面车上撤销无人机的申请。”
“好的。”
今天本来只是邀请副校长参与夜间例行的巡查工作，就这么巧遇上了有人在帝国军事学院附近搞事情，这一次和重黎一起进行夜间巡查的是校务部的老师，帝国军事学院附近的治安一直很好，这是头一次遇到有人在军事管理区附近耍X流氓。
他当下就在地面车上申请了无人机支援，并且把录像同步传输到了校务部的警卫处，誓要把这个流氓就地擒住。
没想到后续无人机传来的嫌犯目标，却让这个老师气得想吐血——这个在无数无人机巡视下搞事的混球，又是叶炎。
这位帝国军事学院有名的校霸喝酒打架闹事一个不缺，唯一安分的就是在恋爱及男男或男女关系上，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今天竟然在外面耍X流X氓，老师有些好奇这个倒霉催的被骚扰对象是谁。
结果他在矮墙上，看到了叶炎身后那一排惊慌脸的小弟。
校务部的老师终于松了一口气，叶炎身份特殊，又是一张迷死人的帅脸，要是浪起来，恐怕会让校务部的老师多上一倍的工作。
青春期的男孩子们都喜欢耍嘴炮，那个老师担心节外生枝，连忙申请撤销无人机，然而时间已经晚了——校务部警卫处一看是叶炎，也没管他到底是耍了流X氓还是违反了校规，直接派了十架装载着麻X醉C枪的无人机过来。
“……”
校务老师再次申请了撤销无人机，接着另外两个宗教系的老师也回到了地面车上。
校务老师急了：“你们上来做什么？殿下还在外面！”
宗教系老师长吐了一口气；“我们在外面也没有办法，说的话他根本都听不进去，我们的体力和年轻人没得比，让我们在外面保护殿下，只能给殿下拖后腿。”
校务老师说：“那也不能让殿下一个人在外面啊？”
“有道理，不能让储君殿下一个人面对危险，赶紧让他回来。”
靠窗的那位宗教系老师连忙打开车窗，在后面催着重黎上车。
“殿下，外面危险，先上车。”
他刚说完，就看到叶炎偏过身体，越过重黎的肩膀，抱着胳膊一脸不爽地朝他们说道：“你们几位老伯伯能不能回去睡觉？早睡早起防衰老，不要操心我们年轻人的事行吗？”
重黎身边还有一个荣耀骑士会的近卫，叶炎想和重黎说话，碍着这个电灯泡什么也说不了，正烦得要命，对那个宗教系的老师语气也不怎么好，吓得那个宗教系的老师立马把窗子关上了。
“算了，还是让无人机过来吧。”校务老师深吸一口气，“为了储君殿下的安全。”
“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刚刚关窗的宗教系老师心有戚戚焉，“要不再加几辆无人机？”
窗外的对峙让缩在车里的三人有些紧张，过了会儿，门被打开了，那个近卫也坐了进来。
他一进来也松了口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你怎么也进来了？”
“是储君殿下让我进来的。”
校务老师惊了：“他一个人在外面？”
平时哪次抓叶炎不得出动警卫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储君殿下竟然一个人面对恶霸，让他顿时佩服地五体投地。
“应该没事。”近卫说，“虽然叶炎脾气有点冲，但他好像会听殿下说话。”
“不行，还是不安全。”宗教系的老师催促，“快让无人机过来，储君殿下安全不安全，就靠无人机了！”
叶炎最近正在疯狂长个子，人也壮实了不少，从车窗看过去，重黎纤长的身体和腰身，被叶炎充满力量的身材全面压制了。
三位老师都秉着呼吸凑到窗前围观，在他们的想象力，重黎大概在努力地和叶炎讲道理，然后在叶炎的暴脾气里夹缝生存。
“这就是为什么殿下能当上储君。”宗教系的老师叹道，“我要把这个案例讲给学生听。”
然而地面车外，明明就是另一幅景象。
叶炎酸溜溜地说：“你护着你那个近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
重黎说：“嗯，你不会吃了他，但你会揍他。”
“我不会随便揍人的好吗，要不是因为他是那个怂货的小弟，我才不会对他那样，那个怂货就恨不得我多出点丑，然后把我从帝国军事学院赶出去。”
重黎说：“你说谁怂货？”
叶炎说：“不就是他们那个什么破荣耀狗腿会的头头吗？”
重黎说：“哦，因为我的近卫都是从荣耀骑士会里面遴选的，为了方面管理和宣传，现在荣耀骑士会名义上的头头，是我。”
叶炎问：“……什么时候的事？”
重黎说：“上个礼拜。”
他就知道叶炎不会知道，这熊孩子的心思，从来不在学校里，重黎看过他岌岌可危的学分，严重怀疑他如果没了书里的主角光环还能不能毕业。
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叶炎小声说：“你下次在我骂人之前，可不可以先给我提醒一下，让我不要骂到你？”
“你心里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吗？”重黎倒是无所谓，不过他是个善于总结的人，“神棍，傻缺，脑子有坑，花瓶，草包美人？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
