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很显然，这位大主教不仅认识他，还认识环绕在栾怀谨脖颈处的黑蛇，亲昵地叫了一声“阿金”。
黑蛇像是回应一般，“嘶~”了一声。
从大主教与黑蛇之间的互动就能够看出，他与明何应该是非常熟稔的关系。
简单的问候过后，大主教一双含笑的眸子看向斯蒂尔，亲和力十足。
一般而言，神职人员的亲和力是最高的。
大主教声音温和的让斯蒂尔召唤源卡。
斯蒂尔腼腆应了一声“是”，因为紧张，他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深吸一口气，召唤出源卡。
白色小小一张卡片悬浮于斯蒂尔的手掌心。
一般而言，他人无法碰触他人的源书，除非是已剥离的无主源书，然而，大主教伸手，直接将斯蒂尔仍旧散发着白色荧光的源卡拿在了手中。
关于这点，没有常识的栾怀谨和斯蒂尔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唯一震撼的只有莫里斯。
大主教将属于斯蒂尔的源卡握在手中细细打量，眉眼中的温和消失，眉头皱起，声音严肃：“你是什么时候觉醒的源书？”
栾怀谨注意到，他称的是“源书”，而不是“源卡”。
被大主教的目光注视，斯蒂尔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就差点藏到了栾怀谨的身后，低垂着头，小声地说道：“好，好像是，六岁？”他的声音并不是很肯定。
大主教询问：“疼吗？”
斯蒂尔：“……啊？”
大主教：“你在很年幼的时候觉醒可成长源书，它需要能量供给，当得不到补充时，它会吞食你身体中所有的营养成分，并且一直不停给你发射信号它需要什么，但这么多年来，你的源卡没有丝毫长进，一直处于初始状态，所以，你的疼痛应是长伴的，疼吗？”
这么一说，栾怀谨立刻就明白了。
斯蒂尔小幅度点了点头，说道：“疼，疼的。”顿了下，他又说，“习，习惯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停被两个监护人殴打，不明原因的疼痛，他确实习惯了。
然而，习惯的代价却过于沉重。
大主教轻声叹息，又盯着源卡看了看，说道：“伦恩先生，我感到非常遗憾。”
斯蒂尔一双眼中全都是茫然，他不懂。
大主教：“你其实拥有很好的天赋，如果没什么意外，你的源卡有很大概率能够进阶为天阶最高品质源书。”
瞬间，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响起，是来自旧城区司祭。
他从一开始就意识到斯蒂尔的天赋不会差，然而现实情况还是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竟是天阶最高品质。
大主教继续说道：“不管是对我们教会，又或者是对卡特帝国而言，可成长至天阶最高品质的源书，绝对是我们不可或缺的财富。然而，你直到今天才来到我们这里，这让我感到无比的痛心，也非常的惋惜。”
斯蒂尔因为紧张，十根手指搅在一起，一脸的惶恐与不安。
栾怀谨看了眼斯蒂尔，轻声说道：“大主教，他并非自愿，希望您不要为难他。”
大主教对栾怀谨点头，“三殿下，很抱歉，鉴定过程或许会需要一段时间。”
栾怀谨：“好的。”他的声音清清冷冷。
接下来就是鉴定过程。
大主教召唤源书。
大主教的源书是绿色，璀璨的绿色光芒下看不太清楚源书厚度，绿色源书之光笼罩住斯蒂尔的源卡。
围绕斯蒂尔的源卡，出现一道道刻印虚影，大主教与司祭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不仅仅是他们，就是带他们来到这里的修女面色也都非常难看。
紧张沉默的氛围之下，斯蒂尔很不安，双眼发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主教告知了鉴定结果。
这是非常令人心痛的事情。
根据鉴定，斯蒂尔的源卡如果能够得到最全面的培养，那么，必然能够晋升为天阶上品源书。
栾怀谨在心中简单粗暴地进行归类。
将天地玄黄划分成四个大等级，每一个等级分上中下三个等级，一共十二级。
