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为什么!父皇,我很努力的学了,很努力的表现自己,你为什么还要抛弃我?
你说过的,我是你最乖的儿子,你会看着我长大,会为我指一门最美好的亲事,会带着我看遍万里江山。
你骗我!你把我扔到了金耀我不恨,你忘记了你说过的话我也不恨,可你为什么要留我在这里?你没听到他们说的话吗?难道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看着我被这些人糟蹋?才不过三年而已,看我再没有一丝利用价值了就像扔抹布一样扔掉,你果然够狠。
接下来都发生了什么,我不敢回想,那些洋洋得意的脸,那双肮脏的手,条条的皮鞭打在身上都不及心碎疼痛的万分之一,有人扒光了我的衣服,分开我的腿让所有人看,我笑了,满眼的血红,我还咬了人,将一个男人的恶根咬的血肉模糊,即使我被天下人抛弃了,也不容他一个下流胚子随意冒犯。
男人恼了,又是踢又是打的折磨了我好一阵,最后让两个人将我按住,拿起尖刀在我的手心里划出了两个字,婊/子。
呵呵,婊/子,可不就是婊/子?我现在就是一个可怜没人要的乞丐,就是一个被男人玩弄的婊/子。
地狱般的遭遇以我的晕倒而结束,再次醒来我还是水月国的三皇子,身上的伤被人细细涂了药,掌心上的字也被人小心的包扎好了,可身体上的伤能够愈合,心里的呢?我,早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恨,恨父皇的冷漠,恨玉无殇的陷害,如果没有他我不会经历这些,他是想逼疯我吧?他成功了,我真的疯了,因为不被需要而疯。
其实自从母妃的事情发生以后我的神经就一直绷得紧紧的,我拼命表现自己,拼命抓紧父皇何偿不是在怕?我不知道自己除了抓紧能够抓住的还能怎么做,而昨天父皇的离开,就是压垮我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步。
既然没人需要我,那我也不再需要别人,既然抓住父皇不可以,那我就锁住他,等什么时候我不在意他了,再杀了他,或者,自杀……
从那天开始,我接近玉情天,以玉若为条件与玉情天联盟,明里暗里给玉无殇惹了好多麻烦,然后回水月,努力做一个出色的好儿子,不提抛弃,不提绝情,只闷头为搬倒父皇而奋斗。
趁着父皇病重让老四祈雨,成不成功都能赢得好名声,以忠心的姿态为老四效力,生死一回回换来了朝庭内外的一片赞扬声,拉拢各部督统,将军权一点点捏在手心里,最终,我如愿囚禁了父皇。
我很兴奋,打他,骂他,绑着他的双手刻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只刻了一个贱字就再也刻不下去了?我是婊/子他是贱人才能做为一对嘛,我当初都受下了这等侮辱,为何还要对他心软?
恨自己,更恨他,接下来越发的变着花样折磨他,我想让他服软,让他说他错了,但随着他一次次晕倒,一次次游走在生死边缘,我又怕了。
我不想他死,他是我唯一的执念,我开始疯狂的唾弃自己,恨和爱交缠,让我每一天都生活在煎熬里。
于是我把毁天灭地的念头对准了玉无殇,想让金耀国毁灭真的很容易,现在的金耀国被玉情天把持大半,玉无殇又被跑出来的玉无疡打了个半死,不出意外的话,玉情天两年之内必定为皇。
等玉情天当了皇帝,我就去毒死玉若,玉若是玉情天的命恨子,他死了玉情天就会和我一样疯掉,而两个疯子又都是实权人物会让这片大陆陷进怎样的境地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突然有一天,父皇再一次消失了,这一回他彻底抛弃了所有,他竟然,升天成神了?那么漂亮那么威风凛凛的一条龙就是父皇的化身吗?
耀眼的光刺激的眼睛生疼,心好慌,父皇,别离开我,我想抓住父皇,却像每一次那样总也抓不住,身体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泪,无声而落。
“父皇,儿臣会写你的名字子。”
“父皇父皇,儿臣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父皇累了?那儿臣给您捶捶背好不好?”