“你怎么就老记着我的嘴炮，不想想我夸你的时候呢？”叶炎不满道，“难怪你说没人夸你还没朋友，还不都是你自己的问题，都是你自己记不住。”
重黎没吭声。
叶炎一看到重黎不说话就心慌慌；“不对，是我的错，我的错，你没错，你美你说得都对，你别听我胡说八道，你也知道我爱吹牛X逼。”
说完，招呼着身后还坐在矮墙上的小弟们：“还不快点下来认错？”
小弟们愣了。
七八个小弟几乎都是两腿跨墙的姿势，以往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不管来了多少老师和无人机，百分之五十的结果是跑，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结果是跑了被抓，另外百分之二十，则是成功逃跑后第二天大摇大摆去学校时被抓，束手就擒绝对不是叶炎的风格，反正结果都是去关小黑屋，让无人机和老师们追着他们绕学校跑几圈，能让叶炎和他的小弟们在学校里吹上一个星期的牛X逼。
今天的情况很特殊，来抓人的老师里只有一个是校务部的老师，其余都是宗教系的老师，宗教系的老师们年纪大了，都是战斗力负数的菜鸡，他们的人也不少，成功逃脱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尤其是刚刚叶炎刚刚那句“怕什么怕”，给了小弟们内心极大的鼓舞。
他们还预备着来一个十公里越野跑，不料他们的老大，竟然先倒戈了。
看到小弟们都愣着，叶炎不耐烦地又说了一声：“还不快点？”
“来了。”
小弟们一个个从矮墙上跳了下来，矮墙下面还扔了不少啤酒瓶子，被他们悄悄地踢到了矮墙下面的土坑里，然后在重黎的面前站成一排。
“校长，我们错了！”
一排装载着□□的无人机刚刚抵达目的地，车里的三位老师盼来希望的喜悦还未消散，就看到这群混小子齐齐弯下身子，给重黎鞠了一躬。
“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年长一点点的宗教系老师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擦干净后戴上了。
“不，你没有眼花。”校务老师深吸了一口气，“这该不会有诈吧？”
校务老师太熟悉叶炎了，他浑身戾气不服管教，虽然天天逃课不认真学习，但是反侦察能力和身体素质，是整个帝国军事学院里的翘楚，他被叶炎耍过无数次，还是第一次看到叶炎这么老实。
刚刚放松下来的宗教系老师又紧张了：“有可能！”
然后他们看到叶炎带着几个小弟，蹲在矮墙下面，乖乖地开始捡酒瓶子和捡垃圾。
“……”
重黎走过来敲了敲车窗，车窗打开了，里面露出校务老师迷茫的脸。
“几位老师，抱歉了。”重黎说道，“今天的事情是个例外，这几个孩子我也都问了情况，他们答应把垃圾和酒瓶收好，然后回去写检讨，并且保证以后不偷偷跑出来喝酒，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此了结，您看可以吗？”
“但是警卫处和无人机……”
重黎说：“警卫处我也会去解释的，您放心。”
“好吧。”校务老师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确定他们不会再跑到外面来喝酒？”
“我会守着他们把检讨写完并且签字，然后把检讨交给警务处存档，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由我负责。”
“好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校务老师也不想多惹麻烦，特别是叶炎这个□□烦，在重黎的保证下，把他们带回了校务部。
叶炎一直都很听话，唯一符合叶炎平日作风的就是他嚷嚷着要和储君殿下坐同一辆车，主动接受储君殿下爱的教育，结果被储君殿下一眼给瞪了回去，老老实实坐上了来接他们的地面车。
一行人回到了校务部，两位年长的宗教系老师被送了回去，近卫也换做了机器人保安，就留下校务老师和重黎两人，守着一群男孩写检讨。
除了叶炎经常用纸笔写检讨之外，其余几个男孩用惯了虚拟键盘，写起来磨磨蹭蹭不说，时常还要互相问一下，这个字该怎么写。
校务老师还有别的工作，一直催促着他们快点写，重黎便说：“你先忙别的工作吧，我来守着他们。”
“那麻烦殿下了，校务大楼非常安全，也有专门的休息室，如果太晚了，您可以直接在这里休息，或者联系警务处，会有专人送您回去。”
“我们会送他回去，您快回去睡觉吧。”
叶炎就指望着校务老师快点走，连说话的语气都好了不少：“老师您太辛苦了，耽误您这么多时间，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校务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叶炎说的：“你……酒醒了吗？”
“早就醒了，就在我认识到错误的那一刻，我就清醒了。”叶炎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纸递给重黎，“校长，我写完了。”
重黎接过来，放在了桌上。