传说级源书整个联盟历史都没几个，卡特帝国数千年的历史更是一个都没有，所以，以十二级为最高级别来计算，斯蒂尔的源书，是有概率成为十二级源书的。
这个概念就是，如果正常成长，他必然能够成为一个时代的最强源书持有者。
大主教说道：“然而，因为十多年的忽视，他的源书处于绝对虚弱状态，几乎不可能恢复。”
室内气氛非常的沉闷。
这不是斯蒂尔的个人损失，而是整个卡特帝国的损失。
斯蒂尔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的他更是不知道，但凡他的童年遇到对的人，他或许能够成为卡特帝国最为尊贵的人之一。
大主教轻声叹息，“以伦恩先生目前的情况，只能给予地级中等的鉴定结果。”
栾怀谨想，原本稳稳十二级，现在就只剩下八级。
事实上，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八级也还是很高的级别。
大主教看向低着头的斯蒂尔，“虽说很艰难，但伦恩先生的源书初始等级真的很高，希望未来的时间中你能好好真爱自己的源书，也尽可能满足你的源书。”顿了下，他又说，“虽然很难，但确实是有可能恢复的。”
大主教用双手珍而重之地将手上的源卡交还给了斯蒂尔。
经过大主教的认证，斯蒂尔的个人信息再次有了改变。
简简单单的信息栏，与连一个幼稚园文凭都没有的文盲学历相对比，一旁的可成长性源书等级就显得非常高。
这绝对是鲜明的对比。
临时结契，成功！
莫里斯是奴隶。
他的入宫手续是雪莉尔全程办理的, 非常简单。
对比莫里斯，栾怀谨本以为他想将斯蒂尔带入皇宫有些困难，然而却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最开始栾怀谨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等他回到南临殿后就明白了。
毋庸置疑, 斯蒂尔拥有很好的天赋, 哪怕根据鉴定, 现在他的天赋下调至地级中阶，也是非常高的等级。
栾怀谨才带着斯蒂尔回到南临殿不久, 二殿下就来到南临殿, 想让栾怀谨将斯蒂尔转让给他。
然而还不等栾怀谨回应, 就被斯蒂尔拒绝了。
二殿下让斯蒂尔多想想后离开。
斯蒂尔坚定地对栾怀谨说，他只会跟他一个人，过于激动, 也可能是身体过虚, 他晕倒了。
白医生又被请到了南临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为斯蒂尔检查出了许多问题, 总结一下, 身体过于虚弱, 营养不良。
说问题不大，挺严重的, 说问题大，倒是都是能调整的。
外伤敷药, 内伤调理，营养补全，最重要的是补充源书所需营养剂, 加上多晒太阳和锻炼, 长久下来必然能养好。
栾怀谨在心中总结，全靠钱。
有一种病, 叫做富贵病，其实没大碍，然而为了存活，每天必须人参燕窝等补品吊着续命。
当然，斯蒂尔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话题一转，白医生看向栾怀谨，微笑询问：“是洛伊大主教为伦恩先生进行源书鉴定的吗？”
听到这个名字，团在栾怀谨脖颈处的黑蛇发出“嘶嘶~”的声响。
白医生含笑的双瞳看向黑蛇，面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说起来，曾经阿金听闻洛伊大主教貌美，偷偷过去围观，好吃好喝跟着洛伊大主教近一个月，之后听说别处有美人，阿金立刻就跑了。”说到这里，他面上的笑容加深，“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听说，当时洛伊大主教找了阿金许久。”
栾怀谨：“……”
所以，和洛伊大主教熟稔的并不是明何，而是小黑蛇吗？
但是，在听了这一消息后，栾怀谨微妙地感觉，他有可能是像洛伊大主教一样的大冤种饲养者。
栾怀谨警告一般戳戳黑蛇。
黑蛇仿佛感觉到栾怀谨在想什么，它很聪明，亲昵地蹭了蹭栾怀谨，像是在说它绝对不会像对待别的大冤种一样抽身无情。