一幕幕幼时的记忆涌进脑海,我呆愣愣的回忆着记忆里孩童纯真的笑脸,和父皇溢着淡淡温柔的眼神,我有多久,没有看过父皇那样的眼神了?
不多时,大地震动,五国大陆上空突然降下了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火球,紧接着,金耀国、木盛国、火鳞国、土荣国皇宫金龙闪现,龙呤四起,神庙在瞬间化为了灰烬。
我看着天崩地裂的场景淡淡而笑,父皇,原来古老的传说是真的,金木水火土国缺一不可,少了哪一位真龙都会为大陆引来天灾,如今你走了,整个世界都成为了你的陪葬品,你可高兴?
从今而后,再不会有人背地里说你的坏话,从今而后,再不会有史记记载你曾有两个怎样畜牲不如的儿子,这样多好,只有这样你才会真的安息吧?
父皇……如果有来生,你能别在那个时候转身离开吗?我愿用生生世世的转生,换你停住脚步,父皇………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要解释一下,莫漓澈脸上化了浓妆他自己并不知道,所以他才恨,恨水月寒完全忘了他,更恨水月寒不止抛弃他还将他扔进了深渊里。
☆、怒
寂静,整个大厅像一只无形的手,扼制住了众人的脖子,打从水月寒由三层一跃而下,连着踹翻了两个大汉又毫不留情的掐死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之后,上上下下的人等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了。
水月寒的出场太震撼,手段又太残忍,直勾勾看着缓慢走向少年的男人,明明他就站在那里,他们却看不清他的长相,倒不是飞扬的发遮住了眉眼,而是……无法仰视,似乎直视他的脸都是一种冒犯。
这个男人是谁?他怎么敢来空阁闹事?他和那个少年又是什么关系?他……竟然在伤心?
静静站在少年身边的男人半垂着头,薄凉的唇狠狠抿着,沉默如海,一波波浪涛夹杂着惊心的压抑拍打着所有人的心神,莫明的,他们就是觉得这个收割人命只在眨眼间的男子此刻不是暴怒,不是恼火,而是脆弱和伤感,强和弱对比鲜明,也更让人难忘。
于是大家不自觉的呼吸又放低了些,屏息着看向侧对着他们的男人,看着他缓缓蹲下/身体,看着他缓缓伸出手,手掌慢慢盖在少年的头发上,轻柔的极尽呵护的抚摸着。
而少年仰起头,宇眉间曾诱人野性爆发的倔强淡化成了春风,眼眸专注的看着抚摸他头发的男人,抿直的唇角渐渐勾勒出了耀眼的弧度,浓浓的喜悦充斥着整张脸庞。
依然是沉默,可此时的沉默与刚刚不同,自成一个世界的两人将扼制在众人脖子上的大手变成了让人羡慕妒忌恨的美味蛋糕,眼红的都想要扑上去咬一口,好像那样了自己也能幸福似的。
只有玉无殇没有羡慕也眼红不起来,他在笑,苦笑。
从看到水月寒由三楼一跃而下起,他就知道自己这回玩大发了,他到底还是小瞧了水月寒。
对于一个毫不关心甚至有些厌弃的儿子,对于一个分别了两年模样变化了那么多的故人,对于一个出场方式另类脸上还化着浓妆的卖身者,他到底是怎么认出那就是莫漓澈的?
百思不得其解,本来实拿九稳的事情,硬生生变成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痛吗?钻心的痛。
还有水月寒的武功,这可是三楼,一不小心跌下去会摔个半残的三楼,人家水月寒轻轻松松跳下去了,跟没事儿人似的,还连着踹翻了两个身负武功的壮汉,一脚一个死。
说实话,若是可以,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离开,看水月寒心疼莫漓澈的样子,不用说,等会涛天的怒火第一个对准的就是自己。
可他不能离开,在这里承受水月寒的怒火遭殃的只是些小财和奴才,要是等回了宫再承受……连龙椅水月寒都能掀翻了。
他太了解水月寒了,这是个你惹了就要承担得起后果的男人,打不到他的七寸上,你就等着被他打个半死吧。
“是谁在空阁闹事?”呼啦啦由两旁跑出来几十号人,个个手持利器,或弯刀或长剑,森冷的光照得人心口直发慌。
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家里只有点小钱的还真进不来,可他们有钱有权也许也弄死过不少人,但真正看见血腥的毕竟不多。
刚刚水月寒一连踹死两人,又毫不怜香惜玉的掐死位美女,已经吓得他们胆颤心惊了,如不是水月寒气场太强大,压得他们连小手指头都动不了,他们早跑了,谁还敢留在这里和死尸待一块?
