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知道
同学聚会的主办人是明英博，虽然举办的时间在晚上，但许多人还是到了。
作为主办人，明英博是第一个来的，此时气氛正热闹着，明英博不远处有一个人问他，“明哥，子墨到了吗？”
“据说上次你们就举办了一个聚会，还没叫我们。”
他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好像上次邢子秦被他哥打得很惨，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说子墨有喜欢的人了。”
一人一句的问话中，明英博无奈地放下酒杯道：“好了，一个一个问。”
“子墨有对象了是真的吗？”一个男人问，他长得白皙高大，问话的时候很认真。
“真的。”明英博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别打他的主意了，他这人什么性子你知道，要是再让他知道你打他的主意，他说不定会先收拾你。”
这话落下，周围安静了下来，男人脸色难看，却未发一言。
一人拍了拍明英博的肩膀，扯开话题，“据说上次你们举办了聚会，怎么，不叫我们？”
闻言明英博更无奈了，“冤枉，上次有几个家伙想见邢子墨那家伙的对象，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说约在周日的，邢子墨那家伙带着怨气过来，一个人直接把我们给喝趴了。”
“怨气？”有人来了兴趣，接过话题道：“那家伙一个工作狂，哪来的怨气？”
“终于不想工作了？”
明英博耸了耸肩，笑着道：“他对象还在上学，每周日雷打不动的回学校。”
“老牛吃嫩草？”问话那人惊奇道。
刚进包厢的楚沐漓闻言笑了一下，侧头说：“我就说吧，不只我一个人觉得他老牛吃嫩草。”
一个一板一眼的身影从他身后走了进来，楚沐漓叹了口气，“别生气。”
“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你家邢总不会在意的，我保证。”
他的手搭在宋助理的肩膀上，笑着朝众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各位。”
明英博迎了上去，笑着问：“上个礼拜怎么没来？”
楚沐漓耸了耸肩，语调不太正经，“不是给邢子墨那家伙准备的吗？”
“总不好抢了风头。”
明英博也知道邢子墨和楚沐漓的传言，拍了拍楚沐漓的肩膀，“走吧。”
“就差你们几个了。”
“那家伙还没来？”楚沐漓扫了一圈，没有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问道：“比我来得还晚，这可不像他的风格啊！”
“和男朋友约会呢。”刚刚和殷纪两人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说。
楚沐漓诧异，一边拉着宋助理坐下一边问：“你看见了？”
刚刚遇见殷纪两人的那人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吐槽道：“刚刚看电影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黏黏糊糊，出了电影院两人还在黏黏糊糊，我过去打了一声招呼，那家伙直接带着男朋友走了。”
“到底是谁教他这么谈恋爱的？有这么对老朋友的吗？”
“这个……”楚沐漓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道：“可能是我。”
周围安静了一瞬，楚沐漓没管，他看向明英博，扯开话题问：“怎么约在了周五？”
其他人也看向明英博。
按道理说，周五属于工作日，他们的工作只会更多，忙得要死，一般的人要么约在周六，要么周日，可偏偏这家伙约在了周五。
这不，有几个根本来不了。
明英博闻言尴尬地说：“这还不是因为我们的邢校草。”
他咳了两声，捏了捏脖子，夹着嗓音一人分饰两角。
“同学会定在周末怎么样？”这是卑微的声音。
“没空。”这是冷淡的声音。
“那定在工作日？”
“没空。”
“非工作日你就不能空出几个小时时间和大家聚聚？”
“没时间，我要陪我男朋友。”
明英博摊了摊手，无奈道：“这是我上个礼拜问他的时候他回的。”
之前他也问了一次，也是同样的答案，他也没想到邢子墨的兴趣保持了这么久，一个礼拜前还是他纠缠了很久，才把这位叫过来的。
其他人：“……”
虞翰池从上高中后就开始喜欢邢子墨，喜欢了很久，他的喜欢一开始是暗恋，直到后来知道楚沐漓和邢子墨的关系很好，可能是一对后，他对邢子墨的暗恋就变成了明恋。
告白那天，天空下着很大的雨，他站在雨中等待着本该接受他邀请到来的那人，可在雨中站了两个小时，那个本该出现的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没有机会了。
可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在纠缠家里无果之后，他开始了他盛大的追求。
他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欢邢子墨，他靠近邢子墨，他……
被扔了出去，被警告了。