栾怀谨又戳戳小黑蛇，目光则是看向白医生，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尴尬，“白医生，很抱歉，关于这次的诊金问题……”
白医生面容含笑与栾怀谨对视。
栾怀谨顿了下，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赊账。
负债累累。
白医生年轻归年轻，出诊费却真的不低，栾怀谨心想，按照这个价格，以后尽可能的情况下他还是出宫去医院比较好。
白医生给斯蒂尔开药后离开。
莫里斯去了校场，他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为了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但凡有时间就会朝着校场跑。
栾怀谨给明何发送私信，他必须告诉他，他将要拖家带口的人又多出了一个。
栾怀谨等了小片刻，没有等到明何的回复，他应该是在忙。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想念明何，想和他一起困觉。
无声吐出一口气，栾怀谨带着两个小宠物去了藏书殿，继续翻找一些关于源书的资料。
通过洛伊大主教为斯蒂尔进行鉴定，他意识到还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的常识。
在藏书殿翻看三小时的书籍，回到南临殿时斯蒂尔已经醒了。
斯蒂尔惶恐不安，两位侍从正陪伴在他的身侧安慰着他。
直到这时，南临殿的侍从、宫女并不知道斯蒂尔的源书天赋有多么强，单纯只是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太可怜了。
常年营养不良的情况下导致斯蒂尔看起来极为瘦弱，再加上密布全身的伤痕，以及见不到栾怀谨与莫里斯的情况下身体颤抖，眼眶发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南临殿的侍从、宫女们自发安慰起他。
得知栾怀谨回来的刹那，斯蒂尔就好像是宠物遇到了主人，飞快的冲到了栾怀谨面前。
现在的斯蒂尔看起来，比沾沾精小鹦鹉烦烦还要粘人。
粉红小鹦鹉将这一幕看到眼中，有点不太高兴，扇动小翅膀，警告性地用翅膀拍了下斯蒂尔，一扇即离，重新飞到栾怀谨的头顶上蹲坐下，这是它最喜欢的位置。
栾怀谨看向斯蒂尔，询问：“身体还好吗？”
斯蒂尔眨了下眼，因为从小疼痛长伴，所以他对身体的评判标准与寻常人不一样，“很好的，我现在很好，是我这些年感觉最好的时候。”
栾怀谨：“……”
如果不是知道白医生的诊断结果，他真的要相信了。
但是，想一想，斯蒂尔其实并没有说谎。
源书给予的痛感一直伴随着他，少了监护人的毒打，身上的伤口进行处理，再加上止痛药的药效，现在他的状态确实应该是最近几年最好的情况。
这些年来，状态最好的情况？
栾怀谨想到了一直都非常努力的莫里斯。
他又想到了之前在直播中看到的复刻师复刻卡片的全过程，与那些人相比，斯蒂尔确实是在一堆负面叠加的buff下进行工作的。
必须要说，斯蒂尔在这一方面的天赋或许只能用惊采绝艳来形容。
栾怀谨很认真地思考了下，说道：“……既然你感觉现在状态还不错，那么，我带你去宫廷制卡工作室，或许你能在那里学到什么。”
斯蒂尔一愣。
南临殿众侍从、宫女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栾怀谨。
才与斯蒂尔接触不久，他们虽说不知道斯蒂尔的天赋有多强，却已经知道了斯蒂尔过往悲惨的成长经历，难免对他多了一抹怜惜。
一位侍从说道：“但，但是，三殿下，白医生说斯蒂尔需要多休息……”
在栾怀谨的注视下，这位侍从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垂下，到后面什么都不敢说了。
其他人欲言又止，已经不敢劝了。
斯蒂尔目光明亮地看着栾怀谨，激动地说道：“我，我想学习！”
栾怀谨：“好。”
斯蒂尔对自己并没有清晰的认知，他从小在两个监护人PUA的方式下长大，从来没有进行过正规的教育，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摸索。