叶炎两手捧脸，微笑着问校务老师；“您还不走吗？需要我送您吗？”
这笑容分明不怀好意，校务老师连忙说：“我走了。”
他再一次感谢了重黎，然后离开了校务部的小型会议室。
重黎开始低头看叶炎的这份检讨。
除了叶炎的家人，他大概是整个海门星上最希望叶炎能顺利从帝国军事学院毕业的，叶炎的暴脾气在学校里还会收敛，并且被束缚在校规里，但若是他被强制退学，除了名声受损及太子地位不保，他很有可能就会混迹在海门星帝都最黑暗的那片区域，提前成为一个危险品。
所以他看得格外仔细。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人在桌子下面碰他。
他低头一看，叶炎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过来，碰了碰他的脚。
重黎抬头看下叶炎，叶炎撑着头，两眼朝天，看着天花板。
重黎把脚收了回去，端端正正坐好，继续低头看检讨。
过了会儿，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脚。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个纸团，于是弯下身子，把纸团捡起来，抬头一看，叶炎冲他眨了一下眼。
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机器人保安，恍若有种回到校园时代，和人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传小纸条的感觉。
他的机器人保安，是特意拜托了陈主委调换的一批，并且特地将帝国军事学院的在校生拉入了白名单，调低了安全等级。但是这也并不一定安全，来到帝国军事学院之后，他一直很小心翼翼，除了上个礼拜为了见叶炎怼过一次安娜的走狗，他再也没有其他在长老院看来逾越的行为。
甚至连转账聊天这种方式，他都尽量少用，以免被人捉住了把柄。
“都饿了吧？”
愁眉苦脸写着检讨的男孩子们抬起头来。
重黎把纸条塞入口袋，对自己的机器人保安说：“校务部二楼的餐厅应该还开着，请以我的名义帮我订十人份的夜宵。”
“哇，有夜宵。”
叶炎的小弟们有几个上次去过空间站，听到这话，齐齐看向了叶炎，叶炎咳了一声。
重黎还没反应过来：“或者你们有别的想吃的吗？”
叶炎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了账户卡放在了桌上。
“今天的星币应该够了。”叶炎说，“虽然还欠着5000多万。”
“……”
重黎自然是不会让叶炎付钱的，这让叶炎有些不开心，不过当他看到重黎扔回来的小纸条上写着“没关系”三个字，心里又有些高兴。
他在小纸条里向重黎道了歉，说自己脾气太暴躁，说话太冲，让他不高兴，其实自己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他只是希望重黎能够安全。并且他自己也并未对星海有多少了解，他的母亲确实是一位对星海有些研究的普通民众，但是在他面前，母亲也几乎不提到星海的事情，她只是给叶炎提过，海洋的秘密要去海洋里寻找，所以叶炎长大成人之后，不断在黑市和暗网上搜寻星海里的产物，以此来了解星海的秘密。
可惜星海那么大，他并未比一般人了解更多，倒是让他了解到了不少各行星的黑科技和高端武器。
海洋的秘密要去海洋里寻找吗？
那天晚上，重黎躺在了床上，不断地回想着纸条上的这一句话。
海门星上确实有一片海域，然而早已经开发完毕，并且已经商用，重黎实在想不出，叶炎的母亲为什么会把知道的秘密藏在海洋里。
如果星海危险，那么作为母亲，肯定不会让孩子涉险，更何况来到海门星之后，尤其是在他被下x药之后，他也曾在网络上去搜寻过星海和那些药物的信息，可是依旧一无所获，反而无意间看到有人说过，叶炎的母亲去世似乎也和星海有些关系。
难怪叶炎说起星海会那么焦躁，甚至写在纸上的字迹，都是一次次涂改后的痕迹。
这一段过往，大概让叶炎很难和其他人说出口吧。
这天的夜晚有些燥热，海门星和蓝星气候相似，现在正直春末，窗外纺织娘的叫声让重黎有些睡不着。
这里的环境比不上梧桐宫，却也是整个帝国军事学院条件最好的公寓了，重黎一个人独占顶楼，房间外，有一片特意为他打造的空中花园。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数过羊，停了音乐，可还是睡不着，最后干脆坐起来，再一次为上次提起叶炎的母亲道了歉。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叶炎不在是书里的纸片人，大反派，他未来最大的仇敌，而是一个有血有肉，同样和他一样，在幼年失去了亲人的普通人。
叶炎很快就回了消息，他也还没睡。
“道什么歉。”他说，“你还没睡吗。”
重黎说：“睡不着。”
叶炎说：“你吃多了吗？”
重黎说：“不是。”
叶炎说：“哦，那大概就是在想我了。”
若放在以前，重黎大概会懒得和他聊下去了，然而这一次，重黎却没有避开这个话题。
“我在想如何才能让你好好读书，顺利毕业。”