哭死,晚上会做恶梦的说。
这会儿眼见着一批拿刀拿剑的人冲上来,下一刻傻子都猜得出来,保准不是见血就是死人,那个……能先让他们离开再上演凶残的一面吗?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莫漓澈担心的皱紧了眉,软软的手臂支撑着身体,他想站起来保护父皇,可腿和手都没力气,别说站起来,就连翻个身都难。
“别怕,一切有父皇在。”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儿子在担心他呢,即使在这种境地莫漓澈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他,这样在意他的人,他怎么舍得再伤害其哪怕一点点?
父皇……眼眶涩涩的,莫漓澈的唇角却笑的更加灿烂了。
父皇在安慰他,父皇在心疼他,父皇还用那么温柔,温柔的尽乎于宠溺的目光看他。
这是在做梦吗?梦里他和所有的兄弟们一样,被父皇宠着纵着疼爱着,父皇再不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更不会冰冷的无法靠近,他的父皇,终于肯接纳他了……
“父皇带你离开。”弯腰探手,手臂绕过莫漓澈的腋下和腿弯,微微收紧,轻巧的将莫漓澈横抱了起来,先是低头看一眼惊愕着挑起眼帘望着他发呆的儿子,送给儿子一抹柔和的笑,然后才慢慢抬起头,悠悠转身。
‘嘶~’一片抽气声,如果说刚才的人们先是被震的脸色发白,后是羡慕妒忌恨的咬牙切齿,再是被吓的表情发青,那么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蒙了,一个个僵直着脸,手指抖啊抖的指向前方。
“他是水月寒!!”
走了调的惊喊由几十个嗓子里挤出来,紧接着楼上楼下死一般的静。
终于敢看了,他们却又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
这个人怎么可以是水月寒?那他怀里抱着的少年又是谁?他刚刚说‘父皇带你离开?’那那那那那个少年不就是皇子了?
水月寒带来的皇子只有一个,听说正病着在别苑休息,而眼前这个……
莫漓澈,这个他们出点钱就可以随便调/教的少年,是在金耀当了三年质子,脾气禀性和他老子一样傲人的水月国三皇子莫漓澈!
天,不带这么玩人的,大陆上谁不知道水月寒宠儿子无法无天?谁不知道水月寒最有本事搅风雨乱朝纲?在别的国家也许感触还不会这么深,可这里是金耀,因为水月寒由上到下连着震荡了好几圈的金耀,把这么个魔头得罪狠了,有理都没处说去。
‘叮叮当当’刀剑落地的声音,几十号凶神恶煞的打手们干净利落的扔下了手中利器,耸着肩膀表示他们是无辜的,千万别拿他们当替罪羊。
他们不傻,若水月寒怀里的人真是莫漓澈,怒了天颜的水月寒会怎么做?空阁惹不起这样的人物,他们就算被水月寒拧断了脖子都没人收尸,还不如抢先示弱,想来水月寒也不屑于和他们这等小人一般见识吧?
狭长的凤目半眯着,眼眸幽幽扫过一张张僵硬的脸,水月寒突然笑了,笑的众人汗毛直竖,笑过之后忽又低下了头,低沉性感的声音于莫漓澈来说是诱惑,于其他人来说则是催命符。
“这里的空气不好,不如……拆了吧。”
拆?拆了??怎么拆?
大眼瞪小眼,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是怎么回子事,台上的水月寒动了。
只见他抱着莫漓澈纵身而起,快如闪电般纵向了厅内那根两个成年人都得费尽了力气才能勉强合抱住的雕花廊柱,‘咔’闷响乍起时,水月寒又纵了回来。
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意思这是?