他纠缠了十多年，本以为邢子墨不会喜欢男人，可谁料短短半年时间不到，这人就恋爱了，还是一个年轻的大学生。
他的心情很复杂，痛苦中夹杂着失落与茫然。
原来，从神坛上下来，失去了冷静自持的标签后，邢子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可是，这个人喜欢的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心底的嫉妒在蔓延，脸色十分难看。
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看着虞翰池，虞翰池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只能装作没有看见。
他是一个体面的人，不体面的一面他会尽量不暴露在人面前。
虞翰池对周围的视线视而不见，楚沐漓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好一会儿，逐渐才有说话的声音传出，众人渐渐熟络。
忽然，有人问：“子墨还没来吗？”
“大家都到了。”
有人环视了一圈，说道：“说了会来的人就差他一个了，待会儿让他自罚一杯。”
“一杯哪里够啊！至少三杯。”
“嘿嘿，你敢灌他酒吗？”
笑闹的声音中，包厢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坐在门边的人回头看了眼，刚好看见了走进来的邢子墨。
邢子墨气势十足，一眼扫过就给人不小的压力，一时间，笑闹声都小了一些。
明英博是组织这次聚会的人，自然不能让邢子墨把这氛围弄得冷冰冰的，他站起身，迎接邢子墨，抱怨道：“怎么才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自罚一杯怎么样？”
说话间，他递了一杯酒过去。
邢子墨接过杯子一口喝完了杯子中的酒，对在场的人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他这话落下，众人才又热闹起来。
宋助理的视线却免不了落在邢子墨的身上，他向来观察入微，此时他发现一向体面的邢子墨下巴的位置有一个很小的牙印。
像是一个什么标记。
他压下心底的复杂，默默坐在楚沐漓的身边喝着酒，酒过一半，虞翰池走了过来。
宋助理认识虞翰池，他和虞翰池的关系挺好的，即便他知道虞翰池靠近他只是想达到接近邢子墨和楚沐漓的目的，但虞翰池也确实对他释放了善意。
“你们邢总真有这么在意的人吗？”虞翰池走近后问宋助理，他的声音很低，像是醉酒后的喃喃自语。
宋助理闻言眸光闪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虞翰池又问：“是他？”
宋助理沉默片刻，又点了点头。
虞翰池就是那天和他聊过的人，他也知道虞翰池见过殷纪，他压低声音说：“在隔壁。”
他说出的几乎是气音，一般来讲除了虞翰池没有人能听见这话，可是，在他这话落下后，宋助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楚沐漓好像看了他一眼。
发现了吗？
宋言辰心底紧张，回看过去的时候，他见楚沐漓在和旁边的人说话，半点眼神都没有给这边。
没有发现。
宋言辰心底松了口气。
虞翰池在宋言辰身边待了两秒，就好似无意间的停顿似的，谁都没有看见，很快就离开了。
宋言辰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静静地等待着，没一会儿，他见虞翰池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他的心没忍住提起了两分。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这么慢，他紧张地等待着，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误的，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若是没有被发现……
哐当——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透过隔音的门，声音从外面传来，传进来的时候并不响，但是正在和人说话的邢子墨却忽然止住了话语，倏地站起身朝外面疾步走去。
和他几乎同时行动的还有楚沐漓。
说是同学会，但其实他们这个场合也能称作是一些二代的聚会，整场聚会的中心就是邢子墨和楚沐漓，此时见这两人都朝外走，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邢子墨是第一个出来的，刚出来，他就看见一个人倒在地上，一身狼狈，他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见他家男朋友站在包间门口，眉眼间透着冷淡，一副凶狠的样子，他几步走了过去。
邢子墨一眼扫过就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拧着眉头走到殷纪的身边，仔细为殷纪检查了一下，“没伤到吧？”
“没有。”
殷纪脸上的凶意收敛了两分，声音也低了两分，“打扰到你们了吗？”