叶炎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你觉得我会毕不了业？”
果然还是那个暴脾气的熊孩子，重黎说：“我当然知道你有很多途径可以学习，但是学校是一个群体，你在这个群体里可以学会控制你的脾气。”
叶炎说；“别想太多，我每次去学校，看到那群傻缺就来气——当然我说的不是你，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重黎说：“如果你连维克多都忍受不了，等你毕业之后，会出现无数个让你忍受不了的人，那时候的你已经当上了皇帝，有了海门星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么那时候，对那些你讨厌的人，你会做什么呢？”
叶炎说；“以后再说。”
重黎说：“比如我，毫无疑问，以后我会变成你相当讨厌的人，等你有了绝对的权利，可以控制我的生死，你会怎么做？”
叶炎问：“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你会变成我最讨厌的人。”
重黎说：“因为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
叶炎心里一惊。
他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为什么重黎会那么想摆脱长老院的控制，为什么说起重黎草包花瓶甚至把他当做娇弱无能的美人保护，会让他那么生气。
可是叶炎似乎也没有对重黎产生一丝防备，甚至下意识地说：“这又有什么关系？你想要海门星，我就把它作为聘礼送给你。”
“小朋友，你还是多读点书吧。”
这个答案让重黎并不意外，叶炎现在正处在人生中最不能掌控的阶段，一方面，他的个子迅速地蹿高，代表着性X征的器官，也逐渐变得成熟，渐渐从少年变成一个发育完全的男人。而另一方面，和身体的迅速成熟定型相比，他的意识和认知还未定型，甚至因为接触了过去不曾有过的事物，而变得愈加混乱。
因此，他总会产生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重黎也有把这句话当做玩笑。
叶炎对重黎的这个反应很不满：“我认真的，没有说笑，结果你一点都不感动，语气还很像我妈。”
“看来认为你读书太少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而已。”
提起母亲时的重黎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一点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好了，该睡觉了，睡晚了影响长个子。”
“嗯，晚安。”
重黎又躺了下来，这一次，他很快入了睡。
也许是睡前聊过一次让他心情还不错的天，也许是很多年没有和人说过心里话，睡前那些随着转账发过来的消息，一直不断出现在他的梦里。
母亲……海洋……读书……
重黎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股茅塞顿开的喜悦席卷了他的心。
“是书！”
都说书是知识的海洋，叶炎的母亲有可能把秘密藏在书里。
可是到底是哪里的书？
重黎曾经去过神廷的图书馆，除了部分作为装饰的书籍之外，其余的书籍全部已经变成了数据，图书馆大部分变成了全息屏和休息室的空间。
但是重黎并不认为叶炎的母亲会把秘密储存成为数据的书籍，不管是类似于叶炎星徽里的那只老虎，又或者是类似于妮娜的超脑，只要是数据，就有可能被意外的检索发现。
重黎估计，这本书应该存于皇宫，或者是其他安全的地方。
重黎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光脑，搜索叶炎母亲的生平，叶炎的母亲出生于银行家家庭，是名门淑女，但是和其他富豪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不同，她并没有去念神学院或者艺术类大学，而是进入帝国军事学院，成为了一名军校生。
叶炎的父亲叶迦也是帝国军事学院毕业的，重黎估摸着他们应该是在学校里相遇并相爱的。
他用副校长权限打开了学校的内网，查询更多叶炎母亲的档案资料，从他可以看到的资料上显示，叶炎的母亲考入的心理系，这个院系属于医学院，毕业后将进入部队，为士兵的心理健康服务，同时，她还修习了计算机、天体物理、数学等多门学科，发表了多篇论文，甚至嫁入皇室后，还继续回校深造。
重黎看到叶炎母亲发表的那些论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叶炎的母亲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帝国军事学院的学霸，然而叶炎却连书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他又登录了帝国军事学院的图书馆，查询到了叶炎母亲的借阅目录，果然发现，除了电子文档之外，其余还有不少纸质的书本。