‘咔~咔咔~’连着闷响声响起,众人的嘴巴越张越大。
“不好了,廊柱裂开了。”
是震惊?还是惶恐?这么粗的廊柱水月寒一脚就踢裂了,他……其实不是人类吧?
仰起头朝着同样震惊的张开了嘴巴的玉无殇扬了扬眉,水月寒又动了。
‘咔~’一根,‘咔咔~’两根,‘咔咔咔~’三根,大厅里用来支撑整个楼体的十二根精美廊柱随着水月寒的一脚又一脚,裂了一根又一根。
水月寒是真被气得狠了,前世今生,他差一点连着两次栽在同一种算计里。
要不是他今生多留了个心眼,要不是他前世被莫漓澈折磨的太狠,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哪一个是他,要不是莫漓澈一直坚定不移的敬他爱他,也许即使重生了,仍旧是一场悲剧。
想到这些,他怎能不恨?恨不能脚下的廊柱就是玉无殇的脖子,踹断一次再一次。
整个大厅都乱了,不,应该说,楼上楼下全乱了,廊柱断裂的直接后果就是楼体的倒塌,这种时候谁还顾及脸面和身份?逃命最重要。
于是争先恐后的往外跑,此时倒是身在大厅里的‘下等人’捡了大便宜,第一批逃出生天的就是他们。
而随着尖叫着跑出去的人数增加,外面围观的群众也多了起来,今儿正赶上国庆,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们想当多。
突然,有的人猛然发现那些狼狈不堪的人里面竟然还有大官在,继而个个嘴巴张成了O形。
这是肿了么?里面有怪兽吗?
终于,就在玉无殇堪堪逃到人堆里时,三层高的小楼轰然一声塌了下去,回身看着烟尘四起的地方,心跳一声重过一声。
他不相信以水月寒今天的表现会被埋在地底,他的报复还没完,又如何舍得死掉?
果然,念头才落,那边响起了悠扬的龙吟声。
一道身影冲天而起,四散的瓦片打死打伤多少人玉无殇都看不到了,他的眼里心中只有横抱着少年傲然站在废墟上的男人。
他,墨发飞扬,溢着凛凛风采的眼眸深邃如海,绝美的脸庞在柔和的月光映衬下更显完美,薄凉的唇勾着浅浅的笑,修长身形中迸发出来的如魔似神的威严压得众生俯首,甘愿臣服。
从没有哪一刻,玉无殇如此时这般想要得到一个人,这个强大的,完美的,如高高在上神坻的男人,只一下就勾住了他整颗心,不止是心,还有灵魂。
如果说曾经他对水月寒是喜欢,是摆在江山之后的消遣,那么现在他对水月寒的心情则是等同于江山的爱。
他要水月寒属于他,要压倒水月寒吻上他挂着浅浅笑意的嘴唇,要将他拉下神坛让他只为自己一个人哭泣,这个沐浴在银色月光里的完美男人,不管是神是魔还是仙,都是他此生唯一爱上的执着,誓死不放手!
人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在玉无殇的眼里,强大如斯的水月寒就是他偷不到的白月光,只有爱而不得,才能让他的心燃烧成熊熊大火。
若不是看到这一面的水月寒,他一辈子对水月寒的感情最多停留在喜欢上,也就是他自己想的那样,是摆放在江山之后的消遣,尽管这消遣别致到让人难忘,却不会为了消遣而动心。
“玉无殇。”淡淡开口,水月寒居高临下看着兴奋的全身轻颤的狼狈帝王,“你想的不错,我的儿子们的确是我的软胁,也就是你眼中的弱点,可你别忘了,对于强者来说,弱点也有另一个说法,那叫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必死,你,可打算给我个说法?”
玉无殇?!
身为金耀国子民,哪个不知道自家皇帝的名字?