刚刚他把人砸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装饰，这也是导致发出这么大动静的根本原因。
“没有。”
邢子墨说，说完才问：“怎么回事？”
殷纪闻言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他刚刚直接推门进来的，进来就要耍酒疯，我就把他扔出来了。”
邢子墨扫了眼地上的虞翰池，虞翰池穿着白色的休闲礼服，要说之前的他是一个很优雅的人，可此时这个人的身上沾染了酒液，只能称得上狼狈。
包厢的门被打开，里面的人陆续走了出来，在众多的视线下，虞翰池像是一只落水狗似的，狼狈至极。
虞翰池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更别提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给他带来的屈辱，他咬着腮帮子，盯着邢子墨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邢子墨看都没看他一眼，抓着殷纪的手揉了揉，压低的声音透着温柔，“抱歉，是我没注意，让他打扰到你了。”
殷纪摇头，“没事。”
说话间他见虞翰池看着邢子墨，表情不甘中带着委屈，大致也能猜到一点，心底生出了两分不爽。
虞翰池听到邢子墨的话，心情更复杂了，他盯着邢子墨，像是执意要一个解释，宋言辰扫了他一眼，见他这样，眼底划过一抹微妙的嘲讽。
这种情况谁会给虞翰池说话的机会，又有谁会在意，不过是一个拎不清的人而已。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殷纪的身上，试图从殷纪的身上看出点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也没有发现，在他看殷纪的时候，旁边的楚沐漓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殷纪在这么多视线下，被邢子墨按得有点尴尬，想着邢子墨日后众叛亲离，他赶忙拉了拉邢子墨的手，指了指虞翰池，“他这样没事吗？”
邢子墨看都没看虞翰池一眼，“死不了。”
“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殷小纪，你先回去。”
“这里我来解决。”
殷纪皱了皱眉，没有动，反而握紧了邢子墨的手，他并不想让邢子墨一个人解决，就算他现在没有能力，也没有这份实力，他也能陪在邢子墨的身边。
邢子墨莫名地懂了殷纪的意思，侧头见殷纪在不自觉地警惕着什么，他忽然笑了一下。
那一笑很惊艳，殷纪免不了看呆了一瞬，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周围其他人虽然是邢子墨的同学，但是哪里见过邢子墨这样笑，一时间，心底都升起了惊讶，对殷纪的评估又往上提了好几个度。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邢子墨终于施舍了虞翰池一个眼神，只不过他的脸色很冷，说出的话也很冷。
殷纪感觉这样的邢子墨有点陌生，捏了捏邢子墨的手，邢子墨感觉到了，回握了一下殷纪，似是在安抚。
宋言辰看着殷纪和邢子墨的互动，心中很沉。
他从小就寄人篱下，后面父亲死亡，居住在楚家，多年的独自生活早就让他练就了一双会看人脸色的眼睛。
从殷纪的表情中，他看出了一丝担忧，这一丝担忧不可能是对着地上的虞翰池的，那就只有……邢子墨。
可邢子墨这样的人，会需要有人为他担忧吗？
他们这些人，除了楚沐漓对邢子墨有点威胁，其他人在邢子墨眼底根本不够看，殷纪在担忧什么？
宋言辰心底的怀疑提升了好几个度。
他想，他猜到谁是重生者了。
虞翰池听到邢子墨这话，脸色很白，想要解释什么，但还来不及解释，立马就有同学把他带了起来，低声说：“闭嘴。”
其他人默不作声，纷纷回了包厢，独留邢子墨和殷纪两人站在走廊。
邢子墨捏了捏殷纪的手，低声说：“我待会儿过来，你先回去好不好？”
殷纪点了点头，邢子墨也转身回了包厢，包厢里面的众人十分聪明的没有提起这件事，聊了十多分钟，邢子墨撇下了这边的聚会，回到了自己的包间中。
殷纪正在喝饮料，邢子墨觉得这人可能有点醉饮料，那张冰冷的脸色舒缓了几分，眯着眼睛好似在享受。
他很少看见殷纪的这一面。
邢子墨站在门口，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拍完走向殷纪，“殷小纪。”
殷纪咽下饮料，回头见邢子墨走过来，诧异地问他：“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待会儿再过去。”邢子墨说。
“担心我？”殷纪问他，问的时候脸上带上了两分笑意。
邢子墨诚实地点了点头，捏了捏殷纪的脸，“担心，我可担心死了，我们家殷小纪这么好，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见邢子墨很认真地在说这事，殷纪着实愣了一下，片刻后他无奈道：“也用不着这么担心吧。”
他知道邢子墨只是在打趣他，但这并不妨碍他把这话接下来。
“我还能跑了不成。”
“这可说不定。”邢子墨说。