哪怕以这种方式成长，他也远远比普通的复刻师厉害许多。
现在就让斯蒂尔去宫廷制卡工作室进行学习，栾怀谨是有很认真的思考过的。
斯蒂尔属于野路子出身，他甚至没有正规的制卡器材，一切从简，更不会复刻技巧。
等进入军部，栾怀谨不知道斯蒂尔会被安插到什么地方，但即便成功将他安插入制卡部，肯定也是皇宫内的制卡工作室体系更为完善。
预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栾怀谨看来，斯蒂尔就是一块海绵，但凡沾上一点水，立刻就会将之吸收转化为自己的知识。
在这限定的时间，他希望斯蒂尔能够最大限度的汲取更多知识。
这也是他明知斯蒂尔的身体需要多休息的情况下仍旧让他去学习的原因。
重点，还是免费。
对贫穷的他们来说，能薅多少羊毛就薅多少羊毛。
栾怀谨说道：“跟过来。”
斯蒂尔立刻跟上，心情很紧张。
小黑蛇看看斯蒂尔，小脑袋贴着栾怀谨的脖颈趴下，看起来无比的乖巧。
皇宫偌大，分为十多个区域。
皇帝的行政区、后宫区、未婚皇子的宫殿、宴会区、校场区，包括一些技术类区域，技术区主要就是制卡区、制药区、源书研究区、芯片研究区、器械区等等……
据栾怀谨所知，皇宫内还建立有监狱，具体位置在哪里他不太清楚。
凭借原主的记忆，栾怀谨带着斯蒂尔去往技术区的制卡工作室。
路上，栾怀谨对斯蒂尔说道：“如果没什么意外，这个月中旬你会和我一起进入军部。”
斯蒂尔愣了一下，这是他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的人生，有些茫然，其实也不太懂，这意味着什么。
栾怀谨：“理论上皇室制卡工作室拥有帝国最前端的技术，这里的人很忙，并不会很好的教你，我特意将你送到这里，你要做到的就是多看，多学，尽可能多吸收。”
斯蒂尔乖巧应是。
栾怀谨：“有不懂的，你也要多问。”
斯蒂尔：“我，我会的！”他是一个非常害羞腼腆的人，有些社恐，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能辜负栾怀谨，哪怕再恐惧于和陌生人交流，也一定要多问。
栾怀谨：“不要害怕拒绝，即便他们不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你也要多问。”
斯蒂尔：“是！”
栾怀谨：“实在不懂，他们不愿回应，你就一次次问，问到他们回应为止。”
栾怀谨一本正经地教导一朵纯白小花，如何成为一个铜墙铁壁厚脸皮。
斯蒂尔受教了：“好的。”
栾怀谨顿了下，又说道：“很遗憾，宫廷制卡工作室中的材料都是限量供应的，额外需求需要单独购买，我无法为你提供那些昂贵的材料，所以没有办法让你现场试验，不过，回来后你可以用我们今天购买的材料进行试验。”
斯蒂尔：“好的。”他又说，“殿下，我已经非常满足了。”并且感到很是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
宫廷制卡工作室内有帝国最优秀的一批复刻师，他们又会带着自己的门徒在这里复刻卡片，同时也有独立的研究室，研究五花八门的复刻技巧。
从制卡工作室复刻出的高品质卡片，又会成为物资，根据需求发放给各大兵团。
栾怀谨带着斯蒂尔来到宫廷制卡工作室时，让这里一众人感到震惊。
他们先是惊艳于三殿下的外貌，之后理所当然就将目光转移到了斯蒂尔身上。
短短半天，侍从宫女或许不知道，然而稍微有些消息渠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对这些复刻师而言，比起空有美貌的栾怀谨，曾有概率拥有顶级源书的斯蒂尔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栾怀谨竟然将他带到了制卡工作室。
并不是每一位源书体都拥有制卡天赋，精神力、专注力要强，手要稳，心态要好。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微细节，栾怀谨不太懂，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认为斯蒂尔在这一方面拥有超强的天赋。