于是更加震惊了,敢直呼当今皇帝的名字,还神情坦荡荡的威胁,而自家皇帝貌似连生气都没有,这个人是谁,几乎用脚丫子都能猜得出。
不是吧??站在上面潇洒俊美的一塌糊涂,风采翩然到诱人沉伦的男人,真的是水月寒?他刚刚……出场的方式好特别……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果然吗?能成为传奇的男人,都不是人类。
他们震惊,比他们更震惊的却是逃出生天的达官显贵们。
这些人可是清清楚楚看到水月寒飞起纵落一脚又一脚踢裂了廊柱,这才让楼体榻下来的,这样的人,即使他不是一国皇帝,即使他不是水月寒而只是个傻子,他们也惹不起。
“我等着你的说法。”最后看一眼玉无殇,水月寒抱着莫漓澈离开了,既然都高调的以非人之力震慑了那么多人,他也就不在乎再多些人看到他强势的一面了。
抱着人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抛下几百颗好奇之心,抛下玉无殇炽热的能融化人骨头的眼神,水月寒抱着莫漓澈一路顺顺当当回了别苑。
“皇主子,您怀里这是……”小跑着凑过来的林忠诚先是行了个礼,后才斟酌着开口,能被他家皇主子抱着的人,大概……又是哪位情人吧?
话说他家皇主子以前是个很冷情的人,怎么近几年变的这么花心了?皇主子,请保重龙体啊。
瞪一眼好奇的林忠诚,水月寒不耐烦的皱起眉,“去打盆热水来,再叫个大夫过来,快去。”
边说着边走进屋子,将莫漓澈轻柔的放到床上,连表情都小心翼翼的,他不知道使莫漓澈无力的药物是什么,但愿对身体无害,不然……
眼眸暗沉,浓浓的煞气还没等布满全身,就被一只温凉的手掌淡化掉了。
挑起眼帘,水月寒的眼眸瞬间柔和下来,儿子在摸他的脸?可眼神为什么要那么迟疑?像是生怕惹他不高兴一般。
心口揪紧的痛,水月寒干脆俯下身,并用手掌盖在了莫漓澈的手背上,脸颊磨蹭,无声的告诉莫漓澈,他不讨厌他,他喜欢他的亲近。
“父…皇……”干干涩涩的声音艰难的挤出嗓子,胸膛急速起伏着,莫漓澈的眼睛闪亮的似耀眼的光。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的被绑,当众被人羞辱,父皇的从天而降,和此时放纵自己靠近的一幕幕,就是做梦也不曾梦到过。
“嗯,父皇在。”知道莫漓澈难受,水月寒紧紧拥住了莫漓澈的腰,紧紧的紧紧的拥着,长久盘压在胸口的郁气尽皆散净,余下的全是对莫漓澈的溺爱,他都恨不能把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莫漓澈面前来,只求他别再这么小心翼翼,别再这么脆弱的让人心疼。
莫漓澈呆了下,被水月寒紧紧抱住于他来说,是此生第一次,静静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好一会莫漓澈猛的伸出手,死死圈住了水月寒的脖子。
“父皇……我的…我的……父皇……”头埋在水月寒的肩膀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喃喃重复着一句话,我的父皇。
我的父皇,你,真的是我的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喜子认个错,我把分别两年写成了分别三年,呵呵,还好改过来了。
还有,感谢‘12132099’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噬字蚂蚁’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望明月’亲扔了一个地雷~感谢‘白苏’亲扔了一个地雷~嘻嘻……
老纳听说近来‘熊来疯’病相当严重,各位施主们,一个小熊得了‘妄相压人症’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症状会传染,身为良好的乃们,切不可被某只熊毁了知道吗?
来,和老纳念经一百遍‘喜子是攻,总攻,万年总攻,小熊亿万万年总受万岁~!’