殷纪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什么说不定？我只有你这一个男朋友。”
邢子墨垂眸，见殷纪仰着脸认真地在看他，忍不住问道：“我什么时候见见你的家人？”
殷纪：“……”
关于见家人这一点，谈恋爱的时候殷纪觉得没有必要，但是打算结婚的话，也不是没有必要的事情，殷纪捏了一下手指，意外地被手上的触感咯了一下，低头，他看见那只漂亮的戒指正套在他的手上。
那是邢子墨送给他的，随口说的求婚，他的第三个奖励。
“这个……”
他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自己和邢子墨的感情进程。
“太早了点。”殷纪说。
他从没想过和人谈恋爱，谈三个月就带去见家人的，他解释道：“我和他们不太熟。”
“我要去先见一见他们，等过段时间带你去好吗？”
殷纪不是什么摇摆不定的人，既然确定了，他就知道该怎么做，“邢先生，我很喜欢你。”
“很快的。”
“再等等。”
邢子墨信了。
邢子墨的同学聚会结束后，两人在摇曳的火光中吃了一顿烛光晚餐，漂亮的烛火跳跃着，殷纪的视线被烛火下的邢子墨吸引，手机上留下了不少邢子墨的照片。
邢子墨亦然。
晚上，殷纪和邢子墨回了小区，洗漱过后，殷纪十分自然地打开被子，看着里面的人。
对于出现在他房间的邢子墨，他并不意外。
邢子墨朝殷纪眨了一下眼睛，一举一动都吸引殷纪的视线，殷纪没忍住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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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结束，楚沐漓和宋言辰一起离开酒店，到了停车场，宋言辰正要开车离去 ，楚沐漓站在他副驾驶门边敲了敲车窗。
“我们谈谈。”
一向脸上带笑的楚沐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身为执掌一个公司的总裁，他也只是表面看着和气，实际上不笑的时候，危险性和邢子墨差不多。
宋言辰正要踩油门的动作停住了，他降下车窗，有点疑惑楚沐漓的目的，不过没表现出来，“谈什么？”
“开门。”楚沐漓说。
宋言辰犹豫了一下，解了锁，楚沐漓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带，他十分自然道：“走吧。”
宋言辰有点疑惑，“你不是有车吗？”
“喝了点酒。”楚沐漓按了按太阳穴，随口道，宋言辰听到这话，没有拒绝，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开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楚家的别墅门口。
“进去吧。”宋言辰看了眼旁边闭目养神的楚沐漓。
楚沐漓没动，他靠在身后，身体呈现一种放松的姿态，睁开眼睛后停了好几秒，他才突兀地问起，“今天是你告诉虞翰池邢子墨的小男友在隔壁的。”
“对吧。”
宋言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下，他没有说话，严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楚沐漓打开车门，缓慢地走下车，随后才冷淡地看着宋言辰。
“子墨也知道。”
宋言辰的瞳孔一缩，“他怎么会……”
楚沐漓见状彻底失望了。
“我和你说过，不要去管子墨的事情，子墨应该也警告过你，别去接触他男朋友。”
“你不喜欢子墨，也不喜欢殷纪，为什么非得插手他们的事情呢？”
“宋言辰，你知道吗？若非我最近表现得和你有点暧昧，现在的你早就被踢出xx集团了。”
“我，甚至你所有的老师都应该没有教过你，一个下属可以管顶头上司的私事吧。”
楚沐漓的语气有点沉，脸色也不复之前的散漫，“宋言辰，给我个解释。”
宋言辰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他望着这个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不正经样子的男人，此刻男人收敛了身上那种浮于表面的情绪，整个人看着幽深冷漠，就像那层散漫的表皮只是他的伪装一般。
宋言辰忽然想起了那本书，书中曾经提起过，楚沐漓的性子远远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他是冷漠的，他是无情的，他欣赏的只有能和他并肩的人，其他人于他而言和蝼蚁无异。
这是一个强大的人，和邢子墨一样强大，之前他都忽略了这个人。
“你并不喜欢子墨，也不喜欢我，更不喜欢殷纪，那么，是谁给你的任务撮合我们呢？”
楚沐漓站在夜色中，夜晚的风吹起了他的风衣，他就这么站着，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世间所有的事情似的。
宋言辰的瞳孔一缩，心脏在胸腔中鼓动着，他颤颤巍巍地问：“你知道？”
他猛地闭上眼睛，声音近乎颤抖，手指有点抓不住方向盘了，“邢子墨也知道？”