栾怀谨对工作室内众人说道：“各位大人，斯蒂尔从小就对复刻卡片非常感兴趣，不过因为成长环境原因，从来没有进行过相关学习，希望大家能够多教教他。”
工作室内众人恭敬回应，目光仍旧好奇地看着斯蒂尔。
他们已经知道了斯蒂尔的基本信息，这个人甚至没有幼稚园文凭，大字都不识一个。
先入为主的观念下，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斯蒂尔只是对复刻卡片有兴趣，他不可能会制卡。
栾怀谨郑重请求大家请务必好好照看斯蒂尔，目光一转，又叮嘱斯蒂尔，既然对复刻卡片有兴趣，那么就一定要好好和工作室内的众前辈学习。
交代好一切，栾怀谨留下紧张到全身冒冷汗的斯蒂尔，离开了。
栾怀谨走后，制卡室内的众复刻师围绕着斯蒂尔询问了他一些问题。
首先，看看他的源卡。
众人认知中，这原本是一张能够晋升到传说级之下最强源书的成长性源卡。
斯蒂尔根据众人的要求，乖巧召唤出源卡，是一张白色的，拥有特殊火焰色刻印的小小一张卡片。
工作室众人频频叹息，可惜了这么一个天才。
话题一转，他们又说起了斯蓝帝国那位拥有传说级源书的天之骄子。
斯蒂尔全程懵懂地听着，内心有点着急，他希望大家不要将话题集中在这些没必要的事情上，而是直接开始复刻卡片。
最开始他学习复刻卡片，就是通过观看投影节目自行摸索的，他觉得他不需要这些复刻师们特意教，他只需要看，更多的观察，就能够吸收到许多知识。
在这一方面他拥有超强的记忆能力。
让他松一口气的是，这些复刻师很快就对他没了兴趣，继续手上的工作。
这是斯蒂尔人生中第一次亲眼看到他人复刻卡片。
那种感觉就像是……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应该就是老鼠进入米缸中的感觉吧。
斯蒂尔幸福到直冒泡泡。
过于兴奋，他甚至忽略掉了全身痛苦，目光专注地看着每一位复刻师在自己的工作台前进行工作。
他觉得很新奇。
他们与他复刻卡片的方式完全不同，有各式各样先进的辅助设备，甚至连载体卡都不需单独制造，直接就使用提前制造出的成品卡，实在是太方便了。
遇到一些不明问题时，斯蒂尔会强忍住怯意，厚着脸皮询问。
并不是每一位复刻师都愿意搭理他。
他有些气馁，不过，想到栾怀谨的叮嘱，想到工作室有这么多人，他就不依不饶的问过去，问的次数多了，总有人愿意回复他。
他并不知道，现在制卡工作室内的众人已经对他有了初步印象。
这个人好厚的脸皮。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复刻师看向斯蒂尔，询问：“斯蒂尔，你别总是问，实践才是硬道理，你要试一试吗？”
斯蒂尔感觉手很痒，他其实很想试一试的。
但是，他想到了栾怀谨对他说的话，这里的耗材都是限量供应，价格昂贵，他不能使用。
虽说很想现在就尝试，可是不行，他没钱，更不能随便花栾怀谨的钱。
斯蒂尔慌忙摇头，拒绝了。
众人其实明白，斯蒂尔拒绝才是正常，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什么都不会的纯新人。
这位复刻师让他试一试，单纯是觉得斯蒂尔问题太多，有些聒噪，希望他能做些别的安静一些，不要吵到他们。
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工作室轮班制，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工作，泡在米缸中的斯蒂尔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晚上九点，栾怀谨见斯蒂尔还没有回来，特意派莫里斯将斯蒂尔给接了回来。
斯蒂尔依依不舍地离开工作室，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之前所学到的知识中，恍恍惚惚茫茫然然。
等回到南临殿，栾怀谨对斯蒂尔定下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