☆、父子温情
耳边莫漓澈的呢喃声再一次揪紧了水月寒的心,顿顿的痛由一点蔓延到四肢百骸,苦笑,这就是心痛吧?比心疼还要多得多的心痛。
“漓澈,以前是父皇不对,父皇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了好不好?”轻声哄着,手掌轻柔的拍着莫漓澈的背,水月寒突然想起了从前,在莫漓澈还小的时候他也曾抱着软软的小人儿玩耍,那时的莫漓澈白嫩嫩的特别可爱,有事没事就喜欢跟在他身后父皇父皇的叫。
如不是后来孩子们渐渐大了,出于各种原因,又怕其他儿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有意疏远他们,大概他和莫漓澈也不会如此生份了。
但话又说回来,若他宠莫漓澈和宠莫漓辰一个样,那等到发现淑妃偷人,近而认定莫漓澈不是他的种后,他的第一个反应绝对是杀掉莫漓澈。
像他这种感情本就不多的人,一旦给了谁,谁就只能是他的,儿子既然得了自己全心全意的宠爱,他到死也必须是莫家人,与其给了别人还不如死在自己面前,反正这一辈子莫漓澈都只能叫他一个人为父亲。
莫家的男人都自私,他水月寒尤甚,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想过委曲自己当一个别人眼中的善人。
水月寒护短,水月寒阴险,水月寒狠辣,水月寒冷血无情六亲不认,这些话都是真的,他的爱只给被他纳入羽翼之下的人,其他人在他的眼里都是牺牲品,只是与以前不同的是,曾经的莫漓澈是半个牺牲品,而现在的莫漓澈却是被他纳入羽翼之下的珍宝。
所以,感谢老天吧,让他前世里不重视莫漓澈却也不完全漠视他,这才让莫漓澈好好的活了下来,尽管莫漓澈活下来的代价是自己几年的禁宫之苦,却依然是值得的。
男人嘛,受点伤吃点苦算什么?自家儿子高兴就好,其实如今回想当初,有很多蛛丝马迹都指明了莫漓澈对他又爱又恨的纠结,只是自己不愿意深想,只一味去憎恨,这才错过了一次又一次吧?
算了算了,过去的都算了,他会和莫漓澈重新开始的,就从今天开始。
“父皇保证?”还是没有松开手,不过莫漓澈的情绪倒是稳定多了,头埋在水月寒的肩膀上不愿意抬起来,闷闷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不确定。
“父皇保证。”笑着用脸颊蹭了蹭莫漓澈的耳朵,水月寒重重点了点头,“现在可以放开父皇了吗?”
没出声,静默了好一会莫漓澈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紧紧圈在水月寒脖子上的手。
耐心的等到莫漓澈完全松开自己,又神情放松下来水月寒才直起腰坐到莫漓澈旁边,一边低头整理散落在莫漓澈眉眼间的发,一边扬声唤站在门口的林忠诚进来。
低低应了声是,林忠诚带着太医垂首躬腰走向床边,他还真没想到,这个脸上化着夸张妆容的男子,竟然会是三皇子莫漓澈。
诊脉、开方,忙了好一会太医才告退着离开了,剩下煎药的事情都不用水月寒操心,他只要知道莫漓澈的身体没什么事情就行。
“再去打盆热水来。”刚刚那盆水早就凉透了,漓澈现在身子弱,可不能再着凉。
“回主子,奴才已经叫人备好了热水。”林忠诚恭声回话,侍候了皇主子这么多年,要是这点子眼力都没有,他这大总管就甭当了。
赞许的看了林忠诚一眼,水月寒摆了摆手。
林忠诚点头,转身招呼人将热水送进来,调好,亲自拭了拭水温,又将温度刚刚好的水盆摆放到床边,这才躬身退了出去,其间一丝声响都没有,四个字,训练有素,再四个字,深得朕心。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什么时候该出现,都不用水月寒吩咐,抬眼挑眉时已心领神会,这也算门学问了,还是挺深奥的那种。
拧了把巾布,水月寒细细为莫漓澈擦去脸上的浓妆,一点一点,很是细心的擦着,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温柔的让莫漓澈痴迷到不能自己。
“父皇……”不自禁的,一声呢喃悄然溢出唇外,在寂静的屋子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嗯?”没有抬头,见自己擦去浓妆之后,露出来的皮肤微微发红,水月寒皱着眉头动作越发轻柔起来。
“父皇,我……”嘴唇张了又张,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以前他对父皇只是单纯的濡慕,求而不得最多黯然失望,可分别了两年之后,他发现自己对父皇的感情不止是父子之情,那求而不得之后又会如何?