这些书本目前已经全部进入了不流通的书库，并且可想而知，已经经过了帝国皇室和神庭的整理，销毁了所有不想让大众看到的书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黎打算去书库看一次，如果书库里没有发现线索，再想办法去一次皇宫，看看那里的藏书。
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重黎再也无法睡着，第二天一大早，他吃过早餐之后，等到荣耀骑士会的近卫来报道之后，就打算出发了。
“殿下，您今天要去哪里？”
“去图书馆。”
“好的。”
图书馆可以说是叶炎在帝国军事学院最熟悉的地方，关于海门星大量的知识，他正是通过图书馆来了解的，所以看到他去图书馆，神廷派来的助理也没有多心，只是让近卫注意保护重黎的安全。
今天是休息日，图书馆里有不少学生，在图书馆前台用权限领过问询牌之后，重黎随便找了一位机器人员工。
“我想要去非流通书库。”
“好的，殿下。”
帝国军事学院的图书馆占据了一整个街区，除了主楼之外，还按院系分列藏书及论文校刊，因为图书馆还具有人防功能，所以地下还有大面积的书库，在战乱时可以容纳百万人藏身。
“殿下，非流通书库一共分为1290个区域，请问您去哪一个区？”
这一问倒是把重黎问住了，他昨天特意分析过叶炎母亲的借阅数据，发现她并没有重复借阅过同一本书，她看的书太杂，各学科各语言都有，年代从几百年前到现在，甚至还有来自蓝星的古本。
在被引到电梯之前，重黎说：“你先等一下。”
他随身携带者光脑，再一次登录图书馆查询界面之后，面对着上千本纸质书，重黎完全无法下手。
他只有从中提取关于海洋，宇宙的关键词书籍，一共有400多本，根据年代分布在十几个楼层共30多个区。
重黎问机器人员工：“我找到这些书要多久？”
机器人员工说：“大概40天左右。”
“40天吗？”
重黎算了一下时间，他不可能太频繁地来非流通书库，到时候肯定会引起神廷的注意，只能分散着日子来，但就是这样，也要花上好几个月。
而且这些关键词的书籍，也并不一定会是叶炎母亲藏秘密的地方。
1290个区……
重黎仰头看着电梯边不断变幻的区域图，整个人都快晕眩了。
这里还真是海洋，他现在就是在海洋里摸针。
“殿下？”
许久没有得到指令，机器人店员询问重黎是，是否要结束服务，重黎叹了口气：“算了，随便查询一本吧。”
他瞟了光脑一眼，随意报了一个书号，机器人店员问：“书名《陪小狮子长大》，是这本书吗？”
“什么？”重黎又看了一眼光脑，“怎么可能是这本，我要的是海洋科学类书籍。”
他又看了一眼光脑，目光却突然被这本《陪小狮子长大》吸引了。
也难怪他刚刚看花了眼报错了书号，这本书在叶炎母亲借阅的各种高大上的专业书籍里，是唯一的一本幼儿绘本。
“就这本吧。”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重黎突然舍弃了搜索出来的海洋宇宙类书籍，选择了这本幼儿绘本。
“好的，殿下。”
这本书位于D601区，电梯很快带着重黎和机器人员工到达了地下十六层，电梯门打开，无数绿色的亮点在眼前的黑暗中闪烁，让重黎心里一凛。
“这些是什么？”
“地下书库的调控装置。”
机器人员工打开灯，带着重黎走入玻璃门内，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藏书让重黎又是一阵晕眩。
“这要怎么找？”
“地上有轨道，坐轨道小车。”
机器人员工带着重黎向书库深处走过去，重黎这才发现，在里面竟然藏着一条一米宽的轨道，轨道上有一辆小车，不过这车看起来很有些年纪，似乎很久之前都没有动过了。
“这里多久没人来过了？”
“十六年。”机器人员工机械的声音在地下十六层里显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这里是密集书库。”
“上车后输入书号，这辆轨道车会带着你到书所在的位置，请问你需要多长时间查阅书目？”
重黎说：“二十分钟吧。”
“那么加上车辆来回时间是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我在这里等您，现在，请您上车。”
“等下。”重黎突然问道，“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我有其他工作，殿下。”
机器人又做了一个邀请他上车的姿势，重黎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他在控制板上输入了书号，车很快启动了，机器人员工转过身，从玻璃门处离开，头顶的灯也随之关闭，只留下重黎一个人伴着小车前方昏黄的小灯，向书库幽深的前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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