“你的手段并不怎么高明，你试探第二次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宋言辰，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楚沐漓的声音透着一种从前从没有过的冷然。
宋言辰的手指颤抖着，他想说话，喉咙却像是卡住了似的。
一切的一切都和他预料中的不一样，主角攻受没有在一起，他的撮合暴露在了主角攻受的眼中，不，甚至或许他的所作所为在这两人的眼中都是透明的。
他们就这么看着他像是小丑一样做出那些事情。
狼狈至极！
恐慌到了极致，宋言辰已经感受不到恐慌了，心脏跳动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紧紧地攥紧方向盘，沙哑着声音问：“如果，你不和邢子墨在一起，会死呢？”
楚沐漓没有预料到宋言辰会是这个回答，微微怔了一下，宋言辰垂着视线，声音绷得很紧，像是压抑着什么，“不仅是你，还有我，或许还有殷纪。”
“我们都会死。”
楚沐漓紧紧地皱着眉头，“你在说什么？”
宋言辰苦笑了一声，狼狈地松开方向盘，整个人近乎瘫倒在靠背上，“你不相信是不是？”
他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不相信的。”
“但是，这是真的。”
他的笑比哭都要难看，眼眶红了一圈，“这是真的，我没有在骗你。”
“殷纪他也知道。”
闻言，楚沐漓愕然，他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说道：“你把事情说清楚。”
宋言辰深深地看了楚沐漓一眼，抓着方向盘坐直了身体，他坐在车内，近乎和楚沐漓对视，“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死过一次。”
“殷纪……或许也死过一次。”
宋言辰脸色很白，停顿了片刻，见楚沐漓还在消化这句话，他问楚沐漓，“还欢迎我再住一晚吗？”
楚沐漓打了个电话，很快别墅的门被打了开来，宋言辰擦了擦掌心的汗水，轻车熟路地把车子开进了楚家别墅，坐在客厅中，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把事情和楚沐漓说了一遍。
楚沐漓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轻松到后面的凝重，最后变得十分难看。
宋言辰说完这些，怕楚沐漓不相信，拿出手机道：“殷纪一开始出现在那里，根据我的推测是……想要报复邢子秦，但是我重生的时候漏挡了一杯酒，导致不该出现在那里的邢总也出现在了那里。”
“我知道你不信，我和他打个电话吧。”
说话间他拨通了殷纪的电话。
·
殷纪刚和邢子墨滚完床单，正在洗澡，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他拿过手机，没有看电话号码，直接接了起来，“你好，你是？”
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两分冷然，“殷纪，你知道主角攻受吗？”
殷纪闻言震惊得半晌没有出声。
主角攻受，宋助理怎么会知道主角攻受？
心底翻江倒海震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邢子墨的声音，“殷小纪，好了没有。”
“被窝我暖好了。”
尴尬迅速浮现，殷纪从那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紧张地抓紧了手机，压低了声音问：“你说什么？”
宋言辰又道：“你和反派现在过得挺好的吧。”
闻言，殷纪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语气变成了警惕，“宋助理，你想做什么？”
宋言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自嘲，又像是在笑，“反派上辈子杀了你，没想到你居然和他在一起了。”
殷纪心脏跳得更快了，他紧紧地握紧拳头，难得的不安浮现在他心底，他几乎是立马出声，“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对面停顿的久了点，似乎很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想说他这辈子没有做这些事情？”
“殷纪，你真的能忘记吗？”
“你不会以为自己能改造好他吧？他是反派啊！”
“当年那场车祸，他杀了我们啊！”
“几十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重生者！
殷纪的脑海中浮现这三个字，呼吸顿时乱了起来，他没有再否认，这个时候否认已经是徒劳了，他近乎一字一顿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可真行。”好半晌，对面传来一声近乎自嘲的无语声，“你误打误撞坏了我所有的事情，这破剧情被你改得一塌糊涂。”
“你两只眼睛长着出气的吗？啊！”宋言辰悲愤道。
“你TM的睡谁不好，偏偏睡了他。”
“睡了这么久，你真没感觉到你睡的是主角攻吗？”
“他是主角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