父皇,你可知道当你从天而降救我于危难之中,当你温柔的抱起我一怒之下接连踹翻了十二根廊
柱,当你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我极尽呵护的看着我时,我对你就更加无法自拔了吗?
这是惩罚吧?惩罚母妃错待了父皇,所以老天把报应压在了他的身上,儿子爱上父亲,如此的大逆不道,可奈何明知道是深渊,他却……甘之如饴。
“怎么了?”好不容易擦拭干净莫漓澈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水月寒猛的发现,自家儿子好像情绪很低落?
“没什么。”慌乱的垂下眼帘,生怕慢一点就会被对方觉察出什么来,父皇那么精明,若是真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他不敢想。
于是咬紧了牙关让漫上心头的苦涩和绝望死死闷在身体里,已经够了,能得到父皇的宠溺足够自己幸福一辈子了,何苦还要再去奢求不能够拥有的?
“莫漓澈,看着我。”扔掉巾布,水月寒沉着脸俯下/身用双手捧住了莫漓澈的脸,才刚刚和莫漓澈冰释前嫌,他不想莫漓澈还有事情瞒着他,准确点说,是不想让两个人之间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听到水月寒声音微沉,扑面而来的气势压的莫漓澈浑身都僵硬起来,可是睁开眼睛他做不到,因为他控制不住眼里的情绪,或爱恋,或痴迷,那样一目了然的感情和注定以悲剧收尾的下场,让他拿什么去面对?
幽幽的低叹响起在耳畔,莫漓澈身体微震,父皇在叹气?他……是不是生气了?急了,正想不管不顾的睁开眼睛,突然紧闭的眼帘上袭来了温凉的触感,那是……
惊愕着飞速挑起眼帘,眼帘中映进的是父皇优美的下巴,是真的吗?父皇真的在亲吻他的眼帘?不然为什么自己看到的会是父皇的下巴?
可,可是父皇为什么要吻他?还吻的这么暧昧?那种夹杂着温柔和亲昵的吻,绝对不属于父子之间。
“父皇?”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请别让我自己猜,我会,误会的。
“呵呵……”低低沉沉的笑声震动着胸膛,莫漓澈暗恨自己动不了,若是能动,他一定推倒父皇好好看着他的眼睛,看看那里是不是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漓澈,你想问什么?”
终于,伴着性感的说话声,莫漓澈总算看清楚了水月寒的脸,还有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心口又是一震,脑子空白时,唇上一热,下一瞬,莫漓澈整个人都傻了。
父父父父皇在吻他??还是嘴唇对着嘴唇?这比刚刚的亲吻眼帘还要让他震惊。
“漓澈想问的可是这个?”抬起头,含笑的眼眸紧紧盯着魂游天外的少年,记忆里的莫漓澈有时冷酷,有时温文尔雅,有时也会黯然神伤,可就是没有眼前这般呆呆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小吃了一口
深夜,星斗满天,位于金耀国皇权中心的耀龙殿里却依然灯火通明。
负手立在窗边,玉无殇眼神幽幽的看着窗外,皎皎月色下,似乎那一抹动人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如今天傍晚时的风采,傲视众生,完美而耀目,想不让人动心都难。
“水月寒……”喟然而叹,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滋味。
说实话,从他决定将水月寒当成对手的那天开始,他放在水月寒身上的注意就从未曾少过分毫,那是个值得他重视的男人,打倒水月寒也必然是个很好玩的游戏。
可他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玩着玩着,竟然失了心,还是在如此措手不及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
胆怯吗?有那么一点点,爱上强大如斯又厌恶他如斯的男人,只要神经正常就知道靠过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可退缩?绝对不可能!
他玉无殇的人生里没有退缩,凡是被他看上的,得不到宁可毁掉也不会拱手于人,这世上谁配让他退缩?连玉无疡都没有资格。
说起玉无疡,皱眉,额角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痛了。
幽冥山的崩塌对别人来说只是个意外,可对他来说却是种震惊。
他不信无缘无故的幽冥山会突然间塌掉,还偏偏别的地方不塌就关着玉无疡的地方出了问题,直觉告诉他,玉无疡并没有死,果然,后来的报告也给了他准确的答案,那山洞里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玉无疡果真逃出来了。
突然想起了古老的预言,那句‘生而金眸者天生为皇’真是让人听到就很不高兴呢。
就算他生而为皇又如何?做稳金耀国江山的是玉无殇不是他玉无疡。
而玉无疡离开了幽冥山也不算什么,自己囚得了他第一次,就囚得了他第二次,他早不是当年的太子了,连证明他天生为皇的金眸都因为长久锁在寒洞里而消失了,自己还怕他什么?想夺回江山?呵~再等一百年都不可能!
不止江山,这一回他还要将玉无疡放在心尖上的人也一并夺走,就是不知道当美人也落入他的怀抱之后,玉无疡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当年玉无疡虽失了江山和自由,却仍能够挺直了背脊用高高在上的眼神冷然以对,那样的男人,哪怕身为阶下囚也满身的风华,让人恨之却也不由得敬之。
这才是他一直没有弄死玉无疡的真正原因,自己拿得走玉无疡的江山,拿得走玉无疡的自由,却拿不走玉无疡的一身傲骨。
这该死的傲骨,他到底凭什么那么清高?就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水月寒吗?
“呵呵……”低低的笑,玉无疡,且看看这一回我玉无殇会不会让你哭!
倏尔,身后微风顿起,眨眼间,一个黑衣人跪倒在了玉无殇的身后。
没有回头,玉无殇只是扬了扬眉稍,手指在窗台边轻轻敲动,好一会才道:“说吧,结果如何。”
“回皇上,小的去查看了十二根廊柱,发现柱身的毁坏并非踹裂所为,倒是那廊柱的顶端有震裂的断口。”
“噢?”有点意思,回身,玉无殇给了黑衣人一个接着说下去的眼神。
“据小的所知,空阁的设计讲究一个奇字,大厅里精巧的装饰都要由廊柱来支撑,而廊柱多了难免不好看,所以柱身才会雕满了精美的花样,皇上听到的‘吱~’声就是因为柱身倾斜后挤压到了花样发出来的,而为了稳固,设计者又在柱身的顶端和蓬壁之间抠出了一道浅浅的凹槽,平时倒也没什么,可若有人用力踹向凹槽,柱身必将倾倒无疑。”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不管是谁,只要踹了凹槽廊柱都会倒?”这么说来,水月寒并不如自己认为的那样强大了?这也好,只要他是人,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是的,只是连着十二次踹向同一个地方,小的很难做到。”
“为什么?”不太高兴的看着神情迟疑的黑衣人,他可是自己身边能力最好的人,很难做到?他什么意思?暗指水月寒就算不是非人类,也非自己可以妄想的吗?
身上猛然泛起了透心的凉意,黑衣人赶忙将另一条半蹲着的腿也跪了下来,“皇上息怒,小的不敢欺瞒皇上,若单论轻功,小的也可以连续十几次跳到柱顶,可不止跳到同样的高度还要用力踢向同一个地方还要怀中抱着个成年男子,小的确实有心无力。”
其实这也怪不得黑衣人,谁让水月寒有外挂护体,仗着体内妖丹轻巧的起起落落,简直如同喝白开水一样稀松平常,也就是踹柱子时累了点,但好歹也修行了几年,灵力运到脚上踹啊踹的,几下子就颠覆了人们的认知。
所以说大开金手指什么的伤不起,气到眼红发彪还不忘算计别人的男人更加让人伤不起。
今晚水月寒利用了妖丹和灵力震慑了玉无殇,要的就是一石三鸟。
一,今天的事情不出几个时辰五国之人就都会知道,从此也深刻明白了水月寒对自家儿子们的在意,若再想弄点啥子歪门邪道的心思,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没办法,身在异国它乡,周围又都是虎狼之辈,有三个儿子要保护的水月寒不得不这么做。
二,莫漓辕还在玉情天的手里,这一点玉无殇肯定知道,水月寒一直没有向玉无殇要人是不想让玉无殇趁机占便宜,今晚时机刚刚好,水月寒临走前的那句‘交待’指的就是莫漓辕,相信小六和他父子相聚的日子应该不远了。